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小鸟游空。】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猎受计:腹黑状元惹不起 作者:卿澜语 他这还没从落榜的沮丧中恢复过来,此刻却又被眼前这突发的状况差点吓了个半死。 真是,冤家路窄。 然而最糟糕的是,他烈大公子不是被评为最稳重、最正直的君子吗??! 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耍赖,还要挟他这个没功名小小平民呢! 好!好!好!您厉害,谁让您老现在是新科状元兼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呢。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恰好最近也没什么事,还是出去游玩一段时间散散心的好,也省得他那父亲大人每天不厌其烦的唠叨。 月黑风高夜,正好是跑路的好时机,房间桌上一纸书信搞定,于是一人一包袱开始爬墙作品标签: 甜文、腹黑、欢喜冤家、唯美 --------------------------------------- 第一章 落榜少爷遇状元 (一)名落孙山 烟花三月,草长莺飞,花团拥簇,缀满枝头。 段逸风站在龙城朝晟大街的街头,面对着熙攘的人群,落寞不已。 按理说,在这新科状元游街的日子,段逸风应该与众人一起欢呼雀跃,一睹这年轻俊美少年郎的风采。 然而,他看着挤在街边看热闹的人群,心中更添凄凉。因为他也是本次科举的考生,并且很不幸地名落孙山了。 段逸风在喧闹声中漫无目的地踱步,心里却还在回想今天早上父亲大人责骂。也是,谁让新科状元是父亲死对头的儿子烈清尘呢,偏偏自家的儿子不争气,别说前三甲了,连个榜上有名都没混上。 你说他段逸风也是挺聪明的一个翩翩佳公子,除了读书方面比不上人家,哪里差一点儿了,不过这次,让父亲在尚书大人面前狠狠地跌了面子,别说是责骂几句,没被家法伺候就已经是万幸了。 其实,他现在最纠结的还不是落榜这件事,而是之前考试结束后,烈清尘在大门口的临别一瞥,那眼神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想想自己就算长得没他烈大公子那么风流倜傥,但也算一表人才吧。况且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且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啊,最多是见到他基本上都绕道走。 倒不是怕他,而是之前几次和朋友游玩碰见他并邀他一起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感觉到烈清尘不喜欢竟然还是会答应,真是莫名其妙。而且接下来的同行自己绝对是压抑过头,总感觉被什么盯着一样,抬头环顾四周不舒服感却又消失,看着那家伙侃侃而谈,而自己与之前却判若两人,连迟钝的好友都能感觉到气氛的怪异,他烈大公子好像没注意到一般,仍我行我素。 他应该不会因为长辈之间的恩怨而对我怀有敌意??!应该不会的吧,看他行为举止也不像心胸狭隘之人呐。 几次之后,只要是有他烈清尘的地方本少爷绝对不出现在三尺范围之内,难道他还会笨到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也许烈清尘感觉到了他的刻意回避,竟然也配合般的回避起来。段逸风感觉自己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要不是考场门口临别一瞥,自己几乎都快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然而最让段逸风郁闷的是,烈清尘这家伙对谁好像都温雅有礼,咳、、、虽说遇到自己时应该也是以礼相待的,可是段逸风分明感觉到了其间刻意的冷淡和距离。 自己究竟哪里招惹到他了?!!算了,算了,不想了,希望自己以后还是少碰到他的好,也省得见到面了尴尬。 (二)醉酒风波 “唔、头好痛。早知道昨晚就不借酒消愁了,都要怪烈清尘那个混蛋。” 大白天真是不该背后诽谤别人,前一刻还是被诋毁的对象,下一刻却衣衫凌乱的出现在自己的床上,而且自己竟然还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抓著他不放,真是活见鬼了。 他这还没从落榜的沮丧中恢复过来,此刻却又被眼前这突发的状况差点吓了个半死。 谁来给他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个神马状况? 段逸风隐隐约约记得他昨天从热闹非常的大街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独身一人来到天韵酒楼,打算自己借酒消愁,于是乎就在包间肆意的喝了起来,好像店小二还来催过几次说店要关门,都被自己骂走了,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喝了多少。 好像最后又有人过来了,自己还和他拉拉扯扯了半天,可能力量上有些悬殊,再加上自己喝醉了,没一会就老实了,之后就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旁边那人好像一直不曾开口讲话,只有自己嘟嘟囔囔说了烈清尘不少坏话,什么‘混蛋、大坏蛋、灾星、扫把星…’能想到的贬低的词都用到了他身上。 可是现在,此时,为什么我会在床上躺着,而且还是和烈清尘这个大男人一起,目测这里应该还是他这位新科状元的府邸。 难道昨天扶我的人是他??不可能,不可能,别自己吓自己了,听说他昨天游街之后老尚书大人还为他准备了庆祝酒宴,登门拜访的人这么多,一定会举行到很晚的,不可能结束了又到天韵酒楼喝酒吧,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段逸风如是的安慰着自己的小心脏。 这可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了!!!早知道就不喝了,酒真是害人不浅。段逸风现在可是欲哭无泪了。 不知道趁他烈清尘还没睡醒的关头溜走可不可以?哎呀,算了,还是等他醒了再问清楚吧,逃跑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段逸风想着又重新躺好了,以免破坏了现场,一会烈清尘醒了说不清楚就麻烦了,不知道还以为我对他做了什么了呢!(囧:小风风你以为再躺好就没事啦~ (≧▽≦)/~可怜的孩纸,死心吧。) 呼!烈清尘这家伙是猪吗?这么能睡,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醒啊! “啧啧…仔细看看烈清尘这家伙长得还真是不错,这眉眼,这皮肤,比女子还精致细腻,别说那么多姑娘争着抢着要嫁给他了,他要是个女的,我都想把他娶回家当老婆了。“段逸风靠近烈清尘仔细瞅着咕呐道。 咦,奇怪!他怎么脸越来越红了,难道在做噩梦吓的喘不过气来憋的了,段逸风想着就又靠近了一点,就在离烈清尘鼻尖只有一厘米的时候,烈清风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看够了没?“说话时烈清尘气息有些不稳,而且声音仿佛比平时低哑了一些,又透着一点点暧昧。 这可把段逸风完全吓懵了,他哪里会想到这家伙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像幽灵一般突然睁开眼睛,而且还来一句这样的开场白,段逸风真是尴尬的要死。 偷偷观察别人,却被主人抓个现行,没有比这更烂更糟糕的事了。 唔、神啊~~、一剑杀了我吧。 第二章 君臣合计把人拐 (三)如此囧事 “你看够了没?” 段逸风被烈清尘一句话彻底弄了个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急慌忙的边整理衣服边坐了起来。 烈清尘简直被他可爱的举动搞的春心荡漾,差点把持不住扑上去,但是最终理智战胜了欲念,心想要是把他家小白兔吓跑了就糟糕了。(某君:尘儿,你果然够腹黑!烈清尘:呵呵~过奖,过奖。我这是再放我家亲亲蹦跶几天。) 于是乎,烈清尘自虐般的一边欣赏段逸风的窘迫处境,一边躺着默不作声的假装沉思,尽管心里渴望,但面上却仍然平静如水。 段逸风可是被他这一举动吓死了,心里想:坏了,坏了,难道我还真把烈清尘怎么着了,他怎么不吭不动的没反应呢??!我不会那么悲催吧! 烈清尘虽然躺着,但是却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家亲亲真是太单纯可爱了,什么都写在脸上,怎么能叫人不喜欢呢! 段逸风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毛,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犯起了嘀咕:这烈清尘到底怎么了,不会真出什么毛病了吧?!! 两人又僵持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段逸风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故意挠挠头干咳一声,问道:“你醒啦?” 烈清尘感觉自己差不多也促狭够了,略停顿一下就放过了他,要是把他家小白兔惹炸毛了就不好收拾。 于是,沉吟道:“宿醉容易头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可能真担心他不舒服,说着眼中仿佛流露出一丝担心。 哈!这是什么情况,烈清尘昨晚撞邪了,怎么不答反问起我怎么样,难道他也喝醉还没清醒过来??! 看烈清尘没有主动交代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段逸风只好强装出厚脸皮自己问道。 “嗯?那个…那个…我想问…就是那个…”他在说这话时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正面直视列清晨。 “有话直说便好”,看着段逸风由于紧张而下意识咬唇,偏偏还问不出口的窘状,烈清尘心疼的对他发了发善心,缓和了一下气氛。 段逸风深呼了口气,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盯着烈清尘问道:“我们昨天晚上躺在一起?”(啊、、其实我要问的是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是不是???) “如你所见!”为了引导段逸风的下意识往那个方面想,烈清尘眼睛还诱导性地看了一下凌乱的床。 听到如此回答,段逸风简直想抽他一巴掌,暗自诽谤:你个冰山,就不会多说几个字。 “什么都没发生。” “…啊、哈!”段逸风呆了一下,突然表情欢快明朗起来,“呵、呵呵、、是嘛,我就知道,昨天是你收留我了,唉、以前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人还挺仗义的嘛。” “嗯?看错?”看到脑袋短路傻笑的某人烈清尘表情出现一秒的怪异。 (四)两人合谋 “你昨天到底搞定了那小子没有?” 烈清尘看着面前一袭明黄裳的男人眼中促狭的笑,慢慢的摩擦着茶杯的杯沿,也不做声。 皇甫钰想来也是了解他这个朋友的,估计在他眼中除了段逸风那小子,什么人和事也不能令他表情松动,唉、他这个皇帝做的还真是失败。 皇甫钰也不和他计较,在他看来烈清尘不仅是本次的新科状元,他最喜爱的臣子,还是他的挚友。 他一直都记得,那次臣宴父皇指着一位少年,说是给他选的尚书大人家的孩子作为他的伴读,听说还是个神童。 他看过去,感觉那少年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周遭的人连站在他面前都仿佛是一种亵渎。 可是他发现,就是这样一个神仙般的少年,目光却始终追随者着对面那个正在和朋友嬉闹红衣小子,那也是一个粉琢玉器的孩子。 少年的眼中充满了爱恋苦楚和酸涩,这个眼神直到现在还印刻在皇甫钰心中,连烈清尘也不知道自己从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渴望,就连这个年轻皇帝都为他感到心疼。 再看看此时的烈清尘,以前的少年已经蜕变成一个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更加有魅力,对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皇上,微臣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皇甫钰正盯着他回想以前的事,忽然听到烈清尘来这么一句,立马坐正说道:“和你说过几次了,私下里喊我钰就可以了,你这个人,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真是和你父亲一个样子,就你这闷葫芦的性子竟然会看上段逸风脑袋大条的傻小子,真不知该说是他的不幸还是不幸。” 说到段逸风时,烈清尘眼神仿佛能化出水来,着实冷了他这个皇上一把。 “呵呵…皇上与我虽是朋友,但是礼不可废,微臣现在有一事相求。” “咳、你有话直说,千万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想让我帮你把那小子抓起来送你面前还是你床上。” 皇甫钰一看他拿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直盯着自己,连忙改口说道。 “呵呵、呵呵、开玩笑呢,言归正传,你到底想到什么招逮你家的小猫了?”(天啊,段逸风你还是快点随了他吧,简直造福百姓还有我这可怜的皇帝,你说我容易嘛我,整天想着国家大事还要操心臣子亲亲爱人的问题o(╯□╰)o…) “我想让皇上帮我下一道圣旨,让段太尉家的公子当我的随身助手。” “这、这不好吧,段逸风怎么说也是老太尉之子,又没功名在身,我不好安排啊,而且当你的助手不好吧,好像有点委屈人家。” 烈清尘没做声,又端起茶杯仿佛正漫不经心的摩擦杯沿,边抬起头盯着皇甫钰。 皇甫钰一会便败下阵来(这家伙眼神太厉害了,以后要尽量避免眼神交流,恩!) “额、好吧,你总要给我想个由头吧。” “这就要看皇上的了,臣谢主隆恩。” 哼!!真是的,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家皇上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 第三章 逸风接旨入烈府 (五)被迫妥协 “少爷,少爷,老爷喊你去大厅接旨呢,听说是皇上看在老爷的面子上给你封了个官什么的,夫人他们都已经在那等了,就等您这正主去领旨谢恩了。” 段逸风怔了一下:这个皇上在想什么嘛,无缘无故给我颁什么圣旨,本少爷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惊喜,您老只会惊着我,有事没事还是少想到我的好。 随即又想到什么,忽然吼道:“你个死小春,什么叫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你少爷面子才叫大呢,连皇上都知道你家少爷我风流倜傥,才气逼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段逸风说着还摆了自认潇洒的造型,对着一群奴婢家丁顺便抛了个媚眼。 O(╯□╰)o、、、少爷你除了这几个词还能再换其他词夸您自己么。 唉…自家少爷是长得够帅气,要是能稍微不自恋点简直称得上完美(某君:小春,你其实是想说他够‘二’吧。) 每次和那帮小老弟讨论自家少爷的本事,作为您的贴身小厮,我可是都没话说啊!!!哭。 “好啊,你敢在心里诽谤你家少爷”,说着就要作势打小春。 咦,少爷好像聪明了。(此时大家共同的想法) “啊!少爷你要快点去前厅,不然让来宣旨的陈公公等久了就不好了。” “糟了,差点把正事忘了,这次就饶过你了。”段逸风边跑边想自己是不是对下人们太过放纵了。 果然,段逸风到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站在自家老爹身后,徐公公正坐着喝茶,一个手里还托着圣旨。 段太尉看到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匆匆忙忙赶来的样子,偷偷瞪了他一眼。 立即请徐公公宣读圣旨,其实段太尉一直也在纳闷皇上有什么事会想到他家逸风,说是为了他劳苦功高才给的恩典这种理由,他怎么可能会相信。 这不看到儿子来了,立即迫不及待的请圣旨。 段逸风对着他娘、二娘、三娘偷偷吐了下舌头,赶紧说道:“徐公公,有劳了。” “呵呵、无妨,咱们还是赶紧接旨吧,皇上那边还等着咱家回信呢。” “恩恩,好的,徐公公请。“ “咳咳、段逸风接旨。” “草民接旨。“哗啦啦身后跪倒一大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段太尉之子段逸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朕特许段逸风五品长史,做烈状元随身副手,咳、为了方便,段逸风需搬到其府上与烈大人同住,替朕好好辅佐新科状元郎,接旨谢恩。”(某君:噗,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胡说的。皇甫:哭~朕也不想睁着俩眼说瞎话啊,编个谎话我容易吗我,没办法,谁让麻麻不让我当男猪脚啊,当个皇帝还要听大臣的安排,你们说当皇帝有我这么窝囊的么!) 哈!神马情况,给烈清尘做手下,还要随身同住,这皇帝脑子没病吧。当然这些话段逸风还没到呆到问出来。 段太尉一看自家傻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又神游物外了,赶紧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催促道:“逸风,接旨啊。” “啊,哦,臣段逸风接旨谢主隆恩。” “恭喜了,段小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称段大人了,你就赶紧收拾一下吧,烈大人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一会便会派马车来接大人你了。” “徐公公怎么这么急啊,那好吧,小春你去把少爷的东西收拾一下,一会烈府的马车来了,你就陪你家少爷一起去。” “那好,太尉大人,咱家现在就立即回去给皇上复旨了。” “既然徐公公有事要忙,本大人就不便留你,玉莲你去账房那支五十两银子给徐公公。” “徐公公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这是一点小小心意,给公公你买点茶水喝。”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替皇家办事,那咱家就却之不恭了,太尉大人,告辞了。” “徐公公慢走!” “段大人留步!” “福伯,送徐公公出府。” “徐公公,这边请!” (六)再入烈府 “遥刖,你说烈初衡这个老狐狸在打什么鬼主意,会不会就是他和皇上建议让我们儿子去给烈家小子当随身长史的。” “不好,难道他想伺机报复我,这个老狐狸和我斗一辈子了从没赢过我,除了他家那儿子比我的强。” “喂!喂!老爹您儿子我还在这站着呢,您是我亲爹吗?有这样损自己儿子的吗?” “臭小子,和你爹说话敢这么没大没小,说实话,烈清尘那小子我倒是挺中意的,不像他的狐狸老爹一肚子弯弯肠子,要是他不姓烈的话,我真想和他交流交流。” “我说老爹,您都多大把年纪了,你想和别人谈谈,也得别人愿意啊,您还在这中意烈清尘,你以为挑儿媳妇呢。” “臭小子,胡说什么,就你这脾气还想着娶老婆,你看看谁愿意嫁给你,下次你姨母领着楚灵那丫头来了,我就让你娘帮着问问你们的婚事,看什么时候办,逸风你年纪也大了,是该找个人管管你了,看你还不学着变成熟稳重点。” “我看灵丫头也就不错,挺端庄乖巧的,你们从小关系就要好,而且如果你们成了亲,可以和你姨夫姨母他们家亲上加亲,好事一桩。” “爹,你饶了我吧,灵儿乖巧?别开玩笑了,她都是在你们这些长辈面前装淑女,背地里别提多聒噪了,整个一话唠,我可受不了她。” “你、风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有你这样说自己表妹的吗?反正他们下个月就到了,到时候你就不用管了,我和你爹会替你张罗的。” “二娘、三娘。” 美丽娘和老爹已经统一战线了,段逸风只好可怜巴巴的转向两位姨娘寻求帮助。 “你这次喊谁都没用了,最近就老实呆着吧。” 唉、看来现在本少爷的所有攻势都不起作用了,连姨娘她们都不帮我了,那好吧,你们就瞎操心吧,反正我最近不用在家,这可是皇上大人的旨意,看你们怎么管我。 “老爷、夫人,烈府的马车到了,正在门口等少爷呢!” “恩知道了,小春在烈府好好照顾你家少爷,管着他些,别让他失了我们段府的脸面,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回府报告。” “那爹娘,两位姨娘,风儿我就先去烈府打扰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再看你们。” “恩,去吧,臭小子在别人府里老实点。” “风儿啊,想家和娘了就回来看看,反正离得也不远。” “哎,知道了,美丽娘你就别把我当小孩子了,我都多大了,还想家,想你们大家还差不多。” “哟,瞧这小嘴甜的,你二娘三娘真是爱死了你这个性子。” “好了,别再说了,让烈府等久了不好,快走吧。” “那我可真走了。” “走吧,风儿路上小心点。” “恩恩。” 呼!终于出来了,本少爷真厉害,刚才分离的场面差点演得真落几滴泪来,本来还以为只有娘她们会不放心唠叨我,没想到又加上我爹,我家里果然都是奇葩。 终于和小春一起坐上了马车,说实话,马车里布置的真舒服,不会是烈清尘那家伙的私人马车吧。 一路无话。 浑浑噩噩终于到了烈府,下了马车之后对着朱红色的大门及上面“烈府”两个大字,仍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门口早已有管家迎接,说是他家少爷进宫谢恩去了,没办法迎接本少爷,晚上还要给我摆什么宴。 额、不是鸿门宴就行,这家伙真够莫名其妙的,迎不迎接又有什么关系,接下来不是有一大段时间接触,又不急于一时。 左拐右拐,管家终于领我进了厢房,并告诉我说,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吩咐,因为不太清楚我的喜好,房间的布置都是按他家少爷的标准整理的,接着又说,我刚到可以先休息一下,等会他家少爷回来了会来请我过去的。 这房间真是不错,估计这个管家是从尚书大人府上跟过来的,做事井然有序,说话又得体。 谢过管家之后,便让他领着小春下去熟悉环境了。 啊!真累啊,我还是休息一会吧,一会还要面对烈清尘呢,必须养足精神。 第四章 主人回府招款待 (七)庆祝晚宴 段逸风睡得迷迷糊糊的,脸上挂着单纯干净的笑容,不知道正在做什么美梦,一脸的幸福满足。 烈清尘进了房间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好一幅美男酣睡图,好想把他这个样子以及他这个人藏起来,除了自己,谁都看不到他的美好。 烈清尘仿佛看不够般,一直盯着他也不出声,害怕吵到他休息。 睡梦中的他是那么可爱干净,好像一个刚出生的不谙世事的婴儿。 段逸风许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了某人的目光,竟然猛地睁开眼睛,由于猝不及防,这次烈清尘也被逮了个正着,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怔愣几秒之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显然都想到上次的抓包事件,这次可算是扯平了。 这段小插曲算是过去了,烈清尘等到段逸风整理结束,就领着他在这状元府邸四处熟悉环境。 段逸风边走边欣赏,暗自诽谤皇帝大人不知道节俭,一个状元府建那么奢侈干嘛。(某君:拜托大哥,你看看自家太尉府和这状元府也没差多少吧。) “烈公子,在下这段时间就在贵府叨扰了。” 段逸风想了想虽说是皇上下旨让他暂住烈府,可是毕竟寄人篱下,还是客气点的好。 别说,这个段逸风在陌生人面前大多数情况下说话还是挺靠谱的,他从来都是慢慢的暴露自己的本性。 烈清尘本来正在寻思找些什么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可是半天也没能张开口,他本就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难怪每次都把皇甫钰闷得跳脚,直喊他葫芦。 现在又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单独在一起,烈清尘的心里远不像他的表面那么平静,他其实正独自紧张着,极力克制住内心疯狂的想念,拥他入怀亲吻的冲动。 怎么说也是爱恋了那么久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感觉既不真实又充斥着满满的幸福感,同时又担心着此时此刻此景只是一场梦,一个泡沫幻影,一碰触就会消失不见。 听到段逸风的感谢,他赶紧说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你当成在自己家里就好。” 看到段逸风惊诧的表情,烈清尘又补充道:“我是说,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那么拘束,在烈府随意便好,你也别那么见外的称呼我为‘烈公子’了,直接喊我尘或者清尘就可以了。” 段逸风本来就是豪爽开朗的人,只不过认为自己和烈清尘交情还浅,不好那么随意的称兄道弟,而且即使有了上次的事,他还是感觉烈清尘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可是听他已经这样说了,也就不再推脱,直接说道:“那我便喊你清尘吧,那清尘,皇上他到底说让我跟着你做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啊。” 这才是重点,段逸风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毛头小子,怎么说也在他太尉爹爹跟前一二十年了,多少也懂一点朝廷政事。 像他这种一对社稷没贡献,二对百姓没价值的公子哥,皇帝无缘无故说什么封官,傻子都不会相信这种托词。 虽说想不透这个年轻皇帝到底什么意思,也抱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念头,可是关系这自己的性命,还是多问一些谨慎的好。 烈清尘当然也明白他的担忧,直言道:“逸风不必担心,皇上只是想让你给我帮我而已,没什么其他要求。”(烈:坏笑~嘿嘿、其实是你亲亲相公我的要求,当然这些不能告诉你。) 看来烈清尘也不知道原因,段逸风也就作罢,没有继续追问,继续欣赏起府内的布置。 园子逛的也差不多了,刚好又等到李叔来说晚饭已准备就绪,烈清尘想着他肚子也该饿了,就直接领着段逸风进了饭厅。 (八)两人对饮 段逸风跟着烈清尘到了前厅,一下就看到满桌的饭菜,竟然都是自己平常最喜欢的菜色,于是连忙抬头望向烈清尘。 烈清尘看到他不解的眼神,忙到:“逸风不必客气,这些饭菜都是我吩咐厨房为你而准备的,你且用就是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你家厨子做的一样和你胃口。”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恩?这些的。” “呵呵…我已经派人问过你的随身小厮了,并把你的日常习惯都记下来了,这些都没什么,你只要安心的在这住下来就是了,尝尝这些是不是合你的胃口。” “额、有劳清尘了。不错,比我们家厨子做的味道还要好。“段逸风夹了一块玉笋放进嘴里尝了下忙回答道。” 得到他的回答,烈清尘彻底松了一口气,唯恐段逸风吃不惯这些饭菜。 笑着接道,“恩,好吃就多吃些,逸风不用客气。” 受到如此热情的款待,段逸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来自己怎么以前就没发现烈清尘有如此热情的一面呢。 为了表示歉意,问道“清尘,有酒吗?我们光吃饭怎么行,既然你如此够意思,我段逸风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吩咐一声就行。” 烈清尘:我可不想和你做什么兄弟,你乖乖的当我媳妇就行。 当然这些他可不敢直接说出来,好不容易打入他家亲亲爱人的圈子,可不能前功尽弃了,还是要徐徐图之。 于是戏谑道,“哦?原来逸风以前没把我当成朋友啊?” “啊、呵呵、看我说什么呢,我以前自是也把清尘当朋友的,该罚酒,我先自饮三杯向清尘赔礼道歉。” 说着便自顾的喝了起来,烈清尘也不戳穿他,只静静地看着他饮酒,以前这种近距离的把酒畅欢,烈清尘想了无数次,他怎么忍心破坏这么温馨和谐的氛围。 酒过三巡之后,段逸风明显有些醉了,可烈清尘却和没事人似的,没有一点醉意。 连段逸风这个向来自认酒量极好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他,并且假装嫉妒的口气揶揄道:“看你这个干净书生样子,还以为你不会饮酒呢,没想到你酒量竟然那么好。” “清尘,你到底还有多少面是我没见识过的,呵呵。” 烈清尘:逸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我这个人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你面前,可是你能接受我吗,你能理解我内心深深地爱恋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我对你的感情,还会这样在我面前如此洒脱,开怀畅饮吗? 烈清尘压下心底的苦涩,轻叹一声道:“只要逸风你不嫌我这个人闷得话,我们以后可以开怀畅谈,我会让你看到一个真实的烈清尘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五章 一同面圣遭试探 (九)进宫面圣 “少爷,起床了,少爷,少爷”,小春对着他家的懒虫少爷无奈的喊道。 段逸风揉揉发涨的脑袋,迷糊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想到自己昨天又喝醉了,又暗恼: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丢脸了没有。(某君:段段,你丢的脸还少啊~) “咦?小春,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啊,我记得昨晚我醉的晕晕乎乎的,”段逸风边穿靴子边问道。 小春:您还记得自己醉的晕晕乎乎啊,你昨晚不光醉了还吐了烈大人一身呢,烈大人还不让我告诉你,唉、烈少爷真是个好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别看表面挺冷的,竟然是这么大度一个人,少爷都这样了,他愣是半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某君:又一个单纯的小白兔,他可是想对你家少爷图谋不轨啊,昨晚扶段段回来的一路上可没少吃他的豆腐~) “哦,昨天是烈大人把您给扶回来的。少爷,这烈大人对您还真是上心,什么吃的住的都替少爷想到并且安排好了,而且还很照顾你呢,烈公子可真是个大好人。” “你个小春,这么快就倒阵营了,不过你家少爷我又不是傻子,知道清尘对我是真的好,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好友了,以后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哦,那真是太好了!对了少爷,刚才烈大人派人过来说让你梳洗过后前去和他一起用早饭,吃过饭好像还要和烈大人一起进宫面圣。” “啊、面圣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小春快点帮你家少爷我整理下衣服,我要快点,不能总是让清尘等我。” “少爷,您现在知道急啦,我都喊你几遍起床了。” “额、好了小春,别抱怨你家少爷我了,我现在都要喊你少爷了,弄得我一点面子都没了,而且你在像个女孩子碎碎念,早晚娶不到媳妇。” “少爷”,小春跺了下脚大声叫道。 “好好,本少爷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烈清尘终于等来了匆忙跑过来的段逸风,段逸风带着一脸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哈清尘,早上起晚了,下次记得早点喊我啊,让你在这等我怎么可以。” “无妨,你头还痛吗?”烈清尘不在意的笑笑,随即关切的问道。 “呵呵、没事,酒完全醒了脑袋也不疼了,多谢清尘关心。”(某君:完全醒了?却不记得醉酒还吐了你家尘尘一身。) “我们还是快点用完早饭,进宫面圣吧。” “恩好!” 两人默默的简单用过饭,就乘着李叔已经备好的马车前往皇宫。 马车还是那个马车,只不过多了个烈清尘,车里气氛瞬间变得压抑又透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暧昧,虽然段逸风已经把他当做朋友了,可是却没办法像对待其他朋友那般随意自在,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只好没话找话说。 “清尘”,踌躇了半天终于喊出了口。 “恩,怎么了?”烈清尘本来就不相信他能忍到皇宫之前还不开口,但还是没到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随即装作不在意的接道。 “皇上严厉不严厉啊,你知道我虽然是太尉之子,但是很少有机会面君的,一会儿万一我紧张说错了什么话,皇上他应该不会看砍的脑袋吧。” 看着他家亲亲因紧张而无措的可爱模样,忙安慰道“不会的,皇上他很英明的,绝不会为了小事而处罚任何人,即使出了错,不是还有我嘛,难道逸风不相信我能够保护你。”(皇甫:尘尘~算你讲义气,竟然知道我够英明,在背后替我讲好话。哭~感动…) 这句话说得其实很暧昧,瞬间两个人脸都红着没再说话。 碰巧正好到了皇宫门口,两个人先后下了车,由一个候了许久的小太监领着,一前一后像皇城内走去。 (十)波涛暗涌 终于到了乾清宫,就看到徐公公正守在殿外。 “两位大人好,皇上和珍妃娘娘正在殿内,容老奴帮你们通报一声。” “有劳徐公公了!” “皇上请两位大人进去议事。” 段逸风听到宣见,立刻紧张的整理整理衣服,深呼了口气,抬起头对着烈清尘摆了一个僵硬的笑脸。 烈清尘和他对视了几秒钟,突然温柔的握住了他的手说了句,“我们进去吧。” 段逸风仿佛被他的眼神给震慑住了,一下子就沉浸到烈清尘深邃的眼眸漩涡中。 于是段逸风似被注入力量般,立即精神一震,随后跟着烈清尘进入了殿内。 “皇上,你看这个怎么样?”“呵呵…爱妃喜欢就好” “真的吗?那臣妾在此谢主隆恩!” 段逸风和烈清尘还未走到内殿就听到里面传出浅浅的嬉笑声,段逸风当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然而烈清尘却明白那是皇甫钰最近新宠爱的妃子,名唤莲珍,是个民间的女子。 皇甫钰说是什么民间的女子别有一番风韵,这才封她为珍妃,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听说他家里还有一个老爹被封为国舅爷,弟弟和妹妹都被封了不知道什么名号。 不过这个莲珍长得还算是不错的,也挺有手腕,不然凭借皇甫钰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怎么会宠幸她这么久,其次皇甫钰也是看她没有靠山和势力,对皇家政权构不成任何威胁才会任她这么逍遥。 皇甫钰谈话间已经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到来,显然有外人在珍妃也不敢太过撒娇,随即便想和皇上说先告退。 不过皇甫钰用眼神示意她先坐一旁,她这便作罢,静静地坐在了一边。 “臣烈清尘”“臣段逸风”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咳…两位爱卿平身吧,赐坐!” “谢皇上!” “尘、啊不是,那个烈大人,朕今天召你们两个过来可知所为何事?” 段逸风:啊,我这才刚上任就要安排事做嘛。 烈清尘:(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你可不是闲着无聊,想拿我找趣。(皇甫:呀呀呀、我家小尘尘还真是了解我呢。烈:拍飞~)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谦恭的答道:“皇上日理万机,恕臣下猜不到缘由。”(皇甫:你就装吧,看你能撑多久。) “咳咳、想来朕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逸风住在烈府还习惯吗?”(某君:逸风?皇上您还真是自来熟。) 段逸风心神正高度集中中,听到皇上点他的名字,立马接道“谢皇上关心,清尘、哦不,烈大人他待臣很好,什么都弄得很妥当,臣在烈府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没什么不习惯的。” 烈清尘听到段逸风的回答,嘴角明显翘了一下,暗自与皇甫钰交换了下眼神。 皇甫钰随即冲着烈清尘挑了下眉,暗道:前几天还说你怎么不出手,没想到你竟然给我来了个一鸣惊人,看这情况,进展不错啊。 烈清尘:呵呵…借皇上吉言。 另外两个当事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大殿内的两人眼中的波涛暗涌,都各自专注于自己的事。 段逸风倒是感觉这个年轻皇上还挺亲切的,一点都没有旁人所说的威严。 然而莲珍却在偷偷观察着刚进来的两个年轻才俊,第一个烈清尘她见过也知道,皇上挺重视他的,另一个应该就是皇上刚刚提到的段太尉之子段逸风,长得丰神俊朗的,又有他爹罩着,以后肯定前途限无量。 莲珍曾借机向皇上提起过她那娇柔可人的妹妹,想为她妹妹莲香谋一门好亲事,让她妹妹未来有个依靠,也可以给自己找个好点的后盾。 说实话莲珍最看好的是烈清尘,以她的眼光来看,烈清尘才智超群,而且年纪轻轻,又长的风度翩翩,说不定以后可以封侯将相,把妹妹嫁给他最好不过了。 可是两次都被皇上给忽略,搪塞过去了,今天又提起竟然告诉她说,烈清尘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作为皇上也不能勉强自己喜爱的臣子。 这不,此事莲珍才作罢,皇上刚刚为了哄她,还特意恩准她,下个月可以接她妹妹进宫陪她一段时间。 没想到刚想再寻个合适人选,段逸风就出现了,莲珍不想再错过机会,于是看大家都没说话的空档,直接问道:“段大人,本宫想问一下段大人可曾成家又或者是否有喜欢的人?” 第六章 头疼王爷也出场 (十一)珍妃戏言 “段大人,本宫想问一下段大人可曾成家又或者是否有喜欢的人?“皇甫钰和烈清尘两人正在私底下进行眼神交流,哪成想到莲珍会突然向段逸风发问,他们两个是什么人,听完之后莲珍的话后立马都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但是段逸风却猜不透这位年轻貌美珍妃娘娘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如实答道:“由于臣一直没有碰到自己的中意的女子,所以至今还尚未成家。” 烈清尘刚听到他说自己还没有心上人时,暗自松了口气: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怎好意思和一女子争风吃醋。 虽说即使是真的有其他人的存在,烈清尘也不打算对段逸风放手,不过没有最好。 可是又听到‘女子’二字时,心头又是涌上来阵阵苦涩:还是不行吗,不知道如果真到了坦诚相对的那一天,你能否接受我对你的感情。 皇甫钰:坏了坏了,爱妃你竟然敢碰烈清尘那家伙的逆鳞,这不是自掘坟墓吗,连我这个做皇帝的都打心里怵这个小子,呜呜…你这次自求多福吧。 莲珍忽然感应到自己这句话说出口后,周围的气压瞬间莫名地降低了,她在心里突突的打了个冷战。 不过看了看皇上也没什么反对的表情,于是就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本宫看你与我有缘,想为大人提一门亲事,促成美事一桩,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段逸风这次完全傻了,说同意吧,自己又没见过那名女子,彼此之间不了解,也没有感情,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耽误那位素未蒙面姑娘的美好姻缘呢。 说不同意吧,又碍于珍妃娘娘的面子不好开口,况且人家老公掌握着天下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也正在一旁坐着,说不定这位受宠娘娘的一句话,一个不高兴,他家皇帝大人就摘了他这颗小脑袋了。 段逸风脑袋上都急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借口,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烈清尘,以寻求他的帮助。 然而他悲哀的发现,烈清尘那家伙竟然好巧不巧的在走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求助目光。 无奈的只好开口答道,“臣现下还未曾有成亲的念头,自古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微臣现在一无所成,怎么只顾儿女情长,多谢娘娘美意。” 莲珍看段逸风竟然拿出这样一套说辞来搪塞她,也不着急,继续说道:“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看段大人也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难道就不替自己爹娘想想,早日成婚生子,也好让老太尉和夫人享受一下儿孙绕膝,其乐满堂的乐趣。” “况且成亲和立业并不冲突,男子汉要想建功立业,家里也必须有个贤内助,帮你把持家务。” 段逸风现在是意识到女人的可怕了,真是让他无处下嘴反驳啊,正不知该找什么借口拒绝时,忽然听到烈清尘接道:“娘娘,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还是问过太尉大人比较好。” 烈清尘:哼!想来你也遇不到太尉大人,想让皇上帮你,那要看看皇甫钰会不会答应。 在烈清尘没开口之前,莲珍就隐约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风从烈清尘所在的方向飘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招致他的敌意,现在又听到他如此说,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莲珍现在也不想再继续关心她妹妹的终身大事了,只想皇上能恩准她退下,以便她可以赶快回到自己的玉清殿喝杯热茶压压惊,这个新科状元的眼神真是太厉了,明明看起来那么温润一个人。 “对对!烈大人说得对,此事我要征求过父亲和母亲大人的意见,才能决定,微臣多谢娘娘的好意。” “是啊,珍妃,亲事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还是从长计议吧。” “那好吧,皇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宫休息,请容臣妾告退吧。” “那爱妃,你就先跪安吧,回宫好好休息,让西太医先帮你看一下开些补药,朕处理完手边的事,就去看你。” “谢皇上,臣妾告退。” “恭送娘娘!” (十二)皇甫靖轩 “恭送娘娘!” 终于送走了珍妃,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皇甫钰是担心他家爱妃再继续下去,真的惹恼了烈清尘。 而烈清尘和段逸风都是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这样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给破坏了。 气氛稍微变得有些微妙,三个人和谐的都没说话,可越是这样,气氛就越是尴尬。 虽然在皇帝面前段逸风有些收敛了自己的脾性,但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还是他,屁股在椅子上挪来挪去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起身并开口问道,:“皇上,臣有一事想不明白?” “哦?爱卿请讲。”皇甫钰诧异的看着段逸风。 “皇上下旨让微臣做烈大人的随身副手,可是臣不知道自己具体该做些什么。” “那个逸风啊,这件事就看尘的安排了,他需要你,你听他的吩咐就可以了。” “是皇上。”段逸风虽然感觉皇甫钰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不过既然是在烈清尘身边做事,他就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相信他,可段逸风就是如此的坚信着。 皇甫钰冲着烈清尘暧昧一笑,:这次我可把段逸风这小子交到你手上了,你动作可要快点,不要让到手的鸭子给飞了,哼!要我说,你直接敲晕那小子,绑在床上吃干抹净,由不得他不从了你。 烈清尘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脸,也没什么表示。 可是皇甫钰却明白这是有人被烈清尘盯上,要倒霉的节奏,他唯恐自己说多错多,给自己惹火上身,立马坐在龙椅上老实了,但是还不忘替那个倒霉孩子默哀一声:自求多福吧。 这边三个人正各自心理活动着,忽然听到一连串爽朗的笑声从殿外传来,真是人未到先闻其声。 “小喜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并且不让爷失望,本王爷回来就大大的赏你。” “谢王爷,奴才哪敢欺骗您啊,刚才奴才说的可都是实情。” “好,本王爷今晚就去一睹芳容,哈哈…” 皇甫靖轩边说边笑着走进了大殿内,徐公公一众奴才也没加以阻拦。 不过,天下有几个人敢拦皇甫靖轩这个祖宗啊,当今皇上唯一的胞弟,太后娘娘最宠爱的小儿子,连皇甫钰都宠着他这个亲弟弟。 众太监对皇甫靖轩不经通传就直接闯入乾清宫的行为,仿佛无人般的视若无睹。 况且这种情况三天两头就会发生一次,徐公公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皇甫靖轩的这种举动,惟有冲着他的背影喊一声:靖王爷吉祥。 殿内三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烈清尘和皇甫钰对视一眼,略显头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又来了。 难得的烈清尘脑子里出现一行字:今天诸事不顺,不宜出门。 段逸风还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心里正想着是哪个人竟然敢这么放肆的在乾清宫门口喧哗。 其实这也难怪段逸风不了解这个靖王爷,他平时就不太爱关注这些朝廷的事,交好的朋友又多是江湖上的一些侠客,所以也就没听说这位靖王爷的事。 但是另外两个人可说是和皇甫靖轩一起长大的,对他的脾气秉性可是一清二楚,正是了解,刚刚才会都出现头疼的表情。 说起这个皇甫靖轩,其实本人没什么不好的,对下人也是相当宽松。 可是大家对这个主子可以说是视为豺狼虎豹般,唯恐避之不及。 因为皇甫靖轩本人完全没有自己身为王爷的意识,经常和一些下人们嬉笑玩闹,有几次被太后和皇上发现他竟然被一群下人包围着玩骰子。 太后娘娘终于忍不住斥责了他,并把在场的奴才以及保护皇甫靖轩的侍从都赏了二十大板。(皇甫:其实我当时也很生气,这个臭小子有好玩的事竟然敢忘了他这个亲哥哥。) 此后,皇甫靖轩再找奴才们和他一起玩,几乎每个人都找不同的理由,借口自己不能玩啊什么的。 当然了,被太后娘娘发现了您没事,不过再给奴才们来个二十大板,估计一条小命就没了。 皇甫靖轩也知道这些奴才们由于害怕他母后和皇兄,而不敢靠近他以免惹祸上身,不过他也不甚在意,渐渐便不再和下人一起胡闹了。 可是结果就是,有事没事就往皇甫钰这乾清宫跑,不然就是出宫玩,每次都让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担心不已。 第七章 两人深交尘吃醋 (十三)一见如故 “皇兄,皇兄,这次可累死我了。” 说话间,段逸风便看到一个身着绛紫色衣服的身后一群奴婢鱼贯而入,观其面可谓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和皇上有些相似,不过来人却多了一分邻家大男孩的稚嫩感,不像皇上给人压迫感,此人仿佛完全没有架子的一般,让人不由生出一种亲近。 “清尘大哥你也在啊,咦?这位是谁?”皇甫靖轩一进屋就看到烈清尘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坐在皇甫钰的下首。 其实就在刚刚段逸风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位就是皇上的亲弟弟靖王爷,于是连同烈清尘一起站了起来,给王爷行礼。 “唉、清尘大哥你说你,那么见外干什么,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些劳什子的虚礼么,你们哪个还是快点和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谁?” 皇甫靖轩一看到段逸风就感觉他们两人会合得来,明明自己从没见过他也没说过话,他也不明白自己是从哪里冒出这种感觉。 随即走到段逸风的面前,一脸自来熟的拍着段逸风的肩膀。(某君:吼吼~你们两个小‘二’哥当然气场相合。) “回王爷,臣段逸风。”看到皇甫靖轩的举动,段逸风简直满头黑线。(烈:哇!把你当爪子从我家亲亲身上拿开。) “皇弟,不可无礼,这位便是段太尉之子段逸风,现在是尘的随身副手。” “哦哦,这样啊,那逸风我以后要常去太尉府找你玩,我挺喜欢你这个人的,我们要多多来往才行。”(烈:你竟然敢说喜欢我家风风,死靖轩,臭靖轩,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段逸风听了皇甫靖轩的话简直哭笑不得,这个靖王爷还真是单纯的孩子心性,竟然直言不讳的说喜欢他,不过段逸风确实也有点喜欢皇甫靖轩这个朋友,一点皇家的傲慢都没有。 于是笑着答道:“呵呵…只要王爷愿意,微臣随时恭候大驾。” 皇甫靖轩一听他答应了,立即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那你也别王爷王爷的喊我了,我听着别扭死了,直接喊我轩就可以了,我也可以喊你风,呵呵、太好了,有你这么个朋友,接下来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段逸风悄悄看了皇甫钰一眼,看他没有反对的表情,也就答道,:“是王爷。”(皇甫:表要看我,我是个过客只负责围观,吼吼~~) “呵呵…轩。” “这还差不多。”皇甫靖轩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立即开心的拊掌一笑。 烈清尘:不行,我可不能让自己家的小白兔和皇甫靖轩接触太多,现在这称呼比我喊的都亲密。 虽然知道皇甫靖轩只是性子如此,应该不是看上他家亲亲,可是亲亲那么完美,保不齐以后真喜欢上了,以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状况,烈清尘决定现在就要斩断他们的联系。 烈清尘转念一想,立即接道,“王爷不妥,现在逸风在我府上住着,每天有事情要忙,不便招待王爷。” “那我直接到清尘大哥府上找风,或者约风出府玩总可以吧!” 烈清尘立即皱了一下眉,抬头看向皇甫钰。 皇甫钰这边笑话也看够了,收到烈清尘的信号忙接声道:“这个皇弟,你就在宫里多陪陪母后吧,她这几天总是念叨你,而且打扰到清尘和逸风他们不好。” “哼!母后那边我一会儿自是会去请安,不必皇兄安排我,你们都做不了主,我要问问风的意见。” “呐、呐,风我可以随时去找你吗,我保证老老实实不会打扰到你的。”一边说一边眨着他那两颗大眼睛,叫人怎么忍心拒绝。 其实段逸风在烈府也挺无聊的,烈清尘在时,还可以两人谈谈心,若是以后他忙起来了,自己一个人岂不是很无趣。(烈:亲亲你是在抱怨我陪你的少吗,你可以直言告诉我的嘛,快点投入人家的怀抱吧,我保证天天陪着你~) 况且段逸风很喜欢皇甫靖轩这个朋友,于是毫不犹豫的欣然答道,“轩什么时候到我都随时奉陪。” (十四)两人相约 “呐、呐,风我可以随时去找你吗,我保证老老实实不会打扰到你的。” “呵呵…轩什么时候到我都随时奉陪。” 这两个人完全忽视了旁边的另外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攀谈了起来。 皇甫钰对着烈清尘摊了一下双手,表示自己对这个弟弟也无能为力。 烈清尘看着段逸风自然洒脱的笑容,不仅吃起了干醋气闷道:和靖轩那小子聊天就那么开心吗,嘴巴张那么大,也不怕喝太多的风。 我怎么感觉在我面前你那么压抑,是害怕我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紧张什么。(某君:尘尘,你真不会吃了小风风。烈:额、这个以后再说。) 一个吃干醋,一个表无奈,这两个人也在干瞪眼,完全没注意到段逸风和皇甫靖轩究竟谈了些什么。 “那好,我们就说定了,等会我给母后请过安了,就到烈府去找你,我们一起去。” “恩恩好,我一会儿和清尘回去了,就在府中等着你。” 哈!这两人商定了什么事,烈清尘和皇甫钰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皇甫靖轩没给他们两个询问的时间,直接说道,“皇兄,我先走去看看母后了,也省得她老人家老是念叨我不孝,你们先聊着哈。” “风我一会儿去找你啊!”说完便风风火火的出了乾清宫。 另一个当事人走了,烈清尘和皇甫钰只好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段逸风。 无奈的,段逸风只好说道皇甫靖轩刚才邀他去一个好玩地方,说是今晚有什么惊喜。 不过他没告诉段逸风到底是去哪里,说是先保密,今晚到了就知道了。 烈清尘道:“就你们两个单独去吗,会不会是危险的地方?”烈清尘这时第一时间考虑的还是两人的安全,俗话说‘好奇害死猫’,越是神秘的地方就越可能存在危险。 “额、这个,不会吧!”听了他的担心,段逸风也不确定的答道。 虽说皇甫靖轩这个人行为举止不是太靠谱,但也不会脑袋缺筋到这种程度吧,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应该不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想了一会儿,段逸风还是决定相信皇甫靖轩。 不过段逸风对于烈清尘的关心还是挺感激的的,不禁有些感动的宽慰道:“我相信靖王爷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让自己和我这个朋友冒险,害大家跟着担心。” 烈清尘不来就有些吃皇甫靖轩的醋,又听到段逸风放着自己的担心不顾,还一味的维护那小子,一时没注意到段逸风感激的口气和眼神,干硬的接道:“随你的便。” 段逸风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烈清尘了,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烈清尘那里碰一鼻子灰,听到这四个字的回答后,只好手足无措的站在了烈清尘的面前不作声。 烈清尘自己也是,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反省自己态度不应该这么僵硬,不然刚和段逸风拉近的距离又会疏远了,可是烈清尘又不好意思再开口道歉了。 其实烈清尘对这些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因为段逸风根本不在意,也没计较这些问题,两人就这么奇怪的僵持着。 皇甫钰看这两个人半天了也没有开口的迹象,于是只好认命般的,开口接道:“尘,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一会儿派人偷偷跟在他们两个身边的,你也别太大惊小怪的。” 想了想又加了句,:“不能追得太紧了。” “我明白。”烈清尘松口答道,随即面容也变得和平常一样,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八章 郁闷公子不识情 (十五)情意泄露 “我明白。”烈清尘松口答道,随即面容也变得和平常一样,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乾清宫,段逸风像个小媳妇似的默不作声的跟在烈清尘的身后,最后也不知道烈清尘最后一句‘我明白’到底是指明白了什么。 段逸风可是一点都不明白,而且越来越糊涂了,想了半天,最终索性抛开了烈清尘和皇甫钰最后的对话。 段逸风跟在烈清尘身后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清尘对不起!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或者说错话了,但还是要和你说声抱歉,是我让你担心了。” 烈清尘:我没有在生你的气,也不是在怪你,对你我怎么舍得呢,我从来恨的都是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爱上你,而且爱得那么深,恨自己为什么明明恨还是无法做到对你放手,我的心生活在罪恶的深渊里,可是还是要把你也一起拖进来,我已经画地为牢,用自己的命赌了一辈子的咒,可是,你究竟还要我等待多久。 烈清尘转过身不再掩饰的望着段逸风,缓缓道,:“逸风,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我是真的,真的很…唉、算了,没事了,我们先回家吧。” “哦,好。”不知为何,段逸风没有问下去烈清尘最后到底想说的是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烈清尘坐上了来时的马车。 也许是烈清尘的眼神太过深邃,段逸风完全被吸引到那一汪如潭水般清澈的双眸中,它们太过美丽了,以致他看不清其中蕴藏的浓浓爱意。 段逸风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会为了某个人而难受这么久,他向来是乐天的,可是这一次他却没像往常一样转身就忘了。 在回烈府的一路上,他想忘却一直忘不了烈清尘的最后一个眼神,以及未说出口的话。 那种感觉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他的胸口,段逸风想吐吐不出来,实在难受。 马车终于停了,李叔、小春以及一干人等已经在烈府门口等着他们了。 “少爷,少爷,您回来啦!” 段逸风也不管应不应该向烈清尘打招呼什么的,只是匆匆点了个头,就没有丝毫停留的向自己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春看到自家少爷如此怪异的举动,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原因,随着段逸风向府内走去。 不仅小春感到奇怪,李叔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异常,不过他很聪明的没有过问主子的私事,虽然烈清尘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把烈清尘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疼爱,但是他相信他家少爷的能力,相信不论什么事烈清尘都可以处理的很好。 所以李心顺只是像往常一样,问了一句,:“少爷,你回来啦。” “恩,李叔你辛苦了,府里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少爷。” “恩,那就好,过一会靖王爷会过来接逸风,你命人在门口好好等着,一会儿来了人就不必通知我了,让他们自便吧,就说我有事要忙。” “知道了,少爷。” 段逸风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不止身累,心更累,真是莫名其妙,他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正在心里慢慢滋长,他想摧毁它,可是越靠近自己就越难受,这让段逸风感觉心里仿佛有千万只小蚂蚁在啃噬着他的神经。 段逸风那边不好受,烈清尘当然也是如此: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的,今天要不是在紧要关头理智占了上风的话,那句话就要脱口而出了。 他不敢想象段逸风听到他的心里话时会是什么表情和反应,虽然烈清尘贪心的想要得到他,但是比起最坏的被拒绝的情况,现在这种状态烈清尘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可以天天看到他,守护他。 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个感情上的胆小鬼罢了。 可是自己的感情既然都压抑了这么久了,怎么今天就克制不住自己,差点把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呢。 烈清尘啊烈清尘,你还真是,怎么一碰到段逸风就会乱了阵脚呢,不是说要一点点慢慢占据他的心,他的人么。 看来自己确实要好好的冷静一下,梳理一下思路,看看下一步怎么应该做。 (十六)亲自来接 这边皇甫靖轩给太后娘娘请过安,并把他家的母后大人哄得开开心心后,就急匆忙的坐上备好的马车向烈府驶去。 段逸风正倒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就被下人通报说靖王爷在门口等他,段逸风忽然‘腾’一下坐了起来,他自己差点被莫名的情绪弄得忘记了与皇甫靖轩的约定。 于是段逸风就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正想着要不要向烈清尘说一声自己和皇甫靖轩出门的事,就又被告知烈清尘有事,自己不用前去告诉他了。 那好吧,段逸风也感觉和烈清尘说不说都无所谓,既然他都已经不让去找他了,自己还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干嘛。 这时的段逸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内心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由于不受烈清尘重视,被抛弃的感觉,极力地忽略了那一星点的酸涩迈出了烈府的大门。 “风,你出来啦,我刚才都差点要进烈府去找你了。”皇甫靖轩看到段逸风终于露面明显的精神一振,立刻对着段逸风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也许被皇甫靖轩的情绪感染了,段逸风在看到他后,略沉重的心情也忽然也变得轻松起来,微微施礼,道了一声抱歉,:“不好意思啊,轩,让你久等了。” “嘿嘿,没事没事”,听到段逸风的道歉,皇甫靖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我们两个也别客气来客气去了,还是快走吧,我已经让下人在那里订好了包厢,我们直接赶过去就行了。” “轩,你说的到底是哪里啊?”段逸风看到皇甫靖轩又不禁问道。 皇甫靖轩又神秘一笑,“嘿嘿,先保密,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今天绝对让你大饱眼福。” 段逸风看到他兴致这么高,也不忍心继续追问了,以免破坏了难得的好兴致,只好无奈的跟他一起坐上马车向目的地驶去。 可是如果时光能倒流一次,段逸风绝对不会答应去皇甫靖轩所谓的神秘的地方,因为就是在那里,他碰到了那个让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心惊胆战的男人。 但也因为那个男人,他才明白了烈清尘对他的感情,才明白了烈清尘这些年来所受的由他所带来的煎熬。 他心疼他,爱他,更包容他,接受他。 然而他们都没有预知事情的能力,所以一切的一切仍是无法避免。 车轱辘碾过热闹的大街,段逸风和皇甫靖轩都忍不住伸出头来探个究竟。 皇甫靖轩看了看段逸风,忽然道,“风,我们一会就要到了,希望小喜子这个奴才带来的消息不让我们失望才好,我还真的很期待呢。” 段逸风比着皇甫靖轩简直安静太多了,一路上他简直没看到皇甫靖轩的嘴合上过,一会儿和他讲皇宫轶事,一会又讲到他和皇上还有烈清尘以前在太傅授课以及练武时捉弄夫子的趣事。 看来人还是有对比才能知道自己的位置,如果让他家美丽娘还有两位姨娘见识过这位话唠王爷之后,以后绝对会感觉自己儿子安静的像只小猫咪一样。 皇甫靖轩一直说,段逸风也不打断他,只是时不时的接一句,或者冲他笑一下,不过听到烈清尘以前竟然会有这种举动,也暗暗偷笑了他一下:呵呵,被我抓到小辫子了吧,让你总是在人面前装深沉。(某君:喂喂,风风,你难道没注意到自己的心一直在围绕着你家尘尘转吗…) 第九章 出门路上遇风波 (十七)路遇恶人 皇甫靖轩一直说,段逸风也不打断他,只是时不时的接一句,或者冲他笑一下,不过听到烈清尘以前竟然会有这种举动,也暗暗偷笑了他一下:呵呵,被我抓到小辫子了吧,让你总是在人面前装深沉。 “大爷们,放过我家姑娘吧,求求你们了”“爹,爹,救我啊!” “啊,救命啊,爹,我不想当他的十六姨太啊,爹,快救救女儿啊!” “闺女,小蝶,我苦命的女儿啊,有哪位大好人快帮我救救俺女儿,李老汉在这给你们磕头了。” “大爷,行行好吧,放过小蝶吧。” “好啊,我可以答应你!”一个吃的油满肠肥坏笑着答道。 “啊,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李老汉正打算去拉女儿的手,给他们磕头谢恩,还没碰到,便听到那个大胖子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怎么赔偿我呢,我这块玉可是价值百两,你不会想赖账吧” “呵呵,要是没钱的话,我只好委屈点拿你家女儿抵债了。” “这这,玉不是我们撞坏的,这位大爷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哼!没钱,就少啰嗦,死老头给我靠边。”一脸肥油的中年胖子说着边一脚把李老汉踹翻在地。 小蝶看到自己的爹爹被踹了一脚,猛得使劲挣脱了两个恶奴的手,跑到老爹面前扶他,“爹,爹,你怎么样了,没事吧,爹你说话啊。” “没事没事,孩子不哭啊,爹身子骨好着呢,摔一下没事的,快去,快去求求他们,让他们放过你。”李老汉看到女儿焦急的神情忙安慰道。 “爹,呜呜,没用的,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小蝶说着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与其让女儿被这个畜生糟蹋了,女儿我倒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 “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都怪爹不好,没本事保护你,你娘要是知道你受的苦,肯定也要心疼你这苦命的孩子,还要怪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咳咳…”李老汉想到自己女儿即将落入魔爪,一个气急攻心竟然猛咳了起来。 胖子看到这个场面,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少罗嗦,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抓起来带回府上,真是晦气。” “是!”一群家丁接到命令就要去抓那名女子。 “住手!”众人听到从马车里传来了两个字,都愣了一下,都不约而同的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从车里走出来了两个神仙般的人物,让人不觉的为他们两个紧张了一把。 在众人看来,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公子哥怎么会是这么一大群恶奴的对手呢,因此都不由为他们出了把冷汗。 段逸风适才正偷笑着,忽然听到车外嘈杂一片,问过车夫才知道是恶霸与强抢民女,并且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于是两人的侠义之肠被激发出来,这才忍不住喊出声来。 他们两个人本来性子就是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人,而且又都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到如此恶霸怎会袖手旁观而不横插一脚呢。 王得财在听到‘住手’时二字还以为是什么人要来阻挠他的好事呢,没想到竟然是两个毛头小子,立即又变得有底气道,:“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劝你们还是少插手大爷的美事,不然一会儿我连你们两个一块收拾。” (十八)机智暗讽 “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劝你们还是少插手大爷的美事,不然一会儿我连你们两个一块收拾。” 段逸风恨不得对着王得财的猪脸踹上几脚解气,在本少爷和王爷面前竟然敢自称大爷,活得不耐烦了,于是段逸风皮笑肉不笑的冷问道,“呵呵,好大的口气” 皇甫靖轩也忍不住接口道,“你们竟敢大白天强抢民女,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哈哈,哈哈,这小子竟然敢给我提王法,可不可笑,哈哈哈…你们替我告诉这两个小子,什么是王法?” 一群恶奴也随着他家主子哄笑道,“在这里我们家主子就是王法,皇帝老儿也没有我大。” “呵呵,听见没有,你们还是快给我滚,省得我一个心情不好,做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别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甫靖轩简直要气的七窍生烟了,NND!在你小爷面前竟然敢如此放肆,还真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敢说让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爷爷我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皇甫靖轩说着便欲出手,但是段逸风却快一步拉住了他,并且用眼神示意皇甫靖轩别着急,让看他的。 皇甫靖轩这才先咽了这口恶气,心里想着: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随即又瞧向段逸风,看他打算怎么做。 段逸风回他了个‘看我的’的眼神,就转身向那名女子和李老汉走去。 段逸风走到两人面前,伸手把老汉和那女子扶起了身。 李老汉一看到段逸风,就把他当成了贵人,忙又跪下就要磕头喊救命。 此时的小蝶仿佛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来解救她逃离魔爪的神仙一般,忙局促的说了一声,:“公子救我!” 段逸风却露出诧异的表情,道:“我一介书生,毫无缚鸡之力,如何救的了你?况且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 他此话一出,立即哗然一片,周围的人都说这位公子怎么能这样,遇到不平事,竟然袖手旁观,没想到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连皇甫靖轩听到段逸风的话也是一愣,但是他相信段逸风的为人,以及自己的眼光,因此并未打断他,而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段逸风的下一步动作。 胖子在一旁却不耐烦地催促道,:“既然不打算管她,就赶紧靠边站,大爷我没时间和你们耗。” 段逸风没说话,只是抬头对着王得财冷眼一瞟,那眼神仿佛利剑般骇得王得财立即噤声了。 小蝶完全没有注意到恶霸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凝望着段逸风道,:“既然不打算救我,公子刚才为何要来扶我们?” 段逸风低沉一笑,回道,:“呵呵,我相信现在街上任何一个人,看到一个柔弱的女子和老人受欺负,都不会视若无睹的吧,恩?。”说着边用眼神向周围扫了一圈。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确实刚才他们只是指责段逸风不出手相救,而忘记了他们自己也只是旁观,没有任何一个人伸出了援助之手。 皇甫靖轩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段逸风在这里等着大家呢,呵呵,真是聪明。 段逸风看到自己的效果也达到了,于是对着李老汉说道,:“老人家,快快请起!我会救你女儿的。” 第十章 机智摔玉为解围 (十九)出手相救 段逸风看到自己的效果也达到了,于是对着李老汉说道,:“老人家,快快请起!我会救你女儿的。“李老汉在在两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段逸风千恩万谢后站在了其身后。 段逸风安抚过两人之后,便开始询问他们事情的缘由,其实经过段逸风在马车里已经大概了解了,再问一次只是为了便于在大家的心理上引起共鸣,给王得财也施以压力。 虽然他和皇甫靖轩很容易就能把这个恶霸给收拾了,但是段逸风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只揍一顿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因此他这边边听着,边又想着整治王得财的好招。 段逸风从大家口中得知,原来这个王得财和翰林院的林明奇大人还有点关系,别看他本人长成这个样子,据说他那个妹妹长得还不赖,前一段时间嫁给了林大人做了受宠的小老婆。 他王得财仗着妹夫这层的关系,就在这天子脚下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搞得大家哀声载道,民不聊生。 大家是敢怒不敢言,有人想告到衙门,还没到地方就被整了个半死不活,此后再也没人敢顶撞这个王得财了。 就在今天早上,这个王得财不知怎么就看上李老汉的女儿小蝶姑娘,硬要拉回家做他第十六个老婆,李老汉二人不肯,王得财就用计说是他们弄坏了他的宝贝玉佩,嚷着要赔。 李老汉只是个小老百姓,哪有什么多余的钱赔给王得财啊,他就又要求,让李老汉拿女儿抵债,可怜的两个人这才与王得财他们起了争执。 “公子你要相信我们啊,我们真没有弄坏他的玉佩,况且我们也赔不起他啊,求小公子发发善心,救救我女儿吧!”李老汉哭诉着,竟又要跪下磕头。 段逸风及时拦住了他,温和的说道,:“老人家,放心吧,我会救小蝶姑娘的,您别那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段逸风心里暗道:我还道是什么大人物呢,竟然敢这么嚣张,原来不过是林大人的小舅子,翰林院的林明奇不是我爹的门生嘛,林大哥还是挺正派的一个人的,这个王得财竟然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估计也瞒着林大哥呢,下次见了他,我可要告诉他一下,至于这个胖子嘛,看我这次怎么整治你。 于是,段逸风给皇甫靖轩了一个暗示,让他瞧场好戏,。 皇甫靖轩早就存着气呢,看到段逸风终于要正式出手了,赶紧睁大眼睛看他的手段。 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王得财心里也慌了,脑袋上浸出了一层层汗珠,他本就身宽体胖容易出汗,现在被这么多人围观也不免心虚起来,一会儿急的整个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咬牙暗恨道:看来今天碰到了两个厉害的角色。 王得财现在已经是进退不得了,想收手离开,可是又不甘心被两个小鬼给整治了,不然以后出来了还怎么混呐,所以他就一直在太阳底下站着,仿佛成了砧板上的猪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段逸风看人也差不多了,于是就盯着王得财不慌不忙的问道,:“你刚才可是说过,这二人弄坏了你的玉佩,要拿小蝶姑娘来抵?“王得财气势已经没有刚才强了,所以弱弱的回道,“我是说了又怎么样?” “玉佩真是他们弄碎的?你能确定?”段逸风接着问道。 “是他们弄坏的,就在今天早上。” 段逸风盯着他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今天早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啊,大家都看到了,难道还有假不成。“王得财猜不透他的意思,但又不能不答,只好不耐烦地接道。 段逸风看目的达到了,于是对众人说道,“大家可听清楚了,他亲口说是今天早上玉佩才被这两个人弄碎的。” 大家虽是一头雾水,但是都知道段逸风是帮助李老汉的好人,于是都配合的接口,“听到了。” (二十)有意摔玉 段逸风看目的达到了,于是对众人说道,“大家可听清楚了,他亲口说是今天早上玉佩才被这两个人弄碎的。” 大家虽是一头雾水,但是都知道段逸风是帮助李老汉的好人,于是都配合的接口,“听到了。” 得到众人的肯定,段逸风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那好,既然是小蝶姑娘他们弄坏的,你把她带走吧!” 段逸风刚说完,周围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连王得财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真让我把人领走?” “当然是真的。”李老汉听了段逸风的话可是急了起来,忙道:“公子,这…?” 李老汉还未说完就被他女儿给拦住了,对李老汉摇了摇头,看着段逸风道:“爹,先看恩公的,我相信恩公。” 段逸风听了小蝶的话,感到很诧异,一般情况下,胆小一点儿的姑娘早就该急了,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如此冷静,于是回了小蝶姑娘一个坚定的眼神,冲着她微微一笑。 小蝶突然被他这一笑迷了心智,脸腾地一下就泛起了微红,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没放在她身上,连身旁的李老汉都没发现女儿的异常,所以小蝶稍微放了下心,不过爱情的种子也在这女子的心里埋下了并开始发芽。 皇甫靖轩也没出声,虽然他也没猜透段逸风葫芦里卖的什么种子,可是却坚信着他一定有办法解决问题。 王得财看段逸风答应了,就要让家丁去拉小蝶,“你们还愣着干嘛,去把那丫头给我拉过来。” 一群家丁正摩拳擦掌,准备去抓人,就听到段逸风忽然话锋一转。 果然,皇甫靖轩就猜到段逸风还有后招,这不好戏要来了。 “他们弄碎了你的玉佩,所以人你当然是可以带走,不过…” 王得财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不过?不过什么?” “不过我要是说玉佩不是这两人弄坏的?你打算怎么赔偿他们这个损失?” “不是他们?怎么可能,刚才大家可都看到了,就是他们不小心碰到弄碎了。” 虽然王得财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直犯嘀咕:难道这小子知道,我是拿了一个前几天摔碎的玉佩来骗他们。 随后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怎么可能,难道他还有提前预知的能力,即使是有,他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想法。 于是王得财给自己打了打气,随即趾高气昂的说道,“如果不是他们弄碎的,我王得财赔他们十个一摸一样的玉佩。” 不过,王得财可是失算了,段逸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暗喜道,“哦?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在此的众人可都是证人,一会儿可不许赖账。” “哼!有本事证明了再说。” 段逸风把手伸了出来,“拿出来吧。” “什么?” “弄碎的玉佩啊,不然我怎么证明。” 王得财谅他也是在说大话,于是就示意身旁的家丁递了给他。 段逸风佯装在仔细看那块玉佩,忍不住可惜道,:“啧啧,这么一块好玉佩,可惜了。” 王得财一听他的语气,便自以为段逸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于是洋洋得意道:“算你识货。”(某君:你眉毛下面的两窟窿是出气的么,竟然看不出来我们家风风和轩轩这满身贵气。) 段逸风也不理他,径直走到皇甫靖轩面前摘下了随身的玉佩,道:“轩,借你玉佩一用,我身上没带,回府了我再还你一个。” 皇甫靖轩大方一挥手,“呵呵,随便拿去用,风,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还,你要想要,我用马车给你去拉一车。” 众人听了他的口气,都不禁大吃一惊,:这位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手笔。 段逸风点了点头,忽然一松手,刚从皇甫靖轩拿来的玉佩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大家看到这个突发状况,都心疼了一下那块上好的玉,忍不住埋怨起段逸风。 惟有皇甫靖轩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第十一章 成功救人遭惦记 (二十一)顺利解决 大家看到这个突发状况,都心疼了一下那块上好的玉,忍不住埋怨起段逸风,惟有皇甫靖轩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众人看到两人如此气魄,更是肯定了两人的本事。 连王得财都不禁惊讶,他刚才已经看过了,皇甫靖轩的那块玉佩够买他几十块的了,被段逸风就这么随便摔碎了,连半点反应都没有: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王得财也不怕,段逸风他们要是没办法证明什么,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于是开口道,“你要是有什么法子的话,就赶快说,别耽误爷的好事。” 段逸风冷笑道,“那你可要瞧仔细了,从这两块玉佩你可看出什么了?” 王得财暗道:不就是两块破玉佩吗,有什么好看的,但还是不耐烦的道,“两块都碎了。” 段逸风嘲讽一笑,“呵呵,当然是都碎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大家都看的出来,就不劳烦您解释了。” 段逸风刚说完,周围就哄笑一片,王得财这种人也不禁脸红了一把:是啊,这不明摆着吗,可是他到底想问我什么啊,除了碎了还有其他什么问题么? “大家可以来摸一下,这两块玉佩断裂处的触感,就能感觉到它们的不同之处了。” “我刚刚不小心摔碎的这块,摸起来会有些扎手,因为它刚碎会有些小碎末粘在上面。” 听到段逸风脸不红气不喘的话,众人齐想道:您那是故意摔的吧! 说完停顿了一下,看了下大家的反应接着说道,“而另外一块,破碎的周边都已经摩擦的圆润了,根本不会扎手,这说明什么?” 皇甫靖轩朗声接道,“说明他的玉佩根本不是今天早上碎的,而是碎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王得财听了两人的话以及看到大家的反应立即慌了神,忙解释道,“胡说,怎么可能是碎了好长时间。” “哦?那你说它是什么时候碎的?” “这块玉明明是我昨天晚上失手打碎的,怎么可能会碎好久了…”王得财刚说完就知道坏事了,被人把话套出来了,忙捂着了嘴。 “呵呵,是昨晚碎的啊!”段逸风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也是松了口气,他本来还担心这个人太精明了,会不肯承认呢,没想到竟然让他自己说漏了嘴。 在场的所有人也听到了,变得更加鄙视王得财,忍不住都对他指指点点起来。 段逸风看心理战术也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大家安静点,现在让他履行自己的承诺吧。” 王得财这才慌了起来,狡辩道,“什么承诺?” “刚才可是有人说过,若是能证明不是这二人弄碎你的玉佩,你要赔几块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是十块一摸一样的,难道你想赖账?”段逸风说着脸色一变。 大家也纷纷喊道:“赔偿,赔偿…” 李老汉和小蝶看到段逸风为他们两个摆脱了麻烦,立即谢道,“恩公,多亏了你我女儿才能得救,请受我们一拜。”说着边又要跪下去。 段逸风都被他们左拜右拜的弄晕了,假装生气道,“你们要是再给我磕头的话,我可就不管了,老人家你们不必太客气。” 两人被他拦住后,也不敢再跪拜磕头了,又说道,“那恩公,他放过我们就可以了,我们不要他的玉佩了。” 皇甫靖轩急道,“那怎么行,怎么能便宜了这个恶人,风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段逸风把折扇一抖,笑着说道,“看你的了。” 皇甫靖轩得到允诺,立即转身去教训王得财,憋了这么长时间的气,终于可以撒了。 “喂,我说猪头,把玉佩交出来吧,不会还让我把林明奇给传过来吧,你敢在我面前称大爷,活得不耐烦了吧。” 王得财在听到他敢直呼他那妹夫的名字时,就知道自己惹到了大人物,也不敢再吱声了,连忙低头哈腰的。 皇甫靖轩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厌恶了,连整他的兴致都没有了,怕脏了自己的手,于是安排道,“把刚才承诺的东西送到那二人手上,还有以前侵占的东西,该是谁的还给我还给他们的主人,再贴上一些赔偿费,然后自己到府衙去报一下自己所犯的罪,要是让我知道了你没按我说的做,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这时,王得财已经吓瘫了,可笑的是,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禁了,皇甫靖轩以及众人看到赶紧撤离了现场。 但是一会儿后,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群官府的人直接把王得财给拉走了。 (二十二)被盯上了 段逸风看事情也完美解决了,正打算叫上皇甫靖轩一起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再去会不会已经晚了。 可是听到身后有人喊他,“恩公,恩公留步。” 段逸风奇怪地看着刚刚解救下来的两个人,问道,“你们还有人么事吗?” 李老汉忙恭敬地答道,“恩公,老头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恩公是否可以答应?” 段逸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礼貌的问道,“老人家,您请说!” “我想让我这闺女跟着你,服侍你,给恩公当个使唤丫头,以报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啊?“段逸风一时没反应过来,暗道:怎么路上救个人,还要以身报答啊。于是,段逸风赶紧拒绝道,”老人家,我只是举手之劳,您这样报答我怎么使得呢,况且您也要征求小蝶姑娘的意愿啊?” “我愿意。”小蝶听到自己有机会在恩公面前服侍,忙接口道。 “啊?”段逸风再次被惊到了。 小蝶也感觉到自己刚才太激动了,话回答得太快了没说明白,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愿意跟在恩公身边,伺候恩公,报答恩公。” 李老汉也恳求道,“我这闺女从小就命苦,跟着我这糟老头也受了不少罪,好不容易遇到了恩公这个贵人,我求求您就答应我这个已经被黄土埋了一半的人的心愿吧。” 小蝶听到自己的爹爹这么说,也跟着伤心的劝道,“爹,您说什么呢,您身体还好着呢,我还要好好地照顾你呢。” 李老汉咳了一声,摆手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段逸风实际上是个急性子,最头疼的就是眼前的这种场面,心想:既然老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不答应也太不厚道了,也不是大丈夫所为,况且自己只有小春一个奴才,再有一个丫头侍候也不多,再看看这个小蝶,长了一副心灵手巧的聪慧样子。 于是思虑再三,段逸风决定同意它们的请求,并直接说道,“那好吧,你回家收拾一下东西,然后直接到新科状元府说一声,恩…就说是我段逸风的侍女,然后会有人帮你安排一切的。” 二人听到段逸风答应了,忙高兴地回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段逸风又要头疼了,忙摆手道,“你们别再恩公恩公的称呼我了。” 小蝶聪明的接口道,“那好,我以后就喊你少爷吧。少爷我和我爹就先回家收拾行李了,我随后就会过去的。” “嗯好,不急,你们先回去准备吧!”段逸风随即摆摆手,就向皇甫靖轩走去。 还未走到皇甫靖轩面前,就听到他调侃道,“风你啊,果然魅力无可挡啊,瞧那姑娘魂都要被你勾走了,都愿意做侍女报答你了,不过长得也挺清秀的,小家碧玉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韵,嘿嘿…” “呵呵,不要胡说,我们还是赶紧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吧。”段逸风没有理会皇甫靖轩的调笑。 殊不知,‘智救少女’这一幕已经被酒楼上的一位白衣男子看到,并且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而且还是个会给他带来很大麻烦的男人。 第十二章 不识美人真面目 (二十三)美人出场 “呵呵,不要胡说,我们还是赶紧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吧。“段逸风没有理会皇甫靖轩的调笑。 “诶对了,风刚刚你怎么怎么会想到那个方法的,你观察力也太强了吧?”虽然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但是皇甫靖轩还是为段逸风的思维感到佩服,应该说一般人不会注意到吧。 “哈哈,轩啊,你竟然…简直太可爱了哈哈,没想到我竟然连你都唬住了,哎呀,笑死我了,刚才我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一本正经的,其实吧,我和你说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此时段逸风已经完全了解皇甫靖轩的性子了,所以也就和他大胆的开起了玩笑,并把事情的一切一切都托盘而出。 “呵,真是好聪明的一个人,有趣,实在有趣。”御邵寒看着楼下正渐行渐远的哈哈大笑的两个人的背影说道。 “少主,怎么了,那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要不要属下去调查二人的来历?”玄天看到自家主子莫名其妙的笑容,内心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心里不禁为哪位不知名的某人哀悼着。 因为只要御邵寒露出这种笑容,就证明某人或某事已经引起他家这位看似无害,实则极度腹黑少主的注意以及兴趣,如果真是那样的,那后果可就惨烈了。 “呵呵,不必,没想到刚才那人还挺聪明的,竟然能想出这么一个主意,骗的了别人可是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不过真是个聪明的小狐狸,下次一定要去会会他,揪出他的小狐狸尾巴,呵呵。” 玄天被他这一说弄得更糊涂了,不解问道,“少主,你是说刚才解围的那个男子吗,不过他怎么了?” 看着下属们纷纷一副不解的神情,御邵寒也没再卖关子了,悠悠的解释说道,“我看出刚才那个人根本就不懂玉的什么磨损程度,只不过是唬他们罢了,巧的是还被他蒙对了,那个胖子确实是心虚的说漏了嘴,不过如果那个胖子死不承认的话,他们也没办法,虽然结果还是一样那个恶霸要遭秧,不过不会像现在这么大快人心。” 一群人听了之后瞬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约而同佩服到:他家少主果然不是一般人,连这点都能看出来。 “哈哈,原来是这样,风你简直太聪明,竟然能想出这种招,我皇甫靖轩真是不得不说,现在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连我都被你当时一番理论唬的一愣一愣的。” 皇甫靖轩听完段逸风的解释后,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他还会出这么一招,真是不能被他的相貌给骗了。 “呵呵,我当时也就是抱着吓一吓他的目的,看他会不会心虚,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唬住他了,他自己倒是承认得快,有点出乎我意料的顺利,哈哈。”段逸风边说边随着皇甫靖轩进入了一间雅阁。 竟然已经到了,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一间如此雅致的店面,难道自己最近太忙了没发现,段逸风边想着边随皇甫靖轩继续往里探,没想到里面布置的更是雅致至极,虽然不奢华,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段逸风正想开口询问这是什么茶楼还是艺社,就被皇甫靖轩兴奋的眼神给制止了,随后只好继续跟着他往特制厢房里走。这里段逸风为何会说是特制呢,因为进去后你就会发现,这是一间门很小的屋子,但是窗户却在正中间,而且很大,可以直接拉上去直看外面的一切,屋里一切茶水糕点应有尽有。 他们这边刚坐定,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声音喊道,“有请我们的清婉姑娘出场。” (二十四)惊艳四座 他们这边刚坐定,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声音喊道,“有请我们的清婉姑娘出场。” 只见众人纷纷透过窗子往台子中央望去,只见从一侧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位女子,隔着面纱瞧不出是何模样,不过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但要仔细看又透着一股疏离感,可谓高傲冷艳,又温婉可人。 虽然段逸风看不到这位刚出场女子的面容,不过她那曼妙身姿,仙灵的气质,想必模样必是不俗。 此时的段逸风已无需再问皇甫靖轩什么了,这个雅致的地方竟然是所青楼,听说还是前些日子刚开的,而且来了一位大美人被传为天人,大家今天聚此都是为了来一睹美人的真容。 只见那位清婉姑娘缓缓走到台上,略施一礼,开口说道,“清婉在此感谢各位公子的捧场,以及对小女子的关照。”声音如泉水叮咚般沁人心脾,婉转清脆。 在座的人听到如此天籁之音无不心神一荡,都不禁急切要求到,“既然是感谢,势必要讨个彩头,不如清婉姑娘把面纱摘了,好让我们大家一睹尊荣啊。” “呵呵,公子说笑了,虽然清婉身在青楼,可是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而且也不会甘心居于人前供人观赏的,今晚唯有清婉的第一位有缘人才能进入我的闺房。” 众人一听顿时不满道,“姑娘这不是有意难为大家么,我们都是慕名而来一睹美人风采,美人如此这般怕是不妥吧。” “各位公子,真是抱歉了,这是清婉入此青楼的唯一要求,况且妈妈也已经同意了,不过在我今晚没找到有缘人之前,大家都是有机会的,虽说如此,清婉在这为表歉意,决定为在座各位献上自己的才艺,以消大家的不满,可否?”说完清婉对着台下的众人微微一笑。 众人被她这一笑乱了心神,哪里还有什么不满,纷纷称好道,清婉姑娘随意就好。 “呵呵,那清婉接下来就为大家弹唱一曲。”不出所料的大家都没什么反对,清婉欣然一笑。 “好好。”大家欢呼声一片。 只见一个丫鬟抱出了一把古琴放在已经备好的小桌上,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点好了焚香,琴周围香气袅袅,观其材质绝对不是一把俗物,清婉姑娘落座坐定,微闭了一下双眼,便开始执手抚琴。 一个个音符开始缓缓从她指下流出,清婉便接着开口吟唱道:落花千片,飞散满天; 破碎了,零落了,谁的指尖; 岁月无情晕染,凋谢满目也残; 拨琴弦,牵动了情鉴; 半世烟雨,倾泻谁堪怜; 刹那风华寂寞长眠; 憔悴了季节,莫待空留恋; 晓风夜残,潇然祭流年; 唤浮世清欢,一别红尘嚣散; 悲秋风郁尘染画扇; 絮语乱前言,依稀见相思成笺; 惆怅暗许风月苍天。 梧桐雨落,打在谁心间; 点点滴滴凝聚缠绵; 无声的幽怨,诉说着痴恋; 雨中飞雁孤独了江天; 月夜红尘软,空留温柔缱绻; 弹指间落花映清涟; 枕畔可留恋,不在乎沧海桑田; 归来时共把酒倾欢; 桥边怜江晚,送君去别经年; 风乍起吹动前尘散; 红尘紫陌间,相忘相邂于花前; 再携手踏万水千山。 一曲结束,众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竟然都如木头般毫无反应,还是段逸风和皇甫靖轩先回过神来,带头鼓起了掌,这才把沉浸在歌曲中的众人给唤回了神志。 清婉往二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多谢大家赏脸来给清婉捧场,今天的有缘人清婉已经决定了,就请那位公子随清婉走吧。”指着段逸风温婉一笑。 “失陪了大家,有谁还想一睹小女子的容貌,就请明天再来吧,今晚就到此结束。” 第十三章 今日桃花特别旺 (二十五)好感上升 清婉往二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多谢大家赏脸来给清婉捧场,今天的有缘人清婉已经决定了,就请那位公子随清婉走吧。”指着段逸风温婉一笑。 “失陪了大家,有谁还想一睹小女子的容貌,就请明天再来吧,今晚就到此结束。” 众人听了清婉的话无不露出失望又嫉妒的神情,段逸风也很奇怪这个清婉姑娘为何会挑中自己,这次连皇甫靖轩都感叹段逸风的桃花旺盛了。 假装酸溜溜的说道,“你看了美人的长相,可要回去告诉我才行,看来这聊天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我就先回烈府等你了,顺道和清尘哥哥说一下今天的趣事,哈哈你保重,小弟我就先告辞了。”皇甫靖轩说完便抛下段逸风大笑着走了出去。 “诶,轩你还真是…那好吧,你就先回烈府吧,我稍后便回,顺便和清尘说一声。”段逸风无奈的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随后他便被这里的妈妈领到了一个房间门前,并对着里面说道,“清婉啊,那位公子到了,我们要进来了。” “妈妈,请进来吧。”清脆好听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段逸风跟着刘妈妈安静地走进了清婉姑娘的房间,刚进屋就见从屏障后面走出一名女子。 只见那姑娘一袭紫色底浮秀桃花秋衣,素色的纱衣,绣以金色的丝线,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自妖,肌肤滑若凝脂,长长的头发轻轻披落,斜插支蝴蝶状簪子,簪子头上坠下颗颗珍珠串成的流苏,精心描绘的远山眉斜飞入鬓,浅褐色的胭脂细细抹在眼角眉梢,妖艳迷离。 笑声从女子口中传出,段逸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想必这位便是那清婉姑娘,此时已经换了衣服,如此众人果然所言非虚,是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不过段逸风见到如此美女除了心里赞叹一下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略微施礼道,“清婉姑娘不仅才艺超群,歌曲宛若天籁,连容貌都出尘不凡,果真是位难得一见的佳人,不过在下唐突的问一下,姑娘怎会挑中我,我想在此之前你我二人应该没见过面吧。” 清婉看到段逸风只是对她的容貌略微欣赏赞叹了一番,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见到她的美貌谄媚的嘴脸,不禁好感上升,暗想道:怪不得上台前,哥哥嘱咐我一定要选这位公子,果然谈吐不凡,一身正气,又风神如玉,唉,哥哥这葫芦里到底是打算买什么药啊。” 御清婉听到段逸风的询问,瞬间起了玩笑之心,于是假装伤心的回答道,“难道公子就没有看出清婉的心吗,看不出我对公子一见钟情,还是公子感觉清婉出身青楼,配不上公子你,不配喜欢公子?” “啊,呵呵这…姑娘说笑了吧,呵呵…”段逸风怔了一下,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御清婉说道。 御清婉看到段逸风如此单纯可爱的反应,再也装不下去了,随即大笑道,“公子你实在太可爱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看把你给吓的。“周围的一干人连同段逸风此时都满头黑线,忍不住的对御清婉翻了个白眼,一群下人早就了解他们这位小姐平时爱捉弄人的恶俗趣味,看到此时她毫无淑女形象,大大咧咧的举动,还是忍不住面部抽搐了一下。 而段逸风完全被她这一笑给弄懵了,完全不了解此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又不想尴尬的坐在这儿,只好无奈说道,“姑娘既是无事,那恕在下就先告辞了。” 这下御清婉开始急了,她怎么着也要办好哥哥安排的事才能放他走啊,不然又会被哥哥他们几个笑话自己没本事,连个男人都套不住了,只好急忙拉着他道,“哎,哎,你这个人好生无趣,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那么小气,好了本姑娘不和你说笑了,我刚才是看公子气质不凡,有心结交而已,没想到公子连名字都不愿留下,就这样走了,唉,公子难道就如此狠心对待我这样一个弱女子?” 段逸风刚才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才说那些话,并未像她所说生气什么的,再说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和一个姑娘家计较,况且还是如此坦率可爱的美女。 于是开口回道,“呵呵,清婉姑娘说笑了,在下段逸风,多谢姑娘赏识。” (二十六)相谈甚欢 “呵呵,清婉姑娘说笑了,在下段逸风,多谢姑娘赏识。” “哎呀,什么姑娘姑娘的,真是迂腐,直接喊我清婉好了,我可以直接喊你逸风,逸风逸风,嗯不错,就这样定了。” “这,额,恐怕不妥,有损姑娘清誉。”段逸风实在想不透御清婉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哪里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 恐怕这性子和灵儿那丫头有的一拼,有灵儿一个就已经搞得他头都大了,再来一个御清婉,天啊,还是杀了他算了,于是只好连忙推脱。 “我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怎么这么磨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好了少罗嗦,就听我的了。”御清婉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无赖的拉着段逸风又坐下了。 段逸风一听,这个清婉姑娘说话着实有趣,竟比他还要洒脱,不拘小节,于是也就不在意道,“呵呵,既如此,那我便唤你清婉。” “噗,这才对嘛,浪费我半天口水。”御清婉看已经搞定了段逸风,就自动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段逸风郁闷的看着她如此嫌弃的眼神,也暗自鄙视了自己一番,段逸风也不知自己最近怎么了,从和烈清尘那家伙频繁接触之后,自己变得越来越不洒脱,也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连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蛊惑了,以前的自己哪有这么磨叽,向来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也不知烈清尘现在在做些什么。 糟糕!自己怎么又想到他了,他做什么关我段逸风什么事,真是的。 御清婉看段逸风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脸上的表情也不停地变换着,不禁开口抱怨道,“哎哎,我这一个大美女坐你面前你也不搭理,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段逸风听到御清婉不满的声音,脸微微红道,“啊,抱歉,刚才想事情出神了,清婉不要介意啊”,段逸风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刚才竟然在想烈清尘那家伙。 御清婉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靠近段逸风,真诚的问道,“逸风啊,你感觉本姑娘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段逸风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 “哎呀,这个就是长相如何,脾气如何,随便说说你的看法就行,你不用怕,我御清婉大度的很,即使你说的不合我的心意,我也不会难为你的。”御清婉很有气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呵呵,清婉你的容貌就不必我说了,至于脾性嘛…” “怎么样,怎么样?” “自然是单纯可爱,洒脱直率,不拘小节…”段逸风真诚的说道。 “停停停,怎么这样嘛,难道你就没感觉本姑娘温柔可人,娇小玲珑什么的,”御清婉嘟着嘴不满的接道。 “额,这个,呵呵…”段逸风干笑着想:你不是说可以自由说嘛,你说的那些形容我在此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额,这个不好说。 “算了,这些本姑娘就不和你计较了,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就是如果有一个人比我更美,脾性更好,你会喜欢他吗?”御清婉试探的问道,当然她指的是她的哥哥御邵寒。 “哦?还有比你更美的人,那我有机会可要见识一下。哈哈…”段逸风开玩笑的说道。 “唉,我是在和你说正经的啊,逸风你倒是说啊,会不会喜欢,会不会?”御清婉催促的盯着他。 “额,这个要看缘分吧,而且我说清婉啊,你一个姑娘家整天想这些,难道是想找婆家,赶紧把自己嫁出去。”段逸风对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忍不住调侃道。 “哎呀,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逸风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可怜的小女子吧。” 御清婉这边还未说完,段逸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两人笑倒一片。 第十四章 道出实情解心结 (二十七)打道回府 “少主,你现在不出去吗?”玄天望着御邵寒不解地问道,心里暗想他家少主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让小姐在那里拦住段逸风,自己却在隔壁光明正大的听二人谈话。 “呵呵,急什么,我自有办法。”御邵寒微微翘了翘嘴角。 段逸风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就和御清婉告辞,心情愉悦的往烈府赶去。 皇甫靖轩刚进入烈府,就开始大喊烈清尘。这边烈清尘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觉得对待段逸风不能太操之过急,今天是他太急切了,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才会弄得如此尴尬。 他这边正打算等段逸风回来,好好缓和一下气氛,以免段逸风再次疏远他,刚想着如何才能解决不快,就听到了皇甫靖轩的叫声,便以为段逸风已经和他一起回来了,正打算出门迎接他们。 没想到从院子里只走来皇甫靖轩一个人,四处又看了一下也没见段逸风的踪迹,立即开口问道,“逸风呢,怎么不见你们一起回来?” 皇甫靖轩听到烈清尘问起段逸风,不禁高兴的说道,“哈哈,风今天撞桃花运,现在还不知他正在哪个温柔乡里缱绻呢!” 于是皇甫靖轩就把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一切如此这般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当然也没有放过小蝶以身报答和御清婉选他进入闺房这两件事,说完还不忘继续的调侃两句。 烈清尘在皇甫靖轩刚开始说段逸风‘撞桃花、在温柔乡’时,就已经心痛的不得了了,他甚至冲动的想立即去婉音阁把人从里面给拉回来,然后扔到床上,不顾一切的用行动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人向来都是靠的越近就越怕失去,当段逸风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情况下,烈清尘怎么忍受得了他还与别人牵扯不断。 不过听完皇甫靖轩的复述之后,烈清尘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纵使心痛,他也知道现在并不适合和段逸风打开天窗,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使自己冷静下来,再筹划如何一步一步的虏获他的心。 皇甫靖轩看自己这边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烈清尘连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禁奇怪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其实并不是烈清尘没什么反应,而是他向来藏的深,对什么都不喜形于色,对于皇甫靖轩这种没什么心思的人说,当然就更看不出他平静外表下那心痛悲伤的情感。 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坐着,谁都没在开口说话,烈清尘是在胡思乱想着段逸风此时正在做些什么,是不是真像皇甫靖轩所说的那样,醉倒在某个美人的温柔乡里,而皇甫靖轩纯粹是对着烈清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今天他和段逸风二人如此英勇的事烈清尘听过之后都能无动于衷,还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皇甫靖轩悲剧的想到:早知道今天就不在清尘哥哥这里等风了,其实想知道美人的真实容貌,明天一大早再来找风也不晚,谁来告诉他,他今天干坐在这将近两个时辰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为了什么!!!还有你个风,也不知道早点回来,简直太不仗义了,竟然把我自己一个人放在这里饱受煎熬。 就在皇甫靖轩坐不住了,打算找个什么借口开溜的时候,就看见段逸风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于是皇甫靖轩就连忙迎了上去,“风你可回来了,都快把我给急死了。” 其实烈清尘在段逸风进屋之前就已经看到他了,他应该是有很多话要问他的,可是又不知究竟该问些什么,从何问起,有些话到嘴边反倒说不出口了,结果最后只是静静地坐在了那里望着段逸风。 (二十八)雨过天晴 段逸风一进屋就拿眼睛偷偷瞅了烈清尘好几眼,不知为何,他今天回来的这么晚,竟然会生出一种自己对不起烈清尘的理亏感,简直太奇怪了,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事又不关他的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可是当段逸风看到烈清尘那家伙坐在那里,而且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关心,竟然连一句询问的话都没有,心里不禁又有些失望。 听到皇甫靖轩的询问,不禁懒洋洋地答道,“哦,我没事,就是和清婉比较投缘,所以在那多呆了会儿。” “清婉?哈哈,这么快就直呼其名了,风你够可以的啊,赶快从实招来,你的这位清婉到底长得如何,美不美?”这才是皇甫靖轩最最关心的问题。 段逸风想到御清婉今晚舞台前后所表现的一切,不禁失笑出声,对着皇甫靖轩玩笑道,“哈哈哈…怎么一个‘美’字了得啊!” “真的吗,真的吗?唉,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此佳人我竟无缘见到,简直太可惜了,可是她为何会选上风你当她的第一个有缘人,该不会对你一见钟情,喜欢上你了吧?”说着皇甫靖轩竟露出一脸的惋惜和探究。 “不行,不行,明天我一定要再去婉音阁碰碰运气,我就不信还轮不到我,不过风,你这次一定不能和我一起去,我怕清婉姑娘再次选上你,那我岂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么,我是一定要看到清婉姑娘的真面目的!”皇甫靖轩撒娇似的对着段逸风说道。 段逸风看到皇甫靖轩如此可爱直率的一面,只好笑着回道,“好好,我答应你,不去了还不行嘛。” 段逸风答应之后不禁在心里暗笑道:我看你们二人脾性倒是差不多,不知道你见过清婉之后会是什么表情呢,真期待~呵呵。 “那好,今天就到此结束了,我就先回宫了,下次再来找你玩,那风,清尘哥哥我就先走了。”皇甫靖轩边说着边挥手走出了房间。 “恩,那轩你路上小心点儿,唉,他还真是个急性子。”段逸风对着皇甫靖轩的背影和烈清尘说道。 “那个清婉姑娘真的长得很美?”烈清尘强笑着问。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把段逸风吓了一跳,刚才皇甫靖轩在这一句话也不说,这会儿人走了又问起,段逸风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嗯?恩,还好。”接下来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那你喜欢她?”烈清尘继续问道。 “喜欢啊!”感觉到烈清尘突然莫名伤感的气息,段逸风连忙解释着补充道,“不过对清婉,我是把她当成妹妹般的喜欢,非常直率单纯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很招人喜欢的。” 段逸风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多此一举的对着他解释,自己想喜欢谁便喜欢谁,又不关其他人的事,没必要对任何人解释,可是他心里却极度不愿意让烈清尘误会他,误会他与别人的关系,这才忍不住开口解释道。 段逸风说完之后,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像是想向他解释什么,不禁心虚的看了一眼烈清尘,哪成想烈清尘刚才竟然一直在望着他,段逸风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于是结结巴巴地继续解释道,“嗯我,那个我的意思是…” 烈清尘听过他的解释和反应后,忽然笑了起来,心里也释怀了,于是对着段逸风说道,“嗯,呵呵,我明白。” 看着烈清尘心情莫名的转换,段逸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暗想道:我这还没说呢,你就明白什么了啊! 此时烈清尘的心情已经豁然开朗了,也没有理会段逸风内心的诽谤,于是语气轻松的对着他说道,“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就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某君:喂喂,我说小尘尘,你竟然又在口头上欺负我家风风。) 第十五章 爹爹对头上门来 (二十九)尚书来了 第二天清晨,段逸风正在房间里呼呼地睡大觉,忽然听到一连串敲门声,伴着小春的喊叫声。 于是段逸风果断的怒了,拉开被子喊道,“小春,你要是再这样冒冒失失,打扰到你家少爷我睡安稳觉,我就把你送回老家去。” 小春在门外哭丧着脸道,“少爷,真不是我故意来吵你的,是尚书大人来了。”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来了关我什么事,咦?等一下,哪个尚书大人?不会是…?” “少爷你答对了,就是你想的那个烈大人,烈状元的亲爹。”小春看到自家少爷无语问天的搞笑模样,残忍的打破了他最后的一点儿希望。 “唔,天啊,清尘的爹来了,我该怎么应对啊,他和我老爹可是死对头啊,这下糟了,我在清尘家里住着,最担心的就是遇到麻烦,这下可怎么办?”段逸风的睡意此刻早就给吓没有,现在只剩惶恐不安了。 他六神无主的问道,“啊对了,小春,你知道烈府的后门在哪里吗?不如我溜了吧。” “额,少爷,已经晚了,是烈大人让管家通知我喊你去前厅的。”小春看到自家少爷这么不争气的模样,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段逸风看这情况自己也躲不过去了,只好认命般的对小春说道,“那好吧,帮你少爷我准备一下,告诉管家就说咱们等会儿就过去。” 烈清尘正在前厅陪着他爹喝茶闲聊,忽然听说烈初衡要见段逸风也感到很奇怪,不过想到以后他要把段逸风娶回家去,面对他爹也是理所应当,也就未加阻拦。 话说烈初衡和段宏宇虽然是老对头了,但是他爹也没见过他家逸风亲亲几次,烈清尘现在唯想段逸风能给他爹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样也可以为他二人以后的幸福减少一点阻力。 烈初衡看自家儿子坐在那只管喝茶,也不和他这位父亲谈谈心,不禁郁闷的说道,“尘儿啊,你从搬离尚书府,住到了这新状元府邸可还习惯吗?” 烈清尘放下茶杯,恭敬地答道,“一切都由李叔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用儿子操心,自然住的舒服,这还多亏了父亲大人想得周到,让李叔跟着我到了这状元府。” 烈初衡听了他的话,心里变得舒坦了点,于是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尘儿你搬出尚书府这么久,怎么不见你回家一趟,纵然公事忙,也应该回家看看爹啊,你如今搬走了,家里就剩你爹我孤身一人,怪冷清的。” “是孩儿的错,最近只忙着自己的事,忘记了回家给父亲大人请安,尘儿记住了,以后会多多回家陪父亲你的。”烈清尘感到愧疚的对着他爹爹说道。 “那个尘儿,没事,爹爹不是在怪罪你,只是你有事忙不要紧,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劳累了,对了,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事啊,皇上好像还没给你安排什么正式的事情吧?”烈初衡关心儿子的同时也没忘记询问公事。 “那个什么,父亲,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私事,以后儿子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还有就是你自己平时也注意点,不要让自己太累了。”烈清尘听到自己父亲问起原因就连忙转移了话题。 当然这事肯定是要让他爹爹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他这边还没有搞定段逸风,自然是不能先向他父亲漏了风声,不然他爹爹肯定会极力阻拦,要是搅砸了他的计划可就不妙了。 烈初衡还想再问些什么,就见到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衫的英俊男子走了进来,对着他施礼道,“尚书大人好,小侄段逸风见过烈伯父。” (三十)暗自打量 “尚书大人好,小侄段逸风见过烈伯父。”其实段逸风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以防万一,首先在称呼上称小服软,喊他一句烈叔叔也不为过,这样即使烈清尘的爹爹由于他家老爹的原因想刁难他这个晚辈也不好意思下手了。 第二就是段逸风现在毕竟是住在人家儿子家,寄人篱下,还是对房子主人的爹爹客气礼貌点儿的好,况且他们二人的官衔都比自己大,不是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吗,我现在不让你们挑到我的错,还怕你个尚书大人能拿我怎么样。 不过这都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段逸风其实还是很相信尚书大人的为人的,这个观察他儿子烈清尘的为人就能看得出来。 就是真有点什么,他这不还有烈清尘这个兄弟为他挡着的嘛,所以当他决定出来面对烈初衡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担心会出什么状况了。(某君:吼吼~小风风啊,你竟然是如此义无反顾相信着你家亲亲,不如现在就从了他吧。风风:不行~~麻麻对我说过男孩子要矜持,不能这么容易就答应这种要求。) 烈初衡盯着他瞅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侄儿不必多礼,快快坐下吧。” 段逸风这才松了口气,挨着烈清尘就近坐了下来,又接过烈清尘递过来的茶小嘬了一口说道,“不知烈伯父叫小侄过来所为何事?” “哦,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贤侄在这里住的可习惯?”烈初衡关心的说道。 “呵呵,多谢伯父关心,小侄在此甚是习惯,清尘他待我很好,一切东西都准备的应有尽有。”段逸风不好意思的说道。 烈初衡听了段逸风的话,在心里暗自思索道:这个段逸风比着他老子,倒是还算懂事,可惜了,偏偏是他段宏宇的儿子。 烈清尘听着他们二人一人一句的说着,也默不作声的暗自在心里偷笑:现在看爹爹与我家逸风亲亲相处的情况还算不错,希望他们能继续的保持下去。 段逸风看着烈初衡一直盯着他,心里突然有些发毛,不禁开口问道,“烈伯父您,您一直盯着我干嘛,小侄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对吗?” 段逸风总感觉屋里的气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只好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怪异感。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看贤侄一身正气,俊朗不凡,不愧为段太尉家的公子。”烈初衡放下茶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段逸风和烈清尘都暗自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齐想道:唉,您和段宏宇不对盘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话您老还真是好意思说。 “哪里,是伯父您过奖了,我爹爹在家也经常和我提起烈伯父您呢,说烈尚书您为人耿直,刚正不阿。”段逸风不紧不慢的回道。 段逸风心想:既然您都敢睁着两眼说瞎话,那也就不要怪小侄我在这和你胡言乱语的闲扯了。 烈初衡:这会是段宏宇那个老家伙说的才怪,你骗鬼呢!看来老的滑头,小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话油腔滑调的,我可不能总让这小子和尘儿呆在一起,以免带坏了他。 “呵呵,是嘛,实在是段太尉过誉了。”烈初衡不禁也和段逸风打起了太极。 段逸风听了烈初衡的话之后,实在是不知道该再接些什么话了,,他这人向来直性惯了,最不会说这些客套话之类的,只好看着他们二人沉默以对。 第十六章 神秘少主现真容 (三十一)设计‘偶遇’ 他们二人费尽千辛万苦可算是送走了烈初衡,正闲得无聊,段逸风突然提议道,“想来你我二人今天也没什么事要忙,不如一起上街逛逛?“烈清尘当然是求之不得,欣然同意了他的邀请,暗自思索着:今天可要好好的表现一番才行。 于是两人也未带其他的侍从,一同向朝晟大街走去。 “卖糖葫芦喽,糖葫芦…”“油茶,油茶,一文钱一碗…” “逸风,你看这里的街市可真热闹啊!”烈清尘指着周围的小摊小贩对段逸风说道。 段逸风也心情大好的边走边看,“是啊,大街上果真是热闹非凡,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段逸风和烈清尘两人正在大街上慢慢的走着,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群老百姓聚集,于是段逸风就拉着烈清尘走了过去,打算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凑凑热闹。 不过他们问了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家新开的酒楼,名曰宜客居,而酒楼的主人喜欢附庸风雅,所以就在酒楼开张的第一天设下谜题,希望有哪位客官能够猜中谜题的答案,今天就免费赠贵客席一桌,从今往后只要是在这宜客居吃饭,一律酒水全免,饭钱减半。 虽然他们二人都不在乎这点小钱,但对此事还是挺感兴趣的,于是也就站在人群中等待楼主公布谜题。 终于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幅画轴,站定对着众人喊道,“大家安静,安静,现在由我为大家展开谜题,阿大,阿二,把画挂出来,让各位客官瞧瞧。” “咦?这是什么?一幅书生读书,一幅农夫收割?”众人议论纷纷。 “大家可看清楚了,那么今天第一个猜出谜题的贵客将被奉为座上宾。” 烈清尘和段逸风对视了一眼,不禁笑道,“妙,妙啊,这家酒楼主人实在是有意思,有意思,呵呵呵…” “莫非两位公子已经猜到答案是什么了?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管事恭敬地问。 “呵呵,那个答案就是…”段逸风正打算揭露谜底。 “是大吉大利。”从人群中传出了答案,循着声源大家望去。 段逸风和烈清尘也往声音的方向瞧去,就看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 只见那人头发如墨玉般有淡淡的光泽,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乌黑深邃的眼眸犹如玛瑙般虏获人心,那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昭示着高贵与优雅,使大家看到他后都纷纷不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 段逸风不知为何,一看到这人不自觉的在心里打了个突,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对着一个长相如此温润优雅的人不应该啊,于是强压下心里的不适感,安慰自己只是多心了。 烈清尘看到段逸风在那个陌生男子出现之后,一直盯着他看,不禁生出一种危机感,于是靠近段逸风小声说道,“逸风,你怎么了,没事吧?” 段逸风这才恢复过来,对着烈清尘摇摇头道,“呵呵,我没事。” “没错,答案的确是大吉大利,在场各位不愧为有识之士,但如何能猜中画中之一,劳烦请这位公子解释一番?” “呵呵,既然谜底是那两位公子先想到的,不如就让他们说吧!”御邵寒盯着段逸风说道。 “那好,如此便献丑了,”段逸风不在意的顺口接道,“大家请看,这两幅画中,当中各有一人,所谓一人为‘大’,是个大字,而士人读书,必须以口朗诵,把士字加上口字,成为吉字,而农夫以镰刀收割,当中有禾有刀。”段逸风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 果然,烈清尘当即心有灵犀的接着说道,“呐,所以大家只管先想想这个所说的利字,一边就是禾,一边就是刀,凑成就是一个利字,而这两幅图画,所想告诉我们的吉祥语就是大吉大利,这个酒楼既然是新开张的,楼主想借这两幅画讨个彩头,上上下下图个大吉大利也是应该的。” (三十二)共进酒楼 烈清尘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连串的鼓掌声,定眼一看,原来真是那位陌生的男子。 “两位公子果然才智过人,在下御邵寒佩服,不如一起进去喝一杯。”御邵寒微笑着好意邀请道。 “呵呵,御公子客气了,在下段逸风,旁边这位是我的朋友,烈清尘。”段逸风对着他客气的拱手回道。 “几位公子请进,本店已经免费为几位贵客准备好了上好的酒菜,就等着几位贵客莅临我们这宜客居,也希望其他的客人多多到我们这宜客居捧场啊”那位干练的管事开口躬身请道。 段逸风与烈清尘也不是什么孤傲之人,既然有人饭局相邀,当然欣然同意,便一同随管事进入了宜客居。 三人一进入酒楼,就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们几个估计平时也是被其他人盯习惯了,表情上竟没有一点松动。 御邵寒边上楼边心里暗笑道:呵呵单纯的小狐狸,既然这次被逮到,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要怪就怪你自己引起了我的兴趣。 烈清尘此时也在暗想这个御邵寒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虽然论外表这个御邵寒长得挺正派的,不过难保他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所以还是小心点儿的好。 别看烈清尘和御邵寒二人都生得一派清心寡欲飘渺出尘的,其实心思都不尽然。 段逸风倒是没像他们二人那样想那么多,进了宜客居只是四下看了看酒楼的装修,感觉还挺不错的。 他们被酒楼的管事引至一间雅阁,待众人坐定,饭菜水酒就陆续送了上来,不消一会儿功夫,其他人便退了下去。 “这些菜肴看起来果然够精致,”段逸风说着又倒了一杯酒嗅了嗅,“呵呵,这酒闻着也还算不错,是上品,没想到这个酒楼的老板出手还真是大方,只是怎么不见楼主出现呢?” “呵呵,也许是这家老板现在不方便现身,没什么好奇怪的。”御邵寒心里笑道:呵呵,我御邵寒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不过现在可不能让你知道,玄天这次出的点子挺靠谱的,看来效果也不错,你个小狐狸就等着一步步掉入我的陷阱吧。 “我看御公子不像是本地人,不知是进京游玩还是访友什么的?”烈清尘特别不喜欢御邵寒看段逸风的眼神,总感觉他不怀好意,于是插口打断他道。 “哦,这个…” 段逸风看烈清尘直接询问人家的隐私,赶紧小声开口阻拦道,“诶,清尘,这样不好,不能直接问他人的行踪。” “呵呵无妨,段兄烈兄,御某最近打算在京城找间铺子,开个店面做生意,不过今日有幸得识二位,是御某的荣幸。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请到两位帮忙?” 段逸风、烈清尘:…… “…呵呵,是啊,在下如此冒昧的要求两位的确不太合适。”御邵寒佯装失望的叹息一声。 “诶那个,御公子,额不是,御兄,我们绝无此意,不知御兄想…”段逸风怕他误会急忙解释。 “呵呵段兄客气了,在下刚到京城,还不太熟悉此地的情况,只是想找当地人带着御某好好观看一番,也好找个称心如意店面做生意。”御邵寒客气的回道。 烈清尘正打算找借口推脱,没想到段逸风更快一步,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性,当下立即就应承了,“哦是这样啊,那御兄放心,我对京城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就由我带着御兄好好逛它一番。” 烈清尘:…… 第十七章 美人竟是母夜叉 (三十三)一对冤家 烈清尘看到他家逸风亲亲如此古道热肠的模样,而且还是对着一位长相绝好的陌生男子,简直想对着他的后脑勺来那么一下。 可是既然段逸风的话都说出口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反驳,只好无奈顺着他的话故作潇洒的说道,“不错,我和逸风一定会陪御兄好好逛逛。” “那御某就在此以酒感谢两位知交,多谢清尘兄和逸风兄慷慨相助。”御邵寒说着便举手一扬,先行举杯饮下。 段逸风与烈清尘也豪气的举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三人相视一笑。 “喂,你这个恶婆娘,丑八怪,偷了本少爷的金牌还不快换回来。”三人正在雅间里喝酒谈心,忽然就听到酒楼底下一阵吵闹声和桌椅掀地的声音。 烈清尘几人感觉奇怪,就走出包间一探究竟,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楼下与人发生争执的一方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都熟悉的当今皇上的胞弟——皇甫靖轩,而另一个烈清尘不认识,段逸风却一眼就看出来正是婉音阁的御清婉。 段逸风:不过他们二人怎么会有瓜葛,而且清婉干嘛还故意把自己画的那么丑,他们两个到底再搞些什么? “你这个小贼,给我过来,躲躲藏藏算什么?”皇甫靖轩简直气急败坏的喊道。 “你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啊,而且还傻得连脑子都是都是豆腐渣,你长两只眼睛难道是出气的吗?你哪只看到我偷了你的金牌,本姑娘明明是捉小贼。”御清婉不服气的反驳。 “哈哈笑话,你说你是捉贼的,别开玩笑了,我看你是贼喊捉贼吧,你看你长得一副贼眉鼠眼,丑的连我都替你感到可悲啊。”皇甫靖轩看到御清婉的脸都绿了,更是得意。 于是就继续开口说道,“唉唉唉,你看你这个样子,估计倒贴着夫家也不会有人愿意娶你,虽说‘家有悍妇,夫有后福’,不过说的也是貌美姑娘才会有男人心甘情愿的接受管制啊,你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唉唉,可悲啊,可叹啊…” 烈清尘、段逸风、御邵寒:…… 御清婉今天才算是见识了什么叫蛮不讲理,有脸无皮,这个男人简直可谓是极品中的极品,果然够鸡婆,竟然好意思和她这个小姑娘斤斤计较。 这下可把御清婉气的脸色发青,嘴唇颤抖着指着皇甫靖轩骂道,“你个小人,卑鄙无耻,不辨好坏,我明明是去抓贼子了,这次被你一搅和,什么小人都跑了。” 皇甫靖轩对着她嗤笑一声,明显不信。 楼上三人看皇甫靖轩和御清婉两个人吵得不可分交,看热闹也看够了,还是段逸风厚道点儿,匆忙下楼劝阻道,“轩,清婉,你们这是干什么,赶快别吵了!” “清婉?风,你喊这位丑八怪什么?”皇甫靖轩看到段逸风他们二人在此已经很奇怪了,又听到段逸风喊那个丑女人清婉更是诧异不已,于是连忙开口问道。 段逸风赶紧拉过皇甫靖轩开口解释道,“诶轩,这位便是婉音阁的清婉。” “她是…?怎么可能?风你不会是逗我吧?”皇甫靖轩用不可置信的眼神,一会儿看看御清婉,一会儿看看段逸风,怎么都不相信心目中的美娇娘竟然是如此模样,不仅长得面目可憎,而且脾气恶劣非常。 “没错,本姑娘正是御清婉。”御清婉冲着皇甫靖轩抬了一下下巴,挑衅的说道。 (三十四)二人调笑 “哦,怪不得当天她出场还要蒙着面,原来摘了面纱竟然长得这么丑。”皇甫靖轩摇摇头失望的随口接道。 “你……”御清婉气急,眼看就要扑上来。 段逸风连忙挡在二人中间,做和事佬状,“轩,清婉,你们先冷静下来听我说,首先,轩我相信清婉绝对不是你口中的小偷,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其次,清婉你能否先给我们解释一下你今天这身装扮是打算做什么?”段逸风用戏谑的眼光看着御清婉。 “风,她真是御清婉啊。”皇甫靖轩再次用不确定的口气说道。 “你个笨蛋,看什么看,没瞧出来你姑奶奶我易容啊,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御清婉堂堂一个大美人,竟然还看不出来,你瞎啊,本来今天姑奶奶我心情好打算上街溜一圈,哪成想碰巧看到小偷偷东西,于是好心帮你抓贼,你竟然不识好歹反咬我一口,气死我了,逸风哥哥替我说句公道话,是不是这个混蛋的错?”御清婉对着段逸风佯装可怜地撒娇道。 段逸风,皇甫靖轩:”……” “呃……这确实是轩的错,所谓‘不打不相识,无冤不成家,’看在我的面子上,让轩给你道个歉,就此和解吧。”段逸风好意劝解。 “切,谁要和他无冤不成家,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算了,道歉就不必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计较了。”御清婉对着皇甫靖轩撇了撇嘴。 “呵呵,看来这一下问题圆满解决了。”段逸风望着他俩笑着说道。 “逸风兄,敢问这两位是?”御邵寒看误会已经消除了,连忙插口问道。 这时,皇甫靖轩才注意到不仅段逸风,连烈清尘也在,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相貌气质俊雅出尘如雪月,绝不逊于烈清尘。 皇甫靖轩想到刚刚自己与御清婉争执的经过,都被大家收入眼底,不禁也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红道,“在下皇甫靖轩,你是?““呵呵,轩,这是我们刚交的朋友,御邵寒。”段逸风笑着解释。 “哦哦,原来是御兄,幸会幸会。”皇甫靖轩对御邵寒的印象很好,于是对他客气的打招呼道。 “皇甫兄,客气。”御邵寒拱手笑着回道。 “诶对了,清尘哥哥你怎么会有空和风在这里,我还以为皇兄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怎么着也要拉你留在宫中耗着。”皇甫靖轩诧异的问。 烈清尘也很郁闷,今天明明是他与他家逸风亲亲的二人世界,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倒霉,出现这么多意外之人,大大破坏了他的计划和心情,于是也没好气的答道,“不然你替我问一下,看你皇兄怎么想开了?” 皇甫靖轩听了之后不经意地缩了下头,虽然皇兄凡事都惯着他,可是他还没傻到去招惹自己家的腹黑大哥,谁知道皇兄会不会一个不小心给他制造个小麻烦,“呃,这个算了,当我没说过,呵呵,呵呵……”皇甫靖轩不自在的挠挠头,尴尬笑道。 当然,御清婉也已经注意到了在场的其他两个人,不过她自动忽略了前者,眼睛牢牢地盯着另外一个,只是一眼就再也移不开,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此气质脱俗的男子,除了她哥哥,她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个人。 虽然段逸风长相也很出众,但给她的只有邻家大哥哥的感觉,全然不像烈清尘这般让她心动不已。 想到自己刚刚由于误会争吵而表现出的粗鲁模样被烈清尘看到了,微不自在的对着段逸风开口道,“逸风哥哥,不替我和这位公子介绍一下吗?” “哦呵呵,我忘记了,清尘,这就是我给你提起的清婉。”段逸风对着烈清尘说道。 “御小姐你好,在下烈清尘。”烈清尘客气的施礼。 御清婉看到烈清尘对着她全然没有欣赏的感觉,心底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又一想,自己不是最讨厌那些对着她容貌谄媚的嘴脸吗,烈清尘如此,不是正好说明他本人不是贪图美貌的好色之徒吗? 于是御清婉暗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对着烈清尘作小女人状柔声柔气地说道,“烈公子不必客气,喊我清婉便好。” 段逸风,御邵寒,皇甫靖轩:“……” “嗯,清婉,你也喊我清尘吧。”烈清尘当然也不会拂了一位姑娘的面子。 “那好,我便喊你清尘哥哥了,呵呵。”御清婉娇笑一声。 段逸风首先受不了了,立即开口对她调笑道,“唉,清婉,你嗓子怎么了?怎么对着清尘说话突然温柔起来,我这个大帅哥怎么没有这种待遇?” 御邵寒听了趁机说道,“嗯,清婉,清尘,连两人的名字都如此有缘分,果然不一样,呵呵…” 皇甫靖轩也笑着接道,“清尘哥哥,你可要小心这个女人,简直堪比母老虎,我可不想你给我找这么一嫂子。” 第十八章 外出办案是天意 (三十五)秘密出行 “你混……胡说什么!”想到烈清尘在旁边,御清婉赶紧改口反驳。 “哈哈…清婉,别害羞嘛,没人笑话你的,再说我们清尘可是众多女子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诶没想到竟连清婉小姑娘也逃不过,如果你平时能像现在温柔点的话,清尘会喜欢上你也说不定,你说是吧,清尘?”段逸风一说完就注意到,烈清尘的脸色简直差到不行,于是干笑两声赶紧识相地闭上了嘴。 “你真的希望我喜欢上清婉?”烈清尘背对着段逸风,用毫无波澜的声音问道。 “诶?”段逸风没想到他会冷不丁地问这样一句。 “你真的希望我喜欢上清婉?”没听到拒绝的话,烈清尘转过身望着他又问了一遍。 段逸风回望着他,竟然隐约有点心慌,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一直重复这句话,正想着该如何回答才好,碰巧这时李管家走了过来,于是连忙压下微微的心虚和紧张,借助李管家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烈清尘也知道自己不能逼他太紧了,于是也就没有戳破他的小伎俩,顺口接道:“李叔,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匆忙?” 李心顺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口回道,“少爷是这样的,刚才宫里的徐公公来传皇上的口谕,让你和段公子立即秘密启程去杞县,调查最近发生的‘无头女尸’一案,切记不可泄露一丝风声,以免打草惊蛇。” 段逸风这边刚为自己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又忽然听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密案,心情立即变得沉重起来。 烈清尘与他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于是立即说道,“那好,李叔您就赶紧安排一下吧,我们即刻出发。” 待到李管家出去后,屋里变得异常安静。也不知道烈清尘在思索着什么,段逸风索性也不开口说话,一是他怕自己说话会打扰到烈清尘考虑事情,二是段逸风实在是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索性他也就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其实是段逸风心里想多了,烈清尘在听过李管家的转达后,虽然对这个案子也很重视,但此时想的最多、最令他在意的却是如何在行动中虏获他家亲亲爱人的心,这次两人一起行动可是一件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烈清尘把圈养计划第一步在心里慢慢敲定,主动开口说道,“逸风,这次杞县之行你可尽管放心,一切都会解决的。” 段逸风当然相信烈清尘的能力,对着他微微一笑,“嗯,我相信你。” 李管家把一切准备就绪,就过来请他们了。 因为他们是去秘密查案,也就不能再用本来的面貌示人了,不然凭他们两个人出色的外表,走到哪儿肯定都少不了一顿围观,这样对于查案也是件麻烦事。 于是段逸风建议两人都改一下容貌,因为他的一位江湖朋友曾教过他一些简单的易容术,所以段逸风略懂一些,不然今天他也不会一眼就看出来了御清婉的真实身份。 烈清尘当然欣然同意,因此段逸风又让李管家给他准备了一些小道具,一会儿工夫烈清尘和他就变了个样,虽然他们的易容不够成熟,但是逃过一般人的眼睛还是可以的。 他们为了更加降低存在感,连着穿着都变得简单朴素了,都是一副老实的书生扮相。此时再一看,绝对属于那种放在人群中找不到的类型,他二人互看了一下对方的新造型还算满意,都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两人为了尽快赶到目的地,查探‘无头女尸’一案,于是趁着人少打烈府后门出来,就赶紧骑着李管家准备好的快马,一同向杞县出发。 (三十六)客栈人满 “老板,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段逸风一进客栈就直接走到柜台对老板说道。 “哎呦,对不起您了客官,本店客房只剩一间了,您看……?”老板看着刚进门的两人不好意思的说道。 “诶我说,你们这里的客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到哪儿哪儿客满?”段逸风在问过第五家客栈之后,终于忍不住火了。 “那好老板,就这样吧,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烈清尘连忙拦着段逸风的话头说道。 “好来人,带这二位爷上楼。”客栈老板对着店里的伙计喊道。 “两位大爷这边请,随小的到二楼。”店小二热情的招呼道。 “两位客官请进,如果客官还满意的话,小的就出去了,有事您二位尽管吩咐。”小二把两人迎进了客房,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自觉主动的退了出去。 两人看房间布置还算整洁干净,于是就都自行坐下来歇息,没错,这两个人一个是烈清尘,另一个则当然是段逸风。 段逸风坐定后环视一圈,盯着眼前唯一的一张床,纠结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诶清尘,这里就一张床,你说我们两个今天晚上怎么睡啊?” 烈清尘嘴唇一勾,用特别正直的口气说道,“逸风,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两人这几天就先将就一下吧。”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烈清尘心里简直了开了花,这次可是连老天都帮助他,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让两人同床共枕,虽然以前也有过一次与他家逸风亲亲同床的机会,可是毕竟当时有一个当事人处于不清醒的境地,哪像这次两人是正大光明的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烈清尘不能对他做些什么,可是还是挡不住他内心的激动和兴奋。 “恩那好吧,就听你的了,嗯…清尘还有就是那个……?”段逸风说话吞吞吐吐。 “逸风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两个之间不必如此见外。”烈清尘还以为他对晚上同睡一张床有什么难言之隐,主动开口询问道。 “呵呵,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晚上睡觉可能不太老实,睡相也不好,清尘你可别介意啊!”段逸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烈清尘也忍不住笑道,“哈哈,没事没事,原来逸风你是因为这件事不好意思啊,简直太可爱了,哈哈哈…”烈清尘一边笑一边还在心里暗想:睡觉不老实?不怕,就怕你睡觉太老实了,要不然晚上我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对亲亲你上下其手呢。(某君:哎呀呀!小尘尘,你简直太坏了,不过我喜欢,吼吼吼~~~) 段逸风听了他的话,也为自己的话感到几分不好意思,脸竟然因为‘可爱’两个字微微红了起来,一时竟不知道该接些什么,只好对着烈清尘嘿嘿嘿的傻笑。 烈清尘和段逸风两人各怀心思,闲聊了一会儿案子的大致情况,紧接着又吃了点儿店小二送过来的饭菜。 由于从京城到杞县这里已经骑马奔波了整整一天一夜,两人脸上都有了倦色,段逸风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算早早的上床睡觉。 段逸风走到床边比划了一下,背对着烈清尘说道,“嗯这床大小还行,勉强够我们两个人睡,不过应该是稍微有点挤。” 烈清尘:“呵呵,无妨!”(尘:呵呵床小点儿更好,挤挤更健康~) 段逸风看他对此也不甚在意,自己也就不再啰嗦了,坐在床沿上拍了拍,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烈清尘开口问道,“诶对了,清尘你是习惯睡在里侧还是外侧?” 他自己这边话音刚落,还不待烈清尘回答,便又自动接道,“嘿嘿,看我这脑子,问的是什么话,你以前肯定也没和其他人同床共枕过,自然也没什么习惯不习惯这一说。” 烈清尘淡定的回了一句,“醉酒那次。” “啊?”段逸风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醉酒那次。”烈清尘又重复了一遍。 段逸风还不待他说完,就已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了,想起自己上次的窘态只好尴尬的笑了两声。 看烈清尘没有继续调侃的意思,于是自然地说道,“咳,那我晚上就睡在里侧好了。” “嗯。”烈清尘也知道不能真把自己的亲亲爱人惹毛了,逗他可以,不过要适可而止,还要适时的给他顺顺毛,不然傲娇就不好了。 段逸风看他没什么意见,就开始脱衣,脱鞋,上床睡觉,当然他对烈清尘是没有半点的防备心。 烈清尘待到他家单纯可爱的小白兔躺好后,也开始迫不及待的准备上床休息,不过他表面当然还是装的若无其事。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睛就像是大灰狼突然看到了砧板上的肉,隐隐的泛着绿光。 一夜无话。 第十九章 为破凶案进齐府 (三十七)蛛丝马迹 由于两人为了早点查清‘无头女尸’这个案子,所以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段逸风当然是一夜好梦,睡的可以说是全体通透,但是烈清尘的情况就是有苦说不出了,虽然和他家逸风亲亲同床共枕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是对着自己的心爱之人能看能摸不能吃真是非一般痛苦。 所以烈清尘第二天清早起床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一左一右相当对称的黑眼圈。 段逸风想他性子做什么事都一本正经的,便故意借此捉弄,“咦清尘,你眼睛怎么啦,没有睡好?不会是……?”说着还故意压低声音对着他眨了眨眼。 烈清尘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段逸风顿时有种全身上下被人看透,无所遁形之感,于是也不敢再继续看烈清尘了,赶紧催促了一声就先行下楼了。 这时时间还尚早,环顾大厅里就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待到烈清尘下来后,两人匆匆地用过饭,就走出了客栈。 其实说起这个‘无头女尸’的案子,真的是有够令人头疼的,这么长时间了不但没有查出死因,而且愈演愈烈,最近这些天又有几位女子连续遇害了,可当地的县官还是焦头烂额,毫无头绪,无奈的只好上报给了朝廷,所以皇甫钰这才派他们二人到此调查案子并查出真相。 但是令烈清尘他二人感到非常奇怪的一点是,被害之人竟全部都是即将出嫁的女子,而且还都是不约而同的死在了成亲的前一天晚上,更加令人心寒的是被害女子的死状,可以说惨不忍睹,谋杀者该是何等凶残不仅杀了人,连头也割了去,好端端的姑娘看着都令人心生不忍。 至今连续已有六名女子遇害,此事一出,弄的杞县上上下下无不心悸忐忑,日夜惶恐。现在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不允许自家女儿外出上街,唯恐出了什么意外。那些打算成亲的门户,更是担惊受怕,本来应该是好好开心一场的婚事,也被搅得不能安心。 二人一出客栈,就拿着钦差的信物直奔县衙,和当地的父母官陈子升大人打过招呼,了解了一下案子的最新进展,陈大人当然是不胜惶恐,询问了一下二人的栖身之地,知道贵客是暂住客栈,连声责备自己招待不周,又极力邀请他二人到府上小住。 由于他们二人还是遵循低调的查案作风,亦不想打草惊蛇,当然此时还是易容的样子,以便私下暗自调查。于是就及时推脱了陈大人的好意。 而且烈清尘感觉和他家逸风亲亲同床共枕的滋味还没尝够,虽然睡在一起时内心备受煎熬,但是痛并快乐着,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舍得丢掉呢。 看两位钦差大人如此坚决,陈子升也不好继续坚持,只好作罢,于是就把他们调查到的蛛丝马迹说了一遍。 段逸风看陈大人说完之后,烈清尘还是不做声,也不知道他再思索着什么,于是开口问道,“清尘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吗?” 烈清尘想了想,“据陈大人所描述的,这次连环杀人案应该是同一人所为,况且你们不觉得有个人很奇怪吗?” “奇怪?谁?”段逸风想不透他说的到底是谁,于是看了一眼陈子升,看着他也茫然的对自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只好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烈清尘,“清尘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告诉我们,究竟是谁奇怪,是不是杀人凶手?” “是不是杀人凶手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此人每次出场的时机都如此的恰到好处,让人不得不怀疑。”烈清尘说着眼神一凛。 “难道你怀疑是刘翊天?”段逸风听他如此一提,也不禁疑惑道,“好像是有些奇怪,怎么每次凶案现场都有他的身影!” 陈子升听他们说凶手可能是刘翊天时,连忙开口解释道,“不可能,凶手绝不可能是他的,刘翊天这个人我认识,在杞县挺有名气的,为人正直,无论对谁都彬彬有礼的,况且薛家小姐被害后还是他第一个报的案呢,如果他是杀人凶手,怎么可能自己去向官府报案呢。” “看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越是这样的人,越有杀人的动机,就越可怕。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没有人会是完美、没有一点瑕疵的,太完美的人很有可能是在用某些东西掩饰自己。”烈清尘冷静的分析。 “因此对于这个刘志翊天万不能掉以轻心,我打算首先从他调查起,我总感觉他和本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三十八)齐府调查 听了烈清尘的分析,陈子升这边便派人去查刘翊天的底细。 烈清尘二人出了陈府之后,就直奔齐老爷的家里,因为齐家小姐是最后一个被害之人,因此烈清尘他们便打算先从死者尸首上查起。 齐府大门,一左一右悬着两只白灯笼,更衬得一片肃穆凄凉,原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一场婚礼,却演变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 烈清尘和段逸风到齐府门口出示了陈大人的手谕,就被一个身着素衣管事模样的人迎了进去,虽然二人来之前已经对此事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齐府上下都笼罩在一片悲痛之中,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大堂内,停放着齐小姐的灵柩,齐老爷在一旁安慰着哭的伤心欲绝的齐老夫人,也是止不住的叹息,看到烈清尘他们进入灵堂,也没有言语,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抱歉。 看到两眼发红,两鬓斑白的齐老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似的,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试问谁看到这正值妙龄的女子遭到如此毒手,死无全尸的躺在冰冷的木材棺里,不悲叹惋惜,更何况其生身父母。 烈清尘他们微微施礼,直接从仆人的手中请了几支香点燃,对着灵位拜了几拜,以慰在天亡灵。 齐敬天看两人样貌虽一般,但气度非常,想来此次上门绝非只是为了给自己女儿上柱香,便先哄得齐夫人回了内堂,自己也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道,“不知两位贵客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多有不便怠慢了。” “是我们多有叨扰才对,其实我们二人此次前来是奉了陈大人的命令,为了调查齐小姐被害一案。”烈清尘如是答道。 “这狠心的贼子,简直丧心病狂,禽兽不如,可怜了我那苦命的女儿。”齐敬天想起杀人凶手恨恨地骂道,又想起自家女儿不幸的遭遇痛心欲绝。 “既然齐老爷也如此恨杀人凶手,不如配合我们查案,也好还齐小姐一个公道。”烈清尘看着齐敬天继续劝慰道。 “唉,如今小女已经惨死在恶人手上,大人还想老夫如何配合?老夫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心岚能安安静静的走,不要再出无谓的事端了。”齐敬天对此不甚热衷。 “其实是这样的齐老爷,我们今天来呢是想再看一看齐小姐的尸体,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希望可以助官府尽快破案,以免再有此类不幸的事发生。” 段逸风看到齐敬天的表情有些松动,连忙接着烈清尘的话头劝道,“我们大家都清楚齐老爷您善良仁慈,难道您就不想查出凶手,还齐小姐一个公道,就不想为杞县百姓除害,以免其他姑娘再遭此毒手。” “唉唉,罢了罢了,既如此你们就查吧,如果这样真的能早日找到凶手,能少一个人受到伤害,也算是为心岚积点儿福。”虽然齐敬天考虑到再次开棺可能会打扰到自己女儿安息,但是为了不使其他的姑娘也像自家女儿一样遭到毒手,几番考虑终是同意了二人的要求。 “那我们在此就先替杞县百姓谢过齐老爷了,齐老爷如此心怀大家,想必上天会了解到您一片善心,齐小姐泉下有知也会安心的。”烈清尘拱手相谢道。 虽是如此说,但是二人都了解齐老爷内心也是一片苦涩,试问谁忍心再次看到自己本就尸体不全的女儿,封棺之后还不得安宁,再次承受这混浊的俗世呢。 于是烈清尘二人也不耽搁,得到齐敬天的应允后,就打算开棺检查,但由于齐老爷不忍心再次看到这令他锥心的场面,并且他担心齐夫人知道此事受不了,就留他二人在灵堂,随后吩咐管家他们听从安排,自己则回了内堂安慰夫人。 因为大家怀着对自家主子非礼勿视的尊敬,于是几个家丁合力帮烈清尘二人打开棺材后,就默默的退出了大厅,只剩烈清尘和段逸风两人。 第二十章 秘密派人查身世 (三十九)尸体异状 烈清尘待其他人都退出去后,就先拿着手帕走过去检查尸体,段逸风看到他若无其事掀开盖尸体布的样子,便也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棺材前往里看。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段逸风的脸‘唰’一下就白了,连着胃里也一阵翻腾。想来也是,他堂堂太尉大人家的公子哥,从来也不曾接触此类污秽之事,即使刚开始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也禁不住被眼前女子的惨状给惊到了。 别看烈清尘一派从容不迫的表情,这些年来,他在背地里已经帮皇甫钰解决了大大小小无数个案件,比眼前更恐怖的也见到过,胆气早就练出来了。 眼前齐小姐肿胀的尸体,显然是由于停放了有一段时间所致,已经开始散发出腐尸味了,再加上头到现在也不知所踪,再没见过死尸的人面前,更显得尤为恐怖。 烈清尘看到段逸风如此反应,内疚之感立即排山倒海而来,他家亲亲爱人这般单纯善良,哪里见过像眼前这样残忍的事情,于是连忙倒了杯水递给他。 段逸风当然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区区一个尸体就被吓着,只不过是因为他第一次咋看见这种事情,反应有点大了,喝过烈清尘递的茶缓了一会儿,就平复下来了,于是再次和烈清尘一起检查死者尸体。 其实烈清尘看到他不太正常的脸色是不想他再次接触尸体的,不过望着他坚持的神情,也就不好再劝阻了,于是两人继续认真寻找线索。 “咦?这是什么?”烈清尘正在仔细检查齐心岚的颈项处,忽然听到段逸风一声惊呼,连忙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 原来是手肘地方有一个青紫的小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也许还可能会被人当成是由于尸体放的久了而出现的尸斑。 于是烈清尘连忙用手去摩挲小点的四周,接着用内力一逼,就从里面冒出一支银针,他用手帕小心的拔出之后,用鼻子闻了闻,“没想到凶手用的竟然是‘一刻香’。” “‘一刻香’?那是什么?”段逸风似乎听人提起过,但是却没太多的印象。 “所谓‘一刻香’不单单是普通的迷香那么简单,它的药效着重在于迷惑人的心智,使中此药之人在一盏茶时间之内完全受制于施药者,会听从以及配合他的一切命令。” 看到段逸风了解的眼神,又接着说道,“只不过据我所知此药除非特殊渠道,不然很难弄到手,就是想不通凶手杀人为何要用这种高效迷药而不是一般的,对付一个女子值得如此吗?也不知其他被害的姑娘是否和齐小姐一样是被此种迷药迷惑心智?” “说的也是诶,也没听说这些被害的女子家里少东西的,不为财不为色,这个杀人狂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最最变态的是,每次杀了人偏偏割下了被害人的头,难道他有收集女子头颅的怪癖,太残忍了。”段逸风脑子里立即出现了一个场景,一间封闭密室里吊着满满一屋子的年轻女子的头颅,个个睁大了眼睛瞪着门口,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过来吧,过来吧’。 想到这里段逸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不禁为自己怪异的想法捏了一把汗。 烈清尘在寻找线索的同时,也在时刻关注着段逸风的情况,唯恐他对着尸体再有其它的不适感,所以一注意到他的举动,立刻上前拉着他的手,关心的问道,“逸风,是不是冷?别是没休息好受了寒吧?”说着又要用手去探他的额头。 “呵呵,没事没事,也许是我在灵堂这呆的太久了,感觉阴气有点儿重。”段逸风不好意思的回道,他当然明白烈清尘刚刚那样说是为了给他留面子,所以才没直接说是由于他长时间对着尸体而产生了不适感。 不过,段逸风内心确实是在一直强忍着对死尸的反感,他还是不能适应如此局面,当然更不可能像烈清尘那般冷静无畏。 烈清尘不忍心看他如此难受还强忍着,况且仔细检查过齐心岚的尸体之后,除了发现一根沾有‘一刻香’迷药的银针,也再没有其他收获,于是就直接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先回客栈。” “可是……?”段逸风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了案子的进程,于是开口劝阻道。 “逸风大可不必担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况且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被害人的尸体,除了这根针也再无其他线索了,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好好分析一下,而且估计一下我吩咐陈大人派去调查刘翊天情况的探子也应该来禀报了,我直觉这才是破案的关键,所以我们现在和齐老爷说一下先告辞了。”烈清尘为了避免他再次劝阻,直接开口把在门口守着的管家喊了过来。 “我家老爷刚刚派人来说,二位贵客走时他就不出来送二位了,失礼之处还望包涵,而且你们也不必特地和他打招呼了,一切还请自便。”管家听了烈清尘的话直接回道。 “那好,有劳管家替我们转告齐老爷,我们一定会为齐小姐找出凶手,尽早破案的,还望齐老爷和齐夫人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今日就多有打扰了,告辞!”语毕,烈清尘和段逸风二人一同走出了齐府。 (四十)调查其人 “两位客官,店里有个衙差已经等你们很长时间了。”烈清尘和段逸风前脚刚迈进客栈,店小二就迎了上来,看他们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烈清尘没理会客栈伙计打量的目光,直接吩咐道,“把那人领到我们的房间。”说完,就直接拉着段逸风上了楼。 两人刚坐定,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二位爷,人给你请来了。”小二在门口恭敬地说道。 “进来吧!”烈清尘抬头看了一眼小二身后的衙差,并用眼神示意店小二先退下。 当然,店里的伙计也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并随手给他们关上了门。 “小的参见两位大人,”待小二走后,衙差终于开口说道。 眼前此人便是被派去调查刘翊天的探子,烈清尘望着他,“不必多礼,你把调查到的所有有关刘翊天的情况,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是,大人。” 原来,刘翊天祖籍权州忻县人,是两年前才在杞县这里定居的,并且他还是忻县一家相当有名气铺子—珠宝轩的二少东家,刘添银刘老爷的二儿子。但却不知是何缘故,于两年前,竟离了自己的家乡来到杞县。 据调查,烈清尘他们还得知,这个刘翊天在家里境遇不是太好,因为天赋异禀,且又是侍妾所生的庶子,常年受大夫人的白眼。不过由于刘翊天本人为人和善,待人有礼,且性子温和,不喜与人结怨,所以每每碰到大夫人刁难,皆是以礼相还恭敬相对,平日里也尽是能避则避,少生怨愤。 就这样长到了成年,刘翊天更是为人淡泊,不追名逐利,想来也是由此,大夫人看他不能与自己所生的儿子争家产,虽然还是不待见他,但面上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处处刁难。 而且大夫人为了宽慰自家老爷的心,以示亲厚,还亲自为刘翊天寻了一门亲事,据说该女子温婉可人,清纯秀丽,名副其实的美人胚子,刘翊天自己也是满意至极,内心更是心怀感激之情。 听说,婚约双方私下经常往来,一来二去两人感情也日益深厚,正打算筹备婚礼,可却不知为何,在接近婚期的前几天,女方家里竟要求毁约。在不知缘由的情况下,刘翊天虽内心不愿,但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还是亲自上门要求女方先退约,以免有损姑娘声誉,最后致使自己成了忻县的一个笑话,连带着自己的母亲也受尽奚落。 刘翊天为了保全母亲的颜面,以免连累她也受家人嘲笑,无奈之下只好离了刘府,离开了忻县,于是乎就来到了这里。 他初到杞县时,凭着出色的样貌以及良好的人品,轻易赢得当地众人的好感,而且他各项本就出类拔萃,特别是画画之技高超,而且刘翊天此人给他人作画有一个要求,不为钱财,就只为自己乐意。 就是他这人只为未出阁的女子作画,作画之钱全凭客人随意,若是即将出阁的女子请他作画,更是分文不取,加上他一手画画得好,甚得当地人的喜爱,所以刘翊天这几年在杞县的名声一直很好。 “照此来说,这刘翊天不像是我们所想的,是杀人凶手啊。”段逸风听过衙门探子回报的有关刘翊天的基本情况后,忍不住对烈清尘分析道。 “确实,听着是没什么奇怪的。”烈清尘边说边暗自思索:这刘翊天好生经营,竟查不出半点儿破绽,看来我要去好好会一会此人。 “那怎么办,如今线索又断了。”段逸风听他没有反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呵呵,不急,我自有办法,明天还需你我二人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个刘翊天。”烈清尘看到他可爱的表情,好笑地说道。 衙门的探子向烈清尘二人如实禀告之后,就回府向刘大人复命去了。 两人把衙差刚刚所说的话又反复思索了几遍,终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索性不再想他了,二人照旧是下楼用过晚饭,接下来还像第一天晚上那样,同床而眠。 烈清尘等段逸风熟睡之后,就悄悄的走出房间,这时客栈的后院已经有一个人在等他了,此人蒙着面所以看不清面目,蒙面人一看到来人,立即拱手恭敬的开口道,“主子,你急匆匆地唤我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啊?” 此人正是烈清尘的手下兼好兄弟—宋涟,只不过此人为人刚正死板,循规蹈矩,对烈清尘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烈清尘曾多次说不必喊他主子,直唤名字即可,可是宋涟每次都直接拒绝他的好意,次数多了烈清尘也就不再劝他了,反正想来也只是个称谓,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烈清尘也不和他客气,直接说道,“宋涟,你去给我查个人。”于是烈清尘就把白天所了解到的一切如此这般的给他说了一通。 宋涟当即明白了烈清尘的意思,知道烈清尘想让他查得绝非这些表面的现象,于是立即应承下来,连夜赶往权州忻县。 烈清尘回到屋里后,望着床上那个他心心想念之人,眼神温柔的简直像是要滴出水来,想到此时他就躺在自己的身旁,心里也忍不住一甜,躺下后就用手臂轻轻地环住段逸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梦。 第二十一章 言语较量试真凶 (四十一)针锋相对 翌日清晨。 段逸风他们想着去拜访一下这个刘翊天,所以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小二,向你打听个事。”段逸风把小二招呼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他手里。 小二看到银子立即眉开眼笑的回道,“嘿嘿,两位爷,有什么想问的,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们想向你打听一下,刘翊天刘公子的住处。”段逸风也不听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哦,原来你想打听的是刘公子,他现在应该是住在郭员外家里,听说他昨天刚被郭员外请到府上,给郭大善人即将出嫁的小女儿画画像。”小二一说到此事显得特别兴奋。 “那不知小哥能否告诉我们郭员外家在何处?”烈清尘截住他的话头说道。 “哦哦,这个郭府啊,简直太好找了,就在这条大街南边的最后一家,两位爷出了客栈只要一直向南走,就能看到了‘郭府’两个大字了。”小二说完后,看烈清尘二人没有继续打听其它事的意思,就笑着主动告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段逸风看小二离开后,忍不住对烈清尘说道,“唉,整天顶着人皮面具真是不好受,也不知道我们还要戴着它受几天罪,这一切都要算在那个凶手头上,简直太可恶,太狡猾了。” 烈清尘看他难受的模样,忍不住心疼道,“逸风,再忍几天吧,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破案了。” “呵呵,没事,我只是随口说说。”段逸风一听他如此正式的口气,连忙笑着说道。 段逸风和烈清尘按照小二所说的地址,当然是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郭府,想来这个郭员外也是个大家,门口两个大石狮子连同郭府的门匾很是气派。 两人向门房说明来意,经过通报后就被人直接请到了客厅,二人也无心欣赏府内的布置,直接随着郭府的家丁一会儿就来到了客厅。 此时客厅里已经有两人正在说话,烈清尘他们还没迈进门口,就看到正对着门口的位子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体态略微有些发福,一脸的慈祥,难怪客栈伙计称呼他郭大善人,观其面相也不难看出。 而斜对着他坐的年轻男子应该就是刘翊天了,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淡蓝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碧玉发簪交相辉映,姿态闲雅,容颜隽秀,一派谦谦君子模样,段逸风第一眼对上他就是这种感觉,你说这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 郭员外看到客人到了,连忙起身迎接二人,“呵呵,不知两位贵客到此,老夫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郭老爷您太客气了,本来就是我们两个晚辈不请自来,多有冒昧。”烈清尘客气地回礼。 郭员外在心里暗赞了一声,接着说道,“呵呵,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烈清尘,这位是我的朋友,段逸风。” “郭员外有礼了!”段逸风在一旁拱手说道。 “烈公子,段公子,不知两位来敝府所为何事?”郭员外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咳咳、、”一旁的刘翊天干咳两声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哦哦,你看老夫都忘记帮你们介绍了。”郭员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郭员外忘记了,他们二人可没忘记,因为本来就是冲刘翊天本人来的。 “这位是我为小女请来的画师,刘翊天刘公子。” “刘公子,幸会幸会!”烈清尘连忙打招呼道。 刘翊天也客气回道,“烈公子客气了!” “郭员外,其实我们二人今天来就是为了和刘公子好好谈一谈。” “找我?”刘翊天可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的这两位公子。 “呃…刘公子你看这…”郭员外在一旁用眼神询问道。 烈清尘看出了刘翊天的疑惑,连忙解释道,“刘公子,你大可放心,我们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除此之外绝无其他,听说刘公子画技非凡,在下也想讨教一二。”(某君:即使烈烈他真有什么其他想法,也绝对绝对不会实话告诉你的,吼吼吼~~~) “呵呵,哪里哪里,在下才真是荣幸之至!”刘翊天当然不会拒绝。 “那好,既如此,老夫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谈话了,先失陪一下!”郭员外刚说完就留下三人告辞了。 刘翊天待郭员外走远后,忽然提议道,“我看,不如我们三个到院子里的凉亭一叙,怎么样?” “如此甚好,请吧!”烈清尘冲着段逸风点头示意。 “请!”刘翊天欣然同意。 (四十二)正面交锋 三人刚坐定,烈清尘就直话直说道,“刚才在郭员外面前有些话说起来不方便,其实我们两人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向刘公子了解一件事情。” 刘翊天当然也不相信他刚才的那套说辞,原本人就聪明,所以他一听就明白了烈清尘的话意,索性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公子想从我这里了解什么事?” 烈清尘知道对方是聪明人,也不和他兜圈子了,“刘公子可曾听说过最近发生的几起‘无头女尸’案?” 一听两人是为了此事而来,刘翊天也不骄不躁,冷静地回复道,“此事在下略有耳闻。” “呵呵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烈清尘轻拍桌子一笑,又接着说道,“对于这个案子,实在是因为有一事不明想请问一下刘公子。” “不知二位想知道些什么?” “呵呵,据我所知,杞县大多富贵之家打扮女儿出阁请的都是刘公子作画。” “确实如此。”刘翊天也不谦虚。 “不过…”烈清尘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凡是经刘公子之手,画过画像的姑娘,十之七八都死于非命,难道你就不觉得此事太过巧合了吗?” “哦,莫非烈公子怀疑是在下所为。” “呵呵,我只是认为事情在水落石出之前,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我绝不会过早的妄断谁人绝对是杀人元凶,或者绝对清白无辜,还望刘公子勿须多疑,误会在下了。”烈清尘客气地解释道。 话音刚落,两人就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接着又闲聊了几句,烈清尘便开口道,“我们还有事要办,便先行告辞了,还望刘公子保重。”他在说‘保重’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还有临别那意味不明的一眼,也似是有所指。 “呵呵,那在下就不送了。”刘翊天起身说道。 第二十二章 查出破绽始出手 (四十三)商量计策 两人一出郭府,段逸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看出什么破绽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刚才你也听到了,那个刘翊天说话简直滴水不漏。”烈清尘如实的回答。 “会不会是我们找错方向了,也许刘翊天根本就不是杀人凶手。”直到此时段逸风还是不愿意相信。 “我应当没有猜错,你没感觉到他刚才在回答我的问话时,语气里透漏出一丝古怪么!” “啊?那怎么办?”一听到烈清尘说的如此肯定,段逸风立即反问道。 “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烈清尘安抚地对他说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厉害!”段逸风当然相信他的本事,于是很快放下心来。 “呵呵好了,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再说吧!” 这不,两人刚回到客栈,店里伙计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并递给烈清尘一封信,说是有位男子特地嘱咐一定要把信交到烈子手中。 烈清尘一接过来看过上面的字迹,就知道此信是宋涟留下来的,想来他是有什么急事先走了,才会给他留下封信。 “谁留的信?”段逸风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道。 “走,上楼再说!”明白此信肯定是与案情,与刘翊天有关的,于是烈清尘立即拉上段逸风回了房间。 关上门,拆开信看过之后,段逸风注意到他的脸色突然冷峻下来,于是连忙从烈清尘手中接过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信里只是交代了一下刘翊天被退婚的经过以及真实原因,没什么好奇怪的啊,你是从中看出什么了还是什么,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不好看?” 烈清尘当然比他考虑的要深得多,沉吟了一会儿解释道,“我在想,刘翊天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被迫退婚而导致心里不平,才会去害别的姑娘。” “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郭家小姐岂不是很危险?”段逸风担心的说道。 “所以我心里现在有一个计划。”于是烈清尘把心里的计策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立即就得到了段逸风的举手赞同。 因为此计还需要当事人的配合,于是两人下楼用过饭之后就出了客栈。 “清尘,按照你说的话,我们该怎么说服郭家小姐配合我们的计划呢?” 正走着烈清尘突然停了下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手摸了一下下巴,上下打量起段逸风来,“逸风长得倒是能迷倒万千少女,不知道这位郭家小姐会不会动心?” “你是说美男计?”段逸风这次竟然飞快的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 “哈哈不错,就是美男计。”烈清尘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不是不方便显露出真面目吗,我们这个样子怎么施展美男计,再者说了是你去还是我去?” 听到段逸风竟然真的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起来,烈清尘面目也开始严肃说道,“你难道不认为,现在最该考虑的是,这位郭家小姐到底是何模样?” “啊?”段逸风一脸惊诧。 “哈哈,逸风你简直太可爱了!”烈清尘正经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咳咳、、”一个大男人被别人夸可爱想来也不会太高兴的事,段逸风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会真的相信我们要去施展美男计吧?”烈清尘终于笑够了,于是看着眼前这个双颊泛红的小可爱说道。(某君:摸下巴…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风风的任何小动作都能被你看出可爱来。烈:那是,我家亲亲就是可爱,来~~~(╯3╰)啵一个~被调戏的某人捂脸逃走~~~) “你刚才不是说…?”段逸风不确定地问道。 “唉,你怎么这么正直呢,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烈清尘很是担心地摇了摇头。 “因为是你啊!”段逸风脱口而出。 刚说完,两人都愣了,段逸风是因为自己这话说的太过暧昧,正暗自懊悔着,而烈清尘则是不确定他说这话是出自什么原因,他能不能贪心的当成自己已经进入他的心了。 各自尴尬了一会儿,还是烈清尘主动帮他转移了话题,“我自是有其他办法。”再说我也不放心你靠近别的女人,最后一句话烈清尘没说出来。 (四十四)得见天日 段逸风明显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笑意,“到底是什么办法?美男计确实不妥,万一影响了人家姑娘的清誉就不好了。” “那你说,是她的命重要还是那虚妄的清誉重要,再说你不相信你自己人品,还不相信我么?”烈清尘故意逗他。 而段逸风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么迟钝,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此时两人相处的模式是多么的不一般。 看他不回答,烈清尘又接着道,“我们刚刚才拜访过郭府,自然是要换身装扮,美男计当然是不能用了,万一他真看上你我,岂不是麻烦,不过还是要用真面目,风流倜傥男子的合理要求一般女子都不会拒绝。” “你倒是挺懂女人心思。”段逸风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烈清尘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我是说,我们应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郭府。”他当然不会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哈哈,这就更好办了,你忘记我们都会武功了,郭府的护院岂是你我的对手。”烈清尘提醒道。 “咳咳、、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两人先去了一趟当地有名的成衣铺,买了两套很是像样的衣服换上,虽说与京城铺子的裁剪技术还是有差距的,不过比着之前低调的装扮好了不止一点,特别是两人把真实面目暴露在空气中后。 “还是现在的模样看着更顺眼,我这张暗无天日的脸也终于解脱了。”段逸风一揭了脸上的面具就感慨地说道。 烈清尘也很怀念,忍不住捏了捏段逸风的脸,一脸正经的说道,“嗯,真实的触感。” 段逸风脸红了红,干咳一声说道,“我们出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从里间出来,直接付了钱,在店铺老板以及伙计一脸诧异的目光中渐渐走远。 不诧异才怪!进去的明明是另外两个人,出来时竟都换了一张脸,还是少有的美男子,一干人等还以为是遇到神仙了呢。 直到两人走远了他们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出门外去看时,哪还有半点儿他们的影子。 第二十三章 劝服小姐施计策 (四十五)尽力说服 两人施展功夫,很容易的就进了郭府,不过找郭家小姐的闺房还是费了点时间。 “啧啧,没想到郭家小姐还是爱花之人,你看这满院子种的。”段逸风一溜进来就忍不住感叹。 “嘘!”烈清尘对着他比了个噤声手势。 两人慢慢靠近房门,只听里面说道,“小姐,小姐,老爷刚才吩咐说刘公子一会儿便到,让小翠赶紧帮你打扮一下吧!” “我感觉现在这样挺好的,不用太麻烦了。”一温柔女声轻声说道。 “那怎么可以,小翠一定要把小姐打扮的美美的,保证惊呆了未来姑爷。” “呵呵,你是说你家小姐我不打扮就不美吗?” “呸呸呸…当然不是,小姐自然怎么样都是美的,能娶到我家小姐这么温柔漂亮的女子,是姑爷的福气!”小翠骄傲地说道。 “你呀,这张小嘴就会哄我开心!”郭暄轻点了一下丫鬟的脑袋,娇嗔道。 “哪有…小翠说的都是实话。”小丫头不满地呶了呶嘴。 “好了,你快帮我看一眼,一会儿画画像,我是戴这个白玉兰簪子,还是流苏步摇发钗?”郭暄拿着两件头饰,犹豫不决道。 “小姐,你就放心交给我吧,小翠这一双巧手出马,保证万无一失。”小丫头一把抓过郭暄手里的东西,还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 郭暄听了之后便“咯咯咯”笑了,任由小丫头打扮起来。 “笃笃笃…笃笃笃…”敲门声突然响起。 “请进!”小翠还以为是刘翊天刘公子到了,连忙开声应道。 结果两人就正大光明的推开了门。 小翠不认识刘翊天,郭暄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姐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当见到两位长相如此出众,又举止从容的男子,难免忍不住面露惊叹,不过还是郭暄有闺秀风范,先一步反应过来,“不知两位,哪一位是刘翊天刘公子?” 知道是她们误会了,烈清尘连忙解释道,“郭小姐有所误会了,在下不是刘翊天,我身边的这位自然也不是。” “那你们是…?还有你们怎么进来的,来我们郭府有什么事?”虽然很惊讶,不过看两人不像是坏人,郭暄还是很冷静地问道。 “郭小姐不要害怕,我们二人并无恶意,今日不得以闯郭府,实在是为了查案所在。”段逸风怕郭小姐误会他们是坏人,立即开口解释。 “查案??!我们府上没出什么案子啊?”一听到是官府办案,郭暄忙担心地问道。 “郭小姐莫慌!我们是为了查‘无头女尸’案而来,和郭府无关。”烈清尘接道。 “既然无关,两位公子又是为何偷偷摸进我们郭府,还进了我们小姐的闺房?”即使两人长得好看,小翠却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对她家小姐有什么歹心,说不定根本就是近来案子的主谋,所以连忙警惕地挡在郭暄前面。 “小翠,不得无礼!”作为一个姑娘家,郭暄还是比较有胆识的,于是轻斥了小翠一声,看向烈清尘他们询问道,“可否请两位公子把话说清楚?” “呵呵,是这样的,在下烈清尘,这位是我的同伴段逸风,其实我们两人也是受人所托来查此案,因为牵涉的受害者都是即婚女子,所以我们担心郭小姐会有危险,而且也是想请郭小姐帮忙破获此案。”虽然烈清尘说了是受人所托,但是却未点明是受何人所托,皇甫钰的名字可不是随便就能透露的。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帮你们破案?”郭暄疑惑的问道。 还没等烈清尘和段逸风开口,小翠就连忙阻拦道,“不行小姐,这太危险了!” 说完便扭过头来,一脸不满地瞪着烈清尘,这个长相出色却一心想要她家小姐冒险的‘坏人’,“我们家小姐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快走吧,不然我现在就喊人,说你们欲对我家小姐不利。” “哈哈,你个护主的小丫鬟还挺刁钻的!”看着烈清尘一脸吃瘪的样子,段逸风也不好再在一旁看笑话了,于是连忙开口解围道,别看烈清尘在京城时对付女子有一套,不过那些都是仰慕他的人,在他面前个个端得矜持,哪里敢像这种小姑娘胡搅蛮缠。 小翠对段逸风的敌意比对烈清尘的少一点,听他这么说自己,脸色倒是缓和了一点,“那你们赶快走吧,一会儿该有人来了,被人看到你们两个大男人出现在我家小姐闺房里,传出去有损名声。” (四十六)配合施计 烈清尘当然不肯就此放弃,忽略掉一旁聒噪的小丫鬟,接着说道,“郭小姐即使不敢为那些死去的冤魂施手,也该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一下,保不准犯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这话说的倒不是危言耸听,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郭家小姐很大可能就是凶手接下来的目标。 郭暄想起府中丫鬟以及小厮私底下描述的被害女子的惨状,脸不禁也白了白,于是连忙开口战战兢兢地询问道,“那依两位公子看,我该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配合我们把自己藏起来,让我们试探一下疑凶即可。” “如此简单?”郭暄的小丫鬟不确定地问道。 “呵呵,怎么?你个小丫头还想你家小姐赤手空拳帮我们抓疑犯!”看她们主仆二人明显松了口气,段逸风也开始调笑道。 “……”小翠听完立即瞪了两人一眼,“既然这么简单,你们怎么不早说,白白害我家小姐担心了半天!” 明明是你更担心好不好!烈清尘看着眼前这个强词夺理的小姑娘,简直哭笑不得,“你也要给在下机会开口啊!” 听了烈清尘的回答,小翠的脸不禁红了红。 “不知公子可有怀疑的对象?”郭暄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烈清尘和段逸风对视一眼,前者先开口道,“郭小姐果然够聪慧,想必也已经知道在下心里想的。” 果然,看来他们是怀疑被爹爹请到府上为我作画的刘翊天!郭暄在心里暗暗想。 一旁的小翠听得可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们几个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她也知道此事牵涉甚大,而且非同一般,所以拼了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 “郭小姐可曾考虑清楚了?”烈清尘也不催促,慢条斯理地问道。 “那好吧,就按公子说的办,不过千万要切记破案过程中不可伤及我郭府无辜。”郭暄不放心地再三叮嘱道。 “这个自然,郭小姐尽请放心!”段逸风连忙替烈清尘保证道。 看郭小姐答应了,段逸风对着他说道,“清尘,等会儿与他交锋时你可要小心点,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你就大声喊,我就在附近随时候着。” “呵呵,知道了,你还不放心我么?”看他一脸的担忧,烈清尘好笑地安抚道。 “我家小姐和你一起藏起来,那我呢?干嘛?”丫鬟小翠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个小丫头,当然要跟着清尘了,谁让你刚才挑战他,一会儿坏人疯狂起来害你受了伤,可不是我们的错。”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段逸风坏心思的恐吓道。 “你!”小翠一听气急。 “别听段公子的,他是和你开玩笑的。”还是郭暄出言安慰自己的丫鬟道,“一会儿来人了,这里自然还需要有一个丫鬟打理,不过过不了多久,有人便会找借口将你支开的。” “哦哦!”小翠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口中的人是指谁,不过一听自己不用再这么冒险,终于拍了拍胸口,也松了口气。 不过她又想了一下,扬起小脸傻乎乎地问道,“那我该怎么配合你?” “你要尽量保持镇静,不要慌,不要露馅就行,这可关系到你们家小姐的安危。”烈清尘认真地吩咐道。 看烈清尘说得一脸严肃,小翠当然也不敢马虎,连忙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赶快各就各位吧,否则没时间了。”想着刘翊天差不多也该到了,烈清尘自己还要打扮一下,于是开口催促道。 第二十四章 为破疑案扮女装 (四十七)男扮女装 根据先前商量好的计划,段逸风当然知道烈清尘接下来要做什么,虽然很想留下来围观他男扮女装的模样,那肯定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不过现在办正事要紧,于是他连同郭家小姐郭暄出了房间,并在院子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你帮我找一套合适的女装。”烈清尘看二人走后,毫不客气地吩咐小翠道。 “找女装做什么?”小翠用怪异的眼光盯着他。 “当然是扮成你家小姐的模样,好了,我们时间不多,你一切听我的吩咐即可。”烈清尘打听过了,刘翊天暂时还没见过郭家小姐,不过也幸好他们早了一步,不然这个李代桃僵的办法就失效了。 “这件粉色的怎么样?”小翠轻车熟路地挑选开来,终于举着一套流仙裙满脸真挚地问道。 烈清尘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终于没吐出那个‘不’字,于是一咬牙,从小翠手里接过衣服,走到屏风后面就开始换装,一边脱衣服还一边继续吩咐道,“你再准备女子用的东西胭脂水粉,一会儿你帮我画,要确保其他人看不出破绽。” 也许小翠丫头也是个大神经,竟被指挥的一愣一愣的,连平常懂得的避讳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就这样烈清尘在屏风后尝试那套他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会穿的女装,小丫鬟则在自家小姐的梳妆台上挑选需要用上的东西。 女装果然麻烦,女人更麻烦!烈清尘边穿还不忘诽谤。 等到烈清尘把那套繁琐的衣服穿整齐,额头上也几乎累出了汗,终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小翠一扭过头来,便看到男扮女装的烈清尘站在那里摆弄衣服的袖口,虽然他比自家小姐身量高了许多,不过却属于偏瘦型的,而且女子的衣服向来衣摆较长,所以除了看着怪异,倒是也没有其他的违和感。 烈清尘发现小翠正在盯着自己看,也不再管衣服的袖口以及她那满脸怪异的表情,面色立即恢复从容,走到梳妆台前并坐下道,“开始吧!” 直到烈清尘发话,处于怔愣中的小翠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点头答道,“哦哦,好的。” 清楚此事关乎人命,小翠当然也不敢怠慢,所以下起手来娴熟有秩,绝不含糊。 烈清尘当真是冷静,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在他脸上抹来抹去时,竟无一丝动容,连眉毛都未曾挑一下。 妆画好后,小翠开始拿掉发箍,一时之间烈清尘的头发如泼墨般倾洒而下,简直比自家小姐的还要柔亮顺滑,最后一缕头发盘好,终于大功告成了,小翠也算是松了口气,当她的神经松弛下来之后,仔细看向此时女子装扮的烈清尘时,简直惊呆了,怎么会有如此美艳脱俗的美人,哦不对,男人! 虽然他见过男装的烈清尘就已经知道了此人相貌精致不凡,鲜有人可以否及,没想到男扮女装后更是美的…令人见之忘俗! 烈清尘看她望着自己时一脸的难以置信,于是不满地催促道,“怎么了,到底好了没有?” 听到问话,小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答道,“恩恩,好了。”说着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对准了烈清尘的脸。 镜中的眉眼像自己,又仿佛不是自己,烈清尘看了片刻便移开了眼,反正不让刘翊天看出破绽就可以,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有那么一丝迷茫。 两人各怀心思,终于在来人之前准备好了一切,就在此时,敲门声突起。 “请进!”想来是老爷请的画师到了,于是她忙开口应道,此时的小翠根本就没想过刘翊天就是他们要等的人,所以在表现上也没什么异常。 不是没有惊艳,刘翊天在第一眼看到此女子时便惊为天人,他为人画像这么多年,竟没见过一位相貌比得上‘郭家小姐’的,不过好在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忙抚平自己心底的波澜,放下手里的东西施施然道,“郭小姐,在下刘翊天,是贵府此次请来的画师。” “刘公子有礼了,请坐!”烈清尘在说话时还刻意模仿了女子的嗓音。 一旁的小翠也很有眼色地给刘翊天倒了杯茶,“公子请用茶!” 由于刚刚已经见识过了两位真正的大帅哥,所以此时的小翠在看向刘翊天时,感觉他也不像外人形容的那么好看,于是便在心里暗自诽谤道:这人长得顶多算是一般嘛!这样想着便又向‘郭暄’瞧了几眼。 注意到小翠在偷偷打量自己,烈清尘在刘翊天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瞪了她一眼,吓得小丫鬟连忙放下茶壶,退到了他的身后。 “呵呵,多谢!”刘翊天客气道。 (四十八)正中下怀 “在下先道一声‘恭喜’!”推了推面前茶盏,刘翊天笑着回望,“郭小姐容貌无双,天人之姿,在下定会倾尽全力为小姐作画。” “我相信刘公子的画技,否则我爹爹也不会花重金请公子来…当然,我不是指刘公子是为了钱才受邀为小女子画画像。”烈清尘装的仿佛自己真的说错话一般,眼睛瞪得煞是无辜。 “呵呵,无妨,我本来就是以作画营生,郭小姐并未说错。”刘翊天无所谓地说道,“那在下就不多说了,我们开始吧!” “好的,小翠你先退下吧,注意不要让旁人打扰到刘公子。”烈清尘吩咐完又转过头来对着他一笑,“这样可以吗,刘公子?” 原本刘翊天正打算开口要求让旁人回避,没想到郭暄竟提前安排了,于是忙谢道,“当然可以,郭小姐客气了。” “是我有劳了才对,我爹爹说过了刘公子作画不习惯有人在一旁盯着。”烈清尘用一早编好的借口回复道。 “是!”不知道烈清尘在搞什么鬼,竟真的让老爷为自家小姐请来的画师给他画像,不过出于比较怵烈清尘,小翠还是很听话地退了出去,不放心的留下了两个大男人在小姐房里,若是让老爷和新姑爷知道了,非吃了自己不可,所以小翠想了想,今天的事一定要保密再保密。 等到小翠退出去后,刘翊天才打开他一开始带来自己的东西,果真里面一切画具应有尽有。 烈清尘看了一眼,开始思索怎样才能让此人原形毕露,由于低着头所以没有注意到刘翊天拿画笔的手一顿。 “郭小姐,这边请!”烈清尘按照他的指示斜倚在了屏风前面的一张躺椅上。 如此佳人,谁会想到竟是男儿身,当然刘翊天不会想到,“郭小姐,你先保持这个姿势,我把熏香点上。” 一听点香,烈清尘心里一惊,难道是迷香,于是假装不解地问道,“刘公子作画为何还要焚香呢?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如此新奇的方法!” “哈哈,让郭小姐见笑了,焚香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方法,只是在下的一个小习惯,而且作画是一门高雅的艺术,只有臻入其境才能把画技发挥到极致,你说是吧?郭小姐。”虽然是问句,不过却仿佛并不在意对方的回答如何。 “刘公子果然是大家!”烈清尘嘴上赞同着,心里却也在暗转心思,想来他不敢明目张胆的给我下迷香。 一来,事后查起来刘翊天肯定会被怀疑,解释起来有麻烦;二则做了这么多案,却鲜有人怀疑他,恐怕不会像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而且他到底是如何把受害者的脑袋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带走的,难道还会凭空消失不可,看来这个刘翊天带来的小匣子也有古怪。 好吧!如此一来也算是正中下怀了,你不是要焚香冶情么,呵,难道不知道做得多破绽也就越多么,我就且看你接下来会有何手段。 第二十五章 伺机而动得真相 (四十九)终于下手 余烟袅袅,香气撩人,佳人在侧,身为一个男人怎能不动容。 不过刘翊天只是纯粹的欣赏,等他用砚台压好宣纸,便开始着手下笔。 不知是不是因为‘郭小姐’长得着实过于美丽,所以刘翊天把笔拿起来几次都又放了下来,迟迟不肯作画。 确实不是迷香,烈清尘一下子就闻了出来,而且看到刘翊天此番举动,佯装奇怪道,“刘公子,有何不妥?” 刘翊天道,“呵呵…郭小姐,恕在下冒昧,有个不情之请。” “刘公子,请说!”烈清尘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做什么,所以只好顺着刘翊天的话问道。 “郭小姐,我担心一会儿你摆姿势熬不住,所以这里准备了瓶定心丸。”刘翊天一边说还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小匣子,真的找了起来。 呵,倒是真把我当成傻子了,看我不抓你个现形,略一沉吟,便爽快答道,“多谢刘公子好意!” 烈清尘说着便从软塌上走了下来,从刘翊天手中接过药瓶,倒出来一粒,当着他的面服了下去。 看郭暄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吞了下去,刘翊天心里说不讶异那是假的,不过这也算是合了他的心思,所以只是放心地笑了笑。 可是他的笑落在烈清尘眼里可就显得意味深长了,暗暗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当然烈清尘如此聪明一个人,怎么可能乖乖就范,吃了他送上来的来历不明的药丸呢,所以他只是施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把东西藏了起来。 这可算是个重要的证据,怎么能轻易销毁呢,虽然当着刘翊天的面,烈清尘无法直接探究它到底是什么成分,不过想瞒过眼前的人,却是再轻易不过了。 不过幸好刘翊天没有像杀害齐府小姐那样,用银针对付烈清尘,否则真的就要被逮个正着了。 烈清尘重新躺到软榻上,不着痕迹地整理好身上繁琐的衣服以及头上的发饰,心里却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开始装出一副困意袭来,昏昏沉沉的样子。 而此时的刘翊天却真正进入了画境,心底细细的描摹着‘郭暄’的容颜,笔尖上一气呵成。 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顺利完成,好一幅睡美人!比之清醒着时更韵味十足。 刘翊天正想着告诉她一声已经可以了,却注意到软榻上的人睡意香甜,竟然对自己毫不设防,心底鄙夷地冷哼一声:虽然长相貌美,果然也是个不守本分的女子,本来想着最近风声紧,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了,哼!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今天就由我来亲手结果了你。 刘翊天仿佛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是多么可怕,红得仿佛像一簇火焰灼烧了眼前之人。 此时正在装睡的烈清尘感觉到了有人在慢慢地靠近他,于是更加屏住呼吸,手上却暗暗运气,就等着刘翊天出手时,一招制敌。 模糊中,烈清尘感觉到一团阴影正在靠近自己,慢慢地,慢慢地,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 于是烈清尘猛地睁开了眼睛,并一把抓住眼前这只欲作怪的手,不过奇怪的是,刘翊天手中并未拿任何凶器,除了一支作画时使用的毛笔,所以烈清尘心里很是诧异: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猜错了,刘翊天根本不是凶手? 望着紧抓自己手腕的另一只手,刘翊天尴尬尽显,不过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儒雅公子的姿态,而且还连忙摆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呃…郭小姐你终于醒了,刚才在下担心你有什么不适,所以想叫醒你,多有冒犯了!” 烈清尘强压下心底的疑惑,装作很随意地松开了刘翊天,不过可能是自己刚刚抓得力气太大了,所以导致刘翊天手中的画笔掉落在了他的软榻上。 不过巧的是,就在烈清尘打算帮他捡起来时,突然注意到刘翊天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于是他心思一转,就明白了此中必暗藏玄机。 (五十)当场揭露 在刘翊天伸手之前,烈清尘抢先一步把笔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果然有古怪!明显能感觉到比普通画笔分量重。 烈清尘暗暗瞥了他一眼,却见刘翊天此时的脸色一片青一片白的煞是好看,于是又故意拿在手里掂了掂。 “呃…郭小姐,还请把笔还给在下。”刘翊天看着眼前‘女子’阴晴不定的表情,略显紧张的说道。 呵,看来还是火候不到!烈清尘讨厌说话拐弯抹角的,于是也不再伪装了,直接挑明道,“刘公子,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支‘笔’是怎么回事?” 刘翊天哪里会想到这么多,他只是把眼前的人当做了一个弱质女流,而且在他眼里,像郭暄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更是蠢得不能再蠢了,所以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她说话是如此一针见血,咄咄逼人。 不过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只一会儿功夫,刘翊天便又恢复如常,“呵呵,在下不懂郭小姐的意思。” 看来他这是打算与我装糊涂了。“哦?我却觉得你这画笔奇怪得很!”烈清尘说着便直接起身越过了面前的男人,磨蹭了一会儿,终于用拇指轻轻一挑,“笔内暗藏蛛迹,不知刘公子又作何解释呢?” 原来竟是笔的做工问题,里面藏了一个锋利的细长的刀子,难怪会比平常的画笔重了许多,烈清尘只是弹开了上面的盖子,此凶器便暴露出来,不过如此高明的手法谁又能想的到呢,这也许就是刘翊天未被怀疑的一个重要原因。 看事情被人揭发了,刘翊天反倒不着急,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仿佛笃定只一支小小的画笔不能拿他怎么样,“哦,原来郭小姐是指这个啊,此笔是在下特意请人制作的,我自幼学画,想来也是画的太久了,平常普通的笔拿起来总感觉轻便,不是很顺手,于是便想到此法。” 当然,烈清尘对他的借口不置可否,反而继续问道,“难道不是凶器?我看用来杀人是在方便不过了。” “郭小姐切不可乱说,在下怎么可能做如此残忍之事呢,还是莫要吓在下的好。”刘翊天连忙阻止。 看来自己太过温柔了!烈清尘面色一沉,“刘公子,你我二人还是不要再打哑谜了,我现在认定你就是几起‘无头女尸’杀人案的真凶。” 刘翊天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摇摇头笑了起来,装出一脸无奈又无辜的样子,“郭小姐实在是太会说笑,也太过冤枉在下了,我与这些姑娘无冤无仇的,何苦杀她们呢,再者说这些人都是我的雇主,我作画她们付钱,我岂会断了自己的财路,郭小姐说话还是讲证据才好。” 说到最后,刘翊天也摆出一副冷面来,好似真的是由于被人冤枉了生气一般。 烈清尘没有理会他的说辞,而是自顾地接着说道,“四月初五,林府小女被害,惨遭毒手;五月十号,陈家小姐被杀,头颅也被人取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五月十八号,秦家即将过门的新妇莫名其妙失踪,其尸体竟然被人从河里捞起;还有最近一位被害女子——齐府小姐齐心岚,死状与前几位大致相同,巧合的是她们不仅是你的雇主,而且死前都与你有所接触,这些你该怎么解释?” 如果此时段逸风在场,肯定会惊讶原来寡言少语的烈清尘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 第二十六章 水落石出误受伤 (五十一)亲口承认 “是啊,你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烈清尘话音刚落,就有一人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群衙役。 其实他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果然是宋涟以及衙门的一干人等来了,注意到门外段逸风关切的眼神,烈清尘安抚地笑了笑。 宋涟首当其冲,走到烈清尘身边耳语了一番,便退了出去,此时屋内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烈清尘的身上,所以也就没有人注意到这位低调冷面的男人已经悄悄离开了,除了段逸风,不过他并没有上前阻止,因为他知道此人定是烈清尘的心腹。 虽然烈清尘和段逸风换了样貌,不过陈子升既然能坐到知府的位子上,肯定少不了几分精明,所以遇到此种状况,最好的就是装聋作哑,不予打听。 刘翊天一看是杞县的父母官问话,连忙恭敬地回道,“大人,在下只是一介小小的书生,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情况下作案呢!” “呵呵,这一点我当初也很纳闷,你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书生怎么有胆量杀害这么多人呢?!”烈清尘反而顺着他的话说,眼神扫过在场的人,看大家都一脸的问号,才继续说道,“但是,直到我查清楚一件事后,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烈清尘又道,“陈大人,我想请出一个人!” “嗯嗯好,快带上来!”陈子升一听到吩咐就连忙让手下的官差传人证。 “经我抽丝剥茧,深入浅出,再三调查,这几宗莫名其妙无头尸体离奇案件的杀人凶手就是你,刘翊天。”趁着带证人的间隙,烈清尘紧盯着刘翊天指证道,“今天若不是我假装成郭小姐,恐怕你已经下手将她杀害了。” 难得听到他说话如此的贫,所以段逸风心里感觉很好笑。 直到此时刘翊天才清楚眼前之人竟是个男人,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并未在意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不过在看到来人时,刘翊天的身体却猛然定住了,没错,此人正是宋涟带来的,刘翊天曾经那位无缘未婚妻的母亲——何苏氏。 来人面容端庄娴淑,不过鬓角泛白,估计已年逾四十,“民妇何苏氏见过大人!” 陈子升道,“起来回话!” “何苏氏你可认得眼前之人?”一旁的烈清尘突然发话。 何苏氏抬头看了一眼刘翊天,不知为何突然变得伤感起来,“民妇认得,他是刘翊天刘公子,曾与小女何沁有过婚约。” 未等其他人开口,刘翊天就先追问道,“何伯母,沁…沁儿她,她可好?” 可是刚一张口,刘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知道些什么,不是该恨的吗?都是因为这个叫何沁的女人自己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几乎都不是自己了。 自从那次之后,刘翊天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曾经以为能相伴一生的温婉女子了,不过就是这样,他也越发怨愤:老天你太不公了,为何所有不幸的都降临到我刘翊天的头上。 所以他恨,他怨,心里的阴暗越发疯狂的滋长:我的家人算计我,我的爱人背叛我,呵呵,他要报复,杀光所有不忠的女子。 难怪人们常说越是看起来温柔,与世无争的人,疯狂起来就越可怕,此时的刘翊天既是如此,从看到何苏氏出现时就已经近乎疯狂了,喃喃自语道,“我杀的那些都是水性杨花,意欲勾引我的,难道这也有错?” 看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段逸风也算是松了口气,走到刘翊天面前问道,“那可就奇怪了,清尘他怎么勾引你了?你为何连他也要害?” 段逸风在说这句话时,完全没理会烈清尘满头黑线。 刘翊天已经知道了他口中的‘清尘’指的是谁了,于是瞪了一眼看似女子实则男子的烈清尘道,“哼,要怪就怪他自己长得太美了,还要假装晕倒借机勾引我,像他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更是该死!” 烈清尘算是明白了,刘翊天这是属于严重的人格分裂症,一面温柔一面残忍,因为自己感情受创,所以才会把错都归咎到无辜的女子身上,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但是再可怜随便杀人也罪不可恕。 而段逸风就是故意的了,看他一脸的憋笑以及抽动的双肩,烈清尘一时气闷,就知道自己这身女子装扮不能让他看到。 (五十二)以身挡刀 “沁儿…沁儿她已经不在了!”何苏氏说完便掩面哭了起来。 这句话对他来说仿佛一颗定时炸弹,顿时刘翊天身子软了下来,多亏了扶着旁边的桌子,才得以撑着自己的不至于倒下。 “这…这怎么可能?”不知道刘翊天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这一残酷的事实,“明明好好的…好好的。” “我可怜的女儿啊,没有福气…” 原来就在何沁满心欢喜地打算嫁给刘翊天的前一个月,不慎落了水,这一落水不要紧,竟引发了一连串的并发症,何氏夫妇担心女儿的身体,特地花重金聘请了当地有名的大夫前来瞧病,没想到可怜的女儿竟染上痨病,这可着实伤了夫妻二人的心,你想啊,他们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他们可怎么承受得了。 于是何氏夫妇不惜散尽家财,遍请名医为女儿治病,不过所有的大夫在瞧过之后都纷纷摇头,表示束手无策。而身为孝顺女儿的何沁不忍爹娘如此操劳,便整日强颜欢笑,假装不知,可是又怎么瞒得过父母心呢,知道女儿是为了他们才会如此,何夫人便忍不住抱住女儿痛哭起来,而何老爷也是在一旁不住叹气。 还有一件何沁最放心不下的事就是,即将到来的婚事怎么办,刘翊天怎么办,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怎么忍心让她心爱的人以及爱她的人徒增伤心呢,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何沁决定请他父母以及远房的表哥来做一场戏,来让刘翊天死心。 因为如果是没有合理的借口时,刘翊天肯定不会同意自己的请求退婚,如若是被追问下去,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吐露真言,所以何沁需要家人帮自己在刘翊天面前做一场戏,一场斩断两人之间所有牵绊的毫无破绽的戏,虽然结果会让自己肝肠寸断,可是何沁不后悔,因为她宁愿苦的是自己,伤的是自己,即使被误解,被抛弃她也无所谓,只要…只要刘翊天能够忘记自己。 何氏夫妇终是拒绝不了女儿的请求,只是伤心地道一声‘傻女儿,何必呢!’是啊,何必呢,苦了自己,不过感情终是不能计较这么多的,否则也就不能称之为感情了。 所以何老爷写信叫来了自己的亲外甥,把前因后果如此说了一番,阖府上下便全体配合起来,果然刘翊天在收到何府的退婚书时,不敢置信,他们彼此是如此的喜欢,早就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刘翊天怎么能接受这莫名其妙的退婚呢,于是当即要求见何沁一面,问清事情的缘由,何氏夫妇阻拦不住,只好放人进了后院,没想到却让刘翊天看到如此揪心的一幕。 一名陌生男子轻轻地推着花园里的秋千,而秋千上正坐着那个曾经说过誓他不嫁的女子,两人边说边笑着,一个笑得温柔,一个玩得开心。 至此,刘翊天无话可说了,所有的质问都如数吞了下去,因为那笑容太过熟悉,本来只会对自己展露的表情,此时却换了对象。 因为深爱所以选择成全,于是刘翊天伤心落寞地拿着退婚文书走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转身走的那一瞬间,秋千上的女子泪如雨下。 婚约解除之后,何沁终日以泪洗面,更是加重了病情,何老爷也终是不忍看到女儿如此伤心,于是和自家夫人商量了一下,便卖掉了家宅并且解散了一干下人,带着女儿一起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自从离开了那个会让何沁触景伤情的地方,虽然在何氏夫妇目之所及所不及的地方已经很少看到女儿落泪了,不过她人却是越发沉默不爱说话了,终日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到最后何沁还是没能熬过那一年的冬天。 老两口痛失爱女,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可仍是强忍住内心的悲痛,送走了女儿最后一程。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刘翊天说不出自己此时到底是什么感觉了,虽然当时大方地放开了她的手,不过心里还是有恨的,而且真的是爱得越深恨得就越深,而回顾下来之后,原来自己一直都恨错了人,恨错了事,岂不是一场笑话。 大家都沉浸在这个悲伤的故事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刘翊天正拿起一旁的‘笔’,幸好离他最近的段逸风眼尖看到了,便欲开始阻拦,不过对于身心俱疯的人来说,力气变得竟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不但没有成功夺回刘翊天手中的利器,反而帮他拔掉了外面的笔杆。 段逸风想都没想就要伸手去夺,不过刘翊天竟向他刺了过来,段逸风想要躲闪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此时,烈清尘朝他扑了过来,自己一下子便被抱了个满怀。 “唔…”烈清尘一声闷哼,不过还是忍着痛反脚一踢,便把刘翊天踹翻在地。 直到此时,一旁的陈子升才从突发的状况中反应过来,于是连忙吩咐众衙役齐上抓住了已经处于疯狂边缘的刘翊天。 第二十七章 因祸得福被照顾 (五十三)悉心照料 经过一番搜查,还是未找到那些被害女子头颅的藏匿之地,而且刘翊天已经在牢中咬舌自尽了,到底是没问出什么,不过此事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烈清尘可是一脸的享受,本来他是打算即日起程的,可是段逸风说什么都不肯答应,再三要求他必须等到伤好了才能动身。 虽说对于他这么个大男人是有些大惊小怪了,不过也算是烈清尘所喜闻乐见的,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受了个小小的刺伤就能得到如此高的待遇,这一日三餐有人亲自伺候,端汤送药的,而且这人还是自家的亲亲爱人,真的舒服至极。 所以烈清尘在心里慢慢祈祷,希望自己身上的伤口不要好的那么快,让自己多感受一下段逸风的悉心照料,多与他呆上那么一会儿。他到现在还记得,在自己受伤的那一瞬,段逸风一脸心疼不忍的模样,烈清尘心里暖暖的,胜过千百副良药。 一边正在床上遐想着这两天来的小福利,另一边却在忙着吩咐丫鬟细细煎药,而且自己还在一旁寸步不离的守着,唯恐出了什么纰漏,段逸风想着烈清尘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少爷,平常肯定很少受伤,而且还是如此严重。 这下子对于娇贵的身子来说,即使烈清尘看起来并没有这么脆弱,不过被人刺伤肯定也是一件大事,再说他又是为自己挡了一刀才有此祸端,所以段逸风更是内疚上心。 其实照他这么想原本也没有什么错,自从烈清尘武功学有所成之后,便再未受过什么伤了,这次可以说是一场偶然的意外,当时的情形烈清尘一心只想着有人要对段逸风不利,所以完全失了往常的冷静,有点儿自乱阵脚了,他第一想法就是保护段逸风,一定不能让他受到伤害,这才思想占了主动,一下子就扑上去了,之后才想起用武功制敌。 烈清尘正躺在床上无聊的想着,便听到门外的人小心地说道,“小心点儿,别洒出来了!” 当然自从烈清尘受伤之后,他们二人就被陈子升请到了陈府,而且还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套雅致安静的别院并一群奴婢小厮,美其名曰为了更好地让烈清尘静心养伤。 “逸风,你来了。”看他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烈清尘心里很是安慰,这一刀总算没白挨。 段逸风从小到大都被人伺候惯了,还从来没有在这种事上伺候过旁人,更别说煎药如此熬心费神的事情了,所以做起来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不过如此宝贵的第一次就这么奉献给了他烈大少爷,真得也算是聊表安慰了。【尘:嗯…这样的聊表安慰,未免也太过便宜了,你该知道,我想要的不止这些。风:你…你究竟想怎样?尘:我想怎么样?!呵呵,你,当真不知道,看来我要让你彻底清楚我想对你做些什么。风:你…你别靠过来,唔…(天黑,请小盆友闭眼!)】“怎么搞的,你看你脑袋上都累出了一层薄汗。”虽然很想亲身享受一下亲亲爱人的关心,不过当看到段逸风如此劳累,烈清尘又不忍心他过于担忧了,“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伤口不深,无碍的,像熬药这种小事就交给丫鬟们去做吧,你哪里能面面俱到,况且你自己也别太累了,我看着心疼,而且你看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实在无聊,你不如多多陪我说说话。” 烈清尘本来想和他家逸风亲亲聊天联络感情什么的,不过当事人却独留他一个人枯燥无味的在床上躺着,所以他早就想起来活动活动了,但是却不被允许,当然是又把主意打在了这上面。 “怎么不严重。”一听到烈清尘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段逸风立即严肃起来,“大夫都说了,若是再往深了一寸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幸好,幸好,你当时用内力护住了自己。” 连续说了两次‘幸好’,烈清尘知道他是太过担心自己,所以也不再说什么安抚的话了,只是一味地笑着看他为自己忙前忙后:呵呵,这就是自己一心喜欢的人哪,怎么能不喜欢呢,他是这么的善良单纯,这么的善良,依然这么的单纯。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把药喝了,不然一会儿凉了药效就不好了。”看着一直望着自己发愣微笑的某人,段逸风催促道。 “嗯,好!”烈清尘嘴上说着好,却仍是不伸手接药碗。 明白他这是想自己亲手给他喂药,因为自从第一天段逸风为了避免烈清尘牵动了背上的伤口,便把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用调羹喂他喝药,之后烈清尘便上瘾般的每次都需要自己重复此动作。 患者为大!段逸风暗自叹息一声,“来,慢点儿起来,小心伤口。” 听着亲亲爱人仿佛哄小孩子的无奈口气,烈清尘觉得真是可爱至极。 (五十四)动辄回京 休养了四五日,再加上段逸风的悉心照料,烈清尘的伤总算是好了大半,不过趁着受伤的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占亲亲爱人的便宜。 某日午后。 “逸风,我背后的伤口有点儿痒。”某人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 “啊,那怎么办…你先等着哈,我帮你喊大夫。”一听说身体不舒服,段逸风唯恐他患处感染,立马就要找人来。 “诶等等,不用着急,你帮我揉一下就好了。”烈清尘一把拉住满脸着急的人,说出口的话可是一点儿都不脸红。 不过也就眼前的这只呆呆小萌受神经大条,根本没意识到他让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妥,自己正在轻揉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反而一脸单纯地问道,“这样可以吗,不然我帮你找大夫看看吧?” 烈清尘心里暗暗偷笑,私下享受面上却做出一脸平淡的表情,正经的回道,“嗯不用,有你就可以了,逸风你再往下揉揉,伤口附近都需要照顾到。” “哦哦好。”单纯的某人按照受伤人士的吩咐一脸认真地轻揉起来。 又一某日晚上。 “诶清尘你不要动,小心伤口,还是我来帮你洗吧!”知道他烈大少爷喜欢干净,这不才一天他就受不了了,还偏要沐浴,可是他的伤口哪里能沾水呢,所以段逸风就自告奋勇的把洗澡搓背的活给揽了下来。 竟然还乖乖送上门来,呵呵,逸风亲亲啊,这可怪不得我了,不过怎么到最后郁闷的是自己。 烈清尘看着眼前这个正对自己上下其手的人,一时气闷,难道自己的身材对他就如此没有吸引力,怎么一点儿害羞反常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还是自己引导不够,所以烈清尘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回去必须要让亲亲他的脑子开窍,懂得男人之间的情事,不然他这么费劲的折腾自己真的是有够笨的。 其实这次还真不是段逸风不开窍,而是他当时一门心思全部都放在了烈清尘背后的伤口上了,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再加重了他的伤势,所以哪里还有时间欣赏烈清尘的身体。 当然这只是烈清尘受伤期间的两个小小插曲。 说实话离京这么些天,两人还真有点想念,如今终于可以回去了,本来段逸风还想劝说他在杞县休养两天,不过烈清尘想着要回京向皇甫钰复命,便坚持起程。 段逸风也知道皇命拖不得,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陈子升当然免不了一通挽留,还特地介绍了当地的几处旅游胜地,希望两人能多逗留几天,而且郭老爷在听说两人要离开之后,特地携女儿及新姑爷来此相送,以谢救命之恩。 烈清尘二人婉拒了他们的好意,便离开了杞县。 不过这次回京,两人坐的却是马车,还是段逸风担心骑马路上会颠簸,不利于烈清尘的伤势恢复,所以才特意请陈子升准备了舒适的马车。 而且杞县的知府大人应该也花了不少心思,马车里面的东西摆设应有尽有,所以两人就这样慢悠悠的在路上走了两天,才到了京城。 烈清尘和段逸风这边刚从马车上下来,烈府的管家李叔便迎了上来。 第二十八章 回京又遭外人扰 (五十五)找上门来 “李叔。”“李管家。”一看到来人,烈清尘和段逸风便齐声说道。 “少爷,段公子,你们回来了。”李心顺恭敬道。 “嗯。”烈清尘应了一声,接着问道,“府里没出什么状况吧?”虽然相信李心顺会把府里打理的妥妥当当的,不过作为一府之主他还是问了一下。 李心顺正想禀告府内近来状况,就听到一旁的段逸风说道,“清尘,你伤势还没完全好,先不要操心府里的事了,奔波了一路也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少爷,你身体不舒服?”李心顺一听说自家少爷受了伤,立即关心地问道。 “无妨,不必担心。”烈清尘摆了摆手,便同段逸风他们一起进了府内。 这一耽搁,李管家便把另一件事抛在了脑后。 “你个三无产品,竟挑起本王的毛病了,不怕我派人一举端了你们的婉音阁。”皇甫靖轩假意威胁道。 御清婉才不管他的这些威胁,虽然知道皇甫靖轩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三无产品’是什么?” “啧啧、、这都不知道,没见识了吧,你个无胸,无脑,无貌的笨女人。”皇甫靖轩语带嘲讽向她解释。 “你…哼!”御清婉心思一转,便又大声说道,“啊,也不知道是谁看到本姑娘第一眼时,说我是个美人啊,仙子啊!” “切,本王那是看你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还算是有点姿色,没想到真面目竟如此平常,清婉,如此如唐诗般脱俗,宋词版高雅的名字就被你给糟蹋了,可惜可惜啊!”他这口头上的气人功夫倒是无人可及。 “我!”红衣女子气急,反倒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每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本王在烈府同进同出,怎么,暗恋本王啊,先说好,你这般刁蛮的女子我可是看不上的。” “你!”御清婉看着眼前一脸得意的男人,简直气得牙痒痒。 “你什么你,不爽想咬本王啊,我警告你,本王可是有严重洁癖的,咬我不要紧,可是在咬之前千万要记得清一下口,否则本王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被咬得疼晕了,还是被你的口气熏晕了。” “皇甫靖轩你个混蛋!”御清婉再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但是她这边话音刚落,就注意到从门口进来了两个人,而且还正是她已芳心暗许的烈清尘和一见如故的段逸风。 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他听到了多少,可千万不要误认为自己是刁蛮粗暴的女子啊,御清婉在心里暗自祈祷,还不忘骂皇甫靖轩两声:混蛋!我们的帐又添了一笔。 “你们怎么在这里?”不仅烈清尘感觉奇怪,连段逸风都惊诧不已。 这还未等御清婉和皇甫靖轩提前打招呼,段逸风就先问出声来。 “当然是等你们了!我们这都等了几天了,问遍全府上下竟然全然不知你们二人的去向,诶我说,你们到底是跑哪里风流快活,双宿双栖了,怎么也不带上我。”说这话的当然是皇甫靖轩,因为此时的御清婉正在忙着整理自己的衣服,头发。 两人看着口无遮拦的皇甫靖轩一时无语,原来李心顺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怪不得呢!来了这么两个活宝,府里想不热闹都不行。 烈清尘望着凭空冒出的两个人更是头痛不已,本来想着他和亲亲两个可以趁热打铁,继续联络联络感情,没想到竟然突然多出这么两个障碍。 所以烈清尘便在心里暗自思忖:看来以后要特意安排李叔以及门房‘闲人免进’,特别是皇甫靖轩和御清婉更是要着重注意。 (五十六)意外发现 “你们还没告诉我到底去了哪里呢?”不满两人对他的忽视,皇甫靖轩又强调了一遍。 烈清尘看了他一眼,不急不慌地说道,“想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回宫问皇上不就行了。” “问皇兄?”你们到外面逍遥自在关我皇兄什么事,皇甫靖轩很是纳闷。 “呵呵,出去办案了,你还想不想听?”幸好段逸风为人比较实在,好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呃…算了,本王对这些才没兴趣。”一听不是出去游山玩水,皇甫靖轩立马摆摆手表示不必说给他听。 御清婉鄙视道,“哼!游手好闲,纨绔王爷。” “呵呵,某人不服不行啊,谁让本王命好呢,有本事祈祷自己下辈子也投身皇家,当个纨绔公主啊!”皇甫靖轩说着还故意朝某人瞥了瞥。 看着被自己气得一塌糊涂的御清婉,纨绔王爷又遗憾地摇了摇头,“唉,这辈子当公主你是没戏了,不过我看你努力努力混上个皇妃贵人什么还是有可能的,就是不知道皇兄他会不会一时走了眼,看上你这么个村姑。” “逸风哥哥,你看他,又欺负我!”御清婉偷偷看了眼段逸风旁边的人,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很是委屈地说道。 “咳咳、、你们两个就别再斗嘴了!还有你靖轩,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老是和清婉一个姑娘家置气。”段逸风看着御清婉一脸的委屈,虽然明知道她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但还是忍不住出口帮腔道。 “什么叫好歹也是个男人,本王本来就是男人!”皇甫靖轩郑重地纠正了某人的口误。 “好了,今天不方便招待二位,还请下次再来吧!”烈清尘才不管什么王爷不王爷,姑娘不姑娘的,直接对着两人下起了逐客令。 “这…”御清婉有点儿不甘心,这才刚见到其人哪里轻易就肯走。 皇甫靖轩对烈清尘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也不在意,“嘿嘿,不必麻烦,我们这都等习惯了,你们自便,自便哈,休息好了我再来!” “走了,走了!”皇甫靖轩强拉着不甘心的某人边走边说道。 御清婉无法,她也不能放下姑娘家的矜持硬要赖在烈府吧,所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皇甫靖轩走了。 眼看终于打发了两人,烈清尘也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他这刚一转头,就发现段逸风手里正拿着一副画轴,而且自己还从未见过。 烈清尘心下好奇,于是便开口询问道,“逸风,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画?” “呃…这个,没什么,没什么!”段逸风想隐藏画像已经来不及了。 他越是这样吞吞吐吐就越说明东西有古怪,所以烈清尘直接走到他身后抽出画卷,看了一眼略显紧张的段逸风,径直打开来看。 不过这一看,烈清尘便愣住了:这不正是自己吗?画上的自己还是当时男扮女装的模样,身着浅粉色流仙裙的清雅女子斜躺在软榻上,好一副美人酣睡图。 “你手中怎么会有此画?”烈清尘盯着画像上的人看了一会儿,冷静地问道。 “呃…这个,嘿嘿…”段逸风讨好地望着他,“这个嘛,当然是你我在郭府时,我趁人不注意给拿回来的,放心!除了你我还有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刘翊天,没人看到过你这幅画。” 望着眼前之人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烈清尘心里好笑,“哦?那逸风你藏着我的画像是想要做什么?” 看他不像生气的样子,段逸风才实话实说道,“呵呵,你看这画像画得如此好,丢掉了多可惜啊!” “到底是画得好?还是画上的人好啊?”烈清尘不依不饶。 段逸风脱口而出,“当然是人好!” “呵呵,是嘛,原来如此,原来逸风你是看上了画中之人啊。”烈清尘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所以忍不住调笑道。 “我…当然…当然不是!”不知为何,段逸风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话时没有什么底气。 “呵呵…”烈清尘但笑不语。 第二十九章 月下酌酒迷情乱 (五十七)贴身丫鬟 由于烈清尘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两人就暂时分开,一个去了书房,一个则回了内院。 他这前脚才刚迈进院子,就感觉到有个阴影朝自己的方向袭来,于是段逸风条件反射的往右侧一闪,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惨叫声,“啊!” “小春,你趴在地上做什么?”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段逸风还未曾反应过来,正是自己刚刚的那一闪躲才致使咱们可怜的小春扑了个空,还啃了一嘴泥巴。 “呸呸、、”摔倒了并不可怕,小春仿佛没事人似的站起来,边吐还边拍衣服道,“少爷,您可总算回来了,怎么没人来通知我一声,小春好在门口接您啊,少爷您都不知道,就您出门的这些天,小春都快担心死了。” “停!”看着小春沾有灰尘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招呼,段逸风连忙制止住喋喋不休地某人,并朝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不过少爷我离开这几日,也没发现你小子怎么瘦嘛,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担心法?” “呃…这个嘛,少爷就不要在意细节了。”小春说着尴尬地挠了挠头,“少爷,小春在烈府可是早晚一拜,烧香祈祷少爷您平安万福的,再说了,我不吃饱穿暖,还怎么好好伺候少爷啊,我不伺候好少爷,又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 小春对于自家少爷的不信任也很是不满,所以才唠唠叨叨了一大段,连老爷夫人都搬出来了。 “呵呵,你说得倒是有理!”段逸风好笑地接道。 “诶对了,少爷,还有一件事。”小春猛地想起一个人来。 段逸风迈开步往屋里走,不甚在意地问道,“什么事?” “少爷你先等会儿,我这就去把人给你带来。” “人?诶小春。”这个家伙!段逸风实在有点儿丈二摸不着头脑了,会是谁呢,这个小春总是这样办事风风火火的(某君:还不是随了某人,你这会儿倒是装的淡定了)。 小春一溜烟功夫就跑了回来,身后还跟了个丫鬟装扮的姑娘,离近了一看,竟是熟人,“少爷,人来了。” “少爷!”该丫鬟恭恭敬敬地称呼道,心里却是激动不已,她本来以为当天晚上便能见到救命恩人的,哪成想等了这么久,想见之人始终没有出现,如今他真得实实在在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原来此人正是段逸风当日在街上救下的姑娘李晓蝶,没想到她真的来到了烈府。 段逸风几乎忘记了这么件事,既然当日承诺过让她做自己的丫鬟,现在人家都已经来了他自是没有拒绝之理,“啊,是你!” “是,少爷。”小蝶微微抬起了头,眼神真挚地望着面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少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蝶日后自当尽心尽力服侍少爷。” “咳咳、、”段逸风被一个姑娘家如此认真的表情盯着,稍稍有几分尴尬,连忙干咳两声道,“好,小蝶是吧,那以后你便和小春一起贴身伺候我。” “多谢少爷!”小蝶满心欢喜地应道。 虽然李小蝶早在段逸风出手相救的那一刻便已芳心暗许,不过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所以也不敢有什么奢望,只求此生能待在此人身边,即使终身为奴为婢,亦心甘情愿。 段逸风得知李管家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住处,也很是放心,于是只是叮嘱了几句,便让两人先退下了,只留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 (五十八)梦境成真 天渐渐沉了下来,床上的人也终于坐了起来。 段逸风感觉自己睡了一觉,脑袋反而开始混沌了,回想起刚刚的梦境,自己竟然梦见了一个女子,其实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子来说,睡觉梦到了某个异性实属平常,不过可怕的就是那女子竟长着一张和烈清尘一模一样的脸,好像自己在梦中,还对他,对他,自己吻了他,天啊!一想到这一点,段逸风最后一丁点儿起床气也给吓没了。 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总是和烈清尘那家伙朝夕相对的,出毛病了!胡思乱想了半天,段逸风实在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这一荒唐的想法,所以只当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太累了才会出现幻觉,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喜欢上另一个男人呢,即使他长得比女子还要出色。 这样一想之后,心情果真好了一些,所以便在心里暗自腹诽烈清尘:都怪你,一个男人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做什么,又不能娶回家去(与此同时,被腹诽的某人:阿嚏!)。 此时的段逸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别扭的重点在哪里,只是一味地想着‘烈清尘那家伙长着一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当然可能还有少男’,微微地泛出些许酸意。 段逸风又从桌子上拿出画像看了看,用手指轻轻描摹了一遍画中人的轮廓,心里越发不舒服,却也不知这份不舒服的感觉到底是为了什么,想抓住时又消失不见了,索性不去想它了。 这会儿也休息够了,于是便卷好画像,出门寻烈清尘去了,顺便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段逸风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而此时的烈清尘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孤身置于凉亭中,月色洋洋洒洒的落在了他的肩上,当真是白衣胜雪,墨发如绸,一张白玉般精致细腻的脸庞,宛若谪仙。 正好他转过身,看到是自己走来便微微一笑,如此魅惑的笑容简直令天地失色。 话说烈清尘这一清冷寡言的气质很难让人联想到‘魅惑’二字,可是当对上他那如墨玉般清澈的眼神,脉脉流转间好似交织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当真笑意浅浅,无限风情。 段逸风不禁想起自己刚刚做的春梦,旖旎片段闪过,他的一张俊脸不禁红了红。 “原来你在这里啊,怎么不好生休息,你的伤势还没好完全,若是复发了岂不是又要我来照顾你这个烈大少爷了。”为了摆脱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段逸风对着亭子里的人打招呼道,不过话刚一说出口,他便发觉自己的口气中竟然夹带着一丝嗔意,想来他烈府里有那么多的下人丫鬟,哪里需要自己亲自下手,发现这一事实后段逸风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看烈清尘一直望着自己也不回答,段逸风不自在的笑了笑:见鬼,本少爷今天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对着他一开口就犯二啊(某君:切,平常也没见你少犯‘二’!)! “无妨,来,你我共饮一杯!”烈清尘淡然一笑。 段逸风也不推脱,径直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怎的突然想喝酒了,对伤口不好。” “是不是只有我受伤时,逸风你才会对我如此关心备至?”若真是如此,即使永远好不了又如何!最后一句话烈清尘隐忍着没有问出声。 纵然两人最近一直朝夕相对,也曾同床共枕,不过就感情一事,烈清尘内心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信心十足,他怕伤了他,更怕到头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啊?”段逸风不解。 “呵呵,没什么。”烈清尘没有解释,只是很平常地说道,“难得今天有雅兴,多饮几杯亦无妨。” “呃…那好吧!”段逸风勉强应允,“不过你只能喝几杯。” 看他既不同意也不摇头,段逸风又保证道,“等到你康复,我们两人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烈清尘道,“既然定下此约,那这次你喝我陪着,可好?” 段逸风当即拿过烈清尘手中的酒杯,二话不说地便开始倒酒,满满一壶好酒不消片刻便见了底,不过段逸风也已经开始变得晕晕乎乎了,连说话都有点儿口齿不清,“咦?怎么有…有两个清…清尘?” “呵呵,你的酒量还是这么差!”模糊的人影,声音煞是好听。 “我酒量…好…好得很,不信…不信下次我们比酒,看我不把你喝…喝趴下!”喝醉了的人还不服气。 “好!”烈清尘的语调里满满的宠溺。 段逸风踉踉跄跄地走到自己的面前,突然抬手抚上了他的脸,烈清尘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全身一僵,半点儿都不敢动,唯恐这只手的主人离开,也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清尘,你说你长得怎么就这么好看,这么好看呢?”说完便对着眼前之人做了同他刚刚梦中一样的事情。 这下烈清尘是真的僵住了,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于是他开始回应段逸风,慢慢地引导着爱人,亲吻张嘴,轻轻地扫过彼此的贝齿。 唇上传来的凉意是如此真实,也许是吻得太久,太深刻了,致使喝醉的某人有些清醒过来。 醉意朦胧的段逸风猛然发现自己正在做什么,连忙推开眼前的人,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醉了,先回去了!”说完这句,便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看着逃跑的某人,烈清尘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吻段逸风,在他睡着或喝醉的时候,烈清尘就已经偷偷亲过他,不过这却是段逸风第一次主动,而且还是在他本人未睡着的情况下,虽说是喝醉了,不过… 摸摸了自己的唇,上面还残留着段逸风醉人的气息,这会不会只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烈清尘不敢确定。 第三十章 逸风回府见爹娘 (五十九)暂时回府 宿醉未醒,段逸风便在小春的催促下起了床,因为府上传了信,说是老爷夫人他们想念儿子了,吩咐少爷他回家一趟。 段逸风心想:也好,自己离家数日,确实该回家看看了,再说,昨晚…… 摇了摇头,段逸风试图把昨晚的印象驱逐出脑海。 “少爷,先洗把脸吧!”说此话的是李小蝶,自从她被段逸风安排为贴身丫鬟之后,这些事情就自觉从小春手中接了过来。 “嗯。”整理了一下衣服,段逸风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梳洗过后,总算是有了些精神,“小春,给我爹娘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少爷,你就放心吧,小春全部按照你的要求,一早就装上马车了。”一想起终于可以回家看一看玉莲他们,小春就高兴得不行,连说话的劲头都比平日里高出许多。 “少爷,我…”一旁的小蝶吞吞吐吐的,踌躇着好像有话要说。 看出了她的局促,段逸风主动问道,“怎么了?” 小蝶深吸了口气,终于把心中的烦恼问出了口,“少爷你们走了,那小蝶…小蝶怎么办?” “当然是与我与少爷一起回太尉府了。”还未等段逸风回答,小春便抢先答道。 “这个自然,不过只是回家看一眼,过两天便回来了,你若是嫌麻烦,便先待在烈府吧!”段逸风替她考虑了一下才说道。 “嗯嗯…不麻烦,不麻烦,少爷去哪里小蝶就跟去哪里。”一听少爷让自己跟他一起回太尉府,小蝶立即高兴地回道。 段逸风笑了笑。 想着烈清尘还不知道他要回太尉府的消息,段逸风觉得自己很是有必要和他支会一声。 正巧丫鬟来请他到前厅用早膳,段逸风定了定心神,便想借着吃饭的机会把话说清楚。 段逸风到的时候,他正细嚼慢咽地吃着一块白玉糕,还想着用不用打个招呼,烈清尘便心有灵犀的抬头冲他示意了一下,段逸风刚酝酿的笑容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僵在了脸上。 气氛略有点儿尴尬,这也难怪,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个男人都会生气吧! 段逸风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醉时强吻了他的事而生气呢,于是便秉持着食不言的信条,闷不吭声地坐了下来(某君:真是个呆子,这种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唉!也不知道咱们呆萌的风风什么时候才能开窍,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尘尘尚需努力)。 而烈清尘则是担心他会因此逃避,不敢见自己,所以刚开始也没想好该说些什么。 饭桌上一时寂静无话。 段逸风正低着头默默地喝着淡然无味的清粥,突然面前的碟子里多了一块糕点,却由于是被某人送来的而显得格外的诱人。 “多吃点!”烈清尘若无其事的收回筷子。 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依旧清冷的眸子,说出的话语却是如此温柔动听,真不愧是翩翩绝世佳公子,连吃饭细嚼慢咽的动作都透露出一丝优雅怡然。 “嗯嗯,好!”段逸风眉眼弯弯,这一笑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既然烈清尘主动与自己搭话,便说明昨晚发生的事他并未放在心上,只要清尘不生我的气便好。段逸风在心里暗自庆幸。 知道当事人没有计较,段逸风这顿饭吃得总算顺畅,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说,“诶对了清尘,我要回家几天。” 烈清尘听了心里一凉:他竟然真的要走! 没注意到他瞬间苍白的脸色,段逸风自顾自地说道。 “你、要、离、开?”烈清尘一字一顿地问。 “是啊,你…”他刚说了个‘你’,便发觉烈清尘的脸色不对,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关心地走到他的身边问道,“清尘,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你当真要离开,为何,难道就因为,因为…”昨天亲了我?烈清尘问不下去了。 段逸风当即明白他所指何事,连忙摆手解释道,“啊?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是我爹娘捎了信让我回家一趟,过两天就回来了,唉…先别管我回不回家了,找大夫要紧!”段逸风说着便要喊李管家。 “我的伤没事,不必担心。”看他一脸担心的样子烈清尘连忙出口安抚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一听他不是为了昨晚的事逃避自己,烈清尘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 “可是,你…”段逸风还欲说些什么。 “呵呵,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没事了吗。”不忍亲亲爱人如此担心,烈清尘继续解释道,“我刚刚是吃饭太急,所以胃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你就放心回太尉府吧!” 烈清尘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记得,早点儿回来。” “真的?…那好吧,如果不舒服的话,千万要记得及时看大夫,不可讳疾忌医,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伤口还没好呢,别在饮酒了…” 段逸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就好像是即将回门的小媳妇,不放心相公自己一个人在家一样。 “呵呵,遵命!”被唠叨的此时却是一脸享受,目光温柔地盯着眼前之人。 (六十)举府欢喜 送走了段逸风,烈清尘准备一下便进宫面圣了,这边暂且不提。 段鸿羽上朝还未回来,遥刖他们知道儿子要回府,便吩咐好厨房做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早早地就站在太尉府门口候着了。 这不,小春驾着马车刚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几位夫人便激动的上前,唯恐少看一眼他们家的宝贝少爷。 “美丽娘、二娘、三娘。”段逸风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娘以及姨娘她们在太尉府门口等着,心里一时激动不已。 “乖儿子,你可想死娘了!”遥刖一把搂过儿子亲昵的说道。 “风儿你也太没良心了,到烈府这么久都不说回来看一眼!”三夫人心里欢喜,嘴上却忍不住抱怨起来。 “呵呵就是,别说你三娘,连我这个二娘都不得不说你两句了,这太尉府和状元府离得如此之近,也不说让小春回来报个信。”要不是于礼不合,她都忍不住领着她们亲自到烈府去看段逸风了。 别看段逸风并不是她们亲生,可是这家伙自小就招惹疼,两位夫人又膝下无子,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待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约束。 “哎呀!二娘三娘,你们消消气嘛,风儿这还不是想跟着清…烈清尘好好做事,给老爹争光吗,省得他老人家总是瞧不上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所以就有些忘我了,嘿嘿…”段逸风说得有些心虚,又怕她们看出异样,所以连忙嬉笑两声打算蒙混过关。 这边正说着自家老爹,便看到府里的家丁抬着太尉府的轿子慢慢近了。 “停轿!”走在前面的福伯喊了一声。 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掀起轿帘,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出轿门,段鸿羽便发现许久不见的儿子正被他那三位夫人一脸关心地围着,而自己上朝回来了却孤零零的无人问津,段鸿羽有些吃儿子的醋,当然他这个当老子的不可能去和儿子争宠。 还是段逸风先注意到了他家父亲大人,朗声道,“儿子久不见父亲大人,甚是想念,特地寻来上等的‘阳春白雪’孝敬父亲大人。”当然这个还是烈清尘知道自己要回太尉府时,特地让李管家从库房里取来的,说是让自己带回来给老爹(某君:嘿嘿…不错不错,知道事先巴结未来的岳父大人,连从皇甫钰那里搜刮来的极品茶叶都想着未来老丈人,实在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皇甫钰:你说朕做这个皇帝容易嘛,地方进贡的极品新茶想让朕尝尝鲜,这还没喝上一口,反倒让清尘那家伙用来巴结未来岳父了,还无半点儿感激的意思,这算不算是交友不慎…烈清尘:哦?皇上是想表达不满?皇甫钰:呃…清尘你千万别客气,咱们俩谁跟谁啊,想要什么拿走便是,不必支会)。 “呵呵…风儿你哪里学来这一套,以前怎么没见你说话这么咬文嚼字。”他这一说,倒先把遥刖给逗笑了。 段鸿羽却是很受用,“嗯不错,和老狐狸那个儿子相处几天,倒是学得稳重了些,这‘阳春白雪’确实难得,风儿费心了。” “好了,我们一家人竟然站在门口客气起来了,有什么话还是进府说吧!”看他们父子两个如此心平气和地交谈,二夫人开口提议道。 第三十一章 刁蛮表妹来做客 (六十一)表妹来了 儿子回府,当然免不了一通轮番的嘘寒问暖,所以直至饭过三巡,他们一个个才放段逸风回自己的房间。 夜色依然深沉,比之昨夜多了几分凉意。 此时的段逸风不禁想起了那个人:也不知清尘是否睡了,还是正在书房处理事情,呵呵…依照他的性子,多半是在书房吧! 呃、怎么又想到他了!段逸风停下来暗恼一声,接着随意用脚从地上挑起一个小石子,顺势往墙角一踢,借以驱走内心莫名其妙的心思。 小春默不吭声地跟在自家少爷身后,有点儿纳闷:少爷他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到自己家了还闷闷不乐的? 想了半天,只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少爷,你是不是刚才八宝鸭吃多了,还是翡翠鸡?” 段逸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当你家少爷我就知道吃啊,这么没出息!” 小春正想解释,不过段逸风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把人给反关在了门外,经他这么一闹,段逸风的注意力总算从烈清尘身上转移了。 刚回府第一天,段逸风就恢复了往日大少爷的懒散个性,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从床上爬起来,任由丫鬟帮他穿衣擦脸,就在此时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道,“表小姐,别跑那么快嘛,小心点儿!” 段逸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想开口询问,便看见褚逸灵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 “表哥!”看到亲爱的表哥,褚逸灵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阿嚏、阿嚏、”受不了她身上的脂粉味,段逸风连打了两个阿嚏才开始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过几日才到吗?” “切,表哥你也太冷淡了,能早日见到灵儿你不开心吗?”褚逸灵见他如此反应,难掩失望,不过随即又高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早日见到风流倜傥,器宇轩昂的表哥,这才日夜兼程赶来,想给你个惊喜嘛!” “喜没有,惊倒是大大的!”段逸风无奈扶额,他向来对这个任性的表妹没什么抵抗力。 褚逸灵才不管他是不是真得惊到了,满心欢喜地说道,“表哥,你说灵儿这么乖,该怎么奖励我呢?不如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 “呃…灵儿表妹,你先在府里四处逛逛,我到前厅和姨夫姨母打个招呼,诶对了,他们都来了吧?”一听到要陪这个丫头逛街,段逸风第一个念头就是溜之大吉,往年的印象简直太过深刻了,他可不想每年来这么一次。 “当然了,每年不都是我和爹娘一起来京城看你们嘛,今年也不例外!”不满表哥的托辞,褚逸灵撇了撇嘴:切,太尉府每年都逛,没什么不同嘛,有什么好看的。 “唉…表哥!表哥!”褚逸灵刚说完就看他表哥一溜烟的跑了,连自己大声喊他都不理。 “呵呵,灵儿这个丫头,刚来就又跑去找她表哥了,真是一刻都不安静!”褚昀提起他这个宝贝女儿真是无可奈何。 遥茜掩唇一笑,“这还不是他们两兄妹关系太好了嘛,灵儿自小就比较黏她这个表哥,真是拿她没办法!” “是啊,还记得咱们当初给他俩起名字就是一个逸风,一个逸灵,‘风灵’不就是希望两人能够系此生情,珍惜此番金玉良缘吗。”遥刖对自家宝贝儿子和外甥女的关系倒是很喜闻乐见。 段鸿羽道,“不错,不错,这也正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关心的。” 刚走到前厅,段逸风就听到一群人正在议论自己,不禁有些无语:什么金玉良缘啊,他只是把灵儿当成不懂事的小丫头,当成妹妹好不好!爹娘他们也真够可以的,竟然还说得如此煞有其事。 自己和灵儿那丫头…嗯嗯,绝对不可能!段逸风赶紧摇了摇头,把这种惊悚的想法给抛出脑后,一想到褚逸灵有可能喊自己相公的场面,他的鸡皮疙瘩就洒了一地。 (六十二)被迫妥协 “许久不见,姨母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段逸风一进客厅便大声喊道。 “风儿,你终于来了,快坐,坐,坐!让姨母好好看看你!”遥茜连忙招呼道,“你们看看,风儿这嘴巴还是那么会哄人开心。” “哪有!风儿说的都是实话。”段逸风听话的走到两人身边,恭敬喊道,“姨夫!” “嗯,一年未见,风儿可是又精进不少?”褚昀很是看中他这个外甥。 “让姨夫见笑了!”段逸风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 “这小子哪来的是什么精进,今年的科举考试连个皇榜都没中,真是丢脸!这不,还是皇恩浩荡,体恤老臣,才把风儿这个不争气的小子派去给老狐狸的儿子当副手,他哪里懂得这些啊!”一想起烈初衡那家伙的儿子这么出息,而自己的儿子…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是也不能太不给自家儿子面子,所以段鸿羽说完又加了一句,“还好现在看来,总算是比之以前成熟好学多了。” 咳咳、、老爹,你可算是想起我是您亲生的了!听完太尉大人这一大通牢骚不满,段逸风真是被自己的口水噎的不轻。 褚昀当然清楚他姐夫口中的‘老狐狸’指的是谁,而且他还曾见过这只老狐狸的儿子,真真的青年才俊,不可忽视,“呵呵,我看风儿天资聪颖,生性洒脱,倒是不适合官场的复杂,如此一来甚好,姐夫你还是莫过苛求的好。” 段逸风一听他这话意,简直犹如见到伯乐一般两眼放光,于是连忙起身作揖道,“姨夫,还是您慧眼如炬,通情达理,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段逸风未中榜却是另有隐情,不然就凭他的资质,就算中不了前三甲,也不至于连皇榜都无名,他平日里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形象(当然此纨绔非彼纨绔),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愿展示自己真正的才学,不想踏足官场,他还是比较喜欢恣意江湖,如果美丽娘他们允许的话,段逸风也很想像他在江湖上交的那些知交一样,去闯荡一番,官场上的那套阿谀奉承,虚与委蛇,他实在是应付不来。 褚昀笑而不语,这个外甥的本事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既然会落榜,唯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故意的。 “一个臭小子,胡说什么,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是让你这么用的吗!”段鸿羽听儿子又在这里胡说八道,气得简直鼻子都歪了。 “呵呵,爹啊,这里有我娘,二娘,三娘,还有姨母,你确定要开口教训我。”段逸风故意说道。 “臭小子!” “哎呀,我发现还是烈府住着舒服,我看还是吩咐小春一声,准备准备回去吧!”段逸风假意说道。 “风儿!”“儿子!”“风儿!”几个女人连忙齐声阻拦。 遥刖道,“老爷,风儿这才刚回来,你这般严厉作甚么!” “是啊,姐夫,你想让我的宝贝外甥离家出走,流浪在外吗?”遥茜帮腔道。 三娘道,“老爷,我可舍不得风儿刚回府一天就要走!” 看着儿子一脸得意,夫人他们一个比一个厉害的埋怨自己,段鸿羽很是无奈,“唉,这个臭小子都是被你们这些妇道人家给惯坏的。” 这边正热闹的话着家常,便看到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妙龄少女,说实话这个褚逸灵长得和段逸风还真有三分相似,倒不枉是表兄妹,一个是女儿身,一个是男儿身,不过既然是表亲,想想也应该知道这个褚逸灵长得不会差了。 “表哥,你怎么突然撇下灵儿就走了!”没有在意一屋子的人,褚逸灵直接凑到自己的表哥身边。 一看这个令他头痛的唧唧喳喳的表妹又追来了,咱们的段大少爷又蔫了,这才考虑着:是不是住在烈府安全点儿(某君:吼吼,烈府?不就是和咱家的总攻大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嘛,你可是会被吃干抹净在床上的,不过这些麻麻我是不会向你剧透的)。 不过还没等他把心里的这一想法给说出来,便听到灵儿这个丫头像大人们央求道,“灵儿一年都没有来京城了,想让表哥花些日子好好陪我逛一逛,可以吗?” 褚逸灵边说还边眨着她那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任在座的哪位长辈看了都不会忍心拒绝的。 “风儿,你一会儿便陪灵丫头出去逛街吧!”还未等儿子说话,遥刖就又对着她唯一的可爱漂亮的宝贝外甥女柔声道,“灵儿尽兴玩啊,想吃什么做什么就吩咐你表哥,让他好好照顾你。” “嗯嗯好,多谢姨母!”褚逸灵一听立马高兴地应承道。 “呃…娘,儿子突然想起今天还有正事要办,这几日便不在家住了。”果然,还是烈府比较清静。 段逸风的借口还未说完就看到小丫头一脸的委屈,楚楚可怜,“表哥,你真得这么讨厌灵儿,连陪我逛街都不肯。” “灵儿,不许胡闹,你表哥有正事要做,哪能成天陪着你玩闹!”褚昀对着女儿正色道。 “陪灵丫头就是正事,要是让我知道你小子欺负她,看回来我怎么收拾你!”段鸿羽一看臭小子不乐意,立马开口威胁道。 “……” 两个胳膊始终拧不过许多条大腿,段逸风只好认命的陪表妹去逛那无聊的京城。 “走吧,表哥!”变脸比翻书都快,褚逸灵说得那叫一个得意。 第三十二章 初见较劲是友始 (六十三)逛街作陪 褚逸灵,昌隆钱庄的大小姐。 说起这个昌隆钱庄,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号,号称第一大钱庄,而且在全国各地皆有分号,而其大掌柜褚昀,也就是段逸风的姨夫,更是不简单,别看外表总是透露出一种读书人的气息,其实骨子里处处藏着精明,褚逸灵又是家中的独女,自小被当成公主一样宠溺。 尤其褚老太爷对他这个孙女更是宝贝得不得了,那可真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只要宝贝孙女一声令下,哪怕是天上的恐怕也摘下来,当真是娇生惯养,所以这个丫头对银子根本就没什么概念。 “表哥,我要这个,这个…” “还有这个…” “糖人我也要!”出了府的褚逸灵犹如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欢脱的不行,看段逸风苦巴巴地皱着一张脸,就该知道其折腾人的功夫不一般。 “少爷,表小姐不会是想把整个长安街全给打包回府吧!”不仅段逸风,连小春都不得不惊叹了,这女人啊,天生的购物狂,看上什么连价钱都不问,直接往他这个小跟班怀里扔。 段逸风抱好他怀里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问我,我哪里知道!”该死的!逛个街怎么比本少爷练武还累,早知道多带几个随从出来了。 同病相怜的小春看自家少爷这么辛苦,很是忠心地说道,“少爷,你把东西都给小春吧,让小春提着就可以了。” “你提?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快被这些东西淹没了,还怎么帮你家少爷我!”段逸风还是挺有良心的,小春的那个身高,欺压他?让他这个大少爷于心何忍。 “……” “表哥,你们两个慢吞吞地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快点走啊,我还有很多处没逛呢!”走在前面的褚逸灵根本不理会身后两个免费苦力的艰辛,自顾自的开心地逛着。 “唉…”无奈的叹了口气,复而跟上,段逸风不禁想到,真是风水轮流转,小表妹一来,他这地位可以说是直线下滑。 正哀怨着,就听到褚逸灵用一种近乎甜腻的声音撒娇地指着前面一个卖糖葫芦的道,“表哥~~我想吃这个!” 段逸风顺着她玉指的方向,有气无力道,“你看看你表哥我哪还有半点儿闲工夫给你掏银子,过来,自己从我怀里拿!” “哦哦好!”褚逸灵一看他说的是实话,于是就欢快地一蹦一跳到他面前,亲自从段大少爷怀中摸出一锭银子。 “这个够买两串糖葫芦吗?”没自己付过钱的大小姐举着一块十两的银子傻乎乎地问道。 “喂,换一个小的!”段逸风无语。 于是褚逸灵又听话的掏出一小块碎银子,看表哥没什么反应,便转身去买她的糖葫芦了。 褚逸灵一拿到手里,就重重地咬了一口,“嗯真甜,表哥,你尝尝。”说着又举着另一个递到段逸风的嘴边。 看着晶莹透亮的外层,格外诱人,虽不甚喜甜食,段逸风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红彤彤的糖衣入口即化,沁人心脾。 “怎么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很甜的。”褚逸灵献宝地说道。 “嗯还不错。”某人受到感染,心情大好,连说话时都嘴角微扬。 小丫头得到她家表哥大人的肯定回答,立即毫无顾忌地就着段逸风咬过的痕迹也咬了一口,边吃还边感叹道,“表哥吃过的糖葫芦,滋味就是不一样。” 段逸风满头黑线。 (六十四)初见斗嘴 “不行了,灵儿,咱们歇会儿吧!”段逸风终于受不了了。 “可是我不累啊!”确实,看褚逸灵一脸的兴奋,哪里有半点儿累的样子。 “我累!”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本少爷渴了,要喝茶!” “表哥,你也太弱了,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姑娘家,那好吧,我们先到茶楼喝杯茶,歇息一下。”褚逸灵无辜的口气,说不清是心疼多一些,还是嫌弃多一些。 “这要怪谁!”段逸风简直要气炸了,这个臭丫头真是说话站着不腰疼。 于是刚说完,便直接把怀里的东西往表妹身上一放,转身朝距离他只有几步远的茶楼走去。 “喂喂,表哥,表哥!”被留在街上的某人大声喊。 还是一个人静静地喝茶比较惬意,段逸风累了一个上午,直到此时才想起自己还未用早膳,难怪会饥肠辘辘的,于是便又让小二上了几盘糕点。 须臾,褚逸灵才追上来,“表哥,你自己跑得到快!”刚坐下便拿起一块,边吃边抱怨道。 段逸风怕她吃东西噎着了,于是主动替她倒了杯茶,送到表妹本人面前,忽然想到,“诶对了,小春和那一大堆东西呢?” “送回府了!”褚逸灵喝了一口茶,才缓缓地说道。 “嗯…?他一个人怎么拿回去的?”他可不相信就凭小春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笨哪,当然是本小姐花钱又雇了两个人,和小春一起回府了,否则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嘛!”褚逸灵回答的干净利落。 “……”他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再雇个人帮忙提东西呢!段逸风感觉自己的智商开始下降。 “逸风哥哥!”正独自郁闷的段逸风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是熟人,“清婉,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意外之人,段逸风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寻你了,刚从烈府出来,没想到碰巧在街上看到你进了茶楼,便跟着进来了。”御清婉毫不客气地坐下,并寻了个干净的杯子为自己斟了杯茶。 “你去烈府了?那…你见到清尘没有?”段逸风犹豫着问出了口。 “见到了,他刚从宫里回来。”御清婉轻啜了一口茶说道。 人她是见到了,不过烈清尘对她也太过客气,冷淡了,根本就没说上几句话,便把自己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回书房处理公事了。 从其他人嘴里听到那人的消息,段逸风的心里感觉颇不是滋味,“哦。” “表哥,这女人是谁啊?”不忍被两人忽视的褚大小姐粗暴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哟,哪来的小丫头片子,见了姐姐这么没礼貌,难道没人和你说过不能嫉妒比自己美得女人吗,因为会被男人嫌弃哦!”其实御清婉和她年龄差不多,不过咱们的御妹纸爱装老成,所以说起话来才做出一派大姐大的样子。 “本姑娘才没你这样的姐姐呢,少在这里和我攀关系。”除了家里的长辈以及她最爱的表哥之外,褚逸灵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喊她小丫头,特别是现在眼前这个,在她和表哥面前笑得一脸无辜,灿烂的女人,让褚逸灵直觉上感觉危险,唯恐这个女人和自己抢她唯一的表哥。 “呵呵,脾气还不小,逸风哥哥你从哪里捡来这么一个野丫头当妹妹。”和皇甫靖轩斗嘴了这么久,御清婉总算是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就是要想气得对方哑口无言,七窍冒烟,自己必须要先豁出面子,对方越气,自己就越要淡定,而且必须要表现出一副不甚在意,轻松自在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的二皮脸。 第三十三章 进化姐妹只一瞬 (六十五)握手言和 “呃…这个是我表妹。”段逸风实在不想卷进她们这场莫名其妙,毫无硝烟的战场。 “原来是表妹啊,那真是太有缘了,竟让清婉有幸在此遇到表妹!”御清婉难得遇到一个可以欺负的对象,最近和皇甫靖轩那家伙待的实在太多了,可是受了不少打击,所以今天能逮到个人让她一血前耻,即使不是对着皇甫本人,那也够她心底的小恶魔因子兴奋了。 褚逸灵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从小刁蛮任性惯了,底下的人顺着她宠着她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像御清婉一样说话如此刻薄,虽然眼前之人是笑着的,不过就是这个笑,让她很不舒服,反而格外刺眼,褚逸灵不是她的对手,望向自己的表哥大人,竟没有一点儿要帮自己说话的意思,瞬间红了眼眶。 段逸风本来是不想掺合的,两个小姑娘爱斗嘴就随她们好了,不过此时一看,不禁暗叫一声:不好!灵儿这丫头要哭了!如果让爹娘他们知道表妹当着自己的面被欺负了的话,遭殃的可是他自己。 于是连忙向御清婉递了个眼色:你惹的祸,还不快帮忙! 御清婉故作无辜的撇了撇嘴角,自己明明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嘛,你这个表妹也太不堪一击了,真真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少废话!段逸风又瞪了她一眼,扬声道,“御清婉,你也太放肆了,当着本少爷的面竟然敢欺负我家清纯可人,温柔漂亮的灵儿表妹,还不快像他道歉,说你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本少爷警告你,若是我可爱的表妹掉一颗金豆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御清婉心里好笑,不过嘴上却很配合地回道,“对不起,都是奴家的错,不该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得罪清纯可人,温柔漂亮的大小姐,还请大小姐您就原谅奴家吧,奴家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不对,不会有下次了。” 御清婉说着还拼命地挤出两滴眼泪,演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其实在御清婉刚开始说第一句的时候,褚逸灵就已经好了,只是刻意的板着一张脸,不过到了最后,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这才破涕而笑。 褚逸灵道,“哼,算了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不和你一般见识呢。” “那你的肚子该是有多大啊!”御清婉不知悔改地又接了一句。 “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某人当然懂得见好就收,一看眼前这位大小姐又要发飙,立马陪笑道。 实在无聊得紧,御清婉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杯子,没一点儿姑娘家的样子,想见的人没空搭理自己,想调戏的人太不给面子,难道自己只能和皇甫靖轩那家伙待在一起打发时间,自己这不是没事找虐么! 御清婉闲坐了一会儿,忽然发觉自己应该找个能携伴而疯的同伴来挥霍时间恰好眼前就有两位,“喂喂,我们找点事做吧!” 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更沉默,段逸风目前已经没心思搭理身边这两个阴晴不定的,不太正常的小姑娘了,于是当他听到御清婉的建议,连眼皮懒得都没抬一下。 褚逸灵倒是很感兴趣地问道,“找什么事做?” “切,没见识了吧,当然是找点刺激性的事情了,”御清婉想想都感觉兴奋不已,“不如我们来计划一下抓个飞天盗,或者擒个采花贼,不行的话捉个大贪官。”说的那叫一个凌云壮志。 当然现实是不会容忍她的思想遨游于九天之外的,所以才会派来段逸风这个拆穿党,“还捉个大贪官,我看你们捉个小蜜蜂还差不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有几斤几两,就怕到时候采花贼把你俩当花粉给采了。” 郁闷了一天的段逸风瞬间被某人的无厘头想法给逗乐了。 “……”而褚逸灵在听到她这番骇人听闻的话语时,脑子里只浮现了一个念头:这女人脑袋被驴踢了。 “呃…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而已。”发现两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看那什么一样充满怜悯,御清婉讪笑了两声。 (六十六)挑起兴致 当然,御清婉惊天巨制的宏伟蓝图终究是没能实现。 不过淘空小脑袋瓜,还真让御清婉想到了一个怡情怡景怡性的好去处,于是立即一把抓住褚逸灵的手正儿八经地问道,“好妹妹,你信不信我?” 这还没过半柱香功夫,褚逸灵就由一个野蛮的小丫头片子摇身一变成为她口中的好妹妹。 初被抓住时,褚逸灵被手上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一跳,尤其当听到她这一番深情问话时更是愣了,于是咱们迷糊的褚大小姐望着一脸真挚的女子呆呆地答道,“嗯我信!” “噗,清婉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傻呼呼地信个头啊!”段逸风感觉有必要让自己单纯的小表妹离不单纯的御清婉远一点儿,以免日后留有什么后遗症,用来折腾自己就不好了。 御清婉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对褚逸灵笑得越发温柔了,“好妹妹,我要是说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怕不怕?” 有了表哥的一番提点,褚逸灵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意识,所以小心翼翼地问道,“去哪里?” 虽然很希望褚逸灵能够顺着自己的想法走,不过当看到她本人如此乖巧呆萌的一面时,御清婉不禁莞尔:呵呵,这个小丫头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赌场!”御清婉很有气势地一拍桌子,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对面的人眼睛一亮!果然动心了,这在御清婉的预料之中,因为她相信像褚逸灵这种千金大小姐,特别是骨子里叛逆的丫头,肯定会喜欢去挖掘新鲜事物,体验不同场所,“怎么样,要不要清婉姐姐我陪你走一遭,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高手。” “嗯嗯。”被说动的某人连忙点了点头。 所以人就是这么給拐跑的!多年后的某日,当她们都已嫁为人妻,成为闺中密友时,谈及过往的点点滴滴,猛然发觉当真是前尘尤可记,往事不可追,年轻真的是资本哪! 可是她们忘了还有一个人,“清婉,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赌场是你们姑娘家可以待的地方吗,简直胡闹!”要是让家里人知道的话,自己可以直接躺着也不必醒了。段逸风看两人风风火火的架势,立马出口阻拦道。 “表哥,你歧视千千万万的女性同胞!”被责备的人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身边的小姑娘一阵抢白。 “咳咳、、”他明明是不想两人到赌场那种鱼目混杂的地方,怎么就扯上千千万万女性同胞了,段逸风汗颜。 “哎呀,逸风哥哥,这不是还有你嘛,你就做一回护花使者,也好让我们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开开眼界嘛!”还是御清婉有办法,想起来对段逸风撒娇这一招。 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逛赌场,以前就经常缠着御邵寒带她去自己家名下的赌场,只不过因为哥哥在身边,她只被允许站在隔间看那么一眼,当然没什么意思,还好哥哥近来几日也不知道去忙些什么了,人没有在京城,所以御清婉格外想亲自下手赌一把,试试本事。 “见识什么不好,非要去赌场。”段逸风皱眉。 一看美人计没反应,褚逸灵亲自上阵,“表哥,灵儿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我们就去赌场好不好,就这一次好不好嘛!”边说还边摇着段逸风的胳膊。 最终实在是受不了两人缠人的功力,段逸风只好答应她们的要求,并严重警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三十四章 赌场上面显身手 (六十七)谁是高手 一个大大的‘逸’字跃然纸上,笔锋婉转有力,恣意潇洒。 再往上看,只见执笔之人眉眼如诗情画意般温柔缱绻,却又透露出一股不可忽视的冷硬。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烈清尘有点儿心不在焉,不就是人刚走了一天么,怎么就不适应了呢? 呵,果然是贪心了,贪心的想把人拴在身边,圈进只属于自己的视线。 再抬手,落笔,却已失了兴致,因为那个人,不在身边。 “买定离手!”“快下注,下注!” “大…大…”“小…压小,压小!小!” “开喽!” 三人一进入人声鼎沸的赌场就感觉到一种严重的格格不入感,不过反应却异常兴奋。 这俩死孩子就是喜欢凑热闹,一看人多就忙凑上去扒开厚重的人群,激动得很。 “欸欸,我们压什么?”一看到骰子骨碌碌了摇晃着,小丫头的两只眼睛几乎放光。 御清婉同样的紧紧抓住褚逸灵的手,“压大,压大,肯定是大。”其实她只是看过,并没有真正的玩过,所以说出口时也是饱含期待。 现在的褚逸灵对于她可以说是绝对信任,谁让人家自称高手呢,“好,就压大!”于是从表哥那里抽出一张不大不小的银票,郑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不过三局下来,褚逸灵知道自己想多了,就御清婉这么个倒霉鬼,竟然是逢赌必输的高手。 被嫌弃的某人摸了摸鼻子,撇嘴不自在地解释道,“呃…那个,今天手气不好…”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御清婉又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以求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对,手气,就是手气的原因,否则就凭本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骰子见了银票来,怎么可能在赌场上三连败嘛。” 不过说这种大话的主人却在人家褚大小姐明显‘我不相信’的鄙视眼神中,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段逸风在边上看着,依旧看着不作声。 于是这次换成褚逸灵上,轮到咱们褚大小姐掌握决定权了,“大…小…大…小…”攥着银票的手迟迟不肯落下。 “你怎么像个姑娘似的婆婆妈妈!”终于惹得御清婉急了,才会说出这么一句没水准的话。 褚逸灵、段逸风:“……” 我本来就是姑娘!褚逸灵汗。于是她一咬牙,一抖手,继续压大! “开!”摇骰之人掀开骰盅的一瞬间,两个姑娘的小脸立即垮了。 没事!不死心,继续压!可惜啊,她在这里不到黄河心不死,天意偏偏不让她如愿,和这俩小丫头片杠上了,中邪似的竟然连续六次都开小。 一阵阴风吹过,两个死心眼的孩纸欲哭无泪,于是惨兮兮地望向身边之人。 俗话说得好,输钱是小,输面是大,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所以这才把希望寄托到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男人身上。 “虽说这些钱算不得什么,可你们两个小祖宗也太不给力了,连一次死耗子都没碰上,唉…让我说什么好呢!”沉默了许久的段逸风边说边叹气,大有吾家孩子不争气的意思。 “……”有本事你碰个试试!他口中的两个小祖宗同时在心底腹诽。 “看好了!”段逸风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压到桌子上的‘大’字上。 “压小吧!”“对,压小!”吃一堑长一智两人一前一后附和起来。 段逸风好笑,“呵呵,终于开窍了,我当你们两个今天要和这个‘大’杠上了呢!” 被说得惭愧的两人红了红脸,便不作声了。 “是‘大’!”当真碰上死耗子了,与此同时俩丫头的脑袋齐刷刷地黑线。 段逸风看出了两人的不忿,于是玩笑道,“没办法,谁让本少爷人品爆发呢!” 前一个,赤裸裸的嫉妒。 后一个,红果果的嫉妒。 (六十八)乘兴而归 有了段逸风这个高手中的高高手做靠山,两人当然连本带利赢个满怀,最后还是褚逸灵感觉这样实在不妥,太不厚道了,才拉着兴致盎然的一男一女一同出了赌场的大门。 而且在他们三个出来之时,身后还站了一排千恩万谢,喜极而泣的众人。 话说这是为何呢? 这就要夸赞一下咱们才智聪颖,俊朗不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段逸风段大少爷了(风风:貌似你夸哪个人都少不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八个字?某君:咳、、有嘛?…木有!绝对木有!),完全凭一双耳朵听骰子的点数,并且稳压稳赢,妥妥的赢了他们一万多两银票,搞得这里的东家就差跪下来像请菩萨一样请走他这尊大佛了(某君:当然这不能算是出老千,再说我们家风风也不屑,你说是吧,风风~~~(心虚的某人讨好地摇头晃脑摆尾巴…))。 谢天谢地,可算离开了!这是他们跨出赌场的门槛时,众人的心声。 “呵呵,怎么样,这下见识过赌场了吧!”段逸风拿着一沓银票边走边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手心。 “准确地说是见识过真正的高高手了!”御清婉本来还以为是他运气好,才会百压百中,没想到却是内有乾坤,练个武功还能赚银票,这也太容易了! 不过段逸风却没有继续解释,他可不是仅靠武功和内力就判断骰子点数的,而是另有诀窍。 办法还是江湖上的一位前辈在闲聊时告诉他的,他和段逸风说如何听骰子的声响,撞击,滚动等等,段逸风听时也甚是稀奇,不过大千世界错综复杂,才艺特技无奇不有,自己了解懂得的又有多少呢,当然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表哥,你刚才简直太帅了!”褚逸灵亲昵地搂着段逸风的一条胳膊,笑时还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哦?难道表哥以前在你眼里竟是不帅的?”段逸风轻拍了一下小丫头的头,戏谑道。 褚逸灵完全没有其他姑娘家的矜持,所以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不管不顾的,一听段逸风的话当即接口道,“当然不是,我的表哥自是时时都帅,刻刻都帅,而且还是那种天上有地上无的绝世帅,所以说灵儿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表哥了(某君:吼吼~~风风他不仅是绝世帅,还是绝世受!!!灵丫头:坏麻麻~~呜呜~~还我表哥,还我表哥~~)。” “呵呵…”段逸风当然清楚他们家小表妹天真率直的性子,不过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笑着摇了摇头。 然而一旁的御清婉却被褚大小姐严重的恋兄癖骇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小丫头无可救药了! “呃…那个,时候也不早了,本姑娘就不打扰两位柔情蜜意,蜜里调油了,等下次有机会了再一起泛舟游湖,陶冶情操!”御清婉突然笑着话锋一转,佯装高雅地感叹道,“哎呀!才子佳人,泛舟湖上,这才是本姑娘的范儿嘛,赌场什么的,简直太掉价了!你们以后要是再出什么鬼主意可别再拉上我了,姐姐可是有身份的人!哪里能被你们给拐到歪道上去。” 段逸风、褚逸灵:“……” 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是谁出的鬼主意,竟然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无语…… 兄妹两人今天玩得很是尽兴,所以也懒得和这个叫御清婉的女人计较了,而且段逸风还顺着她的话说道,“好吧好吧,以后我们做什么坏事绝对不会惊动你御大美人的!卿本佳人,岂能苟同!你就安心的和心上人一起泛舟湖上,吟诗作对,风花雪月,韶华百世吧!” 咱们御大美人优雅一抬手说道,“准了!” 第三十五章 首次来府太突然 (六十九)获好消息 两人回了府之后自然都守口如瓶,只字不提去赌坊一事。 “表哥,我和你说啊…”一路上褚逸灵的嘴巴就没消停过。 “少爷,表小姐!”门口的家丁看到主子回府连忙恭敬地打招呼。 “表哥,你到底有没有听人家说嘛!”自己如此卖力的和他说话,对方却不插一言,也难怪褚逸灵会生气了。 段逸风当然没有注意听她到底讲些什么,因为他的脑子已经被某人叽叽喳喳的功力搞得浑浑噩噩的,连左耳进右耳出都顾不得了,所以敷衍道,“啊…嗯,你说得对。” 一听表哥的无心回答,就知道此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这么个大活人,以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什么嘛,灵儿都还没有开始说呢,表哥你怎么就知道对了?”褚逸灵不满地嘟嘴。 “呃……”自知理亏的某人无言以对。 “我刚才说,再过两天叶大哥也会来了,他让我带话给你,说此番前来必定与表哥你不醉不归。”褚逸灵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讲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哈哈,叶离,叶离要来,三年没见了,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个约定。”段逸风面上难掩喜色。 看表哥如此高兴,褚逸灵难免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是,你忘了叶大哥这人最重的就是守信了,所以爹爹才会这么安心的让他打理钱庄的事务。” 说起这个叶离啊,难免要提一提他的身世了,此人乃是褚昀至交叶慕天的儿子。不幸的是,在小叶离八岁的时候,叶氏夫妇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贼寇,敌众我寡,不慎落崖身亡,所幸的是当时小叶离正待在褚府,才得以逃过此劫,至此便在褚府住了下来,那一年褚逸灵两岁半。 褚府上下更是把他当作府里的大少爷一般,照顾的无微不至,褚昀也为小叶离请来了师傅教其武功,诗书,做人,希望叶离日后成材以慰叶兄和嫂子的在天之灵,小叶离实属天赋异禀,确实没有辜负褚昀的期望,日夜勤学苦练,以至于今日小有所成。 当然小有所成是谦虚的说法,虽说叶离容貌不及烈清尘之辈,但却确确实实也是青年才俊一位,要论才学也绝对不在咱们烈大官人之下。叶离接人待物自有他的一套准则,多年来和褚昀亦是父子相称,情义不假。 段逸风和叶离更是互相视为知己,交情匪浅。还记得两人第一次相遇时,因为小表妹的恶作剧,可以说是互相看不顺眼,小孩子又比较倔,谁都不服谁,大人们也不知从何下手,只能任由两人自行解决,可是自从大打一架之后,小逸风和小叶离竟突然奇迹般的和好了,并且自此之后成为了好友。两人成年后,叶离每次来京时都免不了彻夜畅饮,促膝而谈,所谓不打不相识正是如此。 已经三年未曾见过叶离了,所以当听到他又要来京时,段逸风心情大好,恨不得两日等待的时间眨眼便过。 “少爷,你可总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的话,小春我都要到街上去找你了!”段逸风这边正心情大好地考虑着备些什么好酒等叶离,就听到迎面跑来的小春咋咋呼呼喊道。 “又怎么了,瞧瞧你慌慌张张的样子,本少爷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的小厮,要记得淡定,淡定,明白吗?”段逸风慢条斯理地说着,还拿扇子敲了一下小春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说吧,什么事?” “少爷,小春接下来要说的事可淡定不得,烈…烈…”越紧张越说不出口。 “猎?猎什么,难道你想去打猎?”段逸风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是…烈…烈大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小春心中松了口气。 “清尘?”段逸风一怔,立刻复问道,“清尘他说是为什么事而来吗?”奇怪,他来府上做什么,话说,这应该是清尘第一次来太尉府吧,坏了,老爹不会为了他与烈尚书不和而难为清尘吧? 段逸风忘了除了在太尉府,自家老爹和清尘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这么容易便发火的话,早就该烧成火焰山了,而且段鸿羽还是很欣赏烈清尘的,当然除了他的姓。 “小春不知,烈大人现在正在大厅和老爷他们说话呢!”淡定下来的小春如实回答道。 这下轮到某人不淡定了,“我爹没发火吧?”不确定的声音。 “呃…不知道,老爷只是吩咐我出来寻你,让你回来后赶紧到前厅去一趟。”看着少爷变幻莫测的神情,小春很是不解。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说完便不再理两人径自离开了。 不知他们口中的烈清尘是何许人也,正当褚逸灵想开口询问,她的表哥就脚下生风的跑开了。 “哎!表哥,表哥。”再次被忽视的褚大小姐顿时没了心情,在原地跺了跺脚,便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七十)突然来府 段逸风前脚刚到门口,褚逸灵便追了上来,于是一把抓住表哥大人的胳膊委屈道,“表哥,你怎么又不管灵儿便跑了。” 轻拍了下小丫头的头,示意她有客人在场听话点,可是如此亲昵的举动正好落在了此时坐在客厅里的人的眼里,烈清尘心突然一沉,不过随即恢复过来,连忙笑着开口道,“逸风,你可算回来了!” “呵呵,清尘你怎么不早和我说一声你今天要来,不然我就可以逃过一劫,不用出府陪这丫头逛街了,累死本少爷了!”段逸风说的煞有其事的,还装模作样地捏了一下胳膊。 “我也是临时有事才来贵府,刚刚正和两位长辈讨教呢。”只要是有关他家亲亲爱人的事,烈清尘就变得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说起话来更是滴水不漏,明明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哪里就值得登门拜访了,还不是他自己想来看某人一眼,才随便找了个借口。 “和我爹有什么好聊的!”段逸风坐到其身边小声嘟囔了一句。 段鸿羽的耳朵可不是聋的,听自己的儿子又开始说混账话,立即张口骂道,“你个臭小子,当然是正事,哪像你整日无所事事的,就知道到处玩闹。” “爹啊,我冤枉啊,天大的冤枉!不是你们要死要活的非逼着我和灵儿出去逛街,怎么现在又怪到我头上了,本少爷真是太命苦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段逸风在自己府上没有形象地大声哭诉道。 “表哥,你今天不是玩得也很开心嘛,我看去那里玩的时候你没有半点儿勉强!现在姨夫刚说你两句便推到灵儿身上,也太不公平了!”那里,褚逸灵当然没说明具体是哪里。 不过段逸风和她都心知肚明,于是心虚的某人立即讨好道,“咳咳、、本少爷最最漂亮可人,温柔贤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灵儿表妹,刚刚是表哥说错话了,都是我自己想到处闲逛,才硬拉着表妹你陪我的,能与灵儿表妹这样的美女一同逛街,实在是三生有幸!”废话,要是让老爹他们知道自己竟然带着灵儿表妹,一个姑娘家去赌坊那种下三滥的地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风风:你看,我就说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八个字不知道被你翻来覆去用了多少遍了。某君:呜呜…人家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八个字当属风风你最堪担当,我那是敷衍其他人的。风风:……) “哼!这还差不多。”褚逸灵满意地坐在自家爹爹身边。 “呵呵,灵儿,又折腾你表哥了吧!”褚昀好笑地看着女儿牛气哄哄的样子。 “爹,灵儿哪有!”褚大小姐转身撒娇道。 “灵儿,今天玩得开心吗,你表哥他没有欺负你吧?”段鸿羽慈爱地望着自己这个可爱贴心的外甥女。 “没有,姨夫你就放心吧,表哥他对我可好了,还带我见识了一些新鲜的地方,我们今天玩得别提多开心了,你说是吧,表哥!”褚逸灵说完还朝她亲爱的表哥狡黠地眨了眨眼。 “爹,你怎么说的好像儿子我就会欺负一个小姑娘似的,好歹我现在也是皇上亲自任命的清尘的副手,你也不说给我留点面子。”段逸风不满地抱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段鸿羽看着不争气的儿子,“你年纪比清尘还大一些,竟然不如人家本事,也亏‘给你留点面子’这种话说得出口!” “伯父,其实逸风他很有头脑,只是天性洒脱不喜被束缚罢了,否则的话,侄儿两个恐怕也不抵逸风。”烈清尘一句话说得段太尉心里乐开了花,当父母的都是这样,不管自己怎么责骂自己的儿子如何如何不争气,但当听到别人夸奖他们的子女时都会忍不住高兴一番。 褚昀当然也清楚他这个外甥的本事,随即附和道,“呵呵大哥,清尘说的是,风儿他确实很是聪明。”绝对不像他平日表现出来的如此纨绔。 “就是就是,灵儿最喜欢最佩服表哥了。”褚逸灵也插嘴道。 “嘿嘿…老爹你听到没有,就你不知道自家儿子的好,人家可是把你儿子的本事看在眼里呢!”段逸风心里很高兴烈清尘竟然如此懂自己。 段鸿羽听了他们的话,心里自是很欢喜,不过却故意板着一张脸道,“随便夸你两句辫子都快翘天上去了,清尘那是自谦,你也不知害臊。” “嘿嘿…嘿嘿…”被训的某人继续乐呵。 第三十六章 莫名心事暗暗生 (七十一)女人直觉 之前褚逸灵就一直在打量着座上的陌生男人,第一眼感觉:此人竟然比表哥还要好看;第二眼:她不喜欢。 连褚逸灵自己都说不清为何会对眼前风度翩翩,漂亮至极的男人心怀防备,尤其当听到他如此夸赞自己的表哥时,这种感觉更甚。 是自己多心了,还是什么?褚逸灵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感到无力。 此时的烈清尘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情形他家逸风亲亲明显是把小丫头当成了妹妹一般疼爱,所以才会如此宠溺,烈清尘面上当即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做派,他倒是不再担心其他人会成为两人之间的阻力,因为他不许,也不会放手。 “清尘,我们不要听老家伙唠叨了,走!我带你好好逛逛我们太尉府,话说这好像是你第一次来吧!”段逸风打断某人的心思,贴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听他用的是陈述句,烈清尘忍不住心里一阵苦涩:傻瓜,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呢。 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么多年来,段逸风的每次生辰他都会来太尉府,只不过是隐藏在众人发现不了的地方,虽然没能现身亲自说出祝贺的那句话,可是当心满意足地看着段逸风的笑脸时,他心底的幸福便开始一点点凝聚融化。 “呵呵,好!”烈清尘笑着起身点头。 “咳咳、、爹啊,我领着清尘到府里四处转转,就不打扰您和姨夫谈正事了!”段逸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去吧去吧,你小子可别怠慢了人家!”段鸿羽嘱咐道。 某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先行出了前厅,“知道了。” “侄儿先行告退!”礼貌地说完,烈清尘便也追随着前面的月白色身影而去。 “我也去!”褚逸灵说着也跟了上去。 “灵儿,你一个女孩子…唉,这个丫头。”还未等他说完人便不见了踪影,褚昀无奈地叹息一声。 楼亭水榭,湖心小筑,满目荷塘,好不雅致。 烈清尘虽说多次暗访过这太尉大人的府邸,不过却是为人而来,当然不曾有如此闲情逸致好好欣赏一番,两人边走边看,后面还跟了一个摆臭脸的小尾巴。 “比之你的状元府如何?”段逸风面露得意之色。 烈清尘笑意浅浅,轻轻吐出四个字,“异曲同工!” 听到如此回答的段逸风,转过头望向身旁之人完美的侧脸,不禁脸红了红。 咱们无聊的褚大小姐怒了,表哥竟然把自己扔到一边,只顾着和一个男人说话,所以当她看到段逸风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时,连忙挤到两人中间,关切地说道,“表哥,你脸怎么红了,不会发烧了吧?”褚逸灵说着就要把她那副蠢蠢欲动的小手搁到某人的脑袋上。 “呃…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儿热。”段逸风慌忙地掩饰他刚刚那一瞬的心动。 褚逸灵看表哥往身后退了一步,有点失落的收回了手,不过脸上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哦,灵儿今天不该让表哥跟我逛这么久,害表哥受累了。” 看到小丫头一副惭愧内疚的样子,段逸风也不好意思再编什么借口了,“咳、、那个,表妹啊…不如你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消热祛暑的东西,正好走得有些累了,我们一会儿可以降降温。” 褚逸灵听了表哥的提议,心情立即大好,于是开心地应道,“太好了!表哥你们等我一会儿啊,灵儿这就去准备。” (七十二)湖亭攀谈 终于只剩下他和逸风了。 不过两人都未曾开口,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还是烈清尘干咳一声率先打破沉寂,“我们先到湖心亭坐一会儿吧。” “嗯嗯,好!”段逸风连声答应。 两人坐定,又是一阵沉默,一日未见,段逸风感觉自己面对烈清尘时竟然变得紧张,脑子也开始浆糊起来,也许是那晚的意外还在隐隐作祟,段逸风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刚才表妹在这里时还没这么不自在,一旦两人独处他的心境就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烈清尘也不说话,就这样坐着静静地盯着他,眸光潋滟,无限温情,段逸风未抬头便察觉到对面之人的凝视,顿时如锋芒刺背脸上灼烧一片,于是结结巴巴问道,“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其对视,所以清尘眼底蕴藏的情绪也没有看真切。 恍若未曾发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何不妥,烈清尘不经意地收回目光,很自然地扭头看向四周湖水,“没有。” 面对如此平静的湖面,烈清尘心思不禁飘远。还记得烈母在未去世之前,曾亲自到清光寺请慧能大师看过他的生辰八字:贵府公子非常人也,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不过此生最是重情,如若一旦爱上他人,便是一生,所谓情之一字伤人误人,为情所困时,最好的办法便是放下执念,方可逃此业障。 烈清尘不信命,他向来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也从来不觉得爱上一个人是什么业障,虽说自从遇到段逸风他的心便总为此人起起伏伏,相思成灾成瘾,不过他感觉最多的是幸运,幸好,幸好有这么一个人让自己倾尽全部去喜欢,去爱。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放到其他事上他也许不在乎,不过若是事关逸风的话,他绝对不会妥协,即便是赌上自己的一切,烈清尘也不愿放他一个人走。 望着身边这个站立的身影,段逸风竟从中读出了一种名为悲伤的感情,就好像眼前之人一眨眼便会飘远一样,他的心底忽然升起一丝心疼。 “清尘,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走到其身后,段逸风企图说点高兴的事,以驱除周遭的感伤。 “嗯…?”烈清尘有些诧异,不过忽而又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之人,直至把某人看的再次脸红地低下头去才善罢甘休。 听着耳边传来的低沉笑声,段逸风面上懊恼自己在清尘面前太容易脸红,心里却泛起丝丝甜意,他还是笑起来最好看,清澈的眸子,灿若星辰,带给人无限暖意。 “到底有没有啊?”不想再次陷入自己一味地遐想中,段逸风复问道。 “呵呵…”烈清尘轻笑一声,不答反问,“逸风有吗?想做的事情。” “当然有了,我从小就希望能出去到处走走,结交一些江湖豪杰,策马扬鞭,恣意江湖,实属人生一大快事。”这确实是段逸风最想做的事,不过想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因为老爹和美丽娘他们的关系而胎死腹中。 烈清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不错。”逸风的洒脱的性子确实会希望如此,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他希望自己能陪他的身边,携手江湖共徜徉。 “你呢?想做些什么?”段逸风对他的回答有几分好奇。 烈清尘避开他探究的目光,轻声呢喃道,“也许只为等一个人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对这平静的湖水诉说心事,还是为了说给身边的人听。 段逸风原本还想问,不过看清尘一副不欲再说的模样,后面的话便自动消了音:他到底是为了等谁?难道是他心爱的女子。 不知为何想到有这种可能,段逸风的心里便生出一股酸涩,竟是不希望真的如自己猜想的这般,为了一个女人。 第三十七章 昔日故人复又来 (七十三)烦闷心情 昨日送走烈清尘后,某人的心思就乱想个没完,一会儿转到前些日子与他的同床共枕上,一会儿转到他舍身救自己那一幕上,一会儿转到心中勾画的女子身上,一会儿又转到醉酒那晚的迷情之吻上,反正兜兜转转一颗心始终围绕着烈清尘,于是咱们的段大少是一夜都没睡安稳。 没想到次日清晨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明明昨日还晴空万里,这下子搞得段逸风的心里更是毛毛躁躁,仿佛胸口那里有什么小东西一直挠自己似的,就是静不下来。 皇宫御书房内,淡淡的龙诞香味弥漫。 “说吧,将我留下来所为何事?”烈清尘望着坐在他上方正如坐针毡的人人问道。 “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皇甫钰斟酌着该怎么开口,“那个…就是朕的爱妃,珍妃着实令我头疼,最近一直缠着我帮她妹妹寻一门亲事,而且还明示暗示就看上你们家那位了,你说让我怎么开口拒绝吧?” “哦?珍妃娘娘竟然还不死心,那你明说即可。”烈清尘对他的话表现的不甚在意。 皇甫钰瞪眼,纠结半天才说道,“真的让朕明说,恐怕不妥吧…” “呵呵,急什么,我的意思是明说…是不可能的,”烈清尘话锋一转,轻笑道,“那就请皇上许她一门亲事。” 呜,你这家伙又将烫手山芋抛给朕了,段逸风那小子是你的心上人,朕哪里敢把他怎么样啊,爱妃那边又催得紧,若是朕胡乱的给她那宝贝妹妹指一门亲事,莲妃不和自己闹别扭才怪,这不是让朕自己的后院起火吗?不过这些话皇甫钰可没有明说出口,他暂时还不想被某人那张无害的脸孔算计。 “呃…清尘啊,朕的爱妃的妹妹此时就住在玉清殿。”皇甫钰思忖着说道。 “哦?”某人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桌子。 皇甫钰被他这连续几个‘哦’弄得心惊肉跳的,“珍妃想让朕把段逸风召进宫来,让她妹妹莲香见上一面。”最好安排场美丽的邂逅,再来个一见钟情什么的,她相信凭自己妹妹的样貌和品性另一个男子折腰不会太难。当然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点皇甫钰聪明的没有说出来。 “不知皇上是怎么回答的?”说这句话时,烈清尘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还能怎么回答,我把你留下不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吗?”皇甫钰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又哼哼了两声道,“珍妃那边要哄着,你这边又不能得罪,朕这个皇帝真是有够冤的。” “呵呵…皇上,你应当知我的心思!”烈清尘不理会他的抱怨。 “嘁,不就是不能动你的逸风么,你当朕这么多年是闭着眼过活的。”皇甫钰哪能不清楚面前这位亦臣亦友的心思,就是因为清楚才更不忍看他爱的艰辛。 “那皇上可是有妙招了?”知道是调侃自己,烈清尘也不接他的话茬。 一听这话,皇甫钰的脸瞬间变得苦不堪言,只能拜托当事人道,“我这不是正为此事头疼么,不然你帮我出出主意,看能不能让你家那位抽空来宫里一趟,让莲妃她们死心,你亲自陪着他总不至于出什么事吧!” “也好。”烈清尘点头答道。 “也好?”其实他刚才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着清尘会答应的,所以一听到他本人竟然会赞成,皇甫钰的脑袋就突然有点儿转不过来了。 看着他晕晕乎乎的模样,烈清尘好笑道,“呵呵,皇上放心,不就是进宫一趟吗,臣定会安排妥当!” 此时这件事的另一个当事人还赖在床上,迟迟不肯起,折腾了一晚上,直到现在段逸风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再加上如此令人烦闷的阴雨天气,他段大少更是无心情踏出房门了。 太尉府上下都清楚这位大少爷的脾性,在他睡觉期间,除非有要事,否则绝对不能叫醒他,因为此人的起床气甚是严重。 (七十四)叶离少侠 阴雨连绵,段逸风整整在府里窝了两天,连他本人都庆幸自己竟然没有发霉,说起来这还多亏了灵儿表妹,两天来不厌其烦地跑到自己房里折腾一番,而且经过小丫头这么一搅合,段逸风心里莫名升腾起的心思总算淡了许多。 这不,天空刚放晴,段逸风便偷偷一个人溜出府去,以免被灵儿那丫头缠上了,又拉着自己陪她一起玩闹。 雨水浇灌过的空气散发出轻微的泥土气息,湿润而清爽,拂在脸上说不出的惬意舒适,段逸风就这样一个人悠闲地走在朝晟大街上,时不时地看一眼街道两边的小摊贩。 “公子,公子进来坐坐嘛,我们群芳楼的姑娘可是个个柔情似水,貌美如花,保证把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妥妥帖帖的。”路过一家青楼时,段逸风还被楼里的老鸨拉着了,不过被他不着痕迹地挣脱了。 段逸风微笑,举步便走。 “诶…公子,公子…”身后还飘荡着老鸨不甘心的呼喊声。 走了一会儿,段逸风便思忖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好呢,他这边正想着,就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声迎面而来,只见来人骑一匹雪白骏马,英武不凡,身袭天青长袍,腰际挂着一支碧玉长萧,仿佛文人雅士,但眉宇之间别有一股江湖志士般的侠义之气。 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段逸风的好友叶离,叶少侠。 等了两天,这人总算来了,段逸风停下脚步,笑望着他道,“叶离,你可让我好等啊!” 马背上的人也认清了拦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何人,连忙拉住缰绳,潇洒跃下马背,俯手道,“在下欲前往段太尉府,不知公子可否指路?” 段逸风笑道,“呵呵,荣幸之至!” 两人相视片刻,随即相拥一笑,互拍后背道“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叶离,你我可是有三年不曾见过了?”两人寒暄过后,边走边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成了众人眼中艳羡的‘玉面公子’。” 是的,叶离不仅是昌隆钱庄的名义上的少庄主,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侠‘玉面公子’,不过他的‘玉面’名号不只是由相貌得来的,更多的是叶离本人擅使一手玉箫制敌,一支碧玉长萧使的可谓是八面玲珑,肆意潇洒。 叶离也感叹,“呵呵,竟然真的隔这么久了,想我们上次一起喝酒还是恰逢少年,如今竟都已变了个模样。” 估计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段逸风抿嘴笑道,“记得我们当初还曾偷偷溜进地窖,偷我爹的酒喝,结果我们两个喝的酩酊大醉,直接睡在了酒窖里,最后竟叫全府上下一番好找。” 听他竟然提起这个乌龙,叶离也不禁莞尔,“哈哈,小时候的趣事,亏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对了,听灵儿说你本来是打算和姨夫他们一起来的,怎么,事情解决了吗?”段逸风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你看我此时的表情就该知道没什么问题。”叶离说得一脸的轻松自在。 “哈哈,我自是知道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叶少侠!唉唉,叶少侠功夫一定长进不少,可惜如今我更是没赢你的机会了。”段逸风很是郁闷。 叶离小时候就骨骼奇特,是个练武奇才,为人更是刻苦努力,所以段逸风和他从一开始的打架到后来的比试,竟没一次是在身手上赢过他的,这一点确实令段逸风挫败不已。 “呵呵…还记得上次的约定吗,我们这回就比试武功,输的人负责备酒,记得是上品。”叶离才不管他是否真的郁闷,还特别强调道。 “唉…真是失策,失策啊!看来这次我爹的酒窖要被某人洗劫一空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发现了该有多心疼。”段逸风说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悔之晚矣,不过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此刻真实的心境。 第三十八章 家人齐聚摆庆宴 (七十五)往事回首 “哥,你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晚,往日不是至多离开五天么,害我白白倒掉这么多盘雪茯糕。”御清婉望着正坐在她房间里悠闲的喝着茶的男人说道,言辞虽不满,但眉宇间却不免流露出几分担心。 想当初,爹娘去世时御清婉尚在襁褓之中,所以她对父母根本就没有印象,只知道自己是哥哥一手抚养大的,御清婉敬他爱他。可是偌大一个秋水山庄全部压在当时年仅十四岁的御邵寒身上,一边处理山庄里的事务一边又要照顾年幼的小清婉,小小年纪却肩负了整个山庄上下数百人的生计。 偏偏小清婉那时又爱哭闹,每每缠着哥哥陪她玩,御邵寒疼惜妹妹从小便不曾感受父母亲情,于是从不拒绝小清婉的任何要求,凡事都顺着她宠着她,白天的大部分时间也都陪着她,晚上才去看书练功处理事情,鲜少有休息的时候。稍大一点的时候,小清婉懂得了哥哥的艰辛,哥哥的不易,哥哥的忍耐,所以在御邵寒面前便开始变得乖巧懂事,再也不似小时候那般胡闹任性了。 还记得她第一次去厨房亲手给哥哥做糕点,当时真是很笨手笨脚的,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做出一盘卖相还称不上一般的雪茯糕,但她还是兴高采烈地端给书房的哥哥,御邵寒吃着还夸赞说这是他尝过的最好的最美味的糕点,当时御清婉隐约看见了吃得一脸开心的人的眼中闪烁着其它不知名的东西,虽然不知味道是不是真如哥哥说得那么美味,可是御清婉却养成了一个习惯,便是每日都要给御邵寒准备上一盘雪茯糕,十多年来从不间断。作为他唯一的亲妹妹,御清婉只是简单地希望哥哥能够活得轻松,开心点,希望他能够为自己考虑一次,选择一次,希望哥哥他能够得到幸福。 只见喝茶之人一身紫玉长衫,墨发如绸,观其五官,更是精致细腻的如雕琢一般,微挑的眼角也是说不出的风流邪魅,不过两片薄唇却可知此人必定天性凉薄,甚多不喜,这番打扮竟不太似他前些日子身着白衣时清姿素雅的模样,说这话时还挑了挑眉,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呵呵,一些小事耽搁了几日,怎么,婉儿这般想哥哥?” 明白妹妹是担心自己!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玉面公子”当真不是泛泛之辈,竟然能轻易破了他的计策,呵呵,有机会必定要好好与此人较量一番。御邵寒如是想。 “是啊,是啊,想你想的都吃不好睡不着了,哥哥说该怎么补偿我呢?”知道御邵寒不会有事,她才放心地撒娇道。 御邵寒还真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不如,把婉儿嫁出去可好?” “哥哥…”知道是在取笑自己,御清婉娇嗔一声道。 “哈哈,看来我们大小姐是有心仪的男子了,着急着嫁给如意郎君呢!”从始至终都沉默在一旁的玄天也忍不住跟着取笑起来。 “死玄天,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说着便抓起手边的水果砸了过去。 “大小姐饶命,饶命哪,都怪玄天太过心直口快了,即使知道大小姐你想嫁人也不该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说便说了,也不该再次重复一遍。”玄天一边朗声解释一边笑着闪躲某位刁蛮大小姐扔过来的“暗器”。 “啊啊啊……看我不拿苹果堵上你的嘴。”御清婉终于恼羞成怒,脸红的仿佛熟透的樱桃一样。 她这边话音刚落,便听到“嗖”的一声,玄天的嘴巴里瞬间多了一个苹果,看他一脸像吃了半只苍蝇似的欲哭无泪的表情,御清婉立刻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还一脸的得意之色,“哈哈哈…活该!让你不知死活的取笑本小姐。” 气势汹汹地教训了玄天一顿,御清婉立即转身凑到她家亲爱的老哥身边,撒娇卖萌,“嘿嘿…哥哥,我就知道你最疼婉儿了。” 玄天那叫一个后悔啊,刚刚就不该得意忘形的大肆调侃他家少主的宝贝妹妹,这下好了,自食其果了吧,可怜借玄天十个胆也不敢躲他家少主大人扔过来的东西,对于御邵寒这么明显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那就是让自己闭嘴,于是咱们可怜的小天天只能主动认错,并且配合的咬住飞过来的美味可口的苹果兄一枚,此时他那个嘴巴啊,怎一个“酸”字了得。 两人刚一进府,褚逸灵就高兴地扑了过来,“离哥哥,灵儿好想你啊!” 叶离宠溺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笑着问道,“我不在的时候灵儿又闯祸没有?” “我哪有…灵儿一直都很乖的好吧。”褚逸灵不满地嘟着嘴。 看两人很是亲密的样子,段逸风开始假装吃醋地做伤心状,“唉…青梅竹马的哥哥一出现,灵儿就把我这个可怜的表哥抛在脑后了。” “哼!离哥哥,我们走!不要理表哥了。”摆着一张臭脸褚大小姐拉着叶离就要走。 “呵呵,在家时你不是整日都喊最喜欢最喜欢逸风哥哥么,怎么刚来他就招惹到你了?”叶离看着眼前这个虽不是亲妹妹却胜似亲妹妹的小丫头,好笑地询问道。 “表哥他最坏了,一点儿都不疼灵儿,整日就知道躲着我自己溜出府,我再也不要和表哥玩了。”小丫头说得很委屈。 “咳咳、、”段逸风有点儿心虚。 “呵呵……” (七十六)府邸设宴 褚昀和段鸿羽闻声赶来。 “义父,伯父。”叶离一看到来人连忙行礼道。 “哈哈,离儿来啦!”段鸿羽转身说道,“褚昀你可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几年不见,段伯父还是一如当年,风采不减。”叶离笑着恭维道。 “嘁,你就尽管拍马屁吧。”段逸风对天翻了个白眼。 “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能不拆你老子的台,没有我这么气质不凡,英俊潇洒的老爹能有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段鸿羽想着幸好自己已经习惯了,否则非得被他给气晕不可。 段逸风扮了个鬼脸,朝众人吐舌头。 看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搞怪,叶离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逸风还是和以前一样。” “唉,风儿要是能有你一半的成熟稳重老夫就放心了!”段鸿羽叹了口气。 “……”被点名的某人不在意的掏耳朵。 “爹爹,我们先进屋吧,娘亲她还不知道离哥哥已经到了呢,灵儿这就去通知,嘿嘿…娘亲和姨母她们知道了肯定很开心。”褚逸灵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灵儿,走慢点儿!”叶离不放心地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进屋吧!” 刚坐定便有丫鬟奉茶,不愧是皇家御赐的“阳春白雪”,当真是满屋飘香,回味无穷。 “离儿,钱庄的事情可是办妥了?”褚昀轻啜了一口茶问道。 “嗯,不过事情虽然解决了,却没能查出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操控着我们十几家昌隆钱庄的分号。”说到这一点时,叶离面色有些惭愧。 “呵呵无妨,先把这件事放一放,等我们回去了慢慢查。”褚昀倒是没他这么担心。 “唉唉、、姨夫你这商人做的也太狡猾了,叶离刚坐下连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呢,你就又问起你们钱庄的生意了,小心我一会儿告诉姨母。”段逸风笑嘻嘻地插嘴道。 “逸风!”叶离此生最尊敬的人便是褚昀,所以当逸风又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玩笑时,立刻开口轻斥。 “这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就没个正行。”段鸿羽没辙了。 段逸风看叶离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连忙讨好地说道,“噗!开个玩笑嘛,别认真,别认真哈!” “好好,是我不对,我不对,该罚,该罚!”褚昀顺着他的玩笑话主动认错。 “风儿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姨母啊?”遥茜没进屋就朗声问道,“离儿!你可算来了,这几天累坏了吧,你看看你都瘦了!” “劳烦义母挂心了,离儿有愧!”叶离看着一脸慈爱地褚夫人,神情也变得柔和起来,“伯母好!” “呵呵,几年不见离儿长大了,都长成大人了。”遥刖也是一脸欣慰。 “呃…那个…姨母,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突然想吃‘火山瑞雪’了。”段逸风摸摸鼻子,胡乱诌了个理由。 “呵呵,难得大家聚齐,我看今晚就摆个家宴吧,好好庆祝庆祝!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准备准备。”遥刖主动把话接过来说道。 “好耶!”她褚大小姐就爱凑热闹,一听到有这么好的机会连忙举双手赞同。 机会难得,大家当然都无异议。 二夫人道,“那我就去安排住处,把风儿院子里的厢房给他打扫干净,这样一来他们二人来回也方便些。” 于是乎,当晚的家宴上: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皓月当空。 而另一边的烈清尘此时却在思忖着再过几日陪逸风进宫时,该怎么说怎么做才更容易让珍妃娘娘主动放弃联姻的心思。他倒是很想摊牌,若是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吻他家亲亲并表明心迹,说不定一切就都解决结束了,不过却也明白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必须徐徐图之方可。 第三十九章 城外骑马邀出游 (七十七)三人同行 “啊……”段逸风站在门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慵懒的打招呼道,“叶离,你晨起练功的习惯还没戒掉。”这让咱们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段大少爷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身着玄青色衣服的男子一手碧玉长萧使得可谓是如行云流水般肆意潇洒,令一旁的段逸风都看得眼花缭乱,最后一招收手,叶离一脸歉意的说道,“呵呵习惯了,抱歉,吵醒你了巴罢!” “哦,没有,没有。”段逸风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复又感叹道,“唉…怪不得你功夫比我高出这么多,看见你,本少爷才明白我自己到底是有多懒。” “哈哈哈,要不我们先过两招试试?”叶离说着便要抽出别在腰际的玉箫。 段逸风听了连忙拒绝道,“得得得…本少爷今天这么大好的心情,还是不自找麻烦招惹你‘玉面公子’了。” “呵呵,那好,就等你哪天心情不好了我们再切磋。”叶离也不勉强。 “离哥哥,我就知道你已经起了!”褚逸灵一大早就跑到她表哥的院子,欢喜地对叶离说道,接着又鄙视地瞟了某人一眼,“不像我的某位表哥,非日上三竿不起,懒猪一个!” 你的某位表哥?不就是指本少爷吗!还说我懒得像猪?虽然本少爷有那么一丁点儿赖床和小小的起床气,可是有谁见过本少爷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猪吗!灵儿这个小丫头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小气鬼,不就是昨天晚宴上本少爷开玩笑说往后要是谁娶了像她般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绝对有得苦头吃么,至于从昨晚到现在这么明显的鄙视加嫌弃么,简直有辱本少爷的人品值。段逸风秉持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一贯看法,在心底暗暗诽谤道。 “嗯,灵儿早。”叶离装作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温柔一笑道,“可是用过早膳了?” “嘿嘿…吃过了,离哥哥,我们一会儿到城外骑马好不好,灵儿想去青龙涧和百萃亭看看。”褚逸灵双手合十做央求状。 “好吧,就依灵儿!不过我们要带上你的逸风表哥。”叶离向来疼他这个妹妹,当然欣然同意。 褚逸灵施恩地口吻说道,“哼!便宜他了!” “呃…”段逸风无语。 叶离他们和众位长辈说了一声,便一齐出了太尉府。 三人两马,两男一女,分外惹眼。 “小黑,小黑。”被唤作小黑的马儿亲昵地蹭了蹭褚逸灵的掌心,“离哥哥,你的小黑马好像又吃胖了。” “噗!人家马儿明明从头到尾都是雪白一片,好端端的叫什么小黑,难听死了,还吃胖了?你当它是你啊。”不满小表妹对自己无视的态度,段逸风开始主动找茬。 “哼,要你管!我偏要叫它小黑。”冷哼一声,褚逸灵从叶离手中接过缰绳对着马耳朵温柔地说道,“小黑就是喜欢我给你起得名字是不是。” 都说马儿通人性,虽然这匹白马的主人是叶离,却和褚逸灵的感情是极好的,所以当听到她的问话时竟配合地长嘶一声。 “咳咳、、叶少侠,看来你这匹神驹小白是彻底叛变易主了。”段逸风眼瞅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叶离调侃道。 “是小黑。”某人严肃地纠正。 咱们的段大少爷好男不跟女斗,认输道,“好好,小黑,小黑还不行么!” “呵呵,你们两个啊…”叶离看着这对相互斗嘴的表兄妹,只能无奈摇头。 “可惜我的小雪没有跟来,不然的话我就可以骑着它在长安城好好溜达一圈,也好见识见识这葱葱皇城的‘紫龙之气’。”说这话时,褚逸灵的脸上带着点懊恼。 别看褚逸灵平日里总是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样,可是骑马这项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中上等,这还是多亏了她自己没事时总是缠着叶离教她骑马。咱们的叶少侠本来是怕马儿摔着她,坚持不肯让她学,不过到底还是拗不过小丫头撒娇装哭,这才将一身好骑术手把手的教给褚逸灵,而且还送给了她一匹脾气温和的好马,也就是她褚大小姐口中的心爱的‘小雪’。 “我说灵儿,你这是要和叶离共乘一骑啊,刚才去马厩怎么不自己另挑一匹?”段逸风对她的行为有些不解。 本来是要挑一匹称意的呢,不过在马厩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合适的,况且她这人又不愿意将就,于是只好两手空空地就跟了出来。“嘁、那些马儿本小姐才看不上呢,我就认定我的小黑和小雪。”褚逸灵高傲地扬了扬眉。 “我的追风也看不上?它招你惹你了,不带这么连主人的坐骑也一起嫌弃的。”段逸风替自己的爱马叫屈。 “呵呵,不如这样吧,你和灵儿两个一匹马,我自己骑小黑。”叶离想了一下建议道。 段逸风正想开口拒绝,不过又转念一想,灵儿这个小丫头正和自己闹别扭呢,正好趁这个机会哄一哄她,于是笑着点头同意,“没问题!灵儿待会儿就和表哥我一起骑追风,也让你见识见识它的厉害。” 褚逸灵的脸在听到叶离提议让她和她亲爱的的表哥大人共骑的时候就已经红了,心里害羞又不好意思点头,只好一声不吭地把缰绳往咱们叶少侠的手里一塞,快步走到了两人的前头。 (七十八)共邀出游 正低头走着,突然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嗨!”褚逸灵一抬头便看到一张笑得灿烂的脸。 “我说,褚大小姐走着路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御清婉本来是打算捏捏她的小脸的,不过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怎么是你?”褚逸灵看到眼前之人满脸地诧异。 “嘿嘿…怎么就不能是我?”御清婉笑着反问道,“这不刚好证明我们两人之间缘分不浅嘛!” “……”看着自说自话的某人,褚逸灵满头黑线。 “逸风!”御清婉朝她身后牵马的男子大喊一声问道,“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遛马啊?” “什么眼神?我们两个大男人遛马?”段逸风瞪了她一下,复又不怀好意地问道,“清婉该不会是故意在此地等着我们吧?” “切,少自恋了,本姑娘对你这个公子哥可没什么兴趣!”看了一眼旁边手牵白马的玄青服男子,御清婉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段逸风,“喂,他是谁啊?” 玄青长衫,碧玉长萧,丰神俊朗,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一派浩然正气。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我最好的兄弟,叶离,叶少侠。” “姑娘有礼了!”叶离客气地施礼道。 “哦,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啊,我御清婉,喊我清婉就好了。”御清婉大方地介绍自己。 “胡说!我,和叶离,一个大男人,我们俩青梅竹马,你说你的启蒙先生姓甚名谁,我替你去揍他一顿!”段逸风笑骂。 叶离和褚逸灵也笑。 “呃…我说错了?”御清婉看他们几个笑得委婉,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我们要去城外骑马散心,清婉要不要一起?”段逸风好心地转移了话题。 “哈哈好诶,我也要去!”御清婉立刻举双手赞成,不过突然想到这也许是个好机会,便开口建议道,“不如我们再约个人?人多比较热闹。” “谁啊?”段逸风好奇。 “烈清尘。” “好主意!”段逸风一听也很高兴,就没有考虑御清婉为什么会突然提及清尘,“不过,谁去通知他啊?” “我去吧,你们先找个地方等着,我们稍后便到。”御清婉自告奋勇,想着还可以借这个机会和烈清尘拉近关系。 “嗯,也好!我们就在城外的茶寮等你们,清婉快去快回。” 趁御清婉去请人的机会,段逸风在路上和两人简单地说了一下咱们的烈清尘烈大才子,那当时夸得叫一个天花乱坠,神乎其神,简单概括就是八个字:天之骄子,举世无双! 而另一边的烈清尘在听说他家亲亲爱人要邀他同去城外出游的时候,心里着实激动了一把,当即命人备好马和御清婉一起往城外而去。 “…等会儿啊,你们见了来人就知道本少爷究竟有没有夸大其词。”三人在城外的茶寮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不过基本上都是段逸风在说,而且就跟那说书人似的,一通话全都围绕着烈清尘展开,叶离和褚逸灵当时就在心里想:幸好他一直在喝着茶,不用担心口渴的问题。 “表哥,你这是在夸朋友呢还是在夸什么人,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在说心上人似的,吹捧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我又不是没见过,看把你给得意的。”褚逸灵看不惯他这副表情。 听了表妹的话,段逸风直接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她一脸,“去!”随后又好笑着拍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瓜。 “呵呵,灵儿怎么能和你逸风表哥开这种玩笑,对方是个男的,你的意思你表哥也喜欢男的!”叶离对她的口无遮拦很没脾气。 段逸风现在才发觉其实笑得一脸无害的叶离也很讨厌。 第四十章 纨绔王爷被作弄 (七十九)何人对弈 三人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等待着,终于听闻马蹄声渐近。 出乎意料的是来人不止烈清尘和御清婉,还多了一个,就是皇甫靖轩。 原来就在二人准备出府的时候,碰巧遇到咱们的王爷大人又溜达上门,一听说他们这是要出门找段逸风,立马二话不说地就跟着一起来了。 而且在来的路上还是他和御清婉两人同乘一骑的,最初清婉是死活不肯,虽然她不太避讳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那也要看是和什么人了,奈何她御大美人明示暗示了半天,人家烈清尘根本没有半点儿要带她一起的意思,最后也不好再继续耽搁下去,于是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和皇甫靖轩这家伙上了贼船,哦不,是贼马。 “你们也太慢了!”在来人还未下马之前,褚逸灵就开始喊。 “还不是多了一个拖后腿的,不然我们早该到了。”说这话的除了御清婉之外还能是谁。 “要还想下来的话,就闭上你的尖牙利嘴!”皇甫靖轩语带威胁。 轻松下马,烈清尘看向面前的逸风,一脸的优雅从容,“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 “嘿嘿,没事没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叶离,我最好的朋友,他是…” “就是你口中那位天上有地上无的烈清尘烈大公子。”还未等他说完,叶离就自动地接道,“此时一见,果然如逸风所说!”看来人的气度就该明白他绝非等闲之辈。 一身正气,举止不俗,这是烈清尘对叶离的第一印象。“呵呵,客气了!”听说他家逸风亲亲竟然对外人如此形容自己,烈清尘会心一笑。 刚说的话就这么暴露在当事人耳中,某人只好干笑着掩饰,“呃…呵呵…呵呵…” “他是皇甫靖轩,当朝皇上的亲弟弟,不折不扣的纨绔王爷。”刚从马背上下来,御清婉的嘴巴立马变得不客气起来。 “呵呵,多谢夸奖!”笑着回了一句,皇甫靖轩转而对叶离道,“在下皇甫靖轩,叶离兄,幸会幸会!” “唉…我说你们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再说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我还怎么骑马去看青龙涧和百萃亭。”褚逸灵不满地开口催促道。 “嘿嘿,这位便是风你的表妹,褚逸灵褚小姐吧,难怪人说闻名不如见面,表妹长得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令人不自觉的心之所向,兀自神往。”皇甫靖轩笑嘻嘻地夸赞道。 褚逸灵向来不喜这种看起来一脸不正经的,满嘴溢美之词的男人,管他是不是王爷,照样懒得理。 “噗!”御清婉先是不厚道的一笑,接着又表示同情地说道,“啧啧、、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王爷你好大的本事啊!本姑娘佩服,佩服!” 其他人跟着笑。 被损的某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识相闭嘴。 无论如何,四匹马六个人,依旧御清婉和皇甫靖轩,而褚逸灵如愿的和她表哥骑上了追风,叶离烈清尘各自一骑,共同朝着远处的目的地而去。 “呼!果然还是这里的空气闻起来舒服。”褚逸灵对这里当真是喜欢得紧。 “好久没来了,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澄清。”御清婉也深呼吸。 几个大男人找地方拴好马,回来便看到两个疯丫头正张开双臂,闭着眼睛感受天地的清新气息。 也不管她们,四人兀自向溪涧边上的百萃亭走去,叶离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棋子,面上一喜道,“不如大家轮流杀一盘?” “咳咳、、本少爷下棋从来就没赢过,你想找成就感还是换个人吧!”段逸风一听叶离要找人对弈,连忙撇清他自己:废话!本少爷从小到大,有两样东西从来没赢过他叶少侠,一是武功,其二就是下棋。他还不想自己在清尘面前输的太惨。 “那?…”叶离看向其他两个人。 “别看我,我棋艺绝对是你们比过一次,绝对吐血到不想再来第二次的那种,我看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就不凑热闹了。”皇甫靖轩也哭着一张脸拒绝参加。 “我来!”此时一旁的烈清尘突然出声。 “对对,让清尘和你下,他棋艺好。”皇甫靖轩举双手赞成,还很没良心地透露道,“你们是不知道,我那皇兄每次和清尘下棋,都被虐得身心俱疲,冷汗直流,而且还为此输给清尘好多宝物呢!”(皇甫钰:呜呜…朕不要再继续做这个皇帝了,要面子没面子,还整天被人嫌弃,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某君:阿钰啊,作为一国之君要淡定,淡定!你要知道麻麻绝对不是故意排挤你的,唉~~谁让你在这里是炮灰呢,注定都是命啊,看开点~~路人甲:靠!他这皇帝命还不够好,你让我们这些连炮灰级都够不上的龙套情何以堪!) 段逸风好奇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发觉与他相处这么多天,竟还是看不到此人究竟有多少面是自己还不知道的。 注意到亲亲爱人的目光,烈清尘扭脸冲他微微一笑,又是千枝万枝压海棠,段逸风感觉自己突然心跳加速,脸红起来。 不过叶离和粗神经的皇甫靖轩都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送秋波’。 (八十)戏弄落水 “有劳指教!”叶离也很想和此人较量一番。 “不敢!” 他们也不再多话,直接静坐下来开始对弈,清尘执白,叶离执黑,另外两人一人站一边,观棋不语。 “表妹。”歇了好一阵的御清婉对着身边的人喊道。 “都说了不许叫我表妹!”某人纠正。 “嘁,真小气!白捡我这么好一个姐姐罩着你,竟然还不乐意。”御清婉自恋了一把后,又开始无病呻吟,“逸灵妹妹。” “……”某人已经懒得开口。 “逸灵妹妹…” “逸灵妹妹。” “逸灵妹妹!” “……”御清婉坚持不懈的精神很值得学习。 “干嘛!”被她这叫魂般的声音缠的,褚逸灵的耳朵再也受不了了。 “嘿嘿,我渴了。”一看褚逸灵总算搭理自己了,坚持不懈的某姑娘被自己的诚心感动的泪流满面。 褚逸灵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道,“渴了喝水,叫什么魂啊!” “逸灵妹妹,这里是郊外。”御清婉委屈地撇了撇嘴。 “所以?”某人望着她不解。 “找不到水。”说完,不敢看对方的表情。 “噗…好了,我带你去!”褚逸灵看她故意装出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青龙涧的泉水很甜的,以前我和表哥还有离哥哥一起溜出来玩时,就经常喝泉水解渴。” “嘿嘿,真的吗?既如此我便要多喝几口。”御清婉满脸期待。 “啪!”最后一颗白子落定,胜负已分。 只见棋盘上局势一边倒,白子犹如万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黑子团团围在龙城之内,这可以说得上是一招绝妙的计策,一步步诱敌深入,进入他亲手设的圈套,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下手干脆,毫不拖泥带水,一张棋盘竟显露出下棋之人的大将风范。 棋下到一半时,段逸风和皇甫靖轩两人都觉得赢的会是叶离,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令他们出乎意料。 “叶离甘拜下风!”输得心服口服的某人心里不禁感叹道:能与此人对弈,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呵呵,叶离兄承让了。”烈清尘也客气地回道。 “太厉害了,清尘你可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本少爷被他压了这么久,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段逸风一脸的高兴(某君:咳咳、、莫要在你家总攻面前说自己被别的男人压了,小心某人醋意大发,家法伺候~~某人阴森森的笑了~~~)。 “高手过招,当真精彩!此次回去我要告诉皇兄,让他这辈子就死心吧,连叶离兄这样的高手都输给清尘了,他还有什么赢的机会可言!”皇甫靖轩遗憾地说道(皇甫钰:为什么躺枪的总是我…)。 “呵呵…”烈清尘轻笑。 “哇啊,果然如你说的那样,清凉可口!”连喝几口的某人真心赞叹道。 “那是自然!”说话之人同样捧了一捧泉水,送往口中。 喝饱了的御清婉好心建议道,“不如叫他们一起。” “嗯。”褚逸灵当然没意见。 御清婉大声喊,“喂!喂!你们几个大男人待在亭子里做什么,快过来啊!” “喂!快过来!!!” “我们也过去吧。”皇甫靖轩看着几人说道。 “好!”大家点头。 于是众人便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离哥哥,你尝一口,这青龙涧的泉水还是和以前一样,清凉甘甜。”不知道褚逸灵从何处寻来了盛水的荷叶。 “呵呵,逸风你还记得这泉水的滋味么?想来我们两人小时候还比过看谁喝得多,结果肚子胀得好几天看到水都害怕。”想起小时候的囧事,叶离忍不住轻笑。 段逸风:“……”现在想想确实幼稚好笑,不过最多的还是怀念。 听到两人的往事,烈清尘有些遗憾:他的曾经自己没机会参与,只求往后的日子里能够和他携手一生。 于是,烈清尘径直走到泉水边,撩衣蹲下来,掬一捧在掌心,慢慢地凑到嘴边,因为他也想亲自感受一下逸风当时的心情。 另一边,御清婉悄悄地拉着某个傻乎乎的王爷站在了百萃亭的外沿。 “你拉我到这里来干嘛,连口泉水都不让我尝。”皇甫靖轩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嘘!快看,那是什么?”御清婉往水里一指。 皇甫靖轩说完就顺着她指的望去,“什么都没有啊,哪有什么?你眼花了吧。诶,腰别弯太低,小心落水!” 御清婉冲他神秘一笑,轻轻启唇道,“我…不会落水,而你…才会落水。” “扑通!!!”话音刚落,皇甫靖轩就被人给一把推了下去。 “哈哈哈,不是说不让你尝吗,本姑娘这次就让你尝个够!”御清婉可算是报了他刚刚戏弄自己的仇。 “喂!你这个疯女人,快拉我上去!!!” “喂!本王一定要治你的罪!” 御清婉:哼!活该!让你刚刚骑马的时候故意挑不平坦的路走,本姑娘的屁股到现在还疼着呢! 最后人总算是被听到动静的段逸风他们给拉上来了。 “阿嚏…阿嚏…” 第四十一章 再度亲密心沉沦 (八十一)逛御花园 “御清婉你这个疯女人,别让本王逮到机会!!!否则…阿嚏…” 想起皇甫靖轩离开时一副咬牙切齿的狼狈模样,段逸风心里不禁好笑。 “哈哈哈,让他下次再敢惹本姑娘。” 待某位全身上下都湿透的倒霉王爷离开后不久,御清婉也心情舒畅地回了,所以此时就只剩下段逸风,褚逸灵,叶离和烈清尘四个人。 “逸风,皇上让你我二人明天进宫一趟。”烈清尘蓦地停下来说道。 “啊?又让我进宫?”段逸风发觉自从他上次落榜之后,与皇家接触的机会明显增多。 心内疑惑,便开口问道,“清尘,你知道皇上召见我们是为了什么事吗?”总不至于是请他们喝茶这么简单吧!段逸风暗暗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呵呵,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等见到皇上自然会清楚。”烈清尘当然不会把两人的筹谋泄露给他这个当事人知道。 “呃…好吧!”段逸风无奈只好压下心底的疑惑,想了片刻又突然说道,“不然我今天就住到你的烈府吧,省得明天一起进宫的时候麻烦。” “表哥你不打算回家?”褚逸灵早就把正和她的逸风表哥闹别扭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看灵丫头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段逸风却说得毫无违和感,“嗯,你们没来之前,我就已经住在清尘府上了。” 烈清尘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心里欣喜不已,不过面上却表现的很随意,“你的房间我早已命人打扫干净了,随时欢迎。” “表哥。”褚逸灵打心眼里忌讳烈清尘,更忌讳他和表哥待在一起,说不出为什么,明明这么脱俗出尘的男子,可就是真心喜欢不起来。 “灵儿,听话!你逸风表哥明天要进宫面圣,耽误不得,我们还是不要缠着他了。”一直不曾开口的叶离突然劝慰道。 “那也不用住到别人府上哪!”感觉自己很委屈的褚大小姐不满地小声说道。 “咳、、”不就是到烈府睡一晚,本少爷又不是要做什么出格的事,这丫头至于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这么哀怨么!旁边的段逸风一时无语。 “还是灵儿希望你的逸风表哥明天出什么状况?”看劝慰这招不灵,叶离又改口说道。 “当然不是!”一听‘出状况’三个字,褚逸灵连忙大声反驳,最后终于勉强点头,“那…那好吧,灵儿听话就是了。” 哈哈,还是叶离治得了本少爷这个任性的小表妹!段逸风狂喜,“那就这样了,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待会儿回府见到我爹娘还有姨夫姨母他们,替我说一声哈。” “嗯,我和灵儿先回太尉府了。”叶离答应道,“烈兄,告辞!” “呵呵,告辞!”烈清尘拱手。 “那…表哥,灵儿和离哥哥就先回府了,有空再来看你啊。”褚逸灵满脸的不舍。 “呵呵,傻丫头,表哥我又不是不回去了,哭丧着一张小脸干嘛,再这样的话,小心变丑就没人愿意娶你了!”段逸风故意调侃。 “表哥!”小丫头羞怒道。 “好了,我会尽快回去看你的,再说了,本少爷还要和你的离哥哥一较高下,不醉不归呢!”说这句话时,段逸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某人。 叶离抿嘴一笑,“恭候大驾!” “喂,不是说皇上召见吗?你怎么带着我在御花园赏起花来了?!!”而且奇怪的是,他和清尘两个人在皇宫内转了这么久,竟没一个出来阻止。还是说皇宫的守卫戒备松懈,段逸风不禁怀疑。 “还记得我们上次进宫见到的那个珍妃娘娘么,是她求皇上让我带你到御花园。”烈清尘看出了他的疑惑,便悄声说道。 “为何?”段逸风不解。 烈清尘继续道,“珍妃打算把她的亲妹妹嫁给你,所以才安排你进宫让她妹妹见上一面。” “啊?你怎么不早说,这个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娶一个连一面都没见过的陌生女子。”一听说皇上打算赐婚,段逸风连忙推脱。 “说不定一会儿见过之后,你就同意娶她了呢。”烈清尘看着他满脸惶恐的模样,不禁憋笑。 “不可能!”段逸风一口咬定。 “哦?怎么不可能?”烈清尘不依不饶。 怎么不可能呢?段逸风也奇怪自己为何会回答的这么坚定,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其他人,除了…想着便把眼神移到了笑得一脸温柔的人的脸上。 察觉自己又想歪了,段逸风连忙摇头把脑子里荒谬的念头摆脱掉。 看他回答不出,烈清尘也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息道,“唉,皇命不可违,我们作为臣子的,当然要听从皇上的安排,包括,婚事。”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看他家亲亲爱人真的开始满脸苦恼地纠结起来,烈清尘心里暗暗考虑:他是不是该让皇甫钰下道圣旨,讲明是为他和他家逸风亲亲赐婚,这样一来看他还不乖乖接旨。 (八十二)怦然心跳 “呵呵,别再咬自己的下唇了!”我心疼。最后三个字烈清尘在心里默念。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试,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听到清尘说有办法解决,段逸风眼睛突然一亮,忙点头道,“同意,同意,你的办法自当然不会错。” 满脸的信任,烈清尘不禁心里一暖,柔声说道,“你装作不喜女子。” 段逸风没听懂他的意思,遂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不喜女子?” “咳咳、、就是喜欢和你一样的男人。”烈清尘干咳掩饰。 “啊,那岂非断袖?!!”段逸风心里一惊,没想到清尘想的是这种办法,怪不得刚才他会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同意,段逸风犹豫了一会儿道,“就不能装病或者其他什么的?” “你感觉珍妃娘娘在此之前没有调查过你么,若你这时突然发病,难免惹人怀疑,还会有欺君之嫌。”烈清尘早就猜到他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同意自己的办法,所以一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呃…”段逸风无法。 其实此事根本就没有这么麻烦,只是段逸风一时忘记了自己是太尉府的公子,也不明白朝堂之间的一些利害关系,皇上若是想给臣子赐婚也要考虑一下他那个当太尉大人的老爹的态度,这一切只不过是烈清尘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段逸风明白他的心意罢了。 “装作喜欢男…男人,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皇上娘娘他们相信?”即使勉强同意了清尘的权宜之计,段逸风还是有点儿难以启齿(某君:风风你果然一遇到你家尘尘脑子就会生锈,如此拙劣的借口你竟然会点头同意,我该说儿大不中留,还是儿嫁不由娘呢,麻麻很是痛心,痛心哪~~~烈清尘:嗯?…某君:捂嘴巴!!!)。 看他果然顺着自己的意思,烈清尘心里满意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可以假装喜欢我。” “喜欢你!!!”这句话段逸风喊的很大声,发觉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了,于是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烈清尘一脸的‘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复又强调了一遍,“也可以装作暗恋我。” “暗…暗…暗恋,你?”这下段大少彻底结巴了。 “当然。”烈清尘回答的一本正经(某君:尘尘你果然够卑鄙!烈清尘:卑鄙?…不错…某君:呃…那个,我的意思是你卑鄙的很正直,很人性,很英明,很恰当,很…呃我闭嘴…)。 “我要装作喜欢你,还是单恋,暗恋的那种。”某人脸红。 “单恋未必,暗恋嘛?呵呵,你…可以明恋。”烈清尘的声音越发温柔。 “那我…?” “别说话,他们已经来了。”段逸风以为只是做戏,正想问清尘该怎么装出明恋你的样子,就听他凑到自己耳边说道。 “那我…唔…”后面的话他还未说出口,便被清尘突如其来的吻尽数吞入口中,由浅入深。 段逸风睁大眼睛瞪着眼前之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没想到清尘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堂堂皇宫之内做出此等惊世骇俗的举动。 “逸风…”他已经说不清此时到底是做戏还是什么了,因为他仿佛从清尘的眼里看出了一分认真,一分沉溺,一分痛苦,一分小心翼翼…那该是怎样深刻的情感才会令如此一个惊艳才绝,出尘脱俗的人眼中交织出多种复杂的情绪啊,段逸风突然感到心疼。 不同于上次醉酒的浅尝辄止,这次吻得有些时间长,段逸风顺着他的节奏,轻轻回应,两个人的舌头在彼此的口中追逐。 不知何时清尘已经搂着了他的腰,而他的手也不自觉的环上了清尘的脖子。 就在段逸风感觉自己快要被眼前之人吻得窒息的时候,嘴巴上的触感突然消失了。 此时正闭着眼睛的人又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低沉熟悉的笑意,便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如墨玉般清澈透亮的眼睛,灿眉星目,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 “怦怦怦…怦怦怦…”心脏处,面对眼前之人第二次狂跳。 段逸风连忙收回自己尚勾在清尘脖子上的胳膊,一时尴尬的不知该摆往何处。 第四十二章 不能自已心意破 (八十三)冲动加剧 “好了。” “什么?”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段逸风显然还不清楚眼前之人究竟在说什么。 烈清尘看他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无奈的重复道,“人已经走了。” 想起刚刚珍妃及她身边那位打扮精致的女子一脸撞见鬼的惨白模样,烈清尘心里不屑,不过依珍妃娘娘的头脑,想来也不会傻到将今日所见到处乱传,他烈清尘倒是不怕,左右还有皇甫钰在身后拦着呢,不过却也担心此事提早传到太尉大人耳朵里,看出自己的图谋就有些麻烦了,他暂时还不想在没有绝对搞定他家亲亲爱人的情况下,就暴露自己的初衷。 “啊?哦。”直到此时,段逸风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为了做戏给旁人看的,心里不禁有些微失望。 “呃…多谢!”不过当想起两人刚结束的那个冗长的吻,段逸风除了尴尬脸稍红外,竟没有一丝的不适和反感。 “呵呵,不知逸风打算如何谢我?”烈清尘挑眉。 某人沉默了下,然后郑重地回道,“请你喝酒。” 烈清尘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那个…不然你说我该怎么谢你?”怎么说清尘也为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只请喝酒的话确实诚意不够(某君:可怜的风风简直太单纯了,牺牲?他那明明是乐在其中好不好!!!)。 “真的让我自己提要求?”烈清尘眼里的笑意加深。 “嗯嗯。”某人忙不迭地点头。 烈清尘继续问:“不反悔?” “嗯。”又重重点了一下。 “如果我说…”烈清尘故意停顿了一下,复表情认真地接着说道,“让我亲回来呢?” “啊?”段逸风再次被话砸晕。 烈清尘道:“你既然占了我的便宜,自然要还回来。” 看他家亲亲爱人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烈清尘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逸风你说你怎么能够这么可爱呢,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 段逸风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说‘可爱’了,不过被另一个男人如此夸赞,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对于此时正轻捏自己脸颊的某人,段逸风一时无语。 既然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两人便心情舒畅地离开了皇宫这是非之地,哦不对,舒畅的是咱们心满意足的烈大公子,因为他段大少此时的心情绝对称不上‘舒畅’二字。 “咳咳、、”烈清尘干咳一声企图打破车内的安静。 段逸风回过神来,不解地望着他对面的男子,问道,“怎么了?” “呃…你在想什么?”从进了车厢内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烈清尘不禁对他的沉默有些好奇。 对视了一会儿,段逸风从他眼中看出了探究,于是故作神秘道,“呵呵,清尘什么时候喜欢打探他人的心思了?”此时的段逸风终于放下了对那件事的执念,又恢复了以往翩翩公子的姿态。 “不如让我猜一猜,嗯…你是不是在回味刚才的那个吻?”烈清尘说着竟把脸凑到了距离他只有一公分的地方。 “咳、、”段逸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对着眼前这张一派谦谦君子的面孔,他刚刚镇定下来的心情又变得活跃起来,于是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甚么?” 反正烈清尘是不打算放过他了,便语露威胁道,“你不知道?” “嗯…”被圈在两个胳膊之间的某人明显更加紧张起来。 “那本公子就让你再重温一遍。”烈清尘说着嘴巴便附了上去。 “唔…嗯…”段逸风本能上想拒绝,可是推拒的双手却变得毫无力气,心里明明知道他们这样是不应该,但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却令人分外贪恋,贪恋到他忍不住配合。 烈清尘的吻从唇上辗转到嘴角,眼睛,额头,耳垂…这些无一不颤动着段逸风的心弦。 担心车外的人听到动静,所以段逸风一直强忍着,拼命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呻吟从自己的口中溢出。 余光瞥到那一点殷红,烈清尘心中一凛立即停了下来,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亲亲爱人的唇角,嘴巴轻触一下便离开了,他怕自己再继续下去会忍不住伤了他,忍不住在这里要了他,所以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希望彼此都能够冷静一下,这么多年烈清尘都等了,他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他希望逸风可以亲口答应,而不是一切都发生了之后彼此后悔,痛苦。 某人自嘲一笑:呵呵…说到底他烈清尘不过是个感情上的胆小鬼而已。 段逸风不是没有心,在此之前,也不是不知,没察觉,清尘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即使是最要好的朋友也不会做到他这种程度,但是段逸风却放纵着自己的心意去接受,装糊涂。 不过从此刻起,段逸风知道,有一些事已经变了,变得回不去了。 (八十四)恍惚终日 自从那日之后,段逸风便再没见过清尘了,这已经第几天了?嗯…好像四天了。 还记得清尘亲自把他送到太尉府门口时,自己连声招呼都没顾得上打,便急匆匆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躺下,所以也不知道身后的清尘当时究竟是何表情。 连续几天来,美丽娘,姨母,二娘,三娘她们统统来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叶离和灵儿更是日日陪他聊天玩笑,可无论如何段逸风就是提不起精神来。 虽然知道自己的反常与那个人有关,但他却抓不住心底真实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抑或是在期待些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他段大少的风格。 “离哥哥,你说表哥打算发呆到什么时候?”褚逸灵拿过叶离腰际的碧玉长萧随意摆弄着。 叶离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呵呵,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诶你说奇不奇怪,我们什么时候见过表哥这副模样,太反常了,他怎么进个宫进傻了!”褚逸灵越想越不对劲。 “过来。”叶离想了想,忽然朝她神秘地勾了勾手指。 看到召唤,褚逸灵立马乐癫乐癫地跑到叶离面前,悄悄地问道,“离哥哥,什么事?” “我与你出个主意,你稍后去和伯父伯母说你的逸风哥哥这个样子,不如寻一门亲事冲冲喜,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虽说叶离是对着咱们褚大小姐的耳朵说的,可是声音却足以令院子里的第三个人一字不漏地听到。 “你们要是窃窃私语就不要故意大声地让本少爷听到。”一言不发的某人突然诈尸道。 呼!终于有反应了。褚逸灵和叶离同时松了口气。 “喂,我说表哥,我和离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打算让我们整天对着你这张苦瓜脸。”褚逸灵口气极度不满。 叶离一听有道理,也开始帮腔道,“灵儿说得对,好歹我们也三年没见了,当初说好的不醉不归呢,还是你打算让我对着空气喝?” “呃…”段大少愧疚感顿起:对啊,他怎么可以只想着那个人,而忽略了多年未见的好兄弟叶离呢!还让他为自己担心,真是惭愧,难得来一趟,自己还这么惶惶终日,哪里有半点儿大丈夫的样子。 这样一想,段逸风立马轻松了许多:唉!那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考虑吧,不能破坏了大家的心情。 “叶离抱歉,是我疏忽了。”段逸风一脸愧疚。 “表哥我呢?你怎么不说对不起灵儿,灵儿这几天为了逗你说话逗你笑,嘴都说酸了。”褚逸灵嘟着嘴不满地抱怨。 叶离笑道:“呵呵,对!灵儿这几天确实为你跑前跑后的,你这个做表哥的无论如何要表示表示。” “多谢灵儿表妹!”段逸风忙站起来表示,谢的很是郑重。 “这还差不多!”褚逸灵满意地转了一下手中的玉箫,又接着说道,“表哥你总算有良心了一回,这次可要时刻记住灵儿的好,看你下次还好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溜出去玩。” “呵呵…呵呵…”某人开始装傻。 再说我们的烈清尘烈大公子呢,从那天回府之后便再未踏出过房门一步,整日闷在书房里不眠不休,除了李管家之外,府里的其他人都不敢贸然打扰他。 可即使如此,李心顺也猜不出自家少爷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不过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怎么会不了解烈清尘的个性,看似坚强实则脆弱,想着少爷他八成是又遇到什么事钻牛角尖了,所以便吩咐下人准备好饭菜亲自端进书房,准备开导烈清尘两句。 “少爷,用点饭菜吧!” “我不饿,李叔你把饭菜都端走吧。”书桌前执笔的某人连头都没抬,便开口说道。 看着少爷略显憔悴的模样,李心顺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少爷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即使真遇到了,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不吃不喝就能解决问题么?” 听见对方劝慰的话,烈清尘拿笔的手明显一顿。 看他家少爷总算有点反应了,李心顺又继续说道,“人只有吃好休息好,才会有力气和心思处理别的事情,若是身体累垮了的话,一切便都是空谈了,少爷你说呢?” “我知道了李叔,你把饭菜放桌子上吧,我一会儿便吃。”烈清尘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呵呵好好,少爷你慢慢吃,我先出去忙了。”看少爷总算把自己的劝解了给听进去了,李心顺压在心口的大石头也骤然减轻了。 吃好休息好才有力气和心思么?是啊,他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垮,他的逸风还没答应和他在一起呢,怎么能…结束…呢… 第四十三章 离别畅饮谈心事 (八十五)忆及初遇 “小妹妹你一个人蹲这里是在玩么?”男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真是好听。 被喊做‘小妹妹’的孩子抬起了头,一脸的茫然。 小家伙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长长的睫毛,红扑扑的脸蛋,湿漉漉的大眼睛,男孩瞬间激动了,“呐…你长得真好看,等少爷我长大了能娶你做老婆吗?”身上的小红袍与他略显羞涩的小脸蛋交相辉映。 继续无声地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 “说好了,不许反悔!”不等人回答,小男孩便朝对方的脸上亲了一大口,笑得一脸得意(某君:啧啧、、这难道就是人们口中的一吻定情,不过…小风风你简直坏死了,这么屁点就知道调戏小美人,唉…佛曰花心不可说,不可说啊~~~)。 “嘿嘿…” “……”于是咱们人见人爱的烈小公子在脑袋还没转过弯来的情况下,便这么不清不楚的被人轻薄了。 没错,眼前这个穿红袍的小少爷便是令太尉府人人头疼的惹祸精,段逸风。 “以后你就是本少爷的人了!”段小少爷看对方仍旧一副傻傻乎乎,任人宰割的乖巧模样,更是得意地宣誓着自己的所属权。 “你是何人?”某人轻轻问道。 年幼的烈清尘对此人第一印象便是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脸上说不出的霸道,不过笑起来却煞是好看,眉眼弯弯,嘴角弯弯,含笑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闪亮,明明是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小小的孩子对‘离开’还没有概念,也不理解大人口中说的娘亲离开他了,走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想起自己刚刚缠着爹爹找娘亲时,爹爹非但不理还撇下他一个人出府,小清尘心里很是委屈,于是一赌气便偷偷跑了出来,本来找着地方正好好地一个人抹泪呢,偏偏此时又多出了一个闯入者,敏感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由于孩子的声音本来就雌雄难辨,所以段小少爷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问话的人根本不是他说的‘小妹妹’。 “哈哈哈,本少爷叫段逸风,我老爹是当朝太尉大人。” 段小少爷一屁股坐到他的身边,随即一双小手认真地捧着对方的小脸说道,“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你不要哭了,我陪着你,哭了就不漂亮了。” 小逸风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劝人,所以说这些话时嘴显得有些笨,话说的也不连贯。 盯着对方憋得通红的小脸,段逸风又强调道,“说好的,你要嫁给本少爷!” 烈清尘:“……”继续瞪着他。 “咦,对了!”段小少爷从脖子上扯下了一个东西,递给他道,“这个玉坠就当作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一定要保管好。” “你还没告诉本少爷你叫什么名字呢?”段逸风突然想起。 烈清尘张了张口正想说,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 “逸风少爷,少爷!你在哪里啊?”“少爷,少爷!” “啊,他追来了,本少爷要开溜了!”段逸风连忙拍拍屁股站起来。 “少爷,少爷,老爷和夫人让小春带你回府呢,少爷,少爷你在哪里啊?”呼喊声渐近。 “呀!糟了,真的追上来了!”段小少爷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古怪,想来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于是连忙动身挥挥手道,“是段逸风,要记得哦!一定要记得,等长大了本少爷便来娶你!” 等人走远了,小清尘才收回目光。 “少爷,少爷!!!”李叔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家少爷面前,“少爷,老奴可算找到你了,走!咱们回府吧,老爷正在家等着你呢!” “嗯。”紧紧地握住手里的玉坠,烈清尘亦步亦趋地跟着李管家。 躺在床上又想起了二人的初次相遇,烈清尘从贴身内衣里掏出玉坠,拿在手里轻轻摩挲着,东西依旧似当年光景,温润腻滑,晶莹剔透,不过做出承诺的一方却已忘记了当日的承诺。 段逸风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当他决定先暂时放下心中执念的那一刻,便又恢复了往日翩翩公子的潇洒性情。 选择性失忆确实不错,至少连续六七天时间内,咱们的段大少都与叶离还有褚逸灵游湖赏景,四处闲逛,玩得当真是畅快非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八十六)离别对饮 “叶离,你真打算明早动身,不再多呆几日么?”段逸风的话里满含不舍。 “呵呵,不了,钱庄尚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回去处理,若是我与义父都长期呆在此处的话,怕是不妥。”某人笑着婉拒。 “…那好吧。”段逸风知道事实如此也不便强求,不过遗憾却是弥补不了的。 停了片刻,复又不甘心地说道,“当初约好的豪饮一场至今还未兑现,今晚你我二人势必要喝个彻底。” 叶离抿唇,“不醉不归!” 是夜,皓月当空,意境悠长,只见城楼顶上却端坐着两个随性洒脱的年轻男子,一人怀抱着一坛美酒,周围还散落着不少的瓶瓶罐罐。 “呵呵,若是让伯父知道你我二人偷喝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不知该如何心疼呢!”当然叶离所说的‘心疼’只是调侃的玩笑话,心里却清楚伯父是不会与他们二人计较的。 “何止心疼啊,简直是肉疼!”段逸风说着便又揭开一坛未拆封的。 “那可真是我们的罪过!”叶离尽量让自己说这话时表现的虔诚可信,不过微掀的嘴角却泄露了他此时真实的心情。 段逸风狐疑地瞅了他一眼,满脸鄙视,“这句话你八年前不就已经说过了。” 八年前,两人十三岁,头一次溜进酒窖喝了个大醉。 “哈哈,逸风就是记性太好了。”被拆穿的某人毫无尴尬之色。 “切!本少爷又怎么抵得上你叶离,叶少侠呢!‘玉面公子’一支玉箫在手,何人不识何人不晓。”怎么听这话里都透着一股子酸意。 “呃…”叶离对上他哀怨的眼神忍不住浑身一抖,“你不是女子。” “所以…?”对于他明显陈述的语气不解。 叶离深呼了口气,复又淡定地说道,“下次再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提前打个招呼。” 段逸风:“……” “说说看吧。”调侃过后,叶离终于转到了正题。 反倒是他段大少一愣,“说什么?” “当然是说说你前几日为何会变得反常。”无奈地翻了某人一眼,叶离提醒说道,“我知道你不是自寻烦恼之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真的遇到困扰了。” 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肯定,段逸风又举起酒坛喝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底的慌乱,稍稍停顿才叹道,“唉!果然是瞒不住你。” 他猜得不错!逸风果真有心事瞒着大家。叶离用眼神询问。 “不过我现在还未想好该怎么说,等我自己想明白了,想通了,整理好心情了,我一定告诉你。”遇到这种事情,段逸风自己还剪不断理还乱呢,又怎么好意思当着叶离的面说出来呢,何况还牵扯到一个男人。 叶离张了张口还欲说些什么,不过终究是化作一声叹息,“那好,不过逸风你要记得,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支持你,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你千万不要退缩,更不要逃避。” 因为一味的躲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虽然叶离不知他心底究竟藏着什么事,不过却清楚他在某些事情上的一贯态度。 天生不喜麻烦,偏偏又是一大麻烦。 第四十四章 徐徐图之必收网 (八十七)尴尬不已 次日清晨,段逸风醉酒还未醒,叶离便独自一个人动身离开了,所以最终也没来得及送他一程。 “你们怎么都不叫醒我?”叶离这家伙昨晚明明喝的比我还多了一半,怎么他就没事呢,可怜少爷我的脑子现在还有点儿发懵。段逸风一听说某人已经离开了再次郁闷。 “是离哥哥说你酒喝多了,不让我们喊你。”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这边叶离刚走,褚逸灵心里也正难受着呢,所以说起话来语气有点重。 不过段逸风倒是没在意她的态度,“哦。” 看表哥大人‘哦’一声之后便没了反应,褚逸灵不禁奇怪道,“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某人一脸的随意。 “表哥,耳朵附过来。”盯着看了一会儿,褚大小姐突然朝他勾了勾小手指。 “你要说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虽然不知道表妹要搞什么鬼,不过段逸风还是很配合的伸长了耳朵。 褚逸灵存了心思捉弄,面上却不动神色地靠近,轻声道,“表哥,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哥哥离开啊,没关系我又不笑话你。” “啊?”段逸风囧。 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褚逸灵心里得意,于是又趁他怔愣的功夫大声喊道“快醒醒!”这三个字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来的,仿佛要把段逸风的耳朵震聋了。 段逸风捂着震得发麻的耳朵,用手搓了搓,面上又装出委屈的样子,“灵儿,你要谋杀你表哥我也不至于用这种招术,万一真出了什么差池,多有损本少爷的一世英明啊!” 褚逸灵:“……” “走吧,发什么愣,表哥我今天心情好,带你出府逛逛。”如此春光明媚的好天气,整日待在府中怎么可以。 敢情表哥大人你带人逛个街还要看心情。褚逸灵心里腹诽着,不过行动上却不落半步,一听是要出府立马蹦了起来。 “灵儿想去哪里?”一出府,段逸风就大赦天恩地征求她的意见。 某人心内激动了一把,忍不住确定道,“我说去哪就去哪?” “本少爷会优先考虑。”段逸风毫不犹豫地回答。 褚逸灵:“……” 看他一脸得意的模样,褚逸灵心里不平衡了,心思一转说道,“表哥,我们到哪里去约会?”小丫头还故作娇羞一笑。 段逸风:“……”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看,停停走走,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逸风。” 听出了是何人在喊自己,段逸风的身体一僵。 “逸风。”烈清尘仿佛没看出他的异样。 看到来人,褚逸灵的脸色一黑:表哥就是因为和这个人一起进宫,才会连续几天都变得反常的。 “怎么又是你?”还未等表哥说话,褚逸灵便口气不善地问道。 “褚小姐好!”烈清尘也不计较她的失礼,笑着打了声招呼。 反倒是段逸风不好意思,轻斥道,“灵儿。” 褚逸灵不满地撇了撇嘴角,不过却也没再说什么。 尴尬了一会儿,段逸风忍不住开口,“你上街找我?” 明白过来刚刚说了什么,段逸风几乎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是从哪里觉得别人随便上个街就是来找他的。 烈清尘看出了他的懊恼,心里好笑,于是顺着他的话接道,“嗯,我来找你。” 心知清尘是为了让自己有台阶下,段逸风面色虽然缓了缓,心里却越发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为何他能装得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自己紧张地连说个话都会出错。 段大少爷心里又开始不服气了。 (八十八)暧昧正解 “一起吧。”烈清尘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哦。”“不要!” 两个声音同时回答。 “呃…”一时之间段逸风不知该说些什么。 “表哥,你不是答应灵儿想去哪都可以嘛,你只准陪着灵儿一个人。”褚逸灵撒娇地抓着段逸风的胳膊。 烈清尘看着,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不过面上却微微一笑,客气地问道,“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褚小姐?”他的本意是不欲与一个小丫头计较太多的,何况以后还会成为一家人。 烈清尘早就看出了逸风的这个表妹不太待见自己,可却想不通自己何时招惹过她,要说是因为逸风,那自己也没在小丫头面前对逸风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哪里也没有得罪本小姐,你得罪的是我表哥。”褚逸灵暂时还未想过眼前的男子会和自己抢表哥大人。 “?”她要是这么说的话,烈清尘当真是糊涂了。 “都怪你让我表哥和你一起进什么皇宫,结果搞得我表哥他回来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反常的很,你敢说这和你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说这话时,褚逸灵就差狠狠踩他一脚了。 “灵儿!!!”被打抱不平的某人想阻拦。 烈清尘回望着某人,“逸风你…?”想问些什么,可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段逸风更是一阵心虚,红着脸却是不敢说话。 犹豫了一会儿,“走吧!我请二位吃饭,就当赔罪可好?”烈清尘眼睛紧紧盯着段逸风,仿佛笃定他会答应。 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心思,某人轻轻应了一声,“嗯。” 既然他不提,段逸风也乐得装糊涂,跟在他后面悄悄松了口气。 “表哥!”望着两人渐行渐远,褚逸灵不甘心地瞪着最前面的淡蓝色身影。 依旧是天韵酒楼。 “三位客官里面请!”一见有客人到,酒楼伙计立即迎上来招呼。 “一间天字房。”烈清尘直接说道。 伙计一脸为难,试图说服他改变主意,“抱歉客官,天字房已经客满了,您看…可不可以换一个,或者等其他客人吃好了,小的给您腾地方?” “你先下去吧!”伙计还在等客人的回答呢,便看到掌柜的急匆匆走过来,并吩咐他道,“你先去招呼其他客人。” “客官,您这边请!房间我已经为几位备好了。”说着便走在前面带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段逸风始终觉得这个酒楼掌柜对清尘特别恭敬,好像他们一早就认识似的。 也许掌柜的认出了清尘是当朝的新科状元,才会如此姿态。段逸风如是想。 精巧雅致,果然是上好的房间!不知为何段逸风感到一丝熟悉,环顾了一圈,“啊!”他想起来了,上次来时他还特意欣赏了一番。 “表哥怎么了?”一直跟在两人身后默不作声的褚逸灵开口问道。 烈清尘自是知道他想起了什么,面上笑了笑,也不出面解释。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段逸风尴尬地摆摆手,心里却暗自琢磨:这不是自己落榜那日买醉的房间么,最后还被清尘带回了烈府,怎么会这么巧? 这样想着,便又偷偷看了某人一眼,不过却没能从对方脸上发现丁点儿蛛丝马迹。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段逸风不确定起来。 也不能怪段逸风多想,实在是当日同床共枕,衣衫不整的情形,对他的冲击了太大了,又联系到前几日的突发状况,此时的段大少爷难免有些草木皆兵了。 不过段逸风也确实想对了,这所有的一切当然都是他烈大公子的安排,包括这间酒楼,这个房间。 没错,烈清尘才是天韵酒楼的真正大当家,大掌柜,这里表面上看似是一家普通的酒楼,但私底下却是烈清尘的情报站,为皇甫钰服务的,搜集各地情报的秘密机构,当然这种交接站不止京城一处。 而这个房间,也是烈清尘只为他家逸风准备布置的,并且吩咐过掌柜,除了逸风,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那一日也正是掌柜的及时命人通知自己,烈清尘才知道逸风他醉倒在了天韵楼,这才有机会把人给亲自带回了烈府,于是后来的一切也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烈清尘突然道,“你下去吧!” “是,几位客官请便!”掌柜的竟没说其他多余的话。 待到人走后,段逸风有些奇怪地说道,“这个掌柜倒是有意思,也不问我们点些什么菜怎么就走了。” “诶喂,你不是说请客赔罪吗,怎么就这么让他下去了?”褚逸灵不客气地质问。 “呵呵,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酒菜稍后便会送来。”烈清尘不慌不忙地解释。 段逸风看着他,满脸的疑问。 “哼,本小姐就等等看是不是真如你说的一般!”褚逸灵斜睨了他一眼。 她就不信了这个烈清尘还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够猜到她和表哥今日一定会来这家酒楼吃饭,并且在她眼皮底下和酒楼掌柜‘眉来眼去’。 “呵呵…”烈清尘轻笑不语。 第四十五章 无往相思从头绕 (八十九)一直准备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褚逸灵还是没等到酒楼里的伙计进来招呼,于是忍不住嗤笑道,“喂,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今日请我们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和你大眼瞪小眼吧!” 反正褚逸灵是真的不喜欢他,既然都已经被人家看出来了,她说话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索性把自己的抵触情绪暴露了个彻底。 “灵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段逸风现在只想她的嘴巴能老实一会儿。 烈清尘亦看出了他的想法,复而对着未来表妹好心地说道,“褚小姐若是已经饿得等不及的话,在下可以命人先准备些糕点,让褚小姐垫垫肚子。” 看着某人一脸无害的笑,褚逸灵觉得格外刺眼,左一句褚小姐,右一句褚小姐,落在她耳朵里也说不出的别扭:哼!她是褚小姐没错,又不是‘猪小姐’,什么叫她饿得等不及了?当她是猪啊,就知道吃! 想到这里,褚逸灵对某人的怨念又多了几分。 烈清尘继续道,“褚小姐意下如何?” “本小姐有名有姓,从现在起,你喊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准再称呼本小姐为褚小姐。”如此正常的三个字从他烈清尘的口中说出来,偏偏就忍不住令人浮想联想。 “那好,既然褚小姐要求,在下就冒昧地随逸风一起喊你一声表妹,这样显得也亲近些。”烈清尘说完,又盯着某人问道,“逸风感觉可好?” “嗯?…嗯。”瞬间想多了的段逸风红着脸支支吾吾回道。 表妹?!!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没看出本小姐不待见,不喜欢你么,这人真是厚脸皮!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褚逸灵也不好出尔反尔,于是一句‘表妹’的称呼就这么给定下来了。 “表妹是饿了么?”烈清尘绝对是故意的,还假装没看出人家小姑娘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褚逸灵、段逸风:“……” “笃笃笃…客官您的饭菜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了,您看…?”掌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冲两人笑了笑,烈清尘随即说道,“端进来吧!” “几位客官久等了!”掌柜的脸上略带歉意,身后还跟着一干众人端着托盘,轮流将饭菜呈上桌来。 众人无声地退了出去。 望着满桌子的菜色,褚逸灵、段逸风一脸惊诧,不过不同于表妹的心态,段逸风心里简直可以说是震惊了,但最多的却是无法抑止的感动,若是其它的都能以‘巧合’二字为借口的话,那这些摆在眼前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蒙蔽不了他自己的心了。 烈清尘对两人的反应很是满意,特别是他家逸风亲亲,不过脸上却偏偏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招呼道,“呵呵,尝尝吧,看还合不合两位的胃口?” 自从听了李管家的一番话之后,烈清尘便决定了,对待他家亲亲爱人必须转变方式方法,不能再一味地慢步伐慢节奏了,虽说徐徐图之不无道理,不过最重要的是结网时能够手到擒来,圆满收场。因此从此刻起,烈清尘便开始秉持八字箴言:“不择手段,脸皮要厚,”否则他这里稍放松一点儿,小白兔便会逃离一分。 所以说,追老婆:死缠烂打,步步紧逼才是上策。 当然这个‘紧逼’不是一味的,没头没脑的,烈清尘自有一套绝招,让他的亲亲爱人拒绝不得,后退不得,更逃脱不得。 哎呀,前途无限美好!经过几天反思,他觉得逸风亲亲对自己也不是无动于衷,否则被一个男人那样对待,就不应该只是简单的推拒了。 烈清尘自诩:如果被强吻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话,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痛打对方一顿,就这还是轻的呢! “凤入竹林、月中丹桂、夜合虾仁、玉簪出鸡、凤尾大裙翅、红炉烘雪衣、七彩冻香糕、海棠杏仁盅……啧啧、、表哥,我怎么记得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色啊。”看着桌子上摆出的各式好菜,褚逸灵一样一样念道。 说者无心,不见得听者无意啊! 此时的段逸风唯恐被灵儿这丫头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于是连忙打哈哈道,“呵呵…呵呵…是吗?我都不记得了,灵儿快别再看了,你不是早就饿了吗,快吃,快吃哈!” 本小姐哪里像是饿死鬼投胎了!褚逸灵囧。 (九十)局促饭桌 当然了,这些菜都是烈清尘特意安排的,而且是早早就吩咐下去的。 苦恋的这些年来,最难熬的便是与逸风亲近不得,所以烈清尘便派人时刻关注着亲亲爱人的日常饮食,习惯口味,并定期一五一十的报给他,再由他本人亲自记下来,这才使得酒楼大厨准备这么多全部都是逸风爱吃的菜色。 当初在烈府时也是如此,次次按照亲亲的口味准备,只为看他一人吃得开心。 “逸风,尝尝这道‘雪锦十色’。”烈清尘说着还主动帮他夹到了面前的碟子里,“还有这个,‘水晶火栗’,尝尝味道怎么样。” 段逸风看着眼前快要堆成的小山,如坐针毡,于是一会儿瞅瞅对面无声的表妹,一会儿望望旁边微笑的清尘,倒是没法安下心来吃菜了。 “怎么样?不合胃口么?”看他不安地动来动去就是不动筷子,烈清尘故意问道。 “呃…不是,不是。”某人连忙摇了摇手中的筷子。 “表哥你怎么了,这些菜可都是你爱吃的呀,味道还不错呢。”褚逸灵边吃边想:这下好了,本小姐想说自己不是爱吃鬼都不可能了,两个大男人一起矫情是要闹哪样,还把菜夹来夹去至于嘛。 原来段逸风一紧张,手就不自觉地帮清尘夹起菜来,于是这样一来一回,他自己面前的小山堆便也不觉突兀了。 看着两人一来一往配合的默契,褚逸灵心里忿忿的: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坐在这里竟没人关心,这也太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了。 “表哥我要吃你手边的那道‘千佛跳墙’。”褚逸灵故意大声说道。 段逸风心思依旧处于游离状态,所以看都没看便帮灵儿夹了一筷子。 “表哥,这是辣椒!!!”盯着盘子里的东西,褚逸灵的小脸都绿了。 “啊?哦。”某人又从她盘子里夹走了那只令人‘上火’的辣椒,重新递了一筷子过去。 褚逸灵:“……”她只能狠狠地将眼前的‘罪魁祸首’吞入口腹。 烈清尘笑话也看够了,想着怎么也不能浪费了这么一大桌子苦心,于是便温柔地对他说道,“逸风,你看我让下边的人精心准备了这么多你爱吃的菜,再怎么说我们也要好好品尝一番吧!” 尚未恢复过来的段逸风根本没太注意听他话里透露出的信息,一门心思只放在了‘好好尝尝’上面。 “当然了,我表哥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胃口,平时在府上就最能吃了,何况还都是他爱吃的。”连这句话她褚大小姐都能说出自豪的意味,不得不说佩服,佩服了。 段逸风:“……”本少爷听着这话怎么就这么不顺耳呢! 被调侃够了的某人总算是恢复正常了,所以当听到灵儿表妹真心实意的‘夸赞’时,他是耗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了掀桌子的欲望。 于是咱们的褚大小姐和段大少爷开始化郁闷为食欲,大吃特吃,倒真是像一对表兄妹,连发泄方式都惊人的相似,非一般直接。 “呵呵…慢慢吃,不用急!”达到目的的烈清尘只有在一旁欣赏的空了。 第四十六章 从天而降将人救 (九十一)戏谑之尤 不管怎么说,烈清尘此番吃得是无比畅快。 “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不知表妹可否饶过我这一回?”烈清尘笑得委婉。 你倒是叫的亲热!褚逸灵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得了!说什么饶不饶的,你又没得罪本小姐。”虽说这个烈清尘莫名其妙的不招自己喜欢,不过她堂堂褚家大小姐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何况对方都主动示好了。 其实仔细看看,这个烈清尘人还不错!褚逸灵在心里偷偷想道,不过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闲人勿近’的样子。 “可我前几日确实唐突了,还望逸风不要放在心上。”烈清尘说得满脸真诚。 “……”然而某人愣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唐突?你还敢不敢再在唐突后面添上‘佳人’!!! 缠绵的一幕又浮现脑海,段逸风脸上顿时烧得厉害,索性装糊涂道,“什么事啊,我都忘了!” “哦?…是吗,我不介意再次提醒逸风一下。”烈清尘真的是出于好心。 猜到他口中‘提醒’二字的意味,某人彻底恼羞成怒,却还装出一副不耐烦的腔调,“本少爷说忘了便是忘了,你再这么啰啰嗦嗦都快赶上我老爹了。” “呵呵…我倒是希望逸风可以找个立竿见影的办法,堵上我的嘴。”烈清尘说完,还意有所指地望了他一眼。 这个无赖!段逸风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 是谁说对付无赖的办法就是要比他更无赖,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明说着无赖话,却偏摆出一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模样,段逸风简直要崩溃了! 但他自己又说不得,问不得,拆穿不得,唉!当真是遇上极品无赖。 “啊我忘了!”一旁的褚逸灵突然开口,“离哥哥说来日方长,希望表哥你随心而安,…诶对了,离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随心而安?” “叶离兄已经离开了?”烈清尘一脸惊诧。 “你舍不得?”段逸风原意是打算调侃他一回。 “我和叶离兄相见恨晚,一见如故,自然是舍不得,不过…”烈清尘望着他,忽而话锋一转,“不过,舍不得的却是…美人哪…”说这句话时,眼神却是分毫不离段逸风。 “你!”心领神会的某人顿时脸颊熟了个通透。 这究竟是神马情况?他段逸风怎么又被人调戏了!!! 仿佛没看出逸风的异样,烈清尘假装叹息一声道,“唉,只可惜…奈何美人心似铁…”难为他烈大公子能把‘美人’二字说得如此得心应口,丝毫不理会亲亲爱人有口难言的窘迫。 “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嘛!!!到底有没有人在听本小姐说话?”不堪被忽视的褚大小姐发觉自己的脑子已经浆糊了,因为她根本没听明白这两个人话里的意思。 段逸风深呼了口气,决定暂时先放无赖一马,于是话题一转便朝灵丫头问道,“灵儿,吃好了么?” “拜托表哥!”褚逸灵敢对天发誓,她胃口真的很小。 “呃……”再一次被嫌弃的某人低头抠抠桌角。 烈清尘闷笑。 一绛服男子随意地坐在空荡荡的大厅内,无聊的盯着正前方的舞台。 话说这个男子没来八回,也有五回了,婉音阁的妈妈自是知道他的身份以及他来此的目的,不过上面那位已经特意交代过了,只要是此人来找,一律说她不在。 “呃…那个…王爷,我们清婉姑娘确实不在,我这也正到处找她呢!”您就别继续坐这打扰我们做生意了。当然最后一句话借她十个胆也不敢当着王爷的面说出来。 “你去忙吧,本王就坐这等她出现。”皇甫靖轩就不信了,她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 皇甫靖轩心里暗暗咬牙:御清婉这个疯女人,竟然敢躲着他!呵,既然有胆量把他推入水中,看本王怎么和她算账! 您这一尊大佛黑着脸坐在大厅,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刘妈妈欲哭无泪。 (九十二)不幸失足 回望当年三生石,长安月下不见君。 已经是渐入七月的天气,不知为何,今年的长安,雨水出乎意料的多,但日子却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天天的过着。 “好闷啊!”褚逸灵来书房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一双眼睛除了直直地盯着棋盘之外,可以说无聊至极。 书房,当然是烈府的书房,话说自从天韵酒楼之后,没过几天,段逸风便又被请回了烈府,而她褚大小姐一个人整天待在太尉府着实无趣,便也天天蹭上门来。 “哇啊!雨终于停了!”还是不理她。 “表哥,你又输了!”继续无视。 褚逸灵:“……” “哼,算了,本小姐自己逛着玩,你们两个就继续装木偶吧!”看两人依旧没反应,褚逸灵一生气便自己出了房门。 “臭表哥,烂表哥,坏表哥,就会帮着外人一起欺负我,哼,灵儿恨死你了,再也不要理你了…”褚逸灵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怨念。 走到四下无人之处,褚逸灵一屁股坐在了亭子里的石凳上,无聊地张望开来,“咦?好漂亮的荷花!” 都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话果然不错,雨后的青莲更有一番别样的风情。 “嘿嘿…没人,太好了!”褚逸灵望了一圈,果然没发现多余的人出现。 调皮地绕道亭子的外沿,慢慢伸出胳膊,“呃…”距离有点远。 继续!褚逸灵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一二三。 “扑通!!!”不负众望,堂堂褚家大小姐落水了。 “…唔…救命哪…救…救命…”不幸失足地某人连喝了几口水,害怕地喊着。 “我不会…会水…来人…来人哪…快来…”褚逸灵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逸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人在喊?”烈清尘一手拿着棋子一边问道。 “哈哈哈,你耳朵幻听了吧,我就没听到!”段逸风两眼正紧紧地搜寻着对方的漏洞呢,于是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 “也许吧!”烈清尘心内疑惑,不过却也没有过多深究,“啪!”棋子落下。 “呃…”死死地盯着这个‘死穴’,段逸风眼珠一转耍赖道,“刚才那步不算,不算,重下,重下。” “逸风,落子无悔。”烈清尘笑着提醒。 “不行,不行,必须重下。”段逸风在他面前才不管什么‘落子无悔’呢。 “呵呵…”看着亲亲爱人把自己刚刚下的一步棋重新拿了起来,烈清尘也不加以阻拦,当然这种情况每天每盘都免不了发生几次,不过最终结果没变就是了,输的人依旧是输。 虽说身边有这么一位棋艺高超的大师引导着,不过抵不过人家宠溺纵容啊,于是这么多天了,段逸风下棋的本事不仅没有提高,反而还学会了耍无赖。 “嗖嗖嗖…”就在褚逸灵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突然一黑衣男子从天而降,及时把人给拖了上来。 “喂姑娘,姑娘醒醒!姑娘…”宋涟把人平躺着放在地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摇晃了几下,却还是没反应。 “对不起,冒犯了!”宋涟只犹豫了一秒,便一手捏住她的鼻子,一手捏着她的双颚,当即俯下身去。 轻轻地渡了几口气,又用力压了几下她的腹部,人总算是醒过来了。 “咳咳、、”褚逸灵连续咳了几声,才虚弱地问道,“我这是死了么?” “姑娘说笑了,自然是活着!”宋涟心里觉得好笑,不过说话时却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啪!”突然一巴掌扇了过来。 宋涟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之人,“姑娘这是何意?” “你亲了我?”她刚才虽然是昏了过去,不过却还是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 “救人如救火,姑娘该相信在下当时不是故意轻薄于你。”虽说自己确实是亲了眼前的女子,但也是事出有因,所以宋涟并没有感觉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褚逸灵死死地咬住下唇,脸色苍白一片,事急从权的道理她懂,她也明白对方是出于一片好心,可心里却仍旧忍不住委屈。 第四十七章 得知意外心自责 (九十三)在我房间 宋涟看她脸色差极,想必是冻的,于是二话不说便将人从地上抱起来,直接朝东苑的方向走去。 “喂,你干嘛,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被抱在怀里的某人挣扎不已。 然而宋涟非但不理,反而抱紧她越走越快,最后索性施展轻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个坏蛋,坏人,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褚逸灵一路上又捶又打,奈何这些手段落在对方身上犹如隔靴挠痒一般,毫无作用。 “老实点,你信不信我再把你扔进水里!”宋涟被她的嘴巴吵闹得烦了,直接开口威胁道。 此话一出,褚逸灵的身子明显一僵,且丝毫不敢动弹了,唯恐眼前的冷酷男子说到做到,真把自己给丢出去,不过虽然不敢乱打乱动了,可泪水却委屈地在眼眶里直打转,好似随时都会掉出来一般。 “再哭同样把你丢出去!” 哪成想他又冷冰冰地来了一句,吓得褚逸灵连忙闭上眼睛,老老实实地躺在对方的怀里,可是颤抖的眼皮却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也许是怀中之人柔弱可怜的模样唤起了宋涟心内的几分怜惜,于是连带动作都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轻车熟路地回到东苑,宋涟直接用脚踢开了房门,并把人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你先躺着,我这就找人备些热水和干净衣服,你且换上,免得生病了。” 宋涟生性喜静,所以东苑这里很少有人出入,平常也就来几个人简单打扫一下。 脱离怀抱禁锢的某人,终于睁开了忍得酸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张口道,“这是哪里?” “姑娘放心,是在下的房间,好了,我去吩咐一下,你老实在这里躺着吧!”宋涟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便直接离开了。 待确定人走远后,褚逸灵的眼泪便开始唰唰地往下掉,此时的她,哪还有半点儿平日里刁蛮骄纵的任性模样。 话说宋涟寻了两个小丫鬟去照顾褚逸灵之后,便朝烈清尘的书房走去。 “你又输了。”某人说得一脸无奈。 不过这些他段大少都已经习惯了,拿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败在同一个人手上不可耻,但败在同一个人手上仍能活蹦乱跳的继续,那是少爷他的本事。 由此,这不得不令人感叹段逸风的小强精神。 “啊啊啊!清尘你要不要这样明显,每次只赢我一子,这简直太伤本少爷自尊了!”段逸风装出一副快要抓狂的表情。 “下次让你半子,可好?”烈清尘温柔地盯着他家亲亲的可爱模样,秋波流转。 段逸风:“……”要不要回答的如此自信,连棋局都擅自决定了。 “主子。” 正打算继续的两人,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烈清尘当然熟悉是何人的声音,于是连忙站起身开口道,“进来吧!” “主子。”宋涟低着头又恭敬地喊了一声。 “逸风,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宋涟,宋大哥。”烈清尘为某人介绍道。 宋涟一早就认识段逸风了,也明白清尘对他的心思,所以在此时此地见到本人也未感意外,“段公子好!” “呵呵,宋大哥客气了!”段逸风对这种看起来像大侠的人物向来有好感。 “你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自己不是安排他到青州秘密调查‘沈渊一案’了么,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半个月啊,怎么才不到十天时间人便回来了!烈清尘略感奇怪地问道。 “其实我人还未赶到青州,便接到了当地探子的密信。”宋涟毫不避讳地说道。 烈清尘道,“信上说了什么?” 宋涟没回答,而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他。 看完信,烈清尘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信上所说的是真的?” “不似作假。”宋涟如实回答。 段逸风发现两人的表情忽然凝重起来,于是不放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烈清尘没有回答,而是话题一转,“怎么没见逸灵表妹,刚才不是说到府里转转吗,怎么还没回来?” “诶就是,你不说我都忘记灵儿今天又来了。”段逸风特犯抽的来了这么一句,不过幸好咱们的褚大小姐不在场。 宋涟以前是没见过褚逸灵呢,只当刚才那个是府上新来的小丫鬟,而且当时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宋涟也就没太在意她的衣着与府上的丫鬟有何不同。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想必那位正躺在自己床上的便是他们口中的‘灵儿’。 于是宋涟道,“她在我的房间。” (九十四)暗暗自责 一句话犹如千斤石掀起波浪。 “什么?!!”别怪段逸风大惊小怪,表妹平白无故出现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房间,任谁都淡定不起来,虽然他是相信面前之人没错。 “灵儿在你房间,怎么回事?”段逸风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烈清尘也感觉奇怪,话说宋涟不可能和逸风的表妹有什么交集啊,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看到亲亲爱人一脸捉急的模样,烈清尘也帮着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逸风的表妹怎么会在你的房里?” “段公子切莫误会,在下只是碰巧把她从水里救了出来,并无其他。”宋涟依旧摆着他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呼!并无其他!吓了本少爷一跳,段逸风放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不过当他反应过来眼前之人说了什么之后,立刻换上的担心的表情,不确定地望着清尘,“他说什么?灵儿落水了?” “我听到了。”烈清尘不辜负地回道,“宋涟说得是落水没错。” “……”段逸风听完之后脸色当即一白,“宋大哥,我要去看看表妹。” “放心,只是多喝了几口水,人已经没事了。”宋涟看着他,出言劝慰道。 烈清尘不忍看他担心的模样,“是啊,逸风你别太担心了,有宋涟在,不会有事了的。” “灵儿表妹从未吃过苦,这次肯定吓坏了。”段逸风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宋涟的及时出现,此时会是怎么个情况。 难怪刚刚下棋时清尘说听到有人在喊,都怪自己这个不称职表哥只顾着一个人打发时间,没有照顾好她,幸好灵儿没事,幸好。 吓坏是一定的,不过就不知道是被水还是自己的话给吓着了!想起她躺在自己怀里时满脸的不安,宋涟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口气是不是太重了些,“我已经让人给她准备了热水洗澡,此时过去恐怕不太方便。” 看亲亲他仍旧不放心,而且一脸懊恼的样子,烈清尘道,“我们还是到东苑看看吧,不方便的话,在门外等着便好。” “好好!”段逸风极赞同清尘的提议,于是忙不迭地应道。 三人一前两后,朝东苑赶了过去。 刚进院子,便看到一个小丫鬟正守在门口。 “少爷,段公子,宋公子。”小丫鬟忙行礼。 烈清尘道,“屋里的人怎么样了?” 小丫鬟想来是近日在府中见过褚逸灵,于是张口回道,“小蝶姐姐正在房里帮褚小姐梳妆呢,现在应该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一听是小蝶在屋里伺候着,段逸风的心顿时放松了大半,“哦,那没事了,我们先在外面等着,你进去看看她们好了没有?” “是。”小丫鬟立即听话地转身进了房间。 第四十八章 万事开头恩怨起 (九十五)缄口不提 “你手中端的什么?”正在门外等候的段逸风看到来人问道。 “回公子,是小蝶姐姐吩咐的给褚小姐熬得祛寒的姜汤。” “哦。”小蝶做事当真细心,连这些都安排的妥当,段逸风顿时放下心来。 “褚小姐请几位进去。”刚才进去的小丫鬟出来回话。 三人陆续进了房间,却发现屋里除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小蝶之外,还有一个,只见此人粗布蓝衫,头发上还绑着一块方巾,明明是普通百姓中邻家妹妹的装扮。 原来烈府根本没有女子的衣物,除了丫鬟穿的,可是她们下人穿的怎么拿给表小姐呢,于是小蝶便自作主张从自己带来的衣服里挑了一套干净的,让褚逸灵先给换上了,又为她梳了个简单的发式。 现在看起来嘛,效果还不错!至少压了一些往日里的娇小姐模样。 “表哥…”一见到来人,褚逸灵便委屈地跑了过去,还小心地瞥了一眼段逸风身后的黑衣男子。 “呵呵,衣服不错!”看到人没事,段逸风终于松了口气,“这么大了,怎么还似小时候一样哭鼻子,来!表哥我给你亲自送来的姜汤,快喝了吧!” 褚逸灵一听,立即苦着一张脸,“太难喝了,我不要!” 这边话音刚落,宋涟便走到两人中间,并从段逸风手中接过药碗,递到她面前,也不说话,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褚逸灵照样有些怵他这张冰块脸,可眼巴巴地瞅了一圈,分明都在说没得商量,最后不得不乖乖地接过对方手中的碗,一鼓作气地喝了下去,顿时一张小脸皱成了小包子。 幸好提前准备了两颗蜜饯,宋涟捡起一颗塞到了她的嘴里。 “唔…”猝不及防,褚逸灵无意识地咬住了递过来的东西,当意识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脸颊瞬间红成一片。 “哈哈哈,宋大哥你太厉害了,除了叶离,我就没见过灵儿这丫头这么听一个人的话,诶说说,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段逸风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 一旁的烈清尘也跟着笑。 反观宋涟还是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丝毫不配合他段大少的恶趣味。 “表哥,你还笑话我,灵儿都落水这么可怜了,你这个做表哥的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褚逸灵不满地撇了撇嘴角,“我要回府告诉姨夫姨母。” 糟了!把这茬给忘了,要是让爹娘他们知道了今天的意外,还不念叨个没完。想到这里,段逸风连忙陪笑道,“好灵儿,灵丫头,表哥错了,错了还不行吗,看在我这么真心实意道歉的份上,你看能不能把今天的事忘了,忘了好不好?”话里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讨好意味。 “诶对了,你还没感谢人家宋大哥呢,今天幸好宋大哥及时出现,否则…”段逸风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后怕。 毕竟是小姑娘,藏不住心事,所以当表哥问起话时,褚逸灵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刚才那一幕,于是脸颊微红,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谢!” 宋涟倒是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也许是性格使然,所以从他面上段逸风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不过烈清尘倒是从中看出了一丝端倪,看褚逸灵的样子,明显是有什么心事瞒着他们,而且他太熟悉宋涟了,若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时,总会习惯性地摸一下挂在腰间的长剑,这个小动作也许宋涟自己都没意识到,而他刚才在听到‘谢谢’二字时确实摸了一下。 听对方没说出刚才救人的事情,褚逸灵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咱们的褚大小姐回到太尉府后也很有义气地没把她的表哥大人给卖出来,然而被问及怎么这副打扮时,胡诌道,“本小姐这叫不跟寻常风。” 众人:“……” (九十六)依法处置 是夜,烈清尘拿着皇甫钰御赐的金牌进了宫。 “这个莲栋太胆大包天了!”震怒的皇甫钰把信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原来宋涟未至青州便提前赶回来了,就是因为知道此案涉及到当今国舅爷,珍妃娘娘的父亲莲栋。 皇甫钰没想到,他让人暗下着手调查的沈氏五十三口灭门惨案,正是与他有关联的所谓的皇亲国戚一手造成的。 其原因竟然只是为了给远在青州的侄子脱罪,莲栋便给当地的县令施压。 信上写着:莲栋的侄子莲仲文,因无意间瞥见了沈家小姐的花容月貌,便欲娶回府当他的十三姨太,沈府不从,竟命手下抢人,争执之中,不慎失手害死了沈小姐。 唯一的女儿惨遭恶人黑手,沈渊夫妇悲痛欲绝之余,一纸状书将莲仲文告上了公堂,然而当地县令却因畏惧莲氏一族的权势,再说他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又哪里敢得罪当今国舅的亲侄子,所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打了莲仲文几板子,便宣布此案终结了。 莲仲文担心沈渊夫妇不甘心,再次上告京城,于是便修书一封连夜送到了远在京城的二伯父的手中,岂料这个莲栋当真心狠手辣,竟让青州县令栽赃沈渊贩卖私盐,这在当朝可是死罪一条。 青州县令不敢不从,便也参与了栽赃一事,这边沈小姐尸骨未寒,沈府上下五十三口又遭毒手,得知此事的施义仁,也就是沈渊的挚友,偷偷派儿子上京告御状,只是人还没走到长安城便被拦了下来,幸好苍天有眼,隐藏在青州的密探向上禀报了此事,却也没有详细告知。 ‘五十三口灭门惨案’,烈清尘听时感觉事情关系重大,便和皇甫钰商量了一下,而且还让宋涟亲自赶一趟青州,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带回来的消息,竟会牵扯出当朝的国舅。 “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烈清尘看了一眼他铁青的脸,漫不经心地问道。 “哼,你想我怎么办?”皇甫钰简直被信上的内容气得七窍生烟了。 烈清尘仿佛没看出他的怨气,直接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凉拌。” “……”看他还有心思开玩笑,皇甫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朝廷发的俸禄还不够你烈大人府中的厨子上个凉拌菜。” “那个臣子会嫌俸禄多呢!”烈清尘兀自接道。 皇甫钰:“……”一时气闷。 不过心里的怒气倒是缓和了一些。 “皇上还未回答该如何处理此案呢?”烈清尘又问了一遍。 “该怎么办怎么办!”皇甫钰恶狠狠地说完还感觉不解气,“这个莲栋,当了几天国舅爷竟然敢目无法纪,害人害命,岂容轻饶,明日早朝朕便把此案交给大理寺卿处理,就说依法处置。” “那珍妃娘娘…?”话中的调侃之味益重。 “她若是还想当她尊贵的珍妃娘娘,便给朕老老实实地呆着,若是哭闹着求朕放人,那就休怪朕翻脸无情,呵…左右不过一个妃子。”一国之君本就不该有私情,何况皇甫钰也不算是喜欢她。 “唉…不知娘娘听了皇上这番话会作何感想?”烈清尘虽不甚喜珍妃,但此时却也为她叹了口气。 “你管好你的人便是,还有闲情担心朕的娘娘!”知道他是故作怜悯之态,皇甫钰哪里能让烈清尘这家伙给看了笑话,虽然一直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诶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样了呢?”皇甫钰开始挖对方的八卦。 “什么怎么样了?”烈清尘侧脸望着他,装傻。 “废话,当然是你和那小子啊,还有就是朕在珍妃面前提及你们时,总感觉她的表情怪怪的,而且竟然绝口不提欲将她妹妹嫁给段逸风的事了,当日在御花园究竟发生了什么,朕感觉自己是错过了重要的一幕?”想到此处,皇甫钰就后悔不已。 烈清尘显然也想起了当日所发生的一切,但却表情淡定地答道,“皇上想多了。” 皇甫钰:“……”为什么朕感觉这家伙是在故意吊朕的胃口。 第四十九章 暗处黑手始作俑 (九十七)恨意滋生 莲栋的罪很快被大理寺卿定了下来,虽说是当朝的皇亲国戚,但国有国法,他犯的罪又岂是可以因为一句‘国舅’便能随意抹杀的,所以‘沈渊一案’,莲仲文连同青州县令都被判了死罪。 其间,莲珍曾多次恳求皇上饶过她父亲,不过都被皇甫钰挡了回去,最后实在被闹得烦了,索性避而不见,并直言让她在玉清殿老实呆着,实际上就是禁足。 不过皇甫钰对她总算还尚存怜惜,这才帮她把孤苦无依的妹妹莲香接进了宫里,两姐妹一见面便抱头痛哭,而且莲珍从妹妹口中得知,原来就是烈清尘查的此案,以至于害得父亲他老年惨死。 莲仲文处刑那天,莲珍没去送她爹最后一程,去的只有莲香一人,但是却让妹妹捎去了一句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在说这句话时,莲珍整张脸都是扭曲的,阴得骇人,仿佛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寝其皮,将其挫骨扬灰方能解了她的心中之恨,包括当时在场的莲香都被自己的亲姐姐吓了一跳。 “原来当日你和宋大哥便是为了这件事。”段逸风问的肯定。 然而烈清尘连头都没抬一下,“啪!” 不用说,肯定是他又输了,段逸风耍赖道,“不下了,不下了!本少爷今天没心情。” 怎么说好的让本少爷半子,你还真说到做到!段逸风发觉他的自尊心再次严重受挫。 “不如换个有心情的。”烈清尘眼神暧昧。 看的段逸风心里却是莫名一紧,略不自在地问道,“什么…有心情?” 然而对面之人却不知何以嘴角微挑,眼波流转,愈发让人浮想联翩,就连他的声音都显得魅惑似的低沉,“这样…”烈清尘突然把人往怀里一带,两片薄唇欺压而上。 “嗯……嗯……”一切都消声在无尽的缠绵之中。 不自觉被引导的某人不禁气闷:为何被动的一方总是自己。 感觉出了他的跑神,烈清尘略带惩罚性地轻咬了一口亲亲爱人的下唇。 “唔…”某人吃痛低呼一声。 “这种时候只准想我。” 太霸道!段逸风暗自腹诽,却也忍不住心里一甜。 人说习惯是被养成的,而意识则是被推倒的。自从他重回烈府之后,清尘便总喜欢这样,动不动就推到他的身体防线,久而久之,咱们的段大少竟然也由刚开始的微弱抵抗演变成现在的下意识配合,默许。 这让人不禁不感叹一声:两人之间,前途一片光明哪。 “你最近怎么一直往我这里跑,难道是婉音阁打算关门了?”御邵寒望着正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妹妹,忍不住询问道。 “躲人。”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 “呵呵,谁这么大本事,竟然能让我御邵寒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避如蛇蝎?”作为当事人的哥哥,御邵寒很不厚道地调侃道。 “一个比麻烦还麻烦的小气鬼!” 想起这些天的憋闷,御清婉不禁在心底暗骂:皇甫靖轩这家伙未免太小气了,不就是本姑娘一不小心失手推他掉水里了么,至于夸张到每日守株待兔似的守在婉音阁,耗本姑娘半个多月嘛!可恶,可恶,气死我了!!!(某君:我说,您御大美人那叫失手么??!叫么!明明是蓄谋已久,早有坏心…) “呵呵,不会是上次在酒楼与你斗嘴的男人吧!”御邵寒一语中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敢找我御清婉的麻烦。”某人瘪了瘪嘴,不忿道。 御邵寒看她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他自是早就见过妹妹口中的‘麻烦‘的,现在想来:果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人哪,若是遇到克星,再厉害的爪子也只能乖乖地收起来,就如他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妹。 是夜,玉清殿,一黑衣人单膝跪地。 “娘娘,以属下看来,若是想从烈大人身上下手,恐怕不易!” 看对方阴沉着脸也没什么反应,黑衣人继续说道,“不过属下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烈大人他与太尉府的少爷交情匪浅。” “废话,这点还用你来告诉本宫,直接说有用的?”莲珍满脸不耐。 “是,属下的意思是若想除掉烈大人,娘娘不妨利用一下此人。” 由于段逸风平日里给人的形象就和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差不多,所以黑衣人不禁心想:这太尉府的少爷自然要比卓尔不群的新科状元好对付得多。 想起两人非同寻常的关系,莲珍也觉得此计甚好,“既如此,那本宫便把事情交给你办了,不过务必小心,保密!否则…”后面的话莲珍虽没直接说出口,不过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请娘娘放心,属下的命是娘娘救的,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娘娘的期望!”黑衣人回答地一脸坚决。 “好,你先退下去吧!”莲珍满意地挥了挥手。 “姐姐,你真打算对付他们?”莲香上前一步,满脸担忧地望着她:眼前之人分明是自己的姐姐,却又不似自己认识的那个姐姐。 “此仇不报,我莲珍誓不罢休!”说这话时,当真带着深切的怨毒恨意。 莲珍不知道,由于她的这一报仇计划,可当真是自掘坟墓了,然而当她后悔求饶时,一切都已晚矣。 (九十八)竟是兄妹 “御清婉你给本王站住!”好啊,等了你半个多月,今日可算是让本王逮到了。皇甫靖轩气势汹汹地冲到某人面前。 被逮个正着的某人,慢慢转身,脸上挂笑,“嘿嘿…好巧,好巧啊,王爷竟然会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婉音阁蓬荜生辉啊!呵呵…呵呵…”说到最后,御清婉开始心虚地干笑起来。 这个女人还敢说不知道!皇甫靖轩眼里蹭蹭地冒火,哪里会相信她明显狡辩的借口。 在如此火热目光地注视下,御清婉只能死心的认栽,“好了,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总不至于把我也推到水里吧! 看她一副‘任君处置’的痛心样,皇甫靖轩多日来的怨气总算平复了一点儿,但口气却仍旧不善,“知道自己做错了?” 哼!本姑娘错就错在当时没再朝你头上拍块石头。御清婉心里恨恨地想,然而嘴上却愈发诚心地说道,“人家早就知道错了,不然这些日子也不会偷偷躲起来,不敢见王爷了。” 这些话听起来很是受用,连带皇甫靖轩开口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柔了几分,“这还差不多,本王就姑且信你一次。” 笑话!本姑娘还用得着你这个纨绔王爷信任,自恋狂!!! “喂,你这些天究竟跑哪里去了,怎么到处都见不到你的影子?”御清婉正专注地暗自腹诽着,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 “关你什么事!”刚一说完,御清婉就发觉自己的口气太重了,于是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一介小小的民女,至于具体去向就不劳驾王爷您挂心了!” 此时的皇甫靖轩极其以及非常地不爽,特别是看着眼前明晃晃的笑脸,他恨不得伸手重重地扯一下。 “这么一大早王爷是打算去哪里?”御清婉看着面前之人的脸上变换着各种五花八门的表情,终于主动开口道。 “烈府。”说实话,最近为了逮到御清婉这个女人,他都好久没去过烈府了,也不知道风他们都没有惦念自己。皇甫靖轩心里暗暗祈祷。 “我和你们一起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皇甫靖轩:“……” 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紫衣男子,兀自接过他的话:咦?有点眼熟,本王是不是在哪见过?话说既然他长成这副模样,自己没理由会忘记啊? “哥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御清婉亲昵地挽着来人的胳膊。 “哥?”皇甫靖轩语调抖得那叫一个山路十八弯。 “你是他哥?…不对,他是你哥?”问话时眼睛直直地盯着御清婉。 “怎么,你有意见?”御清婉看他活像白痴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皇甫靖轩小声嘟囔了一句,“没听你听过啊。” “王爷又没问过我,难道还要本姑娘把祖宗十八代都给您汇报一遍。”靠山来了,说话就是不一样。 “你呀!”御邵寒无奈地轻点了下她的脑袋。 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皇甫靖轩不禁郁闷,不过却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了,于是便开口说道,“走吧,一同去烈府。” 于是一行三人,便朝着状元府邸的方向走去。 刚走几步,皇甫靖轩忽然惊觉:此人不就是酒楼开张那日遇到的白衣公子么,难怪会眼熟,本王就说嘛,如此出色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就忘记了,看来不仅仅是和御清婉有几分相似的原因啊! 不过一袭紫衣的他,虽和上次初见时大不相同,却同样惹人瞩目。 一路上说说笑笑,终于到了,而且有皇甫靖轩带路,几人轻而易举地便进了烈府。 “景色不错!”御邵寒说得当然是府邸的布置。 话说这还是御邵寒第一次来烈府呢,虽然他统共没接触过对方几次。 第五十章 恶毒珍妃施手段 (九十九)只因有趣 御邵寒等人被引至前厅好一会儿,府上的主人才姗姗来迟。 不过见到如此和谐的三人组,当真令段逸风大吃一惊。 但更令他吃惊的则是,皇甫靖轩郑重揭开地两人的不曾言明的关系。 御邵寒、御清婉,御清婉、御邵寒,本少爷怎么就没想到两人可能是兄妹呢!段逸风看着眼前面貌明显相似的两人,不自觉地在口中念叨了几遍,着实懊恼。 然而烈清尘面上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因为这些都与他无关,亦与他家亲亲爱人无关,不过他担心的却是,这个身份神秘的御邵寒接近逸风到底意欲何为。 “你们以前怎么不说?”段逸风纳闷。 御邵寒促狭一笑,回道,“呵呵,你又何曾问过。” 这是狡辩么,这简直是狡辩!!!段逸风看对方一脸理直气壮地浅笑模样,不禁气急。 “况且知道与否又有什么不同,难道还会影响到你我二人的关系?”御邵寒问的真诚。 “……”段逸风满脸黑线:好吧,就算这个理由过关! “喂喂,你俩也太忽视我们几个大活人的存在了,我都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风你表示表示。” “就是!”御清婉也在一旁帮腔。 “呃…怎么表示?”看皇甫靖轩语露不满,段逸风含蓄地问道。 皇甫靖轩皱眉,这句话也难倒他了,可仍是认真思索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道,“比如…久别拥抱!” 听到此话的段逸风,下意识地看了眼某人,果不其然!一直不曾开口的烈清尘嘴角挂着一丝邪笑,不过落在别人眼里也许只是平常了。 段逸风不禁在心里默默祈祷,无比同情:轩,人太单纯,嘴巴太大,这真的真的不是你的错。 看似温润的烈清尘对自己却无比执拗,这点段逸风也是早就看出来了,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落寞,他的魅惑…一如他的脾性,令自己捉摸不透。 只听耳边说道,“皇上前几日曾与我提过你的婚事,说是李大人府上的千金贤良淑德,温婉有余,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适合你,看样子是打算给你纳妃了。” 段逸风就知道清尘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不过却没想到会用这招吓唬他,眼露怜悯,然心里却无良的偷笑。 果然,一提到婚事,皇甫靖轩的脸霎时间灰败不已,喃喃道,“什么李千金,张千金,王千金的,本王才不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呢。” 一旁的御清婉也听到了,忍不住挖苦道,“哪位大人这么不开眼哪,竟然肯把女儿嫁给你这种纨绔王爷,要是我是那什么李千金,死也不会同意的。” “你当皇上的圣旨是玩笑么,说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御邵寒出言教训。 “皇帝不是他亲哥么?”御清婉眨眨眼问道。 皇甫靖轩:“……” 看他不说话,御清婉不禁重重叹了一声,“唉,这么说的话,本姑娘真有点儿同情你了,皇家的感情当真不是自己的事,反正要是本姑娘被逼婚的话,那绝对一哭二闹三上吊,四溜五躲六出逃,就是不会同意娶一个不认识不喜欢的陌生女子的。” “你瞎想什么呢,本王怎么可能被自己的皇兄逼婚,况且又不是女人,本王怎么可能像你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四溜五躲六出逃,我看你才应该掉水里彻底地洗洗脑子。”听到眼前的女人兀自乱想,皇甫靖轩咬牙切齿地说道。 “切,本姑娘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被你的皇兄逼婚。” 本姑娘费心帮你出的主意,竟然还敢嫌东嫌西的,哼!气死我了!御清婉气咻咻地想着。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怎么又开始了。”虽知两人本就是火星撞地球的相处模式,段逸风还是忍不住劝阻道,“清尘刚才说的李千金一事也不定就是真的,皇上太后想必是不会逼你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的。” 这点皇甫靖轩当然清楚,可是被催促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特别是每次去慈宁宫给母后请安,她老人家都会提及纳妃一事,搞得皇甫靖轩头都大了,现如今连皇兄都帮着母后了,自己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看皇甫靖轩一脸纠结的模样,段逸风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用力瞪了一瞪始作俑者,然而对方只递了他一个‘与我无关’的无辜眼神,还附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气得段逸风只能咬牙:当真无赖! (一百)心狠手辣 烈清尘笑容越发灿烂,直到亲亲爱人不好意思地连咳几声,他才施施然地收了逗弄的心思,而且咱们举世无双的烈大公子可不打算让他家小野兽,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当场炸毛。 然而两人的一举一动,已经通通收落在另一个人的眼中。 烈清尘当然知道,也可以说他是故意做给对方看的:御邵寒此人不知底细,不得不防! 而且凭他的心思,应该不会看不出自己对逸风的心情,烈清尘就是想让对方明白,不要打他家亲亲爱人的主意。 果不其然,御邵寒开口说道,“上次酒楼一别数日,在下可是早就有心拜访烈兄和段兄了。” “呵呵…呵呵…是嘛!”段逸风微微汗颜:他段大少可是一点儿都没想起此人哪。 御邵寒一眼就看出了他心内的想法,不过却也不计较,继续道,“其实某人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眼光,有幸挑中对的那个人的,而且在下亦不愿将就。” 说话时眼睛直直地望着烈清尘,以表明自己话中的真实性,并且御邵寒坚信他会懂得自己暗含的意思。 烈清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方这样一说,反倒像是他枉做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样算是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御邵寒不清楚,可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气场变了。 不明就里的三个人,一脸茫然地相互看了又看,最终决定放弃纠结御邵寒莫名其妙的感叹。 殿内灯火隐晦不明,一身妃子装扮的某人,旁边仍旧跪着一个黑衣人。 “娘娘,属下查到有个叫王得财的人似与段逸风有仇,这样一来,不妨借他的手杀掉段逸风。” “直接杀掉那人,岂不是太便宜了烈清尘,有时候一个人活着确实是最大的痛苦。”特别是当知道心爱的人还是被自己给害死的时候。莲珍轻轻翘起自己的长指甲,漫不经心地接道。 “属下愚钝!”作为一个无情的杀手,他显然不懂珍妃娘娘话中的意思。 “段逸风要死,烈清尘同样不能活!不过却不是马上,本宫还打算拿此人牵制烈清尘呢,若是让他直接死了多没意思。”语气轻柔,然而吐出的话却是字字杀机。 “宫外办起事来方便,你且去吩咐这个叫王得财的,让他派人用心盯着段逸风,然后尽快找个妥当的机会把人给本宫绑了,接下来怎么的事让本宫再想想!切记,千万不要泄露半点本宫的身份!”莲珍又着重强调了一遍。 “是,娘娘放心!” “皇上驾到!” 殿外徐公公的声音犹如幽灵一样忽然传来,接着便是一片哗啦啦地行礼声。 “你先下去吧,记住此事要绝对的万无一失。” 莲珍刚说完,便立即起身整理了下她头上戴的金步摇,并且重新换上一张明媚的笑脸相迎道,“臣妾恭迎皇上!” 第五十一章 故意挑逗惹人逃 (一百零一)占尽便宜 “喂,冰块脸,你到底打算把我带去哪儿?”还没见到亲爱的表哥大人,便被某人给强行拉上了马的褚大小姐此时大为光火。 冰块脸?表情千年不变的宋涟乍一听这个称呼,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喂!你聋啦,没听到本小姐问你话呢吗?”马上的褚逸灵真是一刻都不老实,看来是忘记了身后之人的脾气。 “话太多,闭嘴!”宋涟才不管她又发什么疯,直接沉声威胁。 别说还真管用,只这一句便吓得褚逸灵立即噤了声,不过心里少不了骂他几声:可恶!可恶的冰块脸!!!我褚逸灵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闷气,真是气死我了! 宋涟虽然觉得耳旁之人聒噪,奈何清尘让他务必想尽办法带着这个小丫头远离他家亲亲爱人,没办法,这个忙不得不帮啊! 不过宋涟此时烦恼的是,到底该带这个丫头到哪儿去?办事吧,碍手碍脚的不方便;闲逛吧,自己又没那个想法,真的着实麻烦。 想了一下,他决定好心地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想去哪里?” 等了几秒,竟然没反应,宋涟又道,“说话!” “刚才不是你让我闭嘴么?”褚逸灵不满加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现在可以说了。”宋涟说得直接。 褚逸灵忐忑扭头看了一眼,宋涟仍旧一副冰山模样,连给个眼神都吝啬,她正想说些什么,然而对方却突然开口。 “别乱动!” 惊得褚逸灵立马回身坐正,继而小心问道,“能回烈府么,我想找表哥陪我玩?” 奈何对方回得一口坚决,“不能!” 混蛋!不能你装模作样的问本小姐作甚么,不是多此一举么!褚逸灵几乎咬碎银牙。 呜呜…表哥,灵儿就要被这个冰块脸带走了,你快来救救我啊!!!不敢反抗的褚大小姐在心里默默呐喊。 可怜的灵丫头在这边自怨自艾,然而她的表哥大人却正与清尘在城西的竹林切磋功夫。 虽然段逸风的武功不错,但比着叶离烈清尘之辈还是差那么一截,所以比武的结果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了面子又‘丢人’,这个丢人嘛,呵呵,大家都懂的,无非就是趁机被某人摸一下腰,挟制着搂一会儿,再则就是抱一下,突袭着香一口。 其间,咱们的段大少可是不知吃了多少亏。 不过对于烈清尘来说,此事最大的趣处便是能够肆无忌惮的吃他家逸风亲亲的豆腐,虽说平时也没见他有多不肆无忌惮。 “你怎么又用这招?”动弹不得的某人终于炸毛,心里不禁暗道:这人到底有完没完,又搂又抱又亲的,当本少爷是什么啊,竟敢随便挑逗,呃…不对,竟敢随意戏弄。 看着亲亲爱人一脸恼火,烈清尘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关键是有用,不是么?”说时搂着的胳膊又紧了紧。 “你…你住手!”差点被他的笑给蛊惑了。段逸风心中懊恼不已。 烈清尘看了他一会儿,嘴角含笑,轻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竟然真的听话地松开了?段逸风不禁怀疑。 哪成想他根本还没来得及把握好自己身体的重心,眼看着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了。 段逸风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心道:完了,这下本少爷的脸要丢到爪哇国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腰上多了一条胳膊,依旧是是熟悉的感觉,某人一睁开眼便看到对方放大的脸正对上自己的眼眸,满脸戏谑地望着自己,眼底的笑意不减。 再次被戏弄的某人几乎发飚,可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到一声轻问。 “逸风还让我放手么?”只见面前之人薄唇轻启,口吐幽兰,最后竟还朝他的耳后轻吹了一口气。 “……”见鬼,耳后是他段大少的敏感地带!顿时,段逸风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哪里还能想到反驳。 “你说你,怎么总是这么容易脸红呢?”烈清尘不管不顾地继续道,“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你,总令人不自觉想吻你?” 眼看着对方作势就要凑上来,段逸风整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然而虽紧张地牢牢抓住对方的前襟,却仍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清尘他由最初的唇上轻轻辗转,到舌头霸道的占据,强有力搅动,完全不似往日的浅尝辄止,因此某人不一会儿便被攻城掠地,兵临城下了。 津液迷和,柔蜜缠绵,情动至极的烈清尘,担心再继续下去的话会把持不住自己的欲望,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中之人。 被松开的某人,脸色绯红,气息微喘,一双眼睛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直视眼前之人。 (一百零二)渐入圈套 “呵呵,好甜!”烈清尘说着竟然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这下我们的段大少算是彻底恼羞成怒,完全炸毛了,于是对着此时正笑得一脸得意的某人,狠狠地来了一脚。 “喂,你踩我干嘛?!!”烈清尘本来是可以躲得开的,不过却由于宠溺某人,硬生生地接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并且故意装出一副承受不了的模样,以博取同情,嘴里还嚷嚷道,“哎唷…疼死我了!” 可是他家炸毛亲亲根本不理会他以及他那可怜的脚面,直接丢下他,一个人气冲冲地跑了。 “喂,逸风!你等等,等等…”亲亲刚才一脚那可是十足的力道,可怜没等到安慰人却先跑了,烈清尘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追了上去,可哪里还有半点儿亲亲的人影哪,无奈,只好慢慢搜寻起来。 “…是是,小的一定办到!”体态臃肿发福的男人,在一旁唯唯诺诺地称道。 “嗯。”临窗而立的黑衣人言语吝啬。 偷偷瞅了一眼大白天头戴斗笠的怪人,哈着腰的王得财试探问道,“大侠与那人有仇,而且您是怎么找到小的的?”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好奇心害死人,别到最后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虽然隔着一层黑纱,但王得财却明显感受到了对面射来的厉光,一个激灵,连忙收了声,并暗暗骂自己:看对方蒙脸的样子,明显是不想旁人知道太多事情,唉…自己还多嘴作甚么!差点祸从口出。 “放心,我会安排人手保护你的,若是这件事办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得财一听,马上笑得一脸谄媚,连连称是。 “你们先去探探那小子的踪影,找到了立刻回来报告!”刚从屋里走出来的王得财,便对着围上来的几个黑衣人颐指气使。 “是!”几人同声答道。 待他们走后,王得财阴测测地笑了,心中恨意霎时染上眼眸:哼,这次栽到老子手里,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当日逞强英雄救美,不但把老子送到官府,竟然还在我那姓林的小舅子面前告了一状,搞得他们竟然和老子一刀两断,不相往来,反正老子现在是一无所有,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你小子敢破老子的财路,看老子我这次怎么收拾你! 王得财恶心地笑着,连着他那一脸横肉也颤抖着,叫嚣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哼!这人就会找机会戏弄自己,自己怎么还眼巴巴凑上去,真是!”段逸风边走边气呼呼地怨念。 “下次再敢随便调戏本少爷,亲本少爷,看我不把他揍成熊猫。” “哼!!!” “…不知道他的脚有没有关系,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竟然踩得那么用力!”某人的心思竟然又突然转到这上面。 当段逸风反应过来时,不禁懊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关本少爷什么事,是他活该,谁让那家伙总是占本少爷的便宜!” “…不过,真的就不折回去看一眼么,怎么说自己也不该动脚啊?”段逸风又不放心了。 他这边心里正天人交战着,突然眼前一黑,就在昏迷的前一秒,某人想到的竟是:那人的脚应该没事吧?应该…吧!!! 囧!!!!!! 第五十二章 内心担忧把人寻 (一百零三)遭人绑架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一大早把本小姐拉走就为了千方百计地折腾我吧!”褚逸灵一想到今日被人莫名其妙‘钳制’了一整天,心里那个气啊,于是又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该死的冰块脸! 然而身后的男人却似没听见一样,独自撇下她,大模大样地进了烈府。 “我说你…喂,喂,冰块脸你等等,你等等我!”褚逸灵气极,一跺脚追了上去。 “咦?人呢?” “表哥他们都到哪儿去了?”一进入正厅,褚逸灵便开始四下搜寻,不过却没能见到半点人影。 宋涟心中有数但没说出来:估计他正带着你那位表哥相亲相爱呢。 嘁!这个冰块脸多说句话会死啊,简直冷冰冰的闷葫芦一个。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人,褚逸灵忍不住腹诽道。 “喂,冰块脸,拜托你能不能别总摆出一副讨债主的表情?!!”关键是本小姐我看够了!被冰冻半天的褚逸灵终于不满地抱怨起来。 虽然知道自己长相比较木讷,不过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样,脸像冰块吧!背对着褚逸灵,宋涟下意识朝自己脸上摸了一把。 “哈哈哈,你太好笑了!”突然转身的褚逸灵难得看到冰山一本正经的搞笑模样,她褚大小姐当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调侃机会了。 “咳、”被笑话的某人以手掩唇,若无其事地干咳了一声,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宋涟脸上泛起的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你们也在?”烈清尘刚进来就注意到了两人的气氛不一样,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逸风回来过吗?” “表哥?”褚逸灵诧异,眼瞪得像铜铃一般,“他没有和你一起?” “没见到他。”宋涟也答。 烈清尘想:难道还在别扭? 不过又一转念,不对啊,逸风不是会闹脾气的人哪,最多是傲娇一会儿,不可能是回太尉府,这么半天也该回来了,他不禁担心起来。 “怎么出什么事了?”宋涟一眼就看出了他表情不太对。 “出事,什么出事?谁出事了?”褚逸灵一惊一乍地连发几句,担心道,“不会是我表哥出什么事了吧?” “你先回太尉府看一眼,记住,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烈清尘认真吩咐道,说完之后仍不放心,“让宋涟和你一起。” “为何?”褚逸灵不明白他的用意。 “废话太多。”宋涟仍旧那副口气。 搞得咱们褚大小姐只能悻悻道,“照做是吧,冰块脸!” “呵呵…” 没想到他竟然会笑,声音还挺好听,褚逸灵一脸见鬼的模样,朝着宋涟的背影吐了吐舌头,随即跟了上去。 烈清尘也没闲着,看两人离开了,便也出门而去。 瞧人家睡得一脸满足的表情,一旁的王得财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拿脚踢了一下尚在昏迷的某人,“这小子死了,怎么半天了还不见动静?你,给我用水泼醒。” “哗……”一盆水从头顶至发梢倾泻而下。 “唔。”脖子好酸!脑袋也昏沉沉的,段逸风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被人暗算了,难怪手脚都被反捆在了柱子上。 “醒了。”耳畔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段逸风迷迷糊糊一看,眼前的肥胖男人竟然有点儿眼熟,再猛一看,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哟,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吗,怎么本少爷竟然还出门遇见鬼了呢!” “呵,算你说对了,还就是冤家路窄,实话告诉你,今个遇到老子算你活该倒霉!” 段逸风脸上讥笑一闪而过。 “死到临头了,你笑什么?”王得财看着,感觉羞辱。 “呵,本少爷当然是笑你自作聪明,笑你高兴得太早,还笑你愚蠢笨蛋一个。”即使此时命在别人手上,段逸风也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鄙视。 “啪,啪。”王得财朝着段逸风的脸反手就是两巴掌,“继续说啊,你不是能耐吗,继续和老子作对,啊…” “呵呵…”下手真狠!段逸风不屑地笑,嘴角挂着血丝。 看他仍旧那副不为所动的神情,王得财脸上忽然浮现坏笑,“别着急,老子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快的,至少不会死得这么容易,好戏才刚刚、开、始、呢。”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脸。 (一百零四)心急如焚 “唷,这位公子,您请进!”刘妈妈看到如此出色的一人出现在门口,连忙笑脸相迎道。 大步踏入婉音阁,烈清尘也顾不得客气了,张口便问,“在下想找你们这里的清婉姑娘。” “这个…”刘妈妈脸露为难。 “在下烈清尘,劳烦你替我转告一下。”烈清尘主动介绍。 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刘妈妈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烈公子莫要误会,只是我们清婉姑娘现在不在,我也没有办法。” 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假,烈清尘退一步问道,“那请问有没有一个叫段逸风的男子来找过清婉姑娘,或是来过婉音阁?” “段公子?”刘妈妈认识段逸风,自然如实地回答,“没来过。” “是吗?”烈清尘声音轻的仿佛只是说与他自己听的。 听他自言自语的口气,弄得刘妈妈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公子,您是进雅间等着呢,还是…” “哦不了,告辞!”烈清尘说着便转身出了婉音阁。 “公子,欸…公子…烈公子…”这人都走远了,刘妈妈还意犹未尽的望着。 寻人无果,烈清尘索性直接回了府上等着,而且他这前脚刚到,宋涟和褚逸灵两人便紧跟着也回来了。 同样是没找到段逸风,现在三人都担心着,不过就属褚逸灵反应最为激烈。 “你们说表哥这到底是去那儿了,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坏人了吧?”褚逸灵一惊一乍地喊了起来,不过看其他两个人都不理她,拿眼瞪了一眼宋涟,“喂,冰块脸,你倒是说句话啊!” 确实,眼看这天都已经黑了,烈清尘的担心也不言而喻。 “喂,说话!”又拿胳膊捅了他一下。 宋涟望着对面一脸严肃的丫头,面不改色地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 褚逸灵:“……”噗,她简直要被气吐血! 这座冰山还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啊,是谁当初随随便便就亲上去了,又是谁今天早上在未征得本小姐同意的情况下,便一声不吭地把人给拽上了马,而且还莫名其妙的瞎逛了一天。 现在竟敢和她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真是的,这人到底有没有搞错!!! 看宋涟一副目不斜视、心无杂念、淡定超然、泰然自若的模样,褚逸灵就忍不住心内碎碎念。 这才刚过了一会儿,“表哥他到底去哪儿了,都急死我了,不行,我要回去告诉姨夫姨母。”褚逸灵说着就要风风火火地回家。 “不妥,容易打草惊蛇。”某人出声阻拦。 “啊?连这都不能说!”褚逸灵一听面容惨淡,瞬间凄凄惨惨戚戚。 “那现在怎么办?”宋涟这句话当然是在问烈清尘。 沉思了一下,某人才答道,“先派人暗查,问问附近的人究竟有没有见过他,接下来的事我再想想。” “好,我立即去办!”宋涟点头。 “那我呢?”褚逸灵指着自己的鼻子,傻乎乎地问道。 烈清尘望着他,认真地嘱咐道,“表妹先老老实实回府呆着吧,你逸风表哥的事千万记得保密。” “哦。”依旧傻乎乎的语气。 第五十三章 失踪之事露眉目 (一百零五)竟下狠手 一袭淡蓝衣衫,长身玉立,月下只影,心思却悠然飘远。 “你究竟在哪儿?”掌心盈握一点碧绿,烈清尘喃喃自语道。 紧抿着的两片薄唇,此时更显淡薄,漫漫长夜中,只听一声叹息伴着担忧从口中轻轻逸出。 “人捉住了?”说话之人眉毛微挑,佯装镇定地吹了一口手中的茶盏。 “是,已经绑起来了。”黑衣人一五一十作答。 听到回答的某人满意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望着距离只有几步之遥的黑衣人轻道,“很好!”只见一对上扬眉展露无疑,脸蛋细致,此时的莲珍显得成熟而娇媚。 一听竟然如此简单地就抓住了那人的软肋,莲珍心里得意至极,一个恶毒的想法已经开始浮上水面。虽是美人,却心如蛇蝎,久处深宫的莲珍知道,对付一个人最行之有效的办法是什么,记曰:感情。 在她看来,像烈清尘这种世间少有的晃若谪仙,飘逸出尘的男子,感情之中最看重应该就是不染杂质,独一无二,而她,便是要亲手破坏对方的一切,让烈清尘追悔莫及,痛不欲生。 主意已定,于是便扬言吩咐道,“让那个王得财多找几个人,告诉他越寒碜越好,本宫要看一场好戏。” 呵,不是那人的心上人么,若是被几个肮脏不堪的男人轮上…本宫倒要看看你惊艳才绝的烈大公子看到那样一副场景,脸上该是何等的精彩。 “你再找个人悄悄地到烈府送封信,告诉他段逸风的藏身之处,不过要在戏文开始之后才行!”莲珍笑容扭曲。 “接下来呢?”黑衣人疑惑。 “按照本宫的吩咐做。”女人的上扬眉挑了挑,恶毒的说道,“你说,若是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心上人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那人会不会发疯呢,哈哈哈…” 本宫便是要让他生不如死,为我爹报仇。莲珍拳头紧握,掌心几乎被她自己长指甲掐出血来。 “是。”黑衣人心思一沉,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味。 略微冷静了一下,莲珍又吩咐道,“切记要不留痕迹,万不可让旁人知道此事的幕后之人是本宫。” 虽然杀父之仇非报不可,但身系朝廷官员,又是当朝重臣之子,皇上至友,所以此事要保证绝对的慎密,绝不能泄露一丝半毫的蛛丝马迹,更不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放心!属下一定照办。”黑衣人沉吟片刻,忽问道,“那个王得财该怎么处置?” “怎么办还用本宫来教你么?”莲珍回答地心照不宣。 “属下明白了。”珍妃的意思自然是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黑衣人不禁想:即使自己不动手除掉他,相信那位烈大人也不会放过王得财那条贱命,即便不马上死,也必然不会轻松,像他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肯定会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不过无所谓了,他从来没透露任何讯息,即使他想揭发,烈清尘想调查也不会有头绪。 黑衣人心中冷笑,呵…贪得无厌的下场。 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家表哥身上的褚大小姐,昨晚整整辗转了一夜,始终放心不下,这不,天刚亮,便又火急火燎地来到烈府一探究竟。 烈清尘同样一宿没合眼,眼眶下还泛着淡淡的青色,看到来人便开口问道,“表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太尉府中没人起疑吧?” “没有没有,我随便编个理由就出来了。”小丫头连忙摆了摆手。 不过就凭褚逸灵那张藏不住心事的大嘴巴,连她自己都感到诧异,她堂堂褚家大小姐竟然有一天真的会听话地守口如瓶,没有向家里人透漏半点儿有关逸风表哥的风声,也许是烈清尘此人令她不自觉的相信吧,因而小丫头坚信,表哥大人不会出事,至少有那人在,他表哥便不会出任何问题。 虽然不知这信任源自何处,可她褚逸灵就是如此无理由地坚信着。 “那便好。”烈清尘心里有事,此时也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了。 才一夜光景,褚逸灵发现这人竟不似之前那般光鲜了,内心不忍道,“你别太担心我表哥了,他会没事的。” 反倒是你,眼底泛青,分明是担心忧虑过重。褚逸灵没再开口劝他,因为她心里清楚,即使说了也不会有用。 最该紧张忧心的不应是她这个亲表妹么,她为何会这般想?褚逸灵没有闲情和心思计较。 “冰块脸呢?”褚逸灵突然想到另一个人,他不是出去打探消息了么,为何还不回来? 烈清尘道:“宋涟没回来。” 这更加重了他的担心,整夜为贵,说明还没找到有关逸风失踪的线索。 “一整夜都没回?!!”褚逸灵吃惊,想了想不禁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表哥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哪?所以才会被坏人抓起来。” 这个可能性烈清尘一早便想过了,他甚至还想了会不会是绑匪绑架了逸风,打算勒索,不过就怕不是一般的绑匪,因为逸风的武功不低,一般的小喽啰很难近得了他的身。 看来,这次很有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性的绑架,不过就是不知道背后之人意欲何为。 事关逸风的生死,烈清尘心脏处几近疯狂,不过却强制冷静下来了,因为他不能乱,不能慌,而且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 等宋涟回来说明踪迹,等那人上门告知意图,烈清尘相信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 (一百零六)查到线索 “诶,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见风在这?”陷入沉思的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来访的不速之客。 “喂,清尘?”又喊了一声。 看气氛不太对,习惯神经大条的皇甫靖轩终于后知后觉,朝着一旁的褚逸灵小声问道,“他这是什么表情?没睡醒?”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褚逸灵白了他一眼。 被嫌弃的某人没听懂对方话中的意思,一愣,傻乎乎地问道,“什么时候?” 褚逸灵:“……” 表哥的事本来是不想说的,说实话,她褚大小姐还真不是小瞧眼前的这位王爷,而是赤裸裸的简直鄙视,看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帮上什么忙。 不过又瞅了眼烈清尘的表情,好像也没要隐瞒的意思,于是褚逸灵反过来一想:皇甫靖轩既然是个王爷,那想必手下之能人不在少数,说不定可以帮忙搜寻一下表哥的踪迹。 “什么时候也没有!”褚逸灵不自在地干了咳一声。 继续道,“我表哥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府了,到处找了也不见踪影,我们怀疑他是被坏人抓起来了。” “什么?!!”皇甫靖轩反应更大,风竟然失踪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小声点,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褚逸灵抚胸。 皇甫靖轩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不是,怎么会这样?风他怎么会被人绑架呢,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我们要是知道了还杵在这儿干嘛。”褚逸灵明显看白痴的眼神,就知道此人指望不上。 她褚大小姐也不想想自己最初的反应,那可是与此时的皇甫靖轩半斤八两。 “宋涟回来了。”一直沉默的烈清尘突然陈述道。 两人朝门外一看,果然,一黑衣男子疾步朝他们而来。 “查到线索了。”不等清尘问话,宋涟便主动开口交代,“昨天宝瑞轩的掌柜碰巧看到逸风路过,本来想上前打招呼的,不过到了拐弯处便不见他的踪影了。” “那怎么办?”褚逸灵急匆匆地问。 烈清尘道:“就这些?”他明白宋涟的手段,若只是这些皮毛线索,那他也就不会拖到现在才回来了。 “掌柜的还说,曾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逸风的身后,看样子不像是普通人,可惜那几人消失的极快,他也没有太注意。” “我根据掌柜的大概描述查探了一下,现在只知道那帮人往西南方向去了,具体位置还不能确定,不过已经派手下之人去追踪了,我先回来一趟告诉你们,就是怕大家太担心。”宋涟解释道。 “那我表哥不会有危险吧?”褚逸灵不安地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看,绑架逸风的那帮人肯定还有后续动作,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抓紧时间,抢在绑匪之前找到逸风的藏身之处。” 褚逸灵头一次知道冰块脸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禁心内微漾。 “嗯,如此甚好。”烈清尘完全赞同他的想法,转身对着皇甫靖轩说道,“靖轩你多派些人手下去,一定是身手好的,此事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派人下去是没问题,关键是我能做些什么?”皇甫靖轩急慌忙地问道。 褚逸灵嫌弃道,“你老实呆着便是最大的帮忙了,要是你的多此一举让坏人察觉了,岂不是要连累我表哥遭殃。” 唔…这简直是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直言不讳的鄙视!皇甫靖轩不禁郁闷。 本王如此器宇轩昂,气质不凡一个美男子,怎么总是被你们这些女人嫌七嫌八的,天理何在哪! 这些女人当然是指眼前的褚逸灵和那个不知好歹的御清婉。 第五十四章 试图偷听反被捉 (一百零七)心生恐惧 “咳咳咳…”声音突兀的引人发颤。 这时,从小木屋出来了一个素颜女子,嘴里喋喋不休道,“爹,你怎么又起来了,不是让你安心躺着么?” 李老汉一辈子劳碌命了,哪里肯听女儿的劝说,这不刚躺一会儿就又惦记起自己的花花草草了,笑着冲女儿摆了摆手,“只是风寒不必大惊小怪的,再喝两副药就好得差不多了。” 看女儿还欲张口,忽又继续道,“唉…你说你这丫头,还特意跑回来照顾爹,你那东家该不会怪罪吧?” “不会的,爹你放心,少爷他人很好的,就是他让我回来照顾爹你的。”李小蝶连忙解释,而且为了照顾生病的爹爹,已经回家四天的她根本不知道段逸风已经失踪的事情。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李老汉听女儿这么一说便放心了。 “对了爹,一会儿我出去买药,您自己在家小心点。” 李老汉连忙喊住她,“正好,你等等,把爹的那盆金盏菊捎上,给你严大哥家送去,况且你严大娘平日里对你也很照顾,你去看看她罢。” 李小蝶点头答应。 由于严高家在城西,所以李小蝶去时必须绕个道。 万籁俱寂的林子里,惊起鸟儿无数。 湿漉漉的段逸风一甩脸上的水珠,冷笑着:这是第几次了?同样的招数!不过这个胖子倒是不错,除了泼水,至今还未动用其他私刑。 段逸风很会自我安慰,思想不停放松,但却无法忽略他周身每一个细胞都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的持久的战斗力。 像王得财这种小人,心胸狭窄,且暇眦必报,若只是为了报复当日之事的话,大可不必拖拖拉拉绑着自己,想来必是有事所图。 既然对方没有开口,段逸风也没有问的打算,因为他段大少对此人的厌恶程度几乎已经达到了连说句话都感觉污浊的地步,所以即使此时被钳制住了,段逸风并不担心。 况且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两天,凭清尘这么聪明,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的,段逸风如此相信着。 “滋味怎么样?”手举空杯的王得财,笑得不怀好意。 段逸风淡然一笑,“不错,不错,口味甘甜,你倒是殷勤,知道本少爷口渴了。” “笑吧,老子倒要看看你待会儿是否还笑得出来。”王得财也不气恼。 他刚刚按照黑衣人的指示,已经派人出去找地痞无赖,街头混混以及乞丐嫖客了,不凑齐这些搞人,他王得财怎么对得起眼前这个自命不凡的男人呢。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气,才能想到这样办法来摧残一个人的一切,也许黑衣人根本不是幕后黑手,但这些都不是他王得财该探究的,好奇害死人,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的命可是还没享受够。 仔细看看,嘿…这小子长得可真不赖,不过可惜是个男的,不知道搞男人是什么滋味,这样想着,王得财心里痒痒的,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不如自己先尝个鲜,试试到底什么滋味? 这样想着,竟然两眼放光的朝段逸风脸上摸了一把。 段逸风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又突然遭此咸猪手,当即一张俊脸都气绿了,脱口便骂道,“你有病啊,敢碰本少爷。” 手感还不错。王得财搓了搓两只肥手,笑得一脸****。 “滚!”胃里升腾出一阵恶心感,段逸风冰冷的吐出一个字。 “啪!”王得财扬手便是一巴掌,恶狠狠地骂道,“落到老子手里,还敢嚣张跋扈,我看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又恶毒的来了一句,“嘿嘿…就当老子今天开荤,看你一会儿被老子压在身下,还怎么嘴硬。” “你敢!”段逸风犹如晴天霹雳,根本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用这种方法折辱自己。 “老子敢不敢,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看他的样子不似作假,段逸风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心里更是一团乱麻:绝对不可以,若是这样的话,他段逸风不如死了算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段逸风抬头一看,竟然是王得财开始脱衣服,心内一慌喊道,“你要干什么,滚开!” 王得财阴测测一笑,“现在知道害怕了,没关系,老子之后还有其他人轮着呢,保证让你段大少爷身心同受,欲罢不能。” 不!!!段逸风目眦欲裂,恨恨地瞪着眼前之人。 王得财才不管段逸风此时是什么心情表情,直接挥手退了手下的人,他现在可是蠢蠢欲动,弓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一百零八)不幸被捉 自仁济堂买过药,李小蝶便听从爹爹的叮嘱,怀抱着那盆金盏菊朝城西的严大娘家而去。 由于抄的近路,一路上真是相当静谧,李小蝶轻快地走着,心想:严大娘最近怎么样了,身体好不好?还有,严高哥哥是不是还在走镖? 想着想着又想起段逸风:不知道少爷现在在做什么,应该是和烈公子在一起吧,真好,同样出色的两个人关系如此好。 李小蝶也为他们暗暗高兴,有时望着那两人,她竟会突发奇想,若烈公子是个女子,那少爷和他该是多美,多配的一对啊!不过反应过来之后,便会狠敲自己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烈公子和少爷都是男人,怎么可能会配一对呢,这简直比她对自家少爷的痴心妄想还不靠谱,自己真是犯蠢了,接着再傻兮兮的笑着。 “你们几个先在这里等着,不许乱动乱跑,否则休怪刀剑无眼。”听到如此威胁,打扮甚是邋遢的几个人害怕地忙不住点头。 李小蝶也听到了竹屋前面的人声,知道是遇到坏人了,当下心内害怕地想逃离此地,可是又突然听人说道,“人都到了,这个王得财怎么还磨磨蹭蹭的不出来?” 听到熟悉名字的某人,李小蝶脚下一顿,屏住呼吸继续听,“在搞抓来的那小子呢,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抓住?什么人?这个王得财竟然还敢为非作歹。李小蝶害怕地不敢出声。 “听说里面那位还是太尉府的少爷,真是可笑,竟然让我出去找一帮男人去搞另一个男人,真他妈晦气!”一个黑衣人恶心地说道。 “嘘…听说这是上面吩咐的,你小心祸从口出!”另一个黑衣人连忙出口阻拦。 太尉府的少爷?不就是逸风少爷!!! 这些人怎么会抓少爷,还有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得财要把少爷怎么样,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救出少爷。李小蝶这样想着便要上前救人。 不过突然顿住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如何救得了,就这样贸贸然上前,肯定逃不脱被抓的命运,如此看来,还是赶快回太尉府说明一切,不,还是回烈府告诉烈公子,让烈公子想办法来救少爷。 如此一想感觉甚好,李小蝶转身便要往回赶,岂料“咔嗒”一声,竟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枯枝。 “谁?!!”竹屋周围的黑衣人听到声响,连忙出声问道。 李小蝶一吓,提裙便开始跑,但那里敌得过这些练武之人,所以没几步就被抓了回来。 “进去!” 被推搡进屋的李小蝶低着头,眼中一片惨淡。 王得财正脱衣脱得兴起,突然被人打断当然很不高兴,当即发火道,“混账,老子什么时候准你们随便闯入了,快滚!” 这些黑衣人自是不把眼前吆五喝六的男人放在心上,心内鄙夷,不过面上倒是冷淡地回道,“刚才在附近抓到一个人。” “什么人?”王得财不耐烦地问。 王得财扭头瞥了眼此时正战战兢兢的女子,忽然笑了,于是冲着身后的黑衣人挥了挥手。 黑衣人面无表情出去,并识相地关了门。 待人出去后,王得财才笑说道,“唷,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该来的都聚一块了,老子正好享受齐人之福。” 段逸风一下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会儿绿一会儿白。 “少爷。”李小蝶自从进屋后就一直偷偷观察着段逸风,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段逸风本来还想着怎么救她出去,让自己也脱身的,可是看现在的情形立即逃脱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和这个王得财继续拖着。 “呵,少爷?你见过被绑的少爷吗,实话告诉你,你们两人的小命可都捏在老子手里呢。”王得财冷哼一声,“我劝你们最好乖乖听话,一会儿好好伺候老子,你信不信老子现在一个小手指头便可以捏死你们。” “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有种的话就把她放了。”段逸风嘴角讥讽一闪而过。 “我说段少爷,你这套激将法对老子没用,老子不是君子,也没你那些文绉绉的本事,不过轮流操你们可是大大的本事。”王得财说话下流,眼睛笑得快眯成了一条线。 “你!无耻!”段逸风气得简直肠子都青了。 “一会儿老子就让你们爽个够,哈哈哈……” 李小蝶这句话是听懂了,知道此人欲对段逸风不利,当即‘哐当’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都是小蝶的错,求求你放过我家少爷吧,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了…” “咚、咚、咚……”一声一声,额头与地面撞击。 第五十五章 耳边言诺惹心伤 (一百零九)匿名信笺 “少爷,少爷。” “什么事?”烈清尘很少见到李叔急色匆匆的模样。 “信,有封信,不知何人用飞镖钉在了府门口的柱子上。”李心顺轻喘了口气,才举着手上的信封说道。 匿名,肯定与逸风有关。烈清尘着急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欲救人,城西紫竹林。” 看他面色沉重,皇甫靖轩忙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与风有关?” “绑匪的勒索信?”褚逸灵也问。 要是勒索信就好了。看内容肯定不是绑匪勒索这么简单,而且若是只为勒索钱财的话,这封信送到的地方不该是他的烈府,而是太尉府。想到这层,烈清尘不禁心思更重。 还是宋涟最为稳重地透彻道,“他们提的什么条件?” “暂时还没说。”既然直接把信送到他的府上,那此事要冲的人说不定是他烈清尘,不过自己究竟得罪过什么人,而且他们找事怎么会找到逸风头上。烈清尘真是越想越奇怪。 褚逸灵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直接救人?” “不行,既然绑匪已经讲明了藏人的具体位置,肯定不怕我们前去救人。”皇甫靖轩不赞同。 “也对,那万一要不是表哥的藏身之处呢,说不定绑匪打算来个声东击西。”褚逸灵这次难得头脑发达。 宋涟点头,“嗯,我们暂时还不能贸贸然去救人。” 烈清尘想了一下说道,“宋涟,你和我一同去竹林。” “我也去!”“我也去!”另外两个异口同声。 “靖轩也一起。”烈清尘停顿一下,继续道,“表妹暂时在府上等我们的消息,你不会武功,跟去不方便。” “就是,你去了只会捣乱。”皇甫靖轩天生嘴损,不得瑟两句他憋不住。 “那…那你们早去早回,小心点,别伤着我表哥了。”褚逸灵也不理会,她明白自己去了也只会笨手笨脚的拖累他们,于是很通情达理的说道。 四人商定结束,便开始行动起来。 “…求求你,求求你,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求求你…求求你…”李小蝶磕一头道一声。 “小蝶,不必求这种人,你家少爷我不需要!”不想她这般低声下气地恳求,段逸风沉声阻拦,“别磕了!” “嘿,算你识相!怎么着,还不快过来伺候老子。”王得财笑得满脸横肉,得意忘形。 段逸风听他无耻下流的言语,忍不住爆起粗口,“混蛋!你要是敢动她一丝一毫,本少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唷,没想到段少爷这么迫不及待,别急,等老子收拾了这个臭娘们,再轮到你!”说的一脸淫笑。 “求求你,放过我家少爷,求你了…有什么就发泄到我身上吧!”李小蝶不顾一切的说道,即使心里明白说这句话所要承担的后果。 “臭娘们倒挺护主。”王得财竟然还装出一副假正经的口气,“这可是你说的,老子可没有逼你。” 突然猛声道,“脱!” 听到这话的李小蝶身体明显颤抖着,害怕、恐惧夹杂着一丝屈辱,手指颤巍巍的便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看着小蝶强忍着不肯让眼里的泪珠落下来,段逸风心里着急,奈何手脚绑的紧,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地喊着,“你这混蛋,竟敢,不要碰她,本少爷说话你听到没有,住手…小蝶,不要听这个混账的,快停下来!…你听到没有…本少爷说让你住手!” 段逸风快要发疯了:贞洁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多么重要,这一切她不会不明白,可却还是充耳不闻的倔强着,忍受着,这种无言的保护他段逸风承受不起,也承担不起,他不想让眼前这个无辜善良的女子牵扯进来,替他以身代受,更不忍看到她受到伤害,况且还是在他段逸风的面前被一只禽兽污辱。 “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敢还是不敢!”王得财不满李小蝶慢吞吞的模样,索性直接上前一步,粗暴地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 “嘶啦!”只听一声衣帛破裂,段逸风顿时眼冒火星,足以燎原,赤红地瞪着眼前的龌龊行径。 “啊!!!!!!” 林子里惊起一片凌乱。 (一百一十)受尽凌辱 “就是这里了。”指着前方,烈清尘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把人藏在竹林的小屋里。 “有不少杀手,动手要当心点!”宋涟对周围的气息很敏感,当即提醒两人。 皇甫靖轩虽从没遇过这种事,不过面上还是很冷静的,“我们怎么办?看样子强攻是不可能了,否则动起手来,惹得他们狗急跳墙,拿逸风当人质就麻烦了。” “说的有道理。”宋涟点头同意。 皇甫靖轩又说道,“不如这样,我们三个从小屋的后面包抄,解决掉这些杀手,不过动作一定要快、准、狠,最好一招毙命,绝不能让屋里的人听到动静。” “嗯,准备动手。”烈清尘终于发话。 三人悄悄绕到小屋后面,皇甫靖轩竟然还发现了个破碎的花盆,不过却没太在意。 “…啪!臭婊子,最好配合点,伺候的老子爽了,说不定放你家少爷一马。”王得财说的当然是假话,他怎么可能放过段逸风,不光是为了替自己报仇,还要给至今隐藏的在幕后的人办事呢。 小蝶心里一动,紧紧地咬紧牙关,不吭不动,任凭王得财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因为她必须忍,她绝不允许这个丑陋肮脏下流的无耻之徒欺辱了那个明亮的人,所以小蝶必须忍着承受现在的一切。 耳边的不堪言语,污秽面容,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小蝶就这样屈辱的迎合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面色死灰一片。 迷乱之中的王得财失控的喘息,呻吟着,猛烈的撞击着身下的胴体,吼声,辱骂声,大量的咸腥液体伴随着那一抹胭脂红……都叫李小蝶恨不得立刻死去。 “你******…臭婊子,看老子这次…不弄死你。”一个眼里只充斥着狂野饥渴的肥胖男人好像要撕碎她。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咆哮、撕裂、撞击…李小蝶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散架了,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反胃、恶心、几乎夺取了她的所有意志。 段逸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恨一个人,他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驰骋在小蝶身体上的丑恶男人,除了恨意,骂声,瞪眼,一切都无能为力,无法阻止。眼前的一幕…循环反复,周而复始,段逸风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竟然还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以身体相救。 “咣当!”门突然被踢开。 原来烈清尘他们三两下就解决了小屋周围的人,本想着要费些时间呢,岂料那些黑衣人根本不堪一击。 望着最先闯进来的淡蓝衣衫,段逸风无意识地眨了眨眼。 他的脸色很差,眼里也布满了血丝,几缕乱发散落在胸前,连平日里最为干净的月白衣衫都显得不那么干净了。烈清尘望见被绑在一旁的某人心疼万分。 几人对此前的情形一目了然,还是皇甫靖轩眼快手疾,一刀解决了正陷在欲望中纵情享受的,至死都未来得及喊一声的王得财,继而救下了受尽凌虐的女子。 烈清尘也一个闪身来到他家亲亲爱人身边,用剑利落地挑开了其手脚上的束缚,俯下身,温柔地拥着此时憔悴无神的亲亲,用力感受着紧紧贴着的彼此。 这两天来他几近疯狂,恨不得被绑的那个人是自己:现在好了,人终于回来了,幸好他没事!所以烈清尘的整颗心都被失而复得的激动充盈着。 恢复自由的某人一声不吭,没有在意清尘流露出来的疼惜爱怜目光,而是轻轻挣开温暖的怀抱,站起身来径直走到衣衫破碎的李小蝶身边。 看着小蝶早已麻木空洞的眼神,他没有在意手脚的麻木,也没有开口,只是机械地脱了外衫裹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紧接着把人抱起来,感觉到怀里间歇一声的抽泣细小而轻微,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滴落在他的臂弯,段逸风此时的心仿佛千万把刀子在割扯。 段逸风保持着这个姿势,看都不看一眼到死时都不敢置信的禽兽,手起刀落简直便宜了他,不过他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污了小蝶的眼睛,于是直接从从他身上跨了过去,当着众人的面,轻轻亲了一下小蝶的额头,无关****,只是想安抚对方的心,不一刻,怀里传来阵阵轻颤,还有那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众人虽不知李小蝶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也不知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段逸风的举动也隐约能猜到几分,他怀抱的女子应不止是被侵犯,该是为了他才会如此。 欲往外走的众人,忽听段逸风靠在小蝶耳边喃喃道,“此生,我段逸风娶你。” 身后的某人猛地浑身一震,脸色逊白,一字一顿,丝毫不落地敲在烈清尘的心尖。 第五十六章 两处落寞悲秋凉 (一百一十一)两心忧伤 “一群废物,废物!”面目狰狞的把杯子碎了一地。 黑衣人动也不动,挺直地跪在地上,“手下知错。” “知错,知错有什么用!”莲珍一想到所有的计划都功亏一篑,毁于一旦,她心里的恨意就收不住。 “本宫要他们死,统统都得死。”不管烈清尘还是段逸风,必须死。 自从那天以后,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李小蝶便这样不言不语,不哭不闹的躺在段逸风的房间里。 “小蝶,你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今天天气很好,想不想出去晒晒太阳?” “困了么,你看你,眼睛都睁一天了,该酸了吧,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小蝶,我昨天去过你家,你爹的病已经好了,还托我问起你呢!” “今天感觉怎么样?听说你喜欢吃桂花糕,我特地让小春给你买了,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段逸风就这样每天陪着小蝶,不停地自说自话,只希望对方能开口应一声。 不过李小蝶自始至终都没吭过一句,不仅不应,连表情都没变过,麻木、空洞、毫无生气。 段逸风除了多和她说话,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对方释怀一些,却也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能随便放下的,只是此刻,除了陪着她,只能陪着她。 三天来,李小蝶没出过屋子,段逸风也没出过院子,除了小春,再没人来过,包括那个人。 然而这些,段逸风顾不得想,也不能想了,因为他已经承诺,要娶眼前这个善良干净,为他付出的姑娘,到底是他欠了她,连累了她。 说了半天,对方依旧没反应,段逸风无法,动手掖了掖小蝶的被子,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出了房间,到院子里透气。 短短的几天,仿佛过了几世似的。 段逸风望着满院的落叶,一地凉意,现在静下来了,却又不知道自己的心思飘往哪儿了。 “舍不得的…是美人哪…”突然心里就冒出这么一句。 段逸风忍不住笑了,只是那笑容在脸上稍纵即逝,犹如昙花一现,心里叹息一声,“舍不得,舍不得啊…” 不过这次的事对一直顺风顺水的段大少来说,也算是一大打击了,本来被绑就已经够倒霉的了,这又多出一个李小蝶,还出了这么一件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无辜茫茫何其多。 但有一件事他始终想不通,事发时没多想,现在静下心来,考虑的自然也就全面了,就是段逸风他怎么看,都感觉这次的事透露着一丝古怪。 王得财和他有仇确实不假,但都已经抓住了为何没有直接了结他?为何还给旁人送信让人救他?而且还是把信送到清尘手上而不是太尉府?最后还打算用那种下流的方式抹杀自己的骄傲?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在他脑子里画上了一圈圈的问号。 不过有一点段逸风可以肯定,那就是参与这件事的绝对不止王得财一个,应该还有只强大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所以说对方想对付的人应该不只是自己,也有可能是冲着清尘来的。 可是清尘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他们为什么又拿自己来威胁清尘,这些看起来毫无道理的事情,却刚好证明了对方了解清尘了解的透彻,想到此处段逸风不禁担心起来。 看来自己要和清尘提个醒,让他尽量小心一点儿,以免遭小人暗算。 风突起,身上泛起丝丝凉意。 想想自己也在外面呆得太久了,段逸风捻了捻手中的叶子,轻吹一口气,随即从掌心翻飞,逃离,不禁让人突然想起感情,当真是风乍起,吹皱一院秋风。 转身又进了屋,段逸风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小楼上,有一双清透澄澈,如墨玉般漆黑的眼睛在一直深情地凝望着他,远观那人眉目如画,墨发像丝绸般飘落胸前,近看仔细的话,眼神又透露出淡淡忧伤,微皱的眉头仿佛永远抚不平。 烈清尘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站在那里出神,发呆,他的心就越痛的无以复加,酸涩不已。 本来以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在同为男子上,以为一点一点占据亲亲的心便足够了,可是现在…… 现在的烈清尘竟没了往日的自信,他有信心攻下逸风的心,可是却不能让他放下欲负的责任。 逸风不是这样的人,他亦不是。 当日的话仍清晰地萦绕在耳,每回想一次,便锥心的痛一次,虽然没有去明问,烈清尘也清楚那句话的分量。 错过,不甘心;放弃,仍不甘心。 就只剩下痛了,相互牵挂,相互折磨,相互…相思。 烈清尘学着亲亲爱人刚才的样子,同样伸出手掌,只是没有落叶,接住的只有飘散的惆怅,满院的苍凉。 (一百一十二)表明心迹 “你怎么又来了,闲得无聊也不能总往我们婉音阁跑吧?”御清婉斜睨了他一眼:这家伙最近到底怎么了,总在自己眼前晃悠,好像还是推他下水的事之后开始来得频繁的,总该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说实话,还真有一点这个原因,不过却不是因为有受虐倾向,而是喜欢,他皇甫靖轩是什么人,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啊,天下有几个人敢这般捉弄他,别说还是个女人了,所以御清婉在他眼里就是与众不同的。 想到他与她由最初的斗嘴,互损,到现在依旧的斗嘴,互损,皇甫靖轩心里又多了几分惦念,还是小喜子看自己最近魂不守舍的样子,才胡乱开了句玩笑,“王爷您这是怎么了,该不会看上哪家小姐,相思呢吧?” 听到这话,他突然愣了一下,想想自己确实是在想她,想她的一颦一笑,梨涡浅浅。 可惜见了面吵,不见面又想,难怪人说情之一字,最为磨人。 原来是相思…喜欢哪!想通了的皇甫靖轩当时就笑了。 “本王来怎么了,这婉音阁开门不就是让客人进的么,本王即是客,来了又不是不给钱,真是的!”坐在某人对面的皇甫靖轩撇了撇嘴角,表示非常的不满。 “有钱了不起啊,本姑娘才不稀罕呢!”御清婉索性把话说白了,“你没看到,本姑娘不待见你这位财大气粗的王爷么,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眼色?呵呵…”皇甫靖轩满口傲气,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向来只有旁人看本王的眼色。” 御清婉听着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当真厚脸皮! 皇甫靖轩看着对面的某人突然安静了,顿时心里坏坏一笑,逗弄心思乍起。 慢慢靠近,靠近,再靠近,而陷入沉思的某人根本没注意到有一只不明生物正欲对她图谋不轨。 “吧唧!”一响亮的声音重重地印在了她的脸上。 “混蛋,趁本姑娘不防备,竟然敢亲我!”被偷袭的御清婉望着眼前的华服男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啊,本王就是轻薄你来着,不过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皇甫靖轩笑得一脸得意样。 “混蛋,色狼,无赖,谁让你负责了!”御清婉狠狠地用手背擦了擦脸。 “怎么,你觉得吃亏了,不然本王让你轻薄回来怎么样?”不是觉得无赖么,本王还就无赖了,你能怎么着。皇甫靖轩算是想明白了,他就是喜欢上这个女人了,不问原因,毫无理由的喜欢上了。 死对头?见面就掐?那又怎么样,即使是冤家,他皇甫靖轩也能把关系转成欢喜冤家。 御清婉简直要气炸了,有这么死皮赖脸厚颜无耻不知死活的大混蛋么,莫名其妙的来婉音阁,就为了轻薄她。 “皇甫靖轩!你脑子有病啊!乱七八糟的又抽什么疯,你给本姑娘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随便亲亲就完了?” 翻了她一眼,皇甫靖轩直言道,“你这笨女人,本王亲你当然是喜欢你了,这都看不出来。” 他皇甫靖轩就是这么一个直性子,喜欢直来直去,既然喜欢上了什么人就要告诉她,虽然眼前的女人漂亮不温柔,刁蛮不端庄,但是这所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他眼里都显得那么可爱,那么活泼,那么真诚,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某人愣了,竟然傻呆呆地问道,“为什么?” 这家伙说喜欢自己,究竟什么情况,本姑娘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笨蛋。”看她一脸‘被雷劈’的模样,皇甫靖轩的心情突然大好。 御清婉算是反应过来了,不过也更炸了,立即跳了起来,“王爷了不起啊,喜欢就随便亲,本姑娘是你说亲就亲的么,你喜欢,本姑娘还不喜欢呢,我告诉你皇甫靖轩,这次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你一马,下次再敢随随便便欺负本姑娘,小心我把你这纨绔王爷打得连当今皇上都认不出来。” “呵呵…还这么刁蛮,好好,下次再亲你,本王给你提前打个招呼,这总行了吧!”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皇甫靖轩的那些爱欺负某人的小心思全都转化成了对对方的宠溺。 “你敢!”御清婉两手掐腰,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铜铃一样。 “好好,我开玩笑,开玩笑呢,别生气了啊。”虽然说清了,皇甫靖轩也知道这事不能太操之过急,毕竟御清婉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初级的相看两厌的阶段。 “哼,算你识相!”御清婉牛气哄哄地嗤了他一声。 第五十七章 酒醉夜半意阑珊 (一百一十三)终于开口 只当皇甫靖轩开的无心玩笑,所以她也并未多做纠缠。 “喂,我说王爷,靖王爷,轩王爷,靖轩王爷,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嬉皮笑脸的对着本姑娘啊!”御清婉看他那副傻兮兮的样子就受不了。 “哈,本王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到你御清婉眼里就成了嬉皮笑脸了,唉你…真是一点儿都不给本王面子。”被损的某人自恋道。 “活该你!谁让你得罪本姑娘的。”御清婉一脸的气势汹汹。 皇甫靖轩:“……”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 “春风走笔无深浅,不篆文法相思转,相思入骨细细捻,愿君与我共倾盏。”宋涟缓缓道。 望着小亭中恣意挥毫,把盏独饮的某人,宋涟不禁触动:这又是何苦呢。 “春风?秋风差不多,还凉飕飕的!”褚逸灵假装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宋涟想想自己说得确实不太应景,脸色难得一红。 “你不懂。”想到清尘心中无法解脱,言说的苦闷,宋涟只能叹道。 “本小姐不懂你就懂,胡乱抒情…”嘁,冰块脸。 褚逸灵翻了对方一眼,突然道,“欸那你说说那人究竟怎么回事,自从我表哥回来后,本小姐就没见他表情正常过。” 褚逸灵没去救人,所以也不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嘱咐不要去打扰表哥休息,可是这人都回来几天了,她除了那日见到逸风表哥抱着小蝶,神色木然进了府之后,直到现在便再没见过他的面了。 而且回想起当时几个人的表现好像都不太自然,特别是烈清尘,简直可以说是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可是看表哥,好像也没受什么皮外伤啊。 她试图问些什么,可没人回答,褚逸灵不禁想:这人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 “…人太笨也不是坏事。”宋涟望了望她,突然手指轻弹了下小丫头的光洁额头。 被弹的某人下意识跳开,捂住被弹的地方,眼含幽怨:什么意思嘛,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真是莫名其妙。 宋涟看着对方的可爱举动,竟然轻笑出声,没有再说什么。 褚逸灵就见不得他那副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表情,顿时脸憋得通红,不过都是给气的。 想她堂堂褚家大小姐,宁可被气死,也不能被笨死,于是当即不依不饶道,“喂,我说冰块脸,你到底什么意思,又凭什么嘲笑本小姐?” “褚小姐何出此言哪?”宋涟突然想逗逗她。 “你还不承认。”褚逸灵看着他就感觉阴阳怪气的,“你说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宋涟又笑道,“是又何妨?” “你!”眼前之人不是冰山冷面么,不是沉默寡言么,怎么就突然爱笑了呢,还连续笑了两次,真是见鬼!褚逸灵恨不得一掌拍到对方的脸上,看他还笑不笑得这么晃眼。 其实宋涟还真没笑得怎么样,不过比着之前的面无表情,不苟言笑,那可真是好太多了。 “呵呵……”不再理会跳脚的某人,宋涟转身便走。 “你给我站住!站住…”褚逸灵大喊,可惜对方已经渐行渐远。 段逸风望着日渐憔悴的小蝶,心中愧疚更甚,转身,轻轻放下手里的药碗。 “少爷。”身后突然有人轻声道。 “…啊,小蝶,你醒了!”其实段逸风也明白人不是醒了,而是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好点了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段逸风对她的突然开口有些措手不及,“呃…还是饿了渴了,我让小春给你准备些吃食好不好?” 看对方又变安静了,段逸风心里愧疚,于是连轻唤了两声,“小蝶,小蝶…”唉,万事皆由他段逸风而起,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小蝶心情好起来。 “少爷,奴婢…没事。”李小蝶挣扎着想起身。 “你别动,赶紧躺着,躺着便好。”段逸风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小蝶的双肩重新躺下。 “少爷…” “哦是不是担心你爹?你放心,我早上已经派人去看过了,他没事,小蝶你就安心休养吧!”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段逸风还以为她是在担心李老汉。 “少爷…”小蝶又轻唤一声。 说话声被打断,段逸风停下来看着她,“…啊,怎么了?” 李小蝶缓缓道:“奴婢想回家看看我爹。” “回家?可你的身子还没好,那你…”某人明显不确定。 “少爷不用担心,奴婢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那…好吧,我这就让小春去准备,不过今天是不行了,等明天,明天我陪着你一起回去。”段逸风考虑了一下,终于点头。 李小蝶轻扯了一下嘴角,随即又闭上眼不再说话。 (一百一十四)尴尬局面 “心情不好?”由于皇甫靖轩的原因,他已经知道了所该知道以及不该知道的一切。 看坐在对面的人没反应,皇甫钰又继续道,“靖轩已经和我都说了,我看你也别太介怀,一切都会好的。” 都会好的,谁又知道呢!可除了这句话,皇甫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啦,看你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哪里像我认识的那个惊艳才绝的烈清尘烈大公子。”皇甫钰在他面前很少自称‘朕’。“走,陪我喝一杯去,刚好吐蕃进贡的美酒,这次你有口福了。” “敢问烈大公子,可否赏脸一起呢?”皇甫钰说完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愿不愿意,直接把人给拽了起来。“走吧!” “……”烈清尘就这样,被咱们的皇上大人给生拉硬拽的带走了。 所以当他半醉半醒的回到状元府的时候,已经月到中天。 只见有一人影惶惶,立在石阶之上,望着那人的背影,如梦如幻,好不真实。 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段逸风突然转过头来,直直地凝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人,一时之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却又说不清楚究竟是何滋味。 该说些什么?说自己今天早上已经送小蝶回家了?说自己一定会遵守承诺娶小蝶的?说她想在家陪陪她爹,自己过几日还会把人接回来?还是说过一段时间自己会和爹娘商量,娶小蝶过门…… 这些所有和小蝶有关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堵墙,一扇门,挡住了两人之间的万事皆有可能。 “你…”喝酒了。段逸风突然卡住,自动消音。 想问出口的话,不知该以何问起,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仿佛两颗心可以彼此靠的更近。 慢慢地,一步一步,烈清尘缓缓地走近,几日来的远远观望,已经折磨的他几乎不能呼吸了,本想借醉酒减轻一点对逸风的思念,哪成想,神志却越喝越清醒,想忘的人忘不掉,想触摸的人也不在身边。 离了皇宫,打发走马车,烈清尘一个人慢悠悠走在大街上,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随心飘着,直至走到府上,看到心心想念的那个人,他才感觉到一颗心落了地,才感觉到真实。 “你要不要紧?”闻着越来越近的淡淡酒气,段逸风一颗心紧张地想逃,“我,我去让人给你准备醒酒汤。” “你等我?”说话之人眼神迷离,看不清楚。 “你醉了。”看着紧紧扶着自己肩膀的双手,段逸风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等我?”不理他,烈清尘继续重复,两片娇艳欲滴的薄唇一张一合。 “……”段逸风敏感地承受着醉酒之人轻呼在脸上的暧昧气息,听他声音低沉蛊惑,偏又带着一丝酥软,分外诱人。 说不清是真醉还是装醉,反正此时的烈大公子在他段逸风眼里,就像一个别扭的小孩子一样,还是吃不到糖的那种。 所以段大少在心里尽力安慰自己,不能对小孩子计较太多,要有足够的耐心,“我去让人准备醒酒汤。” “你等我?”不得不说,今夜的烈清尘真的是很别扭。 看着仍不肯松懈的双手,段逸风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几日来的苦闷竟然消散了点。 段逸风无法,只好轻声哄着道,“是,我在等你,特地来这里等你的,你看可不可以松开我了?”本少爷真是有毛病,大半夜跑到这里和一个醉鬼讲道理。 烈清尘这次倒是挺听话,放开了对他的肩膀的钳制,不过正当某人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的时候,突然肩上一沉,原来是清尘直接倒在了他的肩膀上,吓了段逸风一大跳,“清尘,清尘…” 哈,真醉了!段逸风囧:这家伙倒的也太是地方了。 怎么办?看着靠的舒服的某人,段逸风认命般的,直接半扶半搂着往清尘的房间带去,当然他想过抱来着,不过想象那个画面感实在与他这翩翩公子的形象不太和谐,所以也就放弃了(某君:诶唷喂…我的风风欸,你都这样了还顾忌着你那可有可无的翩翩形象哪!)。 “唔…”几乎是被对方压在床上的,醉意朦胧的烈清尘一声嘤咛。 不过段逸风保证,他真不是故意的,此时的突发状况是由于床上的醉鬼不小心压着他的衣摆了,才会连带着他也一起倒在床上,又碰巧是偶然压在了烈清尘身上(某君:就是,我家风风才不是故意的呢!风风:亲亲麻麻~~~某君:乖…我保证风风他是有意的。风风:我倒!!!)。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段逸风打算起身的时候,喝醉的某人,竟然嘴唇轻轻扫过了他的耳垂,吓得段逸风一把捂住自己粉嫩嫩的耳朵,猛地跳开,眼睛还惊悚地瞪着床上酣睡正浓的烈清尘。 第五十八章 心血来潮秘出宫 (一百一十五)离别践行 次日清晨,段逸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脑子便又被另一个爆炸消息炸成了爆米花,哦不对,是豆腐花。 “什么?!!你们要走?” “不是我们,是我爹娘要走,至于我呢,当然是继续留下来陪表哥了。”对方的吃惊表情早在褚逸灵的意料之中。 “这么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段逸风突然感觉有点对不起姨夫姨母,这次来京自己都没怎么陪他们。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离哥哥突然来信,所以爹爹他们才临时决定的。”褚逸灵嘟着嘴说道。 段逸风感觉奇怪,连忙询问道,“不会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吧?叶离信上有说原因么?” “离哥哥说没说我不知道,不过爹爹没说。”某人耸肩,表示不清楚。 “那你还留在这里作甚么?”段逸风斜看了表妹一眼,有点儿不解。 “人家不是不舍得表哥你么,才特意央求爹爹让我留下来的,怎么样?灵儿如此贴心,表哥开心吧!”满口白牙,褚逸灵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呃……”段逸风对这个表妹真是无语加头疼。 “表哥…” 一声甜腻乖巧的‘表哥’害得咱们段大少平白无故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段逸风连忙拦着话茬,“姨夫他们说什么时候动身了么?” “我来烈府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马车了,估计这个时辰差不多该出发了!”褚逸灵轻飘飘地说道。 “什么?!!”段逸风再次大喊。 “表哥。”褚逸灵受不了的掏了掏耳朵。 “你刚来怎么不说,还有工夫和我在这里闲扯半天。”段逸风睁大眼睛,怒视着一脸无辜的小丫头片子。 “是表哥你一直在和我打岔好吧,哪里怪得着灵儿。”某人不服气道。 “还有表哥你着什么急,爹爹和娘亲他们等不到你的话,怎么可能走!这不是还吩咐灵儿来通知你么,表哥真是笨死了!”褚逸灵说完又冲他翻了个白眼。 段逸风:“……” 不再废话,段逸风连同褚逸灵一起回了太尉府,也没顾得上和清尘打个招呼,不过即使他想去说一声,也见不到清尘了,因为咱们烈大公子一大早就已经被他爹烈初衡给召回家,准备他娘亲的忌日,也就是后天。 刚到府门口,段逸风便看到一行人站在那里说话,同样大家也看到了他,于是连忙上前道,“姨夫姨母你们这次怎么走得如此匆忙,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呵呵,有离儿在家坐镇,能出什么事!”褚昀笑对着他,“放心吧,离儿来信说家里来了贵客,务必让我回家一趟。” 那也不用这么急吧!不过段逸风终究没有说出口,既然姨夫都这样说了,他也就放心了,并且他也相信叶离的本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姨母,你可以和灵儿表妹一起,再住段时间啊?”段逸风转身说道。 遥茜摇头,“不了,我实在不放心阿昀一个人回去,还是我陪着他一起吧!” 褚昀温柔地看了爱妻一眼,真是恩爱非常。 “娘亲偏心!”一看两人甜蜜外漏,褚逸灵佯装不满道,“不放心爹爹,难道就放心灵儿一个人待在京城?” “哎唷,看来是灵儿舍不得娘亲了,既如此,灵儿便与娘亲还有你爹我们一起回家吧!”遥茜郑重其事地说道。 褚逸灵一口拒绝,“不行,我要和表哥待在一起。” 遥茜道,“那…你是选表哥还是娘亲?” “娘亲!”褚逸灵一跺脚,有些不好意思地去拉娘亲的胳膊。 “好好…灵儿在这里要乖乖听话,特别是不能老缠着表哥。”遥茜也不再逗女儿了,开口嘱咐道。 褚逸灵不舍地答道,“娘亲放心吧,灵儿一定乖乖听话,你和爹爹路上小心点。”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上路吧!”褚昀开口打断母女二人。 “是啊,妹妹你们赶紧出发吧,别耽误了,赶路要紧!”遥刖和妹妹昨晚已经彻夜谈过了,所以此时不舍的情绪倒减了些。 段鸿羽也道:“嗯不错,赶路要紧,你们尽早走吧!” 褚氏夫妇点了点头,动身上路。 “姨夫姨母路上小心!”“爹娘路上小心点!” 段逸风和褚逸灵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大声朝车内之人喊道。 (一百一十六)微服出宫 “哈哈,认输了吧!”皇甫钰得意一笑,心里哼哼道:朕赢不了尘那家伙,还赢不了你么! “哎呀,不玩啦,不玩啦,我出宫逛去。”皇甫靖轩说着便把棋盘弄得一团糟。 皇兄说是找他下棋,其实也就是给他自己心里找平衡罢了,赢不过清尘就赢不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还拿他练靶,真是岂有此理。他皇甫靖轩既不自虐也不脑残,当然不会主动给自己找气受,所以当即就要撇下皇甫钰,一个人出宫闲逛,顺便再找找那个女人。 “哎呀,皇弟别急着走嘛,你看皇兄我一个人待在御书房也挺闷的,你就再陪我下几盘嘛!”皇甫钰讨好地对亲弟弟说道。 “皇兄去批那些奏折不就好了?”皇甫靖轩才不想闷在这里呢。 然而身着龙袍之人一脸哀怨,委屈道,“皇弟你是不知道,整日整日的看奏折,搞得朕脑子都乱了,唉,要是连你这个亲弟弟都不理我的话,那皇兄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皇甫靖轩:“……” “皇兄可以去后宫找你那些花枝招展的嫔妃们?”好端端的缠着我这个弟弟作甚么!皇甫靖轩嫌弃道。 在他心里,是极其不屑后宫那些为了争风吃醋,皇恩隆宠,而变得尔虞我诈,娇柔做作的女人的,所以才连带着反感母后和皇兄为他张罗的那些官宦小姐。 这不,一想起纳王妃一事,皇甫靖轩忍不住一个激灵。 “哎呀,整天对着她们,朕的头都大了。”皇甫钰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假。 什么雨露均沾,恩泽后宫啊!又什么佳丽三千,享尽齐人之福哪,简直是胡扯!皇甫钰想到这里几乎忍不住拍案,凭什么皇上就要在一堆女人中辗转东西,这也太累了,哄了这个冷落那个,封了那个又得罪这个,你说他这个皇帝当得容易嘛! “那臣弟也没办法了!”皇甫靖轩拒绝的干净利索,毫不含糊:呵,想让他闷在皇宫,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某人只好忍痛地委屈他家皇兄了。 一看苦肉计没用,皇甫钰转眼便恢复了正经的口吻,“母后前些日子让朕费心张罗你的亲事,我挑选过了李大人和张大人府上送来的画像不错,你看…” “嘿嘿,皇兄刚才不是说想下棋么,哎呀这算什么啊,臣弟陪着你,你说下几盘都行!”还没等对方说完,皇甫靖轩立刻赔笑道,变脸之快不禁令人叹服,若是御清婉他们几个在的话,肯定会鄙视某人突然狗腿的。 “朕又不想下棋了,没意思。”皇甫钰拿捏着架子,偏不吃他这一套。 “嘿嘿,那皇兄你说什么有意思,臣弟陪着你就是了,保证绝无二话!” 皇甫钰挑眉,“朕这不是在等皇弟的答案么?” 这下皇甫靖轩可犯难了:什么有意思?自己每日每刻都玩什么?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就是和御清婉那个女人斗斗嘴,闲磕牙么,能有什么有趣的?!!他总不至于把自己的皇兄拉到婉音阁,看他和御清婉两个人一起斗嘴吧! 咦!想到婉音阁,皇甫靖轩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于是开口建议道,“不如皇兄和我一起出宫,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整日闷在皇宫,没病也给闷出病来了。” 听了他的话,皇甫钰不禁道:“当朕是软绵绵的小绵羊啊,说病就倒。” 不过他倒是真有些动心了,然而皇帝微服出宫却又不是一件简单随便的事。 皇甫靖轩看某人的样子,就知道已经有想法了,于是连忙趁热打铁的鼓动,“皇兄好久没出宫了吧,不如趁此机会好好逛逛这长安城的夜市,还可以顺道去清尘府上看看。” 最后一句话彻底打破所有顾虑。尘那家伙的新状元府邸他还真没参观过,皇甫钰打算这次给尘来个出其不意,突然袭击。 于是催促着换上便服,皇甫钰带着徐福海等几位随从,连同着皇甫靖轩一起朝宫外走去。 当然,暗处少不了其他暗卫保驾护航。 “尘儿。” “爹,何事吩咐?”淡蓝衣衫男子缓缓转身。 “…唉,没事,早些准备吧!”烈初衡看着儿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望着眼前的儿子,烈初衡不禁轻叹:尘儿表面虽温和有礼,却生性不易与人亲近,遇到事情又喜欢埋在心里,甚至连他这个亲爹都不告诉。可是作为孩子的亲爹,又怎会不了解呢,所以烈初衡才担心。 若是以后遇到什么事了,只希望他不要太钻牛角尖,不过凭尘儿的性子,烈初衡也明白是他这个当爹的劝不了的,这么多年来,真是难为他了! 唉,后天便又是妻子的忌日了,尘儿这孩子心里肯定不好受。 第五十九章 得知此事心愕然 (一百一十七)好奇心起 “这长安城的夜市还真热闹!”皇甫钰一行人出了宫门都已经傍晚时分了,所以正赶上街道喧嚣热闹。 “皇兄这就少见多怪了吧,我大天朝能有皇兄你这么一位明君,自然是热闹非凡,举国同庆,国盛昌隆,天下太平!”皇甫靖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诚恳。 “哈哈哈,说得好!不过…”皇甫钰心中高兴,故意卖了个关子。 “嗯?”不过?刚才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么?某人纳闷。 皇甫钰戏谑地看着他,“不过…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哈!”皇甫靖轩汗,半天才咋呼道,“臣弟这哪叫拍马屁啊,明明是在拍龙屁好吧!” “噗…”皇甫钰还没发话,倒是旁边的徐福海忍不住喷笑了。 皇甫靖轩假装正经,怒目而视道,“徐公公你敢笑本王说的不对?” “不是不是,王爷误会了。”他徐福海当然也要拍王爷的马屁,“呵呵,老奴笑是因为王爷这句话说的太好了!太对了!” “哈哈哈,你啊…”皇甫钰大笑。 “哥,你怎么突然来了?”正梳妆的御清婉看见来人,不禁大吃一惊。 “我这个当哥的来看自己的亲妹妹不是天经地义,人之常情么!”御邵寒说着并拿扇子轻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戏谑道,“怎么?婉儿不欢迎?” “嘿,怎么会,妹妹自然是天天都盼着哥来我这婉音阁呢!”御清婉下意识捂着头,脸上还挂着笑嘻嘻的表情。 纠结、不解、探究,从御邵寒进来到现在,御清婉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哥哥,哪怕是一瞬。 然而御邵寒却任由妹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自己脸上扫了一圈又一圈,还故作不知的淡定地喝着茶。 哥哥来肯定有事!御清婉这样想着,不过看眼前之人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喝茶,又不禁有些泄气和气不过:哥哥也太能沉得住气了,明知我的好奇心重,还故意来吊我的胃口。 无声的对峙了半天,不出所料御清婉败下阵来,“啊啊啊!本姑娘认输,哥哥你就直接把来意告诉婉儿吧!” “呵呵,我还以为你这次能坚持多久呢,嗯…看来我高估你了!” 哈!一本正经的口气。看在是自己亲哥哥的面上,御清婉决定暂时放他一马。 “好吧…看婉儿这么想知道的份上,哥哥我就好心…让你的这份好奇心…继续保持下去吧!”御邵寒的表情看起来甚是无辜。 眼中的光芒瞬间破灭:是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她御清婉也不可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御清婉立马使出自己的杀手锏:零点一秒变脸。 “哥哥…”汗,竟然是讨好撒娇! 此声一出,势要惊起四座,不过现在惊得就只有御邵寒一个人了,况且这个‘惊’绝非大家心中所想的惊艳,而是惊悚,腻得人心颤! “哥哥…”又喊一声。 御邵寒茶水洒落出来,随即受不了的瞪了她一眼,某人佯装无辜道,“哥哥怎么了?” 放下茶杯,御邵寒无奈道,“婉儿怎么又来这招,明知道哥哥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一声‘哥哥’!”最后两字他咬得极重。 由于甜腻还自带颤音,这一声‘哥哥’可以说喊得是阴阳怪气,阴风阵阵的,特别是还配上一副笑眯眯的讨好面容。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御清婉朝着某人得意洋洋地说道。 “呃…”还真是有用!御邵寒扶额,无力望天。 “咳咳、”不再绕弯,御邵寒直接说道,“你师父过段时间就要到京城了,哥哥我来就是为了特意告诉你一声,好让你高兴一下。” “什么?师父他老人家要来?!!”御清婉此时的表情哪里像是高兴,分明是比某人刚刚还要惊悚。 是的,御清婉有师父,而且还是天下第一药师,玄霄。 乍一听玄霄,大家可能会觉得喊这个名字的人肯定也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绝世大侠的风范,可是我非常遗憾以及极其郑重的告诉大家,玄霄本人看起来绝对和这两个词不沾边,而且外表纯粹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老头,还是掉人堆里绝对找不到的那种。 然而,他的医术,也就是制药之术,绝对可以说是世间第一无人可及,这也难怪会被世人尊称为‘天下第一药师’了。 不过自从十年前,此人就已经销声匿迹,无影无踪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成了御清婉的师父,秋水山庄的管家,而且还是玄天的爷爷。 虽说御清婉师承玄霄,可是她生性贪玩,又不用心,所以医术学得别说五成了,恐怕连三成都不到,这若要让世间想拜玄霄为师的千万莘莘学子知道的话,肯定会忍不住掐死她的。 (一百一十八)扑了个空 御清婉惊悚之余,有些奇怪地问道,“诶对了哥,师父是他老人家莫名其妙的突然来京城干嘛?”话说本姑娘当初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哄得师父他没一起跟来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突然说要来京城,到底有何用意。 “嗯…这确实是值得考虑一下。”被问的某人顿了一下,复而认真地开玩笑道,“也许…是想你这个小徒弟和玄天了。” “嘁,哥哥怎么总当我是三岁小孩一样好哄骗,我还真怕被师父他老人家惦记着,妹妹我还是求老天保佑师父这次来,能看在多日不见我这个唯一的宝贝徒弟甚是想念的份上,手下留情。”御清婉有些泄气的想道: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小老头,看来多年亲身经历造成的心理阴影不是虚的。 师父根本就是一个老顽童嘛,有事没事就喜欢捉弄自己和玄天,其实也是捉弄哥哥的,只不过每次不是无疾而终,便是自讨苦吃,次数多了,师父就慢慢放弃了对哥哥的挑衅,忿忿之余竟更加变本加厉的投入到了整治‘徒孙’的战营。 所以御清婉和玄天两个人,在山庄里只要见到玄霄这个老顽童,不是惶恐万分,就是万分惶恐,这次好不容易联合玄天一起使计拖住了师父,可是怎么好日子还没过几天,便又要跟来‘折磨’本姑娘啊!!! 玄天的心情不比她好多少,只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御邵寒的男人。 咳,口误,是作为御邵寒的近身侍卫,他玄天这才面上强装镇定,心里无语泪流。 不过相较于远在京城的两人的纠结,另一个当事人那可是乐得自在,轻松怡然,而且此时正慢悠悠喝着小酒徒步走在来京的路上呢,嘴里还哼着某种不知名的奇怪调子,别提有多惬意了。 御清婉想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禁呜呼哀哉:本姑娘难道只能在煎熬和折磨中度过么,看来她要尽快想个法子躲起来才行。 一旁的御邵寒对几人之间的小插曲,向来都是奉行不参与不过问不顾及的准则,既然捉弄不到他头上,那咱们的御大少主也乐得置身事外看个热闹。 街边林林总总,商贩络绎不绝,一行人漫步其中。 皇甫钰走着走着,突然道:“不是说去状元府吗?怎么还不走?” “皇兄别急,我们这正是在去烈府的路上,一会儿便到了。” 不多时便来到了烈府,守门的下人眼尖,看到王爷来了,便连忙道:“王爷吉祥!” 下人自然是不认识皇甫钰,只是想到:少爷不在,李管家不在,连段公子都不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家大人不在,李管家也跟着一起回尚书府了。” 皇甫靖轩忙问,“风呢?他也不在?” “回王爷,段少爷一大早便回太尉府了,至今还未回来。” “奇怪,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两个都找不到!”皇甫靖轩看了眼皇兄,然后郁闷道,“知道清尘回尚书府为了什么事么?” 下人老老实实回答:“奴才不知!” 皇甫靖轩无法,略带抱歉的回望着他家皇兄大人,“呃…那个,你看…现在…” 不能怪皇甫靖轩心虚,你说他皇兄难得出宫一趟,竟然还如此不巧,赶上清尘逸风都不在府上,这让他这个事先再三怂恿的王爷如何交代。 看出了对方的心思,皇甫钰好笑道,“既然来了,怎么能不进去看一眼,我们此次便来个主随客便,随意逛逛即可。” 看皇兄不像扫兴的样子,皇甫靖轩总算松了口气,真是难为咱们王爷刚刚还担心他家皇兄再次心血来潮,提及纳王妃一事。 下人虽不知皇甫钰的身份,不过看王爷身旁此人言谈举止,举手投足,不似寻常之人,然而却也不敢妄加猜测,唯有恭恭敬敬带路,引众人进烈府。 虽然没能欣赏到尘吃惊的表情,但皇甫钰心情还是很放松的,难得离了皇宫,不用再对着那些奏折批个没完,也不必对着那些莺莺燕燕费心周旋,心情自然是好的。 于是在自家皇弟的陪同下,皇甫钰可以说看得很尽兴。 然而却苦了咱们王爷了,一整天都耗在了皇甫钰的身边,还心惊带胆战的,你说能不内伤么! 第六十章 唯望君安喟相叹 (一百一十九)不辞而别 “娘娘,娘娘留步!”眼看着来人就要闯进内殿,小太监连忙出声阻拦。 “滚开,本宫来找皇上,你一个奴才也敢阻拦!”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直冒冷汗,“娘娘恕罪,徐公公吩咐说皇上需要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娘娘什么身份,主子想做的事哪轮得到你们奴才插嘴。”珍妃身边的丫鬟立即开口呵斥。 “这……”小太监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钰直到寅时才回宫,而且刚下早朝,此时正困着呢,就听到殿外一阵喧哗。 “皇上,皇上…”莲珍不理会眼前的奴才,扬声大喊。 皇甫钰实在睡不安稳,只得无奈道,“进来吧!” 莲珍挥手留下一干人等,轻轻踱步走近内殿的龙床边,“皇上。” “爱妃来了。”皇甫钰慵懒的翻了个身。 莲珍坐到床边,面色温柔,“皇上,臣妾担心你下朝太累,所以特意命御膳房给你准备了翡翠桂圆粥。” “呵呵,爱妃有心了。”皇甫钰适才半眯着眼笑了笑。 莲珍娇媚地往躺在床上的人的胸前一靠,“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某人乐得温软在怀,心情甚好,“爱妃有何事,且说来听听。” “再过几日便是臣妾妹妹的生辰,臣妾想为妹妹莲香办一场宴会,顺便再为她选个好夫婿,不知皇上可否答应?”边说边在皇甫钰的胸口画圈圈,挑逗意味分明。 “这有何难,爱妃看着办吧!”只要你不再打尘和他家那位的主意就一切万事大吉。皇甫钰当即应允。 “皇上是答应了?!臣妾谢皇上!”莲珍面露喜色,在皇甫钰看不到的地方,嘴边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其实莲珍心里另有主意,她打算趁这次妹妹生宴,直接下毒,给烈清尘下毒,上次的机会错过了,莲珍怎可甘心:杀父之仇,本宫势必把此人挫骨扬灰。 段逸风心里放心不下,一大早便往李小蝶的家中赶去,只是事情却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你就是段逸风段公子吧?” “你是…?”看着眼前这位线条冷硬的陌生男子,段逸风眼露疑惑。 陌生男子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在下严高。” “小蝶嘱托我把这封信交给你。”没等段逸风询问,严高便先递给他一样东西,“她还让我转告你,说多谢少爷!” 别了严高,别了小蝶家,段逸风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竟然无意识地回到了状元府。 那人好像不在。段逸风心里陌名生出一丝失落,缓缓从怀中掏出信封,犹豫半天拆开。 少爷亲启: 少爷,请恕奴婢不辞而别!奴婢知道少爷心肠好,但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小蝶不想再提,还望少爷不要再挂在心上,也不要寻找小蝶,更不要对奴婢有愧疚和负罪感,想当初若不是少爷出手相救,小蝶恐怕早就难苟活于世了。此生能遇到少爷,是奴婢之幸。不过少爷说要娶奴婢却是万万不可的,奴婢知道少爷会说到做到,可却不想少爷为难,更不敢奢望能嫁给少爷,奴婢想过了,唯有离开,才能放下一切。所以奴婢让严高哥哥给你送了这封信,放心吧,奴婢和爹爹很好,以后也会很好,请少爷务必心安! 小蝶亲笔,勿念。 虽然小蝶信中说得明明白白,并且还善解人意地嘱咐他不用担心挂念,可是段逸风怎么忍得下心。 段逸风看完,心里忍不住一声轻叹:唉,到底是自己亏欠了她。 捏着手中的信,他突然很想那个人,好像有很多话想和那个人说:不知道清尘他现在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小蝶她走了,离开了,只是为了不拖累我,不想为难我,她不希望我娶她,这些,你…知不知道… 可我,突然想让你知道… (一百二十)有事相求 “母后给你挑的那些美人,有没有看上眼的?”瞧了一眼懒洋洋的某人,皇甫钰调侃道。 “唉…臣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像皇兄你整日里大堆的美人环绕。” “咳咳、”没想到却反被调侃的人呛了口水,皇甫钰干笑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莲珍,“有爱妃在此,朕眼里哪还有别的美人哪!” 听了这话,莲珍哪里还会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当即面带笑容地配合着说道,“王爷乃人中之龙,眼光自是非常人可及,想必一般的女子也入不了王爷的眼,这未来王妃嘛,自然要好好挑选一番。” 呵,本王眼光好就不会看上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简直气死本王了!皇甫靖轩一想起御清婉对着自己时冷嘲热讽的模样,心里就直冒烟。 “珍妃说的不错,不过朕倒是很期待,究竟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得了皇弟你的眼。”皇甫钰多了一分戏谑,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此段时间母后一直关心着皇弟的王妃人选,便鲜少有时间催他多生几个小皇子,让她老人家享受享受皇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了,能借此机会躲得了一时,皇甫钰当然乐在其中。 “呃…此事就不劳烦皇兄费心了。”皇甫靖轩才没闲工夫来满足他们的八卦心思。 莲珍盈盈一笑,道,“依臣妾看来,王爷挑中的女子必定是美艳绝伦的美人没错,而且也只有人中之凤才配得上王爷的尊贵身份。” “爱妃如此说,就不怕朕听着吃醋么!”听皇甫钰的口气,还真透着几分酸溜溜。 “皇上是不相信臣妾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么,既是如此,臣妾这里哪还有多余的醋可以吃!”莲珍一脸深情地对望着眼前之人。 皇甫靖轩:“……” 懒得听两人一唱一和,皇甫靖轩直接甩了个白眼,无视正兀自秀恩爱的帝妃。 “皇上…”皇甫钰毫不在意旁人在场,直接搂上了她的腰,引得莲珍娇羞地轻呼一声。 皇甫靖轩心中遵循着孔孟,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道,“呃…臣弟还是告辞罢,就不打扰二位了。”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王爷且慢!” 身后突然传来人声。 莲珍起身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看出了两人眼中的疑问,温柔一笑道,“本宫想拜托王爷捎个口信。” 皇甫靖轩心里更奇怪了:这个珍妃搞什么名堂,捎个口信怎么还扯上本王。 不过却还是客气说道,“珍妃娘娘请说。” “本宫想请王爷替我转告烈清尘烈大人一声,三日后的生宴请他务必到场,如果段公子也能赏光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本就是为此二人准备的,主角不到场怎么说得过去。莲珍心里恶毒地笑着,面上却不露半分。 “生宴?”皇甫靖轩疑惑。 皇甫钰一听就明白了,原来珍妃到现在还不死心,打算把她妹妹嫁给尘和逸风两人之中的一位,不过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想到难得一见那家伙黑脸,所以皇甫钰根本没打算开口阻拦,然而不幸的是,他却忽略了某人的连坐法是会殃及池鱼的。 “呵呵,正是生宴。”莲珍解释道,“妹妹莲香三日后生辰,本宫打算请一些尚未娶妻的达官贵人前来捧捧场。” 皇甫靖轩也明白了,这不就是变相的挑婿仪式么,不过这个珍妃倒是挺厉害的,竟能说通皇兄同意此事。 他哪里知道皇甫钰的心思,这不是前段时间刚把人家老爹给斩了,现在做些事情也好安慰弥补一番,怎么说也是自己比较满意的一位妃子,所以当莲珍提议为她妹妹选婿时,皇甫钰是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 皇甫靖轩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况且他也不知道清尘早就有看上的人了,还是他一直纠缠不清的风,所以当听说要在宫里办生宴时,连忙豪气应道,“就这事啊,娘娘放心,本王保证一定把话带到。” 于是一场更大的阴谋即将在皇宫拉开序幕。 段逸风在烈府整整等了两天,闲暇时便自己与自己对弈,或者到湖心亭坐上片刻,只是在此期间,他一次也没见过清尘,更没向下人们打听他的踪迹。 直至第二天的晚上,他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出神,凉风拂面,吹得人神经舒服、惬意,竟还生出一丝困倦,段逸风索性直接用手背托着侧脸,眯起眼来,迷迷糊糊间仿佛有道目光在一直盯着自己,突然身体竟被人抱起,脱离地面。 段逸风闻着那人身上熟悉的淡淡清香,没有睁眼。 “逸风。” “嗯…?”轻声应了一声。 “呵呵没事,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怀中小猪的名字。” 段逸风:“……” 小猪!本少爷哪里和小猪一样就知道吃吃睡睡了!段逸风猛地睁开眼睛,瞪着笑得一脸内伤的某人:该死,这家伙笑如此好看作甚么,一个大男人就不知道矜持么,还笑得如此好听!可恶!!! 不知道怀中之人的小别扭,烈清尘抱着他一步一步朝房间走去。 段逸风想挣扎,毕竟被一个男人如此抱着,那是相当丢脸。 虽然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别动!”烈清尘警告,“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发生其它意外。” 此话一出,登时吓得某人不敢乱动弹了,犹如一只纯良小白兔般老老实实地躺在了他的怀中。 虽然清尘没有直说‘其它意外’指的具体是什么,但咱们段大少愣是想到了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于是脸颊瞬间像煮熟的螃蟹一样,红了个彻底。 第六十一章 欺身而上情难掩 (一百二十一)差点得手 “让我抱一会儿。” 同样躺倒在床上,闷闷的声音从段逸风的颈间传出,落在耳中竟有一丝伤感的味道,然而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了,仿佛眼中心里只剩身畔的这个人,唯独这个人。 等了一会儿,才听某人又说道,“今天是我娘亲的忌日。” 段逸风愕然,难怪清尘看起来不太对劲,“你还好吧?”除了这句话,他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思索着是不是该找些话题,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段逸风突然说道,“小蝶…” 段逸风还没说完,便明显感觉到搂着自己的身体一震。 以为他此时提小蝶是为了那件事,那口承诺,所以烈清尘当即心下凄然,神思恍然,竟生出一股悲凉。 只听耳边继续道,“小蝶,她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烈清尘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只留下封信便离开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和自己预想的反应好像不太一样。段逸风忍不住开口道。 烈清尘彻底清醒了,不过却意外至极,以至于当被问及时,嘴里仅发出一个单音节,“哦。” “哦什么哦,你就没有其它想问的么?”段逸风一时气闷。 “什么?!”烈清尘终于抬起头,俯身望着身下之人。 段逸风:“……” 看着对方一脸毫无杂质的无辜茫然表情,咱们的段大少只能在心里默默啃指甲。 “她为何离开?”仿佛看出了他的哀怨,烈清尘竟然出口问道。 这话问的,实在慢半拍!段逸风暗自腹诽,却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她说不想不想令我为难,不愿嫁与我。” 烈清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此事在他自己心里一直是个隐藏的禁忌,想起来便会心痛。 “我当初说娶她是真心实意的。”虽然感情不是真心。但段逸风不忍如此温善的姑娘就这样葬送了一声“我明白。”烈清尘一切都懂得。 因为明白,所以更痛,痛到不能呼吸了,却还是不忍打破你的承诺,于是故意一直躲着你,暗暗注视着你。 ‘我明白’三个字,引得段逸风心头一颤,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因为某人的话而慢慢的安定下来。 一弹指,屋里的灯火骤灭,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慢慢蔓延。 黑夜中越发显得烈清尘的眼睛如一汪潭水般清澈透亮,段逸风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怦’地加速。 幸好此时屋里比较暗,才使得段逸风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不然某人绝对会发现他脸上的异色。 正心虚着的段逸风突然浑身一僵,顿时不敢动弹了,因为身上之人…呃…那个…怎么说呢…就是…那个…有反应了… 没反应才坏事呢!被自己家亲亲爱人用这种含娇带羞欲语还休的眼光盯着,他若是再没反应,那还怎么称得上世人眼中惊艳才绝的烈大公子呢(某君:呃、这之间好像没什么必然关系,嘛~~算了,就当是偶然吧)。 不过,咱们烈大公子愣是不见半点儿尴尬,隔着衣衫反而越发贴近身下之人,竟还‘无耻’的顶在了某人的两腿之间。 这种情形他段大少还是头一次碰到,不禁暗暗叫苦,所以既不敢动口,也不敢动手,于是乎,段逸风只能像一条冻鱼一样,直挺挺地被清尘压在身下。 看逸风亲亲不反抗,某人心念一动,想着:不如趁此月黑风高良辰美景,索性来个顺水推舟,自然而然。 心念既动,手上便不再含糊,烈清尘开始胡乱的摩挲起来,这下可把段逸风给吓到了,直接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起。 由于起得太猛,烈清尘又始料不及,所以“嘭”一声,额头碰脑门,两兄弟悲剧地相遇了。 “呼!”“啊!”连续两声惊呼,响彻床顶! (一百二十二)情商减负 “很痛么?让我看看。”烈清尘顾不得自己,心疼地问道。 “不…不用了,没事。”碰撞事小,失身事大。所以在大是大非面前,段逸风哪里还有心思管脑袋的死活,虽然真的很疼。 悲催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段逸风心里思忖该说些什么让眼前的家伙冷却冷却,毕竟这种事憋得辛苦了,容易内伤,“咳…你消消火。” 呸!本少爷的脑袋是被驴踢了,才脑残的补这么一句,消火?拿什么?还是自己打算以身相许,慷慨赴义(某君:风风你的脑袋不是被驴踢了,乃是被人撞了,还是你自个凑上去的,麻麻真心表示无比同情~~~)。 “噗,哈哈哈…”原本正心疼地某人一愣,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家亲亲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你…你别乱想,我的意思是…是…”企图狡辩的某人开始结巴,突然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道,“你可以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烈清尘笑意不减,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你确定?” 段逸风:“呃……” 看着对方越发幽深的眼眸,戏谑之意跃然脸上,段逸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就主动犯傻了呢?!!自己挖了陷阱竟还往里跳,真是够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本少爷情商直接从万幽山顶跌到青龙涧底了。 “这算不算是默认。”烈清尘轻笑一声,竟真的开始脱衣服。 喂喂!!住手啊!你哪只耳朵听到本少爷同意了,别自说自话好吧! “不许脱!”段逸风口气生硬的说道。 “嗯?…不是逸风你让我脱衣服么?”烈清尘装的一脸无辜,然而眼里的狡黠却未刻意掩饰,“况且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段逸风:“……” 可恶,明知本少爷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竟还故作不知的调戏,啊呸,捉弄本少爷,简直太可恶了! 段逸风恶狠狠地说道,“我、回、房、了。” “困了?还是嫌我动手太慢了?不然,逸风帮我脱。”烈清尘无比正经地开口,然而说出的话却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被雷倒的某人再次无语。 段逸风算是明白了,反正什么事只要一对上烈清尘,他段大少的脑子便不自觉想歪,也不知究竟泛的是粉红泡泡还是暗黑泡泡。 “躺下吧!”烈清尘终于良心发现不再继续逗弄某人了。 然而身旁的某人仍然直直不动,烈清尘只得又温声道,“乖…我累了。” 说完便直接和衣躺下了。 段逸风:乖你个头啊!本少爷又不是女人,用得着你拿这种口气说话,果然天下状元一般黑。 虽然心里不服,但看烈清尘的样子好像真的累了,段逸风突然心软地消了声,并且还手脚轻缓地躺在了某人的身侧,就如往日同床共枕一般。 闲扯了这么多,段逸风早就忘了身侧的隐患尚未消火,竟然没一会儿,便毫无防备地与周公喝茶去了,所以并不知黑夜中有一双幽深的眼睛突然睁开,深不见底…… 第六十二章 欢喜冤家成绝配 (一百二十三)打情骂俏 烈清尘听到枕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突然睁开眼睛,静静地望着某人的侧脸,墨玉般漆黑的眼眸溢出满满一腔柔情。 “唉,你究竟要逃避到何时?”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不然,怎么会接受我如此对你。” “嗯…”身旁的人无意识地嘤咛一声。 “呵那我当你答应了,现在我要吻你,可不许生气。” 烈清尘轻轻抚摸着亲亲的眉眼,温润的眼光仿佛溺出水来,印着某人的嘴角,浅浅一吻。 “清尘…”熟睡的段逸风不喜被人扰梦,轻声呓语。 “嗯,盖棺钉印,从此刻起,逸风就是我烈清尘的人了,再也,不能分开。” 再也,不会分开! 嗯,说好的!一言为定(风风:诶喂,本少爷当时酣睡正浓好不哒,何曾与你相约相守了?!!尘尘:嗯?你想反悔?风风:唔,吃错药了~)。 “啊,少爷你掐我干嘛?”段逸风醒的时候身边除了一个小春,再无旁人。 瞥了他一眼,段逸风淡定说道,“我做梦。” 小春:“……”欲哭无泪… “他呢?”其实这才是段逸风最想问的。 “哦哦,少爷是说烈公子啊,他此时正在院子里练剑呢!”再瞅瞅自家少爷,这都午上三竿了还赖床不起,丢人哪! 原来是练剑!段逸风没看出小春那点儿小心思。 “醒了!”说曹操曹操到,原本该练剑的某人突然走进来说道。 闻声望去,段逸风想起自己还躺在床上,不禁略显尴尬应了一声,“嗯。” “少爷你还不起么?”某人突然大煞风景地来了一句。 段逸风偷偷瞪了小春一眼,咬牙切齿道,“起!!” 小春傻愣愣的模样,顿时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烈清尘想笑,不过瞥到他家亲亲那犹如黑底锅的表情,强自忍住了。 然而他这憋笑的表情,更让段逸风恨得牙痒痒。 一进婉音阁,皇甫靖轩便自觉往那人的门口走去,还没进去便听御清婉在里面说道,“你脑子烧坏了吧?就想这么个馊主意?!” “怎么可能,凭我智勇双全德艺双修,脑子怎么着也比你有出息?” 奈何人家有亲哥哥在,玄天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嘿嘿,我这脑子不是一直坏着么…” 御清婉、御邵寒:“……” 陌生男子的声音?皇甫靖轩不禁奇怪,于是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去了。 “我说王爷,你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不累么?” 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了,皇甫靖轩有种被当场抓包的窘迫。 不过他皇甫靖轩谁啊,脸皮厚的跟刷了几层粉底似的,只一瞬便又恢复如初,与众人打招呼道,“大家都在哪,呵呵…好巧。” 御清婉连翻白眼都懒得了,直接无视某人殷勤的笑脸,“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什么叫又跑出来,本王亲自来看你这女人,竟然还不感恩戴德地出来跪拜迎接,我说,御清婉,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个死人,本姑娘有没有良心要你管,你是王爷了不起啊,谁请你来了,自作多情!”御清婉凭着气死人来不偿命的架势,嘴下毫不留情。 “你,御清婉!”皇甫靖轩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什么你,本姑娘的名字好听也不是给你喊的!” 死死地盯着御清婉,皇甫靖轩恨不得揉巴揉巴,把眼前的女人给塞香囊里去。 “咳咳、其实我真的不想打扰两位,呃…打情骂俏。”玄天眉眼间流露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御清婉、皇甫靖轩齐唰唰瞪着某人,眼里写满了:打情骂俏?你左眼聋了,还是右耳瞎了!那就是脑袋进水了,我和他(她)有病才会打情骂俏! “你师父,我爷爷,究竟怎么办?”玄天继续头疼该头疼的事。 “算了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死就死吧!”呜呜…虽然这样说着,但一想起臭老头的手段,御清婉还是忍不住脸上流泪,心里淌血。 “反正师父他老人家眼里也不止我一个,玄天,本姑娘就多拜托你了,在你家亲爷爷面前多晃悠晃悠,只要别让他惦记起有我这个徒弟就行。” 玄天:“……” 听了这话,玄天顿时觉得自己摊上这一对惨无人道的兄妹,肯定是因为前世没有积阴德,才落得如此下场。 (一百二十四)思前想后 玄天苦着一张脸,说道,“我的大小姐啊,属下的命真的真的很脆弱的。” “放心,你是师父的亲孙子,想保命那是绝对没问题的。”御清婉一副任重而道远的表情,十分严肃。 玄天:“……” 皇甫靖轩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忐忑,不过也没打算追问下去。 御邵寒道,“闹够了么?” 仅一句话,两人便集体噤声,纷纷拿眼斜瞅着对方。 “呃…那个,少主,您有什么吩咐?”还是玄天脑子机灵,主动询问道。 御邵寒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说呢?” “嘿嘿,哥,什么事你就给我们直说吧!”她现在和玄天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自然要在师父来之前保证玄天这条小命不受摧残。 玄天一咧嘴,非常狗腿地配合道,“嗯嗯,少主有事尽管吩咐。” 明眼人谁会看不出两人之间的猫腻,况且御邵寒是何等聪明,于是想都没想便缓缓道,“你们就如此对待玄师父,嗯…?” 御清婉和玄天顿时心下一颤,还真猜不透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说话。”御邵寒不紧不慢道。 “呃,那个,有事好商量,呵呵…”御清婉先扛不住了,意志轰然倒塌。 少主大人,求求您就放过我俩的小心脏吧,属下保证誓死追随左右,绝无二心。 “嗯,脑子果然坏了,连个馊主意都想不出来。” 御邵寒的回答着实令人大跌眼镜,一言击中两人弱小的心灵。 “噗,哈哈哈…”看着两张大黑脸,皇甫靖轩笑得很是幸灾乐祸。 两眼凌厉的飞刀外加一双含着笑意眼神,随笑声而至。 “呵……呵……”肆意大笑慢慢变成干笑,皇甫靖轩识相说道,“那个,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几位了,告辞,告辞哈!” 说完便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不过今天好像又没什么收获,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知道御清婉那女人到底明不明白本王的意思(某君:我们御大美人明白了才怪呢,就你俩那互掐的劲头,她不把你当仇家就已经不错了,估计上次那告白什么的,也是被当成戏弄了!)。 反正他是勉强也消受不了那三人的别样目光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而且皇甫靖轩是直奔状元府而去的,几天没见两人了,还挺想的,其实是更想见风的。 因为,自己在清尘和皇兄面前永远讨不到便宜,总而言之,一言以蔽之,被黑的总是他这个倒霉王爷,所以,皇甫靖轩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尽量让自己少招惹清尘那家伙。 然而他却不知道,段逸风便是烈清尘此生最大的禁忌,千般万般求不得执念。 仍旧不打招呼,皇甫靖轩随随便便便进了烈府,而且还一脸的好兴致,可是当见到两人正在下着那盘无聊的棋子,还无视他的存在的时候,脸立即垮了下来。 “风,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忽略我的存在!”皇甫靖轩说得一脸的委屈,还外带抹泪,“本王的心哪,都摔成八八六十四瓣了!” “噗你要作死啊,好好的一盘棋就这么被你给毁了,说吧,什么事?”段逸风再也忍不住了,随手丢下棋子问道。 “什么事,当然是好事!”看自己终于被正眼了,皇甫靖轩的脸犹如四月的天气瞬间多云转晴,“本王是受珍妃所托,请你们去她妹妹的生宴。” 看两人没反应,皇甫靖轩继续八卦道,“欸听说,珍妃打算借此机会给她妹妹寻门亲事。” “怎么?王爷想好了要纳妃?”烈清尘借机调侃道。 皇甫靖轩道:“啊!” 看着咱们王爷脑袋当机,段逸风很不厚道地调侃道,“哈哈,我看此举甚好。” 半天,皇甫靖轩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含义,于是连忙解释道,“喂,什么啊,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况且本王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最后这句皇甫靖轩没好意思喊出来。 “哦?那你凑什么热闹!”烈清尘并不打算放过他。 “本王这还不是为了你和风么,虽然你们两个都长得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可在感情一事上不是还没开窍么,不然本王才懒得替你俩操心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皇甫靖轩说得跟自己有多少经验似的。 没开窍?人家烈清尘烈大公子开窍的时候还不知道他这个王爷在哪里哭鼻子呢! 只不过他话音刚落,皇甫靖轩突然感觉清尘看他的眼神变了,连周身的光圈都变了,就跟那圣母玛利亚一样,那叫一个温暖光芒照大地! 然而他心里却有些发毛,这样的清尘不正常,太不正常了,竟然用这种眼神瞅着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可是皇甫靖轩多年来被某人压榨的精神上的条件反射。 能考虑到这个份上,看来咱们王爷大人的脑子也不算太笨! 于是皇甫靖轩心下忐忑,惴惴不安地问道,“清…清尘,你没事吧?” 第六十三章 无端心思来找茬 (一百二十五)存心刁难 烈清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缓缓道,“没事,当然没事。” 一听对方这么说,皇甫靖轩可算是松了口气: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本王还以为清尘这家伙又要设什么陷阱,等着我往里跳呢! “嘿嘿,那你们到底去不去?”兜了这么大圈,咱们的王爷大人还是没忘记原本的初衷。 段逸风一乐,随口应道,“去,怎么不去,凑下热闹也是好的。” “嗯,看看热闹,无妨。”烈清尘自然不会反对他家亲亲的决定。 “得嘞!这下本王就有伴了。”皇甫靖轩满意一笑,忽而又闲扯道,“就是不知道这珍妃打算攀上哪家大臣的公子?” 宫里的这点事,皇甫靖轩虽然不屑知道,但心里可是门清,那些后宫嫔妃们仗着自己得宠,便更加拉拢朝中大臣,联姻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除非这之中的利害牵扯过大,否则皇兄对此类事一般是不予理会的。 褚逸灵费尽心力,终于在此时此地‘偶遇’了某人。 而且这事还真是奇怪,我们堂堂褚家大小姐,今日竟然一反常态,来烈府找的不是她家表哥大人,而是宋涟。 “喂,站住!”褚逸灵大喊。 其实宋涟早就看到她了,只不过一贯面无表情地转身,冷冷道,“怪事,大白天撞见鬼了。” 然而说出的话确实挺想让人咬一口的,褚逸灵便是这种心情,“鬼你个大头鬼啊!本姑娘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管得着嘛!” “呵若不是来找茬的,那还请褚姑娘自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涟就是想逗逗眼前气鼓鼓地小丫头,所以故意板着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天哪,居然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褚逸灵简直要气疯了。 “那我应该说些什么?”丫头越气宋涟就越沉得住气。 “你都不问本小姐这两天为何没有出现在烈府,而且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么?”褚逸灵彻底倒地。 然而宋涟仍旧是一副不甚关心的样子,仿佛无关痛痒地问道,“为何?” 虽然口气不怎么上心,不过对方总算是顺着自己的话问了一句,褚逸灵顿时气力又回来了,“那本小姐就告诉你,之所以这两天没有来,全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这话宋涟确实不解了。 褚逸灵一脸‘休想耍赖’的表情,掷地有声道,“没错!就是因为你这块冰山。” “看来褚姑娘果然是来找茬的。”宋涟说着还轻叹了一声,明明是一张木头加冰块脸,所以这种忧心表情并不适合他。 “本小姐是不是来找茬的,为什么来找茬,有千百个理由,完全没必要告诉你,不管你问还是不问,都不关本小姐的事,你以为本小姐是吃饱了撑的,太空,太无聊,没事做吗,找你的茬?本小姐有病啊我,还是你这个冰块脸太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你说,你说,说说说,你说啊!!!”她褚逸灵就是不依不饶了,你又能耐我何? “说完了没有?”然而宋涟从始至终都淡然处之,仿佛褚逸灵发泄的对象根本就不是自己。 “干嘛?”堪堪被打断的某人,语气略显不耐烦。 “没说完继续说,我就不奉陪了。”宋涟作势就要走。 呵,冰块脸走了,难道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么,褚逸灵当即跟了上去,“喂,你站住,本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呢!” “褚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宋涟无奈转身道。 “你能不能别总是对本小姐摆出你这张臭脸,你想害本小姐夜里做恶梦啊!”有时候褚逸灵是真的想朝它揍上一拳。 “褚姑娘要是不想看到我这张讨人厌的脸,尽可以闭上眼睛。”宋涟听着她孩子气的话,只觉得好笑。 天哪,这个冰块脸脑袋里装的究竟什么东西哪,是冰块,还是什么?居然能说出,呵,反正不是人能说出的东西。 还有,本小姐怎么会跟他这种‘旷世奇人’站在同一屋檐下,天哪你还是一剑劈了我吧! (一百二十六)云里雾里 “你!”可恶,这个冰块脸就不能心平气和地不与本小姐作对么。此番是褚逸灵被气得最厉害的一次。 心里不服气:明明该是自己话多,占上风的,怎么就被他寥寥几句给挑起火来了呢,哼,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宋涟终究不再逗她,不过嘴角拉大的弧度却毫无遗漏地彰显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他他…褚逸灵感觉自己当真是有病才主动来找这个冰山,不说话能把人气个半死,说话更是能把人气个半死:有没有搞错,本小姐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忍气吞声了。 “我还有事,告辞了。”小丫头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着实有趣,不过宋涟还有事要处理,不得已就只好放过她了。 哼,赶紧走,赶紧走!混蛋,别让本小姐有机会,不然绝对要把他这张惹人讨厌的冰块脸拍成稀巴烂的酱黄瓜! 看来,褚逸灵这下可不止是蛮不讲理,而是下定决心和宋涟杠上了。 啧啧,我们家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冥顽不灵,早知不是那人的对手,还如此没心没肺的倒贴上去,这不摆明了给某人机会让诱拐回家么,唉,看来缘分这种事还真的妙不可言哪! 褚逸灵只能对着某人的背影气得跳脚,咬牙切齿。 皇甫靖轩挥挥手走了,却留下两个若有所思的人,相对着静默而坐。 逸风,如果我把‘喜欢你’这句话说出口,你愿不愿意来到我的怀里,一辈子再不放手!烈清尘看他的眼神无比专注沉溺,还有一抹化不开的暖暖情怀。 一道沉静的目光久久不肯散去,段逸风感觉自己有如锋芒在背,烫得他身上心上顿时火辣辣的。 他一直看我作甚么,看,还看!拜托,我的烈大公子,您就别再拿这种眼神盯着本少爷了,搞得本少爷心里七上八下的,唔,拜托,来个人救救我吧,再这样下去,本少爷就真的坐不住了。 段逸风面容惨淡,欲哭无泪啊! 正思索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溜走,或者能打破此刻的沉寂诡异气氛也好,段逸风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表哥!” 呜呜,灵表妹简直太有爱了! 终于盼到人来,段逸风脸上雀跃,于是连忙转头答道,“啊,怎么两天都不见你人影?” “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冰块脸。” “表哥,灵儿这两天想你想的都瘦了!”前一秒还阴风阵阵,后一秒便又晴空万里,撒娇卖萌,褚逸灵这变脸功夫越发日益长进。 “真的哈,呵呵…”段逸风自是知道她口中的‘冰块脸’是哪位。 烈清尘接道,“既如此,我让厨房多为表妹准备几道菜,便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本小姐来是为了什么!”堂堂褚家大小姐说出口的话,却不禁引人遐思。 烈清尘、段逸风:“……” 看两人竟一脸‘猪头’的表情望着她,自觉丢脸的褚逸灵以手遮眼,恨不得瞬间消失:啊,天哪,你饿死我算了! 第六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呵,这璇玑壶果然不错。”莲珍把一普通酒壶模样的东西拿在手里,脸上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本宫让你找‘七星兰’,办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恭敬回道,“回娘娘,属下已经找到了。”小心地把瓶子递到莲珍手里。 ‘七星兰’,名字很美,然而却是剧毒,长在极其苦寒之地,叶子只有七片,故此而得名。由于和天山雪莲模样相仿,所以外人很容易混淆。制成药丸之后为无色无味,入水即溶,常人服了立竿见影,若是像烈清尘这般内力深厚之人服了,其毒会先侵入人的血液,继而化解对方的功力,然后再慢慢噬入心骨,折磨致死,比之普通人毒性更猛。 由此可见,莲珍此举,便是为了加大对烈清尘的折磨,以解她心头之恨。 “听说‘七星兰’无药可解,本宫要知道是不是真的?”虽然万事俱备,可莲珍还是有点儿不踏实,唯恐像上次一样失手。 “也许有一人可解,不过那人已销声匿迹将近十年了,即使烈大人想找他解毒,恐怕也来不及。”黑衣人如实答道。 “很好,这次本宫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然后,再收拾那个段逸风,哈哈哈… 莲珍阴狠的笑容在火苗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甚是吓人。 转眼间,便到了生宴当天。 由于皇甫钰至今还未立后,所以不少大臣少不了见风使舵,巴结有希望成为后宫之主的妃子。 不过看情形这珍妃当真受宠,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多的达官子弟前来赴宴。 烈清尘依旧一袭淡蓝长衫,温雅如斯,有如皎皎皓月,翩若谪仙,段逸风呢,习惯性的月白长衫,更是丰神毓秀,俊美无双。 于是两人刚现身,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原本正与旁人喝酒的皇甫靖轩,也笑若春风的迎了上来。 “你们两个真是的,让本王好等!”嘴里抱怨着,然而面上却欣喜不已。 段逸风笑道,“我和清尘又不似你这般急着娶人家姑娘,自然不必来这么早。” “啊!风你竟然…唉,果然近墨者黑。”皇甫靖轩一脸的惋惜。 烈清尘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道,“呵,不知王爷此意何为?” 唔,皇甫靖轩终于意识到自己又口无遮拦,触了某人的逆鳞。 “哈,那什么,我们到那边去看看吧,风来皇宫的次数不多,走,我带你四处走走,对了,一会儿我再带你去练武场看看,我,清尘还有皇兄,我们以前经常在那里练武的,还有好多难得一见的兵器,带你开开眼界。”皇甫靖轩连忙转移话题道。 “好啊,我也想见识见识。”哪有男人听到这些不蠢蠢欲动的,段逸风也不例外,所以欣然同意了某人的提议。 烈清尘也不说话,只是脸上挂笑地站在一旁,皇甫靖轩怎么看都觉得他笑得意味深长。 感觉被盯上的某人,心里叫苦不迭,并暗暗发誓:以后再与清尘一起时,本王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以免再次口无遮拦,神经大条地惹火上身。 “呀,我想起来了,清婉姑娘好像前些日子来找过我。”烈清尘突然道。 正打算拉段逸风离开的某人,脚下一顿:果然,就知道清尘这家伙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清婉找你做什么?”皇甫靖轩急问,其实这也是段逸风想问的。 就知道对方会沉不住气,有此一问。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靖轩对咱们御大美人的心思非比寻常,虽然两人每次见面都吵个没完没了,火气朝天的,不过还是没逃不过烈清尘的火眼金睛。 瞥见亲亲爱人明显询问的眼神,烈清尘心里好笑,想着是不是该借此机会刺激一下他家亲亲,呵呵,真想看看逸风吃醋的表情。 于是缓缓道,“我想,我有理由替清婉姑娘保密。” 哈,这家伙绝对绝对是故意的!!!皇甫靖轩深受打击。 一个沉默不语,一个一脸吃瘪,烈清尘突然心情大好,连带笑容都加深了三分,道,“不是说,要去看兵器么,走吧!”说完便不再理两人,自觉走在前面带路。 有了前面的小插曲,接下来的事便有些意兴阑珊,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三人便又各怀心思地回了生宴当场,不过此次的主角仍未露面。 “逸风刚刚是不是在吃醋?” 突然地靠近,段逸风有些措手不及,眼神飘忽了一圈,发现并无人看向他们这里,暗自松了口气。 “呵呵,在想什么?” 声音低沉而又魅惑,段逸风的俊脸忍不住泛红,“没…没事。”拜托,别靠本公子这么近哪! 烈清尘锲而不舍地继续问道,“吃醋了么?” “啊?!!”低呼一声,段逸风方想起刚才他已经问过一遍了,“没,没有…” “呵是嘛?”深深看了一眼不肯抬头的某人,烈清尘眼里含笑,不再纠缠。 看对方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段逸风暗自松了口气,说实话,他是真有点在意清尘刚才说的话的,心里介意,想问清楚,也许真是吃醋。 不过不管是不是吃醋,他段大少都绝对不会承认的。 “喂,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靠这么近!” 原来皇甫靖轩一转头便看到清尘的淡粉薄唇凑在风的耳根旁,一个笑得明媚,一个面色带羞,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看着如此暧昧的画面,非正常脑子都难免旖旎一片,何况他皇甫靖轩是如此正常一男人。 听到皇甫靖轩的话,段逸风慌得连忙转头,哪成想就是因为他心慌意乱的举动,导致了一个尴尬的意外,清尘的薄唇竟然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耳朵,还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 段逸风浑身一僵,随即面色僵硬的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幸好没人注意到,而且是在轩的眼睛的死角处,这才使得他稍稍放心。 烈清尘也没想到会有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碰触,所以看着对方强装自然,却一脸紧绷的表情,只觉得他家亲亲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一百二十八)乍暖还寒 皇甫靖轩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便听有人喊道,“皇上驾到,珍妃娘娘驾到。” 在场除了他这个王爷外,无一不跪下齐呼,“皇上吉祥,娘娘吉祥!” “平身。”皇甫钰一落座便看到了清尘他们,于是笑着冲大家说道。 “谢皇上!”众人纷纷起身。 一旁的莲珍也极是温柔的轻声耳语道,“皇上,让他们随性便好,臣妾可要仔细地挑选一番。” “珍妃说的是。”皇甫钰安抚一笑,道,“既如此,大家随意即可,不必忌讳朕。” 即使皇上都这么说了,这些达官子弟也不敢太过放肆,所以气氛一时有些冷却。 看出了众人的不自在,莲珍适机说道,“皇上,臣妾特意安排了歌舞,不知现在可以开始么?” “一切都听爱妃的,今日朕就交给你全权做主了。”皇甫钰大方说道。 这边三人都没太注意皇上那边的情况,皇甫靖轩和清尘那是根本就不在乎,而逸风是由于心神恍惚,整颗心都不在今晚的生宴上。 只听,‘啪啪啪’响起一连串拍手声,三人总算从自我中反应过来,看向坐在上首的莲珍。 忽然,殿上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一紫衫女子薄纱遮面,脚踝处还戴着一串铃铛,舞步轻盈,翩跹而至。 罗裙飘飘长袖扬,顾盼生姿体凝香。 紫衣女子身姿曼妙,体态妖娆,当是个美人,一曲舞罢,殿中不少男子沉迷其中,可见魅惑十足。 段逸风只有对遮面女子真容的好奇,并未有他人那般惊艳,而清尘更是只瞥一眼,便不再看大殿中央。 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暗自思索道:话说莲栋的恶行是自己揭发的,虽然被杀头是他咎由自取,但这珍妃作为莲栋的女儿,想来该是恨自己,不想见到自己的,如今这般光景,究竟是何用思,烈清尘觉得眼前的珍妃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思及此处,他又不禁联想到前些日子的事情,知道他和逸风关系的人,莲珍是个意外,包括她那个妹妹,为了报杀父之仇,借以绑架逸风来钳制自己,若是如此一想,一切便都说通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烈清尘的脸开始阴沉不定:竟然敢伤害他的人,烈清尘绝不允许。 皇甫靖轩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过也只是纯粹欣赏,一边看一边还不禁想:要真是比起来,还是御清婉那女人看着比较顺眼。 “好!”皇甫钰率先鼓掌,在座众人便也跟着拍手。 “谢皇上夸奖!”紫衫女子盈盈一拜,声音有如莺歌般婉转清脆。 莲珍靠近皇上轻声道,“皇上感觉这个女子怎么样?” “呵呵,眉眼和爱妃长得很像。”皇甫钰直言道。 莲珍诧异,随即又娇羞一笑。 没错,献舞之人正是莲珍的妹妹,莲香。 而且莲珍为了今晚这一舞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于是又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皇上,臣妾可以随意么?” “呵呵,一切但凭爱妃做主。”皇甫钰都等不及看热闹了。 皇甫钰心想:既然珍妃特意请尘和他家那位来此,肯定是因为上次的事还未死心,打算把妹妹塞给两人中的一个,呵这下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里,我们的皇上大人心里便忍不住有些小激动。 第六十五章 拐弯抹角实为情 (一百二十九)借机劝酒 莲珍给自己的妹妹递了个只有她们才懂的眼神,忽而大声说道,“姑娘舞姿曼妙,甚得皇上和本宫欢心,不知姑娘要何赏赐,皇上和本宫都会成全你的?” “民女谢皇上娘娘。”莲香拜谢,并按照事先串通好的说辞说道,“民女很久之前便仰慕段逸风段公子,不知皇上娘娘可否满足民女一个小小的心愿?” 皇甫钰一听来了兴致,还没等莲珍开口便主动配合道,“哦?什么心愿?不妨说来听听。” “民女想亲自敬段公子一杯,聊表心意,不知皇上可否应允?” “呵呵,谦谦君子,女子好逑,皇上,你看人家姑娘都如此说了,你是不是也满足一下人家的小小要求呢?”莲珍心怀不轨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人间自是有钟情,此心不关风与月,哈哈,朕准了。”皇甫钰从一开始便暗暗打量那人的脸色,所以当发现烈清尘越来越黑的脸色时,心里的激动便开始抑制不住,他今晚便要看看,一向沉着冷静的烈大公子是否会一发冲冠为蓝颜。 然而皇甫钰忘记了,看好戏是要付出代价的,烈清尘此时没时间计较,不代表他不会秋后算账。 “多谢皇上娘娘成全!” 段逸风至今还没弄清自己怎么就成了生宴的焦点,便就又见到一紫衫女子翩翩而来。 莲珍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女前去倒酒。 “段公子,段公子。”莲香轻唤两声。 “啊?!”段逸风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有失礼之处,忙施礼回道,“姑娘有礼了。” “段公子客气,不知公子可否赏民女一个面子,饮薄酒一杯?”莲香凝眸望着眼前之人,俊朗非凡,器宇轩昂,不禁有些沉浸在对方漩涡中。 “呃…姑娘说笑了,能得姑娘青睐是在下的福气,呵呵呵…”感觉到身边之人的气场骤冷,段逸风笑得些微不自在。 微微回神,莲香接过侍女手中的酒壶,亲自斟酒两杯,杯满,先干为敬道,“公子请。” 段逸风正欲伸手接过,不曾想突然横出一只白玉无瑕的手。 烈清尘虽然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先饮下了清酒,不过还是小心为妙道,“逸风不日前曾受伤,暂且不宜饮酒,此杯便由在下暂代了。”说完也不管逸风一时间错愕的表情,一饮而尽。 莲香眼中并无太大波动,仿佛笃定烈清尘会出言阻拦,温婉一笑道,“既如此,民女也不便强求。” 缓缓施礼,莲香便退了下去。 “喂,你刚才什么意思,我哪里受过什么伤啊!”待人走后,段逸风连忙靠近清尘小声道。 烈清尘不好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以免他家亲亲多想了,也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他杞人忧天罢了,于是只好半真半假地搪塞道,“我不想逸风和一美貌女子共饮,这个理由够不够?”说完还对着他耳根处轻吹了一口气。 这下段逸风连耳朵都忍不住红透了,心里暗自腹诽:这世间男女哪还有比你更美貌惊人的。 宴席结束,烈清尘二人便辞了众人离开了,不过走之前当然不会忘记报皇甫钰当初看好戏的心情。 多年来的相处不是假意的,皇甫钰的心思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他烈清尘的眼睛,所以直至把咱们的皇上大人旁敲侧击的连连赔笑才肯罢休。 “姐姐。”紫衫女子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哈哈哈,这次看他还不死。”莲珍笑得癫狂,心情大好地望着妹妹,“爹爹的大仇得报,姐姐我终于了了一桩心事。” 莲香却一脸担忧,“妹妹还是有点担心此事中途会有什么变故。” 安抚笑了笑,莲珍道,“妹妹不必担心,我已经把万事都处理妥当了,即使旁人有所怀疑,也查不找线索到本宫身上的,呵,现在就只等他烈清尘毒发身亡了。” (一百三十)不解风情 褚逸灵无所事事地坐在秋千上,时不时瞥一眼在一旁做木头状的宋涟,况且这秋千还是她褚大小姐亲自命人做的。 真无聊,他们两个进宫赴宴,留下本小姐和这个冰块脸看家护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倒霉,哼,表哥他也太没良心了。 “喂,怎么不说话?”褚逸灵看他的样子一脸不满。 仍旧不理,褚逸灵只能自说自话道,“哎呀,这烈府的月亮看起来真是没有我和表哥,还有离哥哥小时候在青龙涧见到的好看,那里的月亮看起来又大又圆,坐到崖顶,仿佛触手可及。”说话之人兀自陶醉着。 “啊,你要作甚么?”突然被冰山抱起的某人,惊喊道。 “崖顶赏月。”冷冰冰的四个字从宋涟口中吐出,竟是施展轻功飞了起来。 “啊,你疯啦,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等到了青龙涧天都要亮了,还赏哪方月啊,喂!你,放我下来!”褚逸灵真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才会有此奇思妙想。 唉,还真是不解风情!不过这也怨不得褚逸灵,谁让他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宋涟听她一直说个不停,索性趁着空闲指头一点,直接点了对方的哑穴,让褚逸灵有话也说不出来。 “放心,到时候自然解了你的穴道。”看着瞪得圆滚滚的大眼睛,宋涟难得好心泛滥地安慰道。 褚逸灵无法,只能继续拿眼睛瞪着他,直到眼睛酸涩才不甘心地靠在宋涟的胸膛上,感受着耳畔的‘嗖嗖’风声,以及成熟男子身上的暧昧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褚逸灵突然感觉胸口又被人一指,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你个混蛋!”一被人放下来,褚逸灵还未待稳住身形,便破口大骂道,“死冰块脸,又不经过本小姐同意,便随意挟持,本小姐回去一定要告诉我表哥,让表哥替我来收拾你。” “呵是嘛,那看来褚姑娘是不想在这崖顶赏月了,既如此便回去吧。”宋涟说着便欲转身离开。 听他这么说,褚逸灵才感觉有丝凉意传到自己身上,环顾四周,果然是高处不胜寒。 抬头望向夜空,褚逸灵不禁真情流露:果然,还是此处的月亮又大又圆。 “走吧,褚姑娘!”宋涟假装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哼,小气!”褚逸灵小声咕囔了一句,便不吭声地坐在了地上,用心赏着这一方皎皎日月:哇,好美,好漂亮! 宋涟会心一笑,知道她是不会同自己离开的,轻轻摇了摇头,便也挨着她坐了下来。 第六十六章 月华正浓盈心间 (一百三十一)对月谈天 夜色静谧,微风拂面,吹乱了两人的心情。 “记得以前,我和表哥,还有离哥哥三个人,我们偷偷跑出城,爬到崖顶赏月,还烤野兔吃,那种感觉真的好怀念哪!”褚逸灵望着天上的月亮,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来。 “我们通常在这上面待上一整夜,就着月光,表哥和离哥哥喝从家里偷来的酒,而我呢,眼巴巴地坐在一旁,孤独地吃着糕点,再幽怨的瞅上两人一眼,有时也会央求他们让我尝上一口,呵呵…”褚逸灵说到有趣处突然笑了一来,转而又说道,“不过表哥太小器了,每次只允许我占那么一点儿,哼,当真以为本小姐酒量这么差!” “呵,每次醉了还不是要靠本小姐照顾,也就我这个做妹妹的气量大,宰相肚里能撑船,担心他们宿醉再加上夜风吹什么的会犯头痛,不然保准表哥和离哥哥第二天醒来折腾一番…” “而且我们还会……” 宋涟听她嘴巴说个不停,竟没感觉聒噪。不过他也不接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褚逸灵的身旁,望着她的侧脸,柔和的月光洒在宋涟的肩上脸上,就连长久以来一贯的冰冷表情都变得柔和了,此时的他不禁想:即使自己未曾亲眼见过这丫头喝酒,也知醉后的她必定眼睛迷离,脸上酡红一片,面若娇荷。 “呼…好像有点冷欸!”褚逸灵说着,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某人,“你冷不冷?” 刚说完,褚逸灵突然又想到什么,“啊,对了,你本身就是冰山,还是千年不化的大冰山,这点对你可不是小意思么,哈哈哈…”我们的堂堂褚大小姐自我感觉说了个什么了不起的笑话。 宋涟仍旧不说话,不过嘴角明显向上挑了挑,表情,呃…真是有些耐人寻味。 看来笑话有点儿冷,褚逸灵连忙讨好地缓解气氛,“呃…开玩笑嘛,你还是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本小姐了,笑得本小姐怪不习惯的,说实话,你还是冷冰冰的表情看起来比较顺眼。” “哦,为何?难道是我笑得不够真诚?”明知对方的小心思,宋涟却不想轻易放过她。 你问鬼哪!你以为自己笑得是多阳光灿烂还是怎么的,难道还能把你自己这尊冰山给融了,拜托!要真诚也问点有技术含量的啊! 褚逸灵正暗自腹诽着,突然感觉肩上沉了一下,低头一看,竟然是宋涟把他的外衫脱下披在了自己身上。 “冷了多披件衣服会好点儿。”还未待她说话,宋涟便又说道,“褚姑娘放心,我不冷。” 嘁!本小姐才不担心你这个冰块脸呢,况且你冷不冷关本小姐什么事,又不是本小姐让你脱的!还有就是,冻着你了最好,本小姐还真想见识一下你这座冰山是不是真的不怕冷! 褚逸灵一边心安理得地承受着对方的温暖,一边又忍不住心里怨念。 被惦记的某人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身边的丫头咬牙切齿多少遍了,不过却也明白褚逸灵总爱和他作对,说不出为什么,宋涟竟有些喜欢她的小麻烦。 所以宋涟并未刻意掩饰自己的心情,眼睛不自觉地注视着她,忍不住逗逗她。 此时的褚逸灵并不知道对方的心情,只是一味地对着头顶的圆月发起呆来,正傻傻望着,心里竟突然冒出一句:唔,原来是十五,怪不得本小姐觉得今晚的月亮特别圆。 (一百三十二)缘何心动 “咦?快看快看,有流星欸!”身边的褚逸灵突然激动地大喊大叫。 呵呵,真是流星。宋涟无所谓地笑了笑。 “别愣着啊,赶快许愿,不然一会儿该消失了。”褚大小姐本着有福同享,有好事大家当,自己祈祷的时候还不忘催促一下宋涟这个大冰山。 宋涟看她兴奋的模样,突然也来了兴趣,于是学着褚逸灵的样子,也闭起了眼睛。 一片长长地静默,除了两人呼吸声,仿佛这天地间再无其他。 “哈哈哈,本小姐今天真是赚到了,竟然碰上难得一遇的流星雨欸,这次回去一定要和表哥他们炫耀炫耀,气死他们,看他们还把本小姐抛下,独自去宫中逍遥自在!”褚逸灵乐呵呵地想象着那两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后悔莫及的凄惨面容,而且二人还像她褚大小姐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那表情虔诚地就差壮士断腕了。 褚逸灵光想到这些便觉得兴奋。 宋涟当然猜不出她此时脑袋瓜子里面又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不过若是让他知道了那些画面,而且还活灵活现的在褚逸灵的脑海中上演,恐怕会被乐得背过气去。 “许的什么愿这般高兴?”宋涟望着表情雀跃的某人,忍不住问道。 “本小姐当然是许个长长的愿望了,不过不告诉你。”褚逸灵神秘一笑。 “为何?”某人明知故问。 “你笨哪,不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么?”褚逸灵说着竟然大胆地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脑,不过刚做完这个动作,便察觉出糟糕,连忙低着头干笑几声,再不看对面笑得不知何意的男子一眼。 宋涟怎会躲不过她这一招,不过是为了看看对方的反应,倒也没让他失望,于是在心里轻笑一声:呵呵,挺有自知之明。 自认理亏的某人不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脑袋一歪,便靠在了宋涟的肩上。 被依赖的肩膀无声笑了笑,又轻轻调整了睡得正香的褚逸灵的位置,温柔的目光,使得宋涟不算太明亮的脸竟然几欲胜过此时的月光。 褚逸灵的几缕墨发似羽毛般轻拂上了她那光洁柔白的脖子,娇媚可爱的脸,玲珑有致的身躯,在银色月光的映照下…宋涟的眼神开始一样,不过却又雾里看花一般看不清楚。 缘分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宋涟想起自己初见她时,碰巧救了褚逸灵一命,当她知道自己为了救她而给渡气了时,也不知这丫头当时是气得还是羞得,反正那目光看起来怎么都像是恨不得吃了她,这么长时间了,偶尔的碰撞是少不了的…然而再看看此时此刻,偏偏冲撞的两人心平气和地坐在了一起,虽然有一个当事人是睡着的状态。 宋涟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喜欢上褚逸灵这样心思单纯,甚至需要人哄着的大小姐,而且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还会喜欢上别人。宋涟从小到大唯一记在心里的便是帮烈清尘做事,暗暗的保护他。 呵,喜欢?那是什么?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况且他也从来不觉得这般度日有何不好!(某君:嗯?【摸下巴…】看来我们冰山哥哥冷淡的还是有依据的~~噗,不要想歪,我指的绝对不是性冷淡…) 但是自从遇到褚逸灵,宋涟便感觉他的生活不一样了,就如同饭菜里突然加入了调料包一样,开始变得有滋有味起来,所以他才会越来越期待丫头的一次又一次出现,甚至莫名其妙的找茬…这些都足够让宋涟欣喜不已。 然而喜欢便喜欢上了,感情的事又怎么是能随心而定呢,只不过……宋涟看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也许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才教人看不清楚,更琢磨不透… 第六十七章 譬如温暖赋深秋 (一百三十三)意外不幸 等褚逸灵醒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大亮了,朦胧着眼呆呆地看了看四周,却发现空无没人。 那人去哪儿了?又是何时把自己放在亭子里长椅上的?他该不会偷偷撇下本小姐溜走了吧?褚逸灵脑子里此时盘旋的全是大大的问号。 思索无果,褚逸灵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决定先出去找找他,她心底相信宋涟才不会如此无聊的作弄自己。 虽然已近深秋,然草地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山间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儿啼叫。呼!清晨的空气果然不是一般的好,褚逸灵深深地呼吸着,感受着这难得的清新空气。 正走着,只听“咕噜”一声,在静谧的早晨显得越发响亮。 褚逸灵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幸好周围没什么人,不然咱们的褚大小姐肯定会囧个半死。 刚醒来时还不觉得,但才刚走两步,褚逸灵感觉自己实在饿得发慌,四肢无力。也难怪,从昨天午时到现在,她就只吃了几个糕点而已,虽说昨晚赏月时一直没觉得饿,可是赏个月也扛不住自己的肚子真实啊!这不,才清醒一会儿,褚逸灵便觉得腹内空空,不禁想到:早知道昨晚对着流星许愿时说和吃有关的愿望好了,也许不至于到了现在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 水晶肘子,豆沙福包,蜜糖雪梨…啊!!!越想越饿,褚逸灵恨恨地躺在了地上,连带着骂几声‘混蛋冰块脸’。 “呜,肚子好饿啊,本小姐该不会饿死在这里吧,虽说红颜薄命,那也要给本小姐一个体面的死法吧,饿死,呜呜本小姐不要啊…”褚逸灵躺在地上伤春悲秋起来,也不知道嘟嘟囔囔在说些什么。 “混蛋宋涟,死冰块脸,怎么还不回来…”其实肚子饿是其次,褚逸灵自己一个人在山里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想起小时候表哥作弄她时,讲的那些什么无头老鬼啊,深山女妖,专吃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想到这里,褚逸灵就感觉暗处有双眼睛在不怀好意地盯着她,打她的注意。 被骂的某人终于现身,宋涟还未走近便朗声道,“你醒了。”也不知他都用衣服包了些什么东西。 褚逸灵听到期盼已久的声音,连忙欢喜着坐起来打算抱怨几句,丝毫没注意到一条花蛇正‘咝咝咝’地吐着红红的舌头,悄悄爬到她脚边。 “小心!”宋涟想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 褚逸灵感觉脚踝处突然一痛,忍不住大叫起来,“啊!!!”那叫声可真是空前绝后,响彻山林,惊起乌鸦一片。 宋涟心里紧张地根本顾不得其它,结果刚摘的新鲜果子扔了一地,长剑一挑,花蛇立刻斩成了七八段。 “你怎么样?”宋涟说着便去脱她的靴子,关键时刻也不记得什么男女有别了。 而褚逸灵呢,一张小脸早已被那条凌迟的蛇给吓绿了,哪里还想得起出声阻拦,于是乎只能僵硬着身子,任由宋涟给她脱靴。 两个明显的小洞,不过幸好不是毒蛇。宋涟看到齿印松了口气,用手轻拍了下吓坏了的丫头,“没事了,蛇没毒。” 再次听到与‘蛇’有关的字眼,褚逸灵心里一紧,直接吓得昏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肉香味给勾醒的,想起自己刚才竟然是给吓晕过去的,褚逸灵有些不好意思地搭讪道,“诶你烤的什么啊,这么香?” (一百三十四)报仇吃肉 “蛇肉。”宋涟看她醒了,直接扬着手里的东西说道。 “啊!你,开玩笑的吧,呵呵、呵呵……”褚逸灵讪笑几声,也不知她笑究竟是因为相信呢还是不相信。 宋涟但笑不语。 尴尬片刻,宋涟忽递给对方一个东西,“给,这是我刚摘得果子,你先吃几个垫垫肚子。” “谢,谢谢!”褚逸灵红着脸说道。 “呵呵…” 一声轻笑从耳边溢出,使得褚逸灵的双颊越发红艳,低着头咬了一口红通通的果子,‘呲’褚逸灵突然一咧嘴说道,“好酸哪!” “不会吧,我刚才尝了,应该…不会酸吧…”虽然看着红通通的果肉,宋涟最后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他们吃的不是同一个,难保没有基因突变,口味畸形的。 “不信你尝一口。”褚逸灵一副‘我不骗你’的表情,眼睛很是无辜。 不知道是不是嫌弃果子上面沾了自己的口水,这个冰块脸的表情竟然出现纠结,褚逸灵顿时那个气啊,正想开口说他几句,对面突然伸出手接了过去。 褚逸灵一看他真对着自己的果子啃了一口,终于憋不住大笑道,“哈哈哈,你果然上了本小姐的当。”某人纯属无聊地想骗他一骗。 “……”宋涟道,“给,吃这个,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真的要吃,这个。”褚逸灵有些嫌弃的看了看他手中冒着香气的,呃…蛇肉,小心脏忍不住抖了抖。 “你刚才都吓晕过去了,身体尚且虚弱,蛇肉很补的,况且这还是刚刚咬过你的东西,你就不想报仇!”宋涟故意拿话激她。 褚逸灵一听,小脾气也上来了:本小姐堂堂褚家大小姐还怕你个小畜生!哼,看本小姐不把你给吃进肚子里。 于是咬咬牙,说道,“吃就吃,谁怕谁!”褚逸灵虽然这样说,可是拿到嘴边时,仍旧忍不住抖了抖。 宋涟看她一脸慷慨就义的要死表情,戏谑道,“怎么,不忍心?” 不理会对方的调侃,褚逸灵索性一咬牙,一闭眼,对着那团肉狠心咬了下去。 “味道应该不错,多吃点。”眼睁睁地看着丫头把烤熟的东西吃了下去,宋涟心情大好。 不过这可是咱们褚大小姐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尝蛇肉,虽然府上的厨子也做过蛇羹蛇宴什么的,可自己吃的时候只管好吃,又没打听过那菜是什么材料做的,所以当离哥哥透露那是蛇肉时,褚逸灵胃里先忍不住翻江倒海一通,但哪比得上此时清清楚楚地吃在口中这般刺激骇人。 吃饱喝足的褚大小姐是被宋涟给背回去的,美其名曰是为她好,褚逸灵当然也乐得不用亲自走路,所以她没有理由拒绝冰块脸的好意。 只不过,这一天一夜,褚逸灵的某种感觉好像变了,仔细想想正背着自己的冰块脸:其实这人还是挺细心的。 感受着身下的体温,褚逸灵不禁暖暖一笑:冰山其实也不是那么冰嘛,嘿嘿… 第六十八章 碧玉坠子桃花深 (一百三十五)风平浪静 一切阴谋正如莲珍计划的那般顺利进行着,然烈清尘他们却毫无所觉。谁又曾想到她会大胆到当着皇甫钰的面施以毒手呢? “唉,有清尘你珠玉在前,还有何人敢献丑于后呢!”段逸风望着挂在墙上的钟山映日图,唏嘘不已。 “逸风喜欢便送你可好?” “啊?”段逸风没想到对方有此一说,所以反应过来时,嘴上忙说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呢,然眼睛却紧盯着那画,神情分明是在欣赏自己东西一样。 “呵呵…” “对了,你刚才说宋涟已经把灵丫头送回太尉府了,他们究竟怎么回事?” 段逸风是不担心自家表妹和宋涟在一起会出什么事啦,可姑娘家自然还是要避讳点的,毕竟男女有别,灵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传出去和一个男子单独过夜,会有损闺誉。 当然这些不能让老爹和美丽娘他们知道,否则非教训自己不可,而且还会怪自己没照顾好表妹的,所以褚逸灵回府只能说是在烈府住了一夜,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留宿了。 “说是去城外散心。”烈清尘对现在的发展形势还是很喜闻乐见的,有了宋涟,至少能少一个难缠的情敌,虽然他并不认为褚逸灵有什么威慑力,“放心吧,有宋涟陪着没事的,况且他已经把人安全送回去了。” “哦哦没事就好,有宋大哥在我就放心了。”于是段逸风不再问。 “诶对了,你昨晚不是说要给我看样东西吗,究竟是什么,这么神秘?”段逸风突然想起昨夜他们二人从宫里回来时,清尘曾问他一个问题,虽然那些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 “你想知道?” 清尘突然如此认真地望着他,使得段逸风的胸口顿时狂跳起来,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呃,那个,嗯…算是吧。” “呵呵,这算是什么回答,究竟是想,还是不想?”烈清尘说着竟暧昧地靠了过来,使得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段逸风瞪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某人,连呼吸都开始沉重起来。 “呵逸风的心,跳的很快呢!”烈清尘眼底的戏谑不减,手掌竟附上了他的胸口。 段逸风紧抿双唇,任由对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却倔强着不肯开口。 “在想什么?”烈清尘的手突然转换了阵地,竟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嘴唇,深情款款,气若幽兰。 “嗯…嗯?没,没什么。”段逸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虽然这种情形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此时此刻却分外紧张。 “呵呵,是嘛!”从语气中听不出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逸风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被问的某人傻傻地摇了摇头。 “呵呵,我想…”烈清尘说还未完,竟直接对着他的唇印了上去。 段逸风直接傻了:啊啊啊!!!可恶,怎么每次都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本少爷怎么又被这家伙给亲了。 他这边被吻着,竟然还能神游天外,只能说人呆萌到极致,被吃干抹净是绝对有理由的。 察觉到他家亲亲爱人又跑神了,烈清尘惩罚性地加大了吻的力度,由浅尝辄止到深度蜜吻,直到把某人吻得毫无招架之力了,他才罢手,啊,不对!是罢嘴。 等到气喘吁吁地瘫软到对方的怀里,段逸风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家伙的吻技该不会是身经百战练出来的吧,怎么这么厉害! 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感觉自己吃亏了,还心里酸酸的(某君:啊喂,风风你的脑子到底属不属于人类,麻麻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哀家亲生的,你难道就没觉得,呃…该计较的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哒~~~)。 然而这一点真是段逸风想多了,我们的烈大公子是何许人也,‘惊才绝艳,天赋极高’,有他这么一个练习对象,吻技这种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百三十六)定情信物 被吻得尚晕晕乎乎的某人突然看到自己眼前多了样东西。 段逸风不解地盯着清尘手里的东西,疑惑了片刻,突然大叫道,“这不是本少爷丢的那块传家宝玉吗,怎么会在你这里?”那可是美丽娘让我送给未来娘子的啊。某人心虚着没敢说出最后一句。 一想又不可能,段逸风忙改口道,“不对,你怎么会有和我和一摸一样的玉坠。” “难为你竟还记得此物!”看着瞬间被转移注意力的某人,烈清尘无奈地轻叹一声:不知他这样是故意逃避,还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啊?!!”他这是何意?段逸风更加迷糊了。 就知道亲亲他已经不记得了,烈清尘只好将当时的情形娓娓道来。 段逸风呆了呆,还是不解地问道,“可我当时不是送给了一个小姑娘吗,怎么又跑到了你手上?” “真是呆子!”烈清尘轻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笑着摇了摇头。 段逸风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于是不敢置信地试探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想说,当时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吧?哈哈哈…怎么可能!” 段逸风刚说完便自我安慰地大笑起来。 对啊,怎么可能?!!本少爷当时明明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个美人丫头不错,怎么会变成清尘呢,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段逸风无论如何不相信自己小时候惹得桃花债,竟是眼前这个笑得一脸轻松的家伙。 “我怎么记得当时那个穿红袍的霸道小少爷一跑过来便说要娶我,不仅在我没防备的时候亲了我一口,还送给我一个信物让我等他,况且那个红袍小少爷,说他的名字叫段、逸、风。”烈清尘把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偷亲和信物还尚且可以接受,不过说到自己要娶他,段逸风的脸想不红都不行:唉,没想到自己小时候竟然好色到把清尘当成女孩子给亲了,还说要娶他,天哪,你一个闪电劈了我吧! 我们的段大少真恨不得此时地上能裂个缝,好让他钻进去。 “怎么?想起来没有?”烈清尘看着他家亲亲不断变幻的表情,心里好笑道。 “呃,那个,是误会,误会哈!”段逸风讪笑。 “误会啊!看来逸风是不打算娶我…”烈清尘眉头微皱,说得一脸为难。 段逸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对面之人又说道。 “既如此,便由我来娶逸风,可好?”某人说完甚是满意的弯了弯眉眼。 这一笑可谓绝代芳华,倾尽天下。 “……”段逸风不知清尘是不是在开玩笑,然而心却早已沉醉在对方如画的眉目中。 烈清尘缓缓地将玉坠举起,满眼深情,隔着它对逸风嘴唇印下一吻。 然而这一吻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震撼段逸风的心,他几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缓缓注入自己的心房,不断地加满溢出。 究竟…是什么? 呵,谁知道呢?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去计较了,因为此时此刻,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再容不下他人了。 如果按照剧情发展,清尘把他家亲亲爱人推到在床滚床单什么的,再自然不过了,然而,天不遂人愿,如此好时机,偏偏就有不识相的家伙前来破坏捣乱。 “风,清尘你们大白天关什么门哪!”人未见声先到,皇甫靖轩就是这么不凑巧地撞了上来。 段逸风一听有人来了,忙紧张地推开对面的清尘,并暗暗松了口气,就是不知究竟是因为失落,还是由于侥幸逃过一劫。 “咦,你们怎么了?”皇甫靖轩一进来便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劲,特别是风,干嘛一直低着头,好像很怕见他一样。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皇甫靖轩早死八百遍了,烈清尘看着突然闯入的某人,恨得牙痒痒。 “轩,你…你来啦。”想起刚刚差点冲动,段逸风不免有些心虚。 “嘿嘿,本王在宫里实在坐不住,想来想去也只有到你们这里。”皇甫靖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皇甫靖轩瞅了一眼某人,忽然道:“呃,清尘为何这样看着我?”感觉眼神怪怪的,难道自己今日的打扮有什么问题。 还好皇甫靖轩的神经没有大条到连这么明显的眼色都看不出来,段逸风当然知道他为何会黑着一张脸,虽然和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可仍是不厚道地闷笑出声。 “风你笑什么?不会是我今日的打扮真的很奇怪吧?”早知道今天就不穿戴江南织造进贡的这唯一一套衣饰了,皇甫靖轩紧张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玉冠和身上的衣服。 “呵呵,没事没事。”看着清尘越来越黑的脸,段逸风忙止住笑解释。 “呼!你早说啊,吓死我了。”皇甫靖轩听完拍了拍胸口:幸好不是衣服的错,不然本王的脸可就丢到大街上去了。 被打搅了好事的某人拿起手边的东西泄愤。 “好好地笔你折它作甚么?”皇甫靖轩望着一言不发的某人,心下越发奇怪。 烈清尘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说道:“手滑。” 厉害!手滑竟能把好好的一支笔折断。听到回答的皇甫靖轩顿时汗颜。 第六十九章 酒香入骨春宵帐 (一百三十七)两心温软 段逸风笑,不知是由于皇甫靖轩脑子的时而脱线,还是清尘话说的太理直气壮,反正咱们的段大少就是忍不住乐了起来。 烈清尘无奈长叹一声,随即也微微笑了笑,心里不禁惋惜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他给白白搅和了。再看看一脸憋笑的段逸风,吃不着的某人不甘心地瞪了眼皇甫靖轩身后一脸无辜的亲亲爱人,心里压着的火气噌噌噌又有回升的趋势。 然而这个眼神在段逸风看来,却似娇似嗔,无限风情,所以脑子一热,一股热气登时涌上脑门,砸得他是七荤八素的。 皇甫靖轩莫名其妙地瞅瞅这个,再看眼那个,搞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值得风这家伙乐得肩膀都颤抖了,而清尘则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幽深的眼神隐晦不明,也不知是被哪个笨蛋给气着了。 清尘的眼神越过他,皇甫靖轩别扭地撇着嘴角,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唯独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段逸风,其中暗含的询问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咱们的段大少早就被人家相公一个眼神勾得三魂七魄散了几个,心下哪里还容得下这碍手碍脚的家伙,于是乎,这小两口愣是直接忽视了第三者的存在,彼此相望着,其中的暗潮汹涌不足为外人道也。 先不说对面那人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就连举手投足之间显露的云淡风轻又何尝不勾人心魄。想起多次的亲密接触,唇齿之间的抵死缠绵,段逸风气息渐渐不稳,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稍微撸清了脑子里的旖旎。 烈清尘是被他家亲亲这么直白的眼神复勾起火的,于是回了个同样炽热的眼神,心里暗暗道:逸风你今日是存心让我破功么?这直勾勾的眼神,也太考验我的忍耐力了。 于是咱们的烈大公子在他本人发狂地朝他家逸风亲亲扑上去胡乱蹂躏一通之前,果断地率先移开自己如胶似漆,饱含深情的眼睛,不过又忍不住拿眼角瞥了瞥那人,估计对方没想到自己会是先退缩的,表情错愕一秒之后,嘴角的弧度明显拉大,连眉毛都忍不住上扬起来,被戏谑的烈大公子那叫一个郁闷。 心里暗暗咬牙,呵这只小野兽,要不是顾忌着他可能傲娇炸毛,烈清尘早把人拆骨入腹,垫吧垫吧了。 次日清晨,一推开门,烈清尘看着眼前的景色,没想到昨夜竟飘起了雪,披上丫鬟递过来的宝蓝色大氅,内里着纯白色滚边长衫,头戴玉冠,两鬓随意散落些许墨发,眉眼中比往日少了一分清明,多了一分魅惑。 呵,今年的第一场雪,看样子下得还不小,映照得整个院子都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之间。 走到段逸风的院落时,未曾料到他会起得这般早,此时正在院里舞剑,满院银装素裹,几株迎霜傲雪寻梅,一点儿都不显冷清,烈清尘饶有兴致地倚在门口,含笑望着他,眼看那人动作流畅的如行云流水一般,翩若游龙。 但烈清尘看得明白,他家亲亲爱人的剑法虽华丽,实用的却不多,似乎只是为了衬着这雪景耍弄着玩,烈清尘倒没想到他会有如此雅兴。 最后一招,段逸风收剑,笑着走了过去。 “逸风风雅,竟有如此闲情逸致。”烈清尘笑道。 剑递给一旁默默伺候的小春,段逸风回道,“哦今日突然来了兴致。” “我家少爷这还不是难得起得早。”小春刚多嘴说完,脑袋上便吃了个一记弹指。 “让你毁少爷我一世英名。” “唔,少爷…”小春可怜兮兮地捂住被敲的地方。 “不错!”看着这主仆俩,烈清尘勾了勾嘴角,伸手解下自己的大氅便欲往亲亲肩上披,然而他这一举动可把段逸风给吓得连退了几步。 快速瞥了眼小春,也不知他看出什么没有,段逸风干咳一声说道,“谢清尘好意,我刚出一身汗,不,不冷。”这句倒是实话。 好嘛,一句话客气地就差隔个太平洋了,烈清尘知道他家亲亲面子薄,只好周全道,“我怕你冻着,再说这种天气最怕一热一冷,回头再感冒了。” 段逸风不好拒绝对方的好意,再说只是一件大氅,自己再大惊小怪便显得矫情了,于是便红着双颊顺手接了过来。 某人满意笑了笑,这次倒没上前帮忙。 “小春把我的黑色大氅取来。”段逸风看了清尘一眼,轻声吩咐道。 烈清尘讶异,随即笑意更深。 知道他所笑为何,段逸风连忙撇开了眼,不再看他。 “我让下人热了酒,一会儿你我二人喝几杯。”烈清尘声音里掩不住的笑意,他就喜欢亲亲这种恼羞的别扭模样,煞是可爱,真恨不得立即打包绑到床上。 逸风屋子里早就备好了暖炉以供取暖,不消片刻,便有人把酒送来了,烈清尘挥手退了众人,连同抱着大氅的小春,不过东西当然是留下了。 段逸风看着那人紧抱着他的大氅不撒手的模样,羞哧不已,但嘴上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任由他有意无意的亲昵。 他们这是有毛病吧,有各自的大氅不好好穿,偏偏换着穿彼此的。段逸风顿觉笨得不止他一个人,唉,不知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反观烈清尘,一脸的坦荡,面上还真看不出有什么歪心思。 (一百三十八)青梅子酒 大雪时节,喝这种暖身的清酒再合适不过,烈清尘亲自帮对方倒了一杯。 某人收拾好心情,举杯轻嗅道,“呵呵,青梅酒。” “尝尝味道怎么样?” 段逸风舌尖浅尝,当真入口温润,唇齿留香,忍不住道,“这怎么和我以往喝过的不一样。” 我们段大少什么样的酒没喝过,虽说酒量就那样,马马虎虎吧,但也挡不住人家酒龄长哪,从小就是干坏事偷酒喝的捣蛋鬼一个,青梅酒更是喝过不少,可是比着此时喝的这杯,那味道就差远了,闻着明明和以前的味道没什么区别,然而喝着怎么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这一点着实让段逸风纳闷。 “哈哈哈,这个自然不同了,我这青梅酒可是极品,而且每年总共就那么两坛。”看他家亲亲喜欢,烈清尘当然心情大好。 “啊?”段逸风没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烈清尘又帮他倒了一杯,主动解释道,“逸风有所不知,这青梅酒制法极其复杂繁琐,况且中途不能有任何差池,不然所有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段逸风一听来了兴致,忙追问道,“真有你说的那么困难,究竟怎么个复杂法?” “此青梅酒除了最主要的三步之外,其他均与普通酒的制法无异。”看他家亲亲心急的模样,烈清尘缓缓道。 “嗯嗯。”段大少连忙配合地重重点头,示意他快说就别卖关子了。 烈清尘不再吊他的胃口,笑着说道,“这第一嘛,便是采集每年三月三日的雪水,而且还必须是冰山上覆盖的第一层雪;第二,每颗青梅必须是十六岁未出阁的处子以口衔梅,断不可用手采摘。” “这么麻烦!”段逸风听得直皱眉头。 烈清尘刚说完两条,便被他家亲亲拿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的模样给逗笑了,于是忍着笑继续说道,“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在此酒封坛之日起,便需要绝佳的琴师在旁守着,且每日连续不断的弹上三个时辰,直至次年三月三日起封方可停休,这样一来,可要耗费不少心血。” 段逸风一听完,便摇头说道,“呃…本少爷还是不要再喝了,如此珍贵的美酒若是喝上瘾了,岂不糟糕。” “呵呵,我也是有缘才幸得此好酒,虽不可贪杯,却也不至于担心喝不到而戒了它。” 也是!此酒只得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听了他的劝,段逸风便放心的一杯连着一杯喝了起来,烈清尘在一旁斟酒伺候的起劲,反倒是没顾得上喝一杯。 不一会儿,再一次印证了他家亲亲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 烈清尘望着对面面色微醺的亲亲爱人,纤长的睫毛顺从的遮住了眼中的神采,然轻轻颤抖的柔软却没逃过他烈大公子的眼睛,像羽毛般划在他的心尖上,痒痒的,暖暖的,异样突升,一时之间烈清尘有些微喘。 他忍不住凑上去吻住了同样微喘的亲亲,不过段逸风却是因贪杯才导致气息不匀的,烈清尘搂住略显醉意的某人,含住那娇艳红润的唇瓣,一只手竟不安分地慢慢探入到对方的衣襟之中,看他家亲亲没什么反对的举动,烈清尘想:索性今日借着酒气豁出去了,直接做到最后,然后就说是亲亲他酒后乱性,把自己强变成了他的人了,看亲亲还有什么话说,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绝对要死缠烂打不能罢休,让亲亲负责到底。 难怪人常说近墨者黑,近白痴者偶尔也会犯痴呆,外表温润客气实则冷心冷情的烈大公子,碰到他家呆萌蠢受逸风亲亲时也有可能抽风。 想到这里,烈清尘不禁脑抽地替自己窃喜,手下却更是大胆地去解逸风的衣带,白玉般无暇的双手终于如愿抚上了亲亲爱人光滑细腻的胸口。 段逸风颤了颤轻喘一声,略感不适地轻推开他。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烈清尘勾唇,腾出一只手拿过桌上的酒杯,含了口青梅酒:嗯,依旧的酒香醉人,不过…醉人的却是眼前活色春香的亲亲。 烈清尘对准了对方的唇,意欲渡到他家亲亲的口中,然对方却极不配合地唇齿相抵,一口酒推脱之间有不少进了自己的肚里。 不给眼前之人任何抗议的机会,烈清尘手慢慢滑到对方的腰间,揉捏着。 段逸风身子变得软软的,呜咽着想说些什么,奈何被对方堵住了唇,待回过神来时,衣服已经被半褪到腰间了,不过突然的冷意倒是令他清醒了不少。 他这边还兀自沉浸在清醒的初级阶段,不知不觉人已经被抱到了床上。 忽而,两片薄唇由他的唇瓣辗转到额头,眉间,鼻尖,下巴,耳垂,清尘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自己耳垂,继而含住,他的唇微凉,却又说不出的舒服。 段逸风轻颤着,想从他身下挣扎出来,可浑身瘫软无力,连推拒都变得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就在此时,清尘的吻沿着他光滑的脖颈一路向下,点点痕迹旖旎一片,而且手上也不老实揉捏着亲亲胸口的两颗小点,直至捻成粉红色,才含住轻轻啃咬,不知道是不是被伺候的太舒服了,段逸风竟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一声呻吟落在烈清尘耳中,犹如定时炸弹一般,使得他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也断了,隐藏的欲望再也忍不住,轻轻摩擦着身下之人,隔着衣料段逸风感觉到顶在自己两腿之间的强大欲望,尚有一丝清明的他登时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 烈清尘是卯足了劲要一举拿下,当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取悦他家亲亲,第一次一定要让亲亲感觉到舒服,才不会影响到往后的性福生活,所以尽管内心急切,仍旧循循诱导着,吻轻轻浅浅地落在了他家亲亲的小腹上。 段逸风顿感一股热流涌了上来,理智上想推却,然身体上却想要索取更多,一时之间那一丝残留的清明竟不知是该拒绝好还是什么…索性任由身上那人牵引着。 由于太过情动,直到此时烈清尘眼角余光才发现他竟然连门都没关,幸亏自己把人都赶出去了,否则被人看到他家亲亲这个样子岂不是吃亏了么,一阵掌风飞过,‘啪’的一声合上了大敞的房门。 烈清尘趁机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只留下一条亵裤,嘴上却毫不留情地一口一口轻啄着他家亲亲的小腹处,上身已经没有衣料遮挡,烈清尘挑逗的异常欢快,察觉到小亲亲也同他的一样抬了头,烈清尘内心激动不已。 第七十章 春风迢递失良机 (一百三十九)相克破毒 “乖,逸风…逸风…” 烈清尘跨坐在他家亲亲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不停地磨蹭着,感觉到身下之人的兴奋,于是更加卖力地抚摸起来。 忽的,他的手‘一不留神’溜进了身下之人的两腿间,掌心包裹着亲亲的滚烫,段逸风想阻拦却被对方轻而易举扼住了双手,突如其来的刺激使得他的身子受不住地轻颤起来。 “不,不要…” 烈清尘不想再听到身下之人的推拒,索性直接堵上了他的唇。 “嗯…嗯啊,不…” 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段逸风尚存的一丝清明猛地回神,用尽全力竟然真的挣脱了烈清尘的束缚,而且由于起身时用力过剩,‘嘭’地一下撞到了对方的脑门上。 也许是这一举动太过突然,使得烈清尘的脑子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在段逸风看来竟像是几欲昏倒,不过就在他还来不及考虑更多的空暇,烈清尘竟然真的毫无预兆地倒在了他的身上,刚开始还以为是清尘故意的,他索性也就没动,可是等了一会儿,身上之人还是没什么动静,而这时的段逸风马马虎虎也算是清醒过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段逸风的胸口变得有些喘不过气,于是轻轻推了一下身上的负担。 “……”没反应!!! 有些生气地再推一下,还是不理自己。 “喂!起来了。”段逸风的声音有些闷闷地。 “喂,我说…”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一股凉意,黏黏糊糊地极不舒服,段逸风用力撑开埋在自己颈间的沉重,也没注意看一眼身上之人。 紧接着又摸了摸那一丝冰凉地液体,抬手,那血红的颜色触目可及,段逸风竟不知作何反应,怔愣片刻,复而像丢了魂似的,嘴巴一张一合,只是没有发出声音罢了。 然根据他的嘴型可以清晰分辨出他是在说“血,清尘…清尘的血……” 傻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段逸风的神智才恢复正常,于是连忙手忙脚乱地抬起对方的脸。 烈清尘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一直延伸到了耳门,段逸风一边揪心地捡起扯碎的衣服为清尘擦拭,一边狠狠地骂自己不知轻重,所以他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刚才那用力一撞,才使得清尘受了内伤(某君:咳咳、、要想你家尘尘受内伤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被你给憋的,吼吼~~欲火焚身更容易内伤哪~~),虽然心里觉得对方不可能如此脆弱,被自己砸成内出血,可是联系到刚刚激情四射的一个人,此时却昏倒在床不省人事,那就只有这一个理由解释的通了。 要说事情也够巧合的,这边前戏刚开了头,眼看嘴边的豆腐就要乖乖就范,可偏偏天公不作美,被‘这么一出’搞得偃旗息鼓,半途而废,所以在晕倒的一瞬间,连一向温文尔雅,气定神闲的烈大公子也忍不住在心里骂娘:至少让本公子做了之后再晕哪!!! 段逸风自怨自艾了一会儿,不知是习惯了还是什么,根本没在意两人几乎****相对的凌乱以及这一室旖旎春光。 “咦??!”血不停地从嘴角溢出,清尘的脸一片惨白,终于,我们的段大少终于感觉到不妥了。 试着唤了两声,“清尘,喂,烈清尘…” 身上之人依旧没有回应,段逸风终于慌了,从没见过这人如此模样,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一般安详,可嘴角的痕迹却泄露了事情并非他所期望的如此美好,段逸风的心底一阵慌乱。 鬼使神差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段逸风如释负重地呼了一口气,暗恼自己怎的失了分寸,看清尘的反应明明是中毒所致,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以为是脑袋撞出来的,当真是****扰清明,虽然药理方面段逸风只知道些皮毛,但还是能分得清清尘这毒不是一般人能解的,所以也不敢乱动他,唯恐一个不小心引发了他的毒素,所幸现在的清尘并无生命之忧。 无人回应的房间,更加惹人遐想,段逸风不适应地轻轻挣脱,简单地收拾了两人制造出来的混乱,并说服自己冷静。 静静站在床边凝望片刻,他心底突然好怕这人的安静,这感觉就像是要失去眼前之人一般,“失去”,想到这个字眼,段逸风就一阵阵揪心地疼。 眼下也没心思分神想是何人下的毒,并且他所认识的大夫只有那个人,且善解毒,看来唯有亲自去请他一趟了,但愿他此刻没有出门。段逸风心思已定,也不敢耽误太久,当即出房门寻来小春,说自己要出去一趟,嘱咐他看好房门,但并未道明实情,只说烈清尘歇下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一百四十)冷面大夫 段逸风家并非只有一座府邸,他们如今住的是皇上御赐的太尉府,在西郊还有一座祖上留下来的,然而此时却住着一位并非段姓的老头。 “笃笃笃…笃笃笃…” 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的,看到来人先是惊讶表情,但随即又淡然道,“公子来得可真是凑巧,若是再晚一天就碰不到师傅他老人家了。” “呵那老头又打算出去折腾啊,也不怕自己的老骨头散架。”段逸风边说边往里走。 “公子这话可是要小安待会儿说与师傅听?” 正往里走的某人猛然顿住,转身瞪着面前的无辜少年,口气威胁道,“本公子什么也没说,小心我把你打翻老头药炉的事说出去!” 凌安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这都多久的事了,您还真好意思每次都拿出来! 不过他们的对话向来如此,虽然凌安比着段逸风差了那么几岁,可每次被堵得哑口无言的从来都是后者。 段逸风还打算再说些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被议论的师傅老头就站在那里以手掩唇。 尴尬一笑,“哈,哈哈…凌老…头夫…”段逸风硬生生地把‘头’拐成了大夫的‘大’。 凌云知道他什么性子,也懒得计较,直接开口问道:“说吧,这次来老夫这里所为何事?” “啊,啊。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段逸风本能的反驳。 凌安揭露道:“公子,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平常不是能不出现就不出现,不能出现绝不出现,有事相见推脱不见,推脱不了才会出现吗?” 段逸风听了暗暗瞪他一眼,想起清尘至今仍在昏迷,片刻功夫耽误不得,也就不再扯东扯西,打哈哈了,于是直言道,“凌老头,我这次来是让你帮我救个人!”段逸风一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看凌云仍旧盯着他不说话,段逸风咬咬牙又道,“解了毒,老规矩!”现在救人要紧,其他事以后再说。 “噗嗤”一声闷笑自身后传出,段逸风秉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准则,面上不动声色且越发诚恳,不过心里早虐这师徒两千八百遍了。 幸好凌老头没说话,我们段大少可算是能松口气了,就凌云这个怪脾气老头,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了,本来救人嘛,他不需要问什么,因为在凌老头眼中,这世上还没什么毒是他‘毒医’解不了的,虽然是以毒克毒,以毒解毒,不过那又怎么样?!!只要人不死。这些事情凌云向来如此自负,况且自负的理所应当,所以对于来人的请求既不看在眼里也不在话下,若说此生有谁能被他看在眼里,那恐怕只有那个不知此时身在何处的老顽童了。 真是谢天谢地!段逸风又忙转身给凌安这小子作了一揖,眼中意味分明:你家师傅都点头了,您老还不赶快麻溜地去准备!!! 凌安笑着挑了挑眉,且回了个你我都懂的眼神,悠悠然地从段逸风眼前飘过。 唉,要说这段逸风可当真是小时候被凌老头整出阴影了,见了凌云,即使不说话依旧是耗子见了猫的模样,虽然如此形容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段大少不太恰当(某君:欸,竟然又进入十六字箴言模式。),可事情就是这么坑,好巧不巧的让这调皮捣蛋的坏小子遇上了技高一筹的冷大夫。 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就是连月亮都看不到,星星也没几颗的大晚上,你们懂的哈(路人甲乙丙丁:吓!好好说话!!!某君:呜呜。我才是饲主,你们不能造反,你们造吗?否则,我,我就让你们消失。呜呜,别。别瞪,伦家其实是在说笑,说笑哈,哈,哈哈。) 在一个漆黑的晚上(众人:怒。),好吧,其实是乾坤朗朗的白天!我们的小混世魔王就又溜达溜达地招摇过市了,这次不是一个人,还有他的小表妹褚逸灵也小尾巴似的跟着,段小少还算有点良心,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竟然没忘牵着小灵丫头,然后是遥氏两姐妹以及一干众人紧跟其后,正走着,段小少突然发现距离他两步之远的前方掉落了一个小匣子,出于好奇,小逸风把糖葫芦强行塞到他家小表妹的手中,快走两步捡了起来,身后忙着叙旧的两姐妹根本没注意到她们的宝贝做了些什么,仍旧兀自交谈着…… 第七十一章 毒医圣手许相酬 (一百四十一)阴差阳错 精致非凡的紫檀木小盒子,偏偏上面又有若干个细小的小孔,好生奇怪!段小少在手里掂了掂,心下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东东? 况且我们的段逸风小时候就是调皮捣蛋,爬高上低的主,所以说怎么会任由自己的好奇泡泡继续膨胀呢,于是段小少直接把捡来的小盒子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抠啊抠的,‘啪嗒’一下,掉出来个小活物。 小段逸风先开始没看清究竟是个什么东东,只感觉眼前晃过一条细长的金线,正待往地上细看,突然听到有人一声大喝,“小心!” 在他本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只感觉脚腕上一凉,好像是被什么虫子叮了一口,凌云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就这样,我们的段小少连呼喊一句还没来得及,就中枪躺下了。 ‘毒医’凌云虽然面冷,可这样的失误导致一个小孩子遭此一难也不是他能容忍的,救人不值得什么,他一弹指小活物便滋溜溜地钻到了他的袖子里,可是此事若传到那人耳中,说不定又要唠唠叨叨取笑个没完。 于是凌安脸色更臭的同时,是两声女人的尖叫,“乖啊,宝啊,贝的…”喊个没完,传到凌安耳中实在受不了,于是直接开腔道,“让开!” 可突面此番情景的两人,根本听不进去,连同一干家丁丫鬟手足无措的堵在那里,街道一时乱了起来。 “风儿,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娘亲啊,宝贝快醒醒…我的风儿…” “风儿,风儿…”遥茜担心喊了两声,不过还好没有像急性子的妹妹那样只顾着哭喊,冷静了一下道,“妹妹你先别急,我已经命人通知妹夫他们了,风儿会没事的。” 看孩子昏迷不醒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没事,所以遥茜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勉强。 “呜呜呜,表哥……”一旁的小逸灵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不过倒是挺会应景的跟着又哭又喊起来。 “让开!”被无视的凌云有些火大,心想:要不是这小子捡了他的盒子,现在也不会惹出这么一出事,而且还白白耽误了他的功夫。 直到此时,遥刖他们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位老者,看来并无出奇之处,打扮也很平凡,除了一双冷眸,分明衬得此人不好相与。 遥刖忍住心头悲伤,勉强对答道,“不知这位老先生有何指教?” “让开!”依旧不耐烦地语气,凌云本就不是话多之人。 遥刖倒被他这气势冲得一愣,由于刚才的一切发生太突然,所以几人并未注意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小逸风突然昏倒的,只知道他是莫名其妙地倒地上了,手里拿了一个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小盒子。 “不想让他死的话,就赶紧让开!”凌云仅有的一点耐性也快被磨的消失殆尽了。 “你…”怎么可以咒我家风儿?!! 遥刖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给拦着了,“那就有劳老先生了!” “姐姐你…” “也许他真有办法,妹夫现在还没到,让他先看看风儿的情况也未尝不可。” “可…”遥刖有些不放心,一个素昧蒙面的老者,况且脾气又冷又怪,不像是会平白无故施予援手的人,她怎么放心把宝贝儿子交到这种人手上。 “听我的,况且我们在一旁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遥茜看出了妹妹的顾忌,可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老者不会是心怀叵测之人,说不定真有本事救得了他们风儿。 凌云可没管她们说些什么,直接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不由分说塞到小逸风的口中。 “你作甚么?”遥刖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颗未知名的东西塞入宝贝儿子嘴里,想伸手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忙去拍小逸风的后背,试图能把东西吐出来。 遥茜也没想到此人如此张狂,竟当着她们的面,不发一言的把东西喂给风儿吃,先不说是不是出于好心,最起码应该先知会一下当事人的亲属吧。 “你究竟给我儿子吃的什么东西,我警告你,若是我的风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我家老爷都不会放过你的。”到现在,遥刖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风范了。 “不知老先生可是有办法救我们风儿?”遥茜心下也担心,只能一边安抚自己的妹妹,一边不确定但又不得不好言道,“想必刚才那颗是救命的丹药,多谢老先生!” “哼!”凌云自是看出了她的口不对心,除了冷哼一声也懒得计较,“这世上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中毒…”遥刖轻声呢喃,受不了的眼看着就要晕倒,还好一旁的遥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连遥茜都没预料到竟然中毒这么严重,“风儿他中的究竟什么毒?” “要想救这小子的命就别问那么多!”凌云没说出她们宝贝风儿中的正是他的金缕蛇的毒,不是不敢,而是懒得和她们解释,再麻烦个没完,刚才给那小子吃的药只能暂时缓解毒性蔓延,金缕蛇毒的解药配起来不能说不麻烦,唉,看来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这次恐怕要错过那个老家伙,也不知那臭老头要拿这次的借口搞什么花样? 当下只剩遥刖的抽泣声,遥茜的劝慰声以及灵小丫头不知所谓地哭喊声。 (一百四十二)救命恩人 段鸿羽从自家夫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对凌云本人很是礼遇客气。 于是乎,凌云就理所应当地在段家老宅住了下来,而当时的段鸿羽还没坐到太尉一职。 然而就在凌云住下来的几天里,不仅解了段逸风的毒,段家还有一件喜事便是段鸿羽突然被提了太尉一职,并且皇上还钦赐了一座府邸,所以段家上下连同刚开始对他有些许误会的遥刖都把凌云当成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兼福星。 所以凌云在段家的日子更是贵宾级待遇,段氏夫妇本来还打算把儿子给他当徒弟,然却被人家直言拒绝了。 凌云就这样一直住到了段府上下入住新府邸的日子,正打算离开,突然收到了一封那人的来信以及一个送信小男娃,当时的小男娃便是此时的凌安,于是就不知怎地改变了主意,并要求在段家的老宅住下来。 段氏夫妇当然求之不得,当即允诺凌云想住多久都无所谓,并多次请他搬到新府邸,不过都被凌云本人拒绝了。 接下来的日子便有趣多了,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段逸风这个天生不安分的主,动不动就往老宅跑,也不知去鼓捣些什么,却原来是缠上凌老头的金缕蛇了(‘凌老头‘这个称呼是小逸风一开始给起的,当然直至现在他也只敢在人家背后喊喊,究其原因,我们段大少还是有些怵凌云的),非要每日看上一遍方能安心,偏偏还折腾小小的凌安。 想当初凌安多乖多可爱一个孩子啊,竟活脱脱被他影响成了一个性格极度别扭却又冷然的性子,当然这种情况大多只针对咱们的段大少。 可事情依旧是那么凑巧,偏偏金缕蛇就被这俩小家伙莫名其妙地折腾死了(某君:其实根本就是风风你的错~~),连半点征兆都没有,当时正巧凌老头又不在家,于是心虚地小逸风就又带着小安子提溜着可怜的金缕蛇的尸体扔到了隐蔽的臭水沟里。 他们当然不知道金缕蛇可以入药,而且极为少见,即使是死了,也有同样药效,凌云得到一条极为宝贝,所以之前才会时刻带在身上,然而就被这败家小子给不值一文的扔了,知道之后当然当即怒了。 凌云向来随心所欲,对小家伙丝毫不客气,即使此时住的正是人家的宅院,所以当即让小凌安去了趟太尉府,说要让逸风跟着他住一段日子,段氏夫妇对凌云自是很放心,当即还派人送来了所需的生活用品。 就因为这事,小逸风心底对凌老头可是彻底留下了阴影,说是以身偿还,然而那一颗一颗的试毒丹药可不是闹着玩的,想着当时自己身上一会儿蓝,一会儿绿,一会儿又红的样子,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至今段逸风也不想尝试第二遍。 从那以后,我们段大少可是老实了一段时间,对于自家老宅更是变成能不出现就不出现,不能出现绝不出现,有事相见推脱不见的状态,见到凌老头比见到他家老爹都安分(段鸿羽:哼~那臭小子在我眼前何时安分老实过?!!)。 况且老规矩,若不是清尘的话……唉,看来自己是逃不了帮老头试毒一个月了。所以说,段逸风到这里来求凌老头帮忙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过他不是都有凌安这个小徒弟了么,怎么每次都不放过自己?段逸风无解地想:这凌老头果然是在恶整我!!! 不过既然凌老头答应了,他也总算可以放心,因为在段逸风眼里还真没有毒医凌云解不了的毒,救不了的人,虽说不至于把他看做‘医死人,肉白骨’神医,却也八九不离十。 第七十二章 相思化骨成悠茫 (一百四十三)所谓心意 “少爷,你回来啦!”小春一看到自家少爷进了院子便连忙迎了上去。 “嗯。”回答说不上轻松。 “少爷放心吧,小春可没让任何人进屋打扰烈大人休息。”小春当然不知道段逸风此时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答道。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脑筋迟钝的小春终于发现自家少爷的失常之处,于是不放心地问道。 “…嗯?哦没什么,你让人收拾一下隔壁的厢房,本少爷有用。” “…是少爷!”小春虽然感觉奇怪,不过看出段逸风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终于忍住没问出口。 只是还没过一盏茶功夫,当真来了两个人,而且还是熟人,凌老头和凌安。 小春的思想是跟着自家少爷的,当然也只敢在背后喊凌云凌老头,当即不解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诶,允许你和你家少爷来,就不许我和我师傅来吗?”凌安直言道,表情严肃地看不出是在说笑还是真的只为反驳而反驳。 小春被对方的话噎了一下,突然不知该接些什么。 “你家少爷呢?”凌云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没心思和两个小鬼瞎掺和。 “少爷自然是在屋里,他吩咐我等人,却没想到会是你们,不过说真的,你们怎么会……” 还没等小春啰嗦完,凌云直接越过他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望着某人的背影,小春不禁担心地想道:难道是少爷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不然凌老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烈府? “喂,你们等等我啊!”小春连忙把自己心里多余的想法抛出脑外。 段逸风静静望着床上那人,即使昏迷,仍旧一副逸然出尘的模样,只是脸色稍微差了点血色。 心疼,除了心疼,此时的段逸风心里再装不进其它,突然好怀念那家伙调戏自己的模样,笑说喜欢自己的口吻,明明人前一派正经的表情,偏偏轮到自己这里,倒活脱脱变成了一个轻浮的纨绔公子。 既担心床上的家伙醒不过来,又担心自己过于担心,失了往日的分寸,呵,自己只要碰上那人,当真不复往日的洒脱啊。 段逸风正兀自出神着,然手掌却不自觉抚上了清尘的脸,一遍遍描摹,仿佛这样便可抚平自己内心的冲动。 什么冲动呢?段逸风不敢深入地想,他怕自己会沉醉在对方的温柔宠溺中。 若是旁人,他肯定不会相信一个男人所谓的喜欢,呵若说自己招女人喜欢这点段逸风不否认,可男人。他可是想都没想过,再者说了,自己又不像清尘这般如画一般的出尘的人物,即使比美人也毫不逊色。 他段逸风段大少可是十足的男子汉做派,若说用什么词形容的话,那也只能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这些,可就是这样,那人仍一遍又一遍在自己耳边诉说着喜欢。 说实话,刚开始段逸风是震撼的,被男人喜欢?开什么玩笑,若不是清尘,他说不定会当成奇耻大辱一拳头挥过去,可震撼过后呢,是‘怦怦怦’的心跳,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油然而生,当段逸风再次回想时,他竟是一点都不反感,反而多了一份期待,那时他便知道,自己也许是怀着与清尘一样的心情,可自己的喜欢又在什么程度呢,没错就是喜欢,直至清尘昏迷,他才敢把自己这点小心思给放出来。 是如何被吸引,又是何时喜欢上的呢?段逸风已经记不清了,也许自己之前一直避着他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清尘?怎么偏偏就是这个人了呢?因为特别,所以才会不知所措的想要逃开。 段逸风既然一直都清楚自己的内心,可却没有表露出来,先不说两个男人怎么怎么样,就是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情绪是一时的冲动还是其他的什么,而清尘。?他们是朋友,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没想到刚开始的一场醉酒,竟会牵扯出今日如此多的烦恼,当真醉酒惹风流!他和清尘不可不说是剪不断理还乱。 唉。段逸风还在这边自顾自地沉浸在他的回忆中,突然被人推门而入,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位大驾光临,自己先他们一步回府安排事宜,就是因为这凌老头不喜欢拖拉的性子,既然已经约好了要帮忙解毒,自是不会作多耽搁。 可此时的情形却有些微妙,因为段逸风的手正好巧不巧地放在人家的脸上,而且还是在对方昏迷的时候,看着两人异彩纷呈的脸色,我们段大少有些尴尬:喂喂喂,难不成你们以为我在吃清尘的豆腐?!!从来都是本少爷被吃豆腐好不好!!!段逸风不禁在心里呐喊。 一起进来的当然是三个人,只不过比他们多吃了几年盐的凌老头,自是能够做到喜怒不露于色,收放自如,何况凌云本就少有情绪,除了冷面还真是没见到其他表情,至少段逸风没有见过。 一个像是嘴巴里塞了颗鸡蛋,一个像是被鸡蛋塞进了嘴巴,这反应真是羞涩了脸皮不算薄的段大少,某人在三人赤裸裸的目光下尴尬地收回手,干笑两声道:“呵。那个,那个。” “废话少说!”凌云毫不客气地打断某人蹩脚的掩饰,不过这样也正好缓解了一下段逸风的尴尬。 段逸风当然识相地闭上了嘴,不过也没忘了瞪那两臭小子一眼,小春还好,本就没有联想太多,只当自己刚才眼花了,况且即使自家少爷摸了一下烈大人的脸也应该没什么吧,毕竟他和他家少爷的关系看上去不错,于是当即缩了下脖子,并且乖乖合上了嘴巴,然而凌安这个人前老实人后人精的家伙,却没小春那么好糊弄,竟然甩了段逸风一个不怀好意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是把段逸风给气了个半死,要不是现在有正事要办,看他不好好收拾这小子一顿(某君:咳咳、、话说,你们年龄其实相差不大,你一口一个‘小子’的喊,额。尘尘:嗯。?怎么你对我家亲亲有意见,信不信我分分钟从床上跳下来!某君:呜呜~~~大人饶命!!!)。 (一百四十四)束手无策 凌云坐到刚才段逸风所在的位置,看了床上之人的气色,心里猛然一沉,当即不敢耽搁,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特制银针,扎进烈清尘的太阳穴。 只看凌老头面色,段逸风也不知情况究竟如何,自然也就不敢分心,于是只能耐心加以担忧地望着施针与受治之人,万万不敢开口打扰。 直至此时小春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自家少爷有事,刚想庆幸一番,随即想到即便是烈大人也不行啊,烈大人如此好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待他家少爷如此好,自己怎能在此时表露欢喜呢,于是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几句,并暗暗地替烈清尘祈祷起来:就是不知烈大人怎么好端端地就中毒了,唉。真是好人命运多舛! 怎么就中毒了呢?这也正是段逸风百思不得其解的,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元凶的适当时机,他只好按捺下心里的疑惑,一心一意关注在解毒救人之事上,至于害人之人嘛,他绝对不会放过。 “他中的是七星花毒。”凌云拔出银针,语气肯定地说道。 “七星花毒?!!”凌安吃惊地接道。 听他们师徒这口气,段逸风心里‘咯噔’一声,虽然不曾听说过‘何谓七星花毒’,不过想必也不简单。 段逸风半天才稳住心神,于是开口询问道,“你们口中的七星花毒毒性如何?” 凌老头表情严肃道:“至极之毒。” ‘至极之毒’四个冷硬的字眼,猛地砸向段逸风的胸口,使得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如扶风之柳般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少爷!”小春大喊一声。 “。呵呵,没事。”段逸风勉强笑了笑,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凌云,“凌老头,你会解毒的,是吧?” 是的,这世上的至极之毒又如何,有凌老头这个天下第一毒医在呢,没有他解不了的毒,没事,没事的。段逸风在心里安慰自己。 “……”凌云没有接话。 “凌老头你倒是说句话啊!”段逸风勉强装出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公子。”凌安不忍心地喊了一声,他从未见过段逸风如此摸样,一瞬间竟完全失了往日的神采。‘七星花毒’他也只是听师傅提过一次,想他当时还为其毒性惊骇了一番,不过师傅不是说此毒几乎已消失匿迹了么,又怎么会出现在眼前这位新科状元身上。 师傅没说太多,所以凌安也不知道凌云究竟能不能解得此毒。 “少爷,你没事吧?”小春感受到气氛的沉重,又看自家少爷如此凄然的模样,忍不住担忧道。 凌云也正暗暗和自己较劲,没想到十五年了,竟又让他遇到了中此毒之人,虽说当年他解得了此毒,不过一半是因他医术不凡,还有一半原因便是还有那人的帮忙,可眼下。 段逸风看他欲言又止的眼神,忙追问道,“凌神医有什么话只管说?”没想到他竟连称呼竟都改了。 看着齐刷刷望着自己的三双眼睛,凌云道:“咳……虽说是至极之毒,不过若想解毒也不是没有办法。” 段逸风听了当即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凌云有些惭愧,毕竟在自己未探的毒症之前,表现与现在可谓天差地别:唉,真是,竟又在这‘七星花毒’上栽了跟头,若是被那臭老头知道的话,又会笑话自己医术不精了吧。 看凌云半天不回答,段逸风又开始急了,“究竟有什么办法?” “咳……也不能说是办法,解毒与否还要看你们找不找的到一个人。” “人?什么人?”凌安不解道,“难道世上还有人会比师傅你还厉害?” 这句话问的难得凌云的老脸一红。 “什么人?哪里可以找到?”段逸风的关注明显与他不在一个点上。 “我要你找的人便是我的同门师弟,玄霄。”凌云道。 “天下第一神医?!!”别说段逸风,连凌安都是第一次听说天下第一神医竟是他的师叔。 “不过江湖传闻他早已不在人世了!”这也难怪段逸风会如此说,让他去寻找一个已经在江湖销声匿迹了将近十年的老头,那岂不是比大海捞针还困难百倍,想来任谁都会吃惊不已吧。 “说实话,我十几年前就已经解过这种毒了,不过不是我一个人。”凌云说着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解释道,“我和他,一个以毒救人,一个以药救人,偏偏这种七星花毒需我们两人合力方能解开,缺一不可。” 段逸风听完,重重呼了口气,坚定道:“我一定会找到的。” 嗯,一定会的。段逸风说完又暗暗在心里为自己鼓气。 第七十三章 但求愿签撩心弦 (一百四十五)忧心枉然 “他会这样一直昏迷吗?”段逸风虽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可事关清尘的性命,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七星花毒对于常人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好在他有内力护体,暂时还不会有性命之忧,现在的关键是要尽快找到我师弟,否则耽搁久了即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回他的性命。”凌云看了床上之人一眼,继续道,“我刚才已经暂时用银针护住了他的命脉,在此期间,他可能会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最糟的话可能会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不过这些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师傅,你不是说中此毒之人,背上会一点一点长出一个七星花模样的图案吗?”凌安插言道。 “图案。?”段逸风轻声道。 “嗯不错!”凌云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那,若是清尘的背上开出了完整地七星花,会怎么样?”心里大约能猜出答案,但段逸风仍不死心地问道。 “除了‘死’!” 凌云的语气不能说不轻,然而吐出的话却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一个‘死’字好似千万根针扎在段逸风心上,从不知自己会痛到这种程度,仅仅一个字便打败了筑起的所有。 “少爷放心吧,烈大人会没事的。”小春实在不忍心看到段逸风此时悲伤不已的模样,可除了这句,他又实在找不出其他话来安慰他家少爷。 “哼,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伤春悲秋,要是还想救他的性命,就赶紧收起来此时的心思,不然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凌云看段逸风仍旧那副一蹶不振的表情,忍不住拿狠话激道。 凌安担心他师傅的话起到反面效果,于是连忙委婉地劝道,“是啊公子,你现在时间紧迫,有时间伤心还不如尽快去找人来得实在。” 段逸风听完他们的话总算有了点反应,不禁懊恼自己怎么尽往坏处想,于是心里反复念道:清尘会没事,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努力把多余的念头压下去,段逸风面色沉静地问道,“此毒最长多久的时限?” “这个要根据个人的体质来定,看他的样子应该中毒时间不久,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这里守着,保证这一个月之内不会让他有事。”凌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段逸风点了点头,考虑着此事要不要先暂时瞒着尚书大人,否则平添老人家跟着担心。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要多注意他背上的情况,时刻注意毒素的生长,嗯。?此事就交给小安。”凌云又突然想到什么,忙改口道,“唉,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随时听我安排就好了。” 这边凌安正想答应,哪成想师傅他老人家突然改了主意,想起师傅有所顾忌的原因,不禁心里好笑:都到这个份上了,您老还真是考虑周到。 段逸风正考虑自己的打算,也就未瞧出这师徒俩方才是何等心思。 看来找人这件事还要拜托皇甫靖轩,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至于尚书大人那边。就暂时瞒着吧!段逸风把这些事情在心里想了一遍,并安排妥当后,直接修书一封,找了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否则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的,若想在江湖上短时间内找到一个消失了将近十年的人,简直有些痴人说梦。 段逸风说道:“还请把玄霄老前辈的画像给我一副,这样我也好命人出去遍寻一番。” 凌云,凌安:“……” 虽说是天下第一神医吧,可也碍不上他不认识啊!段逸风汗。 (一百四十六)措手不及 就在他们这边正忙着找人的功夫,婉音阁可是说得上鸡飞狗跳,热闹非常。 “怎么办,怎么办?玄天!!!”御清婉怒,谁叫这家伙表现得那么淡定。 玄天哪里是淡定不淡定的问题啊,他这是认命了,还有些自知之明,早知道躲不掉,更躲不开,那既然如此的话,还不如乖乖的等着爷爷他老人家呢! 虽说他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可是心里其实在淌血啊,欲哭无泪!!!玄天真怀疑自己是不是那老头的亲孙子,整外人也就够了,偏偏连带着他这个骨肉至亲都不放过。 玄天不禁哭道:呜呜…我这个命格也太惨了点,被一对亲兄妹欺负来欺负去,还在自己爷爷手里栽跟头,天要亡我啊!!! “怎么办,玄天,要不然你带着我一起跑路吧,这样还能有个照应!”御清婉越想越感觉这个办法靠谱。 “喂,你赶紧坐下歇一会儿,有那么夸张吗,你师傅这人还没到呢,你们先把自己给折腾出个好歹来。”御邵寒这个哥哥竟然还说风凉话。 “呜呜,哥我俩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果然和我那师傅老头有的一拼!”御清婉面色凄惨,“夸不夸张你这个当哥哥的还不清楚吗,每次我俩被整,你还跟着其他人一起笑眼旁观,我滴个娘亲啊,本姑娘可不想像小时候那样再次被迫剪掉我这满头长发。” 御清婉想想自己被山庄里的人笑话成男孩子的遭遇,心里那个凄惨啊!虽说没人直接笑话她,可一张张明显憋笑的脸。呜呜,连疼爱她的林奶奶都硬挤出两滴泪道,“你这可怜的倒霉孩子,这模样可怎么嫁的出去哟!”啊啊啊,她敢肯定那两滴泪绝对是被笑给憋出来的,御大美人那叫一个气啊!!! 这话其实也是玄天想说的,可是他没人家亲妹妹那个胆子,现在心中所想借他人之口表露出来了,玄天心里暗爽。 “玄天,本少主派你去接你家老头子怎么样?”御邵寒察觉到他那点小心思,望着某人似笑非笑道。 玄天一听,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活该啊你,叫你得意过头,看!自作孽了吧!’于是连忙又摆出衣服苦瓜脸道,“少主,我错了!” “知道该怎么做吧!”御邵寒说的绝对不是问句。 “知、道。”玄天小心脏颤抖着答道,此时他连撞墙的心都有了,并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凡是有关少主,坚决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三非’原则,当然保护少主除外。 “知道?你知道什么啊,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你懂不懂,哥,你又让玄天帮你办什么事啊?”御清婉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于是开口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放心呆在这里就行了!”御邵寒只是安抚的言语,并未像妹妹解释什么。 “哦。”御清婉听了竟突然之间老实了,而且还傻乎乎地放下了手中已经收拾好的包袱。 “……”玄天有一种被这对兄妹吃死的感觉,并在心里默默祈祷:我的亲爷爷啊,人家兄妹俩这是拿您的亲孙子堵刀口呢,您就看在我死去爹娘的面上,希望这次能够大发慈悲,偶发善心,捉弄人的心思能弱化一点点,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害我一晚上跑几十趟茅房,太丢脸了!毕竟我们爷孙俩这么久没见了,您说是吧!。天灵灵地灵灵,玄家祖宗快显灵。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玄天正挨个拜托十八路神仙保佑他,还边想有没有漏掉哪路大仙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喊,这一声喊可不得了,直接吓得玄天一个蹶趔差点磕到旁边的凳子,御清婉更好,直接翻身跳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速度之快,连御邵寒这个高手中的高高手都望尘莫及。 看妹妹这般掩耳盗铃的做法,御邵寒除了轻笑,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玄老头竟提前到了确是他始料未及的,本来还想着最多后天才会见到人呢。 “宝贝徒儿,宝贝孙子,还不快出来接驾!!!哈哈哈。” “我不在,我不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邪灵退后,退后。”闷闷地声音不断从被子里传出来。 “婉儿,出来吧,回头把人给闷坏了,再者说你师傅肯定想你这个徒儿了。”御邵寒好心劝道。 床上还是没动静,再看看自己的手下,站在一旁哭丧个脸,御邵寒心里好笑。 楼下继续锲而不舍地喊道,“再不出来的话,我可要上去了,后果你们知道的!”这人仿佛说完便不再有耐心了。 一听到这句,正沮丧的两人突然精神一震,一个赶紧扯掉裹得严实的被子从床上蹦下来,一个瞬间神情一顿立直站定,争先恐后地向门外奔去。 仿佛早已猜到会是如此结果,所以对于他们这种瞬间缴械投降,老鼠见了猫般的举动,御邵寒并未表现出有任何吃惊之处,反而脸上挂笑随后跟了出去。 “哇啊!乖乖宝贝徒儿,几个月不见你怎么竟吃成了小小猪,看这小腰都快赶上二丫头的了。”玄霄一边夸张地说着还一边捏御大美人可怜的小脸蛋。 二丫头是秋水山庄里林奶奶的亲孙女,就她那一身肥肉连男人都望尘莫及,这臭老头竟把自己和二丫那个小肥妞相提并论,简直气死她了。不过再气御清婉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师傅老头蹂躏,还要露齿一笑,额…比哭差不了多远。 玄霄折腾了乖徒儿十几下,又转而扑向他家……据说是宝贝孙子,嗯嗯,还是亲的。 “宝贝乖孙子,想死爷爷了!”玄霄说着狠狠地朝某人的后拍了一下,这力道,当真是不心疼。 玄天配合地呲了呲牙,而且竟还跟着大声回了一句,“亲亲亲爷爷,想死玄天了!”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可谓相当微妙。 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感觉丢脸,可爷爷之命不可违,况且这样的对话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玄天还是能维持住的。 “哈哈哈……终于让我见到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了!” 玄天,御清婉:“……” 第七十四章 绝配师徒拼演技 (一百四十七)演技浮夸 “爷爷,你不是说自己过几天才到吗,怎么就突然提前了?!!”这一点才是玄天感觉奇怪的,除非这老头是故意骗他们,想来个措手不及。 “额,这个嘛。哦是因为你爷爷我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遇到一对好心肠的夫妇,他们二人看我这个老头子跋山涉水的实在可怜,就请我这老头子坐马车捎了一程,正好也顺路,嗯嗯,就是这样!所以我。我就提前几天到京城了。”玄霄说话时躲躲闪闪,吞吞吐吐,明显是在撒谎。 碰巧遇到好心人?呵,谁爱信谁信,反正他们两个是不信。 看着众人明显怀疑的眼神,玄霄终于扛不住了,举手投降道,“好吧,好吧,我刚才是骗笨小猪的。” 笨小猪?一群乌鸦从头顶飘过…反正我们又没被这老头骗到。玄天和御清婉同时想。 “嘿嘿…我还不是想给你们来个大大的惊喜嘛!”玄霄才不理会这俩小鬼的郁闷。 “我就知道!”两人额头一排黑线,心有灵犀地怨念道:“可惜,您每次带来的只有惊,没有喜啊!!!呜呜…” “喂,看你们两个磨磨叽叽的样子,也太给老头子我丢脸了,好歹你们也是天下第一神医的徒子徒孙,怎么能在人前输阵呢,唉唉!!如此胆小怕事胆战心惊惊慌失措惊恐万分,真是唉,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明知道他们是怕自己又有什么动作,玄霄仍旧装腔作势地哀叹了几声。 您还真好意思说!是谁回回都以大欺小,仗老欺人,恃强凌弱,脸皮独厚,有您这样的吗,次次都以整我俩为乐,有本事你去捉弄哥哥(少主)啊!虽然这样转移矛盾很不厚道,可玄天和御清婉确实是如此想的。 “御小子,你说他们怎么每次看到我都见了鬼的模样,虽说老头我离进棺材不远了,可即使如此,你这宝贝妹妹和手下的反应还是很令人伤心的!”这声‘御小子’喊的自然是御邵寒,想来这个称呼也只有他这古怪老头敢如此喊了,玄霄边说边假惺惺地挤出两滴泪。 “呵呵,他们这是被你给喜的了。”御邵寒回道。 我们明明是被他惊的好不好!这俩神人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玄天和御清婉简直有冲这配合的相当默契地一老一少鼻子上揍一拳的冲动。 收拾好情绪,御清婉突然大声骇人一跳道,“师傅,婉儿千盼万盼可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您都不知道,这几个月来婉儿吃不好睡不好的,时时刻刻不在惦念着师傅您老人家的日常饮居,担心婉儿不在您会不适应,没人陪您老人家解闷,婉儿想到这里都惭愧啊!” 好家伙!御清婉竟是直愣愣地跪在地上,抱住了玄霄的两条腿哭诉起来,那叫一把鼻涕一把泪(某君:吼吼~~玄老头当然会不适应,那是因为没人陪他一起玩了,你们两个臭小子都不在,自然是要有多无聊就有多无聊,所以嘛~~如今终于又逮到人了,玄老头可是有一大堆新鲜玩意候着你们呢,嘿嘿,你俩就等着接招吧~)。 “乖,真是好徒儿,好徒儿啊,难怪近来都长肉了,原来都是师傅的错…不似我这个不孝的亲孙子,几个月不见连一丁点儿变化都没有,真是伤我这个老头子的心哪!”玄霄变脸功夫自然不会落于旁人之后,直接跟着咱们御大美人的节奏走了起来。 “……”好一个‘师友徒恭’的感人场面,玄天简直佩服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连御邵寒这个当哥哥的看到如此精彩绝伦的变脸演技,都忍不住叹为观止起来,心里不禁琢磨:他什么时候能达到玄老头这种境界就好了。也不是说婉儿这丫头不听他的,只是作为人家唯一的亲哥哥,自然免不了想力求最最最特殊。 (一百四十八)悲催王爷 正为情所困的皇甫靖轩在突然接到段逸风命人送来的信笺以及画像时,可是吃了一惊,然而信上除了说帮忙找人之外,再无其他。 皇甫靖轩左思右想,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于是在派人出去之后,便急匆匆地赶来了烈府。 “风,风…”还未进门,便先大喊起来,还真是皇甫靖轩的风格。 “喂,你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究竟懂不懂什么是礼貌,到了人家府上还大声喧哗,真是没有教养!”凌安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况且皇甫靖轩一进来便横冲直撞大呼小叫的影响里面那位静养,所以他说话自然不会留有情面,不过即使是让他知道了来人的真实身份,估计也不会说有太大变化,因为凌安这小子除了他师傅,还没见他在哪个人面前服过软,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鲜少有机会接触到他人所致。 皇甫靖轩被他骂愣了,不禁怀疑自己这人品值究竟是怎么了,最近怎么一个个都冲他发火,都拿他当王爷了吗?!! “喂说你呢,充什么愣啊!”凌安再次不耐烦地开口,当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以免凌云训斥。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敢对本王大呼小叫?!!”皇甫靖轩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位王爷,怎可任由他人置噱,这也太丢他的面子了。 “什么本王不本王的,我管你是谁?我还告诉你了,这里现在是重地,不允许你这种闲杂人等入内,不然被我师傅发现的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凌安故意用一种恶狠狠地口气威胁道。 “呵,什么时候本王成闲杂人等了,你让开!”明显命令的口气。 “现在这里我说了算,你若是再敢在此喧哗无理取闹,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人把你给轰出去!”正较真的凌安根本没注意到皇甫靖轩话里已经明确表明了他的身份。 “诶我说你,你究竟让不让我进去?”某位王爷气得简直想摔头。 可偏偏有人就是和他杠上了,故意挑衅地回道,“不、让!” 皇甫靖轩咬咬牙,心道:自己总不能按着眼前这小子打一顿吧,那样岂不是以大欺小,很不光彩。别看他俩年龄上没多大差距,可凌安若是跟我们从小便习武的王爷比起来可是足足差了大半个头还多,所以皇甫靖轩此时才会有一种欺负弱小的错觉。 “……好狗不挡道!”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办法的皇甫靖轩,竟然幼稚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可让正准备接招的凌安给逗乐了,脸上瞬间绷不住了,“喂,我说这位大哥,您老人家几岁了,还来这套?” 皇甫靖轩刚说出口也后悔了,索性也就赖皮到底道,“反正本王今天现在此时此刻非要进去不可了,你说你究竟让,还是不让?” 凌安静静瞅了他两秒,忽然脸上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心里暗暗嘀咕道:“好啊,竟敢威胁我,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这样想着也不知在身上摸出了什么东西,凌安装作很随意的弹了一下手指,故意‘啧啧’两声道,“你说这人啊,怎么总爱敬酒不吃吃罚酒呢,你说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什么意思?”皇甫靖轩不解。 凌安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并不解释,可这分外灿烂的笑容硬生生地令咱们王爷打了个寒颤,不禁心里念道:这小子究竟打什么鬼主意,还有眼神怎么看怎么透露着古怪。 皇甫靖轩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轩?” “欸风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难怪了!”原来段逸风刚才是出去了,难怪自己在门口和那小子闲扯了半天,屋里都没什么反应。 “嗯,你怎么过来了?”段逸风的言语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仅仅一天时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几十年一样,心力交瘁。 “你不是命人给我送了封信吗,我按你说的吩咐下去之后,在宫里呆着也不放心,便跑来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让你到了开口求我帮忙的地步。皇甫靖轩如实说道。 段逸风道:“嗯,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还是先进屋再说。” 说着便要进屋里去看看清尘,不过刚走一步又突然转身对着皇甫靖轩道,“哦对了这是凌安,你可以喊他小安子,我与小安子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段逸风语气故作轻松。 “切,谁和你从小玩到大啊,你这人从小没少捉弄我,回回见到你总没好事,我这个当事人都不记得替你背了多少次黑锅了!”凌安立马做出一副嫌弃表情,口气恶劣道。 段逸风略显尴尬,不好意思地指着一脸促狭的皇甫靖轩道,“这位是轩王爷,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凌安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被介绍之人,反应果真如刚开始预料的那般,面不改色语气平淡,道:“哦原来你是王爷啊!” “哼,本王不是早说过了!”皇甫靖轩对着某人翻了个白眼。 “没看出来真是失礼了。” 皇甫靖轩:“……”什么叫没看出来!!!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是在鄙视自己。 “走吧,我的王爷!”凌安故意道。 “我……”皇甫靖轩又遭嫌弃,最后也只能气咻咻地跟着二人进了屋。 第七十五章 哪堪梦短难常亲 (一百四十九)儿时旧事(上) 清风阵阵,湖心亭里娇艳高洁的荷花随着曛风温柔摇曳,一朵朵如女儿家似羞答答地吐露芬芳。记忆中的清尘随着自己的感觉慢慢向前,渐见湖心有一人影绰绰,隔着青莲看不真切。 烈清尘正想开口询问‘何人在此?’忽听见传来一声如黄莺般清丽悦耳的笑声,细听却原来是在招呼自己对面的一个半大点孩童,然喊出来的名字他是再熟悉不过,因为那美丽女子喊的是,“我的尘儿。” “我的尘儿,快来娘亲这边!”仅仅一句话,听得烈清尘眼睛酸涩不已,是多久了?不曾听到美丽温婉的娘亲如此唤他。 烈清尘想开口答应,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来,然小小孩童却欢天喜地的朝美丽女子甜甜地喊了一声‘娘亲’,便扑到对方怀中,磨磨蹭蹭地撒娇开怀!而且他们好像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烈清尘想大声喊‘娘亲,尘儿在这里!你的尘儿好想你!’可越是急,他越感觉胸口闷得慌,想告诉对方的意念,却怎么也不发送达,清尘只能定定地望着那两人,无所作为。 “娘亲,尘儿最喜欢娘亲了,比喜欢爹爹还喜欢!”小小的孩子说着孩子气的话,然美丽女子听了却笑靥如花,连连亲那可爱天真小孩的额头。 美丽女子道:“娘亲也最喜欢我的尘儿了!” “那是比喜欢爹爹还喜欢尘儿吗?”童真的小孩子扬起稚嫩的小脸,认真问道。 “当然了,你爹爹也比上我的尘儿!” “真的吗?咯咯咯。”小男孩听了开怀不已,炫耀道,“等会爹爹回来,尘儿要大声宣布娘亲最喜欢最疼的是我,不是爹爹,尘儿长大也要娶娘亲当媳妇!”那模样别提多神气了。 “呵呵呵。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才这么大点就想着娶媳妇。”美丽女子一听这话简直乐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嗯。?”小孩低头想了想,才回道,“是,是府上的阿离姐姐告诉我的,姐姐说要多吃饭,快快长大,那样尘儿,尘儿便能娶喜欢的人当媳妇了。”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媳妇吗,便听阿离姐姐的?”美丽女子不像其他父母那样斥责一般,反而耐下心来问道。 小男孩的样子看起来也很苦恼,想了半天才答道,“媳妇就是娘亲啊,尘儿喜欢娘亲,娘亲便是尘儿的媳妇。” 看着小孩一脸郑重其事又极其认真的表情,连一旁围观的烈清尘都忍不住掀了掀嘴角。 “呵呵呵,我的尘儿简直太可爱了,那你说说为什么选娘亲做你的媳妇呢?”美丽女子眼露狡黠,继续诱哄道。 小孩表情有些羞涩,红着脸道,“尘儿喜。喜欢娘亲亲亲抱抱,所以长大了也要像爹爹一样娶娘亲。”粉琢玉砌的小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正默默围观的烈清尘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到:“这小孩傻乎乎的,倒是挺可爱,说话也有趣。”好吧,咱们惊艳才绝的烈大公子愣是没看出来,这个如画儿般漂亮惊人的小男孩就是他本人,所以说起自己的小时候竟然用‘傻乎乎’三个字。 “尘儿说的不对哦!”美丽女子对着小清尘解释道,“我的尘儿是不能娶娘亲的。” 小男孩以为眼前的女子不相信自己,忙表决心道,“不会的,尘儿最最喜欢的人便是娘亲,所以尘儿长大了一定要让娘亲做尘儿的媳妇,那样尘儿便可以永远和娘亲在一起了。” 美丽女子笑着搂了搂怀中的小人,眼神可是飘的悠远,“尘儿将来长大了便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在乎的人,到那时候才可以娶回家来做媳妇,娘亲也不能永远陪在我的尘儿身边。” 小男孩不解地从对方怀中挣扎起来,紧张抓住女子的手道,“娘亲为什么,为什么说不能陪着尘儿了,娘亲难道要离开尘儿吗,呜呜。尘儿不要。不要娘亲走。”说到最后竟然带上了哭腔。 美丽女子无奈地揉了揉小孩的小脸蛋,笑得温柔,“嗯,尘儿要答应娘亲,不论娘亲在不在尘儿身边,我的尘儿都要坚强,要成为一个小男子汉哦!”虽笑着,然语气间却透着淡淡的忧伤。 毕竟小孩子年纪太小,所以并未察觉到眼前之人言语之间有何异样,只是抽抽地问道,“娘亲说话要算数?” “嗯,这是娘亲和尘儿之间的约定哦,尘儿要替娘亲保密!” “连爹爹都不能说吗?”小清尘感觉很困扰。 “嗯,爹爹也不能说。”美丽女子说完,对着小男孩眨了眨眼。 小清尘心内挣扎了半天,终于扬起小脸坚定地说道,“那、那好吧!”“呵呵,尘儿真乖,来!让娘亲替你呼呼,看你这小脸,都快哭成小花猫了,娘亲的尘儿可是个小男子汉,以后不能随便流眼泪哦!”美丽女子吹了吹小男孩的脸颊,又从怀中掏出丝绢一边擦一边说道。 “嗯嗯,娘亲说什么尘儿听话便是了!”小孩重重点了点头,又搂着美丽女子的脖子笑嘻嘻地撒起娇来。 然美丽女子听了这话却面上闪过一丝黯然,似喜似悲,惹人琢磨。 (一百五十)儿时旧事(下) 清尘却发现了,做妇人打扮的美丽女子面中藏着几分病态的美,他想上前问些什么,突然那湖中女子朝他的方向看来,像似在望他,又好像不似,烈清尘就这样定在了原地,任那道飘忽而来的目光打量起来,凝望间,他好像听到从对方口中逸出一声轻轻地叹息,到底也猜不透这叹息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他烈清尘? 清尘刚想上前几步,听个真切,突然眼前的场景换了,竟然还是那个小男孩,这次他总算发现这小孩原来是自己的缩小版,此时却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闷闷地啜泣声不间断传出,他看小孩可怜便想上前哄一哄他,可却忘了自己不能出声。 就在这时,另一个穿小红袍的小少年突然从天而降,不知为何他这次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看到一个神采飞扬的小少年嘴巴一直张张合合,那表情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却也猜测不出喋喋不休地讲些什么。 就在清尘兀自出神的片刻间,突然小少年朝自己的缩小版的脸上亲了一口,两个清尘,一大一小全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时,被吃了豆腐的小清尘手上已经多了一块上乘的玉佩,与自己胸口带的那块同属一块,烈清尘瞬间回神:是他!正待唤住小少年时,突然听他说道,“这块玉佩送给了你,你便是本少爷的人了,可记得等着我去娶你!” 小清尘只是静静地盯着手中的玉佩,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笑得灿烂的小少年没有答话。 估计是府上的随从跟上来了,小少年刚想问对方的名字,却是没有时间了,于是赶紧站起来拍拍屁股,边跑边喊道,“本少爷叫段逸风,是段逸风哦,你可要记住!” 烈清尘顾不得其他,直接跟在了小少年身后,可却怎么也赶不上,眼看红衣小子就要在自己面前消失,烈清尘心中焦急,脑中更是混乱不堪,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清尘,清尘你怎么了,清尘醒醒,睁开眼看看我!清尘。”段逸风等人一进来,便察觉出清尘的不对劲,所以担忧地在他耳边唤道。 是谁?究竟是谁在喊我?唔。眼皮好重!烈清尘费力地想掀开眼皮。 “清尘,清尘。我是逸风啊,清尘醒醒。” 耳边的轻唤一声接着一声,是谁?对了,他好像说自己是逸风,逸风?烈清尘忆及这个名字猛然一震,对了!是逸风的声音,他在喊我!!!想到这里,烈清尘终于意念顽强地勉强撑开了双眼,直至此时混沌尽消,才反应过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旧时的一场梦而已。 “呼!清尘你终于醒了,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段逸风继续用手中的锦帕,为刚刚转醒的轻拭着额头,终是没办法将心里的害怕说出来。 尚且知道身在何处的烈清尘对上他家亲亲担心的眼神先是安抚一笑,而后才虚弱地轻声开口道,“呵呵无妨,不过小病而已!” “小病?你知不知道你…”段逸风听了这话,立即瞪大眼睛望着床上此时明显虚弱不堪,却又摆出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的某人,可是话刚说到一半,便哽住了。 烈清尘如此聪明一人,当然一下就猜到了他家亲亲话中的意思,可却也不想大家太过忧虑,先对着刚进屋众人的脸上扫过一圈,随即又望着逸风,用彼此都能懂的话轻声说道:我还没能与你得成所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便丢了性命呢! 段逸风听闻此言,却不似先前那般躲躲闪闪,反而一反常态地握住了眼前之人的手,完全无视掉身后的一干众人,对着烈清尘语气发狠地说道,“你此番若是,若是敢……哼我便随便找一女子成亲!”我们的段大少终是不敢吐出那个‘死’字。 虽然听到某人言语厉害,可却说得烈清尘心里欢喜,面上得意,连带着体内的病气仿佛也减少了几分,于是我们心满意足的烈大公子如他家亲亲一般,同样忽略掉此时无关紧要的几个闲杂人等,一把反握住了主动送上来的手。 至于另外几人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心境便不得而知了。 第七十六章 千般缘念心相系 (一百五十一)毒发提前 “咳咳、你们谁能告诉我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由于一时之间气氛实在是太过诡异,皇甫靖轩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可他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的凌安喊了声“师傅”。 皇甫靖轩闻言向门口望去,果真一冷面老头正站在那,手里还拿着一撮不知名为何物的‘干草’。 直接无视掉寻来的目光,凌云边往里走边向床上之人问道,“你是不是毒发前尝过什么东西?” “毒发?什么意思?”一听到这话,皇甫靖轩立刻就炸了。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也就没有人想着先解决他的疑问。 最后还是段逸风先示意皇甫靖轩别急,然后又仔细想了想,不过他还真是不清楚,于是便望向清尘眼神询问道。 烈清尘沉吟了一会儿,随口应道,“和平常一样用了几块糕点。”他虽然有感觉自己是中了毒,不过究竟是什么毒还未曾可知,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毒,否则也不会惹得逸风这般捉急忙慌的。烈清尘想通了这些,便琢磨着等会要向他家亲亲询问一番方可。 “对了,我们不是还喝了酒吗?”段逸风刚说完,又泄气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是那酒的问题吧,我可是喝了大半都没什么事。” 凌云道:“什么酒?” “青梅。” 烈清尘轻飘飘两个字,瞬间点亮了凌老头的双眼,于是抚掌道,“没错,就是它了!” 段逸风接道:“什么意思?”不只他,另外两人更是被他这一话搞得满头雾水。 还是烈清尘比较冷静道,“您是说青梅化毒?” “非也,并非青梅化毒。”凌云叹口气继续道,“是催毒。” 一听这话,段逸风当场便脸色煞白:催、毒、?听闻凌老头所言,这‘七星花毒’本就比之洪水猛兽还要猖狂万分,怎的中毒之后偏偏又好巧不巧地沾了青梅了呢,如此一来岂不是。这可如何是好。心下慌乱的段逸风一时没了主意,也没人去计较为何单单青梅这一简单物什就有如此威力,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什么说是不可能的,可怎的。偏偏就被他们赶上了!!! 他不禁有些后悔和清尘一起喝那酒了,可即使后悔也挽回不了了,而且若不是那杯青梅酒,他也许现在也发现不了其实清尘早已被人下了毒。 “你的意思是说清尘身体里的毒有可能会比预测的时间更快地在背上蔓延?”段逸风说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气息有些不稳。 “话是这么说没错。”凌云看着他继续道,“不过我会加重药的剂量先压制住他体内的毒素,其它的就只能靠你们了…希望能尽快找到那个老家伙。” 看刚刚逸风的反应,烈清尘随即心下了然,看来这次的毒是相当棘手呢,呵。虽然可以趁此机会‘要挟’亲亲,可看到对方如此伤心伤神,他又怎么舍得,况且他烈清尘要的是长长久久的相携相伴,可不是这短暂的一晌贪欢。 皇甫靖轩再也忍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你们想急死我啊,倒是出来个人和我说说,好端端的清尘怎么会中了毒呢?究竟中的是何种毒?又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敢暗地里加害清尘?若是让本王知道,非抄了他们全家不可!”急红了眼的王爷,当即一大长串话说下来竟是愣没噎着。 “看你一副随时找人拼命的表情,我这还不是没事吗,发那么大火干嘛!”烈清尘倒是还有心思取笑旁人。 “我这还不是为你急的!”皇甫靖轩受不了他脸上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随即想道,“不行!我要回趟皇宫,让皇兄把宫里最好的御医都派来给你治病,我还就不信了,就没一个人能解得了你身上的毒。”说着便要向门外走去。 “哼!指望你们宫里那帮酒囊饭袋解‘七星花毒’,简直痴人说梦!”凌安不屑地对某人说道。 皇甫靖轩脚下一顿道,“。七星花毒?” 显然皇甫靖轩并不知道什么是‘七星花毒’,不过也没人解释就是了,现在除了找到天下第一神医,其他的考虑再多都是枉然。 然而烈清尘听了却是心下一惊,此毒他也略有耳闻,不过是在暗地里帮皇甫钰那家伙解决麻烦的时候偶然间听人谈起的,听说此毒几乎令道上的所有人都闻之色变,不过据说‘七星花毒’早已在世上消失了,可如今却真实的出现在自己身上,也不知是他烈清尘的幸还是不幸了。 (一百五十二)反被捉弄 看凌安又撇下他不说话了,皇甫靖轩忍不住回道,“敢说宫里的御医是酒囊饭袋,呵有本事你出手解个试试啊,别光说不练嘴把式!” “你!”凌安被他堵得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反驳。 “呵呵,被我说中了吧,你小子还不如宫里的酒囊饭袋呢!”看到某人吃瘪的模样,皇甫靖轩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凌安自是看不得咱们王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于是立马反驳道,“哼,我是解不了,不过我师傅在此,就没有他解不了的毒,看不了的病!” 皇甫靖轩嗤笑一声,“哟,那你还不赶快让你师傅他老人家出马,也省得本王多跑一趟,若是待会儿真带来一帮酒囊饭袋,岂不令你们师徒二人笑掉大牙!”皇甫靖轩现在完全是嘴上过瘾,忘记了带个把门的,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玩笑话,却没注意到凌安眼中瞬间流露出的狡黠。 皇甫靖轩说完,意外地没有听到反驳,心下奇怪嘴上说道,“呵怎么,接不上话了,吹牛大发了吧,本王看你就是来烈府混吃骗喝的,小小年纪还敢自称神医的入门弟子,我猜啊你连药材都分不清楚,你。”正说得得意的王爷突然出不了声了。 ‘咯噔’段逸风心脏一跳,心里替某人默念道:轩哪,你自求多福!唉,不定这小安子给你下了什么好东西呢! 凌安看他张牙舞爪的哑巴模样,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眼巴巴地又绕着皇甫靖轩转了两圈,调侃道,“呵呵,你刚才不是话挺多的嘛,怎么?成哑巴啦,啧啧啧…可惜了,刚才你那番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指责,我可是还没听够呢,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草药。” 正笑得肆意的凌安听到这两个字,当即明白了师傅是让他去院子里翻晒药草,多做事少说话,于是凌安瞬间表情严肃,闭上嘴巴转身出门,只留下皇甫靖轩独自一人傻傻地乱七八糟地比划着,其大意大致是:你小子别走,快把解药给本王,信不信本王治你的罪。之类的。 其余两人看完了一场好戏,好笑地对视了一眼,清尘被他们这么一闹,也是有几分累了,心里不禁暗叹道:这中毒当真是麻烦,动不动就要昏睡过去,想和他家亲亲说会儿话都力不从心。 段逸风看出了他的疲惫,于是轻声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解毒的办法,你先安心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守着,放心吧!” 烈清尘温柔地注视着他家亲亲,轻扯了一下嘴角,想是对逸风说些什么,可眼皮却越来越沉,最终也没来得及把想说的话说出口便昏昏睡去。 屋里只剩下皇甫靖轩、凌云和段逸风本人。 本来皇甫靖轩是想去找凌安讨要解药的,可一想对方给他的可能性不大,不禁心里恨恨道: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把药下到本王身上的,唉,自己这么容易就中招了,真是丢脸!不行,待会儿回宫要到皇兄那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驱毒避邪的宝贝,省得下次再被这家伙给坑了! 这样想着便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转移到了凌云身上,俗话说得好:“教不严师之惰,徒弟债师傅偿”,所以既然是凌安那小子给本王下了毒,害得本王说不了话,那你这个当师傅的自然是有责任帮忙解毒的。皇甫靖轩如是想。 可他不了解,这凌云是一般人吗,不,不是,人家是堂堂毒医欸,怎么会如常人那般发发善心,话说这凌云脾气比他师弟玄霄还要古怪上几分,只不过他本人话少,平常接触的人又不多,所以一般人看不出来,最多会感觉他是个冷面大夫而已,可如果你真这样想,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想当初他们师傅让凌云和玄霄二人选择以何救人的时候,这凌云可是二话不说就选了毒药这门哪,你说这样一个怪人,他能是用一般人来衡量的吗,回答当然是否定的!所以他不会在看你不顺眼的时候给你多添一笔,那你就要谢天谢地,感谢上苍了! 因此,凌云仿佛没看到他眼中暗含的意思,面无表情地从某人身旁走了过去,只留下我们满脸惊愕,可怜兮兮的王爷大人一人在被风中摇曳。 段逸风终于深表同感地瞅了他一眼,无声控诉道:本少爷也是这样被他们师徒俩从小折腾到大的!对于你此番境遇也只能深表同情,无能为力!(某君:额。其实是风风你欺负我们小安童鞋比较多好不哒,何况你也不反思反思究竟是谁把如此一个天真无邪的小盆友给拐带成如今这牙尖嘴利的傲娇少年!!!风风:拍飞!) 皇甫靖轩无奈,只能咬牙切齿地跺跺脚走了,心里想着:我还是赶紧回宫找西太医那个老家伙帮我治一治,这当哑巴的滋味,额。实在是不好受。 段逸风望着某人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转而又望了一眼床上的人,眼里盛满了担忧,想想自己刚告诉宋大哥清尘中了毒时,他凝重的表情,段逸风整颗心都悬了上来。虽说自己已经求得江湖上的朋友帮忙,也得到了宋涟的保证,可若说是放下心来,他还真做不到!可现在除了等,他段逸风别无他法!唉,只求他们能尽快找到天下第一神医玄霄,这样清尘才能有救啊! 第七十七章 苍天眷顾惹偏爱 (一百五十三)有巧成书 一出烈府,皇甫靖轩的脸色瞬间从气恼转成沉重,清尘都身中剧毒生命攸关了,你说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思为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与旁人拌嘴调侃呢,不过是看在风情绪比较低落,所以他刚才才故意摆出一副常态,试图能让某人轻松一点。 皇甫靖轩边走边想道:‘七星花毒’果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厉害?那个叫凌云的冷面大夫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连宫中的御医都不放在眼里?还有风让我找的‘天下第一神医’玄霄和那人又是什么关系? 。种种疑问叠加在一起,在皇甫靖轩脑子里盘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然而他想了半天也终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被寻之人身上:看来神医玄霄是个关键人物,清尘身上的毒拖不得,必须尽快找到此人,自己派出去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的,一会儿进了宫要先去太医院找西太医解了这哑症,再去和皇兄商量一下,好多加派人手,不过如果让皇兄知道的话,肯定会更着急吧! 御清婉还未来得及从婉音阁溜出去,便被他家师傅老头给一把揪住了,还美其名曰师徒间要相亲相爱,多多找机会培养感情,其实不过是耗上她了,谁让自己刚刚一不小心演过了头,说漏了嘴呢,唉,自作孽不可活啊!下次绝对要学玄天那家伙,少说多听才是正道!!! 就在咱们御大美人这边暗恼的同时,玄天不出所料的正偷偷窃喜,你要问他为什么高个兴还要偷偷的?玄天道:他家腹黑少主大人就在眼前坐着,他敢那么不知死活明目张胆地哈哈大笑么?除非他左脑被门夹了,右脑被驴踢了。 “师傅,你看,这长安街也没什么好逛的,不如我们就回去吧?”御清婉身后拖着一个大大的蛇皮袋子,简直有损美人形象。 “回去?好啊,正好试试你师傅我特意为你炼制的美容养颜的宝贝。”玄霄随手往她背后的袋子里塞了把糖人,装作很不在意地说道。 御清婉一听,立马改主意道,“啊师傅,婉儿突然想起来了,这京城的夜市热闹得很,不如让徒儿好好陪您逛上一圈?”废话,她又不想回去弄得脸蛋上横七竖八红绿交错惨不忍睹,还美容养颜?骗鬼呢吧! 玄霄道,“真的?太好了!就是可惜了那些涂抹的药丸,估计过了今晚便不灵了。”语气里难掩失望。 “……”呼!御清婉认命地拉着身后鼓鼓的且极丑的袋子,长长地出了口气,想起苦命倒霉的自己不禁暗暗后悔:当初本姑娘若是跟着师傅好好学习医术,相信就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来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来也是有可能的,何苦此时被师傅老头压榨欺负地毫无还手之力,唉,真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一边走一边自怨自艾的御大美人突然眼前一亮,心里狂喜道:哈哈哈,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救苦救难的西天佛祖,终于让本姑娘碰到一个能共苦的大活人了!!! (一百五十四)何其有幸 “皇、甫、靖、轩!”御清婉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由于声音过大,以致于引得四周的人纷纷回头。 玄霄也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一个满脸错愕的男子映入眼帘。 皇甫靖轩没想到会在回宫的路上遇见御清婉,而且最近他一直为情所困,都快苦恼成傻小子了,就连跟在身边伺候的小喜子都明里暗里地暗示着‘殿下思春’了。 “皇甫靖轩!”等了半天仍不见对面那人有回应,御清婉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皇甫靖轩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 “徒儿,对面那小子该不会是你心上人吧,怎么看起来傻乎乎地?”玄霄凑到某人跟前道。 这下御清婉是真生气了,什么嘛,看见本姑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哭丧个脸,喊也不回答,真当自己是聋子听不见啊!于是拖着身后的大袋子,气咻咻地拉到‘傻大个’面前道,“喂我说,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本姑娘刚刚喊了你两声吗?” “……”这可真不怪皇甫靖轩,从烈府出来他就一直这个样子,他倒是想开口应你一声,可也得有那个机会啊! 看着眼前之人一改往日嬉皮笑脸,巧舌如簧的性子,一边手指着自己的喉咙,一边不停地比划着,御清婉只能用看怪物的眼光盯着他,疑惑道,“喂,皇甫靖轩你搞什么?好端端地和本姑娘打什么哑谜?” 皇甫靖轩:“……” “咳咳……徒儿,为师都不好意思说你是老头子我的徒弟。”玄霄仅一眼便看出他是被人下了毒。 皇甫靖轩刚才便发现还有一个人跟在御清婉身边,不过怎么看着有些眼熟,难道自己在哪里见过此人?心下不禁思索起来。 御清婉不解地望着师傅老头的眼睛,似是再问‘为何’? “……”看着一脸疑问地徒弟,玄霄只能无奈道,“你没发觉他身上中了‘梦回’?” 御清婉听了,连忙一把拉住皇甫靖轩的手腕,把了一下脉才肯定道,“真是‘梦回’?!!” 皇甫靖轩并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也没有太在意这药的毒性,想来除了暂时不能开口说话,也不会有什么危害,看二人说的肯定,只能跟着点了点头,心里不禁遗憾:原来那家伙给本王下的哑药叫‘梦回’,如此好听的名字真是可惜了。 “喂,你不是王爷吗?怎么会有人自寻死路给你下毒,却又用这种毒不死你的东西?”御清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某人。 皇甫靖轩:“……” 本王是王爷没错,你不是也整天对着我吆五喝六,明嘲暗讽。 “哦本姑娘忘了,你不会说话。”御清婉一拍脑门,满怀遗憾道。 是暂时不会说话!皇甫靖轩给自己脑补了一句。 御清婉丝毫不理会他内心什么想法,转而对着玄霄道,“师傅你身上有什么能吃的药吗?” 皇甫靖轩一听便瞪大了眼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什么能吃的药?’药是随便能吃的么?!!可怜的王爷瞬间有一种想逃走的冲动。 “有倒是有,不过师傅我与这傻小子非亲非故,凭什么给他解药!”玄霄拿话堵她。 御清婉知道玄霄的脾气,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于是便拉着老头的胳膊撒娇道,“师傅,你就看在婉儿的面子上,给他颗解药吧!” 玄霄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勉为其难道,“也不是不可以,若徒儿说这傻小子是你的心上人,师傅我二话不说给他解药,好歹那样老头子我出手也名正言顺。”话是满口的义正言辞,然而说时却没能掩饰住眼底的促狭。 御清婉看了两人一眼,只能咬牙切齿道,“没错,这家伙是本姑娘的心上人!” 这话一出口,一个眉开眼笑,一个满心欢喜。玄霄是为了好玩故意逗逗两个年轻人,而皇甫靖轩却是真正的飘飘然。 “师傅,婉儿都承认了,您就快把解药拿出来吧!”御清婉勉强笑言,心里却忍不住腹诽道:若不是本姑娘不想一个人被师傅老头折腾,需要拉一个垫背的,本姑娘才懒得管你!“别着急嘛,既然是徒儿你的心上人,师傅我不会扔着他不管的,等我先看看身上都有什么!”玄霄霎时鼓捣出一堆的瓶瓶罐罐,也不知这些东西他方才都装在哪里了。 御清婉:“……”本姑娘忍!!! 皇甫靖轩看得惊呆了。 “嗯?六月雪,不是!春醉。也不是,落雁沙、流恋、柒寒。都不是!”玄霄翻来翻去了半天也没找到。 御清婉看他把东西乱七八糟地都兜在身上,忍不住问道,“师傅你究竟有没有带在身上啊?” “别打岔!老头子我这不是正找着吗,落音,梦回。梦回找到了!”玄霄满脸喜色,举起瓶子递到御清婉面前。 御清婉揭开瓶塞闻了闻,道,“味道怎么有点怪?。诶不管了,先吃了再说!”说着便倒出一颗送到皇甫靖轩嘴边。 “呶,吃吧!”御清婉递药丸的手又往前凑了凑。 可怜咱们王爷,美人在前,‘解药’在后,竟然满脸通红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怎么?你莫非怀疑我师傅的药有问题?”御清婉生气道。 哼,本姑娘牺牲名誉为你求得的药,竟然还敢嫌弃,真当本姑娘是吃素的啊! 玄霄一听不乐意了,立即咋呼道,“你竟敢怀疑老头子我的医术?!!”皇甫靖轩被两人脸上的表情惊骇了一番,连忙摇头,表示‘不敢’。 “呵这下由不得你敢不敢!”御清婉说着竟强硬地塞到了对方嘴里。 软软的指腹擦过某人的双唇,皇甫靖轩一时之间竟忘了反抗。 “能吃到天下第一神医的解药,算你三生有幸,竟然还敢怀疑我师傅的药丸有假!”这便是所谓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背地里怎么诽谤自己的师傅都成,偏偏不准别人说半个‘不’字,御清婉没察觉到对方的异样,仍喋喋不休地说道。 然而她这一句话却说得皇甫靖轩顿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御清婉的手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天下第一神医,你师傅?”这药丸可真是立竿见影,这边刚吞下去便能出声了。 “疼、疼,你先放开我!”御清婉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 “抱,抱歉,是我太激动了!”皇甫靖轩一脸的不好意思。 “没错,本姑娘的师傅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医玄霄玄老头是也,话说你听到我师傅这么激动作甚么?”揉了揉被抓疼的地方,御清婉奇怪地瞅着某人道。 听到徒弟在人前骄傲地说着自己的名号,玄霄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 得到肯定回答的皇甫靖轩看玄霄的眼神,堪称火热,面上不禁大喜:难怪本王看此人如此眼熟,这不正是画上,风让我寻找之人吗?!!原来御清婉的师傅便是天下第一神医,玄霄。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不全来费工夫! 第七十八章 以毒攻毒引虚惊 (一百五十五)有事相求 皇甫靖轩怎么也没想到就这样简简单单便遇上了画上之人,虽然此时的玄霄看起来略显年老,可那眉目间的神态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的,于是乎我们的王爷大人理所应当地失控了。 不知对方为何在听到师傅的名号后情绪会变得如此激动,御清婉忍不住将心底的疑问问出了口,“喂,我的王爷大人,您该不会是被本姑娘师傅的大名给吓傻了吧,看你这一脸白痴表情,啧啧、、” 玄霄也貌似不解,心里暗道:这傻小子好生奇怪,旁人听说我的名号从来都是景仰佩服,他怎么一副新郎官看新娘子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吃了我一般?!!玄老头为自己此时无厘头的想法感到一阵恶寒。 皇甫靖轩此时除了狂喜,根本顾不上回应某人的调侃,等到心情稍稍平复一点才恭敬说道,“玄老前辈,方才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之处还望神医莫要怪罪!”说完还拱手作了个揖。 御清婉对某人突然的一本正经很是奇怪。 玄霄更是不在意地摆摆手,乐道,“呵呵呵,老头子我最不喜欢你们这套繁文缛节,还说什么怪罪不怪罪,你啊直接喊我玄老头就好了,什么玄前辈、玄老神医的先放一边,多少年没听人如此称呼了,怪别扭的!” 皇甫靖轩虽然看出来了对方是个随性散漫之人,却也不敢太过造次,毕竟要求医救人,言语举止上恭敬些自然是好的,于是稍稍收敛地换了一个称呼,“玄大夫,晚辈尚且有一事相求,还望玄大夫能够应允。”皇甫靖轩想着,既然对方是清婉的师傅,办起事来总会方便些。 “啊?有事求我?”玄霄面上诧异。 “求我师傅?”被无视了很久的御清婉终于逮到机会插嘴道,“你怎么了,难道身上还有什么隐疾需要我师傅出马?”说着下意识地往某人某处看了一眼。 御清婉敢对天发誓,她那一眼真的是下意识的,没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常言道:嘴毒不过妇人。但在皇甫靖轩看来,‘嘴毒不过御清婉’才是王道,简直比刀锋还厉千百倍,她那一眼下意识在皇甫靖轩本人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于是狠狠地瞪了御清婉一眼,一字一顿道,“有劳清婉姑娘操心,本王好、得、很!”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这也难怪,任谁被怀疑那里有问题,脾气都不可能好得起来。 御清婉尴尬地捋了捋头发,转移话题道,“额。那个,你还没说要让我师傅帮什么忙呢?” 没时间和她一般见识,皇甫靖轩转向玄霄,继而严肃道,“街上说话不方便,还请玄大夫能跟晚辈走一趟!” 这家伙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御清婉虽然心里有疑问,可听皇甫靖轩的口吻不像是在说笑,也就忍着没问出来,只是把目光也转向了师傅老头。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皇甫靖轩只好再次说道,“玄大夫,性命攸关,还望您老人家能随晚辈去一趟烈府?”说完还施了个十足的大礼,除了母后父皇,他连皇甫钰这个亲皇兄都没有如此恭敬过。 “烈府?难道是他出事了?!!”御清婉一听说是烈府,立马联想到的人便是烈清尘,于是也顾不得师傅老头命她拎着的装的鼓鼓的蛇皮口袋,心急如焚地拉着玄霄便要去烈府一探究竟。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我们一同去烈府再说吧!”有了御清婉的帮忙,皇甫靖轩不怕她师傅不一起跟来。 “走走,快走!”御清婉不等她师傅开口答应,便主动催促道。 “徒儿,你慢点,为师又没说不去,拉我这么快作甚么,折腾的师傅我这身老骨头都要散架了!”玄霄装腔作势地吆喝了两声,不禁心里好笑道:这丫头手劲还挺大! 其实玄霄更好奇自家徒儿口中的‘他’意指何人,竟惹得这丫头如此上心,心急火燎的样子明显与之前的玩笑不同。 “再慢就晚了!”御清婉急道。 “诶诶为师的东西!”玄霄扭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蛇皮袋,不甘心地大喊。 哪成想御清婉连头都没回一个,直接答道,“现在还管什么破东西啊,等到了烈府救好了人,徒儿我送你双份的都没问题!”御清婉这是完全不顾忌玄霄随时随地都会捉弄自己的节奏。 “这下好了,天下第一神医出马,清尘的毒算是有救了!”皇甫靖轩望着这一对有趣的师徒俩,嘴角弧度慢慢上扬,随即也跟了上去。 (一百五十六)?以毒攻毒 段逸风听从凌老头的安排,准备将处于昏迷且上半身****的清尘置于温热的浴桶之中。 由于病人本身无意识,所以贴身服侍,伺候沐浴的活都落在了咱们段大少头上,小安子那小子来传话时还说什么:嗯。那个你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喊两个丫鬟过来帮忙。说完便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只留下段逸风站在那里羞也不是恼也不是。 尴尬地有些脸红的段逸风手掌搓了搓脸,心道:呵,他怎么放心交到别人手里,再说。若是让清尘知道的话,该是不愿意的吧! 索性不去想其他的,现在唯有帮清尘解毒要紧,自己也是尽朋友之责,并未有什么不妥与非分之想。段逸风安慰自己道。 虽说又不是没有****相呈过,况且上次受伤时的洗澡都是自己一手包办的,可每次都是清尘那家伙主导,而自己被动的接受,这次趁着某人昏迷的机会,自己正大光明的把他剥了个干净,段逸风难免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 看着上身不着寸缕,只余一条薄薄的亵裤的某人,脑子里不禁弹跳出上次的画面,段逸风勉强稳了稳心神,暗骂自己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想到凌老头的吩咐,段逸风伸长两条胳膊环抱起床上之人,目不斜视地朝准备好的浴桶走去,轻轻将人安坐在桶中,捋起袖子,用毛巾一下接着一下地轻拭某人的后背。 仔细观察咱们段大少的脸,不知是被热气腾腾的药水给蒸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简直如熟透的樱桃一样,红得滴血。 段逸风正勉定心神地轻搓着,因为凌老头说什么必须要让药入味,若是平常听了这话,他肯定忍不住回他一句:您老人家这是宴前准备呢,还入味?说的感觉像是要清尘洗洗干净宴请宾客一样。不过现在的段逸风只能在心里暗自腹诽一句。 “咦?”段逸风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原来就这一会儿工夫,烈清尘背上竟凭空多了些颜色,不知是否后背上已经布满,段逸风把湿漉漉的某人扶起来,果然!七星花竟然完全显现出来了,美腻妖冶,偏偏又藏匿剧毒。 凌老头不是说是随着七星花毒的逐渐加深一点一点显出来吗,怎么会洗个药澡便出现这种结果?难道那杯青梅酒的劲头如此之大,竟然使得毒素这么快便游走全身?!! 段逸风心里震惊不已,当下也不敢再磨蹭了,直接将人从里面捞出来,用干毛巾三两下擦干,放到床上,又替他换上干净的衣物,也顾不得自己一身水渍,便急匆匆地出去寻凌老头。 “这么快就泡好药澡了?!!”正在院子里翻晒药草的凌安,看着突然跑进来,一脸慌乱的段逸风惊诧道,“不是说让你多浸泡一会儿吧,你怎么出来了?”该不会真听我的话,找来两个丫鬟伺候的烈公子吧? 段逸风没有回答,眼睛扫了一圈,直接开口询问道,“你师父他人呢?” 凌安看他摆明没心思回答的神情,也就没再追问,只是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随意答道,“哦,师父他老人家刚才还在这里呢,这会儿没注意他,对了,你找我师父什么事啊?” “小安子,你师父有没有和你说过,还有在什么情况下七星花会提前显现出来?”没找到凌老头本人,段逸风只好向眼前的‘小大夫’询问。 凌安想了一会儿,道,“这个倒没有!诶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啊,该不会是烈公子已经…”背上长出七星花了吧?!! “嗯。”段逸风担忧地点了点头。 “啊,那怎么办?”凌安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不禁在心里感叹道:怎么什么不幸都被这人赶上了。 段逸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一看到人影,凌安便大喊道,“烈公子背上已经长出了整朵的七星花,好像是毒素已经蔓延到全身了。” “慌什么,我亲自配的毒还能不知道!”凌云没理会两人的慌乱,兀自放下手里的东西冷冷道。 “什么意思?你配的毒?”不只凌安,连段逸风都听迷糊了。 “没错,你以为刚才让你给他泡的是什么!”凌云一副不耐烦却又不得不解释的麻烦模样,“要想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七星花毒,现在只能按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凌安率先开口道。 “以毒攻毒。” 另外两人一脸木然地瞅了对方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重复道,“以毒攻毒?” 凌云回了他们一个‘确实如此’的眼神。 “既然是这样的话,师父您也提前知会一声啊,可吓死我们了!”凌安小声嘟囔道。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段逸风想起清尘背上盛放地那朵美腻妖冶的七星花,不太放心地问。 “哪来那么多废话,要想救人的话就少罗嗦,听我的安排,不然就令找别人!”凌云显然不喜欢被人质疑他以毒解毒的手段。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段逸风自是相信凌老头这第一毒医的医术,一听到他如此说便立即噤了声。 第七十九章 此番有幸得相助 (一百五十七)冷热两面 段逸风听了凌老头的话也就放下心来,正打算转身回去,忽然就听到院外一阵喧闹。 “徒儿,你说你这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好歹为师年纪也大了,额,那个。身子骨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个年轻人!” “诶诶。慢点,我说你慢点!”不知是哪位不知名的闯入者一直在外面喋喋不休,啰嗦个不停。 段逸风听了皱皱眉,正准备出面拦着高声那人,就听到一声熟悉却又许久未见的人儿,“师傅你快点,这次可是人命关天哪!” 清婉?!段逸风心下奇怪,不知她此时前来所为何事?正待出去一探究竟,不料一个更快的身影闪了出去,竟是凌云! 段逸风心知凌老头与清婉素无瓜葛,怎的他听到来人声音如此心急,看此情形心下更感奇怪,于是忙随身跟了上去。 “哼是你!”凌云一看到那人的脸便冷着脸哼道。 “啊啊啊,你竟然还没死?”玄霄见了鬼似地指着他跳脚,随即又想到什么,连忙头摇像拨楞鼓似的说道,“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况且你这人都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我又怎么会先你一步!”凌云不愧是冷面,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显得一本正经。 “我管他是谁,反正不是我!”说着便欲溜走。 凌云冷眼旁观着也不出口阻拦,哪成想刚走两步,便又听有人大喊道,“是你!”发出惊叹的自然是段逸风。 怎么今日每个人见到自己都是这两个字,玄霄听了心里郁闷不已。 “这位不是天下第一神医吗?”段逸风又惊又喜地问一旁的凌老头。 “嗯。”凌云面无表情回道。 “师傅你给我回来!”御清婉一把抓住对方的小辫子,气势汹汹地说道。 “诶哟!”这下想溜也走不掉了,玄霄咧了咧嘴喊道,“徒儿轻点!” “师傅?!”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段逸风瞅瞅这个,再看看那个,眼里盛满了诧异。 “你没听错,玄大夫正是清婉的师傅,呵呵,这次清尘有救了!”皇甫靖轩笑着向他解释。 “真的?!那简直太好了,清尘身上的毒就有劳玄神医了。”眼看着最最至关重要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段逸风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诶诶,先别忙着说谢,老头子我可没答应帮你们救人。”玄霄一直记得他曾经发过的誓,所以他是坚决不会再在这位冷若冰霜的大师兄面前替人治病了。 段逸风一愣道,“为何?”本想着这层关系在面上摆着,玄霄肯定没道理拒绝,哪成想他会回答的这么干脆,推脱的这么彻底,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就是啊,玄大夫你刚刚不是还答应晚辈吗?”皇甫靖轩也不解道。 “老头子我只是答应你过来瞧瞧,又没说要替你救人。”玄霄毫不含糊地反驳道。 其实咱们的御大美人早就急了,可她不清楚究竟事态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也就没敢在一旁胡乱插嘴,直至听到师傅老头说不出手相救,才忍不住大喊道,“不行!人你一定要救!” “哼,我是师傅我说了算!”一听这么多人都和他对着干,玄霄不禁流露出几分老小孩脾气。 “我是师兄我说了算!”就在众人都感到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的时候,凌云终于开口道。 “…”这一句话胜过旁人的千言万语,玄霄当即不敢吱声了。 他可是记得这位师兄的厉害的,想当年自己还是个傻小子的时候,没少和他对着干,可是自从那次闯祸,玄霄可是这一辈子都不敢再在某人面前嚣张了,终归是自己对不起他。 想起那个可爱漂亮的小师妹,玄霄的眼神不禁黯了黯:当年若不是他年少轻狂,不服气师傅把小师妹许配给师兄,竟赌气地大半夜冒着大雨跑到山上,也不至于使得前来寻人的小师妹一脚踏空,摔下山崖。 小师妹出事,害得师傅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师兄性子也变得越来越冷漠,虽没人责备他,可玄霄却不能不怪自己,唉虽然几十年过去了,自己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件事。 (一百五十八)联手救人 听到这个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段逸风、御清婉和皇甫靖轩三人了。 既然都已经决定救人了,玄霄当即问了病人的情况,只是当听说清尘中的是七星花毒时也不禁吃了一惊,然嘴里却乐呵道,“看来这次我与师兄又有机会强强联手,一决高下了!” 一决高下?!!段逸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敢情你们这是打算拿清尘练手的节奏?不过这俩老头不愧是师兄弟,名副其实的怪人一对。 淡淡瞥了某人一眼,凌云低声道,“走吧!”意料之中没有回应对方的满腔热血。 于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玄霄玄大夫,顿时像个泄了气的小皮球似的,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快点快点,我要去看看他怎么样了!”等两人一走,御清婉赶紧凑到段逸风面前道。 段逸风想着自己也不能长时间地把清尘一个人丢屋子里,万一他要是醒了寻人不到,岂不麻烦!于是点了点头,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话说这七星花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的,于是这俩老头一冷一热,窝在屋里鼓捣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草药来,谁配谁的药,谁也不理谁。 俗话说得好啊,幻想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往往是不招人待见的。 显然,他玄霄正处于现实之中,避也避不了,你说他一个话痨忍耐得了一时,可怎么忍耐得了和一个冷漠寡言且不免令他心虚之人,同呆在一个屋子里整整两个时辰,这简直是极限了。 玄霄再也待不住了,于是偷偷摸摸地留下某人,向有‘活人’的房间潜去,按玄霄的话说就是他还没见到自己宝贝徒儿口中的那令她着急上火的人呢,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配解药嘛! “嗯。这小子模样倒是不错!”玄霄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几人身后,突然出声道。 这不声不响地举动反倒是把御清婉他们给吓了一跳,首当其冲埋怨玄霄的便是他自己的宝贝徒弟。 “吓死我了!师傅你走路怎么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御清婉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眼含幽怨道,“诶对了,师傅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师叔呢?怎么没看到他?” 就在这说短不短的两个时辰之内,御清婉已经把该知道的全都了解了一遍,惊叹这神奇的裙带关系之余也顺带着把下毒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姓烈是吧,宝贝徒儿眼光够可以啊!”玄霄根本没注意听御清婉的问话,只一个劲的瞅着床上之人满意道。 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含蓄,在座之人自然是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不过反应却是众彩纷呈了。 首要是御清婉这个醒着的当事人,当场跺了脚,红着脸娇嗔道,“师傅你胡说什么呢,婉儿才。才没有。”说到最后声音简直比蚊子嘤嘤还低。 “呵呵呵。”玄霄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段逸风只能尴尬地跟着笑两声,况且他直觉,此时正在一旁望着他,且又察觉到他与清尘之间非比寻常关系的小安子,指不定心里在琢磨些什么呢,但不管是什么,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凌安脸上眼里忍得堪称扭曲的笑容是绝对假不了的。 不过他以前倒是没发现清婉竟是看上某人了,咱们段大少还一直以为她喜欢的人是轩王爷呢,所以才每回碰面都针锋相对相互拌嘴,简直一对欢喜冤家,唉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她竟暗暗喜欢着清尘这家伙。呵呵不知,清尘是否知道。? 而一旁的皇甫靖轩愣了,他和段逸风一样,感情之事慢半拍,根本没注意到清婉这小女儿家家的心思,只当他自己喜欢上便好了,倒是没考虑过对方喜不喜欢自己,不过这也难怪,皇甫靖轩堂堂王爷,从小便顺风顺水,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哪里会考虑旁人的心思,所以此番乍一听御清婉心里竟另有其人,当时的错愕竟超过其他情绪。 要说表情以及心情比较微妙的当属凌安和小春了。 不怪刚才咱们段大少多心,凌安确实不止有幸灾乐祸之嫌。 由于一眼就看出了段逸风与烈清尘两人之间不可言说的关系,凌安心下明白这女子八成没戏,可却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道:唉,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这次公子可是遇上麻烦了呢!知道段逸风平生最不喜麻烦,所以此时凌安心里隐约有些看好戏的期待感。 最靠边的小春更是离谱地想道:你徒儿眼光再好也没有烈大人的好!对于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小春却是没费心思究其缘由。 呵!当真是一句话惹得一室凌乱。 第八十章 闻得弦歌知雅意 (一百五十九)暗怀纠结 自从那日回了太尉府,褚逸灵不是抱着秋千发呆便是兀自跑神,时间久了,不仅遥刖,就连段鸿羽都瞧出些不对劲了。 “诶你说灵丫头是不是病了,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饭桌上,段鸿羽低声对夫人说道。 “她这个样子都已经连续好几天了,问她什么也不说。”遥刖无奈地回道。 “我就说不对劲嘛,往日里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怎么最近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这不像灵丫头的性子啊!” “就是,连她最喜欢黏的逸风表哥也不找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议论着,突然正主开口道,“姨父姨母,灵儿吃好了,就先回房了!”说完放下手里的筷子便要起身。 “诶等等!”接收到自家夫君递过来的眼色,遥刖连忙拦道。 “嗯?”褚逸灵停下来,静静地回望着某人,“姨母可是有什么话要对灵儿说?”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丫头从来都是古灵精怪,偏爱撒娇的,什么时候这般安静老实地回过话。段鸿羽在一旁用手肘轻捅了下夫人的胳膊,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咳、、那个,嗯。灵儿吃饱了没有?” “咳咳、、”遥刖这边话刚说完,坐在她右手边太尉大人便被米饭噎得呛出了声。 额、怎么人人都以为她是个饭桶么?听到如此毫无水准的开场白,褚逸灵简直无语到满头黑线。 “诶老爷你没事吧,快!快喝口汤!”遥刖一边端过一碗清汤,一边轻拍着某人的后背说道。 “姨父你不要紧吧?”褚逸灵附和着问了句。 “没,咳、没事!”段鸿羽简直佩服了自己的夫人,这么没营养的话竟然能从遥刖嘴里说出来,真是难得。 这也不怪遥刖,她膝下只有段逸风这一个儿子,从小又是个调皮小子,即使长大了也是整日油嘴滑舌的,与其他妇人相比,自是不太会打理姑娘家的事情,虽说灵丫头会时不时的来住一段日子,可像最近流露出点小女儿姿态的却是没有,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对于某人莫名其妙地关心,褚逸灵简直郁闷的要死,无聊之余拿筷子扒了扒碗里的剩饭,也试图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地心思给扒干净。 想起宋涟,某人心里一阵慌乱,褚逸灵当然清楚自己最近的反常无非是跟那个冰块有关,而且她对于自己这几日来脑海中时常浮现的身影有些不满,于是便使劲戳着碗里的剩饭发泄道:凭什么本小姐要想起那家伙,哼!榆木脑袋,不解风情,本小姐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诶不对,我为何要扯上喜欢?!!啊啊啊难道我真对那家伙有什么想法?想到这里,褚逸灵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安慰自己:不对不对,本小姐喜欢的是我家表哥大人,怎么可能移情别恋,对!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可是。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那****背自己下山的情形,温暖宽厚的肩膀,完全不似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冰冷生硬,褚逸灵甚至感觉,比小时候表哥背自己玩闹还要令人安心,让她忍不住依赖,不自主靠近。 啊啊啊!我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褚逸灵反应过来自己又在想那家伙,不禁想拿筷子敲自己的脑袋。 另外两人看她这反应,忍不住相互对视一眼,并且眼睛里无不透露出一个信息:坏了,这下出大事了! 从来没见灵丫头为什么事劳神费心过,如今这般模样,不能不令人担心哪!段鸿羽心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把如此重任托付给自家夫人,眼神示意道:夫人,灵丫头就交给你了!你,加油! 遥刖不接也得接下,于是硬生生地转了口气道,“灵儿,最近怎么不见你去烈府找你逸风表哥啊?该不会是这臭小子又欺负你了吧?” 段鸿羽一听,确实有这种可能,这灵丫头平时最喜欢跟在那臭小子身边,如今性情大变,绝口不提那小子,估计此事十有八九和自家儿子脱不了关系,性子甚急的太尉大人一想到这点,简直越想越靠谱,于是顿时咋呼道,“就知道这臭小子改不了性子,来人,去把人给我叫回来!” (一百六十)心事了然 “老爷!” “姨父!”褚逸灵连忙拦着道,“不关表哥的事!” “你们不用替他说好话,这臭小子竟然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来一趟,真当这偌大的太尉府是摆设啊!” 遥刖、褚逸灵:“…”原来是想见自己儿子打的幌子,某人的蹩脚借口引得两人同时无语。 遥刖也没打算指望他家老爷,当下便领着褚逸灵回房说体己话去了。 “灵儿,现在就剩我们娘俩了,你有什么心事尽管和姨母说,千万不要自己闷在心里瞎琢磨!”遥刖拉着某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姨母,真没什么事。”褚逸灵红着脸低声道,你让她一个大姑娘怎么好意思开口和旁人说自己这些天都在想一个男人,以致于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即便这人是自己的亲姨母,褚逸灵也羞于开口。 “你这丫头性子单纯,从小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你当我们都看不出来,连你姨父都瞧出来不对劲了,让我私底下问问你!”说着轻点了一下某人的额头。 “啊!”褚逸灵惊呼一声,她没想到自己这几日的反应都落在了众人的眼里,顿时窘得说不出其他话来。 遥刖知她听进去了,于是继续激将道,“灵儿该不会是拿姨母当外人吧,你要是真这么想,那这些年姨母可真是白疼你这丫头了!”柳眉一竖,还真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 “当然没有!”褚逸灵一听连忙反驳解释道,“姨母在灵儿心里就和娘亲一样,您这么疼爱灵儿,灵儿怎么可能拿您当外人呢!” “那说吧!”遥刖眉毛一挑,一副‘坦白从严抗拒也从严’模样,若是太尉大人还在此处,肯定会捏一把汗道:呵呵,这才是夫人本色哪! 观此情形,褚逸灵明智地选择了老老实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灵儿,也不知,不知该怎么说。” 哟?看来还挺闹心!遥刖连忙身子坐正,一副你继续说我听的姿态。 褚逸灵顿了顿,捋顺思路,努力为自己找借口道:“姨母,你要相信灵儿,灵儿真的不是故意,这全都要怪那个冰块脸总爱与我唱反调,害得本小姐最近脑子里动不动就想到他!” 看着自小疼爱的外甥女一副‘我真没有其他想法’的认真严肃表情,遥刖脸上的笑意想绷也绷不住了,心道:这丫头原来是看上人家了,竟然还为自己找借口,说人家欺负她了,呵依我看倒打一耙的可能性比较大,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惹得灵丫头如此青睐,连一直吆喝的‘一定要嫁给表哥大人’的少时呓语都不挂在嘴边了。 遥刖心里憋着笑,嘴上却一板一眼说道,“哦?究竟是什么人令你魂牵梦萦朝思暮想,怎么从未听灵儿提起过,人家又为何偏偏喜欢与你唱反调,还有‘冰块脸’可是你与人家起的外号?” 连续几个‘为什么’问得褚逸灵无言以对,于是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看某人一副‘不关我事’的消极抵抗举措,遥刖也不打算继续逗她了,直陈道,“灵儿可是看上人家了?” “怎么可能!”被人一语点破,褚逸灵脑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真没有?”遥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没一会儿便在对方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灵儿以前不是扬言非要嫁给你风表哥吗,姨母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的本事,竟掳的我家宝贝灵儿的芳心,连一向喜欢的表哥都不再喜欢了!”遥刖当然明白,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曾经的戏言不过是小姑娘一时的懵懂憧憬罢了,她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调笑一下某人。 “他,很好。”褚逸灵羞涩地说道。 “哟,刚才是谁说人家欺负你,总爱与你唱反调,怎么一会儿功夫又夸人家很好,这,这你让姨母到底相信你哪句话啊!”遥刖假装出已经被她给绕晕了的苦恼模样。 “姨母!”某人脸红得滴血,张口阻拦道。 “好好,姨母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嘛!” 遥刖从某人口中了解了宋涟的大概,总结起来就八个字:“寡言、冷漠、沉稳、木讷”,她倒是没想到自家外甥女会喜欢上这种冰山厚重型的男子,心下道:烈家小子贴身信任的人想来人品差不了,难得灵儿看上人家,且又与自家儿子相识,虽说身世与褚家相差甚远,想必妹妹妹夫也不会在意这方面,就是不知人家对灵儿是什么心思,看来自己有必要先私下里探探底,再和妹妹他们透气。 主意打定,遥刖立即振臂一挥,保证道,“灵儿放心,这事就交给姨母来办了,保管不让你失望!” 第八十一章 寂寞春闺锁清愁 (一百六十一)小菜一碟 凌云和玄霄救治病患时都有个怪癖,就是不准旁人问东问西,啰哩啰嗦。所以除了‘小大夫’凌安以外,其他人都成了门外汉,哦对了,还有一个御清婉也是神医的徒弟,不过这个半吊子,唉不提也罢。 段逸风他们看着两人尽将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东西用到清尘身上,心内不可说不震惊,不过又不能亲自去问那俩老头,以至于凌安成了现成的香饽饽,几个人除了围在清尘身旁,便是跟在凌安后面。 “小安子,你确定这只火蟾是你师父让给清尘准备的?”段逸风瞅了眼坛子里的活物,不禁心里嘀咕道:这俩老头真不是异想天开,变着法的折腾人?火蟾…该不会是用来煲汤的吧! 想起这种可能,段逸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边又在心里暗自庆幸道:幸好清尘不知道是用什么解的毒,不然,额… 反正在段逸风看来,像咱们烈大公子这种谪仙似的人物,本不该沾染这些污浊之物。 “当然!”凌安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是为了让你们一个个纯粹欣赏的!” 段逸风:“……”好吧,被堵的哑口无言的某人承认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 “凌师兄,你给我们说说呗,师傅老头和师叔解毒怎么还列队啊?”御清婉这声‘师兄’很自发的就喊上了,不过她现在问得也正是大家集体的心声。 “这我哪里知道?”对于美人的格外殷勤与明显讨好,凌安直接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再看看一旁低眉顺眼的皇甫靖轩,竟一改初见时的态度,不知是对自己手中的药忌惮还是有与这两人同样的心情。 “那火蟾呢?”御清婉退而求其次地问道。 “呵你们真以为是拿来吃的啊?”凌安好笑地看着众人一脸‘的确如此’的表情,无奈解释道,“当然不是啦!这火蟾可是用来外敷的,师父吩咐我将其毒取出,然后涂抹在烈公子背部的七星花上,连续七日,不可间断!” “拜托!他们两个不清楚此物的毒性,有稀奇古怪的想法也不为过,不过你好歹也是第一神医的徒弟,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火蟾又不是冰蟾,吃它岂不是自寻死路么!”凌安望着咱们一脸惭愧的御大美人,口吻中不带丝毫客气。 听到与预想的不一样,段逸风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小安子说要把这毒涂在清尘身上,光想想也够令人心惊胆颤的,若不是相信两位高人医术超群无人能及,他说什么也不放心这种以毒攻毒的手法,况且还是剧毒中的顶级。 而刚被言教的羞愧地无地自容的某人,转眼间竟好像没事人似的,笑脸明媚的好似二八春光。 期间,烈清尘清醒过两次,当得知寻的何人相救时,也忍不住感叹自己何其有幸,竟有此机缘。 皇甫靖轩更是从宫中取来千年灵芝、万年何首乌等补身珍品,就等着清尘身上毒素肃清之后,用来食补一番。 原本皇甫钰也是打算出宫探望的,可却被明言拦截了,说是清尘特意交代过的,他中毒一事不能大肆声张,特别是不能在宫中泄露半点风声,虽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既然清尘都如此说了,那就自有他的考虑,所以皇甫钰便像往常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不过心下的担忧无人可知罢了。 虽说七星花毒厉害无比,可对于第二次联手的两位高手来说就有些得心应手了,除了配药施针方面耗费心力,其他便没什么了,用玄霄的话说,那就是:小菜一碟,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一凑齐七种对症之物,凌云便吩咐徒弟给烈清尘服下了,当然再配上这师兄俩一起施针逼毒,即使是难解之毒,也不在话下。 于是到第七日,烈清尘身上的毒已经被解得八八九九了,背上的七星花想当然也黯淡了,这其中自是少不了我们段大少每天细心加耐心用火蟾毒液涂抹的功劳。不过当某人完全好了之后,段逸风还无不遗憾表示,如此自然生成且富具美感的七星花,就这样消失了实在可惜,只叹自己画技拙劣难登大雅之堂,不然肯定如刘公子先前那般‘为君绘一副美人图’! 此话一出,除了咱们烈大公子心领神会面色平静之外,旁人自是穷追不舍地询问一番,不过终究没能问出点什么就是了。若是大家以为被如此戏言的烈大公子会无动于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就在日后的某晚某地,某人可是为他此刻的口舌之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一壶美酒绘丹青”,况且还是在背上,段大少才不管那人口中所言的情趣,他只记得舌尖滑过之处那如星火燎原般的颤栗,偏偏那人又可恶地极尽挑逗,令他求而不得,欲罢不能。 (一百六十二)静默相思 遥刖做事向来风风火火,段逸风不能不说是随了她一半的性子,所以在知道灵丫头喜欢上宋涟之后,便开始操心起来,总想着从何处下手打探一下情况。 “这是好事啊,反正我是挺欣赏老狐狸家的小子的,咱家那位混小子简直和人家差了一大截,他身边的人保准也错不了!” “哪有人这么说儿子的!”听到老爷如此说他自己的儿子,遥刖当即不依地朝他腰上拧了一把。 “哎唷,夫人轻点!”知道自家夫人护短,她那宝贝儿子连他老爹都说不得,段鸿羽连忙识相地开口讨饶。 “哼,看你还敢再说我的风儿!”遥刖柳眉一竖,冷哼一声道。 “夫人,我,我那不是和你说笑呢吗,你就别再生为夫的气了。” 别看这太尉大人在旁人面前总是一副严肃正直的模样,可回到家里就是个‘妻管严’,‘夫为妇纲’什么的在太尉府几乎不存在,只要夫人跺跺脚,段鸿羽立马就得赔笑脸,其他人可能不了解情况,可全府上下几十号人却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因着老爷夫人宽厚,且待下人极好,从不胡乱处罚他们,所以也就没人无聊到乱嚼舌根,平常见到也只是在一旁勾着头假装看不见,掩掩嘴偷笑罢了,却并无恶意。 褚逸灵这个当事人则听从姨母的安排,最近几天都按部就班地呆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做刺绣,当真成了养在深闺里的娇滴滴的姑娘家,若是让褚氏夫妇见到自己女儿如今的模样,肯定会大跌眼镜到下巴都合不上。 虽说是耐着性子坐下来了,可褚逸灵心里并不似面上表现的那么冷静,况且她从来都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人,心里不是没有跑去烈府的冲动,可姨母说,女孩子家要矜持。 然褚逸灵想的却是‘女追男隔层纱’,不知为何,自从和姨母坦白之后,她对某人的喜欢想念竟变得愈发热烈,脑海里一遍遍浮现那张‘惹她讨厌’的冰块脸,说出的话也不怎么招她喜欢,可不经意流露出的细腻关心却令人脸红心跳。 也许天性使然吧,直率纯粹的褚逸灵不曾把姑娘家那套矜持放在眼里,在她看来,喜欢便是喜欢,喜欢便要去追求,就像当初她对表哥大人有错觉一样,不照样是直来直去地死皮赖脸说喜欢,还扬言要嫁给逸风表哥,如今这个人是她真正喜欢的,褚逸灵当然是打算奋起直追了,不过姨母说要先探一下对方的口风也没什么坏处,至少也能让她清楚一下对方的心思是不是也在自己身上,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心情。 与此同时的宋涟,刚被通知神医已经找到了,便返身回了烈府,几日来日夜不休地守在暗处,以免有探子窥探府内事宜。 不怪宋涟有此举措,而是最近两件事发生的太奇怪,太突然,也太凑巧,先是逸风遭遇绑架,而后清尘被人投毒,看似没有关联的两件事却隐约透露着诡异,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不得不引起他的怀疑。 心里装着事,自然也就将堂堂褚家大小姐置之脑后了,不是没有想,而是那气鼓鼓的小脸随着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宋涟便又把心思转到正事上了。 不过宋涟那******不变的冰山脸上,时不时会闪过一丝笑意,但究竟是不是因为一不小心晃神,想到了某个执拗任性却又率真可爱的丫头,这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余毒肃清,段逸风便一声不吭地跟着凌云凌安师徒俩走了,当然就他们三个人,连贴身伺候的小春都没带在身边。 对于几人的去向,小春是缄默不言,况且他也不清楚少爷为何无缘无故离开,却又就把他留下来伺候烈大人了,并一再嘱咐他不准透露他的去向。 一切完好的烈清尘反常地没有追问,只是在小春低着头说不知道的时候,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直至对方恨不得把头塞到地缝里面才勉强移开目光。 可怜的小春欲哭无泪:呜呜少爷,这烈大人的眼神也太厉害了,小春差点儿扛不住招了! 其他人看他没有继续追问,也就相信了小春的说辞,不过嘴上免不了唠叨一番‘逸风这家伙’! 玄霄更是跑得快,这边师兄刚走他后脚就溜回了婉音阁,要不是御大少主一锤定音,不准他离开长安城,估计这老家伙早就跑回秋水山庄不出来了。 第八十二章 俯仰逆转定终局 (一百六十三)堂而皇之 接下来的一个月,对段逸风来说简直又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巨大考验。 估计凌老头是受什么刺激了,尽拿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东西招呼段逸风,完全不管不顾某人苦哈着的一张脸。 而且段逸风除了无可奈何地认命接受,别无他法,唉,谁让事先约定好了老规矩呢,惨痛的代价!!! 所以唯有每日忍受着小安子幸灾乐祸的表情暗地里咬牙,每日顶着一副看不出本色的脸院子里晃荡,每晚泡在药桶里两个时辰,每晚吞下两颗不知何毒的大药丸……天啊,想想都要晕死,何况我们段大少是连续一个月!!!整整一个月!!!都要这么过来的,想想都心酸的厉害! 话说这凌老头以往便是如此,仗着自己毒术高超,完全不考虑万一段逸风吞下去的毒解不了怎么办,当然,也没有出现过这种万一。不过即使如此也够咱们段大少喝一壶的了。 “公子来,这是师父他老人家刚刚出炉的,赶紧吃了吧!”凌安又笑得一脸无害。 正泡在药里段大少小心肝一颤,商量的口吻道,“唔、那个,小安子,这次又是什么?” “你就放心吧,有我师父在此,这些东西可都是大补丹!” 去你的大补丸!指不定又是什么毒草毒虫炼制的,当本少爷白痴啊!段逸风此时的表情堪称扭曲了,干笑两声低声道,“呵呵,就恐怕本少爷莫名其妙地就给补过头,无福消受了。” “公子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些可都是师父为你精心配制的!”凌安佯装不解,随即又感叹一声道,“。唉,我这都多久没见师父如此用心了。” 呜呜,本少爷宁愿凌老头不要用心啊! 凌安心里好笑,言语间好似安慰道,“公子别急嘛,这才不到十天,刚刚开始而已,重头戏还在后面呢!呶!”说完将所谓的‘大补丹’往前一递。 “…”欲哭无泪的段逸风恨不得将眼前的东西塞到对方嘴里,然最终却只能心里含泪默默张嘴吞下,哭啊!!! 就在咱们段大少饱受折磨的同时,烈清尘这边可是有美人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下棋品茶,抚琴赏花,真可谓享尽‘齐人之福’!看得一旁的小春忍不住为他家少爷愤忿。 然烈大公子却只能苦笑,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如今这御清婉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了,烈清尘自是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敷衍了事,可整日对着同一张明媚的笑脸,又是对他怀有那样的心思,作为当事人的他除了推脱不知顾左言他,当真头疼不已!况且他就是想明言拒绝,也要别人先说出口才行哪! “。清尘清婉你说我们这是不是缘分?呵呵。”御清婉正说得欢喜,却发现对方一副兀自出神的表情,于是连唤两声,“清尘,清尘。” “啊?”烈清尘猛然回神。 “你究竟有没有在听?”说话之人眉目间难掩失望。 “抱歉,刚刚你说什么?”只顾着想他家逸风亲亲,烈清尘自是没注意听对方说些什么。 “我说我们的名字很有缘呢!”御清婉无碍地朝某人笑笑,复说道。 听到此话的烈清尘只能也跟着笑了笑。 然正在一旁的小春却忍不住插嘴道,“嘿嘿,御姑娘怎么和我家表小姐一个口气。” “欸?这话怎么说?”某人不解道。 烈清尘也好奇地望着小春。 “咳、我家表小姐也常常拿自己的名字与少爷作比较,逸风逸灵,还说注定是要嫁给表哥大人的!”小春模仿褚逸灵当时的口气,假装很随意地说道。 此言说得御大美人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偷偷拿眼睛的余光轻瞟某人,可令她失望的是,对方除了轻笑出声,脸上并未有其它多余的心思,仿佛没听出方才话里暗含的深意一般,御清婉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不明显了,不然何至于对方连半点回应的意味都没有。 然而一门心思的某人却忘记了,对方没有回应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自己没什么想法,换句话说也就是不喜欢自己。 要说这作为哥哥的御邵寒也是的,明明知道烈大公子这棵名草已经有主了,心也已经有所属了,竟不出口阻拦自己的妹妹离某人远一点儿,以免越陷越深,唉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幸运地,烈清尘今日并未困扰太久,因为御清婉刚坐一会儿,便被人给拉走了。当然,这人除了咱们醋意十足的轩王爷,再无二人!你问她怎么听话的跟着皇甫靖轩走了啊?咳、这个嘛,那就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烈大公子是万分感谢,因为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平常淡定的某人也不淡定一段日子了,总算可以静下心来考虑一下:究竟是何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上下毒,使他疏于防范?前些日子绑架逸风的那群人是否与此事有关? 烈清尘心里始终怀疑一个人,不过还需进一步调查就是了,正想着,前去查探线索的宋涟便回来了。 其实也不是刚回来,从方才小春说‘逸风逸灵,注定是要嫁给表哥大人的’这句话的时候,宋涟就已经在那里了,只不过一直没现身罢了。 当然,若是平常,这些肯定会被烈清尘察觉,不过此番中毒,损耗了他不少内力,再加上还要应付一个令人头疼御清婉,一时疏忽了也情有可原,所以说现下最重要就是固本培元,皇甫靖轩从宫中送来的那些东西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烈清尘一看到来人便开口问道。 “果然和少爷猜想的分毫不差。”宋涟仍旧一副毕恭毕敬的口吻,不过他心里也是有自责的,没能好好保护好少爷,不光是为了父亲的嘱托,而是把烈清尘放在了重要的位置,犹如亲人般的存在。 果然!烈清尘面色不郁。 不知为何,小春感觉冷冰冰的宋公子走过来时好像瞥了他一眼,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呢?小春很苦恼! (一百六十四)阴谋败露 确定始作俑者全是莲珍的时候,烈清尘最先想到地是:逸风此时不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不用担心对方故技重施,拿他威胁自己。 烈清尘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既然这些人敢试图触碰他的逆鳞,他发誓绝对会让对方尝尝后悔是什么滋味,即便那人是皇甫钰的妃子。 “七星花毒是不是也该发作了?”一身橙色宫装的女子斜倚在软榻上,美目微睁。 蒙面人恭敬地低着头答道,“回娘娘的话,应该已经发作了。” “哈哈哈。很好!本宫可是早就迫不及待了。”空荡荡的大殿内,莲珍眼里的疯狂肆意流露。 蒙面人顺从地没有说话,一旁的莲香担忧地咬了咬唇,却没办法抚平姐姐心中的执念。 然各怀心思的三人都没有察觉到角落里悄悄隐去的阴影。 不得不说咱们烈大公子手段凌厉,这才没过几天,宫里便传出珍妃娘娘与男人私通的谣言,听说还是个暗侍,而且被皇甫钰及一干太监宫女当场撞见时,两人正衣衫不整的倒在床上,如此有辱皇家的丑事,顷刻间便在后宫之中传的沸沸扬扬。 唏嘘过后,据当时在场的宫女描述,皇上气得脸都青了,当即下旨将两人拖出去斩了,根本不给珍妃任何开口解释的机会,估计莲珍到死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这一切都是烈清尘计划好的,那个暗侍自然是莲珍作恶的帮凶,蒙面人,听说莲珍的妹妹也当场撞死在一个侍卫的刀口上。 不能怪他这个臣子兼好友不仗义,因为这个办法对后宫的女人来说是最难以忍受的,而烈清尘想要的正是这种结果,这就是敢动他的人的代价。 “呼!最后三天了,简直要闷死本少爷了!”段逸风整整一个月都被困在段家老宅里,完全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恭喜公子!”凌安一改往日里戏谑的口吻说道。 “哈!有什么好恭喜的?”某人一脸困惑。 “公子如今可是百毒不侵之躯了,难道这还不够可喜可贺吗?”凌安笑着问道。 “啊?真的?!!”段逸风满脸地不敢置信。 凌安又往桶里加了几味药,才接着说道,“骗你做什么!你当师父他老人家这一个月来真拿你试毒啊!” “啊哈哈哈,这次本少爷简直大难不死!因祸得福!”得意忘形的段大少兴奋地口无遮拦道。 “祸?。”刚进来的凌云正好听到他这句话。 “…”段逸风瞧见凌老头眉毛上挑了一下,立即纠正道,“是福上加福!”表情甚是严肃。 凌云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转身出门。 “你猜你师父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新毒方了?”段逸风怎么都感觉凌老头那一眼有深意,忍不住问身边的某人道。 凌安满头黑线,看着他无比同情道,“公子,我是该说你泡药泡傻了呢,还是傻得冒泡了呢?” 段逸风:“…” 第八十三章 多情堪说闻意合 (一百六十五)促其美事(上) 在鬼门关边缘转了一大圈的段逸风总算是活着出来了,额、这么说好像不太对! 不过难得又恢复往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形象,段逸风自是欣喜不已,想来也不知道吃哪一味药丸导致右脸颊多了一块巴掌大的红色暗记,本以为时限到期也恢复不过来,不过幸亏它消失了,所以说咱们段大少还是很爱惜他这张俊脸的。 值得一说地是,段逸风这次竟然想起来要先回太尉府看看他家老爹和美丽娘,当然还有疼爱他的二娘三娘。 “少爷?”某家丁看到来人时起初有些怔愣,随即又一脸兴奋地跑进府,“是少爷回来了,快!快告诉老爷夫人!” 额、本少爷回自己家一趟,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嘛!某人表示很费解。 不过更令他惊诧地是对面迎来的一大群人,脚速之快,堪称神速! “宝贝儿子,想死娘了!”还没等段逸风开口,遥刖便迫不及待地喊道。 “…”某人满头黑线,对于这个称呼,段逸风不是一般嫌弃,更何况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听到。不过回家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段大少也就不计较这些小细节了,反正即使是说了,对方也不会记住的。 “娘亲!”轻唤一声,段逸风笑得如春风拂柳。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这边亲情戏还没进入角色,遥刖又开始发起飙来,完全不理会儿子一脸温顺的表情。 “啊,二娘三娘快救我!”知道娘亲不是真的生气,段逸风便也假装出一副被教训了的模样,对着一旁掩唇轻笑的姨娘喊道。 “这我们可管不了,风儿可要知道,若不是夫人先下手,我和你二娘早就动手了!”三夫人笑着说道。 “诶?怎么这样?!”段逸风哀叹一声,忙伸手拦着又要点过来的纤纤玉指,“娘亲,消消气嘛,您不心疼儿子的脑袋被戳个窟窿,风儿还担心您费力把手指给戳破了呢!” “噗,夫人您快歇歇吧,没听风儿说心疼您呢嘛!”段逸风油嘴滑舌的腔调,逗得一旁的二夫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哼,臭小子!”遥刖原本就只是随口抱怨一两句,并不是真的埋怨儿子,何况人都回来了,她还真没那个心思和他家宝贝儿子置闷气。 段逸风对着两位姨娘偷偷吐了下舌头,赶紧又讨好地凑到遥刖面前道,“美丽娘,你看风儿这不是回来了么,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嘛!大不了儿子保证,下次一定一定经常回来看你们。” “还有下次?”遥刖看着他挑眉。 “没,没下次了!”意识到自己又口误的某人,连忙改口道,“诶对了爹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你爹刚和林大人有要事相商,现在估计一个人在书房待着呢!” “没人告诉老爹我回府了?”段逸风问。 “说了,不过老爷没给反应。”其实心里想着你这小子去找他呢,这句话二夫人没直接说出口。 “哦,那我先去打个招呼,咱们一会儿再说。”果然是父子,段逸风不转脑筋就能猜到他家老爹又在摆架子。 二夫人道:“好,好!去吧,我们先陪着夫人等你。” 段逸风说完便往书房方向走去。 “爹!”段逸风直接推门而入,果然看见太尉大人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桌边翻着书,不过上面写得什么内容他真看下去了,咱们段大少严重怀疑某人是在装模作样。 段鸿羽并未抬头道,“哦,回来了!” 口气听起来还真是冷淡!段逸风心里好笑地看着他家父亲大人,同样不咸不淡地答了一个字,“嗯。” 段鸿羽:“…” “老爹啊,想抬头看一眼就看吧,别憋着。”看着快要被捏碎的书页,段逸风自认好心肠地开口道。 段鸿羽听了突然感觉自己呼吸不畅了,心里不禁腹诽道:这臭小子究竟是随了哪个混蛋的性子,气死人不偿命!被郁闷糊涂的太尉大人完全没考虑到,这句话会不会累及到自己。 “娘亲说您想我想的连续几天没睡好觉,连吃饭都没什么食欲,唉,这都是我这个当儿子的错。”当然这些都是段逸风胡诌的,就这一会儿工夫,遥刖顾不上也不会和他说这个。 “胡说,我会想你这个臭小子!”段鸿羽再也无心装下去了,于是直接将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扔,粗声粗气道。 “呵呵,爹啊,你说你想儿子就直说嘛,又没人笑话你!用得着拿本书挡着么!”段逸风一言就戳破了某人的伎俩。 “…”被拆穿的太尉大人词穷了,在自家儿子和夫人面前吃瘪已经习惯了,段鸿羽干脆气咻咻地甩袖子走人,独留段逸风一人满面春风。 (一百六十六)促其美事(下) “什么?!!逸风表哥回来了?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褚逸灵一得到消息,便急匆匆地往前厅赶去。 果然大家都在!褚逸灵最近一直修身养性,未曾出府,所以连续一个月没见到他家表哥大人了,当然更不知道近来所发生的一切。 “诶灵儿,这么久没见愈发漂亮了!”段逸风一看到来人便笑呵呵地夸赞道。 “表哥!”褚逸灵知晓自己对对方不过是仰慕产生的错觉而已,所以再听到此类话心境也就变了。 “呵呵,怎么还害羞起来了,本少爷记得某人往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不明就里的段大少继续调侃道。 “姨母,你看表哥他又欺负我。”褚逸灵开始搬救兵。 “呵呵,灵儿来姨母这边,以后记得离你表哥远点。”遥刖招手道。 “娘亲,我还是您亲生的吗?” 遥刖瞪了他一眼,“你这臭小子又胡说什么,不是亲生难道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那我怎么感觉我这刚回来,尽是你们合起伙来挤兑我呢?”某人佯装伤心道。 “你有本事半年不回家,看府上的人谁还认识你!” 一听这话头段逸风无言以对了:果然!娘亲是嫌弃自己回来的次数少。 其他人听了也都跟着笑。 吃过晚饭,遥刖把段逸风单独留了下来。 “娘亲有什么要和我说?”段逸风疑惑地坐了下来。 “呵呵,自然是好事!”现在只剩他们娘俩了,遥刖有话直说道,“有关灵儿的。” 灵表妹?!!段逸风更糊涂了。 也不怪遥刖找到自家儿子头上,想她派出去十几号人打探宋涟的消息,却愣是半点成效没有,于是这才改变策略,先从宝贝儿子头上入手。 “灵儿表妹怎么了?”眼看娘亲不知道想什么事情出神,段逸风忍不住开口问道。 遥刖道:“儿子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宋涟的?感觉他人怎么样?” 听对方不仅没直接回答,反而问及一个本应该不认识的人,段逸风脑子更加浆糊了。 “怎么样,怎么样?”遥刖催促道。 “宋大哥人很好啊,不过娘亲打听他作甚么?”段逸风依旧慢半拍。 “笨儿子,刚才不是说了和灵儿有关吗?”遥刖轻点了一下某人的额头,意味分明地笑道。 “你是说灵儿喜欢宋大哥,而你打算从中撮合成其美事?”段逸风这时才转过弯来。 “哎唷儿子,你脑子可算缓过神来了!”遥刖喜滋滋地看着某人,就差在脑袋上刻‘我是遥媒婆’五个大字了。 “…”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我呢?段逸风打算不继续纠结下去。 遥刖没在意被郁闷了的儿子,兀自喜道,“娘这想法还不错吧,正好替你姨父姨母省了找女婿的心思,呵呵。” “宋大哥人是不错,可是灵儿这种小丫头性子,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喜欢?”要是有可能,段逸风自是举双手赞成,可他怎么看都感觉宋涟那种面冷沉稳的性格不会喜欢灵儿这种小姑娘。 诶,咱们感情一直小白的段大少这次又想错了,谁说宋涟那个冰块脸不喜欢褚大小姐?小丫头性子又怎么样?在宋涟眼里简直可爱!任性又怎么样?耐不住人家称之为‘率真’,就想宠溺笨丫头!人家那叫爱得深沉,不易流露,段小白你懂不懂!!! “肯定喜欢,灵儿性子多招人喜欢呐,这还没怎么样呢,你这臭小子少在给我泄气!”遥刖一向贯彻对宝贝外甥女维护到底的宗旨,谁敢说不喜欢他家活泼可爱,天真率直的灵丫头! 段逸风:“……”有这么夸自己人的吗?他这美丽娘还真不是一般的护短! “这下我就放心了,明天,哦不,一会儿我就去给妹妹妹夫他们写信,把事情给他们如此这般说一遍,哎呀,这次还不喜事一桩!”再没有从自己儿子口中听到的令她安心了,遥刖当即决定明天亲自去烈府一趟,亲眼见见宋涟本人。 好吧,此时的段逸风除了感叹美丽娘风风火火的性子,其他一概无语。 遥刖没察觉出儿子那点小心思,放下心来考虑明天见到人到底该怎么说?怎么问?唉,这还真是个问题?!! 第八十四章 亲自出面结姻书 (一百六十七)“岳母”拜访(上) 次日清晨,某少爷起了个大早。 “真的要去?”究竟怎样才能让娘亲改了主意呢?段逸风暗自琢磨道。 “不然你以为我开玩笑呢!”遥刖对着儿子翻了个白眼,心里念道:老爷早朝走之前说的真准,就猜这小子铁定不乐意一同前往。 “娘亲,我感觉吧,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总感觉是去上门逼婚的!段逸风在心里暗暗吐槽(某君:风风~你如此百般阻拦,难道是因为遥姐姐逼婚的对象不是你家尘尘?嗯…?烈清尘:呵,你的意思是说,要亲亲娶我?段逸风:真的真的?可以么?某君:去去!!小孩子一边儿呆着去,嘿~小尘尘~~怎么可能呢?您才是总攻大人(呜呜…默默咬手绢,麻麻再次狗腿了,飘走~~~))。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这是去撮合好事,好事懂不懂!要是成了你们可都要感谢我!” 关我什么事?!!段逸风知道自己劝不了,于是小心翼翼又暗含侥幸问道,“我可以不去么?” “你说呢?”遥刖反问。 好吧,本少爷明白了!段逸风一看对方的眼神就知道:不能! “走吧!”朝某人扬了扬下巴。 最终咱们段大少还是认命地跟在了后面,想他老爹都不能叫板的人,他这个做儿子的就更得含蓄含蓄再含蓄了。 “诶对了,灵儿身上的玉坠取来了吗?”遥刖早就和他家老爷商量过了,要是对方也喜欢灵丫头的话,那婚事越早定下来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您还想一锤定音哪?段逸风自是不敢不从,所以一大早就将东西取了过来,不过并未对灵儿表妹说明拿来东西作何用处,仔细看看此时他拿的这块与清尘手中那块除了色纹之外,其它都相差不大。 想到清尘,段逸风免不了期待起来,整整一个月没见那人了,身体什么的应该已经无碍了吧,不知道自己只留下小春照顾,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唉其实有没有小春都没关系吧,毕竟他府里有那么多使唤的……段逸风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起来。 “儿子,傻站着作甚么?还不快上来!”遥刖掀起马车一侧的帘子,高声招呼道。 段逸风这才反应过来,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答道,“哦哦,来了!” 其实状元府距离太尉府也就几条街的事,所以他们没花多长时间便到了,要问咱们段大少平日里怎么就没想起来应该经常回家溜达一圈,看看二老,额这个。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人家压根没想起来,肯定是那人在身边的感觉太过美好,咱们段大少乐不思蜀了呗! 若是让遥刖知道是这个原因的话,肯定会那个伤心,那个欲绝哟! “娘,要不然我先进去看看,待会你。”不知道能否说宋大哥此时不在府中!段逸风是这样想的,然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娘同你一起进去,你在人家府上叨扰了这么久,上门拜访一下也是应该的!况且。嘿你说,是不是又想打什么鬼主意?”遥刖突然话锋一转,玉指点了点某人的额头。 额,娘亲不愧为娘亲,果然火眼金睛,洞力非凡!“嘿嘿,娘亲你怎么会这么想,儿子哪有!”虽然被人说中了心思,可段逸风并不打算傻乎乎地承认。 “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遥刖似笑非笑地看着死不承认的某人,偏爱拆穿道。 “啊,娘,我们快进去吧,不然宋大哥该出门了!”笑话!本少爷可不想被盯上,要是美丽娘突发奇想给自己撮合一门亲事,那我岂不是引火上身!段逸风想想都觉得很有可能,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随声附和道。 遥刖跟着咱们段大少一起,哪里还用得着下人通报,完全是似进自己家般的大模大样,路上还碰巧遇见了福伯,当知道眼前这位端庄美艳的妇人是段逸风的母亲大人时,当即恭敬有礼地引进了正厅,并派人去看他家少爷是不是已经在下早朝的路上了。 清尘去上朝了?这么说身子应该已经好彻底了。段逸风兀自想道。 福伯待客很是周到,连对太尉夫人这类突然而至的女客也是游刃有余,于是当即吩咐人备下茶及糕点等物,而他本人则恭敬地站在一旁,有问有答,没有任何失礼不妥之处。 看得咱们段大少禁不住心里暗叹:果然!主子很英明,管家很靠谱!!! (一百六十八)“岳母”上门(下) 遥刖一眼便看出了眼前的管家在府中地位不低,虽说是个下人,可这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既不谄媚也不疏离,对自己儿子说话时还带着几分亲近,让她忍不住也多了几分好感:看来,宝贝儿子在烈府过得不错,可惜自己还曾担心外府的人会不会对风儿阳奉阴违,不好相与,如今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我家风儿在贵府叨扰了这么久,我来表示一下感谢也是必要的!”遥刖客套却真心地说道,虽说她在烈清尘这里也算是长辈,亲自上门拜访有些唐突,然而正是如此,此举才更让人觉得舒心妥当。 “夫人言重了,段少爷是我们府上的贵客,况且又与我家少爷交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是待他与我家少爷一般无二!”福伯真心道,他是真觉得段逸风人好,为人随和又没架子,待人有礼又长得好,少爷多与他相处,让人觉得安心,况且福伯还发现,他家少爷平日里很看重段少爷,与他在一起,少爷脸上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 想起烈清尘惯于隐忍的性子,这不得不说是很好的放松办法,仅这一点,福伯就很感激段逸风。 遥刖知道对方说的真诚,眼角笑意更深。 “诶对了,福伯,宋大哥此时在府上吗?”段逸风也跟着那人一样称呼道。 “嗯,一直没见到他出府,应该在呢!”福伯想了想才说道。 “…”段逸风心道:拜托,人家宋大哥武功这么厉害,对于在众人眼皮底下走出烈府,简直易如反掌小菜一碟! “小伍,你去西苑看看宋少爷在不在?”福伯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于是连唤了个小厮道。 遥刖满意地朝儿子看了一眼,心道:这还差不多,等了半天,总算说到点子上了!段大少也表示很无奈啊,奈何对面时不时飘来的眼神太过‘温柔’,架不住他不开口哪!总不至于让他娘亲第一次上门便直道是来寻人说亲的吧,所以一切都是他这个做儿子的错!!! 没让段逸风“失望”,宋涟今日好巧不巧地没出府办事,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咱们段大少那个心哟,都碎成豆腐渣了,心里忍不住哀号道:娘亲,拜托您待会儿说话悠着点,别把人宋大哥给惊着,真当咱们是上门逼亲的了!唔、太丢脸了。 宋涟到客厅之前就已经听小伍说太尉夫人亲自上门了,但并未联想到自己身上,更不会想到此番前来是为了自己,所以当听逸风的娘亲说有话要与他私下聊的时候,心里抑不住困惑起来。 宋涟面上倒是没表现出来,然据段逸风这个围观者估计,他不是没反应,而是没反应过来,或者是性子使然,面目使然,即使有反应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唉,奈何他段大少也在这‘一般人’之列。 宋涟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这太尉夫人为何会找上他,而不是少爷? 福伯不了解情况,但很识趣地领着其他的下人告退了,而咱们段大少却是被他那美丽娘的眼神给直接轰出来的,自然,灵儿的玉佩乖乖递给了某人。 自觉待在院子里的段逸风忍不住心里忿忿道:好歹本少爷也是您的亲儿子,灵丫头的亲表哥,宋大哥的好朋友,有什么话难道还要瞒着我不成?哼,本少爷才不稀罕知道你们说什么! 嗯?娘亲究竟和宋大哥说什么呢,这么久了也没见动静?前一刻才说自己不想知道的某人,突然想道。 段逸风只顾着低头想事情,丝毫没有察觉到面前已经有一人盯着他看很久了,于是突然抬头时,某人尴尬了,而且最最严重地是,段大少竟又犯白痴,接下来便有这样一段暧昧的对话。 段逸风:“你看什么?” “看你。” “……好看吗?” “……其实你比我好看。” 烈清尘:“……”看某人的眼神更加幽深,不可抗拒。 段逸风窘得都想敲开自己的脑袋,今日总算是知道什么叫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刚才进府时,福伯和他已经说过事情的始末了,不过烈清尘也是只知道个大概,因为在听说太尉夫人同他家亲亲一同来府的那刻,烈大公子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这算是“未来岳母”首次登门?!!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还要一直忍耐着,即使是咱们烈大公子,也没这么圣人君子,于是就在段逸风戳小红心而烈清尘红心冒泡的时候,屋里谈话的两人总算出来了。 究竟结果怎么样,段大少是没能从他们面上看出来,因为一个是一如既往的笑意满满,一个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和刚开始时丝毫未变,这样的话就有些伤脑筋了…… 第八十五章 满心欢喜定婚期 (一百六十九)莫名凌乱 出于某种考虑,段逸风果断选择了跟美丽娘一同回太尉府。 真是相当纠结呢,明知道那人是什么心情,自己还一味地逃避,然而内心的期待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唯有尽量忽视身后一直不曾消失的视线,如针芒在背。 刚才就一直这样,段逸风总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经意或不经意地扫过自己,可当看过去时,对方又会把目光转开,一副专注于与美丽娘谈话的样子。 马车里,闹心的某人不自觉轻叹道:唉,如今这真是再麻烦不过了! “我说从刚才开始你便一直垂头丧气的,究竟谁惹到你了?”总不至于是为了自己把他赶出去闹别扭呢吧,遥刖主动反省自己。 “啊?啊…没事!没事,呵呵…”猛然回神,某人掩饰性地干笑两声。 呼!糟糕,刚才怎么就表现出来了呢,这要是被追问起来就麻烦了,心虚的段逸风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真的?” “嗯嗯。”重重点了点头,某人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 遥刖又狐疑地看了他两眼,直到段逸风笑得嘴角都僵硬了,才勉强收回目光。 还没说出口,段逸风就连忙岔开话题道,“诶对了,娘亲,宋大哥究竟怎么说?”对,对!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他差点忘了今日去烈府的本意,虽然咱们段大少的本意中夹杂着那么一点点小私心,然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有想见到某人的成分。 “想知道?”果然,遥刖一下子便被转移了注意力。 不知美丽娘会不会卖关子?段逸风老老实实答道,“想。” “你感觉呢?”遥刖斜睨了儿子一眼。 娘亲果然没让他失望,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就问出话来,咱们段大少也有后招,“没感觉。” 那便是冷处理!既然你要吊我胃口,那我便不问不就行了,反正忍不住的从来都是美丽娘。段逸风对自己的忍耐力还是有信心的。 遥刖:“……” 等了片刻,某人终于忍不住道,“儿子你不是想知道吗?”遥刖话里的意思其实是:想吗,想就赶紧来问我啊! 段逸风冷汗,当自己还是三岁小孩么?这些也就小时候哄哄本少爷,真当少爷我这么多年脑子是白长的。 “嗯想。”段逸风面上越发从容冷淡。 遥刖其实知道她这宝贝儿子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这娘俩就喜欢有事没事逗闷子,反正动动小脑子省得生锈,她也乐得顺着儿子的心思走。 “嘿,本夫人出面那还不是手到擒来,顷刻间的事!”遥刖脸上难掩激动,刚才好不容易憋一路了,就等这小子开口问,才故意放松表情,她是没担心宋涟会暴露出蛛丝马迹,反正在自己对着他舌灿莲花时,就已经见识到为何灵儿会给他取那么一个外号了,当真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冰块脸一个!不似烈家小子,总是挂着一副如沐春风的表情,让人说不出的舒适。 不过她倒是觉得宋涟这种外冷内热的性子与他家灵丫头正合适,正好包容灵儿从小惯成的脾气,再不过一对金玉良缘。 一想到方才宋涟瞬间惊诧的表情,估计见识过的人不多,他那种冷峭男子,呵呵…遥刖忍不住乐了。 哈!不会吧,就这么亲事给说成了!娘,你确定你以前真不是做媒婆的?!!段逸风简直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而且说话开始不利索,“娘,你…你的意思是…是说…亲事,成…成了…?”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某人。 遥刖伸手拍掉,口气故意不善道,“怎么?风儿有意见?” “没,没有…”结果咱们段大少整个人就不好了…… 两人回到府上,将事情如此这般说了一遍,自是少不了心内欢喜一通。 反正不管众人怎么问,遥刖对当时的谈话内容始终保密,闭口不谈,段逸风他们无法,只能默默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于是乎,这就成了一个谜。 即便是日后,段大少某日偶然突发奇想,问当时已经变成他妹夫的某人时,依旧没能从对方口中知道那天究竟怎么就莫名其妙敲定亲事了,想他段大少可是好一番凌乱。 (一百七十)婚事既成 惬意的段大少往嘴里塞了颗葡萄,边说道,“灵儿表妹,话说你什么时候和宋大哥情愫暗生了,本少爷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虽然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两个人是相互喜欢的肯定错不了,否则任凭谁出面,感情的事也勉强不了。 褚逸灵红着脸不接话,确定了冰块脸的心意,最欢喜的莫过于当事人本人了,若是非让回答说是何时喜欢上的?堂堂褚家大小姐估计也只会回答不知道,况且她是真的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不过唯一能确定地是,她对宋涟的感情不会假。 眼瞅着某人一直不回答,段逸风的恶趣味又开始冒泡,于是故作伤神道,“诶灵表妹,你说奇不奇怪?” “什么?”褚逸灵顺着他的话问道。 “啧啧、、本少爷就纳了闷了,宋大哥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么个小丫头呢,该不会是美丽娘搞错了吧?”段逸风佯装不解道。 “去,你个臭小子,又开始调侃灵儿!”遥刖一进门就听到宝贝儿子乱说,于是忍不住开口教训道。 “嘿嘿,娘亲你怎么过来啦,我刚才那不是和灵儿表妹开玩笑嘛!”段逸风见到来人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孝顺儿子表情,转而对着褚逸灵道,“再者说了,也不看看灵儿是谁家表妹,就凭这点,旁人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褚逸灵:“……”好吧,本小姐人逢喜事心情好,懒得理你说什么! 遥刖:“……”要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脸皮厚点没关系,谁让咱天生生得俊美无双呢(某君:咳咳、、好吧,大家总算看明白这性子是随谁的了~~)。 “你啊,难怪你爹整日教训你,总是没个正行!”遥刖最终剜了儿子一眼。 褚逸灵还算厚道地只是在一旁闷笑,不似以往也总爱补上一句,这点段逸风真是万分感谢,心里不禁喜道:这难道是宋大哥的功劳,那自己可真是沾了他的喜气。 “诶娘亲,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段逸风注意到什么,于是心下奇怪地问道。 “哦这个啊,你看我都给忘了!”遥刖只顾着和他打岔,结果把正事给忘了,“这是灵儿的爹娘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回信。” “啊?爹娘他们说什么?”褚逸灵一听,紧张地问道。 “灵儿别急,你爹娘知道你有喜欢的人都很高兴,我已经让送信的人捎口信回去了,这下要是知道你的婚事已经说定了,肯定更高兴!”信中还说了,有遥刖这个姐姐在身边把关,他们都很放心。 不过褚府如今有很重要的贵客在,赶不过来,便在信中拜托一切都有劳自己多多费心了,还说仅凭姐姐及姐夫做主,若是想在京城办婚事也无妨,等他们回了褚府,再办一次便好了。然而有些话就没必要再和他们说一遍了。 褚逸灵听完松了口气,说实话,她还真担心爹娘他们会加以阻拦,那样的话又该怎么办呢?她不确定… “哎呀,这下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段逸风自然也替灵丫头感到高兴。 “好了,接下来就是着手筹备婚事了,明日我便找人对一对你和宋涟的生辰八字,再选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尽早办了,这样你也好早点带人回去见见家里的长辈。”遥刖自顾自地欣喜说道。 其实若是着急的话,表妹他们是可以回去再办婚事的……额,段逸风是想这么说的,不过随即在心里掂了掂量,便放弃了,娘亲此举再明显不过,摆明了想让太尉府上也热闹一番,虽说是嫁外甥女,总归是能沾点喜气。 “姨母做主便好!”面若桃花的褚逸灵低声嘤嘤道。 这娇羞模样,看得一旁的段逸风啧啧称奇,当真人逢喜事精神爽!!! “好好,姨母肯定会把灵儿风风光光嫁出去的,放心!哈哈哈…”某人越想越高兴,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段逸风:“……” 好吧,不得不承认咱们段大少此时此刻被这俩女人给雷到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正乐呵的遥刖突然道。 “什么事?”某人满脸疑惑。 褚逸灵也望了过来。 “宋涟父母不是不在了么,咱们这里还有些事需要与亲家商量,这亲家…不知道烈大人算不算?”心里清楚宋涟是作为烈府的半个儿子养大的,遥刖犹豫着说出了口。 段逸风道:“你说的是小烈大人还是老烈大人?” “废话,当然是烈尚书了!”遥刖没好气道。 “呵呵,要是我爹在这里估计又该喊清尘的爹‘老狐狸’了。”段逸风笑着说道。 “…唉算了,这事我私下里和你爹商量,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吧!”遥刖一副‘别打搅我’的嫌恶表情,冲两人摆了摆手。 受嫌弃的两人识相地溜出了府,呼!终于可以好好透透气了。 第八十六章 红线相缠倾心嫁 (一百七十一)好事将近(上) 烈清尘真没想到这太尉夫人竟是来说亲的,不过真可惜,对象不是他! “你答应了?”这点倒是令他有些吃惊,虽说咱细腻入微的烈大公子眼光独到,早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发展势头,不过从开花到结果这也太快了点吧! “嗯。”想到太尉夫人说与他听的话,宋涟又紧握了下手里的玉佩。 “恭喜!”除了这句话,烈清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事情有些过于突然,不过好事嘛,当然也就没什么计较的了。况且他也相信宋涟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至于原因?嗯…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不便追问,何况感情的事对于宋涟这种性子的人来说,除了心甘情愿两情相悦之外,还能是什么原因… 其实宋涟之前是没想过要表露自己的心意的,因为他考虑的太多,背负的责任也太多,而笨丫头却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自己虽有心,可怎么舍得让她跟着自己吃苦,可若要放下的话,他更舍不得,二十多年来冰冷的心终于因为某个人而跳动,这感觉太不真实太过美好,以至于宋涟不忍放手。 所以在遥刖提出来婚事的那刻,宋涟点头了,虽是心动但却并不冲动。 “成亲事宜要与爹商量一下!”烈清尘突然道。 “嗯。”宋涟点了点头,自是没有异议。 遥刖这边一敲定婚期,便派人给尚书府送去了,虽说他家老爷和烈尚书两个加起来百八十岁的人,不对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可在亲上加亲,额没有加亲…是“结亲”方面,意外地喜闻乐见,没有异议(某君:亲上‘加亲’…吼吼~~这是要嫁儿子的前奏么?)。 这是自然的嘛,只要孩子们喜欢就行了,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哪能因自己的原因而从中阻拦啊,那不是让孩子为难嘛! “呼!可算累死我了,看来成亲真不是个简单的事。”遥刖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茶,往日里大家闺秀的做派早就不复存在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做姨母的不想将就,怕委屈了灵丫头!段鸿羽暗自腹诽。 可看着略微清瘦了点的某人,太尉大人又忍不住心疼道,“夫人,你最近操心太多了,这些置办嫁妆的琐事拟好了单子,交给下人办就行了!” “不行!”遥刖一口否决,笑话,她好不容易能感受一下娘嫁女儿的心情,怎么可能会把事情交给旁人(烈清尘:原来这才是真相啊…呵,岳母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满足您‘嫁女儿’的心愿!遥刖:……)。 这反应也太激动了点吧??!太尉大人表示自己很无语。 “啊对了,我约了布老板来府上给灵儿量尺寸制嫁衣,看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嗯…估计这个时辰也该到了。”遥刖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 段鸿羽:“……”好吧,完全乐在其中。 “你一会儿不是有事么,又跟我溜出来真没问题?”段逸风很头疼,要是让娘亲知道的话,估计免不了又一通说道。 “嘿嘿,表哥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事了嘛!”褚逸灵笑嘻嘻道。 “唉,真拿你没办法,算了算了,反正都要嫁出去了,本少爷就不和你计较这么多了。”某人无奈扶额。 褚逸灵笑道:“灵儿就知道表哥大人最好了。” 褚大小姐此番溜出府可以说是别有用意,自从那次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冰块脸了,如今订了亲且婚期将近,更是没什么机会见面,想见他,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若是自己要求见了面的话,总感觉情况会很微妙。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然而这次却是想借表哥大人之口,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咳、、有句话怎么说呢,“以解相思”!嗯就是这样。 “表哥,我们要去哪儿啊?”褚逸灵太过隐晦地诱导,其实心里想的是:说烈府!烈府啊! “去烈府一趟。”说实话这几天他也没顾得上去,不过躲避占更大成分罢了。 哈哈,太好了!某人心里欢喜,不过面上强忍着没表现出来。 “诶,刚才过去的是不是布老板?好像是太尉府的方向…”段逸风不太确定地说道。 “啊啊啊!”某人突然尖叫道。 “一惊一乍吓鬼呢!”段逸风说完瞪了她一眼。 “我,我忘记了一会儿布老板要到府上帮忙做成亲当日穿的衣服。”褚逸灵突然想起来并说道,“啊不行,我要赶快赶回去才行,希望姨母她没有发现!”边这样说着边摆手跑开了。 真是的!都要成亲的人了,这副样子真的没问题吗?段逸风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忍不住摇头叹息。 (一百七十二)好事将近(下) 呼呼!还好还好,赶在姨母来喊人之前回来了!褚逸灵庆幸道,不过又随即想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不禁懊恼起来:啊,真是糟糕透了!本来还以为终于可以见上一面了。 “表小姐,夫人让奴婢来通报一声,布老板已经到了,让您准备准备,她们一会儿便到!”一丫鬟在门口说道。 “啊?哦哦,就说本小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褚逸灵稳了稳心思接道。 此时,烈府同样忙得脚不沾地,突然而至的喜事,发请帖,置买成亲用的东西,样样操办都马虎不得。 不过其中最好笑地是咱们轩王爷,自从知道风的表妹要与宋涟那家伙成亲,就各种表示羡慕嫉妒恨,艳羡牙酸到不行,整日还感叹他自己如何如何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就没这么旺的桃花运呢… 唉,奈何咱御大美人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而这两人婚期又定的如此出人意料,实在招人牙痒痒! 宋涟这个准新郎官比起旁人,甚至是清尘,倒是显得悠闲自在的多了,闲了练练剑,再闲了还是练练剑,反正如今对某人来说,成亲迎娶新娘子最重要,其他的一概不归他操心!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该出手时宋大侠也没含糊。 可能一般人看不出来什么,不过这并不代表没什么。 所以说此刻的宋涟绝不像他面上表现的那么冷静,毕竟婚姻大事,成亲对象又是自己喜欢的人,无论是谁都会感觉紧张的,只不过某人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冲动什么的都压下去了,连带着想见褚逸灵的念头。 “长衍。”对面的烈初衡突然喊道。 ‘长衍’是宋涟的字。姓宋,名涟,字长衍。 “是,老爷!”正胡思乱想的某人连忙恭敬答道。 “唉你这孩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都是一家人说话用不着这么客套,你怎么就不听呢!”烈初衡实在没法,其实他早把宋涟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了,可对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他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啊! 虽说自己和尘儿相处时也好似感觉不到亲近,可毕竟……唉,烈初衡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烈初衡:“……” 宋涟明白烈老爷话中的意思,不过惯性使然,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咳、、长衍哪,我这里有个东西要转交给你,是当初你爹让我帮你保管的,说是给他未来媳妇的礼物。”烈初衡不打算继续纠结了。 宋涟安静听着,没接话。 停顿了一下,烈初衡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匣子,继续说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便是,待成亲后你再交到新娘子手上吧!” “唉,往后成了亲,担负的责任也不同了,尘儿那些事你就尽量少插手吧,省得新娘子担心你的安危。”烈初衡知道宋涟是明里喊他那儿子少爷,暗地里帮他办事时,是喊尘儿主子的。 虽说这些都是帮儿子,准确地说是帮皇上办事,不过自己看中的孩子,还是不希望他多接触危险之事的。 “嗯。”明白烈老爷说这些话都是因为关心自己,宋涟心下很是感激。 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了,烈初衡连忙笑着转话题道,“呵呵,接下来就准备准备,当好你的新郎官吧,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宋涟顺从地点了点头。 “唉,也不知道尘儿什么时候才能娶亲…”烈初衡不自觉将心里话嘟囔出声。 与此同时,正忙着写请帖的烈大公子,突然打了个喷嚏,看着眼前已经报废掉的帖子,某人不禁想到:奇怪?好端端的难道是感冒了… 话说烈清尘此刻并未在尚书府,而是待在自己的状元府。因为婚宴选在尚书府办,而他又嫌众人吵闹的厉害,索性就回了自己的住处,想当然地,比尚书府不知道清静了多少倍!御清婉找上门的情况除外。 “少爷!”一下人来报。 烈清尘未抬头,直接问道,“什么事?” 小厮道:“回少爷,是御姑娘来了!” “恩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烈清尘放下笔,手指轻捏了下自己的眉间。 御清婉正无聊地坐在客厅喝茶,一看到来人,连忙笑着招呼道,“清尘府上的茶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呢,呵呵…” 第八十七章 美满姻缘惹羡煞 (一百七十三)意外吃醋 日子已经将近冬至了,然今年的长安城全然不似以往那般冷峭。 段逸风到烈府时,碰巧看到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美人倩兮,公子如玉,画面看起来是如此和谐美好。 某人心头闪过一丝酸涩,虽然只是一瞬,不过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在吃醋时,又不自觉别扭起来。如若不是御清婉早一步看到他摆手招呼,咱们段大少根本就打算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嘿快看,逸风来了!”御清婉突然指着来人,笑嘻嘻地对正坐在对面的烈清尘说道。 唔,被点名的段大少当即像吃了二斤黄莲似的,温吞如乌龟一般,嗯…挪步子。 也不知烈清尘打的什么主意,这次竟未急着转过头去与某人打招呼,只见他背对着来人突然勾了勾嘴角,若无其事地端起手边的清茶,轻啜一口。 段逸风心里本就有点堵得慌,偏偏那人连正脸都背对着他,于是当即像喝了八百年老陈醋似的,更感酸涩,特别是看御清婉笑得一脸甜蜜温柔,更是忍不住心里泛起了酸泡泡:哼,不是说喜欢本少爷吗,如今见了漂亮女人连个招呼都不打,算什么喜欢!…还有你,笑得跟个白痴似的,人家又没说喜欢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哼哼,再笑人也不是你的……段逸风一边慢吞吞地走着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 “你这个当表哥的此时不在府上帮忙,怎么有空出来了?”御清婉斜睨着某人说道,奈何被无视了。 “诶,我说段少爷,不是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吗,怎么到了你这反而变成苦瓜脸了。”御清婉笑了一下,继续调侃道,“虽说你这次没能当成新郎倌,不过成亲的一个是你亲表妹,一个是你好朋友,怎么着您老人家也该露个笑脸,乐呵乐呵吧?” “喂!我说你该不会是在伤心‘美人成亲了,相公不是我’的老戏码吧?”御清婉说着说着突然大喊道。 “去,你看本少爷像吗?”段逸风懒得听她继续胡扯下去,直接对天翻个白眼,跻身坐到两人之间,而且坐下之前还偷偷瞥了眼此时正举杯而笑静而不语的烈大公子。 “嗯,还真像!”为了配合自己猜得正确,御清婉特地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表情郑重地点头说道。 段逸风:“……”算了,本少爷好男不跟女斗。 “呵呵。”看他家亲亲吃瘪的模样着实有趣,烈清尘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段逸风听他笑得开怀,不禁开口问道。 哪成想烈清尘并不答话,只是对他笑着摇了摇头。 嘁,不说算了,本少爷才不稀罕知道。段逸风面上表现的不以为意,然心里却是小猫爪一下一下的挠着,很是不舒服。 “不过真没想到欸,褚大小姐竟然会转性喜欢宋涟那种冰山男,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她还因为本姑娘多和你说了几句话而对本姑娘怀有敌意,如今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不喜欢你这个亲亲表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这次反倒是咱段大少伤情至深了,唉唉…”御清婉说完还故意长叹了两声。 “本少爷何时说过是因为表妹成亲伤心了?”明知对方是故意拿话与他调笑,可一想到清尘也在此,段逸风便忍不住上心解释道,“明明是你这女人乱猜,关键还猜的不靠谱!” “嘿嘿,别不好意思承认嘛,本姑娘理解的!人嘛,有时难免会多出几分悔之晚矣的伤感!”御清婉说完竟摆出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大家做派,接着吟道,“侯门一入深似海,怎可知悔之晚矣;问君能有几多愁,却还是悔之晚矣;人生在世不称意,仍旧是悔之晚矣;出师未捷身先死,终归是悔、之、晚矣!” 段逸风、烈清尘:“……” “…额,御大家文学造诣高深,在下实在望尘莫及。”段逸风抱拳,一脸的虔诚佩服。 “哈哈,过奖过奖!”御清婉不管他说的什么,反正是当成正话来听了。 “理解?呵,这么说清婉也曾有过‘新郎娶亲了,夫人不是我’的心思?”看够了好戏,烈清尘终于一时没忍住,好心地开口帮他家亲亲解了围,而且还是用人家御大美人的原话。 仅一句话,听得被打压地郁闷了许久的段逸风直跟着傻呵呵地咧嘴笑,心头的酸涩感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而正处于兴头上的御清婉瞬间无言以对。 (一百七十四)新人礼成 一转眼,便到了成亲当日,这成亲的府邸自然是选在尚书府。 “良辰已到,新娘上轿!” 高头大马,红绸俊彦,即使是一贯冰山脸的宋涟,也被这一片红色晕染出了几分笑意,且直达眼底。 想起他的笨丫头此时就坐在身后的花轿之中,往后便是他的娘子了,宋涟不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由于梦境美妙的太不真实,心脏跳动的太过欣喜,即使面上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但仍难掩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内心的火热。 迎亲迎得很顺利,太尉府作为褚逸灵的娘家,当然是不可能出现在宾客之列的,只是背新娘送花轿这件本该是叶离的差事,却落在了段逸风这个表哥头上。 这也没什么好推脱的,段逸风难得老老实实背一回人,也许是考虑到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终于意识到他作为兄长应该说点什么,于是语重心长地对着背上的人轻声道,“成了亲便是大人了,以后可不许再耍小性子!” 褚逸灵听了鼻头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不过到底是记住了姨母说的成亲是不能哭的,也就强忍住了,盖头下‘嗯’了一声,稍带了点鼻音。 当然,咱们段大少今天无论如何是不能抢了这新郎官的风头,所以送亲途中特意选了一件略显低调却又不失喜色的雪青长衫,外披一件玄色大氅。 不过即使段逸风想低调,他那副张扬的面孔也低调不了,自然免不了被这些在长安街边看热闹的指着议论一番,偶尔几个胆子大的女子连丝帕手绢都抛了,咱们段大少也不在意地回眸一笑,倒引得众位美娇娘们芳心颤抖着潋起一池春水。 礼乐鸣响,欢快无比,烈府上下披红挂彩,无比喜庆。 终于下了轿,褚逸灵由着喜婆将同心结塞到自己手中,初时的紧张随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熟悉气息慢慢驱散,低头瞥到冰块脸大红袍子的一角,褚逸灵深呼了口气,放松着任宋涟牵着同心结的一端,牵引着自己跨过火盆,入大堂,可能是两边人太多太热闹的缘故,褚逸灵隔着喜帕看不到人,只听声息,仍旧能感觉到众人探究的视线。 人多是自然的。成亲佳偶,一个尚书大人的义子,一个昌隆钱庄的大小姐,连当今皇上都亲自派人送来了贺礼,试问还有谁敢不给面子?当然刚进门的褚大小姐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圈圈绕绕的。 “呵,丫头可是紧张?”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竟然是冰块脸!可恨褚逸灵此时不能亲自掀掉盖头,不然肯定要盯着宋涟的脸看个明白,看他究竟如何表情! “别紧张,有我在!”宋涟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慰道。 幸好此刻头上有喜帕遮着,不然咱们褚大小姐红得滴血的脸颊肯定暴露无遗。 “一拜天地。”福伯待两人站定后,高声喊道。 宋涟转过身来,褚逸灵也在喜婆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面相对同时低下头,行了第一轮礼。 “二拜高堂。” 宋涟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一声‘高堂’拜的自然是烈初衡这个义父,褚逸灵也早就听旁人说过了,她心里当然是感激这个现在也是她义父的烈初衡的,若不是对方的话,褚逸灵也许遇不到这个人,这个即将成为他相公的男子。 褚逸灵跟着宋涟又是跪地三叩拜。 “夫妻交拜。” 呵呵,没想到此番来长安城竟然把自己给嫁了,不知道爹娘他们此时有没有在想自己。褚逸灵心里七分甜蜜三分伤感,怎么说出门当日没有爹娘相送也算是一件憾事。 不过幸好,姨母告诉自己说,回了褚府会再办一场婚事,如此一来正好弥补此次的缺憾。想到这里,褚逸灵微微一笑,紧跟着跪了下来,两头相接,行了夫妻跪拜之礼。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 宋涟眼看新娘子被喜婆和丫鬟搀走了,也要随行。于是,转身向在场的各位道了谢,独自一人拿着手中的同心结出了大厅,向喜房走去。 段逸风待礼成之后,连忙上前向宋涟道喜,“呵呵,恭喜啊宋大哥,我那灵表妹以后就托付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许欺负她!”他自是知道宋涟的性情,怎么可能会欺负他那刁蛮任性的小表妹,所以这话里多少是带了点调侃的意味。 “同喜!这个自然。”宋涟直言道。 本来打算闹某人个脸红的,哪成想对方回得这么一本正经,连表情都一本正经,于是,咱们段大少老老实实让道了。 宋涟很快来到房中,见到褚逸灵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床畔,他站定稳了稳心神。 “新郎倌,揭喜帕吧!”看到人来了,喜婆连忙向身旁的丫鬟示意,并笑着提醒道。 接过丫鬟递上来的喜秤的同时,宋涟心怦怦地急跳了几下,勉强压下心里的悸动,紧跟着上前一步,轻轻掀起了对方头上的红盖头。 而盖头下的褚逸灵此刻也正紧张地捏着裙子的一角,屏住了呼吸,只见新娘子身穿大红色绣花罗衫,下着散花百褶裙,腰间一条红色玉带轻轻挽住,白皙如玉的瓜子脸蛋加上一对浅浅的梨涡,使得两颊间若隐若现的绯色如花瓣般稚嫩可爱。眉间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的青涩褪去,显现出一丝妩媚,一双流盼生光的美目荡漾,熠熠生辉,腮边两缕垂落的发丝更是凭添了几分诱人风情。 于是看得眼前的新郎官平生第一次呆住了。 “…新郎官,新郎官?”一旁的媒婆连喊了两声。 褚逸灵早就被盯得不好意思起来了,心下庆幸幸好有人打破此时的窘境。 “嗯?…”某人反应过来,不解地望向对方。 “呵呵,两位先喝交杯酒!待会儿新娘子保准你看个够!”看着刚才傻掉的新郎官,媒婆调笑道。 一句话说得丫鬟们纷纷低头闷笑,褚逸灵的脸也更加红了。 “好!”宋涟点点头,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交杯酒,递给新娘子一杯,两人配合着一饮而尽。 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宋涟一心一意地望着这个正坐在他身畔满面娇羞的的新娘子,那种撷取的满足和愉悦实在是前所未有的。 喜婆也是个通透的人物,看两位新人神情潋滟,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当即很有眼色的领着丫鬟们退了出去,并顺手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屋外一片喜色,屋内一片春色。 烈清尘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眼看着逸风又被人劝酒,终于摆脱了身边道喜的一干众人,抽身上前帮他家亲亲挡酒。 “呵真是失礼,几位敬的酒就由我这个主人代逸风喝吧!”烈清尘说着便接过众人手中的酒杯一一饮尽。 “诶你…”段逸风想阻止却被对方一个安抚的眼神给挡了回来。 “哈哈哈,烈大人好酒量!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兵部侍郎是个极其爽快的北方汉子,看对方这么给面子的连饮几杯,拊掌称赞道。 众人也附和道:“正是呢,烈大人年轻有为,又深受皇上器重,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呵呵,如此说来在下真是愧不敢当。”烈清尘谦逊一笑,“各位先失陪了。” 说完拉起旁边那人的手直接越过在场的众人,向他原本的房间而去。 第八十八章 此醉经年风月间 (一百七十五)擦边挑逗 “喂你…” 对于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牵着手,段逸风表示强烈地不满。 “嘘!这里人太多了,我让下人在房里备了些酒菜。”烈清尘紧握了下手中的温度,暧昧地凑到某人耳边轻声道,“呵呵就我们两个。” 察觉到对方泛红的耳尖,烈清尘好笑道,“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害羞。” “胡,胡说!本少爷害哪门子的羞!”别扭地从对方手中抽出被包的紧紧的指头,炸毛的家伙恼羞成怒道。 烈清尘也不介意,径直地走到前面带路。 刚至房门,便隐约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充斥鼻尖,进去又细细打量一番,满屋子都是清新闲适的气息,令人很是舒服。 “呵逸风是第一次进我的房间吧,如何?可满意?”烈清尘等送酒菜的丫鬟小厮退下去之后,才开口问道。 “卷气风雅,且又不失潇洒,很符合你烈大公子的气质。”段逸风如实评价道。 “呵是嘛,看来逸风很满意呢。”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想来咱们段大少的脑袋终于也开窍了一回,于是和众位一样,思想跑偏——想歪了。 又不是本少爷的房间,满不满意又有何用?!!(某君:吼吼~风风若是想住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快点吃干抹净,也省得可怜的麻麻继续被大家嫌弃…呜呜我,我这里真不是给看给摸不给吃的后妈,孩纸们的热豆腐其实是不能吃太心急的~~) “过来。”烈清尘先坐下,冲着那人喊道。 段逸风闻言,听话地应了一声,“哦。” 烈大公子对他家亲亲的反应自然是很满意,于是亲自帮忙斟了一杯酒,戏说道,“恭喜。” “啊,哦,同喜。”某人一副恍然初觉的模样,呆呆应道。 “呵呵,你说这般光景像不像是你我二人成亲,如此再喝下这杯合卺酒…”烈清尘冲他缓缓一笑,后续之言虽未说,然话中意味却不言而喻。 “想得美,要成亲也是本少爷娶你!”段小白童鞋神经再次脱线,完全搞错重点有木有!!! “呵呵,若是逸风想的话,我自然不介意,只是不知道段大少准备何时上门提亲呢?”烈清尘愣了愣,然后强忍着嘴角的笑意戏谑道。 段逸风:“……”哈,我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好了,不闹你了,来尝尝这最后一坛青梅酒。”烈清尘好心劝解道。 “慢着,你身上的毒已经完全好了吗,喝酒没问题吗?”段逸风连忙伸手拦住他。 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烈清尘摆出一副惨兮兮的可怜模样,哀怨道,“唉,我还以为逸风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呢,都这么久了也不说来关心我一下。” “呵放心吧,毒已经完全清了,不然刚才敬酒时哪里敢喝那么多啊!”烈清尘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安慰道,“好不容易能再次与逸风相对,自然是很惜命的。” “你是不是话变多了?”这话问的可算是风马牛不相及。 “诶?有吗?”烈清尘反问道。 咱烈大公子自不会承认打的什么新主意,他算是明白了,他家亲亲根本就吃现在这一套,所谓以退为进,进而退之。 “嗯。”某人重重点头。 “尝尝。”烈清尘转移话题。 某人浅尝一口,叹道,“酒虽美,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他可是记得亲亲第一次喝时可是喜欢得紧,若不是自己中毒昏了过去,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成其美事了。烈清尘想到这里便觉得憋屈,希冀了这么久被珍妃那个恶毒的女人给破坏了,如今这个结局想起来还真是便宜她了。 “美酒殇杯…”段逸风伤感道。 这般神情本不该出现在心爱之人脸上,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差点被害一事。可如今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危险亦解除了,只是其中的不好他不想让亲亲爱人知道。 “这酒本就是为了让懂他之人饮之赏之,口腹之欲常人谁又抵挡得了,既如此,你我二人更该好好品尝一番,你说是也不是?”烈清尘这话说的巧妙。 “呵呵也是。”一句话便完全打消了某人满怀愁绪,段逸风不禁在心里暗想道:本少爷何时变得易于伤春悲秋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既然说得对,那我是不是该讨个赏?”烈清尘趁某人不备,极快地在对方唇上啄了一下。 “你亲我?”某人瞪大眼睛。 “呵又不是第一次,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烈清尘一边欣赏亲亲爱人脸上的可爱表情,一边懒洋洋地继续说道。 一个吻确实不必大惊小怪,但是如果刚才偷香窃玉你的人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那就糟糕了。段逸风想起上次自己差点被吃掉,他不难想象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尤其是看到清尘眼底渐渐流露出来的神情,心里直觉大叫不妙。 ……这算不算是‘挟美酒以逞****’??! (一百七十六)夙愿成灾 正如预想的那样,正常的情况下脱离了不正常的轨道。 “还是说…逸风想耍赖?”烈清尘邪邪笑了起来,突然一把捞起某人,薄唇凑到对方耳边暧昧一笑,“呵,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嗯?…” 段逸风被对方拉了个措手不及,于是一下子失了重心,本该是坐在清尘大腿上的,最后反倒演变成了倒在了人家怀里。 咱们烈大公子被亲亲爱人主动投怀送抱,自然乐得享受享受的滋味,所以更趁此机会不肯撒手了。 段逸风只好红着脸直挺挺地躺着,任清尘对他为所欲为,当然他心底也在隐隐地期待着,那感觉仿佛一丛丛小火苗争相窜出胸口似的。 不着痕迹的扯开对方的腰带,雪青长衫剥得只剩一件中衣,顺着亲亲爱人的身体滑落至自己膝上,想了无数遍的人由于紧张羞涩此时正呼吸急促地躺在他的怀里,他还能多求什么呢?烈清尘思及此处,强压的火撩拨地更甚了。 烈清尘非常满意亲亲爱人的生涩反应,轻喘着警告道,“不许动,也不许叫,不然…呵呵你该知道这次我不会再中途放手。”刚说完便含住了对方的耳垂,手轻轻滑过怀中之人的眼睛,脸颊,脖子,肩膀,背部,虽然隔着中衣,然那些被摸过的地方好似着了火一般,灼热感愈来愈烈。 不知何时,连中衣都被褪去了,段逸风被他引得一阵阵酥麻,除了喘息,只剩****滚烫的胸膛在空气中剧烈起伏。 烈清尘突然在那粉红色的突起上掐了一下,某人没忍住轻轻一颤,只听耳边戏谑道,“我记得方才好像说了不许动,接下来我要惩罚你,可不许生气!” 沾了酒的段逸风被他一番连吻带摸早就晕头转向地不知东西南北了,只得乖乖地顺从倚在某人怀里,轻轻喘着。 “很好。”烈清尘笑着轻触了下亲亲爱人的嘴角。 突然段逸风胸口一暖,随后又一凉,闭着眼也明白是清尘。 湿润的舌尖轻轻舔过某人的敏感地带,意料之中,亲亲他受不住的啊了一声,“我也说了不许叫的。”说完惩罚性地咬了下眼前的突起。 段逸风苦着一张脸,连喘息都不敢太大声,清尘的每个动作都轻柔的很,可是这种轻柔对于体质敏感的段大少来说,每一下若有似无的轻吻都无比刺激,挑起了他的欲望却又不得填满才是最难耐的折磨,段逸风轻颤着身子,显得异常可怜。 烈清尘终于折腾够了,直接抱起某人往床边走去,轻柔地放到床上,突然一把拉开了段逸风的裤子,没了遮蔽的下身,感觉有丝丝凉意。 “呵呵,真漂亮!”烈清尘笑着赞道,随手取来桌子上的青梅酒,以手指沾了沾,送入口中,“好甜…逸风要不要尝尝?”不待对方回答,便将手指探入段逸风口中。 “唔,嗯…”段逸风此时哪还有心思尝什么美酒滋味,只记得清尘的手指在他的口中肆意搅动着,仿佛不满意似的,和他的舌头玩起了捉迷藏的小游戏,一下滑过他的舌,一会儿游到他的牙齿,一下子又抽出,犹似逗小懒猫,玩得乐此不疲。 如此挑逗,咱们段大少脑中只剩空白,连呼吸几乎都忘了如何换气。 “滋味如何?”烈清尘逗弄了一会儿,轻笑道,又沾了沾青梅酒,这次没再伸到段逸风口中,而是让那酒顺着指尖滴落到亲亲爱人精神的分身上。 “嗯!”段逸风由于出其不意的冰凉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一举动更加刺激了敏感的器官,又凉又热,段逸风竟分不清是何种感觉了,只能拼命地压抑着欲望的叫嚣。 可这种事怎么是说压就能压下去的呢,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对方越不去碰下身的昂立,段逸风越是心痒难耐,他本想自己伸手套弄,可被先见之明的烈清尘给压制住了。 紧贴着段逸风,两人的鼻尖相抵,距离极近,烈清尘惹出了火,偏偏又故意忽略那个抵在自己大腿内侧的‘小亲亲’,让自己的若有似无地摩擦着段逸风的肌肤。 如此火热的挑逗,鼻间萦绕的全是清尘的气息,再混合着唇齿间的青梅酒香,段逸风感觉自己忍得要炸了。 第八十九章 晏情窃窃醉红帐 (一百七十七)酒酣帐暖 段逸风感觉变得异常敏感,唇齿间的交缠更是溶成了一味激烈的情药,所以此时此刻身上之人的撩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难耐的酷刑,却又不得不克制住自己不出声不动弹,以免被对方更厉害的‘惩罚’。 而造成一切源头的烈大公子似乎觉得亲亲爱人隐忍不发表情十分有趣,心想道:既然对方如此‘配合’,他烈清尘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如此一番好意呢! 烈清尘笑得很温柔,然而这温柔看在对方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即使早已被折腾的晕乎乎的段大少也是头皮一紧,心口发麻,酥酥痒痒地如触电一般。 某人的细滑修长的手指突然滑到了段逸风光裸的大腿内侧,先是一下一下的搓揉着,稍稍停顿了一眨眼功夫,便以膝撑开他的双腿,将早就备好的膏药从床头内侧取出。 “清尘,你!”段逸风捉住那只欲作祟的手,一时气急。由于双腿被压制着无法动弹,只能瞥见那张憋得通红的俊脸,不知究竟是怒的还是羞的? 烈清尘这次是卯足了劲誓要做到底,所以无论如何是不肯轻易放过他,停下来的,心底计划着:不管事后是哄是骗,此时如何是不能放手了,若是继续心软地拖下去,恐怕他与亲亲二人难有携手的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反倒是有一线希望。 这样想着,烈清尘便不再犹豫,沾着膏药往某人的****抹去,以备润滑。 “嗯…”段逸风受不住的嘤咛一声,随即又不耐地挣扎了几下,却发现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看来逸风把我的警告都抛诸脑后了,嗯?”烈清尘恶作剧地往里面探了探,哪里还有半点儿温润公子如玉模样,反正他也从来没打算在段逸风面前扮什么圣人君子。 “…啊,凉!”突如其来的动作显然刺激到了某人精神边缘的神经,段逸风只记得大口喘息着。 “呵呵,这是惩罚。”烈清尘轻笑一声,然后架开段逸风的双腿,有了前戏的润滑,进出的动作变得顺畅多了,也许事前扩张不够,欢愉之中难免夹杂了几分痛楚,不过对于第一次的他们来说,应该还算情况好的了。 随着对方一下又一下的撞击,抽送,段逸风最后一根神经也断了,竟似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自己在做什么,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所谓酸甜苦辣混在一起,也不过如此。 “你,混蛋!…放,放开我!”段逸风气息不顺地说道。 “真要我放开吗,逸风的身体可是喜欢得紧呢!”烈清尘的声音满是戏谑,说着还故意加快了速度,似乎寻到了段逸风体内的敏感点,心下一动,动作更加剧烈起来。 “烈、清、尘!啊…”终是无力抵抗对方的攻势,段逸风一瞬间溃不成军,只能任这人这般激情,将自己卷入无边的肆意快感之中,从不曾想过自己某一天会被另一个男人压,所以段逸风是混乱的,事理不清,心看不透,于是唯有放纵自己的直觉享受着,纠缠着。 完全忘记了此刻还是青天白日,外面宾客来往不绝,烈清尘吻住了段逸风,****相呈,肌肤相贴,亲密地不留一丝缝隙,越吻越深,越爱越浓,越缠越紧,越陷越深…… 身下的段逸风亦情不自禁地回应他的吻,他的情。 这一刻,情动,爱浓。 (一百七十八)素掩春光 “咕…”段逸风是被自己的肚子给饿醒的。 不饿才有鬼呢!一番轮回下来不知道折腾了多少遍,段逸风感觉自己的腰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般,不过身子还算清爽,中衣也换上了干净的,估计自己已经被那人清洗过了。 回想起两人之间的混乱,段逸风的小心思那叫一个憋屈,本来是好端端的来送亲,哪成想一失足把自己给送出去了,他肚子里除了灌了几杯喜酒,竟什么都没捞到,你说这咱段大少能不憋屈吗? 段逸风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腰上还横着一条胳膊,刚想扯一边儿去,微侧了个身正好看到睡得一脸安稳的烈清尘,线条柔和,安详静谧,于是咱段大少忽然又不舍得了,心里那个纠结啊! 其实他哪里知道,烈清尘早就醒了,而且趁他睡着的时候还逗了他不止一会儿,烈清尘装睡就是为了看看他家亲亲回过神来会有如何反应,还不错,至少没有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跑掉。某人微微放了心。 感觉到亲亲偷偷伸过来的手指,划过自己的眉眼、鼻梁,痒痒的,烈清尘强忍着心里的笑意,没有发出声来。 哼,你这家伙有事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害得本少爷栽到这张祸害的皮相上!段逸风心里觉得他能喜欢上同为男子的烈清尘,绝对和对方的长相脱不了干系,若是换个男人,哪怕是亲他一下,段逸风感觉自己肯定会一记拳头直接挥过去。 身旁的人动了动胳膊,看样子是要醒了。 这一举动,吓得段逸风身子简直僵了,于是连忙收回手屏住呼吸,并且闭上眼睛,装睡步奏一气呵成。 烈清尘也不拆穿亲亲爱人的小把戏,手下反而更加放肆的搂紧对方的腰,拉到自己身边,两人几乎要贴到一起了。 而正被光明正大吃豆腐的某人,一张脸红得简直滴出血来,想出声正色阻拦,又怕相对尴尬,想忍耐装死,可脸上被蹭的痒痒地,实在受不了,段逸风揣摩着对方心里不定怎么美滋滋的呢,而自己这般面子薄放不开,活该被吃干抹净,无可奈何。 看着他家亲亲装睡了表情还那么丰富可爱,烈清尘简直喜欢到不行!心里琢磨着,是亲亲自己不反抗任蹂躏的,如此禁欲,豆腐白占不便宜! 不一会儿工夫,衣服已褪去大半,由于尝过亲亲的滋味太过美妙,烈清尘刚压下去的欲望又有抬头的趋势,而且早已摸清了亲亲身上的敏感之处,咱们烈大公子自然是长驱直入,不走弯路。 而段逸风早就被对方又吻又摸惹得浑身发烫,虽然只试过一次,可忘情的记忆骗不了人,段逸风从没有过那种直冲巅峰的极乐快感,虽然刚开始有些许不适和痛楚,可更多的是满足,被一切填满的满足,而这一切都是身边这个叫烈清尘男人带给他的。 一个正明显的情动处,一个正隐忍的暗动情,偏偏传出一个大煞风景的响声。 没错,正是咱们段大少的五脏庙抗议了,这一声响,搞得两人明显一愣。 随即一个笑着撑不下去了,一个假寐也装不下去了。 段逸风别扭着一把推开某人,并且恶狠狠地警告道,“你,不许笑!” “嗯…是我疏忽了。”烈清尘尽量让自己的嘴角下压,说着便掀开身上的被子,走到桌边端来了一碟糕点,取出一个递到段逸风嘴边,“先吃这个垫垫肚子,我这就出去吩咐人把饭菜热一下。” 其实他在帮段逸风洗过澡之前,就已命人准备过了,就等着他家亲亲什么时候醒了能吃上可口的饭菜,补充体力,毕竟是个体力活最是耗费精力了。哪成想对方这一觉竟然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 烈清尘一边暖暖地望着亲亲爱人一口一口的吃着糕点,一边取出自己的衣服随意穿上,正打算开门喊人,突然听身后之人喊了一声。 段逸风嘴角还残留着糕点的残渣,突然道,“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呵,你说呢?宾客们可是昨日便回去了。”烈清尘笑着回道。 “啊?什么?!!”段逸风顿时惊着了,他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坏了,昨日送亲没回府,老爹和美丽娘他们肯定该担心了。 “放心吧,我昨个已经派人去过你府上了。”烈清尘耐心地解释道。 就说段小白童鞋脑子脱线吧,他也不想想,若是他送亲当天没回太尉府,而又无人回去支会一声的话,他段大少还能老老实实舒舒服服地躺在人家被窝里吗,说不定早就被人给拎回去了。 “哦。”那就好。段逸风刚放心,又砸吧出味有些不太对,灵光一闪忙问道,“你,你派去的人怎么回的话?”某人紧张地盯着门口站的那个已经穿着整齐的温润公子。 “自然是照实了说。”烈清尘貌似无辜地瞥了他一眼。 不会吧?本少爷的一世英名……段逸风顿时面上崩溃、心里哀嚎。 “呵呵,你还真信哪?”烈清尘看他家亲亲一副抓狂的模样,无奈心软软地哄道,“逗你呢,我说你多喝了几杯喜酒,醉了,便在烈府住下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本少爷了。段逸风听对方如此说,也就放下心来。 烈清尘就爱他这副可爱模样,眼前这个是他心尖上的人儿,如今真的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属于他了,让人怎能不欢喜?此时的烈大公子恨不得自己能多长出一个心眼,将早已溶入骨血的想念填满。 这所有的一切幻化成了三个字——我爱你。 第九十章 谈笑轻狂意气休 (一百七十九)新妇敬茶 “时间尚早,再多躺一会儿吧!”烈清尘吩咐下去之后,转身回来对着他家亲亲说道。 “不行!”某人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笑话!一会儿府上的人都醒了,他还溜的掉吗?段逸风这样一想,更呆不下去了,于是连饿肚子都不管不顾了。 烈清尘自是清楚他担心什么,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心道:昨日喜宴上人多嘴杂,才借故说逸风喝醉了暂借住一晚,理由还算说得过去,他本人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可却不能不理会眼前这位的心思。 “呃,那个,衣服…”段逸风说着不好意思地看了某人一眼。 “呵,还是先穿我的吧!”烈清尘努力回忆了下那件雪青长衫,亲亲想再继续穿,怕是不可能了。 “……”段逸风默默伸手接过,不吭声。 烈清尘身量比他略显纤细,不过衣服穿起来倒是很合身,淡蓝色锦衫,雪白大氅,衬得人越发倜傥风流,与衣服的原主人穿出了完全迥异的气质,在段大少身上那是英气逼人,在人家烈大公子身上那是温润如玉。(某君:吼吼~如此岂非天生一对~~) 烈清尘亲自上前帮他打理好束发的白玉冠,墨发玉颜,剑眉飞扬,他的亲亲真是越看越喜欢。烈清尘不自觉覆上这人的唇角,浅吻辄止,心里无限感激:此生有幸得此人携手相伴,实乃上天眷顾。 人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或言‘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些话烈清尘从来不想,他只知道,自己此生,从第一眼相遇,便在心底认定了这个人,要定了这个人!呵,三年?五年?十年?无论多久,他烈清尘都愿意守着,护着。 所幸地是,一念天堂。他终是等到了亲亲爱人的心,不用再独自一人远远遥望,寂寞相思,烈清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都契合了,还怕有其他事摆不平吗?凭咱烈大公子的手段,当然一切都不在话下。 烈清尘当初最忌讳的便是向他家亲亲挑明心迹后,被疏远厌恶,即使外表、嘴上装得再强势,奈何心是活的,他不容许自己有任何差错。 虽然有些小羞涩,不过段逸风也没怎么矫情,那种事都做过了,一个吻又算得了什么!于是在察觉到对方意图的同一时间,凑上了自己的俊脸。 他算是想好了,既然喜欢 便遂着自己的心意喜欢好了,自己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扭捏的!(某君:啊喂!这不是重点好么?!!) 一是恐怕刚穿好的衣服再弄皱了,两人都克制住了体内的冲动。其次,段逸风是不想几乎已经直不起来的腰再次承受一遍,而烈清尘则是考虑着,若是继续下去,如此美妙滋味一时半会儿肯定停不下来,可新妇昨日才刚过门,他这个干‘妹夫’怎么说也要露个面,况且还是他家亲亲的亲表妹。 烈清尘没想到他爹为了喝这杯‘干媳妇’茶,一大早便在前厅候着了,更没想到地是,这对小新人竟比他们起得还早,连请安茶都敬过了,此时三人正和谐地坐在前厅里培养感情呢! 咳,虽说他与逸风亲亲昨日也是‘新婚燕尔’,可这面见的…额,相当微妙!简直是两个小媳妇一齐拜见老公爹嘛! “咦?表哥,你怎么在?”褚逸灵即使成了亲也是改不掉以往的老毛病的,所以还没等烈大人说话,便先热络地打招呼道。 这话问的?段逸风相当心虚。 还是烈清尘主动替他周旋道:“呵呵,昨日你表哥被众人灌醉了,便在我房里歇了一晚。” 睁着眼睛说瞎话!本少爷是被灌醉的吗?段逸风趁大家不注意,狠狠剜了某人一眼。 府上难道就没有多余的房间?!!褚逸灵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过也没太深入地想。她这刚成亲被滋润着,哪里还有其它心思考虑别的事。 “烈伯父!”段逸风恭敬地对着上首之人施了一礼。 “好,正好!我刚命人备了早点,一起吃吧!”烈初衡人逢喜事,连说话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笑意。 “那,打扰了!”段逸风哪里敢拒绝啊,当然是口上应承心里滴血,本少爷那个腰啊,可怜见的… 烈初衡道:“呵呵,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一家人…”烈清尘趁他爹转身的时候,凑到逸风身边,意有所指地低声道。 段逸风又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宋涟只当没看出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一心一意都扑在他家丫头身上,嘴角不经意上扬了一个弧度,使得他原本冷冰冰地脸上,多了几分平日里不可多见的温柔。 (一百八十)美人揽怀 段逸风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而且是从头到尾,以至于本就前胸贴后背了又后背贴前胸。 匆匆别了烈府,段逸风断然拒绝了对方欲亲自相送的好意,不过出于对自己那方面的考虑,他接受了烈清尘安排的马车。可当看到车内那早已备好的松软软垫时,段大少的脸瞬间黑了,然后在对方笑得一脸无碍的情况下,果断钻进车子,启程回府。 送走亲亲,烈清尘则很有眼色地回自己的状元府,留人家冷夫娇妻独享二人世界。半路上突然想到,他是不是应该进宫一趟?毕竟已经好长时间没见着皇甫钰了。 宋涟和褚逸灵也忙着操心其他事呢,虽说成亲了,可要处理的后续工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不过有万能的宋涟在,褚丫头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反之因为有褚逸灵在,咱宋大侠做起事来绝对威武!!! 首要大事,便是回家!这个家,指的自然是褚府,褚逸灵真正的娘家。本来两人是打算即日启程的,可是考虑到时间仓促,许多东西都还未来得及准备,便又将时日往后推了一天。 而且要回娘家了,这堂堂褚家大小姐,咳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堂堂宋大侠之小娇妻,当然是满心欢喜地看着他家冰块脸准备了。 要想拿下烈清尘,就要放开姑娘家的矜持!不是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吗,御清婉还就不信了,她长得牌亮条顺的,难道还打不动对方一颗真心。 这不,一大早便早早地守在人家府里。 江湖儿女讲究随性,亦没有太多拘束,不似寻常家的女儿,不许抛头露面,所以昨日的喜宴御清婉也参加了,只不过还没顾得上和烈清尘打招呼,便被皇甫靖轩那家伙给诳走了。 御清婉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无赖王爷可劲地和她杠上了,在烈清尘身边时不是搅局便是拆台,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怜御大美人一门心思都花在了咱们烈公子身上,根本就没腾出脑子考虑皇甫靖轩说过的喜欢?只当对方是在捉弄自己。 再者说了,结合两人之间的种种,不是吹胡子瞪眼便是拿着腔挖苦,这样哪里有半点儿喜欢人的征兆? 什么?您说这叫欢喜冤家,斗气夫妻?呵,拜托!那些文里的戏码怎么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千呼万唤始出来,御清婉几乎望穿秋水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 如今在烈府,御清婉简直女主人一般的存在,来去自如,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而烈清尘看在对方师傅刚救了他一命的情分上,也不好对人太过冷淡,于是在不逾矩的情况下,始终保持着一副温雅有礼,谦逊待人的笑颜。 结果笑着笑着,惹出大麻烦了! 段逸风回到府上与老爹美丽娘他们如此这般解释了一通,便心虚着又溜出府了。 自从褚大小姐不来烈府之后,秋千的乐趣便被闲置了。而此时御清婉正坐在上面一边优哉游哉,一边漫无目的地与烈清尘聊着。 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秋千绳竟然好死不死地在半空中断了,于是晃荡到一半的某人开始呈抛物线状往下坠落。 咱烈大公子是谁?那可是武艺超群精妙绝伦,出神入化已臻化境,能让这么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大美人‘吧嗒’一下给摔地上?回答是当然不会!于是他反应极快地施展轻功,脚尖掠地,意料之中美人入怀。 就这样,一双如墨玉般纯净清澈的眼眸再次闯进某人的心里,使得御清婉本就颤抖的小心肝立马抖成了筛子,还迟迟躺在人家怀里不肯起身。 而更巧地是,由于咱段大少这才刚半天没见到某人,实在念夫心切,可又执拗着不肯口头上承认,便在溜出家门后胡乱编了个理由,打算借着那啥不靠谱的由头,小鹿乱撞地跑来了状元府。 于是又是一幕英雄救美的画面晃了他那双炯炯的大眼睛。 而且烈清尘这家伙此时竟然还嘴角含笑,软玉在怀不肯撒手。 段逸风果断醋了怒了:好啊,成了我的人,还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情意绵绵,混蛋!真当本少爷吃素的啊段逸风眼瞅着长安城内这一朵朵烂桃花,心里不禁气得牙痒痒:可恶,都怪这家伙长得太招人了! 烈清尘早就瞥见他家亲亲的身影了,自己的衣服穿在亲亲身上果然英气逼人,甚是招摇啊!于是姓烈的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呵呵,好想看看某人吃醋的可爱模样。 段逸风一双眼睛恨不得将清尘抱人的胳膊戳出洞来,本想上前分开两人的,不过转念一想,与女子争风吃醋实在有失风度。 某人忍不住在心里忿忿道:哼,让你这家伙尽惹风流债,本少爷还不伺候了,什么喜欢?统统都见鬼去吧!最后赌气般拂袖离开了。 烈清尘这边正暗自高兴着期待着他家亲亲来个怒吼什么的,哪成想这人竟一声不吭地扭头走了,当下也顾不上怀里的麻烦了,直接将人放下来,道了声失礼,便急匆匆往某人离开的方向追去了,可哪里还瞧得见半点儿人影哪! 这可当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烈清尘悔得那个捶胸顿足啊! 而御清婉刚为这场意外的亲密接触满心甜蜜欢喜呢,羞答答地红着脸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就被人放在了地上,况且正主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终归所有表情瞬间由欣喜变为错愕。 第九十一章 心思撩拨江湖意 (一百八十一)留书离家 段逸风不是不相信清尘,而是不想介入麻烦之中,况且喜欢那人的又是御清婉。想来终究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既然事情是那家伙惹出来的,索性由他自己解决好了,哼!又与本少爷无关。 嗯…段逸风确实是这样打算的,然而吃醋的心意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于是气咻咻离了状元府的段大少,心情极度不爽,而且是越吃醋越生气,越生气就越嫉妒。先前是由于没完全弄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将他人对清尘的喜欢看在眼里时,只有些许的不舒服感,可如今…段逸风没想到自己对那家伙的占有欲会强到如此程度。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酒楼里,一青衫男子对着邻座友人悄声道。 “听说什么?”大家都被他突然压低的声音勾起了兴趣,于是同样压着嗓子问道。 碰巧心情烦躁的段逸风就坐在距离他们一尺之遥的靠窗户的位置,由于身上有内力护体,因此耳力相较于普通人而言自然灵敏得多。 “傲天镖局的大当家,将在十日后举行比武招亲,听说请帖前两天就已经发出去了。” “比武招亲?那个病秧子?!!”旁边一江湖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惊诧道。 “没错,就是他!”青衫男子猛灌一口酒,继续说道,“人家都是为女招夫,到他这里竟换成为子招妇,哈哈你们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嘘,你小声点儿,被有心人听去就麻烦了。”其中一个好心劝道。 “嘿嘿,我也就是在你们面前说笑,这点分寸还是有的。”青衫男子摸摸头笑道。 傲天镖局……段逸风将几人的对话默默记在心里。 青州城傲天镖局,论其资历实力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卓氏祖上,自现任当家卓纪兴已是第六任。镖局一贯秉持着‘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的生意经,因此也为自己打响了良好的口碑。 卓纪兴亦是性情中人,为人豪爽耿直,所以结交了不少江湖英雄豪杰。然唯一缺憾地是,膝下独子幼时便体弱多病,加上性子温吞,根骨极差,没能学得他一招半式,可祖上传下来偌大一个傲天镖局,断然不能在他手里毁了,所以思虑再三,才定了这么一个主意,那便是‘比武招亲’! 这不,眼看着儿子到了娶亲的年纪,也顾不得脸面了,直接广发帖子邀江湖人士前来参加此番招亲,为的是给儿子觅个良配兼贤内助。卓纪兴如意算盘打得好,敢在江湖上闯荡的女子谁没有两把刷子,终日里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儿子如今是指望不上了,若能挑出个有本事的儿媳妇在他身边指点,傲天镖局百年基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了,日后他们卓家不会亏待了人家姑娘。 傲天镖局、比武招亲?想来肯定有不少江湖人士涌入青州城,这个面子众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抚了的。段逸风想着想着,心思也活跃起来了,不禁考虑:不如趁此机会自己也去青州城凑个热闹?正好也想到江湖上闯荡一番,闷了这么久去开开眼也不错! 将其他事先抛诸脑后,段逸风越想越兴奋,当即打定主意回了太尉府,准备收拾东西开溜。 话说为啥是开溜?这当然是毋庸置疑的,原本只有自家老爹美丽娘二娘三娘收拾,如今再加上个烈清尘,都在人家眼皮底下了不溜行吗! 某人想一出是一出,风风火火赶回了太尉府,为了掩人耳目,段大少决定先睡一觉,毕竟刚被压榨过体力不足,还是等到天黑了再偷偷爬墙溜走。 当然了,睡之前也没忘记吩咐人喂饱他的‘追风’,并且在小春满眼疑惑的目光下,一脸坦荡荡地交代他把马喂饱后栓到府院外面的大槐树上。 段逸风这一觉睡得安稳,而且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月黑风高夜,正是跑路的好时机。 于是,咱们段大少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包袱,然后又往怀里塞了一叠银票,房间桌上一纸书信搞定。 说爬墙自然是真的(某君:有人说按照套路此时不是应该钻狗洞吗?…哈,难道你们以为麻麻我会让偶家小风风如此一翩翩佳公子钻狗洞不成!况且太尉府好像也没狗洞可钻!咳咳、、这真真地是原设定~),不然手里抱着个包袱打正门出府,任谁都能看出点猫腻,还好他预先支开了院子里的下人,所以一路上几乎没碰到什么人。 即使有一两个丫鬟,也趁着夜色马虎过去了,段逸风一个潇洒起跳便轻松越过了太尉府的墙头,恰好落在府外的大槐树旁。 “嘿追风,久等了!”段逸风轻拍了下马腹,露齿一笑道。 被主人召唤的马儿亲昵地蹭了蹭伸过来的手掌,一人一马相对甚欢。 段逸风骑上马背,趁着月色朝城门方向而去,还好此时门禁时辰未到,不然他就是想走也走不掉。 (一百八十二)帝心纠结 坐在龙椅上的皇甫钰已经假装无意地瞥了他不止一眼了,一边听着众大臣上奏,一边抑不住心内抓狂:…尘这家伙,旷了这么多天的早朝不说,竟然还给朕跑神,估计又是想他家那位! 还真让皇甫钰猜对了,某人还真是在想他家亲亲。 烈清尘当然不知道段逸风此时已经在前往青州城的官道上了,心里还琢磨着下了朝该找个什么借口到太尉府寻人,若是亲亲他一直别扭着不肯出现可就麻烦了。 “烈大人,烈大人请留步!”一下朝,徐公公便受了皇上的差遣,前去喊住殿外那抹淡蓝色身影。 循声望去,原来是徐福海。烈清尘不禁心道:看来尽快离开是不能够了,…唉罢了,既然皇甫钰让人留下自己,想必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 话说烈清尘自从算计过皇帝的爱妃之后,也很久没和皇甫钰搭过话了,要仔细算的话大概要追溯到中毒之前的之前了。 反正他烈大公子是没察觉到,皇甫钰眼神那个哀怨哟!瘆得皇甫钰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怨夫了。然而“怨夫”的念头刚冒出来,这个孤家寡人的小心脏又惊起一阵六月飞雪七月寒霜…… 皇甫钰有时候真怀疑自己心底是喜欢着尘的,不然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会不自觉地迁就起身为臣子的某人呢,这种感觉除了在皇额娘和皇弟身上出现过,接着便是尘,况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皇甫钰又不明白了,若真是喜欢的话,这么多年明知尘他心心念念,挑中的是那个傻小子,他怎么连半点儿吃醋的感觉都没有?并且还在尘身边时不时献个计举个策什么的?当然了,计是一如既往的烂,策是既往一如的不靠谱。平心而论的话,皇甫钰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小羡慕再夹杂半丢丢小嫉妒的,不过这些他打死也不会承认。 所以皇甫钰得出了结论,他与尘是纯粹的男男关系,明摆的挚友关系,绝对绝对不是大家脑补的那种深深藏匿的不为人知的爱恋心思,嗯嗯!朕以皇帝的名义发誓。(某君:吼吼~~敢问皇上,您究竟是帝王受帝王受还是帝王受呢?要不要麻麻我补个小剧场,慰问下您的小菊…嘿嘿,明白??!皇甫钰:哼!信不信朕下旨摘了你的脑袋?某君:唔、麻麻真心感觉如此严肃正直的清水1VS1文,不适合谈这个话题…) “臣烈清尘,参见皇上。”一进入御书房,某人便一本正经地施礼道。 “…你这人!”皇甫钰望着对方黑漆漆的头顶,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烈清尘心里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然面上却不以为意,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唉,难得这么长时间不见面,尘就不能表现的对我再热情点…”皇甫钰哀怨加幽怨地盯着某人。 “……”烈清尘对他的‘深情款款’简直无语。 喂我说!明显嫌弃的眼神,究竟几个意思?皇甫钰很受伤。 烈清尘对某人无限之怨念向来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回望了一眼不咸不淡道,“皇上留我下来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真是,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皇甫钰怒目。 “比如?”烈清尘挑眉。 堂堂皇帝被问的一顿,半天才说道,“额,比如…朕是因为想见你故意找的借口。” 某人嘴角抽了抽,装作没听到。 皇甫钰也觉得自己说得太那啥,于是干咳了两声正经道,“喂,怎么样了?”这话指的自然是尘与他家那位。 烈清尘没直接回答,而是先递给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我干嘛?”皇甫钰被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刺激地顿时警铃大响。 “皇上多虑了,臣没有看你。”某人坦然道。 说谎!明明就看得一脸的不怀好意。皇甫钰面上不敢表露太多,只能在心里插嘴道。 “算了,朕就随口这么一问,日后不提了还不行吗!”皇甫钰随意扬了扬手中折子,装出一副‘我其实真不在意’的模样。 “呵怎能不提,臣还有些事需皇上助一臂之力呢!”烈清尘终于笑说道。 “什么事?”刚刚才说罢不打算关心的某人,听了此话立马来了精神。 “这个,呵呵…皇上稍后会知道的。”烈清尘卖了个关子。 某人的胃口被吊得那个纠结啊,恨不得拿手中的朱砂笔在奏折上画叉叉。 第九十二章 纸上寥寥笑中藏 (一百八十三)一纸勿念 从发现字条到现在为止,太尉府上下简直炸翻了天。 其实呢,事情是这样的:小春如往常一样喊他家少爷起床,先是敲了几下门,屋里没反应,紧接着唤了几声,依旧没反应。考虑到时辰已经不早了,于是直接推门而入,却只看到鼓鼓的被子,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喊人,一向迟钝加神经大条的小春突然发现,床边根本没有少爷的靴子,当然被子下面也没有预想中赖床的某人。 少爷他人呢?哪里去了?干嘛要在被子下面塞个枕头?小春看得满头雾水。 终于,桌子上四个字解释了一切,小春一看到上面的留言,立马抄起字条着急忙慌拿给老爷夫人,心里不禁替开溜的某人捏了把汗:乖乖,少爷竟然敢一声不吭离家出走,也不怕老爷夫人双双发飙。担心完顺带着替自己抱怨两句,少爷真是的,有好玩的竟然不带上小春。 “离家,勿念。”段鸿羽气呼呼看着纸条上的字,那表情…啧啧、、若是段逸风在他眼前的话,恐怕早甩这臭小子脸上了。 “这个混账小子,就不能老实待着,成天想着往外跑,闯江湖,这次胆子真够大的,竟然不和老子打招呼就离家出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他那三脚猫功夫,恐怕简单的三流小毛贼都对付不了!就这也敢在外面丢人现眼!” “风儿,我的宝贝儿子,这可怎么办哪,老爷,你倒是想想怎么把人找回来啊?”遥刖本来就心疼儿子一个人出门在外,又没个贴身的伺候,现今再听了自家老爷一番‘江湖险恶人心叵测’的言论,整颗心顿时揪了起来,她家宝贝向来善良单纯,若是被不怀好意之人哄骗了可如何是好?!! “是啊,老爷,你赶紧派人把风儿找回来吧,看样子他是昨晚上偷偷走的,现在快马加鞭去追应该还来得及!”二夫人也在一旁担心着急道。 三夫人赞同地点点头。 “找回来?怎么找,哪里找?老子连他往哪个方向去了都不知道!”段鸿羽显然气得不轻,“这个臭小子敢离家出走,等人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老爷…”遥刖略带埋怨地喊了一声,“还不知此时风儿身在何处呢,你这个没良心的爹竟然还说什么收拾不收拾……我可怜的儿子哪!”控诉完又是泪眼阑珊模样。 “……”段鸿羽简直拿他家夫人没办法。 “咦?发生了何事?”褚逸灵人还未进前厅,便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哭诉。 “表,表小姐您怎么回来了,今天还没到回门的日子呢?”玉莲看到来人明显一愣,再看看身后一身黑色锦衣的冷男,又赶紧施礼道,“姑爷好!” 宋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嘿,小嘴真甜!这个金锞子赏你了。”而褚逸灵被她这一句‘姑爷’喊得说不出的得意,当即从怀里取出个小东西。 “玉莲谢过姑爷表小姐!”玉莲欢喜着说道。 褚逸灵不在意地摆摆手,一把拉起身旁不苟言笑地某人,向正厅走去。 由于太尉府并非褚逸灵真正意义上的娘家,再加上冰块脸与她想着尽快回褚府拜见岳父岳母大人,所以不待三日回门日满,两人便提前来段府辞行,然还没见到人,便听到里面传来轻微哭声。 “姨母怎么还落起泪来了?”褚逸灵前脚还没踏进去便大嗓门喊了起来。 “灵丫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带着…额,新姑爷?”说实话段鸿羽这才第二次见到宋涟,第一次还是迎亲当日匆匆一瞥,根本没顾得上说什么话。 如今逮到机会,自然免不了一番打量,段鸿羽边看边暗暗赞叹道:不错不错,一身正气,稳重老成,一看就比自家那混账小子靠谱! “拜见姨父姨母!”宋涟跟着夫人称呼。 “好好!”段鸿羽满意应道。 “你们怎么回来了?”遥刖看到有人来,也不好继续伤心下去了,平复好情绪问道。 “哦,我与冰块,…咳,与相公准备明日启程回老家,今日是特地过来说一声的,走之前恐怕不能前来辞行了。”褚逸灵本来打算说冰块脸的,突然想到这是在长辈面前,于是连忙改口道。 段鸿羽略一沉吟道,“嗯,这样也好,恐怕褚府上下早就盼着你们回去了!” “说的是呢,灵儿也想早点领相公回去拜见爹娘!”褚逸灵羞涩说道。 “诶对了,姨母方才怎么回事?”绕了这么一大圈,咱们褚大小姐,哦不对,如今应该称宋夫人,咱们宋夫人被绕了这么一大圈,竟然还没忘记刚开始的问话。 (一百八十四)所托非人 “还不是因为你表哥!”遥刖一提起这个早跑得不着边际的臭小子,恨不得立马把人给揪回来。 “哈?风表哥这次又闯什么祸了?”褚逸灵一听与他表哥有关,也就见怪不怪了。(某君:咳咳、、大家注意了!注意了!咱们褚大小姐也就是如今的宋夫人用的是‘又’,是‘又’欸!!!这人哪,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以往爱闯祸的竟自觉把自己拨乱反正到老实人一堆,连说话口气都十足地老气横秋的,啧啧、、眼前的女子还是以前那个冒冒失失的灵丫头么?!!褚逸灵:怎么?你有意见?不如本夫人让我家夫君与你好好谈一谈,嗯?…) “风儿不见了!”三夫人在一旁解释道。 “风表哥这么大个活人怎么会不见了?”褚逸灵被几人半个囫囵话给绕迷糊了,“会不会是去了烈府?” “你看看这字条,你表哥离开时留下的。”遥刖抽出他家老爷手中的字条,递给某人道。 褚逸灵一看手里的东西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表哥大人偷偷溜外面游山玩水去了,留下个字条知会大家一声。 “表哥也真是的,就写四个字‘离家,勿念’,也不交代清楚往那边去了,咱们也好派几个人悄悄跟着,现如今不是白白让姨父姨母担心嘛!”其实褚逸灵第一个念头是:表哥真是太狡猾了,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不带上灵儿!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敢在脑子里过一遍,她还没脑残到当着新婚夫君以及正在气头上的几位眼前将心里话说出来。 褚逸灵说完不禁安慰自己道:嗯嗯,玩乐?本夫人所欲也,相公?亦本夫人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唯有小命最重也!!! “逸风武功亦是不俗,对付江湖上那些不上道的三教九流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小婿相信逸风他吉人自有天相,姨父姨母大可不必担心!”一直沉默的宋涟突然开口说道。 身边的小妻子听言,笑着瞥了他一眼。 “是啊,风表哥那种性子,怎么会平白无故招人嫉恨。”褚逸灵也接着安慰道。 “唉,正是风儿直来直去的性子,才令人担心呢!”遥刖满脸担忧道,“我就是怕他出门在外遇上个脾气古怪的,你也知道,你表哥那人一向不懂看旁人的脸色,看谁都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褚逸灵:“……”这确实是表哥的风格! “不如让老爷多派些人去找风儿吧,至少打听一下也是好的。”三夫人提议道。 “这样吧,我待会儿去状元府让清尘帮忙,他认识的人多,找起来也方便。”自成亲之日起,宋涟便被明令要求对烈清尘直呼其名,或者以兄弟名义相称,宋涟考虑再三,决定选择前者。 “会不会太麻烦?”段鸿羽皱眉道,自己的儿子跑了还要老狐狸的儿子帮忙找,怎么想怎么不爽。 宋涟不禁想,怎么可能麻烦,恐怕他比您还着急呢!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烈清尘烈大公子。即使感情迟钝如段大少都早早察觉了,何况外表冷酷却心细如尘的宋涟呢,再说了他与某人相处了不止十年,自问对烈清尘的心思也猜透了七八分。 然嘴上却一本正经道,“他们二人本就是朋友,哪里有麻烦之说,灵儿就先在这里陪几位长辈,我这就去烈府一趟,既然是找人时间不可拖得过久!”说完,便一施礼离开了。 呵,想逃?既已成了本公子的人,你道还有反悔的可能么?我的逸风啊……烈清尘听了宋涟的转诉,并没像对方意料中的反应一般,反而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面皮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某人突然打了个冷战。 还只当是赶了一夜路,受了寒,段逸风拉紧了身上的大氅,说实话,若不是尚有些内力护体,这鬼天气可真够冷的! 官道上,一匹匹疾驰而过的骏马(当然没他的追风骏),段逸风悠闲自在的想法彻底胎死腹中。一夜更深露重,赶路尘土飞扬,段大少此时最想妄地便是找家客栈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然后填饱肚子安安稳稳睡一觉,当真美哉! 第九十三章 青州城下见太平 (一百八十五)黄道吉日 快腊月的天气,有点冷也有点湿,段逸风站在客房的窗口,眯着眼睛向下瞭望路人寥寥的街道。 一约柳梢头,二顾黄昏后,三杯四盏盈满袖,画巷夜色透。 就这样一鼓作气跑出来,不知府里会闹成什么样子?某人开始自我反省,还有那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京城了?他若是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想了一连串的可能性,段逸风禁不住胡乱撸了撸头发,懊恼道:唉,不想了不想了,今天暂时在这个小镇上休息一晚,估计明天再赶几个时辰的路程差不多就该到青州城了,这次难得有机会出来,还是玩得尽兴最重要,其他的先放一边。 段逸风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不过也难怪,日夜兼程偷偷摸摸赶路,说真的有点吃不消,虽并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性子,可身体上却诚实地表现出了不习惯。 次日清晨。 由于想着尽快赶到青州城凑凑热闹,再趁机逛逛城中有名的“四府一洞”,神清气爽的段大少一早便爬起来赶路了。当然!胯下依然骑着他那头同样吃饱歇足的‘追风‘。 提到这“四府一洞”啊,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四府”即风府、花府、雪府、月府,这四府并非真正意义上供人居住的府邸,而是代表四个迥异的时节,即分别对应“冬、春、夏、秋”,概括起来八个字:冬风,春花,夏雪,秋月。“四府”分别位于青州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每一处都可感受到不同的时节气息,想当初段逸风在听他那位江湖上的结拜大哥形容时,恨不得即刻置身其中,好好亲自感受一番。 然堪称天下一绝的还要属青州城外云雾飘渺“碧空洞”,听人说洞中奇景瞬息千变,姿态万千,实乃常人难以遐想。 正因为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段逸风才更加想要前往探寻一番,即使不是为了这场比武招亲,他也少不了往青州城跑一趟。既然传得如此神乎其神,也不能怪咱段大少区区凡人心之所向了。 心情明媚,阳光正好,恣意潇洒的段大少,骑着欢快的小马驹,哼着不知所谓的小调,终于快到青州城。 “……你,还有你,站一边儿去!”隐蔽处,两个持刀大汉猛地推搡着车夫和小厮,差点弄得对方一个跟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眼里究竟有没有王法?”一声音软软的华服小哥扬言正义道。 “他姥姥的,在你爷爷的地盘上讲王法,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面相粗狂的大汉凶神恶煞着作势欲打人。 “你们两个不怕死的贼人,赶快放了我家少爷!”那青衣小厮壮着胆子威慑道。 “放了?嘿嘿,也不是不行…”大汉邪邪地望着某人,笑容说不出的猥琐****,“看你家少爷细皮嫩肉的,不知道比着云烟阁的小倌滋味如何?” “大胆,你们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还不快住手!”忠心的青衣小厮怒不可遏地大骂起来。 岂料那大汉一转身踢了他一脚,扬扬手中地大刀警告道,“闭嘴,搅了大爷的兴致看我不把你的手脚砍了!” “你,你们要作甚么?”华服少爷想必没有被如此对待过,眼看对方欲作祟的手,当即心下恐慌。 “你到车内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待大爷先尝尝这小子滋味如何再轮到你!”先前的大汉对着另一个说道,“大爷我这次不仅劫财,还要劫色,哈哈哈…” “诶哟!谁偷袭老子??!”正欲上下其手的黑衣大汉突然捂着后脑勺痛呼道。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本少爷方才看到恶心东西,所以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咳!实在对不起刚刚丢出去的石子,今日沾染到如此一个脏东西实属石头兄的不幸!何其无辜,何其可悲哪…”段逸风的口吻仿佛真的是在感叹一颗小石子的不幸命运。 然对方一下子便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当即怒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子,敢坏你爷爷的好事!” “本少爷的名讳岂是你们两个混账东西随随便便打听的。”段逸风不屑地瞥了两人一眼。 “好小子,敢在爷爷我的地盘逞英雄,今个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两人说完便挥舞着大刀朝段逸风砍去。 “小心!”华服公子不禁忧心地大声提醒道。 朝他安抚一笑,段逸风听着对方的叫骂,仿佛在看什么可笑的跳梁小丑一般,嫌恶地挖了挖耳朵,“呵,本少爷原本打算看在今日冬色暖阳,风光无限的面子上,饶了你们这两条狗命的,既然你们仍旧死性不改,就别怪本少爷手下不留情了!” “你、找、死!”一句话彻底挑起对方的怒火,俩人毫不客气地以刀招呼道。 “啊啊啊!!!”紧接着两声极其惨烈地喊声震彻山林。 也许是段逸风长得太过好看,所以这俩倒霉的大胆狂徒把他自动归类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当然没料到这人出手会如此迅速,对付他们这种莽汉简直可以说掩耳不及盗铃之势,俩大汉便双双倒下了一对,输得那叫一个惨烈!哭得那叫一个狼嚎! “呵呵,今日时运济,宜嫁娶,如此黄道吉日实在不是打家劫舍强抢民男的好日子,所以说起来你们栽在本少爷手里,不亏!不亏!!!”段逸风望着地上两个翻来滚去的大汉乐不开支道。 而一旁的华服公子则在自家小厮的搀扶下,脸色略红地望着段逸风感激不已。 (一百八十六)邀为上宾 “你俩是打算本少爷亲自送你们去官府,还是自己主动去投案呢?”嫌恶地踢了脚哭爹喊娘的大汉。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俩人一听要送官,连忙跪地求饶道。 “嗯?…还敢有下次?”段逸风语调一扬,威胁道。 “不,不敢!没下次了,真的,真的不敢了!”地面磕的砰砰响。 “哼,姑且信你们一次,若敢再犯,被本少爷逮到的话,看不把你们揍得连自己亲爹都不认识。” “多谢英雄,多谢,我们真的不敢了,不敢了…” “还不快滚!”某人突然厉声道。 “是,是,这就滚,我们这就滚!快走……”吓得屁滚尿流的两人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咱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段大少怀着好事不留名的打算,看教训完人便想走。 “少侠留步!” 突然听到喊声的段逸风牵马驻足,笑着回望道:嘿,有意思,他段逸风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称呼‘少侠’,嗯?听起来感觉还不错,自己总算享受了一把叶离那家伙的待遇。 “少,少侠等一下!”华服公子连忙追上来拦住此人。 段逸风站在他对面,挑挑眉装深沉道,“何事?” “在下卓逍,刚才多,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否则…”卓逍看着他说话时略显紧张,以至于气息有些不稳。 段逸风心中明白他未尽之言,随即爽朗一笑道,“原来是卓公子,幸会幸会!在下段逸风,还望多多指教!” “段少侠过谦了,若不是少侠刚才仗义施手,在下恐怕早已受辱于此等恶贼。”文弱彬彬的卓逍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呵呵小事一桩,卓公子毋庸挂在心上!”某人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 “段少侠口音听起来不像是青州人士,是来此地办事呢吗?”卓逍观此人长相不俗,身手亦不俗,若是青州本地人,不可能至今没有名气啊? “哈,卓兄猜得不错,我此番来青州城不过是为了凑个热闹!”段逸风说话下意识改成江湖人口吻,热络打听道,“听说傲天镖局的大当家广发美人帖,为儿子举办比武招亲,如此盛况怎可错过,你说是吧?卓兄。”说完还冲人扬扬下巴。 “额…”卓逍闻言尴尬不已。 “我还听说那位少当家身子不好,半点儿武功不懂,啧啧、、这要是万一招个武艺高强的母老虎娶回家,岂不是一辈子都没翻身的指望了!”段逸风没意识到对方的不对劲,自顾自地往下说道。 卓逍听得简直汗!!! “诶对,你们都姓卓,还是本家呢,呵呵…”段逸风突然意识说道。 “段大哥,嗯…?你看起来应该比我大一些,我可以喊你段大哥么?”卓逍忍了半天,终究没忍住开口道。 “自然可以。” “嗯,那个段大哥,其实我想告诉你,我就是你口中那位武功白痴的少当家。”卓逍说完,脸色通红的望着眼前之人。 段逸风:“……” 这下轮到咱段大少窘得没边没沿了!得,好容易背后吐槽一下,没成想人正主就在自个面前站着,真是有够丢脸的。 “其实卓兄你并没有像旁人形容的病秧子一般!”段逸风试图解释。 卓逍:“……” “额,我的意思是说,卓兄你只是长得比一般女子柔弱些…” 卓逍:“……” 猪头!语言凌乱的段大少顶着一张似哭非笑的脸,心里狠狠唾弃了下自己的智商。 “少爷,您与这位少侠是不是先进城再说,再不回去,恐怕老爷夫人又要替您着急了!”一旁的青衣小厮忍不住打断两人。 作为救命恩人加朋友,卓逍当然诚心邀请段逸风到府上做客。 某人推拖不得,且又是初次来青州城,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由对方领着进了青州城,往卓府而去。 “你们这青州城还真是热闹,难道是因为卓兄要招******,所以来往人才如此之多。”牵着马的段逸风与卓逍一起并肩走着,突然玩笑道。 “呵呵,段大哥莫要取笑我了,今日街上之人之所以往来众多,完全是因为段大哥你的缘故。” “我?”段逸风不解道。 “对啊,你!”卓逍瞅着他,突然抿嘴一笑,“还不是因为段大哥长得太过丰神俊朗,英气逼人,才引得纷纷众人前来一睹尊荣嘛!呵呵…” “……”段逸风真心觉得卓逍并非外面传言的那般柔弱不堪,除却刚见面时略显拘谨外,此时的卓逍还是很健谈的。 第九十四章 风锦招摇人霎煞 (一百八十七)人自可追 傲天镖局不愧为天下第一镖局,光这门口两尊石狮子的恢宏气势简直和刑部衙门有的一比。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还未及府门口,便一群人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也松口气道,“君遥少爷,若是再见不到你的人影,恐怕老夫人就要找我要人了。” 君遥是卓逍的表字。 “呵呵,是君遥累及杜先生了。”卓逍对着说话之人歉意一笑。 这位姓杜的先生其实是卓逍的专属大夫,原名杜仁,当初还曾被一位初听他名且又由他救治过的公子戏言:杜仁,渡人,难道大夫您是天上神仙下凡,施医救人,普渡众生? 而当时这位杜大夫答曰:世人皆言神医吴夲济世为怀,大道为公,圣人仁德虽毕生难以企及,然医术、医心、医行、医义穷其一生,亦不敢忘怀。此话一时之间还被众多医者奉为行医准则,只是没想到那位世人皆赞的杜仁杜大夫竟现身于此,看样子且和傲天镖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杜仁闻言也笑着摆摆手道,“君遥少爷说笑了,只不过老夫人担心您的身子不适,此次咬牙同意君遥少爷独自出门,可是一直提心吊胆呢,您还是先去老夫人屋里一趟,也省得她老人家放心不下!” “嗯,我这就去。”卓逍点点头,随即对着一管事的吩咐道,“这位段少侠可是我的贵客,你们千万要替我好生招待,切勿怠慢。” “是少爷。”管事模样的人恭敬应道。 “少爷就放心吧,您的贵客便是卓府的贵客,卓府的贵客亦是我们全府上下的贵贵客,小的保证绝对和卓叔一起安排的妥妥当当!”先前陪在卓逍左右的青衣小厮心里也感激着段逸风救了他家少爷,所以此时说话越发客气恭敬起来。 “呵卓兄先去看望老人家要紧,不用招呼我。”段逸风笑了笑,一副‘不用麻烦’的表情。 “那,好吧,我先走一步,待会儿再去找段大哥。”卓逍不好意思说道。 “哈哈等卓兄空闲下来,可要领着我好好逛一下你们镖局,光看这门口气魄,真是令人心涌澎湃热血沸腾。”堂堂七尺男儿,自然免不了对这些舞刀弄枪的地方感兴趣,况且段逸风鲜少有机会接触到这些新鲜事物,也就更加喜欢了。 “这个自然。”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没经介绍之前,杜仁便察觉到对方身上不自觉流露出的非凡气质,虽不知其真实身份,但观其形,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浑然正气,恣意洒脱,一眼便望之至诚。 于是稍稍多看了几眼面前的俊朗公子,当然纯粹是带着善意的,之后便与卓逍二人先行一步离去。 段逸风则由府上管家以及那个叫南风的青衣小厮领着进了卓府镖局的大门,结果进去才发现府内还是一院两式的布局。 前院才是镖局。看着大大的庭院中央搭好的台子,估计是为几日后的比武招亲准备的。不过也难为招亲擂台是设在镖局内,想来若不是有足够大的场面,还真盛不下那么多前来捧场的江湖门派。 而后院则是府内众家眷的栖身之地。段逸风由二人领着,望见门上方的‘意宜居’三个大字,他不禁莞尔一笑:意宜居,居宜意,当真好名字! 次日清晨,宋涟便带着褚逸灵以及备好的上门礼往新娘子家的方向而去,而且怕长途舟车劳顿,还特意陪着他家丫头坐上了平日里很少坐的宽敞舒适柔软的马车,身后跟着几十个烈初衡吩咐李管家挑选出来的随从,一路上侍候两人。 而咱们的烈大公子呢,在送走他们二人之后,紧接着又给宫里的皇甫钰递了封私信,便出发了。 话说他出发去哪里?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捉他家亲亲了。诶你说什么?路线?呵路线什么的一早就查好了!万事有宋涟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咱烈大公子还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人宋涟出发前,还不忘逮着帮他找人。 哎呀呀,这下热闹了!某人要去追他家亲亲爱人了,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呢?吼吼~~真是想想都让人激动! (一百八十八)招亲盛会 “……呵呵,别看此时上面都挂满了红绸,这些木桩平日里可都是大家练习之处。”卓逍指着一片场地,边走边说道。 段逸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某人犹豫道,“嗯,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段大哥有什么话直说便可。”卓逍笑道。 “那个,我之前曾听外人传言,说卓兄你身体常年抱恙,可是有什么不适之处?”段逸风担忧问道。 “我当你想问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卓逍轻笑一声,随即解释道,“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幼年落下的病根罢了。” “可据我这两天观察,卓兄你除了面色比常人略显苍白外,好像并无其他异样。”这才是他最大的不解。 “嗯不错,自从我爹请来杜大夫之后,我的身体便好多了,不过想像段大哥如此练就一身武功是不可能了。”卓逍说时眼中黯淡一闪而过。 知道自己戳到了人家的伤心处,段逸风连忙转移话题,“诶对了,卓兄对比武招亲有什么看法吗?或者说对前来打擂台的女子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呵呵,不过是娶一个不认识的人罢了。”卓逍想到自己的被动处境,自嘲一笑。 段逸风恨不得掐死自己算了,笨到接二连三戳人家的心窝子,虽然是他无意于此。 卓逍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不经意将心中的苦闷流露出来,苦笑一声道,“令段大哥见笑了。” “其实比武招亲之举也没什么不好,江湖女子大多性情率真,亦不失可爱之处……”段逸风试图缓解对方的情绪。 “也许吧!” 不想打扰了游园的雅兴,卓逍直接道,“唉段大哥,我们不说这个了,走,我带你到前面看看,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再尽情陪你在这青州城内逛逛,你初次来就更不能错过这里的‘四府一洞’,绝对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比武招亲当日,青州城自几天前便涌来了不少江湖人士,不过女子倒是很少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留意的缘故,反正段逸风是没怎么发现。 一大早前院便人声鼎沸,喝彩之声不绝于耳,段逸风到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仔细一看倒还真在人群中发现了不少美貌女子,眉目间带些英气,果真与养在深闺里的女子不同,看见台上一侧坐着的卓逍,段逸风点头示意,彼此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不过却没察觉在他不远处有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衫,却相貌平平的男子,自他出现后,眼神便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移开。 段逸风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般场面?远远望去,台子左侧插了一面锦旗,只见上面绣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那锦旗在朔风中飘舞飞扬。 怔愣间,比武招亲已经正式开场了。卓大当家定的规则是:比武要求两两对打,只要上场之人赢得对手,并坚持到最后一个,便是此次的获胜者,他儿子的未来媳妇,傲天镖局的少夫人,前提是未曾嫁娶,不过比武期间点到为止即可。 “我先来试试!”话音刚落,众人头顶便闪过一人,轻功倒是俊俏,不过一看其长相,台下之人不禁哄然大笑起来。原来是个老女人,眼角已见皱纹,年纪少说也有四十多岁。同时上来的一个与她除了年纪上占优势,其他的,咳、、还真挑不出其他可说的。 那老女人对众人喝道,“笑什么?他比武招亲,我尚未嫁为人妇,且又无年龄限制,难道我比不得?卓大当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卓氏父子只得尴尬一笑,卓纪兴不禁心里暗暗后悔道:失策,失策啊,怎么就忘了加上年纪这一条呢,这要是给儿子娶回家?别说娘和夫人要和自己闹,恐怕他这张老脸也不必要了。 对面的女子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老大娘,你就算胜了,难道过了门是要做人家的奶娘么?” “喂,比武招亲胜的人的可是嫁与你为妻?”女子又对着卓逍问道,“嗯长得还凑合,你考虑这个老女人还不如娶我算了!” 卓逍听了竟不知该如何答话,偷偷瞧了眼对面正忍俊不禁的段逸风,唯有苦笑。 众人一听更是大笑起来,那老女人一听怒道,“好个不知深浅的死丫头,敢取笑你姑奶奶,看我不撕烂你这小蹄子。”说完就要上前动手。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年轻女子近身迎了上去。 台上你一拳,我一脚,登时之间已然打得不可开交。 台下众人凑热闹,你一言,我一语,更有人起哄道,“你们俩比划,谁赢了可就是人家的小娘子了。” 第九十五章 擂台之下现真身 (一百八十九)愈演愈烈 不是段逸风想法夸张啊,确实是这台上一老一少俩女人嫁卓逍有点惨不忍睹,从后面看足以吓退千军万马,从前面看那是急煞百万雄师哪! 且不论她们长相如何,就单单手头加口头上的功夫,也够卓逍受得了!当然,这些不过是咱段大少自己假设一下,因为台上这两位无论如何是成不了气候的,除非傲天镖局打算此次比武招亲让天底下人看他们的笑话,并且还是个天大的笑话。 正想着,突然耳边一阵叫好欢呼声,段逸风回神一看,原来是台上胜负已分,最终年轻女子技高一筹,一招‘燕子回巢’击退对手。 虽然老女人输得很不忿,不过比武输了就是输了,江湖人最讲究的便是一个‘信’字,于是冷着脸微微施礼,然后飞身下台。 台上女子不免年轻气盛了些,这才赢了一场比试便不由面露得意之色,连带语气中也多了一分孤傲少了一份谦逊,“还有哪位愿意上来一试,人生苦短,早一日成亲便多一日夫妻画眉的乐趣。” 真是彪悍! 话音落地,场下一片哗然,尽管武林豪杰大多不拘小节,有时言辞浪荡,可此女子未免也太超前了些,这些话本不该出自闺阁女子之口,试想若是哪位仁兄娶得此等女子,可不是羊入虎穴,自焚火坑么? 所谓悍妇,悍妇,莫过于明知不可娶而娶之“死”得惨烈,譬如卓逍。 想他本该是武林新秀,人人艳羡的名门公子,衣食无忧,肆意潇洒,然天不遂人愿,虽出身武学世家,笑傲江湖,快马天涯,对于不识武功的他来说,注定是水中花镜中月一般,无从想妄,就连娶亲此等大事……唉,但愿事情能圆满了结,既然娶亲,卓兄还是娶个舒心一些的好,纵然两人之间不能卿心悦君兮,惟愿执子之手,与之白头。 段逸风不禁悲天悯人地望向台上坐着的当事人。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卓逍本人就未曾可知了,因为此时的他已自顾不暇。只见卓逍皱了皱眉,虽然不至于同大多数人一样怀了取笑的心思,可面上的不赞同却是显而易见的。 红绸?!!突然从天而降的颜色映入众人的眼帘。 段逸风望着台上,一身红衣分外惹眼,不仅如此,红衣女子手上还握有一条丈余的红色绸缎,容貌生得还算娇俏可人,连说出口的话也甚是讨人欢喜。 “呀!这位姐姐好生厉害,你怎知我也不想看到那个丑巴巴的老巫婆,和漂亮姐姐你讨教一二,比对着那个老巫婆好得多了,姐姐觉得琴芳说得对不对?”自报家门的小姑娘先是眨了眨眼,继而掩唇轻笑道。 众人几乎忍不住,这模样,哪里漂亮?!! 对面气息突然变得冷冽,年轻女子感觉得到红绸甩出的不止好看,而是堪比剑气,她眼睛不禁微微眯了起来,朗声道,“少啰嗦,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姐姐好大的脾气呀!我方才分明是在夸赞姐姐貌美无双,武艺非凡,怎的就生气了,唉,老姑娘的心思真是奇怪!”琴芳拨了拨额头的碎发,假意叹息道。 年轻女子早已被她一番话说得不耐烦,不过还是忍不住皱眉好奇道,“你叹什么?” 琴芳忽而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姐姐你真的很好玩。” 年轻女子脸上露出怒色,“你什么意思?” 琴芳道,“哦,没什么意思,突然感慨了一下,姐姐不必在意。”说完还吐了一下舌头。 这样子分明是有什么!年轻女子感觉自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捉弄了,当即瞪她一眼,“你竟敢愚弄我?” “琴芳什么也没说,是姐姐想多了。”红衣女子故作委屈地绞了绞手中的红绸带。 年轻女子“哼”了一声道,“倒是牙尖嘴利,希望你的武功也像你的嘴巴一样厉害。”说完她身形如闪电一般移至琴芳面前,只听得一声“哎呦”,年轻女子手中竟已空空如也,而琴芳却离至一米开外,而本该属于那人的剑也落在了她的左侧。 年轻女子大吃一惊,心道这是哪门哪派的武功,速度竟如此之快,实在是厉害! 琴芳却好似没发现自己有何不妥,还故作无知地苦着脸道,“真的不关我的事。”说着手腕一转,舞出红绸,卷起地上的剑又抛到对方手中,手法漂亮,赢得一阵阵叫好声。 (一百九十)主动现身 虽然她没看清,可有一人却看清了,便是乔装易容混在人群中烈清尘烈大公子。 仍旧一身淡蓝长衫,只可惜长相易得不起眼了些,琴芳这一招“移步换影”,乃是秦州杨家的独门秘籍,常以“快、极、无形”著称,闻言杨家有一幼女,排行第七,年芳十七,甚是宠溺,就是不知是否是台上的红衣女子,也没听说杨家擅使红绸啊! 烈清尘心思只停留一瞬,便又把目光转到他家亲亲脸上,至于对方为何前来凑热闹就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了。 而这一切段逸风丝毫未觉。 眼看着台上的红衣女子又一闪身,看似无意却又看看躲开了对方的剑。 年轻女子再次失了先,不由得心中恼怒,忽然目光一凛,连忙跃起,从空而降,剑向着琴芳的顶心刺去。 红衣女子眼看不对,忙闪到一边喊道,“不玩了,不玩了,琴芳忽然想起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和姐姐抢夫婿了,先告辞哈!”说完一溜烟跑了。 这正看到精彩处,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又让这年轻女子白赢了一场,再加上前后发生的太过突然,太富于戏剧性,以至于红衣女子的出现好似给大家开了个玩笑,如梦一场,就这样意犹未尽的结束了,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是比真功夫,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此时的段大少,对卓逍的同情不止一点儿,以至于他不由想起了某人,以及那双墨玉般漆黑温柔的眼睛。段逸风思及此处,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若是不离开,此时的他会不会正在自己身边,由于想得过于出神,段逸风竟没意识到身边多了一人。 “好看吗?” 身边的男子一袭淡蓝长衫,平淡无奇的脸上,由于一双清澈的眼眸不一样的神采。 突如其来的熟悉耳语与气息令段逸风心跳不已,虽然只是瞥到对方的衣角,未曾转过头来探究是何面目,但段逸风却能肯定来者这是他刚才心心念念的某人。 诚如咫尺天涯,本就是一线之隔,若是两心相知,就算远隔天涯,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反之,若是两人全无情意或是心不相系,就算是****相对,一时如同天涯般遥远。 所以换成烈清尘亦然,因为即使今日是段逸风易容成陌生人的模样,他也能一下感知到对方就是他家亲亲。 烈清尘道,“怎么?不说话?” “你,你怎么回来?”自己明明是偷偷溜出来地,这家伙怎么跟来了,难道千里眼不成?段逸风尽量忽视心底那跳跃起的欣喜,不禁思索自己哪里露了踪迹。 “呵,见到我如此激动,是不是因为占了便宜逃走的缘故?”烈清尘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暧昧不明。 段逸风心知他话中意指,不禁红了脸,可又不好意思开口辩驳,只能在心里暗骂道:这家伙,明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气死本少爷了! 烈清尘好笑地看着他,“这副样子,逸风该不会是在心里骂我吧?” “知道还问本少爷!”段逸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还有,你堂堂烈大公子易容成这副模样,又想做甚么,偷偷摸摸跟踪人不是你烈清尘的作风吧?” “我不过是来这青州城观看比武招亲的,逸风怎知我是来寻人,嗯?”烈清尘似笑非笑地凝望着某人,语锋一转继续道,“不过你还说对了,跟踪人不是我烈清尘的作风,跟踪逸风你才是我的作风。” “你……”段逸风再次对方堵得无言以对。 烈清尘顺势握住了伸过来的手指,故作无辜道,“我怎么了?” “哼,懒得理你!”段逸风气呼呼地抽出手指扭过头去,再不看他。 烈清尘笑道,“好了,开玩笑嘛,气什么!”咱们烈大公子终于不再逗他,还状似无意的往逸风身边靠了靠。 段逸风仍旧不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台上,不过这才一会功夫,台上比武的双方竟双双换了模样,不知何时,那个持剑的年轻女子竟已败下场去,这一打岔,便生生错过了。 风风火火进行了大半日,比武招亲总算告一段落,情理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赢得擂主的是与傲天镖局门户相当的马家堡的大小姐马闻月,一身好武艺,尤其一条长鞭挥舞的厉害,年纪轻轻便小有名气,然而这些和她的家世也有一定的关系。 第九十六章 情网何咎心漾扬 (一百九十一)方寸柔情 这些终究不是最最关键的一点,明白人又有哪个看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啊,不过是大家之间的联姻罢了,打着比武招亲的幌子,壮大声势。 凭借马闻月的身手,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那个风一样的女子——红衣女子琴芳,如若没有猜错的话,她的身手绝对不止如此,虽然年龄看起来不大,不过功夫却不一般,想来是比试的人选上动了手脚,最后这几个下场的,总觉得是有意相让,虽然手法足够隐晦,却瞒不过烈清尘的眼睛。 还好马闻月长得还算有模有样,标志有余魅力含蓄,有几分当家主事少奶奶的气魄,对于傲天镖局来说确实是一位再好不过的人选,至于感情的事,只能待两个当事人慢慢培养了。 想了这么多,都不是烈大公子所关心的,他此次是下定决心来领他家亲亲的,不是一般的“领”,而是誓把逸风给收了的,从咱段大少离家烈清尘递信,一切事情早已安排妥当,他这里就等皇甫钰的回信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可有得卓逍忙了,跟着他爹接受各大门派前来贺喜的,自然段逸风不能与他一起了,况且咱们段大少身边还多了一个人,就更不可能有机会了。 既然表明了真实身份,烈清尘再没有离开他家亲亲独自住客栈的道理了,所以跟着段逸风来了他的意宜居,进屋看了一圈不由道,“淡致清雅,布置简单又不失大方,看来这屋子倒下了几分心思。” 段逸风扭头望着他道,“喂喂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啊?”一直跟着本少爷,说话还“阴阳怪气”的,即使本少爷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你又怎么样?某人满心满口的别扭。 “嗯?我的事就是你,我早就告诉过你的吧。”烈清尘悠闲地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坐在他家亲亲身边,接过对方手中的杯子,转着。 油腔滑调油嘴滑舌!不知道说得是不是真的??!段逸风心里有话嘴上没说,不过心情还好,力求美滋滋得不太明显,省得被某人看出来了。 人说木棒磨成牙签简单,但只要功夫深,某人坚信,即使换成铁杵,也能给它磨成绣花针,就好比人心,真心易真心,再没有比这浅显的道理了。他段逸风这颗心,早被人给捂热偷走了,不过是某人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欸对了,明日陪我一同出去逛逛怎么样?”烈清尘突然说道。 段逸风瞥了他一眼,狐疑道,“这里有什么好逛的,又比不上京城热闹!” “虽比不上京城繁华热闹,可‘四府一洞’却是值得一观的,再说赏景首要是人,其次才是景,我的身边有逸风你,无论什么样的景在我眼里都是美的。”寡言少语的烈大公子只有在他家亲亲面前才会话多,如今说起溺人的情话更是张口即来。 段逸风:“……” 本少爷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如此无赖,不仅无赖,还嬉皮笑脸,一点儿都不符合他的风格,看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什么时候回去?”烈清尘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你爹娘可是把你全权托付给我了,怎么?就不花些心思讨好讨好我……” “什么?我爹娘?!!怎么回事,他们没发火吧?”一牵涉到家里人的反应,段逸风满脸的不确定。 烈清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说呢?” “惨了惨了,听你这话的意思,本少爷离家出走肯定是不得了了,看来回去免不了一顿训斥,说不定是更严厉的责罚等着我呢,唉唉,这下可怎么办,本少爷最怕疼了!”说这些话时,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亲昵。 而且烈清尘刚提这一茬,便被咱段大少哗啦啦一大串给截住了,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段逸风忍不住埋怨道,“这全都要怪你,若不是你,本少爷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离家出走,还惹来这一出麻烦!” 段逸风丝毫不提其中自己也夹带了一些出游散心的闲情逸致,而是把责任全都退到了清尘的身上。 “呵呵,急什么,一切有我呢!”烈清尘安抚一笑,不紧不慢道,“等回去了,我陪你一起向你爹娘说些好话不就成了,想来有我这个晚辈在场,他们至少会给你留些面子。” “真的?!……我爹还是很欣赏你的,有你这个外人在,估计他能放我一马。” 一顿板子一声骂,能不挨还是不挨的好,虽然爹他老人家在美丽娘他们眼皮子底下还不敢真下手打自己,不过有备无患总好过措手不及的意外,段逸风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百九十二)悄然悠长 “外人?我怎么感觉自己不是外人呢?”烈清尘斜睨一眼道。 “不是外人,难道还是内人不成!”以为自己是女子,本少爷的娘子不成?想得倒美,两个大男人如何成得了亲,段逸风思及此处,莫名的有些沮丧。 “内人?”烈清尘笑了笑,“嗯……听起来不错,以后你是我的内人,我也是你的内人,可好?” “你!胡搅蛮缠胡言乱语,本少爷懒得听你胡说八道!”段逸风一张俊脸不知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心里暗道:内人个鬼,相信我爹第一个就饶不了你,对本少爷做了那种事,还敢露面,难怪我爹要骂你爹老狐狸了,若非如此,怎会生出你这只小狐狸呢!吃人不吐骨头,你烈大公子算是好人中的坏蛋,坏蛋中的好人了。 “呵呵,你这脾气怎么越发…呵,动不动就生气!”某人原本打算说怎么越来越像个姑娘家,不过考虑到他家亲亲随时有可能发飙,也就笑着掩饰过去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总行了吧!”烈清尘一把拉过暗自生气地某人,搂着温柔说道,“想我了没?” 明白他家亲亲脸皮薄,烈清尘抿嘴一笑,自觉接着说道,“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呢!”说着加大了放在某人腰间的力度。 心上一紧,段逸风嘴硬道,“谁要想你啊,自作多情。” “呵呵是么?看来真的是我多想了。”烈清尘嘴上这样说着,手却不老实起来。 “唔放开我,你作甚么?”段逸风一边说一边扭着被搂的严实的身子。 “我在作甚么,你当真不知,嗯?”烈清尘吻了一下他家亲亲的眉心,轻声道,“自然是自作多情啊,放心,这次我会小心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尤其低。 对于第一次的没经验,两人都是记忆犹新,所以烈清尘此番才会特别保证,而咱们的段逸风段大少早被对方吻得心痒痒的,根本忘记了反抗,应该说是从心底里就没打算反抗。 因为在段逸风心底,第一次的感觉也没有那么糟,除了刚开始之时有些痛之外,某人待他还是很温柔的,所以段逸风只是轻微的挣扎了几下,便顺着心底的意思老实了,索性任由烈清尘继续下去,而他则尽情享受着,不再言语。 霎时间情动的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缱绻缠绵。 第九十七章 人事倥偬尽谁意 (一百九十三)任朕唯亲 皇甫钰在接到信的一时间,不由心里暗骂烈清尘不厚道。 凭什么好事都让那家伙占了,得罪人的事却让他这个做皇帝的扛,简直没天理!就让朕的皇弟转交一份信走了,算什么……朕是讲道理的好皇帝没错,不过怎么就觉得自己这么可怜呢!皇甫钰虽然心里气得咬牙切齿,不过还是照信上所说的安排妥当,派人快马加鞭回了烈清尘。 废话,得罪老子也不能得罪小子啊,如今可是儿子比爹难对付,苍天可鉴哪,朕如此明君怎么可能联合欺骗两位爱卿,这可全是被某人给指使的,不关朕的事啊!皇甫钰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一旁的皇甫靖轩盯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信里说什么呢?” “说什么,说让朕早日为你寻一门亲事,省得老往宫外跑,往他的状元府跑!”皇甫钰满口胡诌道。 皇甫靖轩一听立马瞪眼回道,“我知道皇兄你骗我,哼不说算了!母后近日都没说道我,皇兄你整日瞎操心些什么,难道是没被后宫里那些美人妃子们烦够。” 皇甫钰笑骂道,“没说道?你这小子最近连去母后宫里请安都省了,母后倒是想说道你,可没见你露面啊,这下可倒好,朕倒成了炮灰,不是被唠叨我这个做皇兄的不关心你,就是被训示未能早日为皇室延续血脉,你是自在了,全让朕一个人在母后跟前赔不是。” “嘿嘿,我的好皇兄,好哥哥,还是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皇弟我计较这些小事情了。”皇甫靖轩嬉皮笑脸赔笑,“那,母后那里就靠皇兄继续周旋了,记得多替我说些好话,别让母后大人生我的气哈!” “你啊,行了,在朕面前装什么可怜,这好话嘛,多说几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皇甫钰一顿,卖起关子来。 皇甫靖轩连忙追问道,“不过?…不过什么?” “不过王妃一事,你是不是该给母后和朕一个交代?若是你再像这样不上心的话,无需母后大人发话,朕自己便要做主替你安排。”皇甫钰佯装严肃道。 皇甫靖轩一急,险些心事脱口而出,“谁说我不上心,我才不娶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女儿,无趣得很,你和母后可别逼我!”幸好最后收住了话头,这才没把某人一事给说出来。 “算了,朕自己都一摊烂事呢,哪还顾得上你,你就继续安心做你的逍遥王爷吧,什么时候疯够了,什么时候收心了,再想娶亲以后的事。” “多谢皇兄!哈哈…这下本王可以肆无忌惮了。”皇甫靖轩讨好道,“那就有劳皇兄在母后面前美言几句,争取母后能将我遗忘一段时间,等皇弟我把一切都搞定了,再向母后大人请安赔礼。” “得了,还在朕这里演,没事就去母后宫里看看,都在朕耳根子前念叨好几回了,说再见不到你的人影,就要让朕派人来押你,你们还真是,没一个省心的,朕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摊上你们几个……”皇甫钰顺带着又把烈清尘念叨了一遍,当牛做马的皇帝有几个人见过?!! 皇甫靖轩忙接道,“知道啦,我现在去还不行吗,皇兄你如今都要赶上母后了。” 皇甫钰不解道,“什么?” 皇甫靖轩先是没回话,而是神秘地站了起来,然后大模大样走至门口,对着不解的某人眨了眨眼,最后才扬声道,“啰嗦呗,哈哈!”说完扮了个鬼脸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你这臭小子!”皇甫钰望着某人消失的背影,那叫一个郁闷哪,禁不住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自己该不会真像所说的那般啰嗦吧?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朕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被人说成爱啰嗦呢,又不是女子,被嫌弃话多简直是赤裸裸的颜面侮辱,再者说了,朕这样操心费神是为了谁啊,一群没良心的,还真敢说!(某君:拜托,你堂堂皇帝说成是忧国忧民忧社稷的缘故不是更有面子!) “啊,对了,朕要好好想一下究竟该怎么说,才天衣无缝的不会惹段、烈两位爱卿怀疑!”皇甫钰突然自言自语道。 烈清尘在信里只是交代了用何种法子,但却并未详尽说明具体该怎么做,怎么说,既然如此,那就要靠自己想一个完美的开场了。 吼吼,皇甫钰这个皇帝还真是天生操心的主,好不容易忽悠走了咱们王爷,这下又要发愁烈大公子的事,真是…… (一百九十四)一念执迷 “四府一洞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有那么多的人趋之若鹜,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看来,此番来青州城还真算是来对了,这么好玩的地方,本少爷还是头一回见。”回来的路上,段逸风便一直在回味,并且不住地赞叹。 “呵呵,喜欢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更多更好玩的地方,只要逸风开口……”烈清尘宠溺地望着对方,深情款款,无限温柔。 看得一旁的卓逍无比羡慕地感叹道,“二位的关系真的很好。” 其实他早就想说了,一天下来,卓逍早就看出眼前这位烈公子待段逸风格外不同,而段逸风在烈公子面前也显得有点……嗯?反正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和谐,美好,令人羡慕。 “呵呵,是嘛!”段逸风尴尬一笑,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瞪了某人一眼:都是你!而被瞪的某人则是无辜地耸耸肩,未曾出言解释。 “当然是了!烈公子与你同床而枕,同衾而眠,宛若亲兄弟般,简直羡煞旁人。”卓逍嫌自己说得不够明确,连忙补充道。 烈清尘看了眼直冒冷汗的某人,好心解围道,“在下与逸风从小便认识,自然比旁人来的亲厚。” 段逸风也连忙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竹马竹马的关系肯定和一般人的关系不一样。”更何况还不止竹马竹马…… 卓逍微微一笑,想到今日自己忙里偷闲,私下推掉众多前来道贺的大家,陪同这两位一起外出赏景,真的感觉自己很幸运,有幸得识如此人物。 虽然段逸风他们并未表明身份,但从其穿着谈吐便可看出,两人地位非同一般,尤其烈公子,长相是普通了些,可羽扇纶巾,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出的气质不禁引人折服。 卓逍看到的自然是易容过的烈清尘,所以才会如此说。为了掩人耳目,咱们烈大公子才会继续保持目前的这张脸,而用某人的话说则是,在此种场合下岂不更好,否则咱们惊艳才绝的烈大公子一现真容,不就成了来搅局的了。 想想京城内那些故意在烈清尘面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小姐们,不难想象前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女子中也可能会出现此类花痴女? “你不用招呼客人啊,今日都陪着我们了?”段逸风突然道。 “你们不就是我的贵客么?”卓逍反问道,“呵呵,放心吧,有我爹在前厅顶着,我这个做儿子的出不出面都一样,反正本就不是冲我来的,我也乐得清闲。” 说完,卓逍自嘲一笑,况且他也不喜欢凑热闹,尽管热闹的主角是自己。除非来人无可避免,卓逍一般不愿意被打扰,否则他这个少东家也不会很少沾染镖局的人事。 “说的也是,千篇一律的道喜,听得多了是挺累的!”段逸风对此深表同情。 “你也觉得是吧?说实话,很多时候我还是很向往那种平平淡淡的人家,可以不用应酬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卓逍不禁感慨。 烈清尘轻声接道,“平淡人家有平淡人家的烦恼,并不是像你所说得如此轻松,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所以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卓逍一顿,忽而又笑道,“呵呵,确实像你所说的,看来是我自寻烦恼了。” “既然是自寻烦恼就别想那么多了!”段逸风接道,“不如说一下你的未婚妻马闻月马小姐,想必你与对方已经打过招呼了?”某人不禁起了八卦的心思。 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放在这里照样可以说“不在其所不思其行”,人往往想的是别人家的好,所以才会看不到对方的不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时看到的也许只是表象的表象而已。 况且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可能事事都尽如人意一般美好顺心,所以一切只要看开就好,放开就好。 虽说是这样说,可若是让烈清尘在他家亲亲一事上放开心,放开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说人嘛,总有一两件执着的心愿未了,所以才会有执心,执情,执迷不悔…… 就如烈清尘,就如御邵寒…… 人世间最看不清的是情,最化不开的是恨,最扯不断的是爱,最泯不了的是仇…… 情仇爱恨,本就看不清,扯不断,化不开,泯不了。 人事倥偬尽谁意?几番蹉跎是浮生… 第九十八章 识得情爱乱情肠 (一百九十五)难频错对 虽说是已经打过照面了,可卓逍的脸上却无半点儿喜色,更别提什么未婚妻了。 “唉,段大哥又取笑我了,如今的结果其实早已注定,只怕在众人眼中也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了,既然都已经心照不宣,段大哥又何必再提!”卓逍自知堵不了悠悠众口,只能选择不听,不谈,这样也许可以自欺欺人地不去理会旁人的议论,眼光,可如今被段逸风提及,他不禁略显尴尬。 “卓兄你这样想可就错了,好与不好只关乎自己的心念,又与旁人无关,就拿你的未婚妻马小姐来说吧,既然都选择了同样的路,又何必在乎旁人的议论,摆在你面前的无非两条路,一是成亲,二是不成亲,既然再没有别的路,抛却死路,就只剩一条路了,既如此,何不让自己活得轻松点呢?” 其实烈清尘此时说的,正是他长久以来想对他家逸风亲亲说的话,只不过借着这次契机正好全盘吐露。 “活得轻松点……”卓逍似是无意识地呢喃。 烈清尘看着他的样子,继续道,“没错,活得轻松点!” “我想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弃娶马闻月小姐,因为你是傲天镖局的少东家,镖局上下百十号人的生计将来都要依靠你,所以你会娶她,无关爱或者不爱,你娶了她便不会辜负她,既然如此,你何不让自己试图着去爱上她,让她也爱上你,这样的结果对你们二人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不能一见钟情,那便天长地久的相守;如果不能彼此相爱,那便退而求其次先试着喜欢,毕竟你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你是件很难得的事。” 听着这番话的卓逍,真得很受震撼,而此时比他更震撼的是段逸风,烈清尘每一字每一句无不敲打在他的心上,每一字都那么沉重,每一句都那么真诚,他不能不震撼,也不可能不震撼。 烈清尘的感情太细腻太厚重,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段逸风感觉自己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更加明白对方的感情,也从来没有一刻比此时感受的更加彻底。 这一刻,他想他明白了,虽然不想承认,可他确实心里有烈清尘的存在,并且是很重要的存在,段逸风同样爱着烈清尘,却永远不可能像烈清尘爱他一样爱得那么深…… 是愧疚吗?也许是的…… 从不熟悉到熟悉经历了这么多事,破无头尸案,被掳救人,中毒解毒……段逸风仔细想来,终究是自己亏欠他良多…… 烈清尘看着酒从壶嘴绵延不绝的落入杯中,直至满溢出来,方开口提醒道,“逸风?” 段逸风连忙手忙脚乱地回过神来,“啊,哦,抱歉抱歉!” “逸风想问什么不妨直说?”烈清尘好笑地捻着手中的纸条,不紧不慢道。 虽明知道对方所为何指,意为何意,可咱们烈大公子偏偏装出一副“我不知道”的良善无害模样,摆明了要逗他家亲亲。 看着对方得意地笑着,这边简直气得牙痒痒,段逸风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好奇某人手里的东西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值得抑制不住的笑意溢满眼角,这才使得酒溢出杯子都不曾意识到。 “哦,原来逸风你不是因为想知道是何人的来信值得我如此高兴,才一直盯着我看的?”烈清尘似笑非笑地回望着某人。 段逸风脸上猛然一红,争辩道,“谁来的信,关本少爷何事!”本少爷才不关心是你的哪位红粉知己? “呵呵,那你方才为何一直盯着我?嗯?”烈清尘边说边越凑越近,在距离他家亲亲一毫米处才停住,继续道,“难道是故意的?” “你这这般模样盯着我,可如何是好?嗯?” 废话真多,说得好像本少爷勾引你似的,以前怎么没见你在亲本少爷之前打过招呼。 虽然这样想着,眼睛却顺从的闭了起来,段逸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昨天那一番之后,他的心境几乎天翻地覆的变化,段逸风只知道,他不能继续一而再,再而三的前前后后踌躇不前了,清尘为他付出如此之多,他若是再逃避,只能让两个人都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这其中有愧疚,有爱意,更有怜惜。 有些话段逸风虽然不说,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做了,之前在与清尘发生之时,虽然是随心而行,可难免有几分男人的坚持在里面,所以在结束欢爱之后,多少有些不自在,唯有这次,他心结彻底解开,完全身心投入对方的温柔爱抚。 烈清尘仿佛感觉到他家亲亲的含蓄热情,于是更加动情忘我,吻从眼睛一寸寸移到颈间,一边手还不安分地去摸对方的腰肢,引得段逸风阵阵酥麻。 “唔…不要,停…”段逸风不适应地轻喘道。 烈清尘一时间难掩失望,虽情难抑制,可却还是忍耐地松开了环在对方腰间的胳膊,强装无所谓道,“你,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眼前的失望,欲望一切情绪尽收段逸风的眼底,他的心微微犯疼,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段逸风张口解释道,“现在是白天。” ??!烈清尘一时之间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直至对方脸颊泛出一层不自然的红晕,才恍然如得了宝似的,紧紧搂过他家亲亲,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 平复了一会儿,烈清尘温柔地吻了吻对方的额头,轻声道,“逸风闭上眼睛便不是白天了。”话音刚落,也不给对方任何辩驳的机会,直接用舌头堵上了嘴。 而咱们的段大少,即使没有被堵上嘴,恐怕也没力气再说点儿什么了,直至衣衫褪尽放倒在床上,脑子里才突然冒出一句,“果然食色性也。” 床上人影一双,然而地上却平摊着那张可怜兮兮地罪魁祸首,上面一个大大的“等”字孤独地躺在上面,再无人问津。 没错,皇甫钰存心只写一个字的回信,就是为了让某人心急,先卖个关子,可他忽略了咱们烈大公子的本事,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也从不怀疑皇甫钰会不帮他,所以在盯着纸条时,烈清尘才会微笑,至于他家亲亲主动投怀送抱,完全是意外之喜,所以才更加开心。 天大的好事将至,不能不开心。 (一百九十六)两位爱卿 一大清早,皇宫御书房内。 左,烈尚书;右,段太尉,分列两边。 坐在上首的皇甫钰不知这种紧张的气氛源于何处,只能愈发仁德地招呼道,“咳,那个,两位爱卿快请坐!” 平常不太对付的两个人,因为孩子们的关系,面上算是缓和了一些,见皇上言行如此反常,先是疑惑的对视了一眼,随意即异口同声道,“谢皇上!” 等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谁都没主动说话,当然了,皇上在这里都没开口,他们也不能催促,不过心里却是越来越怀疑。 气氛沉闷的连一旁的徐公公都开始不自在起来,偷偷瞄了眼老神在在的皇上,徐福海不禁暗暗佩服起他家主子的耐力。 不过这回徐福海可是看走眼了,皇甫钰他哪里是老神在在了,只不过是故作镇静罢了,然而面上却不起半点儿涟漪,其实心里早就如滚锅的蚂蚁——团团转了。 你想啊,要编谎话蒙骗这两个老家伙,谈何容易?何况,那是人家的儿子,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将说出口的点子着实不靠谱,过于牵强,所以此刻才会犹豫再三,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旁的段鸿羽也坐不住了,悄悄拿眼珠子看了眼咱们皇上大人,除了微笑之外,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便又默默地转向对面坐着的烈初衡,以眼神询问道,“呐,老狐狸,究竟什么个情况,将咱俩留下来,又不说是为了什么事?” 烈初衡心领神会,眼神回复道,“这我哪里知道?反正不是为了请咱俩喝茶这么简单。”皇上可没无聊到请我们两个老家伙来谈天说地的份上。 废话,这我当然知道!诶,你问问皇上究竟有事没事,没事的话,咱俩就打道回府得了,段鸿羽继续暗示。 我看你才是老狐狸!自己怎么不问?烈初衡瞪他。 哼,我问就我问,谁还怕你不成?段鸿羽这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哪里受得了对方的激将法,当时就坐不下去了。 而这两人一切的一切都尽收皇甫钰的眼底,却只当没看到。 段鸿羽起身道,“皇上,不知您召臣与烈尚书来所为何事?恕臣愚钝,还望皇上示下。” 烈初衡听言,也一同站了起来望向座上的皇上,面上疑惑显而易见。 皇甫钰还没做好准备该如何开口呢?就被对方将了一军,踌躇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 “让朕先想想,为什么事来着?” 烈初衡、段鸿羽:“……” 皇甫钰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白痴,赶紧干咳一声为自己圆场,“咳,那个,两位爱卿先别急,喝杯茶怎么样?” 不待对方回答,皇甫钰紧接着对身边的徐福海吩咐道,“徐公公,赐茶!” 第九十九章 圣上金口显隆恩 (一百九十七)出此上策 皇甫钰说着给身边的使了个眼色。 徐公公立马心领神会,一接到旨意,亲自去外间端了茶过来。 “太尉大人请用。” “这……”段鸿羽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地又坐了回去。 “尚书大人,请!”徐福海又亲自给烈初衡倒了一杯。 “有劳了。”烈初衡微一点头,谢道。 “呵呵,两位爱卿都尝尝,上好的贡品——阳春白雪。”还被清尘那家伙给抢去了大半。 不过幸好皇甫钰不知道这东西究竟落谁手里了,不然岂不气个半死。 段鸿羽是喝了不少,所以没什么说的,而烈初衡此刻也没有品茗的心思,所以两人都很默契的没说话。 唉,两位爱卿眼看着就绷不住了,皇甫钰咬咬牙,寻思着方才开口道,“其实呢,朕有件事想与两位爱卿商量,额,准确地说,是有件事想请两位爱卿帮忙!” 烈初衡虽不知道什么事,不过是万万不敢让皇上开口说帮忙的,于是连忙起身,“臣惶恐。” 段鸿羽亦跟着道,“臣不敢,皇上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皇上隆恩。” “好好,两位爱卿严重了,其实呢,这件事主要是太后她老人家给朕下的懿旨,说是关乎朕的子嗣,皇室的血脉。”母后大人,您可别怪儿子拿您老人家当挡箭牌,拿您未来皇孙说事啊,这可都是尘那家伙逼我想的馊主意,可真不关朕的事哪,众位列祖列宗在上,苍天有眼哪! 两人一听,怎么还关乎皇子皇孙了?不禁都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你说这事他们也插不上手,无能为力啊,家里要是有女儿了还说得通,可是这…… 还是段鸿羽忍不住开口问道,“臣不明白皇上话中的意思,还请皇上明示。” “咳,是这么回事,太后昨日替朕到云龙寺祈福,求了个子孙签,还特意请了一恩大师解签文。”皇甫钰说完顿了顿,看了眼两人的反应复继续道,“一恩大师说,朕虽真龙受命于天,却命星犯煞,所以才导致皇系一脉人丁稀薄,而破除的唯一办法便是找两个命格过硬的男子——冲煞。” 冲煞?如何个冲法?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明显写着:这只听说过冲喜,没听过还有冲煞啊? 烈初衡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额,烈爱卿啊,朕也只是听太后的意思,按一恩大师的话说。”皇甫钰提前撇清关系。 看着皇上犹犹豫豫地跟着他俩兜圈子,烈初衡顺着他的意思主动询问道,“敢问太后娘娘是何意思?” 有眼力劲儿!皇甫钰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这太后说,一恩大师说签文上说啊。”朕怎么感觉这话从嘴里冒出来这么费劲呢! “咳,那个说啊,朕这一劫须两位贵人相助方可破除,而这两位贵人呢,必须是帝王星一侧的文曲星和文莱星,文曲星下凡自然是状元命,而文莱星呢,则是帮衬着文曲星发光发亮的一颗福星,‘君无我不可以成仁,我无君不可以成君’,唯有二者相辅相成,朕的这颗帝王星才能熠熠生辉。” 皇甫钰将早已打好并且重复了不下三遍的腹稿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差点酸倒咱们皇上大人两排白牙,他这忽悠人的本事说得也真是够玄乎,差点把自己绕进去。 烈初衡、段鸿羽两人都认真听着,没插嘴。 皇甫钰继续道,“一恩大师说朕身后的子星逐渐黯淡,唉,这关乎着皇室血脉,所以太后她老人家才会格外上心。” “敢问皇上可有何破解之法?”既然将他们两个留下来,就绝不是听皇上抱怨这么简单。 “唉,这事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也简单。”皇甫钰佯装苦恼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的两人更加糊涂了,尤其烈初衡考虑的深入了点,究竟皇上是何意? 烈初衡道,“皇上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若是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臣定当万死不辞!” “臣也万死不辞!”段鸿羽在表忠心方面也不肯落于人后。 皇甫钰深吸了口气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两个人真正结合,以呼应的文曲星和文莱星的光势,增强朕帝王星的命势,方可成事。” (一百九十八)晴天霹雳 段鸿羽没明白,“真正结合?” “没错,真正结合。”皇甫钰唯恐两人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索性说得更明白点,“换句话说,成亲!” 两个字漾起倾湖碧波。 “什么?成亲?!!”连烈初衡都不禁大吃一惊。 段鸿羽更是惊诧道,“可,皇上不是说两人皆是命格过硬的男子么?” “所以朕才说事情麻烦哪!”皇甫钰佯装苦恼道,“两位爱卿应该明白,这些子虚乌有的话真是不相信的,况且说出去也有损皇家声誉,奈何拗不过太后笃信不疑,竟强烈要求朕下旨找两位男子成亲,不惜任何代价,并陪朕身边满七七四十九天,借此冲煞,以光耀皇室子嗣。” 段鸿羽听了,在一旁忙道,“皇上此言差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事关皇室子孙延续,断不可有半点儿马虎,既然云龙寺的一恩大师如此说了,自然不是凭空捏造的,故此臣认为,太后娘娘所言极是。” 烈清尘闻言,忍不住干咳两声。 “诶我说老狐……”段鸿羽‘狸’字还没说出口,突然想起这是在皇上面前,连忙改口道,“烈大人,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烈初衡暗瞪了某人一眼,一字一顿道,“没、有。” “哈哈,段爱卿说得对,说得对!”皇甫钰心里一乐,终于上道了。 不似某人一般不着四六,烈初衡隐约猜到了皇上的意图,可他不明白皇上为何偏偏选中他们两家,凭自家儿子与皇上的交情,以及自家儿子的性情,若是他不想做的事,旁人是无论如何也强迫不了的,所以惟一的可能性便是:皇上在说谎,并且这个谎还是与尘儿串通好的。 烈初衡大胆猜测:八成是尘儿这孩子喜欢上人家了,所以才和皇上串通一气演了这一出,打算来个瞒天过海,皇恩浩荡,否则,皇上怎会如此荒唐,找个这么烂的理由。 不得不说,不愧是只老狐狸,想到了这层的烈初衡,总算拐过弯来,因为除了这种可能,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解释目前这种状况的理由,自己的儿子终归是他这个当爹的最为明白,虽然对于尘儿喜欢上老家伙家的儿子颇感意外,不过自家儿子向来是不肯回头的执拗脾气,怕是一根筋都钻进胡同里了。 烈初衡并不担心儿子意气用事,一时任性冲动胡来,况且尘儿凡事都有分寸,反而为自己多年来对儿子的疏于关心而深感惭愧,所以也就随他去吧,若非喜欢到骨子里的人,尘儿也不会联合皇上一起骗他们。 虽然段鸿羽这老家伙惹人嫌,不过他那儿子倒是不错,既然儿子喜欢人家,能找到这么个真心实意喜欢的人,自己又何必顽固不化加以阻挠呢,成全儿子,也是成全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为尘儿做过什么事,操过什么心,烈清尘心里多了一分亏欠。 “那朕即刻便拟道圣旨,为两位公子赐婚。”皇甫钰乐道。 ??!赐婚?段鸿羽瞪大了眼睛。 “对了,再选个黄道吉日,尽快让两人成亲。”婚事还是今早的好,打铁需趁热,省得滋生事端,坏了那家伙的好事,到头来怪到朕的头上就麻烦了。 “成亲?!!”段鸿羽彻底被这俩字砸昏了。 “段爱卿没听错,朕说的就是成亲没错!”皇甫钰笑着附送了个肯定的眼神。 幸好烈初衡心里有准备才没有像某人那般大惊小怪,看!傻眼了吧,这老家伙简直蠢到家了,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烈初衡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 不过如今他是跟他家儿子还有皇上一条线上的,自然也要为挖井出一份力,这样让某人跳起来才好看。 “皇上说的是臣的儿子,与,与烈大人家的儿子?”段鸿羽不确定道。 “不错!”皇甫钰继续笑。 “这,这……”段鸿羽震惊地话都说不完整了。 “臣领旨谢恩!”烈初衡没等对方有拒绝的机会,先一步开口应道。 段鸿羽闻言,更加震惊,他难以置信,狡猾至极的老狐狸竟然也有犯糊涂的一天,还真敢领旨谢恩? 那可是你儿子和我儿子,独苗,你这老狐狸不心疼,老子还心疼呢,让两个大男人成亲,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可皇上金口一开再没有收回去的可能,拒绝的话,便是抗旨,是死罪! 段鸿羽不敢拿全府上下的性命开玩笑,可牺牲自己的儿子,他又不舍得,咱们的太尉大人如今是进退维谷。 最可恨地是,本来是同一条船上的,这个老狐狸竟然一口答应,连半点儿回寰的余地都不给自己留,也不给他留,这让他如何开口拒绝皇上的旨意…… 第一百章 抛却俗礼却朝堂 (一百九十九) 大功告成 “皇上,臣……”段鸿羽犹豫着开口。 “臣以为作为臣子,当事事以皇上为先,忧皇上之忧,解皇上之难,既然皇上有用得着臣的地方,那是臣万分之荣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别说让尘儿与段大人家的儿子成亲,即便是一辈子不成亲,不娶妻,臣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相信臣的儿子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烈初衡再次抢先一步截住他的话。 这老狐狸是故意跟我叫板了!段鸿羽自动将对方最后一瞥当成对他的挑衅,当即火了起来。 好!既然你都不怕,老子也豁出去了,看谁硬的过谁? 不就是嫁儿子么?有什么?两人莫名其妙斗了十几年,互相看不顺眼,谁都不肯落了下风,尤其段鸿羽更是看不惯对方气定神闲的姿态,所以这件事上,更不肯落了下风。 只是可怜他这一斗气,直接将儿子送到人家家里头去了。 只见段鸿羽示威的扬了扬下巴,赌气道,“谢主隆恩,臣自愿将儿子嫁入烈府,以示忠心。” 烈初衡早就知道激将法对老家伙有用,这不,上钩了!呵呵,把儿子都嫁到我们烈府当媳妇了,看你这个老家伙还和我作对。 烈初衡心里打着算盘啪啪响,面上却不露半点儿声色,蹙着眉表现的足够严肃,担君之忧。 段鸿羽这边还为自己在气势上压了对方一头得意不已呢,也不管究竟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想着不能在皇上面前失了颜面,让那只老狐狸占了先。 皇甫钰不知道烈初衡早就猜透了他们的打算,更不知道他会配合自己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男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办成了,虽然刚开始有些难以启齿这么个破借口。 不过好在两个忠心耿耿的爱卿这么配合,他这个皇帝才有幸不辱使命,帮尘那家伙办成这么大一件好事,喜事,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看如何收俘他家那位?皇甫钰不禁想,这算不算是为自己积了份功德?这心操的,连平日里向来不信邪的人,也开始不自觉往那方面想。 也难怪,帝王星,文曲星,文莱星,确实有够扯的! 皇甫钰千不求万不求,只愿往后的日子里,咱们烈大公子能少动动他那脑袋瓜,少勾勾他那小手指,让他这个仁德宽厚的好皇帝多过几天舒心日子,少被惦记上,他皇甫钰就谢天谢地了!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办妥了,皇甫钰自然忘不了褒奖一番,“呵呵,能有两位爱卿相辅左右,朕心甚慰,两位爱卿放心,朕绝不会委屈两位公子的,成亲当日,朕自当去讨杯喜酒喝。” 废话!这么好的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说不定能看到某人的窘态,他皇甫钰怎么可能不到场凑下热闹,这可不能说是私心啊,他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红娘”了,不亲自看一眼怎么甘心? 事已既此,两人除了谢恩还能说些什么。 “好,两位爱卿赶快回府准备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朕一定鼎力相助,此事不仅是两位爱卿的家事,更是关乎皇室血脉传承,万不可大意马虎,草率行事。”皇甫钰再三叮嘱道。 “臣遵旨!”段鸿羽与烈初衡纷纷应道。 “那没什么事了,两位爱卿先退下吧!”皇甫钰喜滋滋地摆了摆手。 “臣告退。”“微臣告退。” 烈初衡一出了御书房的门,便先几步往外走,气得跟在后面的段鸿羽直跺脚。 段鸿羽越看对方的背影,心里越不忿,这老狐狸又跟我趾高气扬胡乱作对,于是忍不住喊道,“烈大人留步!喂,等等我。” “诶,让你等等我,走这么快干嘛!”段鸿羽几步小跑追了上去。 烈初衡望着气呼呼地某人,微微欠身道,“段大人,还有何事?” 那模样,好一个气定神闲!神采斐然! 你个老狐狸!段鸿羽心里暗骂一声道。 烈初衡看对方的神情,就知道不定怎么腹诽自己呢,不过九成不是什么好话,所以看对方也不回话,转身便要走,“若是没什么事,恕我先行一步,告辞!” “欸欸,我说你着什么急!”段鸿羽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道,“有话和你说。” “还不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烈初衡说着掸了掸自己身上的衣服,轻描淡写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切,老子稀罕拉你! “呐,老狐狸,我问你啊,刚才你为何不拒绝皇上的旨意,反而极力赞同,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要不是你率先领旨谢恩了,我也不可能硬着头皮答应,说不定,你我二人合力,此事还有回寰的余地。”段鸿羽越说越来气。 “我为何要拒绝皇上的好意?”烈初衡轻声一笑,反问道。 “嘿我说,你是真糊涂了?平时老奸巨猾,聪明绝顶的,怎么今个就转不过弯来了呢,皇上的意思你究竟明白没有,还是刚才耳朵被窗户纸堵上了,还好意?真不知道你这个爹到底是怎么当的,皇上下旨让你儿子娶我儿子,你一句话不说,就点头同意,领旨谢恩了,如今倒好,板上钉钉,皇上金口一开,再推脱便是抗旨不遵,要杀头的!唉这次真是被你拖累了!” 段鸿羽一股脑的只记得埋怨,根本没注意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我烈家是娶媳妇,又不是嫁儿子,我为何要拒绝?”这话乍听上去像那么回事,可若是仔细一琢磨的话,任何一个脑筋正常的爹都不可能高兴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男人,不过此时的段鸿羽早被他那句“娶媳妇”给气糊涂了,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么多。 “再者说了,以后这媳妇一娶进门,我就又多了一个儿子,如此美事,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拂了皇上的好意,抗旨不遵呢!” 估计烈初衡嫌自己说的还不够多,就又添了一句,“呵段大人,我先行一步了,这皇上的话你也听到了,婚事可不能办的草率,所以我得回府提前做准备,毕竟是有经验了,再办一次婚事也不费事。” (二百) 毫不知情 “你你你……” 只可惜话没说完,人家就甩甩袖子走远了,只留给段鸿羽一个在他看起来得意的背影。 段鸿羽心里气得要命,这老狐狸,天生命里克我吧,娶了我们灵丫头还不够,又要娶老子的儿子,简直气死我了! 奈何他只能独自生闷气,因为惹他生气的主儿,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更可气的是,段鸿羽这才刚到自家门口,就被他家夫人满脸喜气给弄糊涂了,然而当知道缘由为何时,段鸿羽简直连话都不想说了,还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原来皇上早在段鸿羽二人离开之前,先行一步命陈福海携了圣旨来太尉府,就在段鸿羽回来的前一刻,来宣旨的陈公公才离开。 “恭喜老爷!” “恭喜老爷……”府上不知情的众人一个个笑逐颜开的,段鸿羽差点以为集体抽风了? “老爷你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刚才皇上派人来宣旨了,你才是为了什么?” 遥刖看对方一脸痴呆样,还以为对方猜不出来,便字迹接道,“说为我们家风儿赐婚,这可是大喜事一件啊,你说是吧老爷?” “老爷,老爷?”遥刖说到兴奋处,终于意识到他家老爷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好像……脸色不好? “你懂什么!”段鸿羽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 屁的喜事,老子的儿子就要被当成女儿嫁出去了,老子能高兴的起来才怪?关键还是嫁入他们烈家!!! 遥刖一听他这口气不对劲啊,怎么半点儿欢喜的模样都没有?还以为他是担心未来儿媳妇不知根知底的,娶了个悍妇害得他们儿子吃了亏,于是连忙补充道,“老爷放心吧,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何不讲清楚究竟是哪家姑娘,不过我已经向来宣旨的陈公公打听过了,听说对方不但人长得好,而且性格温和,脾气各方面更是好的没话说!” “诶老爷,你说皇上好端端的一个赐婚,搞得那么神秘干嘛还给咱们卖了个关子,我现在是想想都激动,你说我这个准婆婆送什么见面礼好呢……”遥刖说到最后完全变成自言自语,自我陶醉了。 在她看来,皇上能赐婚,陈公公又把人夸得如此之好,那必定是错不了了,至于成亲对象还是个谜这个问题,也就没心思追究了,只等着欢天喜地看儿子娶媳妇,成家立业,她也等着抱孙子。 不神秘,怕你这个“准婆婆”吓昏过去! 段鸿羽被这三个字又刺激了一下,去他姥姥的准婆婆,老子这辈子没指望喝上一杯媳妇茶了,还让老狐狸白捡了个大狐狸,自己当时怎么就脑袋一热,说了那样的蠢话了。 记得皇上当时只是说给两人赐婚,并未说谁进谁家的门?自己就这么傻呼呼的将儿子送出去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该如何向夫人以及段氏列祖列宗交代?这下可好,皇上连圣旨都下了。 沉浸在懊恼中的段鸿羽并未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这摆明了是皇上设的圈套啊,不然的话,怎么动作这么快,他这边还未到家,圣旨便先行一步颁了下来。 不过等他清醒琢磨过来的时候,那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第一百零一章 情思皖晚望不穿 (二百零一)蒙混过关 段鸿羽想了想,决定不到最后绝对不能承认这事是自己揽下来的。 既然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徒增烦恼,还不如让大家先高兴些时日,虽说他也舍不得儿子,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自古忠孝难两全!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大义着想,段氏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段鸿羽虽愧于人,无愧于心! 还不知道那臭小子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依风儿的性子,让他去嫁给一个男人,怕是不会老老实实妥协,不过这次也由不得他了,皇上圣旨一下,老子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到烈家,不了解两人关系的段鸿羽如是想。 “……欸老爷,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这还不是只得高兴的事么?”遥刖几乎把儿子的未来都畅想了一遍,那场景,那画面,看她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就知道有多美了! 段鸿羽方才一直在想自己的事,也就没太在意他家夫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能随口敷衍道,“嗯,哦高兴,高兴!” “嘿嘿,是吧,那我这就安排下去,让底下人置办成亲的东西,等皇上选定好了良辰吉日,时机一到,咱们就等着新媳妇进门,坐等着喝那杯新媳妇茶吧!”遥刖从刚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说到嫁娶事宜就更兴奋了。 “等会儿。”段鸿羽这句可听清了,忙阻拦道。 遥刖不解,“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你先等会儿,听我说。”段鸿羽拉住他家夫人,“你先别急着准备这些东西,听我的,咳那个,多准备些嫁妆。” “哈??!老爷你是不是记错了,咱们府上是娶媳妇不是嫁女儿,你让我准备嫁妆作甚么?”遥刖这下是更不解了。 “你就别管那么多,听我的就是了!”段鸿羽哪里敢讲真话,只能糊弄着说。 遥刖一听,一看,口气认真,表情严肃,虽不知他家老爷为何这样吩咐,不过倒不像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既然他不打算说,遥刖也就不再追究了,只当做是他家老爷早在皇上那里通了气,估计是对方姑娘家家境不是太好,他家老爷才让自己备些嫁妆,以免到时候失了大家的脸面,再怎么说也是皇上赐婚,无论如何是不能失了颜面的。 对于对方的家境,遥刖倒是不在意,他妹有别的要求,只要人好就行。 “那好吧,我先吩咐下去!”遥刖无论如何是想不到事情会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段鸿羽听了点点头,又问道,“其他两位夫人呢?” “二妹和三妹哪,刚才接了旨太高兴,说是要回房准备给新媳妇的见面礼,这不,这会儿都不见人影了。”遥刖笑说道。 “哦。”段鸿羽不敢再说不让准备见面礼的事了,怕说得多了,被他家夫人发现端倪。 “我也要考虑一下该送什么好,本来要传给儿媳妇的玉坠也被尘儿给丢八百年了,不然我再选一块好玉送给儿媳妇怎么样?”遥刖开口询问。 “好,你自己看着办吧。”段鸿羽勉强一笑,他如今一门心思都在段逸风身上,那还顾得上其它? 话说这臭小子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诶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也是最关键的事。”遥刖突然想道,“咱们风儿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不会耽误了亲事吧?也不知道那臭小子怎么样了,烈家小子出去找了这么久,到底找到人没有啊?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点儿不踏实。” 别说你担心,老子也担心!这俩人估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遥刖道,“你说风儿回来会不会特惊喜?”转一圈回来,连媳妇都有了,能不惊喜么? 段鸿羽鼻子哼了一声,心道:惊喜?呵,怕是只有惊吓! 遥刖斜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吃错药了?”别以为她没听到他拿鼻子出气。 “哦没什么。”段鸿羽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 对于儿子要出嫁这个事实,能拖就拖着吧,什么时候真正瞒不下去了,再招也不迟! 反正段鸿羽是这样打算的,而且他所谓的“招”,也不是全招,至少不会将自己主动将儿子送出去这一段坦白。 因为依照几位夫人的脾气,以及对风儿的疼爱程度,若是知道是他这个当爹的逞一时口舌之快惹了这么个结果的话,他的下场可想而知,毕竟在段鸿羽看来,娶了个男儿媳妇比嫁个儿子要强上不止百倍,也难怪今日那只老狐狸在老子面前得意洋洋,趾高气扬的。 唉,真是失策,失策呀! (二百零二)顾盼微怅 “……没意思,没意思,没意思,啊本姑娘要疯了!” 某人一无形象,二无美感,四仰八叉地趴在桌子上,完全不在意屋里还有其他人。 自从烈清尘去追他家亲亲之后,咱们御大美人三番五次寻人无果,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整日里无病呻吟。 “你若真是嫌没意思,我让玄天将你们的师傅请回来如何?”御邵寒故意道。 “哎别!”御清婉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连忙起身阻拦。 笑话!她这刚过几天清闲小日子,可不想好端端的给自己惹麻烦,好不容易才送走他那师傅老头,御清婉才不会再给对方折腾自己的机会。 话说,师傅他老人家或是被迫或是自愿地同师伯出外云游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受什么欺负?叫师傅他老人家平日里总欺负我,也该有人收拾收拾他了,哼,为老不尊,看还有没有心思捉弄我!虽说这样想很不厚道,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师傅,不过御清婉不厚道的很开心。 “怎么?你不是喊着没意思么,若是你们师傅回来,便有人与你玩了,难道不好?”某位无良的大哥故意说道。 怕是我们只有被玩的份!站在一旁默默无语地玄天心里腹诽道。 “哥,你真舍得妹妹我每天都师傅他老人欺负?”即使没接收到玄天的求救信号,御清婉也是很惜命的。 “哈哈哈,你打住吧!撒娇就该有个撒娇的样子,最最起码也要装出一副弱不禁风身似蒲柳,娇滴滴的林妹妹模样,你这样……啧啧!”某人一进屋,就顺口加欠揍的接道。 “未经允许就进入人家姑娘的房间,这样可不好。”御清婉斜睨着来人,一脸的嫌弃。 “本王就这么进了,你想怎么滴吧?”皇甫靖轩偏要装起了无赖,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而且是正对着咱们御大美人,完全不理会一旁看戏的御邵寒和玄天。 御清婉也懒得理会二人戏谑的眼神,对皇甫靖轩翻了个白眼,“你究竟是王爷还是无赖?说这些话都不觉得脸红么?” 皇甫靖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有什么,难道这房间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一听“秘密”俩字,玄天来了兴趣,忙追问道,“秘密?什么秘密?”说着还瞅了一圈,他来来回回这么多趟怎么没发现? “是秘密自然要保密。”御清婉神秘一笑,煞有其事地说道。 无趣!玄天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角,心里忍不住道,不说算了,谁还没有点秘密? “哈哈,要说秘密,我这里有一个,你们要不要听?”皇甫靖轩卖起了关子。 御清婉此时哪里还有其它心死,连头都没抬,“没兴趣。” “哎别这样嘛,你们好歹也配合我一下。”皇甫靖轩幽怨的像个小媳妇。 他这满满一腔热血,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心凉。 “我说你烦不烦哪,爱说不说,没看本姑娘正烦着呢嘛,没心情听你瞎闹!”御清婉本来就不是好脾气,被惹火是意料之中的事,当然发火时丝毫不在意对方王爷的尊贵身份。 “好嘛好嘛,本王说就是了,急什么。”某王爷嬉皮笑脸地安抚道。 “清尘要成亲了。” 皇甫靖轩轻飘飘一句话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还是屋里的众人说。 一句话,比烟火的还要绚烂,其中最难以置信的要数御清婉,不过她无论如何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短短几天,这才短短几天时间,怎么可能?对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有误会,也许是同名同姓无关紧要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那人?!!不然就是皇甫靖轩开玩笑呢,也说不定! 御清婉自我催眠着,这样想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有了些底气。 而一旁的御邵寒呢,只觉得此事有蹊跷,这么突然说要成亲,怎么想这事都不太对劲,不过究竟是何处不对劲?御邵寒尚且说不出来。 然而凭他一人看来,始终觉得烈清尘不会放弃某人,而接受和别的姑娘成亲,他不相信自己看走了眼,也不相信烈清尘是这么简单便妥协的人。 这下有热闹看了,成亲?呵有意思,当真有意思,御邵寒轻笑一声。 不过他的笑容在一旁的玄天看来,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第一百零二章 鬓边温存风吹乱 (二百零三)始欲弗猜 “我说清尘要成亲了!要娶亲了!你们怎么都没反应?” 皇甫靖轩本来以为自己此话一出,吓到一大片呢,怎么说咱们炙手可热,抢手之极的烈大公子就要名草有主了,谁人还没点儿八卦的心思,岂料竟没一个人接他的话茬,咱们的王爷郁闷了。 “你说的,是哪个清尘?”御清婉犹豫道。 皇甫靖轩一听这话,乐了,笑着答道,“废话,本王就认识一个清尘,你说是哪个?” 还是御邵寒一下问到了点子上,“和谁?” “额……”一句话难倒了皇甫靖轩,要说人御清婉的亲哥哥难得说句话,说不定未来还是咱大舅哥呢,而他皇甫靖轩一看就是被算计的主,此时更是郁闷上加郁闷,他这说了一圈子,竟也没问你出来清尘要娶的人是谁,难怪会被怀疑不靠谱。 “谁啊?”御清婉也紧张问道。 “额,那个,具体是哪家姑娘,本王也不清楚……”皇甫靖轩决定实话实说。 其实,这也不怪他!要怪就怪成亲这事来得太突然,而且还是偶然从他觉得不靠谱的人嘴里听到的不靠谱的事。 具体情况呢,是这样的。 皇甫靖轩今天早上出了宫门,便打算去烈府碰碰运气,可是到了状元府才发现,不仅没遇见想遇见的人,反而发现府中的人少了大半,冷冷清清的,就剩几个看门的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皇甫靖轩刚进府时还以为清尘府上被人洗劫了呢,谁知道一问,原来是跟着李管家一起回了尚书府,只留了剩下几个看门的。 皇甫靖轩没问出究竟是何原因,唯恐烈府出了什么事便着急赶着又去了烈尚书府,到了地方才知道,上下一片喜气,又要办喜事! 终于这次轮到的是咱们惊艳才绝,举世无双的烈大公子,可问了一遍,竟都不知道,未来少奶奶是何方人圣?!!打算找烈尚书问问,却被告知对方出府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皇甫靖轩又问李管家,论资排辈,李管家在烈府资格老,绝对说得上话,总不至于也不知道吧?然而遗憾地是,李管家说此事不便告知,等到时机成熟,一切该知道的自会揭晓。 事情搞得如此神秘?皇甫靖轩只能留着满肚子的疑问,无奈离了尚书府,而在离开之前,皇甫靖轩再次确定了此事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真的清尘要成亲了。 “不清楚?”呼,吓死本姑娘了,若是真成亲的话,凭皇甫靖轩与清尘的关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成亲的对象是谁? 对,没错,准是这家伙在本姑娘面前胡乱说的!御清婉想到皇甫靖轩平日里就一副口无遮拦,不着四六的无赖模样,这样想着越发觉得对方是在说谎。 “你是闲得太很来消遣本姑娘呢?满嘴胡言乱语。” “哎你别不信哪,不然你亲自去烈府看一眼不就知道了。”皇甫靖轩很是气愤,这简直是对他的人格侮辱,无论如何咱们王爷大人要为自己辩驳两句。 “算了,烈府现在根本没人,去了也白去。”真当本姑娘是二傻子唬了。 “本王说的是……”其实皇甫靖轩打算说他口中的烈府并非指烈清尘的状元府,可话刚说了半句,便被人打断了。 “好了,本姑娘要出去一趟,你们自己玩吧!”御清婉突然站起身,对着几人说道。 “诶你去哪儿?”这句话自然是皇甫靖轩问的。 “想知道?”御清婉嘻嘻一笑,对着某人勾了勾手指,然后道,“不告诉你!” 说完转身溜了。 气得咱们的王爷大人只能干跺脚,“你这女人,等等本王哪!”说着也追了出去。 送走了两个水火不容的冤家,御邵寒终于能安静下来了,只见他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得一旁默默无言的玄天心里直发毛。 不过他当然不知道,御邵寒这是想明白了某件事的缘由始末才会如此。 或许,他真正要娶的人,是他? 想到这里,咱们的御大少主不禁轻笑出声,不用说,这主意肯定出自烈清尘,难得他想出这么个办法! 呵,连成亲一事都搞得大张旗鼓,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忽悠了人家把亲生儿子给送出去的?!! (二百零五)命数两拆 只是,婉儿那丫头怎么办? 虽说明白妹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脾气,可让御邵寒任由她知道这个对于她残酷挫败的事实,御邵寒于心不忍。 可是婉儿若是看不透的话,只会越陷越深,最后受伤害的还是她自己,到底长痛还是短痛?御邵寒陷入两难境地,犹疑不定。 看来要尽快想个办法支开她才行,成亲的场面……无论如何不能让婉儿见到,唉,拖得了一时算一时吧,剩下的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御邵寒不禁感叹:这世上,既有情之所钟,便会有为情所困,情之一字,当真害人不浅。 一睁开眼,便看到熟悉的睡脸靠在自己枕边,段逸风的胸口一时之间被莫名的欢喜之情溢得满满的。 自从当日一言,段逸风的心思便呈一边倒的趋势,只恨自己察觉的太晚,后悔自己让这个人等了这么久,后悔自己从来不转身看他一眼,后悔自己一昧的逃避不敢面对,后悔……幸好,幸好这个人没有放弃。 段逸风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了下对方的眉眼,掩藏不住的爱意,怜惜。一边摸一边不禁想:这个男人,是我的。 这时,烈清尘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搂紧怀中不老实的某人,亲昵地蹭了蹭对方的额头,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累么?” 眼神温柔,潋滟似水。 咱们段大少哪有这么容易就着了对方的道,当然不肯开口接他的话,也不想想究竟是谁将本少爷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还真好意思说! 烈清尘自然知道他家亲亲的小心思,暧昧一笑建议道,“饿了么?要不叫些吃的进来?” 这家伙!段逸风不由得瞪了清尘一眼,恼羞成怒,“还不快起来!”占了本少爷这么大便宜,也该够了。 “呵呵,好。”春风得意心满意足的烈大公子终于肯听话,暂时好心情放开了怀里的某人。 哼,算你识相!虽然清楚自己心里也有对方,不过段逸风才没那么容易表现出来,所以纵然心底深处喜欢着对方,嘴上还是很嘴硬着不肯承认。 不过即使他不说,烈清尘也知道。 突然少了温暖胸膛怀抱的段逸风,感受到凉意,忍不住瑟缩了下脖子,小声抱怨一句。 “你说什么?”只顾着起身的烈清尘并未听清他家亲亲说了什么。 “没什么。”段逸风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他突然起身才说了声“好冷”的。 “呵呵,你是继续睡会儿,还是打算起来?要是起来的话,我这就命人弄热水过来,你先洗澡再用点心。” 段逸风想都没想便开口道,“当然是起来了,这还用问。” “那好,我这就命人准备。”烈清尘拿起手边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道。 有丫鬟备好饭菜,屋里只剩他与烈清尘两人。 “啊,洗了澡就是舒服!”不过要还是有点酸,那里也疼,虽说洗澡之时,没让自己动手,不过…… 段逸风忍住想把对方痛扁一顿的冲动,无视对面笑吟吟的某人。毕竟咱们段大少是很讲道理的,所以看在他这么殷勤的份上,就放他一马! “多吃点这个。”烈清尘只简单吃了几口,其余的时间都花在看他家亲亲吃饭,给他家亲亲夹菜上了。 烈清尘一边细心地夹了块炒青笋一边又轻声道,“刚起来,吃些清淡口味的会比较好,来,再尝尝这个。” 段逸风瞅瞅眼前已经堆成小山的碟子,再看看递过来的筷子,心中怒吼道,这么多素菜,当本少爷是兔子么?心中这样想着,面上是不情愿的,可身体连同他的下意识却在第一时间咬住了对方的筷子。 烈清尘纯粹的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满意一笑,问道,“好吃么?” 气鼓鼓的某人没回答,而是用力嚼了嚼口中那块可怜的笋片,喀吱喀吱脆,以示自己此时很不满。 咱们烈大公子更加满意了,又夹了块青笋递到他家亲亲口中。 某人依旧凑近,张口,用力,咀嚼。 就这样如法炮制地夹了四五次,才停了下来,而一旁的烈清尘只是微笑地看着。 段逸风是想着自己吃饱了才有力气,况且昨晚消耗了不少体力,得好好补过来,本少爷管你在笑什么,吃东西才是王道! 然而烈清尘呢,就是喜欢看他家亲亲一副倔倔的可爱模样,所以才爱逗他! 这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而且咱们烈大公子不禁心里喜欢还外加那么一点点小自恋:这么可爱的性子,自己真是好眼光! 这可是真真地映照了那句“情人眼里出潘安,潘安眼里出宋玉”。 第一百零三章 再约尘缘当作别 (二百零五)与君辞行 等两人用完饭之后,都快接近中午了,幸好府中喜事忙,卓逍替他安排的院子又比较安静没什么人来,不然叫段逸风怎么好意思,住在人家府上,又睡觉赖床到日上三竿,即使人家主人不计较,他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想到这里,段逸风假模假样地咳了两声,突然道,“诶你打算何时回去?” “怎么了?”烈清尘不紧不慢道。 “额,没什么,随口问问。”段逸风犹豫了一下,沉默下来。 空等了一会儿,对方都没再说话,某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个,你看这不是快到年底了么,咱们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回去的事?” 烈清尘眉毛一挑,直勾勾地盯着某人,没说话。 僵持了不到四分之一柱香时间,终究是咱们段大少心虚败下阵来,“…好吧,这件事是我的错,主要原因也在我,不应该只留一张字条就走了。”事实摆在段逸风面前,由不得他不承认,不然的话,咱烈大公子又怎么会追出来呢? 等某人认错完毕,烈清尘这才似笑非笑地转过目光,轻转起手中的小酒杯,似是漫不经心。 这边,段逸风看对方还是沉默着不说话,终于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京,给句准话,不走的话,本少爷自己走。” “你不是打算在外面好好玩一番么?”烈清尘反问道,“怎么这就要回去了?” “比武招亲结束了,热闹也凑够了,本少爷还呆在这里作甚么。”段逸风回道。 “我以为你是打算喝完人家喜酒的。”烈清尘被他家亲亲炸毛的可爱模样逗乐了。 你怎么不以为本少爷是打算喝完人家孩子的满月酒呢?还喜酒!你还真拿这里不当别人家,想住多久都随你,即使卓兄他热情好客盛情难却,本少爷也断没有白白住那么多天的道理,这些天的款待够过意不去的了,况且还多了一个你。 于是段逸风道,“人家的喜酒有什么好喝的,要喝就喝自己的。” 此时的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竟一语成殲,回到京城便如愿以偿地喝上那杯“喜酒”,也是直到那时,段逸风才明白原来对方的笑其实是有深意的。 “什么时候回去,你倒是说句话啊。”段逸风忍不住催促道。 烈清尘宠溺一笑,“我此趟出来便是为了寻你,自然你说何时走便何时走。”况且他也想知道事情究竟办得怎么样了。 段逸风忍不住红了脸,故意转移话题道,“你打算仍旧以易容的模样示人?” “嗯,回去之后再换回来,此刻换的话,解释起来太麻烦,说不定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烈清尘回答。 “也对。”段逸风听了也没意见,他自然清楚武林中人最忌讳的便是此事,所以完全赞同清尘的想法。 “不如,我们今日与卓逍辞行,明日一早便走怎么样?”段逸风提议。 “好。”烈清尘没意见。 商量定,段逸风又忍不住担心起来回去可能发生的后果,怎么说,就留一张字条走了,惹来不少担心,想起府中之人会有的反应,段逸风不禁忐忑,心里也打起了小鼓,他是不担心被骂几句,因为这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也不是太担心被打几下,因为每次打,他爹都不曾下重手,所以打几下装装样子,出出气,也没什么。 他最最担心的是,几个娘围着他一起哭,那阵势,任何人都会忍不住感叹,女人哭起来更可怕!人家孟姜女一个就能哭倒长城,你想象一下,三个女人会有多大的威力?段逸风想起来就头疼,你说,能不担心么? 可这次,段逸风真是预料错了,因为他回去,不但没有遭到训斥,反而一个个兴高采烈,春风满面的围着他,笑起来,也够渗人的!而他家老头子,则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像往常一样臭骂他一顿,反而满含歉意的说了句,“好孩子,苦了你了!” 这话把段逸风彻底整懵了,他自然是不知道,段鸿羽那是出于对儿子的愧疚,才会心疼地说出口从未说过的话,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百零六)打道回京 回京之期既定,段逸风二人便早早向卓逍辞了行,并感谢近日来,对方的一直关照,此话一出,自然遭到对方极力挽留,奈何咱们段大少归心似箭,便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正如清尘说的,来日方长,有缘自会相见,此次的分别,未尝不是为了下一个美丽的邂逅。 卓逍也不好继续强留,只道一声:保重,后会有期。本来还打算给对方准备些盘缠以备路上不时之需,不过知道对方不曾缺少,便不再坚持了,三人畅谈了一宿,才依依惜别。 而身处京城的御清婉,此时也被他家哥哥大人施计给支回秋水山庄去了,同时跟去的还有咱们的轩王爷,当然依咱御大美人的话说,皇甫靖轩是死皮赖脸这非要跟去的,她只是大发善心把人给捎带着给带走了,就当多了个免费跑腿的,算起来还是她赚了。 御邵寒看得出对方对他们婉儿是出于真心,俗话说得好,治愈情伤之一是时间,之二便是新欢。时间能冲淡一切,新欢能抚平伤口,况且还能考验一下对方是否有足够的喜欢。 出于这种考虑,御邵寒特别嘱托他妹妹招待好秋水山庄的贵客,一定要陪着皇甫靖轩四处好好转转,至少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或者等他的口信也行。 御邵寒这次还借口山庄被一些来历不明的人给盯上了,而京城这边他又走不开,只能让御清婉回去坐镇。 御清婉一听果然来了兴致,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想他这位唯一的哥哥哄御清婉离开这里只是为了妹妹能少伤点儿心。 皇甫靖轩自然不会错过与某人增进感情单独相处的好机会,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机会,咱们王爷大人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即使被御清婉嬉笑无赖,也不肯退缩。 所以皇甫靖轩当时就在想,不就是被说两句么,有什么?本王就是要跟着你,缠着你,不信你不动心! 就这样,两人愉快地就这样离开了,而当两人回来时,带给他们的远不止惊吓这么简单。 第一百零四章 承诺永谶细斟酌 (二百零七)各自回府 回京之途,有了彼此的相伴,段逸风与烈清尘两人可以说惬意得很,一路走一路绕一路玩,花了整整四天时间才回到长安。 而在短短四天时间之内,二人的关系变化之大,出乎段逸风自己的意料,所以分别之时,心里少不了有些莫名的情绪。 不过咱们段大少最近面薄得很,心里越是有什么想法,就越硬要与自己的心反其道而行,于是面上风平浪静,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挥了挥衣袖,不带走半点儿云彩,回了他的太尉府。 “少爷,少爷您可回来了,您都不知道,您离开的这些日子,小春是吃不好,睡不好,日担心,夜担心,就怕少爷您在外面吃了亏,受了罪,谢天谢地,少爷您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也不枉小春这么多天来烧香磕头的请菩萨保佑,少爷,少爷,小春好想您啊,今天可算是将您盼回来了,少爷,您快……” 由于提前给府上带了口信,所以段逸风脚还没迈入太尉府的大门,便被咱可怜兮兮被抛弃的小春给扑倒在怀,一轱辘话说的段逸风简直哭笑不得,但看小春还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段逸风连忙截住他的话头,轻拍下小春的头顶安抚道,“好了好了,你家少爷我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别唠叨了,你看你,再唠叨就真成姑娘家了,这么啰嗦,还有人家肯嫁给你吗?” “少爷,您怎么刚回来就…就取消小春。”说话都带着点儿哭腔。 “哟哟,还哭鼻子,好了,还不带你家少爷快进去!”段逸风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一句话说得小春破涕而笑,“少爷!” “快和我说说,府上最近出什么事没有?”段逸风边走边开口问道。 刚走到一半,段逸风又突然转身小声道,“还有,老爷夫人他们都什么反应,今天心情怎么样?” “高兴啊。”小春照实说道。 确实高兴!自从皇上赐婚以来,他们几乎都处于一种既期待又兴奋的状态之中,为什么要说几乎呢?因为他家老爷整日愁眉苦脸的,不知为何事烦恼?好像丝毫没有被他家少爷的喜事感染。 “高兴?!!”段逸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大伙儿是被他气疯了。 怎么可能高兴?本少爷算是没打招呼便走了,竟然高兴?这完全不在意料之中。 “嗯。”小春点了点头,突然高兴道,“对了少爷,府上要办喜事了!” “喜事?什么喜事?谁的喜事?难道爹他老人家升官了?”段逸风乐道。 “不是,是少爷您……”小春正打算说娶亲的事,就被他家少爷打断。 “我?我怎么了?”关我什么事,本少爷都没在府上,该不会闯了什么祸吧?段逸风心道。 “儿子,儿子…”“风儿…”“风儿…” 小春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三声尖端的叫声打断。 遥刖她们早就等不及了,所以一听到动静便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果然没错,咱们段大少被三人紧紧围在中间,那势头连根针都休想插进去,这个上摸摸,下摸摸,看有没有出事,那个左瞅瞅,右瞅瞅,看有没有吃苦。 可苦了咱们段大少,忍着痒意不敢躲避,唯恐一个不慎,让美丽娘她们想起离家出走的罪过。 不过忍了有半柱香时间,看着下人丫鬟们想笑又不敢笑的明显憋笑的表情,段逸风终于忍无可忍,试探着出声道,“美丽娘,二娘,三娘,你们看够了,摸够了,是不是该让风儿喘口气?” 本少爷真不想被你们调戏啊!!! “呵呵,乖儿子,乖儿子,想死娘了!”遥刖才不管儿子乐不乐意,下狠手蹂躏起来,捏得段逸风俊俏的小脸蛋瞬间红了两块。 我都多大了,还当我是小孩子!段逸风揉了揉自己的脸,心底默默抱怨。 “你这小子,还说?走了这么多天也不说捎封信回来,想急死大家啊!”三夫人喜笑颜开,却硬是抬出一副严肃的语气。 二夫人随声附和到,“就是,风儿你下次要再敢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看二娘怎么教训你,不对,没有下次了!” “好好,我答应你们就是了,不偷偷溜走还不行嘛!”段逸风保证道。 “好了,儿子回来不是喜事一件麽,你们都这么严肃干嘛,都开心点儿,笑笑…这就对了嘛,多笑笑才好,不然美丽娘变不美丽了,可就糟糕了。” “啊,说到喜事,娘差点儿忘了,还真有一件天大的喜事没告诉你!”遥刖一激动竟然忘了最最重要的事,这几天她脸上的笑从未间断过,一想到儿子即将娶媳妇,简直梦里都会忍不住笑醒,所以一见到儿子便更高兴了。 “什么喜事?值得你们如此高兴?”段逸风突然想起小春说的府上要办喜事了,这回美丽娘又提起,究竟爹他老人家升了多大的官,值得全府上下这么大张旗鼓的大肆宣扬。 段逸风只能想到升官这个理由,不然平白无故哪来的喜? “自然是喜事了。”二夫人接声道,“皇上赐婚了。” “赐婚?!!”这次轮到段逸风不淡定了,半晌才道,“难道我爹他老人家要娶四夫人,我要开口叫四娘了?” 可惜咱们段大少根本没将赐婚这事往自己身上想。 (二百零八)意外之喜 “你个臭小子,胡说什么!”遥刖伸手拍了下儿子的脑袋,笑骂道,“这赐婚,当然是给你的,关你爹什么事!” 段逸风惊诧,“我?赐婚!不会吧?” 这么倒霉!究竟什么情况,搞错了吧,段逸风满脸的不敢置信。 “嘘,什么不会吧,皇上亲自下旨赐婚,难道还会有错?你个臭小子,说话口无遮拦的,小心冒犯皇上。” “娘,您确定不是在和您儿子开玩笑?或者把对象搞错了?”段逸风不死心地问。 遥刖瞪了他一眼,回道,“你说呢?” 段逸风看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不行!” 他与清尘两个试探再试探,逃避再逃避,反反复复,经历了这么多,你说他怎么能接受赐婚,接受别的女人成亲? 此时的段逸风唯一的想法,便是清尘。 “哎唷我说小祖宗,这话可不敢乱说!”三夫人赶紧地拦住某人的话头,劝道,“圣旨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可由不得咱们说不行就不行!” “风儿,这话可不许说了,小心传到皇上耳朵里,定你个抗旨不遵的大罪!”遥刖提醒道。 “嘿,我都纳了闷了,皇上他好端端的没事找事给我赐哪门子婚哪,我招他惹他了。”这不是诚心不让本少爷舒坦吗!段逸风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 “臭小子,皇上的理你也敢挑,不想要命了。”遥刖压低声音说道。 “不行,这门亲事我不同意。”段逸风态度坚决。 “娘,我爹呢?我要找我爹商量商量,看这门亲事能不能退了?” “我看你敢!娘都高兴好些日子了,你不能让娘白高兴一场吧!” “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了,多好的事啊,你个臭小子要是敢给娘搅黄了,看娘怎么找你算账!”遥刖用恶狠狠的口气警告道。 “娘你不懂!”段逸风头疼地说道。 他现在还不能直接向家里人坦言,他们的儿子喜欢的是烈清尘,是一个男人。 “什么不懂,你这小子不就是心野,不想找个媳妇管着你么?娘警告你啊,这个亲你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容不得你说不行!”遥刖不依不饶道。 “诶娘,有您这样逼良为娼,赶鸭子上架的么,逼着您亲儿子成亲,您还真成!”段逸风简直无语。 遥刖一听,也算是杠上了,不气反笑道,“娘这回还真就赶鸭子上架了,怎么着吧?你小子要是敢再像这次一样——逃婚,看娘还认不认你这个儿子!” “好了好了,风儿这才刚回来,先不提此事,咱们回屋聊,回屋聊。”三夫人看火药味渐浓,连忙出来打圆场道。 “等会儿,还有件事要问一下。”段逸风突然说道。 “什么?”遥刖问。 “成亲对象是哪家姑娘?”这说了半天,还不知道正主是谁呢。 “…对象…啊成亲对象啊!” 遥刖支吾了半天才道,“对象,其实是这样的,听说人家姑娘人品兼优,好得不得了,不然皇上也不会亲自下旨给你赐婚。” “听说?什么意思?”段逸风没听明白。 “额,其实娘也不知道这未来儿媳妇是何方神圣,皇上圣旨只说了让府上赶紧准备。” “你爹现在怕是正在皇上跟前商量成亲的黄道吉日呢,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身份,值得皇上都如此重视。” 遥刖何止纳闷,按说既然皇上圣旨下了让早作准备,他们该按皇上说的做,可他家老爷硬是拦着,不知是何道理? 不仅如此,他家老爷非但不让准备成亲所需的聘礼啊什么的,反而让府上众人张罗起了嫁妆,搞不清状况的看见,还当府中是打算嫁女儿呢。 每次想问问缘由,他家老爷不是避而不答,顾左而言他,就是满目惨淡,沉默不言,以至于全府上下只知道办喜事,却又不知未来少奶奶是谁,你说这怎么可能不郁闷?不过想着到底是皇恩浩荡,喜事一桩,遥刖他们也就得知且知算了。 第一百零五章 心若围城酒自温 (二百零九)心起落弦 “什么?简直荒唐!” 别说他心中已有了喜欢的人,即便是没有,他段逸风也断然不会娶一个未曾蒙面,甚至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陌生女子。 “不要命了,敢说皇上荒唐,反正如今圣旨已下,这成不成亲都不是咱们说了算了,你就等着做新郎倌吧!”遥刖简直拿这个口无遮拦的儿子没办法。 “得得得……不和你们争了,我看还是等爹他老人家回来再谈娶亲的事,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段逸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几个兴奋过了头的女人,只能将心思放在他爹身上,看看成亲之事该怎么办,不过…… 段逸风心中不免担心起来,谁人不知皇上金口一开,圣旨一下,那不是随便就能改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滨之将莫非王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别说是让一个大臣家的儿子娶亲,便是让你一辈子不娶亲,那也得喊一句“皇上英明,皇上圣明”,感谢皇恩浩荡,顺便称“祖上哪辈子积了德,得圣上眷顾,天赐良缘。” 段鸿羽一回府,便拉着儿子进书房秘密商议,还不准几位夫人在旁,神神秘秘的,搞得咱们段大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转了风水?也不知究竟何事竟还要瞒着美丽娘他们。 “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皇上好端端地怎么会赐婚给我?” 一关门,段逸风便迫不及待问道。 段鸿羽犹豫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唉,风儿,是爹对不起你。” 不然你就是娶亲的那个了,总好过嫁到人家府中当媳妇。段鸿羽想想就懊恼。 这下可急坏了咱们段大少,“究竟怎么回事,爹您老人家倒是快说啊。”某人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唉,实在是一言难尽哪!” 他越是这样说,段逸风越是着急。 段鸿羽道:“爹接下来说的话,你听了可别着急。” 段鸿羽又叹了口气,便将当日皇上所说的一字一句,一五一十全部重复了一遍,只听得咱们段大少一愣一愣的,愣是半天没有反应。 “爹对不起你,如今皇上圣旨已下,让你与烈家的儿子即日成亲,爹也是没有办法,况且抗旨是大罪……”段鸿羽没继续说下去。 “爹你,你所说的是,是事实以及全部事实的所有内容么?”段逸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皇上竟会相信如此荒唐之事,不对!这事肯定有蹊跷?咱们段大少这回可算是开了窍了,不过,暂时还没往烈清尘那方面想。 “唉……”段鸿羽只能低叹一声。 他爹的反应,印证了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虽说这事来得太突然,太惊喜,太意外,不过对段逸风来说,还真是一件大喜事,虽说自己做了这么多年段氏子孙,被嫁进烈家是有点儿吃亏,不过咱们段大少,大气,大度,这些名义上的事也就不计较,不在乎了,就当是对那人…… 当然,不名义上,他也是嫁出去的那个。 俗话说得好啊,嫁出去的水泼出去的姑娘!呸,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段逸风一想到他们二人的事有了着落,便抑制不住的欣喜,不过看爹的样子,应该不曾怀疑皇上的用心,难道…… 皇上的意思该不会是那家伙的意思吧?段逸风突然想到。 不然怎么会如此巧合,成亲一事就已经够扯的了,还偏偏挑中他们俩,凭皇上与那家伙的交情,肯定是这样! 段逸风正想的出神,突然听他爹又叹了一句,于是忙问道,“怎么了?”自己不是没说不同意啊?难道是本少爷表现出来的不够激动,不够抗拒,引起怀疑了?虽说结果是不会改变的,不过这性质可就大不相同了。 “这事你娘他们还不知道实情呢,为了瞒住他们,爹这几天头都快大了,你给爹出个主意,看这事怎么办。” 幸好幸好!段逸风唯恐他爹看出异样,终于松了口气道,“实话实说,不然还能怎么办!”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的脾气,要是知道这回是嫁儿子而不是娶媳妇,非大闹不可!”段鸿羽这话绝不是开玩笑。 “可皇上的圣旨……我们也没办法。”段逸风也是一副苦恼无可奈何的样子。 “唉,幸好风儿你理解爹,肯委曲求全,真是爹的好儿子。” 段逸风汗颜,出于心理上的愧疚,于是咱们段大少决定把搞定他美丽娘的事,揽了下来,并向段鸿羽保证道。 “爹,您放心,娘那边就交给我吧,儿子保证完成任务。” 段鸿羽霎时间感动的一塌糊涂,“那好,就交给你了。” (二百一十)旁敲侧言 段逸风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刚吃过接尘喜宴,便拉着他娘一起回了房间,“娘您请坐,对,坐这边,坐北朝南,这个位置好!” 遥刖看着儿子这么殷勤,忍不住道,“儿子,神神秘秘的究竟什么事,说吧!” “嘿嘿,还是娘您了解我。”段逸风绕到美丽娘的身后,帮她揉肩捶背,活络筋骨,好一个孝顺的乖儿子,没白疼。 那是,你这小子的性子我还不清楚,无事献殷勤,说吧,究竟什么事?”遥刖一把戳破了儿子的心思。 “美丽娘,英明!”咱段大少拼命地拍起了马屁,殷勤了半晌才道,“其实儿子心里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 遥刖道,“甚么事?” 段逸风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个,娘亲当初为何会让爹连续娶了二娘三娘呢?试问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娘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非但自作主张帮爹他老人家娶了两房小老婆,而且还劝着自己的丈夫进别的女人的房间。听说爹当时气得不清,他此生爱娘至深,怎肯再涉足其他女人,却经不住娘亲三番两次,两次三番的劝说,这才勉强同意。虽说如此,却仍是鲜少进入二夫人与三夫人的房间,直至小逸风出生懂事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且不论喜欢不喜欢,毕竟夫妻一场,况且大家都异常疼爱段逸风,拿他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遥刖一愣,没想过儿子会问这种问题,“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没事,儿子就是想知道娘亲怎会做到如此大度,难道就不怕爹他当时一个把持不住,喜新厌旧?”段逸风笑说道。 遥刖一听,立马拍桌子道,“他敢!” “嘿嘿,娘亲息怒,息怒,开个玩笑嘛,儿子绝对相信爹他不是那种人!”段逸风轻轻捶着某人的肩说道。 “你爹当然不是那种人!”遥刖立马不乐意了。 段逸风听了不禁莞尔失笑,无冤不成夫妻,难怪爹娘会成一家人,“娘亲说的自然极是。” “想当年,还不是因为你爹年轻时亏钱了人家两家,你二娘三娘,自爹娘去世后,孤苦无依,你爹由于受了人家父母的嘱托,就开始照顾他们,并接到了府中,当时公公他老人家还在世,自然不肯让人家清白的姑娘不明不白住在府上。” “况且你爹当年多风采照人哪,那是迷倒万千少女,所以一不小心惹了桃花债,你二娘三娘,左口一个‘鸿羽哥’,右口一个‘段大哥’,叫的你爹眼花缭乱,头昏脑涨,最终成了左右为难,一边是恩人所托,一边是娘,中间还站着个老太爷,那段日子娘看你爹日渐消瘦,便自作主张,一口气给你爹娶了两房,也就是你如今的二娘,三娘,解了你爹的为难。” 段逸风听了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娘,你厉害,真厉害!!!” 主动替自己的丈夫娶小老婆的,还是头一遭听说,关键一次就娶了俩,不佩服都不行。 若是落在旁人身上,咱们段大少肯定会在对方脑门上贴上“五百减半”的标签,您问什么意思? 不会自己算么?五百减半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二百五啊,如今这个二百五就眼睁睁地坐在自己面前,还是自己的亲娘,段逸风除了夸一句“您厉害!”还真没有合适的词形容。 “风儿是不是觉得娘这么做,太傻?”遥刖轻笑一声,“要是真这样想,那可就错了,娘不是因为不爱你爹,而是太爱,所以选择了成全,成全你爹的仁义,或许其他人也会笑话娘傻,可娘不在乎,因为,你爹,他懂我。” 一席话,说的段逸风从心底感动,那种由内而外,自心而发的幸福感充溢全身,在咱们段大少看来,爹娘之间的点点滴滴就如丝丝泉涌,细水流长,无尽的韵味名曰:幸福。 段逸风满脸严肃地走到遥刖面前,忽而温柔一笑,坚定道,“爹今生能娶到你,是爹的福气。” 遥刖也笑了,佯骂道,“你个臭小子!” 不过语气中却难掩相知相守,相濡以沫的归属感。 第一百零六章 意会言传遮浮眼 (二百一十一)万事妥帖 “有句话说的真好,好与不好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儿子有时候真挺羡慕你能和爹两个人倾心相知,彼此信任。” 遥刖莞尔一笑,“你小子羡慕有什么用,还不老老实实地赶快把儿媳妇给娘娶回来。” “嘿嘿,娘教训的是,不过美丽娘啊,儿子还不知道这姑娘是美是丑,是凶是恶,你说我怎么放心娶人家啊!”某人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儿子你就知足吧,这辈子有姑娘肯嫁给你就不错了,本来娘还以为没机会喝到这杯媳妇茶了呢?还敢嫌人家这不好那不好,要娘说,只要有这么个人就行,不然等娘不在你身边了,怎么放心的下?” 当然,这话遥刖自己怎么说都行,要是别人也这样说段逸风,试试?敢造谣她儿子半点儿不好,遥刖都不会善罢甘休。 段逸风试探道,“是男的也行?” 遥刖只当他开玩笑,所以也当玩笑回道,“只要有男的肯嫁给你,当然行!” 段逸风又道,“要是儿子嫁给一个男子呢?” “有本事你立刻就嫁,娘保证不拦着。”遥刖也没多想,直接说道。 得嘞,大功告成! 段逸风笑道,“娘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只要你能嫁的出去,娘不但不拦着,还会大张旗鼓的放鞭炮庆祝!” 这句话的前提是他家儿子嫁的出去,遥刖无论如何想象不到,他儿子这辈子注定要嫁出去,嫁到烈家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儿子就放心了,娘今晚说过的话,可千万别忘了。”段逸风立马喜形于色道,“嘿嘿没事了,娘您赶快回去休息吧,儿子就不耽误你了。” 遥刖被拉起来,推送到门外,“这孩子,什么毛病!话说完就把娘往门外轰,你还没答应娘呢,这亲你究竟是成不成啊?” “成,自然要成!娘您就别操心了。”段逸风嘻嘻一笑,“赶快回去吧,别让爹他等着急了,祝二位好梦哈。” “臭小子,没大没小。”遥刖嗔了儿子一眼才走,并且丝毫没怀疑儿子的别有用心。 最让遥刖欣慰的,就是他家风儿终于应允了这门亲事,虽说皇上下旨赐婚,不能抗旨,不过做娘亲的总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欢天喜地的做这个新郎倌,遥刖清楚儿子的脾气,既然说点头同意了,便不会改了,说不准儿子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至少儿子表面看起来也不是特别抗拒,话语言辞间流露出的神采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 这使遥刖不禁想道:儿子其实还是很期待,毕竟到了娶亲的年纪?说到底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 遥刖只顾着回想儿子当时的表情了,却并未多想他话中的意思暗藏古怪,不过她想到的时候也晚了。 两边搞定,咱们段大少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一顿安稳觉了。 而遥刖这一番话,再后来的某个日子里,她想起来就只剩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了。 (二百一十二)情何来哉 成亲的日子早就定了,可是越临近,太尉府上下就越是不安。谁说不是呢?奉皇上的旨意准备婚事,却被自家老爷吩咐只需准备送亲礼,一般人绝对想不出来是何原因? “老爷,后天就是大婚之期了,这,这什么都不让准备,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遥刖着急道段逸风没等他爹开口,便主动解围道,“娘您先别着急嘛,我爹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咱们段大少已经好几天没出过府了,遥刖以及他二娘三娘不给他机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不是快成亲了嘛,两人也不方便碰面,虽说是男子成亲,不过作为府上唯一知情人士,段鸿羽还是如是要求道。 不仅段鸿羽,连烈初衡都如此要求。 段逸风就知道,这事跟烈清尘肯定脱不了关系,没想到一问,还真是!还记得当时某人和自己说起这事时,春风得意,如沐春风的模样,段逸风是既爱又恨,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无赖,还是一个大无赖!骗了他还不够,竟然连同皇上骗他的家人,简直可恶! 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喜欢上了呢? “道理道理,什么道理?”遥刖能不着急么?她现在的状态比儿子刚回来时反应还大。 段鸿羽一旁劝道,“夫人,冷静冷静,圣意难测!不过我保证,皇上的赐婚对象绝对不比咱们儿子差,夫人你放心吧!” 当然不比他儿子差,咱们烈清尘烈大公子,那是惊艳才绝,风华无双。 “可,可是……”遥刖还是有点儿放心不下。 段逸风接道,“娘,您就别再可是了,爹他老人家的话,您还不相信么,您还是心放的妥妥的,等着后天看吧。” 后天,绝对的“惊喜”!!! “就是就是,儿子还不操心呢,你瞎操什么心,老老实实等着做你的丈母娘不就行了。”段鸿羽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一旁的段逸风赶紧干咳两声掩饰。 不过遥刖没太听清,追问道,“什么?” 段鸿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连忙改口道,“我是说,夫人这次可以放心,欢欢喜喜地看儿子成亲就成。” “放心,我能放心得了嘛!”遥刖道。 “娘,美丽娘,您不是说只要有这么个人就成么,皇上赐婚那绝对不会比这么个人简单吧,您还不满意?好了好了,您就听我爹的,放心吧!”段逸风油嘴滑舌的哄道。 遥刖知道如今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按照两人说的,把心搁在肚子里,乖乖等着成亲,不怕哪天心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也有人给自己一片片粘好,重新搁回肚子里。 不过狠话是这样说,真到了那天遥刖还是很受震撼的,震撼到人都走了半天了才回过神来,可惜为时已晚。 况且当日还有皇甫钰在场,遥刖即使想把儿子抢回来,也要顾及皇上的面子以及太尉府上下几十号人。 最终章 逸尘清风 (二百一十三)十里长街隔花见 惊世骇俗的婚礼,自然阵仗也非同凡响。 段逸风不可能同女子一般顶盖头坐轿子,当然,咱们烈大公子也不愿他家亲亲以此面目示人,考虑到这些,烈清尘当日选了两匹红鬃马,马脖子上挂着大红花,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就往太尉府去了,后面一顶当摆设的八抬大轿,场面可谓声势浩大。 一身红衣,更衬得他风流俊赏,玉树兰芳,大伙们都议论纷纷这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嫁得如意郎君,还有路边认识咱们烈大公子的,不知道多少姑娘落下伤心泪,惹得肝肠断。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咱们烈大公子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呢!自古风流才子引风流,虽然他烈清尘自始至终只钟情于他家亲亲一人,可也奈何不了这由内而发的气场啊! 太尉府上下从昨晚就一直处于一种水深火热的状态。 迎亲!什么都没准备怎么迎?眼看着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到时间了,急得大家摸不着北了,除了段鸿羽和段逸风。 不过急也好过“吓”。 没等到他们去迎亲,反而听说门口有一队来迎亲的队伍,为首的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一身红色喜袍,比当日揭榜,打马游街之时还要惹人艳羡。 遥刖及一干众人到头来也没反应过来,这儿子是怎么被人用红头大马给接走的,怪只能怪一切来得太突然,“媳妇”长得太“惊悚”。 男人,竟然是一个男人?!!烈家小子竟成了他家的姑爷,遥刖懵了。 不止她懵了,来凑热闹的大伙也懵了,谁都不曾听说烈府也有喜事,况且还和太尉府上同属一天,这些还不止,谁能想到这喜事本系同根,京城长安惊艳才绝的烈大公子,烈大状元,烈清尘,竟要娶一个男人?还是同样身为朝廷大臣的儿子? 怎么能不惊吓掉一排人的大牙!!! 不过外面的猜测,众说纷纭,有人说整件事情其实是皇上搞的鬼,说是因为皇上在朝堂上看不惯烈尚书和段太尉两个人,平日里积怨颇深,可又左右找不出两人的毛病,只能借这个损招,折腾折腾这两个老家伙,如此罪大恶极的污蔑可还连累了人家皇甫钰,在宫里欲哭无泪。 你说他这明明扮黑脸做了件好事,成全了一段好事,反倒被人议论成十恶不赦的坏人,简直没有天理啊! 还有一个更不靠谱的说法,就是说啊,因为咱们烈大公子太出色,太惊艳了,无心惹得皇上的老婆一颗红心往外爬,不幸的是又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龙颜大怒,奈何宫廷丑事不宜外扬,于是皇甫钰就暗暗怀恨在心,偏巧这时不知怎地太尉大人的儿子又触了皇上的逆鳞,所以皇上身边有个叫什么徐,徐公公的宦官,就给皇上献了这么一计,这才使得京城两大才俊,白白逃脱了早已望穿秋水的众位美艳佳人。 两种说法,都不可避免地伤害了咱们幼小心灵的皇甫钰,他这个冤大头!赔了夫人又折兵!皇甫钰恨不得将这个误传谣言,并且具有如此超凡想象力的,简直堪比说书人的混账抓回来赏他三十,哦不,三百大板,看还敢不敢造自己的谣。 皇甫钰那叫一个怒气冲天!连徐福海都开始为自己叫屈,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两人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好人难当了,被平白无故,尤其还是做完好事之后被平白无故污蔑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他这个做皇帝的连带着身边的大红人可算体验了头一遭。 (二百一十四)逍遥春夜飞锦缎 皇甫钰在这边惆怅,可碍不住人家两人恩恩爱爱,卿卿我我,要说烈清尘和段逸风果然内心够强大,不是一般人,今天一天被人用诡异的目光盯着,愣是半点儿尴尬之色没有,那笑容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当然,这些不是假的,也不是为了做戏给旁人看,而是段逸风他们不在乎,也不需要在乎旁人的眼光和看法。 烈清尘伸出手,脸带微笑,似乎在召唤着什么,后者挑眉一笑,随即伸出了手,将自己交到对方手上,不过更像是倾尽一生,得偿所愿。 烈清尘与段逸风眼神坚定,十指相扣,会心一笑,天地失色。 他们一停到烈府的大门口,众人便开始向两人贺喜道,“恭喜少爷,恭喜公子,还请少爷公子下马!” 这些人一早便被嘱咐过了,不必喊“少奶奶”,所以只能喊公子,正好这个称呼咱们段大少也能接受,他实在不能想象自己被唤作少奶奶的尴尬场面,还好这些细节清尘都已为他考虑过了,念及此处,段逸风不禁感动。 “累了么?” 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客人,烈清尘都有些微醺了,更何况从来不胜酒力的段逸风。 段逸风红着脸道,“还好。” 烈清尘笑了笑,转身倒了两杯酒,说道,“来,咱们两个喝一杯。” 一听这话,段逸风无力地摆了摆手,一下子仰躺在床上,“还喝?你刚才没喝够啊!” 方才若不是烈清尘在一旁护着他,一直挡酒,估计咱们段大少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云里雾里了。 “这杯,是你与我喝的。”烈清尘不缓不慢道。 走至床边,烈清尘将酒杯递到他家亲亲面前,深情款款地吐出三个字,“交杯酒。” 段逸风被这三个字刺激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好看到一身喜袍的清尘两手各执一杯喜酒,立在他面前。 一对大红龙凤喜烛火苗在跳动,同时跳动的还有烈清尘墨玉般漆黑亮丽的眸光,喜色的映衬下,红得美艳,美得惊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此时的段逸风脸颊比刚才还要红,口不择言道,“喝了赶紧睡觉。” 烈清尘暧昧一笑,“好。” 醉了的段逸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他要是看不懂某人暗藏的深意那才有鬼!不过还是乖乖地,脸红心跳地同眼前某个“不怀好意”的某人喝了这杯来之不易的交杯酒。 望着对方眼中的炽热,段逸风当然理解那是什么,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过这样眼神的烈清尘,却又没有一次比今晚此刻更令人触目惊心,深若幽潭。 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段逸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越靠越近,越贴越紧,一颗心霎时间被某种东西包裹。 “我来帮你脱。” 任由它发酵,滋长…… 逸世君来碧玉波, 尘掩东风欲奈何, 清闲远忆台下路, 风华无双欢意和。 <正文完> 番外篇 三千弱水只为你 (二百一十五)覆水难收 “若非此事瞒无可瞒,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的遥刖一时之间火冒三丈,指着他家老爷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段鸿羽自知愧对众人,尤其爱妻,忙赔笑道,“夫人消消火,来,先喝杯茶,坐下慢慢说。” “喝茶?慢慢说?我喝的下去才怪!”一想到儿子离开时的模样,遥刖就止不住的上火。 “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这事是不是你一早就知道?”遥刖逼问道。 段鸿羽一看自己压不住这“蹭蹭蹭”上涨的火气,连忙使眼色给另外两位夫人,请求支援,奈何两位小老婆也不给面子,虽说没像遥刖这般大吵大闹,可冷着一张脸也能把人冻死,段鸿羽忍不住替自己捏了把冷汗,“额,那个,比大家知道的早那么一点。”非常时期,还是保命最要紧。 “风儿是不是也知道?”遥刖继续问。 段鸿羽冲着某人讨好一笑,意思明摆着的。 遥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啊,看来就瞒着我这个亲娘了。” 难怪,难怪问及是“谁家姑娘”的问题时,他家老爷吞吞吐吐,遮遮掩掩?难怪那天晚上儿子绕那么一大圈,尽说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话?原来,原来不是在与自己说玩笑话,不是插科打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遥刖可算是大彻大悟了。 段鸿羽上前一步,好言好语说道,“这还不是怕你知道了接受不了嘛。”关键是万一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寻死觅活。 “我和儿子也是为了你们考虑。” “是嘛?看来还是我错了?”遥刖挑眉道。 “是我的错,我的错。”段鸿羽连忙往自己身上揽道,“都怪我考虑不周,惹得夫人生气。” 段鸿羽的递给两位小老婆一人一个“求救”的眼神,示意两人赶紧帮腔。 他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本以为儿子已经提前透露过苗头了,他家夫人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最起码有个心理准备了,哪想到河东狮吼,他还是架不住哪! 两位夫人看自家老爷一直服软赔不是,也挺可怜的,所以坚持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心软帮腔道,“姐姐,你也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如今木已成舟,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了。” “唉,这回可苦了咱们家风儿,被当做男妻嫁到烈府,也不知道底下的人会怎么议论?” 段鸿羽眼瞅着几位夫人隐隐有落泪的趋势,忙接腔道,“放心吧,风儿不会受罪的,再说这是皇上亲自下旨赐的婚。” “你怎么知道不会,我可怜的儿子,往后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呢?即使现在仗着皇上的面子,底下的人不敢怎么样,可往后呢?舌头底下压死人,我的风儿怎么能平白无故受这些气?若是烈家的儿子再娶个小妾,难道让咱们风儿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遥刖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段鸿羽最受不了他家夫人伤心,方才还凶巴巴的河东狮,转眼变成了可怜的小绵羊,他忍不住心疼地安慰道,“夫人,风儿与烈家小子是朋友,毋庸担心。” “朋友,朋友能和老婆比吗?!!”遥刖怒道。 怎么不能,圣人还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当然这话,段鸿羽打死都不能说。 “不行,我这个当娘的决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受苦。” 段鸿羽一听吓了一跳,惊道,“你打算作甚么?” “烈家小子无论如何不能再娶!”遥刖也算是想开了,既然事已至此,她至少要给儿子求个保证,“不然,即使闹到皇上那里,我这个当娘的也要为儿子讨个公道。” 段鸿羽可算松了口气,他家夫人能这样想,说明这件事就算了了。 (二百一十六)命中天意 “这西塘的景致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空气也好。”烈清尘一身淡蓝长衫,与眼前的西塘,仿佛置身画中,如诗如画,相得益彰。 段逸风一手折扇,悠闲地跟在其后,笑道,“前些天刚被我娘教训过,随后便拐走了她的宝贝儿子,不好吧?” 烈清尘转过身道,“能得岳母大人如此厚爱,是我的福气。” 段逸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净说好听的。” “呵呵,受用就行。”烈清尘轻笑。 想起当日的情形,两人历历在目,虽说成亲与旁人不同,可该做的礼却是丝毫不差,烈清尘领着他家亲亲照样三日回门。 第一次正式拜见岳父岳母大人,烈清尘也显得足够的淡定从容,风度翩翩。 而遥刖从头到尾只说过三句话。 “你觉得我们风儿好不好?” “你会不会对我们风儿好?” “你能保证日后不再娶么?” 干净利落三个字,掷地有声,表明了烈清尘的态度,也使遥刖安心不少,不管日后会不会向他保证的一样,至少现在烈清尘是认真的。 遥刖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就烈家这小子,他家新姑爷,人品那是没得挑,俩字:仗义。 对自己的儿子,那是真心。不过此真心非彼真心,用遥刖当日的眼光看,是朋友之情,兄弟之义,当然她没看出咱们烈大公子和他儿子之间有点儿那什么,所以能得到对方如此承诺,遥刖放心了,也安心了。 烈清尘撩起他家亲亲被吹落肩头的青丝,轻声道,“可还记得我当日说过的话,嗯?” “你说的话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句?”段逸风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反驳道。 “你不知道?”即使大庭广众之下,烈清尘也毫不避讳,越靠越近。 “不,不知道。”迎面而来的温热气息使段逸风变得异常敏感。 “真不知道?” 终于咱们的段大少恼羞成怒,“本少爷不知道,与烈大人无关。” “那我就将无关变成有关。”烈清尘说着一把揽过他家亲亲的腰,脸上窃香。 看着对方笑得一脸得意,段逸风只剩下红着一张脸,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烈清尘突然道,“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 “孽缘?”后者反问。 烈清尘也不甚在意,继续道,“你猜我们下辈子会不会还在一起?” “这辈子都没完,想下辈子的事作甚么,你是闲得无聊了,还是闷得发慌了?”段逸风挡开某人的胳膊,就是不正面回答。 “那下下辈子呢?”烈清尘坚持不懈地追问。 “不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下下下辈子呢?” “看你表现喽!” “生生世世。” “嗯,考虑考虑……” 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小鸟游空。】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